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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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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咱们的人还没到现场,事情还不是很清楚。”张洋低声禀报道:“报信的是沈巡按的随从,听他们说,那支骑兵对从人不做追杀,只是把财物抢掠一空,倒和鞑子游骑的作风差不多……”

说着,张洋四下看看,将声音压得更低,道:“若不是鞑子,那就是咱们军中……而且是对鞑子很熟悉的,否则不能做的这么象。”

“江彬那边可有动静?”

“江彬?”张洋摇摇头,道:“上次军中传出谣言,小人就奉了老爷的命令盯着他了,他最近消停得很,只是白日里去过一趟谢府,不过……”

“不过什么?”

“江彬所部,有一支侦骑在外面。是上次击败鞑子后,奉了老爷的将令肃清四野的,会不会……”

张俊断然道:“好了,这事到此为止,只有你知道,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可是老爷,这事可能就是江彬他们……”

“谢大人已经跟本将开口要了人,虽然入锦衣卫还是京营还没定下来,可江彬他们以后就是天子亲军了!”张总兵满眼都是羡慕,叹道:“这就是攀附早了的好处啊,老子当日真是猪油蒙了心,居然被那个沈飞蛊惑,去跟这样的人物作对,唉,谨慎了半辈子,结果到了最后却瞎了眼……”

“老爷,反正咱们也借不到他的光,莫不如把这事告知巡抚大人,免得您夹在中间难做啊。”张洋这样的家生子,是最铁杆的心腹,纵是机密事,张总兵也从不瞒他。他知道自家老爷的境况,不由出言相劝。

“蠢货,错一次,难道还要错第二次?”张俊斥骂道:“经过了这些事儿,那谢大人的性情,本将也算看得通透,那是个讲究人!得罪他一次还好,吃个亏也就过去了;得罪两次的,要是没有下死手的心思,那忍痛割肉也能过关;若是接二连三的,还存了狠毒的心思……”

张俊嘿嘿一笑:“沈飞就是前车之鉴,本将听说,沈飞已经升任知州了,是五品文官了,结果怎么样?本将现在虽然晚了,攀附不上了,可是也没必要自寻死路。以前他不过是个锦衣卫千户,可现在呢?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了,又是这样的手段,得罪他不是找死么?”

“那巡抚大人那边?”

“哼,由他去。”张俊嗤笑道:“反正这次皇上返京,他也是要跟着的,他贪了咱们的军功,肯定是要升任的,到时候跟咱们也就没了关联。再说,他回京后肯定要对付谢大人,哪有空搭理咱们啊,而那位谢大人……呵呵,由他们斗去吧,神仙打架,咱们凡人看着就是。”

“那陶副总兵和杨参将那里还要不要……”

“要,当然要,几个匠人而已。”张俊晒然道:“原本还以为谢大人是打算讨好皇上,现在看来,这三万三千两多半是封口费呢。你各拿五百两去,就说是本将的命令,那俩粗坯保证乐得合不上嘴。”

第148章 给谢公子打工才幸福

临近二月,春光开始明媚起来。初春的太阳早早的就挂在东方,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舒服极了,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心情也不由开朗起来。

这样的好天气里,钟楼大街上却有一群人,脸上都是愁云惨淡的,让人见了不由心生疑惑。

钟楼大街可是驰道,平时谁敢在街上随便晃悠?万一有紧急军情,驿马飞驰而过的时候可不会管前面有没有人,被撞了踩了,都是自己倒霉,更有甚者,还会被追究一个妨碍军务的罪名。

所以,平时这条大街行人就少,偶尔有些,也都是行色匆匆,巴不得赶快离开,哪有人敢在这里聚集?若是被衙门里面的老爷看见,少不得要派军兵来驱散,若是严重了,没准儿还会抓人呢,这些人不要命了吗?

