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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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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泊如看着那些经幡,道:“我想起一个故事来。说早些时候,佛家的六祖慧能与人讲经。那时有风吹动经幡,一位僧人说是风动,可另一位僧人说是幡动。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慧能回答。。。。。。”
  沈泊如说到此,故意停了下来,侧着头看向江移舟,眼睛里满是温和笑意。
  江移舟问:“他回答什么?”
  沈泊如微微笑着,他抬眼望向头顶青天,语气放缓,低声道:“不是风动,不是幡动。”
  “而是心动。”
  话音才落,风便吹了起来,他们身侧的经幡,翻然飘舞。
  江移舟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变做了一片湖水,细泛涟漪。他笑了笑,一指头上经幡,眼底情丝脉脉:“阿沈,你说此时是风动了,还是幡动了?”
  风幡皆不是。
  此时,是我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之所以会写洛阳龙门,是因为前一阵子我爸去洛阳龙门玩,我妈吃光了他回带给我的糕点。
  噫,很气。
  还有文中提到的那对大雁的故事,出自元好问那首《摸鱼儿·雁丘词》的一大段前言。全词很美,我在这里贴出来^3^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丨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第26章 洛水石(17)
  是夜,江移舟与沈泊如在客栈的小院子里面乘凉。因为夜深的缘故,院子里没有什么人,安安静静的。
  月光如水。
  他们并肩坐在凉凉台阶上,仰望烁烁繁星。江移舟屈起一条腿,半躺在在栏杆边,姿势十分随便。他的右手端着只小酒壶,时不时饮上一口,眯着双眼露出惬意享受的神情,笑道:
  “还记得从前在南海的时候,我跟三宝一般大。可惜,我从小就是个坏心眼的色胚,为了让沈神君屈尊抱抱我这个小妖怪,装作睡不着觉的样子,哭哭啼啼地缠着你给我讲什么星星的故事。。。。。。现在想来这办法真是妙极!自从邺城相见之后,我们还没有看过星星。”
  沈泊如心间微动,他对着天举起手臂,万里苍穹仿佛触手可及,一颗颗明亮的星星夹在他的指缝间,好像一用力,就能将它们握在掌心。
  沈泊如看向江移舟,唇角略微扬起:“怎么,你要听故事吗?”
  江移舟盯着沈泊如的脸看了许久,想是要看穿他的心思。江移舟直起腰,坐正了身子,面对沈泊如,抬手抚上沈泊如的眉心,认真道:“阿沈,你心里有事情。如果不高兴,就不要勉强自己。以前归墟的沈神君是个什么模样我管不着,可是啊,你现在是我的阿沈,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笑。”
  沈泊如心里的确有事情。
  白天魏紫的那番话,令他忍不住去想,万一自己哪天蹬腿归西,江移舟会是个什么鬼样子?
  他觉得自己像个特别婆妈的小姑娘,没完没了地想这些破事。但是,明明知道不对,却还会控制不住地去想。
  真矫情。
  江移舟自然清楚沈泊如的想法,他笑了笑,宽慰道:“别想啦,与其想些烦心事,不如及时行乐。”他怀里掏出石人姥姥,郑重地将它放在月光下:“来来来阿沈,我们一起玩点好玩的。”
  沈泊如瞧见石人姥姥,愣了愣:“玩什么?”
  江移舟玩味一笑,那样子不像是白莲精,而是老奸巨猾的狐狸精,他指了指石人姥姥,嘻嘻一笑:“过家家,拜天地,它演媒婆。”
  沈泊如环顾四周,迟疑道:“在这?你认真的?”
  江移舟知道沈泊如是个薄脸皮,这里是客栈的院子,虽说夜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经过。若是路人看见两个大男人晚上不睡觉跑出来拜天地,那可热闹死了,刺激死了,非得惊掉大牙。
  江移舟说这话的也没指望沈泊如会应,只是想逗逗他。才要解释,却听身边传来一声轻笑:
  “我答应你了。”
  两个人都开心的事情,为什么不答应?
