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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两个人的RPG-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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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知道叶阳驰此时心中其实紧张得很:他大概明白“徐痴子”对他——不对,是对叶阳御风一直没什么好感,这会儿自己又二话不说撞了人家,还撞在那么敏感的部位,没准人家下一刻就会一巴掌过来打飞他的手掌表达一下自己的藐视什么的。更或者直接啐他一口唾沫或者给他一拳一脚?

    然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到底不是现实,事实上对方仅仅盯了他一眼后就慢吞吞的伸出了手,而后借力站起身——叶阳驰心下一突,他分明看见起身的时候对方眉头明显皱了皱,似乎疼痛难耐的样子,目光不由自主便溜向了某个重点部位——

    “你看甚?!”

    冷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些许压抑的不满,叶阳驰一悚,忙收回视线抬头望向对方:“啊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那个——啊,对了,你回来的正好!驿站的老板说咱们不能在这里长住得搬走,我之前还琢磨着你怕是来不急回来,还让对方给你带信儿呢!现在咱们正好一起走!”

    哪个跟你是“咱们”?他们之间有这么熟么?邑修澜眉心刻痕愈甚,借着对方的力道站稳后松开手,身下那处一抽一抽的疼痛让他实在是无心计较这些,便只敷衍的道了句:“你要长住?”

    “嗯?”叶阳驰一怔,而后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是要住上几天,不长,但也不能一直在驿站给人家添麻烦不是?管事的说邻街就有客栈,咱们走两步去那儿住!”

    邑修澜“嗯”了一声,反正他只是跟这个人下山来的,对方什么打算他一点都没兴趣知道。

    这时一直跟在叶阳驰身后的小乞儿已经过去捡起了被邑修澜丢开的包裹,见二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忙惴惴的凑上来,道:“师、师父,咱们什么时候走?”

    他一出声,叶阳驰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顿时生出捂脸的冲动:丢脸都丢到新收的徒弟那儿去了!这小子肯定重头到尾看到了他出丑的过程,指不定心中如何偷笑呢!

    心中虽然尴尬,面上倒是极快整理好神色,叶阳驰暗道“罢了!反正脸都丢光了,破罐子破摔就是!”而后轻咳一下声,道:“这就走。”说完便要伸手去接小乞儿手中的包裹。

    小乞儿自然不会让他取去,眼睛滴溜溜一转,将包裹藏在身后,笑道:“师父,俗话说‘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些重物还是让徒儿替您拿着吧!您只管走就是!”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对方的包裹在自己手里,他应当不会翻脸立刻就将自己赶走才是。

    他乞讨多年,干的就是看人面色的营生,故而叶阳驰之前看他时目光中闪过的犹豫他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对方说要收他为徒云云多半只是早晨顺口一提,未必会当真,甚至有可能赶他离开。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肯教他功夫的人,怎肯就此离去?只想着就算死乞白赖也一定要留下来。

    叶阳驰哪知道小乞儿心中的不安,他只是不习惯这种相处模式,毕竟小乞儿只是个小孩子,他却是个成年人,哪有让小孩子替成年人拿东西的道理?故只道:“不用,你给我就是,又不沉。”

    小乞儿闻言,眼圈儿顿时红了,可怜兮兮道:“师父,您嫌弃我么?”

    “为什么这么说?”叶阳驰疑道,这小鬼怎么上一刻还笑嘻嘻的,下一刻就要哭了?

    “不然您、您为何连包裹都不肯让我碰一碰?徒弟只是想尽一尽孝心,我粗手粗脚的,什么都不会……”

    叶阳驰顿时哑然:这叫什么理由!他哪里嫌弃这小鬼了?

    邑修澜冷眼旁观着这对准师徒的互动,身体悄然后倚,靠在旁边的门墙上,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叶阳御风”言行怪异。但他原本对于叶阳御风这个人就不算很了解,彼此交集很少,焉知这人山上山下表现不一是否只是一种伪装?

