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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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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故智,倒也不错。”正德点了点头。

得了赞许,花当大为振奋,当即抖擞精神,指点起江山来。

“……小王子死后,乌苏实力保存得相对完好,又有在杀虎口与火筛对峙之功,得以暂居汗位,不过他在应州第一个败逃,也颇遭人诟病,何况他的实力也只是略高于其他部落,权位很不稳,稍有不妥,必会遭人攻讦,微臣以为,其间大有取事之机啊。”

草原的形势,他也是刻意打听过了,同为蒙古一族,又赶在草原一片大乱之际,获得消息也并不为难。而献上的策略,也是他殚精竭虑想出来的最佳策略,为此他看了不少兵书史册,到了京城后,还向不少名士请教过,还是很有把握的。

“微臣以前糊涂,因为出身,所以跟鞑靼部也有些交集,不过,若是陛下允许,微臣愿意戴罪立功,联系诸部,以从中取事,陛下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收全功!”辨析完了形势,他又自告奋勇的请缨,一派有勇有谋有担当的大将之风。

“挑动鞑子内乱,观其自败,不懂一兵一卒就解决边患?这话听起来好像很耳熟啊,花同知,你确定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办法?”正德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啊?”花当愣住了,献策的时候,皇上还要问是不是原创?这是个什么套路?虽然自己确实请教了一些人,可总体思路是自己想出来的没错啊。

“朕问你,你觉得鞑靼诸部自相残杀的结果会是怎样?杀着杀着,鞑靼部就自行消失了?还是越杀总体实力越强,最后再有个小王子脱颖而出?”正德紧接着又是一问。

“这……”对于正德的心思,花当摸到了点边儿。只是他虽然有些急智,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找不到词儿来应对。

正张口结舌间,正德又是一声冷笑:“处理军国大事,有勇无谋固然不妥,无勇而仅用谋,却更加荒谬。不以刀兵之力攻之,仅以挑动内乱来应对,草原上的战争都以征服为主,杀戮又不重,所谓奇谋,不过是错失战机,让敌人有机会整合罢了,嘿嘿,腐儒之见呐。”

“微臣虑事不周,不过却是一片赤诚,并无保藏祸心之意,请陛下念在微臣……”花当这一惊吃的可是非同小可,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外面还是夏日炎炎,他却如同置身冰窖一般。

“好啦,好啦,朕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起来吧,别趴在地上,这样朕还得低着头跟你说话,怪费劲的。”正德毫不在意的说道:“既然你没有好想法,那就听朕的好了,朕和谢大人商议出了一个好办法,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北虏之患,花同知也来参详参详吧。”

“微臣遵旨。”花当一颗心这才算是落回了肚里,心中对这君臣二人都大是腹诽,明明已经有了定策,干嘛不早说,让自己费了这么大力气,结果还没落下好,女婿果然是外人,远比不上儿子贴心啊。

“想彻底解决北虏的威胁,有三个办法……”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见少年天子伸出右手,竖起了三根手指,花当只觉脑子又乱了,真的假的?草原人对中原来说,是心腹大患,两千年都没人解决得了,现在居然冒出来这么多策略出来?

第803章 效法先贤,汉武故事

花当听得身上泛凉,正德却说的有点热了,于是他打了个手势,然后人力电风扇再次转动起来,设备还是那个设备,只是出力的人发生了变化,这次赤膊上阵的是个胖子。

这玩意让花当有些神驰目眩,不过更加震耳发聩的还是正德接下来说的话。

凉风一起,少年脸上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听他施施然的说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草原上的牧人彻底消失……”

“……”花当心里这份惊悸就别提了,将草原亡族灭种?真是想人所未想呢,即便雄才大略的始皇帝,也只是修建长城,试图将草原异族挡在关隘之外,而没考虑这种逆天的手段呢。

“当然了,虽然没做过,不能确定做不到,不过,要想把草原人彻底杀光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草原大漠那么大,能躲藏的地方太多了。”正德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烦闷的样子,可看在花当眼里,却觉得对方的形象是那么的威武霸气。

“不杀光的话,让他们内附也是个办法,不过不能用以往那种模式,整个部族的内附只不过是养虎为患罢了,必须要将部族打散,让他们彻底融入大明。但是,鞑靼、瓦剌两部罪行累累,朕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对付些两手血腥的侩子手,只有刀斧而已。”