  江移舟又惊又喜,如坠云端,脑子里昏昏一片,呆呆道:“阿沈,你。。。你不怕被旁人瞧见吗?”
  沈泊如悄声道:“如果真被人瞧见,他们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是些胡言乱语,没有什么好在乎的。”
  江移舟也笑:“对,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他仔细审视自己,又打量沈泊如几眼,道:“少件东西。”
  “什么?”
  “定情信物啊,我去屋里拿,你等一等我。”说着,江移舟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土,转身走到了阿肥的屋子里。
  可怜阿肥刚要睡下,就被江移舟从被窝里揪出来,当他的定情信物。
  三宝听到动静,忙从床上爬起,趿拉着鞋子跑到门边。她悄悄将门推开一点缝隙,偷向院子里看。
  她看见沈泊如与江移舟背对着自己跪在朦胧月光下,两人面前还放着一个眉目和善的石人姥姥。
  江移舟就在那里笑,他一边笑,一边说着什么“一拜天地,二拜媒人”之类的话。
  而到第三声的时候,江移舟却停了下来,他想了想:“最后我就不喊了,阿沈,我们一起。”
  “好。”
  随即,他们同时低身。
  一拜到地。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沈泊如与江移舟两个人,三宝却不觉得这仪式有什么简陋,心里反而有些小小的向往。
  天地为证,星月为客,石人为媒。
  多好。
  被迫成为“定情信物”的阿肥蹲在石人姥姥旁边,冷漠地看他们欢欢喜喜的样子,心道:“真他娘的折腾,我还等什么等!明天我就离家出走,这日子没法过了!”
  阿肥臭着脸,提醒道:“拜都拜了,你们不对石人姥姥说点什么吗?”
  江移舟语气里皆是满足笑意:“阿沈你说吧,神仙说出来的话没准更靠谱一些。”
  沈泊如心中一动,他拉住江移舟,另一手屈起三指。他才要说,转念记起魏紫的事情,知道这位石人姥姥是个不知道变通的一根筋,办事极不靠谱。他生怕自己说错话叫江移舟倒霉。迟疑片刻,没有说什么愿望,而是说了六个字:
  “苍天,日月,可鉴。”
  江移舟定定地瞅着沈泊如,片刻,贴在他耳旁缓缓重复一遍:“苍天,日月,可鉴。”
  原本清亮的嗓音被刻意压住,尾音立马变得低沉下来,如同打开了的一坛尘封多年的老酒,仅是香气就能醉人。沈泊如听江移舟这样说话,胸膛里的一颗心顿时“怦怦”地跳动起来。
  沈泊如大感羞耻,好像方才在院子里与江移舟拜天地的不是他自己了一样。他忙站起身,捞起石人姥姥和一脸嫌弃的阿肥,避开江移舟的视线,垂眸道:“天凉,回去吧。”
  江移舟见沈泊如要走,酒壶也顾不上拿,赶紧追了上去:“阿沈走慢一些,你不等等你的亲亲心肝我吗?我要与你同睡,要求不多,你像我小时候那般抱着我讲一晚上星星故事也行。”
  沈泊如瞪他:“那不一样!”