    不过这人究竟什么性格与他无关,是以他只是倚着门墙不动声色缓解着身下的疼痛。叶阳驰那一撞直冲而下,磕着他的又是只有一层皮包骨的额头,这种疼痛实在是难以为外人道也。尽管邑修澜定力惊人,此时额头上也因剧痛沁出一层冷汗,心中暗自咬牙:真是无妄之灾!

    总算等那对师徒“争议”完毕,叶阳驰转过身,一眼便看到邑修澜额头上的冷汗,一惊之下忙道:“你——疼的很厉害?”

    邑修澜默默抬眼看他。

    “……”好吧,那里受创,怎么可能不疼?叶阳驰摸了摸鼻子,“但是咱们现在要去前面的客栈,你这样走路的话——不行我扶你?”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不行”二字,邑修澜瞬间黑了面色:被他这么一说,不行也得行了!当下咬牙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走!”

    叶阳驰全没注意到自己踩了地雷,兀自担忧的看着他:“真的没问题?”

    他这般疑问的语句落在邑修澜耳中,直接变成了故作无辜的质疑,他忍不住抬了抬眼皮儿,瞥了那人一眼,先前那点模糊的好感再度被恶意猜测抹杀,心中升起一股决然: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这人小瞧了去!

    当下在心中深吸一口气,跟着迈步向前——

    简直如刀凌迟!

    剧痛让他一句脏话差点飚出口,邑修澜脚下一个踉跄,正要栽倒,身边忽然伸出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他,止住了他栽倒的趋势。同时耳边响起明显带着担忧的话语:

    “真是的!别逞强了,肯定撞伤了!让我扶着你走!”

    语气中带了点严肃,依稀又是那个熟悉的叶阳御风。邑修澜皱眉横了他一眼,微一犹豫:他刚才确实是因为突然疼痛而没站稳,但并不意味着他完全走不了。但是这人此时关心的态度让他微妙的有些不想拒绝,是以任由对方扶着,犹豫片刻才再度迈步——

    “对,小心一点!”叶阳驰有些肝颤的看着他迈步,心中又是怜悯又是担忧,那种地方被磕到,走路肯定疼得要死,忍不住便碎碎念道,“我记得前面有个医馆,咱们先到那里休息一下,请大夫看看,千万别留下什么后遗症,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邑修澜抿紧唇,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话,也无力说话,心中却越发不耐:走便走了,这人今儿怎么格外婆妈?!

    全不知自己被冠上了“婆妈”一词,叶阳驰兀自小心翼翼扶着邑修澜的手臂。除了刚才的意外,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接近,他明显感觉到掌下肌肉紧绷,关节处也僵硬的很,心中莫名便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来。

    未等他细究,邑修澜却已经一步步向前走去,对他先前的提议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于是叶阳驰便只是扶着他走向医馆的方向,心中打定主意:一会儿见到医生,顺便问问他邑修澜的身体状况好了!对于三阴绝脉,他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还是打听清楚好些。

 16Level 16:波澜

    医馆确实不算远,一行三人慢吞吞的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小乞儿乖巧的很,抢先一步掀开门前的帐幔让二人走进去,顺便看了眼屋中,道:

    “师父,人不多!~”

    叶阳驰对着他点点头,抬眼看向屋内。这间医馆布置的和他想象中出入不大,占地不广,一进门便是浓浓的中药味。整间屋子都被立式的大药柜环绕着,只留下内室的入口;门旁则放置了抓药的柜台,一个看起来三十上下的男子站在其后,正接过柜台前的病人递来的方子,扫上几眼便念将出来,身后另一人则依他所言从不同的抽屉中抓了药材称量包装。

    看到叶阳驰一行人进门,那人念着药方的声音一顿,道:“几位看病?”