有那好事的,止不住旺盛的好奇心,便凑近了些观察,仔细辨认之下,却是大吃一惊,怎么会是这些人?这不是陶副总兵和杨参将府上几位名匠吗?旁边还有些妇孺,难不成是家眷,这是要做什么?工匠不去干活儿,大清早的,拖家带口在驰道上闲聊?疯了么。

要知道,这些工匠平时甚少抛头露面,若不是元宵大会还没过几天,都未必有人认得出这些工匠,这些人突然聚在一起,而且还带了行礼和家眷,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看热闹的闲人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不用说,肯定是元宵大会输了,大人们丢了面子,又不敢对谢公子发作,只好拿匠人出气了。瞧这模样,八成是要把他们赶出宣府城,没准儿会赶到边墙那边的堡子里,啧啧,真可怜啊,那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听说平时出堡提水砍柴都有可能遇见鞑子游骑……”

“不能吧?那几位好歹也都是手艺精湛的工匠,若是被鞑子杀了或者掳去,那几位大人不是亏大了?”

“有什么好亏的?匠户而已,而且还是做硝石火药的,鞑子又何尝用过火器?掳人有什么用?军中工匠多得是,这几个不行,再换人就是了,我猜啊,几位大人就是这么想的。”

当事人虽然都离得不远,可是说风凉话的人也没刻意压低声音,不过是一群匠户,还是失了宠的,谁会顾忌他们呀?虽然没读过书,大伙儿也都知道,大明律说的明白,匠户可是跟娼户一样的人,是最为低贱的,没见刚刚路过的几位秀才公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么?

至于说元宵大会的时候,大伙儿曾经为他们欢呼过,这时却没人记得了,就算记得,也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是能给大伙儿弄点乐子的手艺人罢了,谁会理会他们的死活?咱们可是民户、军户,完全不是同等的人,要知道,这是圣人的教诲,是不可能会错的。

没人避讳,工匠们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风凉话,虽是风凉话,可未尝不是他们心中的担忧,于是,他们脸上的忧虑之色就更浓了。

“郭兄,你素来消息灵通,可知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昨天夜里,参将大人突然就说让咱们收拾行装,然后大清早的就被赶出来了,不会真的象那些人说的,要被赶到边墙那边的堡子里去吧?若是那样……”

想到日后的处境,说话的人心中更加苦楚。自己这些人肯定是上辈子造了孽,这才托生在匠户家里,祖上是匠人,子孙后代也都脱不得藉,真是苦不堪言啊。

说是与娼户相同,可实际上又怎么一样?娼户、乐户卖的是笑,可自己这些匠人卖的是命啊!火药硝石都是些什么东西?是要命的东西!

这东西会燃烧,烧起来的火焰比石炭和柴火要烫得多,自己身上的疤不就是轻轻碰了一下的结果吗?这玩意还有毒,沾得多了,毒就会入体,毒性一发……过世的老爹为什么瞎了眼?还不就是因为整日摆弄这些。

最要命的是,火药是会爆炸的!用在火器上固然无坚不摧,威力无穷,可是谁又知道为了让火器威力大上那么一点点,要工匠们流上多少血?

近年大人们不关心火器了,而是注重能给他们带来快乐的焰火,可谁又知道,那绚烂的烟火背后,又有多少牺牲者呢?没人关心,如同现在幸灾乐祸的围观者一般,工匠的命,是没人在意的,死了就死了,反正还有工匠的子孙们可用。

“杨老弟,你别太忧心,可能事情不会那么糟。”看着杨工匠一脸凄苦,郭工匠也是感同身受,急忙安慰道:“昨天收到消息后,我使了银子,买通了陶府里的丫鬟,你猜怎么着?陶副总兵把咱们给卖了。”

“卖了?”杨工匠一愣,这倒是挺意外的一个消息,按说他们这些人都在军中落了籍,轻易是没法脱籍的。可这事儿放在几位大人手里,那也不算什么,小事一桩罢了。

“对,就是卖了。”郭师傅点点头,“参将府那里不知道,可陶副总兵却是收了这个数……”他煞有其事的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张开。

“五十两?”杨师傅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可是一大笔钱,难怪陶副总兵肯放手呢,要知道,宣府镇匠户赎身明码标价也不过二十两而已,可又能有几个工匠能出得起这么多银子呢?

