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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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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太监跟皇庄加在一起之后,那就算倾黄河之水,也没法洗清他们的滔天罪恶了!这些坏蛋借着皇庄侵占土地、对雇农横征暴敛,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事迹真是多了去了。

什么?太监不会抢女人?那就错了,太监就是天生的坏蛋,做坏事不需要理由,就算身体有了缺陷也没关系,反正抢了之后总会派上用场的。

谷大用亮出身份倒是吓住了衙役,却引起了围观众的骚动。一时间,指责声、斥骂声、诅咒声纷纷响起,虽然没人敢挺身而出,指着胖子的鼻子骂他,可投在他身上的无数恶意的目光,让谷大用很不自在。

“你这阉竖,旁人怕你,本官却不怕你!”黄宇心中大喜,这是大好的机会啊!什么机会?当然是搏清名的机会了!谷大用在这里,他早就知道了,不是这个胖子显眼,这珍宝斋还没那么快就暴露出来呢。

有了准备,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要知道,劝谏皇上和骂权阉,都是搏清名的不二法门,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只要骂的足够精彩,明天自己的清名就会传遍京城;三天就能名震京畿;一个月之内,连南直隶都会为之震动,好机会啊!

“近日流言四起,引了无数百姓在此驻足,是以内阁传出令旨,又有九卿附署,顺天府这才奉命前来维持秩序,免生不测……本的,正是圣人所言的以仁为本之念!”

“至于皇庄与这几个苦主之间的纠纷,目睹者甚多,也并非是本官偏听偏信,又或栽赃陷害,不信?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且听听百姓们的呼声!”黄宇须发皆张,倒有几分正气凛然的模样,说着,他双手一挥,向人群中问道:“可有人愿意出来作证?”

“我愿意!”

“小民也愿意!”

……

众人纷纷响应,全不见刚刚的同情或理解。心理倾向不同,那么看待同样的事物,得到的结论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顺天府的手法不怎么高明,黄宇的解释也漏洞颇多,可只要一个人愿意相信某一件事,那么就算有再多的证据摆在面前,他也不愿理会。

此时的情况就是如此,对太监和皇庄的不满和愤恨,化成了一股阴风,吹遍了每一个人心里,再加上群体的效应,所有人都站在了黄宇一边。

黄宇也是一把年纪了,一张老脸折折皱皱很是沧桑,原本百姓们看着也有些厌恶。可听了他义正言辞的话之后,再看时,却大为改观,都觉得黄大人一声正气,乃是不惧权势、为民请命的好官,那张老脸似乎也是光芒四射的,都是为之叫好不迭。

而店里的那个少年伙计,虽是眉清目秀的,可既然是太监的手下,没准也是个小宦官,听说皇上不是就喜好这一口吗?于是,即便是最初的那些女眷,这时也都转了念头,即便有些许同情,也不会宣之于众了。

谷胖子原本就不是个有急智,口舌也拙,哪里辩得过进士出身的黄宇?更兼对方还有无数围观众的助威,本来想反驳的言辞也是一下就憋了回去,涨得满脸通红。

见他说不出话,黄宇气势更涨,他高喝道:“众衙役听命,封店拿人!”

“喏!”气势浩大的助威声极大的鼓舞了衙役们,他们一时间忘记了对番子的惧怕,轰然应诺。

“连皇庄你们都敢动手,真的没有王法了吗?”

本来见谷大用都已经被自己的浩然正气震慑住了,黄宇正在得意,却冷不防对面那个少年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还带点童稚,显得有些尖利,可不知为何,黄宇却觉得那声音中却蕴含着威严,让他心里有些发紧。

是错觉吧?黄宇摇了摇头,谷大用是八虎之一,有随堂太监的职司,在这样的声势下都被吓住了,这个本来脑子就有些不太清楚的少年又能如何?威严什么的,恐怕是周围的呐喊声太大,所以才产生了错觉吧?

他嘿然冷笑,道:“王法?本官乃是天子诏命的顺天府尹,本官就是王法!百姓的呼声这么高,这就是民意!既有王法又有民意,你一个小小的孩童又懂得什么?给本官拿下!”

第222章 一支穿云箭

衙役们虽然诧异这个少年的大胆,却也没多想,只要不是那个传说中的谢宏,京城里真就没有哪个少年会放在他们的眼里。

各位大人家里的公子少爷自然不同,可那些少年都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可能在这店铺里当个伙计吗?