    叶阳驰道:“是的,大夫你看……”

    “去里面。”那人指了指小门的方向,便不再看他们,低下头来继续念方。叶阳驰点头道谢,这才扶着一头冷汗的邑修澜走到内室。

    才一进门,邑修澜便抽出了叶阳驰扶着的手臂。后者不察,还道他嫌这个姿势难受,正要再度伸手,邑修澜干脆整个侧过身来,明显的避让。

    见状叶阳驰一怔:“怎么了?”

    “不必有劳大师兄。”邑修澜道。

    “嗨!这种时候还说什么有劳不有劳,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怎么能……”话说了一半,叶阳驰忽然醒悟:对方伤的是那个地方,此时想让他回避实属正常。他还以为这人只是皮薄客套——囧大发了!

    一拍额头,他急忙补救:“呃……我不是——那啥,那我先在外面等你哈!”说着扫了一眼屋中,还有两三个人坐在一旁等待看诊,便指了指那边的空座,“你坐!那儿有座,别站着,伤身!”

    邑修澜无语的看着他。

    “哈哈,那、那就……这样吧……”尾音在后者的目光下自动消音,叶阳驰挠了挠头发,终于发现自己说的越多越尴尬,于是摆了摆手,急急忙忙退出了内室。一出门却又一拍额头:坏了!忘了跟大夫说一声,让他看看“徐痴子”其他的身体状况了!

    不过中医那么神奇,一号脉应该都能看出来吧?叶阳驰在心中不负责任的想着,等一下邑修澜出来后再去问问大夫好了!

    彼此这一隔开,之前被囧神附身的状态才算彻底解除,叶阳驰深吸了口气,抓了抓头发:他怎么觉得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自己常常会不自觉发傻?

    果断是错觉吧!

    摇摇头走到一旁,随意看向旁边的药柜,药材都是放在柜子里面的,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上面有贴着各种药材的名称,叶阳驰一一看过去,只有很少一部分认识,大部分都闻所未闻,心中不由得越发赞叹起中医的神奇。

    走了两步,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背在身上的包裹,却捞了个空,他这才想起包裹一直放在小乞儿那里,忙转头望去。只见小乞儿抱着他与“徐痴子”的包裹,正呆呆的站在一旁,看起来老实得很,目光却一直望着他。这样认真的目光让叶阳驰顿时老脸一红:之前兵荒马乱的,他一直没过问过小乞儿的事情,彻底忽略了人家!

    想到这里,忙亡羊补牢的招呼小乞儿过来,歉然道:“方才忘记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

    小乞儿听他问起自己家在哪里,顿时有些防备,迅速答道:“我、我叫阿真,没有家!”

    叶阳驰倒是不意外这个回答,又道:“那你先前住在哪里?怎么跑去那家武馆的?”

    小乞儿阿真多少听出了叶阳驰问这些话的用意,他悄悄咽了咽唾沫,回答的更加小心翼翼:“我、我之前在其他镇子,是跟着阿叔流浪过来的,阿叔受伤死了,我就住在外面的破庙。”说到“阿叔”的时候,眼中明显透出怀念与愤恨的神色来。

    叶阳驰没错过阿真眼中的神色,皱眉道:“你阿叔?怎么受伤的?”

    “……”阿真却闭上了嘴,紧紧抿着唇瓣,双手握起拳来。

    见他如此,叶阳驰顿时脑补了一个可能性较大的故事:小乞儿阿真如此坚决想要习武,想必是吃过身为弱小的苦头。他口中那位“阿叔”受伤死去,说不定就是被什么人欺侮了才会如此。想到这里,看着阿真的目光便带了些许怜悯,也不好继续开口戳对方伤疤,一时间竟相对无言起来。

    他仍旧无法下定决心收下这孩子上山,毕竟连他自己现下都无法保证在上善观中的生活,带上阿真只能保他一时,上山之后他能否被上善观接纳还是未知之数。比较之下,给这孩子一些银钱倒是更稳妥,可是看这孩子先前坚决的神色,能否接受还是未知之数。

    他想了想,正要开口,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暴喝:

    “你这小兔崽子,原来在这里!”