除了偶尔能偷着干点私活,工匠可是完全没有任何收入的。藏匿材料?那是找死呢,别说没法带出去,就算带出去了,又有谁敢买?又怎么能瞒过那些大人?这里可是边镇!

郭师傅却摇了摇头。

“难道是五百两?”杨师傅惊得连气息都屏住了,两边加起来不过十余个工匠,一边五百两……那岂不就是说,买家在每个工匠身上花了差不多一百两?天啊,天下间还有如此重视匠人的人吗?这怎么可能呢?

“对,就是五百两。”郭师傅点点头,颇有些神采飞扬,“这么大手笔,我估摸着,肯定是江南来的豪商,老弟,咱们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唉,好日子那就不指望了,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就好。”杨师傅叹了口气,却没有同伴那么高兴。

“杨老弟,你真的不知道?”郭师傅有些讶异的看着同伴。

杨师傅一脸茫然。

“那我给你讲讲吧,反正新东家还没来。”郭师傅往远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来,又道:“听说江南那边对匠人十分看重,只要干满十年,就能给自己脱籍,之后再继续做工,就能领工钱了!”

“啊?”杨师傅一脸不能置信,还能有这么好的事儿?

“这还不算,知道么?就算没到十年,如果活儿干的好,东家还会打赏呢!”郭师傅语气夸张的说道:“听说有人做了十年工,到了脱籍的时候,居然拿出三十两,自己开了个铺子,老弟,你想想,那是哪儿来的?光打赏每年就不下三两银子,三两啊!”

杨师傅一点都不觉得同伴的语气夸张,脸上尽是向往的神色,果然是好日子来了吗?有吃有喝,一年还有三两银子的打赏,十年能脱籍……到时候咱也去开个铺子,凭咱的手艺,也给子孙后代攒一份家业,也让家里的婆娘能高兴高兴。

他也开始迫不及待的东张西望,就盼着传说中的新东家赶快出现,而且,一定要是个江南来的仁慈东家啊。

两人张望了一会儿,却没盼来东家,倒是看见了一个熟人。

“那不是总兵府上的林师傅吗?”杨师傅失声叫道:“难不成这位东家连林师傅都买了?这可太厉害了。”

“确实了不得啊,居然能说动张总兵。”郭师傅也连连点头,“一定是个大豪商,没准儿还和朝中哪位大员有干联呢,否则怎么能说得动张总兵?要知道当年……”

杨师傅吓了一跳,急忙捂住同伴的嘴,“噤声!郭兄,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郭师傅也反应过来了,那件事还真不能乱说,毕竟涉及到的人物太大了一点。

这些年宣府的焰火大会名声渐起,虽然没有今年这么热闹,可每年都有人不避风险的来看,之后向几位大人提出买匠人的也不在少数。可是这些人开的价钱不高,几位大人也都不放在眼里,都没有同意。

作为常年的魁首,总兵府的林师傅最是受到追捧,来人开的价钱也都不低,可是却仍达不到张总兵的期望。别看张总兵答应谢宏的时候那么痛快,可那是因为谢宏已经完全压服了他,另外,在三万三千两银子面前,再好的匠人也不过是个搭头罢了。

去年倒是来了一个买家,身份比谢宏还高,出的价钱也是不俗,足足拿出了一千两!这价钱,张总兵是极为动心的,对方身份他也不由不顾忌,可最终也是因为这身份,张总兵只能忍痛咬牙放弃了这一大笔钱。

因为对方是王爷,是宁王殿下!