  江移舟恬不知耻,又开始胡言乱语:“我哪儿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就是长大了点而已。”
  沈泊如闻言,面上绯红一片,简直想把他打成星星,让他闭上张臭嘴才好。沈泊如自知说不过江移舟,干脆不搭理这人了。
  阿肥前爪趴在沈泊如肩头,回头对江移舟幸灾乐祸一笑,张张嘴,无声说道:“哎呦亲亲心肝,叫你整日说些污言污语,失宠了吧。”
  躲在门后的三宝恨铁不成钢,嘀咕道:“这个姓江的,明明是一副好牌,却打得稀烂。”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3《


第27章 洛水石(18)
  四月二十一日,谷雨。
  时近正午,天色略有阴沉,日光隐没在云翳之后,看样子今日会有一场大雨。伊水河畔的游人见天色不好,纷纷回家去了。
  行人渐少,周围慢慢安静下来,一名绛紫衣裙的少女独自漫步在牡丹花丛中,各色牡丹在她身边盛放,风来时,万千花枝摇曳,一如沧浪起伏。
  她沿河岸行走,河里一尾金色的小鲤鱼追着她水中的倒影,向前而去。
  魏紫和她的小鲤鱼,一起来到了伊水上游,瀑布之下。她抬眼望了望高入云间的瀑布,弯下腰,将手伸出凉凉的河水中,浅紫色的光芒如柔软丝带,飘荡在小金鲤鱼身周。
  魏紫笑道:“等下天门开了,你就往上面游。一直游上去,不要回头。”
  小金鲤鱼没有听懂她的话,俯下身子,藏在了她的掌心下。
  魏紫被小金鲤鱼弄得手心痒痒,她轻抚它的背鳍,放缓语速,认真道:“一直向前,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知道了吗?”
  小金鲤鱼紫她掌心下钻出,浮出水面。它张张嘴,那样子仿佛是在说:“知道了。”
  魏紫笑了笑,她想起一件事,对小金鲤鱼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道:“我叫魏紫,你叫姚黄,知道了吗?”
  她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好像是在怕其他人偷听去。
  小金鲤鱼忙闭上嘴巴,在水里游了一圈。
  不久,太阳移至天空最高的地方。
  午时已到。
  转眼间,天空密布乌云,阴沉沉的,好像整片天都在往下降,压得人透不过气。云中电光烨然,似有龙影腾跃潜翔。
  伊水中群鱼聚集,等待着天门开启的瞬间。
  魏紫见状抽出手,她双唇发颤,咬咬牙,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神色,轻声说道:“走吧。”
  小金鲤鱼在向魏紫告别一般,自她眼前跃出水面,随即又沉入水中,逆波而去。
  魏紫缓慢地站起来,她垂下头,瞧着距离越来越远的小金鲤鱼,眼中是难以描述的复杂情绪。
  良久之后,她向前走了一步,轻声唤道:“姚黄。”
  声音温柔,像是希望着有什么人能应她一声。
  但四周寂静,连风声都没有。
  魏紫明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但还是笑着说了句:“姚黄,有缘再见。”
  她痴痴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宽广河面,一颗心似乎都揉进了无尽碧波,化作数不尽的细小沙砾,随水行远。
  忽听雷声乍响,纷乱雨丝倾盆而下。瀑布上天门大开,成百上千条鲤鱼冒着雨,同时跳出水,天空中电光闪过,冷冽白芒一刹照亮河面。
  魏紫浑身上下都被冷雨浇透,手脚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她遥望瀑布,在群鱼之中找到了姚黄。
  它的身影依然是那么小,夹在数不清的大鲤鱼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虽说魏紫知道姚黄得了自己的真元,早就相当于半个神仙,不会有性命危险。但她看着那些半人来高的水浪,还是忍不住担心,一双手紧张得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十指死死攥在一起,像是拧成了个解不开的死结。
  她不禁大喊了声:“姚黄!”
  姚黄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同时也记得魏紫对自己说,不要回头。
  不管发生什么。
  它一头冲入瀑布之中,瞬间不见。
  水声激荡。
  魏紫大惊,微微提起裙子,匆匆忙忙地跑向瀑布边上。雨丝劈头盖脸地落下,模糊了魏紫的视野,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耳边只剩下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雨势渐渐小了。她隐隐看到,有一条周身萦绕深紫华光的金色小鱼,逆着湍急水流极力上游。
  同事,数不清的鲤鱼掉落河中,溅起水花无数。
  她看见它跃过了虹桥,踏上龙门。
  魏紫只觉头顶天空一下子放亮,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细雨骤歇,天风浩荡,数道阳光刺破阴云,照在细浪粼粼的宽广河面。瀑布上霞光千丈,苍茫的云海间直挂飞虹。
  这一日,城里城外的人,都清楚地听到了一声龙吟。
  流传了千百年的鱼跃龙门,终在这一日成了真。
  天色放晴,伊水河畔的牡丹花经雨水一洗,更显媚而不俗,风采娉婷。
  而那本应该翱翔九天的黄龙,却落在魏紫身侧,变成一名黄衫少年。
  姚黄。
  他跃过龙门,跳出人间轮回,那些忘却了的过往,自然就记了起来。
  魏紫没有大哭着对姚黄说这些年受得委屈,姚黄也没有对魏紫说这些年所吃的苦头。
  他们只是相互对视,一切都很平静。
  许久,魏紫道:“你。。。你还好吗?”