这句话说得杀气腾腾的,花当心里也是暗暗惊悸,看这架势这次北征规模小不了啊。

正德转过头来,冲着花当展颜一笑,宽慰道:“朵颜部一向忠勤有加,算是自己人,朕倒是可以网开一面,等过几年时机成熟了,是可以开此特例的。”

“微臣……谢主隆恩。”花当一点都没觉得安慰,心里反倒满是苦涩。

这两年,他暗地里也想过朵颜三卫日后的抉择和境遇,尤其在去年的应州大战之后,这事已经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辽东已然今非昔比,无论财富和兵势都是如此,以谢宏的强势,原来那种相对平等的关系怕是很难保持下去。

内附,这个念头也一直盘亘在他心头。其实理论上来讲,朵颜三卫本来就已经是内附状态了,三部的首领都受了大明的封官,和大明的关系也没有西面那两个邻居那么紧张,和历史上内附的南匈奴之类的部落,非常之相似。

不过,跟谢宏打过几次交道,花当也很清楚,这个便宜女婿不是那种只顾面子的人,对国家大事看的也比私事要重,想保持从前那种独立性很强的内附,恐怕是很难的。

可饶是如此,对于正德所说的这种内附方式,花当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而且也不怎么情愿。

对普通牧人来说,能去中原定居,告别风餐露宿的生活,那已经是超越了梦想的好事儿;而对花当来说,去繁华之地固然很好,部族被打散,他的权势就没了,权力这东西,掌握过了,就难以割舍,所以,尽管他知道这是个好办法,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从前他不需要担心这样的问题,因为大明本就不可能提出这样的要求。要内迁,就得分配田地,现在已经不是开国时节了,会有地广人稀的情况,士绅吞并土地还来不及呢,又哪里会愿意将土地分配给外族人?

但如今形势逼人,皇帝金口玉言,开了口就不容拒绝,何况,依照正德的意思,似乎是要效法成祖,对草原采取最激烈的策略。现在他要是不从,说不定就会被列入第一批的打击对象了,毕竟朵颜三卫离得近,他那个便宜女婿又是个不讲情面的……

花当很艰难的做出了抉择,正德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这两个办法是朕想出来的,虽然很直接,很解气,不过确实也麻烦了点,还好有大哥在,这才有了现在这个万全之策。”

唯唯诺诺的应了,花当偷瞥了正德一眼,发现少年脸上一派洋洋自得,一点都没有自己意见不得奉行的不满,心中暗道:皇上虽然不着调,倒是个能纳谏,有容人之量的,这倒是不错,不过……

他又瞄了一眼谢宏,心下仍是惴惴的,这边这位也不是个善茬,他提出的建议,也许不像皇帝这样直接,可八成会更奇葩一点,当然,效果可能也会很出人意料。

“花爱卿,你知道汉武帝么?”

“微臣知道……”正德的问题有些突然,花当微微怔了一下,不过倒是应答如流。汉武帝本来就很有名,再加上近年来谢宏的活跃,就算原来不知道的,现在也听说了。朵颜三卫被祸害了这么久,焉能不打听一下冠军侯的典故?

“那汉武帝做过什么,你应该知道吧?”正德又问。

“微臣……知道。”花当茫然点头,想不通正德意图何在。说起来,汉武帝君臣和面前这二位还真有点像,俩皇帝的作风都很硬朗,两位冠军侯的战绩也都很惊人,尤其是对外族不依不饶的那股劲,简直是同出一辙。

“现在,朕也打算做跟汉武帝当年一样的事儿,那就是……”正德豪气干云的一挥手,朗声道:“把草原上的部落都赶走,让他们去西征,哈,怎么样,这个主意很有趣吧?”

“啊?”花当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这是什么烂主意啊,比全杀光还不靠谱呢!

没错,蒙古人的祖上曾经西征过,不过那是在特定的情况下。当时他们整合了草原上所有的势力,急速扩张,并且在灭金的过程中,又得到了中原的先进技术,金帐占据了最富饶的中原,其他各部只能自寻出路,这才有了那场西征。

可现在呢?不说西域那些早就自成体系,断绝往来的汗国了,就算是王帐,实际上也是分成了三大部分,每一部分又分成了若干独立势力,除了南下抢劫的时候会齐心合力,平时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西征?怎么可能做得到!

“花爱卿,你怎么这种表情?”正德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莫非你觉得朕的策略不好,不想配合吗?”