身为武将,私通藩王就是大罪了,再将做火药硝石的匠人卖给对方……这跟谋逆的差别已经不大了,张总兵是打死也不敢的。

卖给谢宏则是不同,张总兵想得清楚,卖给谢大人就是卖给皇上,再说了,谢大人手上本就有更高明的匠人,不然元宵大会那天怎么会独占鳌头?所以,张俊不敢卖匠人给宁王,卖给谢宏却是极为痛快。

尽管当时这事儿做的隐秘,拒绝的也快,可当事人林白还是知道了,之后,工匠们自然也是清楚了事由。

“东家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比宁王还有面子吗?”一众工匠不清楚细节,却都意识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神秘的东家实在太了不起了,也许他们的好日子真的要来临了。

“不单是林师傅,连张百户都来了,他可是总兵大人的心腹,看来这是要交接了,怎么东家还不到呢。”

郭、杨二人嘀咕了半天,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傻站着,都凑在旁边,多多少少也都听见了一些两人的对话,这会儿看见总兵府也来了人,都是兴高采烈的东张西望。

工匠们都丝毫没有被卖了的觉悟,或者说,他们对自己被卖的这种事情已经不在意了,都不知道能活到哪天,谁还在乎这种无谓的尊严啊。

“林大哥,你也来了啊。”郭师傅上前打了个招呼,道:“你在总兵府做事,应该知道的多一点,你知道新东家到底是谁么?”

林白摇了摇头,他虽然号称宣府第一名匠,可实际上,他在总兵府也不过是个奴仆罢了,又不像郭师傅那么喜欢打听,自然不可能知道细节。

“郭大哥,你就别提林大哥的伤心事了,这次的事对咱们来说是好事,可对林大哥就不一样了。”杨师傅在一旁插嘴道:“张总兵可比杨参将见识多,多少对匠人有些看重,听说这些年元宵大会获胜后,多少还能给些打赏,林大哥应该快攒到二十两银子,可以脱籍了吧?”

林白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张大人打赏给我是让我脱籍的吗?普通匠人是二十两,可到我这里却要一百两!靠打赏的那些散碎银子,还不得干上一百年?唉,你们当是什么?张总兵还盼着再来一个大金主,开个一千两呢,哪能轻易放人。”

“咝……”郭、杨二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气,张总兵果然见多识广,想的可真长远啊,不愧是大人物。

“张百户怎么进那宅子了?”有人惊奇的叫了一声,众人都循声看去,正见张洋的身影消失在一所颇大的宅子门前。

“那是谁家?难道新东家是宣府城本地人?”杨师傅很失望。

“不像吧?”看到张洋动作的人反驳道:“我可是看见了,张百户进去之前是敲了门的,而且还是恭恭敬敬的。那可是张百户,张总兵的亲兵队长,除了巡抚衙门里的那些大人,哪个能让他这么恭敬?而那些大人又怎么会住在这里?”

众人一听这话,也都觉得有道理,都是默默点头。

“我知道了,这是谢公子的宅子!”郭师傅却突然大叫了一声。

“哪个谢公子?莫非是……”众人都是惊疑不定的,不敢相信。

“谢公子几个月前刚来宣府城的时候,我就听府上有人议论,说谢公子在王府对面,驰道边上买了一所宅子……”郭师傅振振有词,道:“当时人都笑他,可结果谢公子不是一样闯下了偌大名声?除了谢公子,哪个又能让张百户那么恭敬?”

工匠们眼睛都亮了,若是这位谢公子当新东家,那再好不过了。听说谢公子待下人极为和气,连普通军户都是以礼相待,还曾不计前嫌的帮饿虎的部下讨过军饷,匠户虽然比军户地位低了些,可打个折扣,也应该会不错吧?