  姚黄没料到她会说这种话,愣了片刻,低头笑道:“你呢?”
  魏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坐在伊水边,莞尔道:“你陪我坐一会吧。”
  姚黄依言坐在魏紫身边。
  他们依旧没有说话。
  此时,天空纯白色的云朵渐多,层层叠叠,如山悬浮。太阳光芒毫不吝啬地撒下,为流云镀上一层淡淡的鎏金色。
  水天一色,明明如镜,不知道是碧蓝的河倒映了天,还是碧蓝的天倒映了河。
  魏紫的头靠在姚黄肩膀,水面上落下他们相依的影。
  魏紫摘下系在手腕上的洛水石,因为失去了全部真元,她身影一点点变得透明。
  她随手折下一片草叶,认认真真地圈在姚黄手上。随后,又将洛水石轻放他的掌心:“我要走了,不能再和你一起。我是个自私的神仙,不过你以后要替我当个好神仙,凡事珍重。”
  “等下会有个姓沈的神君来拿这个东西,他是我在人间的朋友,交给他便好。”
  她说完这话,毕生气力都耗尽似地,想要抱一抱姚黄,却发觉自己的手臂重若千斤,不管怎么用力,就是抬不起分毫。
  恍惚间,魏紫觉得时间仿佛静止,她好像回到了北邙荒山,那一年严冬,有个笑起来很温暖的少年,对狼狈的她说:
  “跟我走吧。”
  此后生生世世,皆是你。
  魏紫又念了遍姚黄的名字,她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盍然消散。微风中,仅剩下一株还未开放的焦骨牡丹,生在姚黄身侧。
  姚黄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好像那个紫色衣裙的姑娘还靠在他的肩膀,笑吟吟地望着他。
  他沉默良久,一双眼瞧着潺潺流水朝东而去,轻声说:“这次,换我等着你好了。”
  世人皆说有缘相逢,只要彼此间互相惦念着,便是缘分未尽,终有一天会在某地再遇。
  姚黄想,等魏紫回来,他一定还要对她说一句:“跟我走吧。”
  一如当年。
  雨后初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气。
  沈泊如手里拿着一把素色的油纸伞,与江移舟一并来到了伊水河畔。
  三宝蹦蹦跳跳地跟在他们身后。她见牡丹枝叶上悬挂如露雨水,玩心顿起,伸出一只手将那些圆润雨珠悉数打落在地。
  这样走了一段,沈泊如觉得哪里不对劲,身边似乎少了点什么。他停下脚步,回头问三宝:“阿肥呢?”
  三宝笑道:“昨夜神君你们害得得阿肥半宿没睡着觉,这会它正在被窝里呢。我出门时看它睡得正香,就没有叫它。”
  江移舟摆摆手,语气无奈:“这只猪猫。算了算了,眼下找到魏紫要紧,等一会回去的时候我给它买些小鱼干,向它陪个不是。”
  三人走到瀑布之下,只见一株还未开放的焦骨牡丹立在伊水边上,因为距离那一大片牡丹花甚远,方圆几丈内只有它一株,看上去就显得遗世独立,别有一番风骨。
  这株焦骨牡丹旁边,还有一名黄衫少年,背对沈泊如三人,身姿挺拔。他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侧过头,看向沈泊如。
  沈泊如心下猜到几分:“姚黄?”