所以,没人在乎,一些老成的衙役心里还有顾忌,走得也慢;那些年轻的,被呐喊声一激,早已经血气上涌,忘乎所以了,哪里顾得许多,蹿上前去,探手就要抓人。

“大胆!”谷大用刚刚被众人的呼喊震住了,可眼见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衙役居然欺上头来,他哪里还会发呆,尤其是这些衙役的目标还是……

他的喊声还是慢了,更重要的是,就算他喊得早也没人理会他,眼见着,一个衙役的手已经沾到了少年的衣襟。

正这时,门后伸出了一把连着鞘的刀,又快又狠,如毒蛇吐信一般,重重的砸在那只手上,即便在漫天的呼喊声中,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也是清晰可闻。

随即,刀收人现,那刀的主人也从门后闪了出来,后面源源不断的有人跟了出来,在店门口站了一个半圈,中心的正是谷大用和那个少年。

挨了打的还没反应过来,其他衙役大惊之下,却都已经站住了脚,本来就落在后面的那些更是小步向后蹭着,还不时的回头张望着。

原因很简单!

飞鱼服!绣春刀!

锦衣卫的番子!衙役们一直恐惧着的人出现了。

黄大人是个懂分寸的,今天办的是大事,除了如周班头那样的心腹,他也不会把具体的安排告诉其他人,所以,衙役们是真的怕得厉害,一看见这个服色,就已经腿软了。

怕的不光是衙役,随着番子们的出现,周围的吵杂声也迅速的消失了,本来喧闹着助威起哄的围观众都闭上了嘴,一个个噤若寒蝉的样子。

番子原本是没什么可怕的,京城里面足有好几千番子,大伙儿早就司空见惯了。何况多年以来,百姓们已经习惯了锦衣卫的低调,这些家伙在京城是不敢嚣张的,谁不知道啊?锦衣提督牟斌对刘大学士执的是主仆礼!

头目如此,下面的人又怎么嚣张得起来?他们敢么?

可南镇抚司那些番子却是不同的,那些家伙的头目就是个疯子,用嚣张都不足以形容他,只能用疯狂才有点贴切的意思。他们谁都敢打,而且又是彪悍凶猛得很,比起草原上的鞑子也不遑多让。

传说中,这家珍宝斋就是在皇上的授意下,由谢宏置办的,从这里面出来的番子,又会是从哪儿来的呢?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南镇抚司的那些猛兽。

百姓们都很现实,所以也很识时务,虽然前两次,番子们都没有为难百姓,可那两次围观的人也没给他们的对头助威啊!这些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要是惹急了见人就打怎么办?而且这次明显跟之前还有些不同,番子们居然拔刀了……

围观众推搡着往远处退开;

衙役们也开始后退,不跑的是傻子!

他们心里都是大骂:之前对上战斗力高,人数多的对手没亮真家伙,怎么对上咱们这些没战斗力的反倒把刀子拔出来了?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他们不敢杀人,跟老子上!”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然后,不断后退的人群中,一个身影排众而出,十分英勇的向着番子们雪亮的刀锋冲了上去……

虽然他脚下有些踉跄,手里也没拿武器,到了最后几步甚至开始退缩,有要停下退开的意思,可最终,他还是冲了上去。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也没人看清那个英勇之人的面目,英雄只给他们留下了个背影。

不过还是有聪明的人想明白了话里的含义:对啊!正是因为人少又不敢杀人,这才亮刀子吓唬人呢,看看吧,出来的番子统共不过几十个,大伙儿一拥而上没准儿就拿下了呢。

这样想着,也有几个胆大想搏富贵的,脑袋一热跟在了后面,不过更多人却是无动于衷。傻子才上去呢,就算他们人少,而且还不敢杀人,那也不是自己这伙儿人能对付得了的。

几十个怎么了?扫平兵马司那次,动手的也就五百人罢了,据在现场的人说,其中很多番子还没捞着动手的机会。那里面是卧虎藏龙啊!第一次出来个彪悍的刀疤脸,第二次出来个威猛的黑大个,谁知道这次会有什么怪物出现?

就算没有性命之忧,也犯不上去挨揍啊。

何况……

“啊!”一声惨叫兀然响起,然后,英雄倒下了。

这个不知名的英雄虽然很有大无畏精神,可跟兵马司的张指挥使差不多,勇气跟实力不成比例,于是他倒下了,而且下场更凄惨,因为他再也不会起来了,因为番子直接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血光四溅,跟着后面的几个人大惊,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虽然避开了刀锋,可却被几支弩箭夺去了性命。

杀人了!衙役也好,围观众也好,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往更远的地方退了过去。他们实在是心惊不已,彪悍也就罢了,好歹原来还不杀人,可现在却是开杀戒了!