    说着便见一人气势汹汹冲了过来,扬手便要一巴掌打向阿真。阿真机灵,急忙往叶阳驰身后一缩,高叫道:“师父救我!”而后紧紧扯住叶阳驰的衣襟,双手明显发抖。

    就算阿真不如此,叶阳驰也一定要保护他的,当下伸手格挡住那人劈来的手掌,身体一侧,沉声道:“有话好说!”

    托叶阳御风不怒自威的面相,叶阳驰这一沉脸还是很有气势的。那人动作一顿,睨眼过来,道:“你是这小畜生的师父?”

    他这一抬头,叶阳驰才看清那人的长相,对方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三四的样子,穿着得体,神态倨傲,眉宇间明显透着几分阴鸷。而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十三四岁小厮模样的少年,正对着他狐假虎威的低吼:“放开我家少爷!”

    来者不善啊!叶阳驰骑虎难下,听到那人的询问,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道:“有话好好说,对着一个孩子出手,算什么本事?!”

    那青年冷笑道:“本少爷想做什么,你可管不着!既然你是这小畜生的师父,那他欠本少爷的账,说不得便要在你身上讨了!”说着悻悻然一甩手收回手臂,昂起下巴看着他。

    眼前这人满口“小畜生”长“小畜生”短,听起来格外刺耳,叶阳驰不由得皱眉道:“哦?他欠你什么?”

    青年冷笑一声,抬起自己另一只手臂,伸手一捞衣袖,露出其下层层包裹的手臂:“这小畜生前几日咬了本少爷的手臂,打伤了本少爷的家仆,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哦?”阿真这么小,怎么可能打伤他几个家仆?这人根本就是信口雌黄!叶阳驰看了眼青年的手臂,隔着纱布什么也看不清,于是他微转过头看向阿真,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这一望,却发现阿真虽然仍双手发抖的扯着他,瞪向那青年的目光却带着明显的愤恨:“是又怎么样?若不是他,阿叔也不会死!”

    阿真的阿叔与这人有关?叶阳驰瞬间想到自己方才脑补的故事,看来十有□就是真相。心中感慨着游戏世界果然处处有狗血,面上眉头却皱的越发紧了:“你阿叔到底是怎么死的?”

    阿真一指那青年,怒气冲冲道:“都是他指使人打死的!”

    那青年厌恶的瞥了他几眼:“你阿叔死活关本少爷屁事?少在那儿胡言乱语!”

    “我没有!就是你!”许是觉得自己此时有人撑腰了,阿真壮起胆子指着那青年,口口声声认定对方害死自己的阿叔。

    他们这一冲突,一旁抓药的病人顿时吓得噤若寒蝉,伙计一见,生怕他们大打出手,急忙跑过来陪笑道:“几位,敝处只是医馆,还请高抬贵手啊!”

    那青年身后的小厮哼了哼,不满道:“急什么!我家少爷来这里是看得起你们!这破医馆就算是砸了……”

    “闭嘴!”

    出乎叶阳驰的意料,那个小厮话未说完,竟是那青年开口阻止了他。他不由得挑了挑眉,看到那青年恶狠狠的瞪了阿真一眼,道了句:“有本事跟本少爷出来!”而后竟然真的转身出了医馆,顿时有些瞠目结舌。

    阿真却没注意这些,反倒满脸担忧的看向叶阳驰:“师父,您别出去!那些家伙一肚子坏水儿,小心有诈!”

    叶阳驰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再说看那青年的气势装扮,他的身份定不平凡。他将阿真拉出来,肃然道:“那人究竟是谁?你们到底是怎么惹到他的?”