“微臣不敢,”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花当连忙躬身致歉,“微臣是大明的臣子,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力,只是微臣实在不知,到底如何能让鞑靼、瓦剌人兴起西征的念头,又如何能予以施行……”

若是正德不提配合的事儿,花当也不会说后面那些顾虑,这君臣要玩,就随他们去呗,鞑靼那边不顺利,朵颜部内附的事儿想必也是要搁置的。可现在,正德口口声声要他配合,那他就不得不说了,他可不想稀里糊涂的卷进这种异想天开的计划中去。

“很简单,打,打到他们怕了,意识到大难临头,他们自然不会继续恋栈不去。”正德挥起手,猛地向下一切,恶狠狠的说道:“当年汉武帝就是这么干的,他越过了祁连山,一直打到了大漠的边缘,匈奴人被打得喘不过气来,最后只能望西而逃。”

“话虽如此……”花当在心里紧张的盘算着。若是明军倾力北征,有应州大战的余威,再打上几个胜仗,鞑靼、瓦剌确实有可能动摇,在这个基础上,自己再想办法把西征的风声放出去,未尝不能如正德所愿。

可问题是,蒙古人不是匈奴人,后者没出过远门,对外间还是有一丝期待感的。可蒙古人却是见过世面的,西方贫瘠,北方更是苦寒之地,而且当地人也不怎么好惹……外间的传说有很多版本,但根据朵颜部的故老相传,当年的西征军,最后可是败了的。

虽然西征军并不是蒙古的主力部队,可毕竟是金帐汗国鼎盛时期的军队,数量虽少,彪悍处全不在如今的王帐精兵之下。万里迢迢的举族迁徙,一路凶险无数,即便到达目的地,也是生死未卜……

单凭大明现在,和可以预期的战果,恐怕是不能让鞑靼人下定决心,孤注一掷的。比起西征,鞑靼人恐怕更愿意和明军在草原捉迷藏,即便不能翻盘,也能有个盼头啊。

“捉迷藏?”正德晒然一笑,“那也随他们,这项计划不会在短期内实施,不过效果很快就能看到,今年会打个基础,明年就能看到失效了。花爱卿要做的就是,把风声尽量放出去,做好伏笔,待时机成熟时,就可以一举建功了。”

说着,他在沙盘上指点了起来,“明天,五万近卫就会开拔,三万经历过应州之战的老兵,还有两万新兵,经宣镇,过大同,进驻杀虎口,待明年春暖花开之际,向北进发,然后在此筑城……”他一路指点,最后在河套东北的一个地方点了点。

“这座城,朕将命名为归化,并在此屯驻重兵……”向周边一划,圈出了一个大圈,正德傲然道:“有了归化城的屏蔽,宣府、大同再无兵忧……归化之后,朕还要重修大宁城,然后……”

一边说着,正德在沙盘上也是一顿划拉,花当只看得神驰目眩,到了后面他已经记不住细节了,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大明这次北征,比永乐年那几次都要隆重得多,会步步为营,将整个战线向北推移,这样宏大的计划,绝不可能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第804章 影响深远的宏伟战略

经过了满清鞑子的宣传,后世人提起草原游牧民族的时候,常以来去如风来形容,好像他们是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妖怪,可以不吃不喝,却能力大无穷,彪悍无敌一般。

但实际上,游牧民族行军也是需要补给的,而且他们需要的补给还比普通军队多,因为战马的食量比人还要大。

在到达敌境之后,他们可以通过劫掠来解决补给问题,可在那之前,消耗就得他们自己想办法了。鞑子惯常采用的方式是随军带着大批牲畜,或者跟部族一同南下,到了边境后,部族原地停留,战士继续南下。

后面那种方式比较节省,不过也是个破绽,如果明军反戈一击,那入寇的鞑虏的后路就断了,即便他们抢掠了再多东西,也比不上部族被连锅端的损失。

不过,这种事情很少会发生。

大明九边绵延数千里,处处都要防守,每次鞑虏寇边的时候,边军都只能疲于招架,根本没人想到要出塞反击,何况指挥边兵的都是文官,他们哪里肯担当边军出塞这样的责任?不论胜败,最后一个擅起边衅的罪名是妥妥的了。

所以,鞑虏南下的越来越频繁,规模也越来越大。春夏之际,他们就开始向南移动,一方面是追逐水草,牧养牲畜,一方面也是为了离边塞更近,等到秋冬之际,就是用兵之时了。

如果明军真的建起了归化城,这种情况就得为之改观了。

正德说话虽快,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沙盘却很形象,花当看得分明,预计的筑城地点,就在土默川。这里位于大青山之阴,大河之滨,最是水草丰盛之地,也是鞑靼西进甘陕,瓦剌南下宣大的必由之路。