这帮杀神不但开了杀戒,甚至还动用了弩箭!太可怕了。疯子还用弩箭,这谁受得了啊?

“传讯!”

如同刚刚闪现的那个英雄一样,世事总有例外。与其他人的畏惧不同,黄宇黄大人依旧卓然而立,气度森然。即便番子们已经动手杀了人,面对那沾了血的屠刀,他却是丝毫都不畏惧,反而面露喜色,疾声发令。

“喏。”周班头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应了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筒,用火媒点燃了一端,将另一端朝上。

随即,‘嗖’一声响,那圆筒中居然冒出一支火箭,带着烟火一路飞上云端去了。

“是神机营的令箭!”有那见识广的叫喊出声。

这个时候发令箭?众人都是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心里却都隐隐有些预感,恐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也有人观察敏锐,还注意到了别的,那就是周班头的声音跟那个英雄有点像啊!是偶然?还是英雄声音也略同?

神机营这令箭跟焰火差不多,若是在宣府那种地方倒是司空见惯的,可京城乃是重地,自然不同,就算是正月里,京城,尤其是内城也是严禁燃放焰火的,为的当然是安全起见。

所以,正阳门这边令箭放了出去,几乎全城的人都注意到了,尤其在几处地方引起了很大的反应。

……

最重要的一处是文渊阁,本来正在议事的诸位大人,包括平时最稳重的刘健在内,所有人全都站起身来,眼睛都死死的盯着外面的那一抹轻烟。

好半响,众人才发觉了自家的失态,又坐了回去,神情间却都有些讪讪的。

“这奸佞竟然嚣张至此,接二连三的在京城肆虐,他真的以为有了皇宠护身就可以无所不为了吗?”第一个说话的是刘大夏,他的语气虽然愤怒,可神情间却带了一丝喜色。

“那些出身市井的小人就是如此,只要得了一次手,就会乐此不疲,哪里会考虑得长远周全?刘部堂,兵部那边的布置不会有问题吧?”闵珪也是满面红光,最后动手的虽是兵部,可终究是由刑部挑的头,眼见成功在望,他自是开怀。

“参甫亲自出马,再加上李阁老门下高弟,此次定然万无一失,闵部堂只管宽心便是。”受到闵珪质疑,刘大夏也是怫然不悦,于是不软不硬的顶了对方一下。

他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上次出动的是主事孙松,结果铩羽而归,这次他干脆派遣了阎仲宇这个兵部右侍郎,为了防止万一,甚至还带上了监察御史王新亮。而且,调动的部队的精锐程度也远胜上次,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失败的理由。

“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奸佞也算应了这句俗语了。”谢迁谓然叹道。除了直接参与的两位尚书,文渊阁里面就只有阁臣了,为了防止走漏风声,此次行动知情的人也是很少。

“各位,不觉得此事有些过于顺利了吗?”李东阳却是眉头不展的模样。他很是想不通,谢宏之前的多番谋划都是细致入微,环环相扣,怎么这次这么容易就上了圈套?难不成这人真是个疯魔的,不发疯的时候是个智者,发了疯就是个魔障?

按照他的预期,谢宏应该有其他应对办法,而不是直接动手才对,反反复复只用一个招数,他就不怕万一?哪怕是亮圣旨都比直接动手的法子好。虽说朝臣们要限制中旨,可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尤其在皇上这两天还没上朝,这事儿甚至还没提上议程呢。

李东阳原本打定的就是用水磨功夫的主意,结果现在,本打算备而不用后手反倒用上了,这岂不是让人奇怪么?

“宾之无须多虑,我等只静观待变即可。”刘健沉声道。

这时该布置的已经布置好了,事态最终如何只看双方的谋略和应对,却不是他们这些背后的棋手所能控制的了。李东阳也明白这道理,也不再说,微微摇摇头,闭目沉思,推演其中变数去了。

……

动静最大的一处是内城的一处兵营,数千士兵鱼贯而出,手中拿的不是刀剑,却是各式火器!如果有懂行的看到必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些军兵此时的装备,完全是临战的状态。可京城附近尽是太平,哪里来的什么敌人呢?