“可是……”林白却很疑虑,“谢公子要咱们做什么?咱们些人除了做硝石火药的,就是几个铁匠和木匠,若说是要做硝石火药,谢公子那里明明就有更高明的匠人,你们不记得元宵大会的事了吗?大伙儿还想着拜师来着……”

郭师傅是个铁匠,他附和道:“是啊,还有你们不知道的呢,前次讨军饷的时候,谢公子卖出了一架钢琴给天香楼,那张老板就想着仿制,结果那琴弦却是精钢铸丝而成,别说咱们这些边镇的铁匠,就算是京城来的名匠都是束手无策,至于木匠么,谢公子那里会缺?呵呵……”

他话没说尽,只是苦笑了两声,不过其他人也都明白他的意思,不论是火药还是铁匠,谢公子那里都有更高明的匠人,要自己这些人何用?木匠更是也不用提,候德坊偌大名声,装饰布置中用到木匠活儿的会少了么?

谢公子待下人再好,咱们也是没那个福气的,怨,只怨自家手艺不成啊。

唉!大伙儿齐齐发出了一声叹息。

第149章 工场还在规划中

“寿公子,谢兄弟,张总兵那边派了人来,说是你要的人都已经到齐了,正在门外等候。”马文涛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管家了,原来只是经手些私密的事情,现在连通报都是他在做。

“马大哥,你让他稍等,我马上就出去。”谢宏点点头,却没动身,因为他的袖子被另一个人拽住了。

“大哥,你赢了就跑,好不害臊。”正德皱着眉头看着棋盘,一边嚷嚷着,语气十分不甘。

谢宏无奈道:“二弟,你先找马兄去下呗,或者谷公公和钱宁也行。”

“不行,大用和钱宁根本不用心,明明是五子连珠算赢,每次我连成三个他俩就认输了,最多的一次才下了十步,跟他们有什么好玩的?”正德把脑袋摇得跟拨楞鼓似的,“马先生也不行,他倒是没让着我,不过他光会动嘴,手上功夫却差,一次都没赢过我,没意思的紧。”

谢宏苦笑,“二弟,那我现在是要去做正事,也不是赢了就跑啊,等这边完事,我再教你一个新花样好不好?”

“真的?”正德眼睛一亮,又撇嘴道:“不就是几个匠人么?让钱宁安排他们住进王府不就得了?何必还要大哥你亲自去呢?要说做焰火,还是曾先生做的最好,颜色也好,花样也多,其他的有大哥你不就够了,还要匠人干嘛?”

谢宏本来急着走,听他这样一说反而不急了,心说,这是个好机会,又可以灌输点私货给这位皇帝兄弟了。

“二弟,上次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吧?要提高效率就得多人协作,要提高技术,也是一样的,只有让越来越多的人动脑子,才能推进技术不断进步。”

“那和大哥要去迎接人有什么关系?”

“让人做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可以用命令,可是动脑子这种事,必须得让人心甘情愿才行,嗯,不是心甘情愿,而是应该不用说,他们就自己有积极性才对。比如原来我讲过的那个故事,就是西方的海贼故事……”

“啊,我知道了,你是说在大海上有财富,所以很多人都因为向往财富,所以热爱航海,于是就有人学习驾驶船只,也有人学习如何造船……然后就成为了波澜壮阔的大航海时代,是吧?”

“不错。”谢宏很欣慰,朱厚照果然是天资聪颖,只要能让他有了兴趣,学起东西来还真是一通百通的。他继续说道:“咱们大明现在不重视工匠,所以各种技术都开始落后于人,已经到了非变革不可的时候。”

正德先是点点头,又皱眉道:“不过,朝臣们会说这是祖制,是圣人教诲,一定不会同意的,就算我下旨,大学士们也不会同意……”他一耸肩,向谢宏摊手道:“要怎么办?”