在这里筑城,并屯驻重兵,那宣大二镇遭兵灾的风险将会被降到最低。鞑靼人若想越过这道屏障,就只能将部族留在阴山以北,以轻骑绕过土默川,然后才能突袭宣大。

可这样一来,路上的消耗将会非常恐怖,即便抢掠的收获再怎么丰厚,恐怕也难以弥补。何况,回程的时候,他们面临的是同样的麻烦,想要带着抢来的人畜,绕过归化城这个门户,难度不比带着部族南下小多少。

当然,鞑靼人也可以强行进攻,抢在明军筑城前,占领土默川,或者赶在明军筑城的过程中,进行骚扰侵袭。只不过,正德本就是要求战的,他乐不得要进行会战呢,明军既然能在应州打败小王子和火筛联手,在归化就不可能输。

北征开始后,摆在鞑靼人面前的选择就只有这两个,要么放弃寇边的机会,远遁阴山以北;要么就倾力一战,破坏明军的战略。

战略如此,可战术是多样的,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不一定非得在土默川会战,鞑靼人也可以用老办法,避开明军主力,以游骑骚扰明军的补给线。

当年永乐皇帝北征的时候,开始鞑子也是选择硬来,结果被打得灰头土脸的,后来他们就学乖了,明军未至,他们就跑得无影无踪,只以小股游骑威胁明军粮道,致使成祖后来的几次北征都是无功而返。

以花当想来,鞑靼人大概会采取这个策略,瓦剌也有可能捐弃前嫌,加入进来。正德的北征跟永乐年间的不一样,他是要步步推进的,除了归化,他还要重修大宁!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两个地方将会成为两根钉子,一东一西,牢牢的钉在草原上,成为大明新的边镇,死死的压缩着草原人的生存空间。

正德意犹未尽的指点着江山,花当惊恐的看到,少年的手在黑水城,杀胡城这些故地上游移着,显然那是他归化、大宁之后的战略目标。

大宁城如今还在朵颜部的手上,不过花当已经无暇去计较这种小事了,在正德宏大的北征战略前,归还大宁只能说是微不足道的。

而另外那两个,黑水城地处西陲,在居延海南滨,最早是宋代的西夏人所建,蒙元灭西夏,以黑水城为依托设立了亦集乃路。明初,大将军冯胜攻破黑水城,就此将其纳入了大明疆域,后来随着明军防线收缩被废弃,如今已经是瓦剌人的牧场,也是他们南侵的桥头堡。

杀胡城名气更大,位置也更加深入,那是成祖北征时建立的城寨,远在胪朐河之畔,距离从前金帐所在的哈拉和林都不远了。若是明军真的恢复了杀胡城,那么整个草原都将被笼罩在明军的兵锋之下,除非远遁大漠,否则再也无法可想。

“陛下雄才伟略,有包容天下之志,微臣拜服,只是……”战略是宏大的,现实是残酷的,想实现这个战略,涉及到了很多困难,单是耗费一项,就是非常恐怖的了。

筑城需要材料,需要人工,草原上连木头都相对稀缺,筑城所需恐怕只能从中原输送,再加上粮秣补给,运输的规模将会是非常恐怖的。此外,调集民夫也没那么容易,毕竟是深入险境,又要做苦力,即便是边镇的百姓,也不会心甘情愿的。

若是从前,朝廷当然可以强来,可今时不同于往日,辽镇是新军政的首倡之地,朵颜部的消息也不闭塞,花当哪还不知道大明的变化?强征民夫,明显跟大明现行制度相违,朝令夕改可不是谢宏的作风。

就算大明富庶,百姓也仗义,可以解决这些问题,但是,草原人却也不傻,怎么可能看着明军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阻断他们的南侵之路?花当可以想象得出,没有退路的鞑靼人将会如何疯狂,对补给线的骚扰将会多么猛烈。

这种骚扰会一直持续下去,哪怕明军顺利的将城筑起来了也不会停止。城里要屯驻大军,几万兵马的消耗可不是小数目。从前为了维持对九边的补给,朝中的大臣都是愁白了头,如今且不说黑水和杀胡二城,就算近上很多的归化和大宁,也比九边路途远得多了。

花当长篇大论的分析了一大堆利弊,他自己都有些纳闷,明明自己就是蒙古人来着,干嘛要这么劳心费力的替大明天子拾缺补遗啊,这不是贱么?