大多数士兵手里平端着霹雳炮,甚至在前列的连火媒都点燃了,明显是已经装填好了铅字,进入了发射状态,否则谁会费那个力气平端着啊?霹雳炮很重的。

还有几队人抬着大连珠炮,这就更令人心惊了,这东西比霹雳炮还厉害,属于重火器了,连这东西都拿出来了,不是对敌又是做什么?

更有不少人身上背着箱子,不用问,里面一定是火蒺藜、神机箭之类的东西了。

看这模样,除了偏厢车和将军炮,神机营全副装备都已经带上了,到底是要对付谁?兵营附近的百姓多少有些见识,见状都在心中布满了疑云。

……

反应最小,或者说,根本就是无动于衷的人是谢宏,以及南镇抚司里面的所有人。

谢宏倒是看见了,不过也就是瞥了一眼而已,然后就掉头去跟董平继续研究了。

也有人提醒他,曾鉴一直有些不放心,看了那轻烟发射出的方向正好在前门附近,老人也提醒了谢宏一声。

“唉,二弟又顽皮了吧?”这次谢宏头都没抬,甚至都忘记了称呼问题,直接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说完后,他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只是摸着下巴犯愁,高炉这玩意很难弄啊,后世的时候听人说不是很容易来着吗?

同时,谢宏也很庆幸,还好把二弟糊弄到店里去了,不然哥们在这摆弄高炉,那个不靠谱的家伙突然放个烟火出来,那不是要命呢吗?多危险呀!

第223章 皇帝出没,请慎行!

谢宏不是圣人,肯定会犯错,对于珍宝斋这边的局势的判断,他就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冤枉了好人。

好在,被冤枉的人也不在乎,一则是没听到;二来是虱子多了不怕咬,朱公子被冤枉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两件了。

看着那支穿云箭,正德很是茫然的问道:“谢大学士他们不是说,京城里不许燃放烟花么?现在这是……”他狐疑的转向了谷大用和钱宁:“难道他们骗朕?”

钱宁仰着头看着那一缕青烟,表情很是凝重,沉声道:“皇上,这不是烟花,这是神机营的令箭!顺天府这次来着不善呐,您还是进去避一避吧,这里交给微臣应付即可。”

“不成!”正德把头摇得跟拨楞鼓似的,道:“大哥说了,朕是店里的董事长!董事长是要管事的,难得大哥委任给朕这么重要的任务,朕一定要好好完成……”

听着正德喜滋滋的又念了一遍任职宣言,钱宁和谷大用都是无语:您是皇帝好不好,哪有别人给您委任职务的道理,何况还是这么一个不正经的职位?万岁爷这叫什么嗜好嘛!皇帝是官迷,这话怎么就这么怪呢?

“大哥说开门做生意要和气生财,还说要以德服人,可朕挺和气的啊,也很讲道理,怎么就不成呢?真是奇怪了!比起大哥,朕的不足之处还是很多的,以后还得虚心向大哥学习……”表完决心,正德又展开了自我批评和检讨,同时,对自己的失败也很是不解。

这帮人是来找茬的好不好!顺天府的手段,钱宁跟谷大用都看得分明,自然不会对正德的话表示赞同。何况,您这副扮相,有人会听您讲道理才怪呢!

而且不提谢宏还好,提起谢宏,两人更是无语,要是那位爷在这里,还指不定怎么‘和气’呢,道理当然也是会讲的,只不过用来讲道理八成是拳头或者圣旨了。

“尤其是你,钱宁!”正德的自我批评开始外延,被数落到头上,钱宁吓了一跳,也是急忙告罪。

正德痛心疾首的说道:“他们不听朕的道理没关系,朕可以慢慢感化他们,你怎么就动了刀子伤人呢,用大哥的话来说:这多不和谐啊。”

您以为您是圣人啊?能用言语就让找茬的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是小说好不好?钱宁苦着脸答道:“立威的时候要狠,这可是谢大人事先交待的,先礼后兵,讲不通道理的人,就得用拳头和刀子让他们知道厉害,杀伐果断才是正理。”

“哦,原来如此!”正德恍然大悟道:“既然是大哥说的,那就没错了。”他点点头,又想起了钱宁开始说的话,兴致高涨的问道:“钱宁,你说刚刚那是神机营的令箭?神机营等下回来么?朕想去看神机营都好几次了,大学士他们都是不许,哈,今天倒是让朕看见了,太好了……”

他们在这边说说笑笑的,对面的黄宇及其手下看在眼中,就有点纳闷了。

放出令箭后,黄大人也是迅速的退开了,南镇抚司的番子是外面来的,可难保其中没有懂行的,万一发觉不对,抓自己做人质就麻烦了。自家好歹也是三品文官,重要性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可直到他躲进人堆里,对面却是没有任何动作,那些刚刚杀了人的番子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个个象木桩子一样站着发呆,而中间的几个人也不理会周遭,自顾自的在那里说笑。于是,黄大人纳闷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再迟钝的人也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吧?