  姚黄一拱手:“神君,魏紫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说着,他摊开手掌,露出之前一直攥掌心中的洛水石。
  青碧色的小石头,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七彩光晕。
  洛水石,传言伏羲赠送给小女儿宓妃生辰礼物,其中蕴含混沌元气,希望小女儿宓妃得到先天元气的庇佑,长命百岁。
  而不久之后,宓妃溺死洛水,洛水石随之沉入水底,消失于人间。
  “还有一件东西,是我要送给几位的。”姚黄自怀里取出一片红鳞,把它与洛水石一同交给沈泊如,道:“魏紫在人间没有什么朋友,多谢你们陪她度过了最后一天。我身上没有特别珍贵的东西,就这身上这片唯一的红鳞还稀奇些,送给几位,当做酬谢吧。”
  沈泊如注意到姚黄身侧的焦骨牡丹,叹息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姚黄笑了笑:“魏紫告诉我要替她当个好神仙,洛阳是我的家乡,在我小时候,听过不少伊水河春季水位暴涨,淹死人的事情。那我就守着这条河,守着魏紫,守着洛阳。”
  三宝年纪小,性子又软,她听了姚黄的回答,忍不住问:“神君,我们有没有办法帮一把魏紫姐姐,好让她早点回来?”
  “不能帮的。”沈泊如揉了揉她的发顶,他弯下腰,对三宝轻声道:“人间有句老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魏紫借用外力让姚黄化为黄龙这件事,她总要给伊水河里的鲤鱼们一个交代。”
  “三宝,你记好了。有善心是好事,但不管理由地乱发善心,却不是什么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尬写待改
  追剧一时爽,码字火葬场
  我很喜欢把一些情绪很大的情节往平静写,就像这一章魏紫和姚黄的见面,应该是抱头痛哭的,但我不太想用这样的情节,感觉不是神仙而是痴男怨女。
  我想,深情可以,但最为活了很久很久的神仙,不会轻易外露情绪,平静下流露着情感的状态才对,就这样写了。
  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上下不安。


第28章 春秋笔(1)
  沈泊如三人与姚黄道别,他们漫步在伊水河边,身侧牡丹颜似醉红,占尽人间万斛春丨色。
  江移舟对着阳光,高高举起了姚黄所赠予的红鳞。他眯起双眼打量龙鳞,眉间略有失望,摇头道:“可惜没有找到息壤。”
  沈泊如笑道:“息壤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可遇不可求。这次没有找到,还有下次,慢慢来吧。”
  江移舟收起龙鳞,加快步伐追上沈泊如,从后面伸出手猛地拉住了沈泊如握着的那把油纸伞。他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瞧着沈泊如的背影,喉结微动,欲言又止。
  虽说眼下拿到洛水石,但江移舟还是担心时间会不够。他恨不得现在就找齐息壤,填上归墟地缝,和沈泊如一起无忧无虑地游历天下。
  患得患失。
  沈泊如亦停了下来,回身看向江移舟。他见他神情严肃,皱眉道:“移舟,你要说什么?”
  江移舟深深凝视沈泊如的面庞,愣了半晌,又瞬间变成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乐道:“嘿呀,我只是想说,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总不能像个丐帮弟子那样,成日没头没脑地乱窜吧?”
  他双眉一挑,手松开了油纸伞,顺势搭在沈泊如肩膀上,道:“你说吧,无论你今后在哪,我都要我跟着你的。”
  此时,一名手持细长竹竿的老乞丐端着缺了口的破碗,从江移舟身边走过。他白了江移舟一眼,啐道:“丐帮弟子招惹你了?”说着,老乞丐用竹竿子扒拉江移舟两下,给他白衣上蹭了两道子黑:“让一让,挡我路了。”
  三宝“扑哧”一笑。
  江移舟双手叉腰,嚷道:“哎我说老人家,你把我衣服弄脏了!”