    阿真闻言,还道叶阳驰担心惹上麻烦,顿时有些失望,但还是道:“他、他是城里的大户,我只知道他家姓赵,其他的不清楚。”

    “喂!你们两个不是怕了吧?”见他二人没跟出来,那小厮在外面高声喊道。

    就这么一点线索,有等于无,耳听得对方还在门外叫嚣,叶阳驰顾不得细问,微一沉吟便拉着阿真走了出去:既然阿真叫了他一声师父,对方又明显已将他们看做一伙的,与其继续纠结,不如出去面对,彻底将事情弄个清楚。

    见他转身出门,阿真顿时又惊又喜,却仍忍不住担忧道:“师父……”

    “没事儿!”叶阳驰安抚他一句,脚下不停,若是在现实世界,也许他还会有些顾忌,但此处是在游戏中,更何况还是他睡梦中的游戏,他并不担心对方能将他怎么样。

 17Level 17:遮天

    Level 17:遮天

    出了门,就见那青年带着小厮站在门口,青年双手环胸,下颌高高扬着,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蔑视着医馆门口所在的方向。而那小厮站在旁边,瞧见他们出来,跟着哼了哼,小声道:“少爷,他们出来了!”随后又提高嗓音对着叶阳驰道:“算你们还有点狗胆,还敢出门过来!”

    “呸!狗仗人势!”阿真不屑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小厮显然没料到这小乞丐竟敢这么落他们面子,神色变了变,“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也在那儿狐假虎威?”

    阿真嘲讽道:“就算当狐狸,也比你这条恶狗强!”

    “你这小畜生……”

    “都闭嘴!”

    听不下去两小的争执,叶阳驰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二人的对话,目光扫了扫阿真,后者伸了下舌头,见好就收,向着叶阳驰身后缩了缩。这般模样看的叶阳驰好气又好笑,摇摇头再度看向那青年,口中道:“阿真,你现在将事情给我讲明白,当着这位少爷的面!”

    “哦。”阿真应了一声,那边青年却哼了一声:“有什么好说的?你若是害怕了,趁早向本少爷陪个不是,再交出那小畜生,否则惹怒了本少爷,连你一块儿抓!”

    他们这一对峙,周遭往来的路人自然发现了不对,纷纷凑过来看起了热闹,不时交头接耳一番。叶阳驰最烦的就是这种被人围观的状态,强行压抑着不耐道:“事情的经过我不知道,当然要问个清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非曲直,想必大家自有公论!”

    那青年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见丝毫惧色,反而好整以暇的伸了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你要自取其辱,本少爷当然要成全你!小畜生,说罢!本少爷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说出一朵花儿来!”

    见他如此有恃无恐的模样,叶阳驰不由得皱皱眉,反射性想道:莫非阿真真的不占理儿?转头看向阿真近乎喷着怒火的眼睛,那其中的义愤完全不似作伪,不由得放下心来,道:“阿真,你说吧!”

    “是,师父。”阿真高声应了句,踏上前两步,双肩亦因为激动而隐隐发抖: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自己的冤屈说出来,这之前他连想都不敢想。想到冤死的阿叔,一口怨气上涌,张口便将事情尽数道了出来。

    ******

    外面如此热闹,一墙之隔的屋中之人也能听个大概。此时邑修澜刚刚在老大夫面前坐下,才伸出手腕,就见老大夫一面伸指按在他脉门上,一面笑眯眯的捻须道:

    “门外那些人跟你是一道的?”

    邑修澜自然听出了叶阳驰和小乞儿的声音,神色却丝毫未变,只道了四个字:“顺路而已。”

    “顺路么?”老大夫瞥了眼门外方向,“我看之前那后生待你的态度,可一点都不似萍水相逢之人,关切的很呐!”

    关切?恐怕只是伤人之后的愧疚吧!邑修澜对此不置可否,他一点都不觉得那个人会关切他。他们之间相敬如冰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这种近乎于亲近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有?