“朕自有办法。”让他更心酸的是,正德连头都没抬,只是兴致盎然的盯着沙盘,答复也是干脆利落,就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花同知,心忧国事是好的,不过你也不必太心急,到了明年,一切就见分晓。”张口结舌间,花当的女婿总算是开了口,只是这话让花当颇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叫我太心急啊,明明就是你们逼的好吧?

谢宏淡淡的说道:“待归化城落成之后,重修大宁的事宜才会被提上日程,不过花同知可以提前做些准备。安抚族人是其一,听说福余卫似乎不怎么安稳,去年冬天力主南下的也是他们,希望不要干扰了北征大事才好。”

花当心中先是一松,听到后面又是一紧。归化城若是能修起来,那不论皇上用的到底是什么策略,但可以确定的是,明军彻底占了上风,到了那个时候,自己顺应局势,对自己,对族人也就都算有了交待了。

而富余卫和去年冬天的事,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上次他派了使者,也是想化解此事,谁想到大朝会后,谢宏忙于接待藩国使臣,正德忙着度蜜月,根本没人搭理他的使者,这事儿就那么搁置下了。

花当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认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他那个女婿睚眦必报的名头比他的手艺还大呢,被人趁火打劫了,大名鼎鼎的瘟神怎么可能不让对头付出代价,便轻轻放过?显然不可能,花当也做好了出血的准备。

其实,如果单是福余卫,他就会很干脆的抛弃对方,朵颜三卫虽然对外是一体称呼的,但实际上却不是铁板一块,只是为了抗衡强大的鞑靼,他们才抱团取暖的。现在大明的威胁显然比鞑靼人大得多,让他甚至都兴不起对抗的心思,哪里还有余暇顾及旁人?

但是,当日被屠余煽动的人极多,三卫都有人在其中,一旦穷究起来,麻烦可是不小,跟屠余去的足有数千之众,都是一个部落的,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这里面的牵连……

“末将明白了,回去之后,末将就传信福余卫,令屠余自行赴京请罪,若有不谐,朵颜卫必和福余部划清界限,并依朝廷号令,联合泰宁卫,共伐之。”花当一咬牙,决定顺着谢宏的话头,让屠余彻底背上这口黑锅,杀人灭口也在所不惜。

“很好,花同知赤胆忠心,嫉恶如仇,正是同道中人。”谢宏抚掌而笑,称赞两声,他又交代道:“不过,也不用赶尽杀绝,只管把他们向北驱赶就好了,另外,也不忙着动手,不妨先把西征的风声放出去些,以免北地太过闭塞,让他们错过了这场大戏。”

“向北?”花当看了一眼沙盘,上面很清楚的标注着一条路线,沿着黑龙江向北,终点正是奴儿干都司,听说当日建州的女真人就是跑到那里去了,现在又要赶福余卫过去,这算是怎么个道道?

第805章 望天的二人

夏过秋至,秋去冬来。

正德四年,大明正飞速变迁着。在天津,在江南,几乎每天都能发现变化,新工坊,新店铺,新民居,还有新人……

据说在江南,有那外出了几个月的当地人,再回来的时候却迷了路,找不到家了,找人问路也找不到熟人,几乎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一时间也是引为笑谈。

虽然是当笑料说的,可每当人们说起的时候,心中都满是自豪。这种变化是好事,代表着家乡的繁荣,谁不巴望着这样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呢?

随着报纸的普及,相对闭塞的内地人,也对大明的变化有了足够的了解,于是多了很多赶赴京城就学,或者去沿海地带务工的人。

当然,更多的人依然留在了家乡,主要原因当然是华夏人故土难离的情节,更重要的是,新政正在快速推进当中。

在正德看来,这个进程实在有些慢,整整一年间,也只有江南的几个大港口,有了较大的发展,南直隶等沿海地带,只不过是略收成效,远远还达不到他的预期。他一直都等着谢宏说的,一切上了轨道后的自由活动时间呢。

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讲,这样的变化已经让人目不暇接了,哪怕是最亟待美好生活到来的内地人,也不觉得三五年的等待会很久。百姓们的耐性是很好的,那是在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生活磨练出来的。

除了沿海地带,变化最大的还要数边镇。对边镇的军户们来说,正德四年是他们一生中消停的一年,也是最忙碌的一年。

汰弱留强后,还在军中的人都很忙,因为他们每天都要操练,和从前混日子的时光完全不能相比。操练强度很大,不过没人叫苦,毕竟有充足的伙食供应,白面馒头不说,甚至每天还能吃顿肉,放在从前,就算是总兵府的家丁,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啊。

何况,练好了本事,是要用来保家卫国的。家园就在身后,父老乡亲,甚至京城的天子都在看着,拿着丰厚的军饷,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待遇,大伙儿哪能不卖力呢?