  老乞丐头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他头也不回,理直气壮地说道:“衣服脏了是件好事,回家让你媳妇给你洗了,顺便增进一下感情,不用谢我。”
  江移舟:“我怕我家里那位打我。”
  老乞丐忽然回头:“如此烈性,莫不是个悍妇?你还和她在一起做什么?”
  江移舟羞涩一笑:“喜欢。”
  老乞丐:“。。。。。。没出息!”他用竹竿底遥指江移舟,一翻白眼:“我要不是赶时间去抓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倒霉小子。”
  江移舟双手环在胸前,他打量瘦高的老乞丐几眼,忍不住笑道:“老丈,你是去抓妖,还是去被妖抓?”
  老乞丐用力将竹竿往地上一杵,发出“啪”一声脆响,不满道:“你这小子会不会说话!”
  江移舟一摊手:“会啊,我又不是哑巴。”
  老乞丐被气得不轻,对这江移舟呸了一声,扭头就走。
  沈泊如上前走了几步,拦下老乞丐,询问道:“老人家,我最近没有听说洛阳城闹妖怪的事情,你能对我讲一讲吗?”
  沈泊如样子清俊,一身天青的衣裳衬得整个人磊落如竹,鹄峙鸾停。就算老乞丐心中怒火滔天,对着这样干净的人也发不起火。
  老乞丐神色稍缓,一手拉住沈泊如的衣袖,将他拉到旁边,压地声音谨慎道:“你没有听说过,就不代表洛阳城里没有妖怪。”
  “怎么说?”
  老乞丐悄声道:“最近洛阳城里出现了两名采花大盗,专门采样貌美丽的少女,被采的少女往往不敢报官,整日都躲在屋子里,不肯出去见人。”
  老乞丐的声音压得更低,本就沧桑的嗓音更显沙哑,透着一股冷意:“这些小姑娘之所以不肯见人,是因为她们的头被那两个采花贼给偷了。”
  沈泊如皱眉:“头?”
  老乞丐闭上眼睛,缓缓点了点头。他叹息一声,睁开眼瞧着沈泊如:“好好的姑娘,成了个没有头的怪物,不人不鬼,如何见人?她们整日将自己关在家中,当然,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她们的家人怕女儿被当成妖物打死,哪里有胆子往外传?你没听说,也很正常。”
  沈泊如不解:“那老丈是怎么知道的?”
  老乞丐双眼往周围乱瞟一阵,见附近没有路人经过,这才开口:“钱老板的女儿,被采花贼偷去了脑袋。公子外地来,不知道钱老板在我们这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这‘响当当’指得是他口袋里面的钱,走路都带响声!他是我们这的地头蛇,知府大人见了都有让三分颜色。”
  “钱老板的女儿丢了头,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但钱老板也不敢大肆声张,暗地里请了些仙长高人,要抓那对采花大盗。。。。。。”
  “等一等。”沈泊如打断老乞丐,问道:“那些姑娘丢了头,就剩下一个身子,不会说话。那其他人怎么知道是一对采花大盗?有谁看见经过了吗?”
  老乞丐解释道:“是那对采花大盗在墙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们一个叫东方铁柱,另一个叫南宫翠花,听上去像是一对夫妻。他们说了,暂借头颅一用,过一阵就会还。”
  沈泊如嘴角一抽:“。。。。。。还有,还有这种借法?”
  老乞丐道:“我瞧他们说是借,一点还的意思都没有。我听说城北徐家公子的脑袋,都丢了一个多月了!”
  沈泊如诧异:“男子也会被偷?”