    耳边传来老大夫的吩咐:“伸舌。”邑修澜依言而行,老大夫看了几眼,皱起眉,道:“你……练过武功?”

    邑修澜的神色微微一变,随即如常,道:“只学过拳脚功夫。”

    老大夫挑了挑眉,细细看向他眉眼。邑修澜的面相很是出众,眉目疏朗,鼻梁高挺,双唇薄厚适中,翩翩风姿少有人及。然而因为天生顽疾,面色白中透黄,唇色僵白,整个人也显得很无生气。

    但老大夫看的不是这些,只盯着他眉心片刻,目光烁烁,而后忽然一笑,道:

    “为何来见医?顽疾?”

    邑修澜缓缓摇头:“外伤。”

    “哦?伤在何处?”

    邑修澜抿紧唇,片刻后道:“您开些伤药便可。”

    见他如此,老大夫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年轻人怎可讳疾忌医?外伤依据位置不同,程度不同,医治的手段也有所差异,怎可轻待?”

    邑修澜却仍旧摇头,薄唇紧抿,不肯吐露半句。老大夫无奈,只得放弃,又听了会儿他的脉象,半晌才悻悻然道:“你本身身有顽疾,寻常药方与你自身情况有冲突,我另外开给你一个房子,照方抓药,吃上几副后再来复诊。”言罢提笔在纸上龙飞凤舞了一个房子,捻起来递给他。

    邑修澜伸手接过,道了句“多谢。”而后站起身,随即便因身下的疼痛皱了皱眉,姿势怪异的便要向门外走。

    他这一动,老大夫自然看清楚了他不自然的动作,观察了两眼顿时了然,好笑的蜷起手掌咳嗽一声:果然还是年轻人,皮薄的很,原来是伤在了那处啊!想到青年冷漠的神情,便忍不住想要逗他一逗,故意咳了一声,道:

    “等等,我忽然想起还有一味药忘记了,这个你拿去。”

    说完见邑修澜转过身来,满意的点点头,提笔又写了一张方子,抬臂递了过去。邑修澜再次伸手,视线瞄道方子上所写的字,面色登时变得古怪起来。

    他扫了眼仍旧一本正经的老大夫,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含糊了一句“谢了。”便再不停留,忍着痛楚匆匆出了内室。

    来时有叶阳御风扶着,脚步虽慢却还稳健,这会儿自己一个人出门,迈步便格外痛苦。邑修澜扶着门框墙壁走入前堂,习惯性抬眼看了看门外热闹的方向,在看到其中一人时却忽然变了面色。

    ******

    小乞儿阿真的故事,说起来其实也很常见,无非便是当初他阿叔带着他乞讨时冲撞了那青年。乞丐在普通人眼中本就要低上一头,对于家世显赫的人来说更是下九流的存在,那青年发怒也算情理之中,人之常情。

    但阿真万万没想到,这青年大怒之下,居然指使家丁抓了他阿叔当街痛揍。阿叔似乎也很意外,拼了命将阿真推到人群之中叫他离开。阿真身形小,在人群中左钻右钻,总算是逃脱出去,可他阿叔却没这般好运,被那些家丁抓住了。

    阿真躲起来半天后不见阿叔回来,小心翼翼的去城里一打听,才惊闻阿叔居然被青年当街打死了!他原本不信,但是在路人的指点下跑到城外的义庄中亲眼看到阿叔的尸体后,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一噩耗。

    他乞讨多年,虽然早就明白人情冷暖,但是万万没料到亲近的人竟会如此轻易便丢了性命。也正是此事,让阿真下定决心想要习武报仇,这才有先前死皮赖脸求着武馆收下他的举动。

    类似的事情叶阳驰也曾在电视小说中见过,但那些不过是杜撰出来的东西,不是发生在身边,难免有些隔岸观火不痛不痒。此时阿真诉说出来之后,叶阳驰才真切感受到其中的愤恨与无奈,心中对阿真的怜惜愈甚,看向那青年的目光便添了几分冰冷:

    “这位少爷,对于阿真所言,你有什么话说?”