谢宏会心一笑,正德这个动作也是跟他学的,他发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对大明朝的九五之尊造成很大影响了。

这样就好,谢宏点点头,满不在乎的说道:“那就不通过他们,咱们自己来开创一个新时代。”

……

众工匠等在王府门口,心中都是焦虑不已,人就是这样,本来的境遇虽惨,不过时日久了,也就习惯了。而刚刚郭师傅的话一下子让众人燃起了希望,有了新的盼头,大伙儿都是患得患失起来。

新东家不是谢公子倒还罢了,谢公子那是何等样人,怎能瞧得上自家这点本事?大家原本也没那么高的指望,可如果也不是江南豪商怎么办?

“是谢公子,真的是谢公子。”

正忧心忡忡间,突然有人高声叫喊起来,大伙儿循声一看,都是大受鼓舞,他们不知道谢宏住哪里,可人却都是认识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企盼着这个和善、本事又大的少年能成为自己的新东家。

“这位是谢公子,你们也应该都认识了,以后他就是你们的东家了……”张洋进谢府的时候恭恭敬敬,可是对着工匠们却是趾高气昂的。

这样的对待,工匠们早就习惯了,这时心里更是被喜悦填满,哪里顾得上理会,一个个都两眼放光的看着谢宏,只等张洋说完话,就要争相问候新东家了。

“不,谢某不是各位的新东家,至少现在还不是。”谢宏突然打断了张洋的介绍,而他说出来的话也让众工匠心中一凉。

“谢公子,您的意思是要考校本领之后,才能入谢家做工吗?”郭师傅不但爱打听消息,心思也比较活络,马上反应过来,急吼吼的问道。

“谢公子是见过世面,咱的手艺您肯定看不上眼,不过咱有一把子力气,只要您吩咐了,活计肯定给您做的妥妥的……”

“俺也是,俺力气也大,手艺也过得去,人还实诚,做什么活儿都不计较,打下手也成,只要能赏小的一口饭吃就成……”

有了带头的,其他人也一拥而上,有的说自己力气大,有的说自己手艺好,都是一脸急切和期盼,生怕落了选。有了盼头后,要是还回到以前的生活,那真是生不如死啊。

“安静一下,安静一下,我有话说,都安静!”好半天,谢宏才将众人安抚下来。

穿越前他就知道,这个时代的匠人地位低下、生活困苦,可他接触的那几位身上,却都是看不出来的,曾家自不用说,董平家也是大户,京中来的那几位,也颇有气派。可今天一见,他才真正知道这个时代的匠人是怎样的。

先不说这些人的衣着打扮有多么寒酸,也不看他们自己和家眷脸上的菜色,只听他们拼命叫喊出来的要求,这是怎样的一种卑微啊!听听吧,有口饭吃,什么活儿都能干……最关键的,谢宏竟是没听任何一人提出要工钱!

这样努力的自荐,原因更是让人心酸,原来只是听说自己比较和善而已……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工匠么?就是这样的一些人,曾经让华夏文明的科技领先于同时期的欧洲,居于世界之冠吗?

谢宏又是心酸又是自豪,如果能将这些人的能量全部释放出来,将大明朝的工匠全部调动起来,那么,华夏文明会煊赫于世,还会有什么疑问吗?既然我来了,那么就让我来证实这个后世的猜测,让它毫无疑问吧!

谢宏抬眸微笑,道:“之所以说我不是众位的东家,这是因为你们现在都是自由之身,谢某要成为各位的东家,还要等各位听完了谢某要做些什么,然后才能由各位自己决定是否为谢某所雇佣。”

自由之身,自行决定,雇佣?这几个词让所有人脑子都停止转动了,谢公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匠户会有自由之身?