离开军伍的人也很忙,他们要忙着分田地,还要学习使用新农具,顺便还要修路。

每一个人都被动员了起来,力气活儿是男人的责任,不过华夏的女子也没那么娇贵,一千多年来,她们的身影在田间垄头本就常常得见,有了新农具,她们更是游刃有余。

不光是大人,孩子们也不得闲。

书院在各地都设立了分院,边镇也不例外。地方是现成的,原本地方上也有府学、县学,只是入学的难度比较高,导致学员少,但地方却是挺大的。

在分院中的教书先生水平未见得很高,多半都是上了点年纪的书生,接受观念倒不为难,可学习新知识却难有成就,于是被派遣出京,当起了教书先生。

这些分院以小学为名,秉承着书院一贯的作风,不收学费,还供应一顿午饭。其实,就算没有这些福利待遇,百姓们也会让孩子入学读书。英雄莫道出身处,现今的大明只以学识择材取士,寒门子弟也有机会登阁拜相,至不济也能学门手艺啊。

边镇处处皆繁忙,人人不得闲,可闹中还有静,百年来一直没消停过的蒙古鞑子突然偃旗息鼓了。除了最为偏远的宁夏三镇还时有警讯外,其他地方一整年都没见到半个鞑子,尤其是宣大两镇,风平浪静的让人都有些无聊了。

当然,普通人是不会为了这种事感到无聊的,所谓:无聊人自有怀抱,只有象刀疤脸这样的闲人,才会为了这种事烦闷。

杀虎关古称参合口,唐朝的白狼关和宋朝的牙狼关,指的都是这里。明朝开国年间,太祖太宗多次由此地出关北征,故得名杀胡关,后来满清避讳‘胡’字,将其更名为杀虎口。

杀虎口两侧高山对峙,地形十分险峻,山间的河谷之地,就是杀胡关关口所在。单从规模来讲,杀胡关倒也堪称雄城,只是屡经战火摧残,凑近了就能看到,城墙不少地方已经露出了豁口,显得摇摇欲坠的,破败不堪。

城墙虽然很破,不过站几个人还是不要紧的,即便入了冬,西北风正烈,上面也有将士值守。

“胡大哥,江总兵和猴将军到底在干吗?这都好几天了,他们一得空闲,就在院子里面望天,天上又没有馅饼掉,他们到底在看啥呢?”风再大,也不会一直吹个不停,空隙间,城墙上传来一阵低语。

“还能看啥?看天呗!忘了前些天教官讲的了?行军打仗,要通晓天时,你小子现在也是个小旗,算是军官了,该留心的还得留心才好。”

“天时?我说胡大哥,我看近卫军那边这几天都在整理行装呢,然后江总兵他们又这样……是不是最近要有什么行动啊?是那些不知死活的鞑子又要来了,还是咱们要出动出塞?”

“鱼得水,我可警告你,这种军机大事,不能乱说的。江总兵既然没下令,你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反正不论鞑子来,还是咱们去,都少不了你上阵的机会。要是胡说八道,背个处分,你可别说俺胡彪不顾兄弟之情,丢下你不管。”

“我不就是好奇么……”鱼得水吓得一缩脖,不吱声了。

如今,军中那些穿颊游营之类的酷刑都取消了,代之的是一些诸如罚站、罚跑的处罚,背了处分的话,还有可能会被关禁闭,关完还有一个观察期,这个期间不能参加军事会议,也不能参加军事行动。

鞑子今年一直没什么动作,不过边镇的将士们却没人会掉以轻心,狗改不了吃屎,想让鞑子不抢劫,除非母猪爬上树,那些禽兽不过是被皇上打得太惨,一时还没缓过劲罢了。

从草原上反馈回来的消息表明,鞑子正在舔伤口呢,等到恢复元气后,他们还是会卷土重来的。而朝廷这边也没放松警惕,去年夏天开始,一边在边镇进行军政变革,另一边,近卫军也是大举出动,一部分去了宣府,主力则是来了大同,并且进驻了杀虎口。

在近卫军之后,陆续又发送来了几万民夫。那些民夫黑瘦黑瘦的,长得象猴子一样,与其说是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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