  老乞丐:“怎么不能?我又没有说那对大盗只偷女子?”说着,他眯起双眼打量沈泊如几眼,拧着眉摇头道:“公子,我看你面容招人喜欢的紧,可要多小心,别被偷了脑袋。”
  “不会的。”沈泊如笑道:“我们三人也曾学过些法术,不如。。。。。。”
  江移舟忽然从他们两人身后冒出来,双手猛地一拍沈泊如和老乞丐的肩膀。他眼眸溜溜一转,看看老乞丐,又看看沈泊如,笑道:“不如带我们去看一看。”
  老乞丐被江移舟吓得一个哆嗦,心脏狂跳不止。他涨红了脸,手上青筋暴起,撸起袖子怒道:“又皮又欠揍的臭小子,我今儿非得打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写文奇慢(丢人),每次写完都会到晚上十一点或者更晚,有时候写着写着就犯困,迷迷糊糊地尬写,导致第二天回头修文的次数会很多,尴尬。
  昨天那个尬写剧情移到后面。
  …_…||明天双更好了


第29章 春秋笔(2)
  老乞丐自然打不死江移舟。他一路上沉着脸色,同沈泊如三人一起往洛阳城的方向行去。
  路上,沈泊如向老乞丐打听了不少关于钱老爷的事情。钱老爷做的是绸缎生意,城里有好几间店铺,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光顾。
  钱老爷夫人早亡,膝下仅有一个女儿,貌美非常,正待字闺中,每日来说项的媒人都要踏破门槛。钱小姐性格好,无论是王孙公子,还是贩夫走卒,都客客气气,没有一点大小姐的娇蛮样子,更不会得罪什么人。
  钱小姐还擅长作画,大至山川人物,小至花鸟鱼虫,皆栩栩如生,一笔千金。前一阵奉先寺重绘墙上古壁画,还邀请钱小姐添一二笔。不过因为女儿家不易抛头露面的缘故,钱小姐并未同意这次邀请。
  说到奉先寺古壁画,老乞丐面露无奈,惋惜道:“奉先寺中的壁画是唐朝时,由来自西域的画师所绘,他们技巧与中原不同,以至于手艺失传,如今修都没办法修,奉先寺不得不重新绘画。”
  “不久前我凑巧去了一趟奉先寺,看见完成了一半的壁画。毕竟是个粗糙的仿品,好看是好看,但改得一塌糊涂,有形无神,完全失掉从前那股韵味。这感觉就像喝惯了辣嗓子的烧刀子,突然给你来了一瓶软绵绵的清酒,没劲的很。”
  “前几日奉先寺里的小秃瓢又去请了钱小姐,好说歹说,才说动钱小姐。没成想又出了采花大盗的事情,真是倒霉透顶。”老乞丐愤愤道:“可别让我抓到那两个偷人脑袋的妖怪。”
  三宝问:“要是抓到了呢?”
  老乞丐一舞手中竹竿,怒道:“我打死他们。”
  江移舟见他一副拼命样子,忙劝:“老人家,您这身子骨,还是老老实实在家歇着吧,小心丢了脑袋。”
  老乞丐白眼一翻,道:“你懂个屁,我这叫老骥伏枥,志在千——”
  话音未落,道旁一间小酒馆里走出了位鬓发皆白的老妇人,她佝偻着脊背,步履缓慢,似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双手那根木头拐杖上。
  她见了老乞丐,停住脚步,抬眼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他,语气像是在疑问:“志在千里?”
  老乞丐像是耗子见了猫,瞬间不出声了,脸上愤愤然的神情也快速消失,变成了一张笑脸。他走上前,殷勤道:“夫人不是在午睡吗?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三宝恍然,指着老乞丐:“你原来是开酒馆的,不是乞丐!”
  老乞丐立在老妇人身侧,理直气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乞丐了?穿的破,拿个碗,拄根竹子就是了么?”
  三宝不明所以:“那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老乞丐:“赚钱方便。找个墙角一蹲,再放个破碗,就有人给钱的。”
  老妇人单手扶住拐杖,另一手猛地揪住老乞丐耳朵,拎着他向酒馆里面走,柔和声音忽地拔高:“坑蒙拐骗,丢人现眼!”
  “阿翠,阿翠!”老乞丐捂着被揪疼的耳朵,唤着老妇人的名字,“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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