“谢某已经代各位脱了匠籍,所以各位都是民户了。”见众人迷茫不解,谢宏又说明了一次。

“谢公子,您是说您……小的们不是匠户了?”反应最快,最会说话的郭师傅口齿也不伶俐了,好在最后一句话还说的顺畅,能让人知道他的意思。

“正是。”谢宏点点头。

确认了这个几乎让人无法置信消息,工匠们反而不那么激动了,虽然朝思暮想的就是这么个事儿,可事情实在来的太突然了,让人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也不是没人怀疑,可是转念想想,本来谢公子花了大价钱,把人都买下来了,还用得着骗人搞什么诡计么?自己除了一点手艺,或者一把子力气,还有什么值得骗的呢?就算是怀疑心最重的人,心里也没有任何纠结。

工匠们有些茫然的不知所措,反应最快的还是郭师傅,他迟疑着问道:“谢公子为咱们脱籍……如此大恩,真是天高地厚,咱们就算做牛做马也难以回报。小的敢问谢公子,您刚刚说:现在还不是东家,是不是……”

谢宏微笑颔首,道:“这位师傅,你说的不错,谢某会开设工场,需要用到很多人手,如果大家有意,可倒谢某的工场来做工。”

若是在脱籍之前听到这样的话,工匠们一定会开心不已,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这些人已经脱了匠籍,可以过民户的生活了,虽然农夫也是很辛苦的,可是总比在军中做牛做马的强啊。

更何况,民户和匠户这样的贱藉不同,子孙是可以参加科举的,如果后代争气,也许还能成为官宦世家呢!寒家变豪门,这不是戏文中经常出现的桥段吗?

现在虽然脱了籍,可若是继续在工场里做工,万一什么时候朝廷又核查户籍,岂不是就再次变成匠户了?众人眼神都有些闪烁,不敢直视谢宏,生怕自己这些人不答应,惹得这位谢公子恼羞成怒,收回前言可就不妙了。

这顺序不对吧?张洋在心中腹诽不已,都说谢大人如何精明,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啊。若是先说去工场做工,然后给定个十年二十年的期限让工匠们脱籍,这些贱种还不立马趴在地上感恩戴德?

结果谢大人偏偏反过来说,而且是没提任何条件,就给他们脱了籍,那他们还会搭理你才有鬼呢。张洋冷眼旁观,对谢宏做法非常不屑,对他的人也是嗤之以鼻,这不是傻子么?原来也不过是个异想天开的少年人啊,只不过是运气太好罢了。

不光是张洋,本来就有不少围观的闲人没散去,待谢宏出现,围观众就聚集的更多了。谢公子出现的地方往往有大热闹看,这是近几个月来,宣府人达成的共识。这时听了谢宏的话,又看见匠人们目光飘忽的模样,也都交头接耳的窃笑不已,对谢宏的做法很是不屑。

匠户被划为贱藉,那是圣人的教诲!为什么?因为这些人的本性就跟强盗小偷一样,卑劣得很,想让他们努力做事,只要用皮鞭就好了,圣人的话会有错吗?

谢公子总有惊人之举,可这次,他却是错了,圣人之所以为圣人,那就是因为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理,违犯了圣人教诲的人,肯定是要遭报应的。现在谢公子就要尝到这滋味了,这些匠人得了这么大便宜,还会跟你去什么工场才怪呢。

谢宏像是没看见匠人们闪烁的眼神,也没听见围观众的私语嘲讽,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反倒是身旁的马文涛有些愤愤不平的。

他跟在谢宏身边的时间算是最长的,虽然觉得谢宏的做法有些轻率,可也没提出质疑,一直以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到了最后,都证明了谢宏的正确,马文涛也不觉这次会有什么大碍。

可这些工匠竟然如此不知感恩,马文涛心中很是愤慨。

跟四海赌坊打交道的是他,事情他也很清楚,那可是三万三千两银子啊!他不知道谢宏还有些什么算计,可从表面上来说,这些银子换的就是这群工匠,结果这些人竟然一听脱籍,就起了别的心思,真是一群无耻的人。

张洋心里更是确认了家主的猜测,这些工匠果然只是添头,那三万多两银子的人情最终还是拿来封口的,不然怎么会如此轻率的做下决断?如果这些人都不肯进工场,难道谢大人还能反口不认吗?

张洋觉得,谢宏也只能在名声和实利之间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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