“大人,想是那些番子连连得手,嚣张惯了,现在是耀武扬威呢。”周班头凑了过来,低声在黄宇耳边解释道。

“嗯,也有道理。”黄宇微微颔首,随即又夸奖道:“周班头,刚才你做的很好,今次大功也有你一份,左右兵马司那边出缺,本官会在刘部堂面前保举你个指挥使,你看如何?”

“多谢大人提拔,大人知遇之恩,天高海深,小的无以为报,日后但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周班头大喜过望,急忙抱拳称谢。

至于黄宇说的做得很好是什么,两人就都只藏在肚里了,却是不能拿出来明说的。

想要出动京营,总得要有个由头,番子若是不动手,这个由头还真不好找。所以,番子们亮了刀子,衙役们被吓得后退时,黄宇是有些惶急的。所幸是周班头懂事,于是才有人冲了上去。

至于冲上去的那个人似乎有点不大情愿,并没有将勇气贯彻到底,那就不在黄大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反正由头是有了,功劳也在眼前了,成大事总是要有人牺牲的,只要牺牲的不是自己,黄大人都是乐见其成的。

说话间,北面突然一阵骚动,黄宇抬头一望,只见人群如潮水般向两边退开,一哨人马杀气腾腾的疾行而来,看他们手中武器装备,不是神机营又是哪个?

黄宇大喜迎了上去,神机营既然到了,那就是大局已定,任那谢宏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怕他翻出天去了。

“何人报讯求援?”队列开合处,现出几个个人来,其中两个文官,看官袍上的朴子,一个是孔雀,另一个是鸂鶒,说话的是那个品级高的。

黄宇知道是主事的来了,见了这二人,他心下更是笃定,朝中果然是下定决心锄奸了,竟然连阎侍郎都派出来,足可见其势在必得之心。

跟着旁边的是个高大的武将,这人虽然生得魁梧,面上也都是虬髯,显得很是威猛,可神态间却尽是谄媚之色,一个高大的身子也是微微的佝偻着,若不是服色上的虎豹,几乎让人没法相信他是个正三品的参将。

“下官顺天府府尹黄宇,此番……”

今天事儿是怎么个来路,双方都是心知肚明,否则神机营想要出动可没这么快,军中那些装备乃是危险物事,平时也都是放在库房里的。而今天却是看到信号就杀了出来,中间几乎没有间隔。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黄宇一脸激愤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指着地上的几具尸体说道:

“大人请看,本府的衙役不过是维持秩序罢了,手中也不过铁尺锁链之类,并无伤人的物什,可南镇抚司竟然下次毒手,足见其嚣张跋扈之处,今日大人既然在此,本府恳请大人主持公道!”

他二人都是三品,按说是不用这么客气的,不过三品和三品却是不一样的,黄宇这个受气包似的府尹如何敢在当朝侍郎面前托大?

阎仲宇向以果决著称,当年任山东按察司副使分理临清时,有妖僧称弥勒佛惑众,刚刚有了苗头,就被他洞悉,并一举破之,所以今次才被委以重任。他略一张望,见黄宇所言不虚,便面沉如水的断喝道:

“近闻南镇抚司在京城内肆虐,本官原本还有疑虑,可今日一见,传言却是不虚,妨碍公务,袭击官差,更是杀伤多人,国法难容!锦衣卫纵是天子亲军,却也大不过国法天理,今日本官在此,你们还不束手就擒吗?”

“阎侍郎却是什么时候管起了京城治安?难道朝廷里的规矩改了么?为何咱家却是不知道?更何况,神机营乃是京中禁军,阎大人你擅自调动,是打算谋逆吗?”