    先前阿真在说的时候,那青年就一直在旁无所事事的样子,不时还打个呵欠,全不在乎阿真的指责。此时听闻叶阳驰的询问,也只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道:“故事编的不错。”

    “你——”阿真气极,脚步一错就要上前,却被叶阳驰一把拉住。后者怒视着对方,冷冷的道:

    “怎么,你想赖账?”

    那青年又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这小子说了这么多,无非都是空口白话罢了,可有证据?”

    阿真抢先道:“当初那条街上的人就是证据,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

    青年无所谓道:“好啊!你叫他们来啊!”说着左右看了看,此时旁边已经围了许多观众,他随手向人群里一指,“庆山镇就这么大,你看看那里有没有你认识的,有就叫出来指证好了!本少爷等着!”

    阿真闻言,向周围看了看,还真让他找到几个面善的,当下几步跑过去,满脸期冀的看向其中一人:“大叔,当时您也在街上的吧?您亲眼看到这人行凶了是不是?”

    那人被他这一追问,瞬间变的慌张起来,他瞥了眼一旁似笑非笑的青年,急忙摆手:“少年,我根本没见过你,莫要胡说,莫要胡说!”

    阿真没料到他竟会一口否定,呆了呆,忙看向另一人:“大姐,您当初是看到的吧?还是您好心指给我义庄的方向……”

    “没有!没有!”后者被阿真这一追问,仿佛见到极为可怕的事情一般连连后退,生怕被他碰到。

    “阿叔!”

    “大婶……”

    “伯伯……”

    连着问了好几个人,却没一个有胆量出来指证的,别说是阿真,就连叶阳驰都目瞪口呆,继而怒气上涌瞪向那青年:他毕竟阅历太浅,此时才反应过来,无怪那青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镇子上的人分明都惧怕他家中势力,所以不敢作证,这人究竟有什么来头,竟能如此一手遮天,让全镇之人都任由他信口雌黄?!

 18Level 18:师妹

    面对叶阳驰的怒视,青年倒是淡定得很,他早就料到会是眼下这种结果,是以才如此稳坐钓鱼台。等阿真问了一圈无果后,才得了便宜还卖乖道:

    “如何?现下看来,你们根本找不到人证来证明那小子的信口雌黄,倒是本少爷这里,说不得要告你们一句诽谤,无端污蔑本少爷杀人!这新仇旧恨加起来,你们说该如何算才好?”

    “你胡说!你胡说!”阿真气的直跳脚,随后又求助的望向叶阳驰,后者心中一沉,道:“你想怎么样?”

    青年斜睨一眼身边的小厮,后者会意,得意洋洋道:“按我朝律法,侮蔑他人轻者二十大板伺候,重者处以掌掴之刑,并予以赔偿。你们既然敢侮蔑我家少爷杀人,简直可谓罪大恶极!识相的话还是快点跪地求饶,我家少爷心情好了,也许就赏你们几巴掌,赔点银两也就罢了!”

    叶阳驰闻言怒极反笑:“怎么,不仅要体罚,还要赔偿精神损失费?就这样还说‘罢了’,两位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小厮虽然没听说过所谓“精神损失费”云云,却也看得出对方无可奈何,当下得意洋洋道:“这也要我家少爷宽宏大量,我劝你们还是识相点,不然小心我家少爷震怒之下不留余地,叫你等吃不了兜着走!”

    叶阳驰冷冷的道:“照这样说来,我们两个的生死算是彻底系在你家少爷身上了?贼喊抓贼到这个地步,我还真是第一次得见!”

    没想到威逼利诱之下,对方居然还嘴硬,小厮顿觉在少爷面前丢了面子,喝道:“你、你骂谁是贼?!”

    “谁答应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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