尽管众寡悬殊,对手更是拿着火器,番子却是毫不示弱,有人排众而出,针锋相对的说道。阎仲宇抬眼一看,却是认得,正是八虎之一的谷大用。

“神机营乃是奉命操演,本官也是奉命观操,回营途中看见顺天府急报,知道城中有人作乱,这才来此,如何谈得上谋逆?”文臣势在必得的一击,自然也是准备周全,无论是布置还是借口,虽然不是天衣无缝,却也是面面俱到的。

“……”谷大用一时语塞,胖子本来就不擅长这个,要不是钱宁正被缠住了,他也不会勉为其难站出来。

“王御史,今日既然遇上了,也请你做个见证。”阎仲宇本就不把谷大用放在眼里,谢宏是奸佞,八虎也不是好人,正好趁机一并解决了,也算是清除祸害。

“固所愿尔。”王新亮拱手道。他这次也是自告奋勇来的,为的就是一雪前耻,虽然表面说是偶遇,可任是谁,看见他这会儿的神情,也都能猜到他是早有准备的。

“孟参将,传令下去,动手将作乱者拿下!若是有反抗者,格杀勿论!”阎仲宇的作风就是雷厉风行,别说谷大用反驳不能,就算是换了谢宏来,他也不会多做纠缠,直接喝令神机营的孟参将动手拿人。

选择神机营,本就是个万全的打算。番子人数不多,却是彪悍,如果动用太多人马,事情难以善后,神机营就方便不少,只要不是铁打的金刚,面对火器,最终也只有败亡一个下场,而且又不用调动太多人,正是两全其美之策。

神机营的几个营官都是文臣委任的,对文臣的敬畏自是根深蒂固,听到阎仲宇的命令,也不待孟参将传令,便轰然应命。号令传达下去,也不近前,反而是前排蹲下,后排平端霹雳炮,完全就是战时应敌的模式了。

谷大用急了,频频转头回顾,人家都要来真格的了,这叫一个千钧一发啊,那位小爷怎么还没动静呢?而且钱宁这个白痴怎么也陪着发傻呢?真是要命啊!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胖子的慌张助长了敌人的气势,在几个营官的带领下,所有将士齐声呐喊起来,声势惊人。

阎仲宇和黄宇都还沉稳,只是捻须微笑;

御史王新亮到底年轻,城府不够,自得之意却是溢于言表;

周遭围观者见形势逆转,也都恢复了精神头,虽然惧怕火器而不敢靠近,却都是指指点点的议论起来。有对番子幸灾乐祸的,也有对神机营火器好奇的,即便是在京城,神机营也是充满了神秘感,让人很少得见的。

太神秘了不是什么好事,钱宁跟谷大用都在心里大骂。这会儿天气倒是不热,钱宁却是一头大汗,偏偏嘴里还不能停,不但不能停,还得说快点,不然就要出事了。

“前排举着的是霹雳炮,也就是火铳,也叫鸟铳……后面架着的是大连珠炮,您看那上面有好几个枪管,所以……一只手拿着的那个叫手把口,是炮兵防身用的,也叫手铳……箱子里是神机箭那些火箭……前排蹲下,后排站着是为了连续射击,战阵上可以分成三段射击,很犀利的……”

一边被这些东西对着,还得一边做科普,钱宁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万岁爷的神经咋就这么大条呢?

“喔,原来是这样啊!太有意思了,朕得好好看看,大哥说,火器这玩意技术含量很高的……”

这样的紧张时刻,突然有人大笑,自然会吸引很多注意力,尤其是这个人还念念叨叨的从一群番子身后走了出来。

顺天府的人和围观众都是一愣,继而恍然,原来这少年伙计脑筋真的不大正常,不然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往神机营靠近?

可阎仲宇却真的吓到了,他年逾六旬、官居侍郎,自忖也算有些城府气度了,寻常事很难叫他动容了,就算是番子在这里设下埋伏,四面伏兵齐出,阎大人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现在……

阎仲宇手上不知不觉用上了力气,连胡子都拽下去了一缕,可他却是全无所觉,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那个少年,直勾勾的,仿佛看见了多年未见的老情人,又或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圣人,这叫一个惊奇啊。

皇上,皇上居然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完全就不合情理啊!

一连串的疑问同时出现在御史王新亮的心中,不过他适应得很快,毕竟是经历过两次的人了,怎么说也是有些免疫力的。

“快,熄掉火媒,快,把火铳放下!”王御史顾不得其他,猛的转身,然后撕心裂肺的高喊起来。

“阎大人,王御史,这就是起先伤人那个伙计……”黄宇却是不明所以,他张望一下,并没发现什么异状,于是解释道。

他这一上前,倒是把阎仲宇惊醒了,阎大人眼睛红红的,死死的盯着黄宇,像是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黄宇被他瞪得心下发虚,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结结巴巴的继续解释道:“就是这伙计蛮横无理,这才引起事端……”

“啪!”话没说完,他却是挨了一个耳光,出手的人使足了力气,一下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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