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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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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的狂风骤雨?
就算有人适应了新环境,并且有所成就,他们也不可能再现千年来的盛况了,由着新法指明的那条路走下去的人,必将被同化在新制度之中。
“还有人要说什么吗?”正德的脸绷得很紧,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他被王鏊的犯颜之词气到了,可事实上,因为那场不尽兴的比试,他仍然余怒未消呢。
“……”殿内一片寂静。
原本从属皇党的那些人当中,也有不少对新政,尤其是儒家地位问题不满的。但他们面前的选择比较多,就算自己拉不下面子在新朝局中谋个位置,也可以急流勇退,回家颐养天年。
新制中,官僚的地位大幅下降,不过牟利的手段却多元化了。这两年来,皇党中人多少积累了些功绩,朝廷又许诺,想致仕的人,可以用功绩换贡献度,那么,弃政从商,或者回家做学问,都是过得去的选择。
如周经这样叛出士党之人,也是认了命。谢宏给他们指出的那条路布满了荆棘,可未始走不通,保全了家人,他们也不可能有王鏊那样孤注一掷的勇气。
再如李东阳这样的中间派,原本已经做好置身事外的打算了,并且好容易才脱了身,当然不会突然昏了头,又自己跳进政治漩涡当中去。
所以,最终追随在王鏊身后的,只有王琼等一干参与各项阴谋的程度太深,以至于不被宽恕之人,以及那些彻头彻尾的顽固派了。
虽然没说话,可这批人为数却也不少,断断续续的,足有几十人应声而出,默默的站在了二王身后。
若是平常的早朝,几十人的声势倒也不算小了,可今天是大朝会,除了被撇在外面的藩国使臣,太和殿内大小官员足有数千人,相对而言,反对派的阵容就显得十分渺小了。
正德抬眼向下看了一眼,然后轻轻挥挥手,冷冷的说道:“都拿下了!”
他的动作不大,引起的动静却不小。一旁护持的近卫军将士放下手中刀,直接冲上去拿人;群臣也是大惊失色,皇上的反应实在太出乎人意料了,搞清算也不是这么个搞法啊?
其他人姑且不论,到了大学士这个级别,就算罢免都是极为少见的,在朝堂上混的都是讲究人,被逼到穷途末路,自然会上表求致仕了,功夫都是下在场外的,哪会搞得这么直截了当啊?
“陛下,今天是普天同庆的日子,是不是……”李东阳的作风和从前一样,委婉的提出了劝谏。他的暗示有两重,一是大朝会本身,二是其后的婚典,他并不是想保王鏊,那是白费力气,他只是想给士党留下最后一丝颜面,得以体面的退场。
尽管他站出来了,可近卫军的动作却没停,除了正德的命令,少年们什么也不理会。还没来得及挣扎,王鏊便被人按倒在地,拿人的少年用力极猛,将他的脸紧紧的压在地面上,以至于让他完全张不开嘴,也发不出声音,别提有多狼狈了。
李东阳被吓了一跳,一句劝谏才说了一半,就卡在了嘴里。再说下去,谁知道正德会不会随手一指,把他也给圈进去?这样被拿下的话,面子和体统也就彻底丢尽了。
士大夫们对仪容相当重视,长得丑,连进士都考不上,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在朝堂上混的,多半都是帅哥,同时,他们也遵从着‘头可断,发型不能乱’的帅哥法则。
所以,近卫军的粗暴执法把他们都给震住了。
“万岁爷……”正在这个当口,殿后的通道中走出一人,众臣抬头一看,认得是八虎之一的罗祥,看到殿内混乱的景象,他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并没多做耽搁,当即行了个礼,向正德示意,有要事禀报。
“有事?就在那儿说吧,事无不可对人言么。”正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万岁爷,承天门外有数百儒生聚集,望北叩首不止,为首数人,都是京城大儒……兹事体大,守门将官不敢擅专,您看……”
除了刘瑾、张永,八虎那几个都属于胸无大志的,不过办事倒还得力,大朝会是谷大用和三公公伴驾,罗祥负责的是宫禁事宜。这时承天门除了这种难以处理的乱子,他也有些紧张,额上满是冷汗。
“几百人在磕头?多长时间了?”正德微微一愣。
“已经有一会儿了,承天门的擂台拆完后,他们就来了……其中几人头上已经见了血,若是一直这么下去,说不定……”
今天是要清算的,不过,不论是要办喜事的正德,还是主谋者谢宏,希望看到的,都是一场平稳的清算。而罗祥也是事先就得了通知,知道今天有可能会发生变故,可他却没想到这么严重,这些人要是真的一直磕到底,没准儿会死几个在承天门也未可知,那样一来,就有违初衷了。
正德皱起了眉头,这个意外让他有些头疼。丹墀下的朝臣们却都是松了口气,被按在地上的王鏊等人更是心中狂喜,有变故,就可能有转机啊。
王鏊跟张举人那些人事先并没有通气,身边一直有番子的密探盯着,他也找不到串联的机会,外面的行动,纯粹是京城士林因为兔死狐悲,自发的计划的。
事先不知情,并不代表王鏊就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以他的阅历,从罗祥的几句话中,就可以得到足够的信息了,这也是死谏。
儒家的影响力根深蒂固,要是依照朝廷原本的步骤,被压制的过程中,会造成很多不满情绪,不过,海外之利,却可以转移士绅的注意力,将矛盾化解于无形。
而现在,来的那些人的功名都不算高,名声却不小,功名低,没出仕,他们身上自然没有多少罪责,要是朝廷用强,或者任由他们死在外面,那么矛盾就有激化的可能。
这就是政治绑架,王鏊艰难的抽动着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冷笑,想太太平平的杀了自己,驱逐圣人子弟?没门!要是不掀动天下反乱,将神州搅成一锅粥,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个大学士?老夫要是活不了,那就谁也别想好!
其他人也都顾不得礼仪,抬头看着正德,紧张中带着些期盼。
要是正德采取强硬手段或者放任,那么各地的不满很可能会借着这个由头发泄出来,进而使得天下大乱。海外再好,可却只有沿海数省的士绅切身体验过。与之相比,特权被取消,才是迫在眉睫的危机。
他们不愿意看到天下大乱,同样也不愿意看到儒家的倾覆,所以,尽管可能性很低,可大部分人都盼着正德的回心转意。
变法么,总得一步一步来,循序渐进才是王道,这样的变法不但容易让人接受,也让儒家翻盘的希望大大增加因为体制没有变,新官僚什么的很快就会被同化的,新的潜规则也很快会出现的。
在万众瞩目中,正德缓缓转过了头,将问询目光投向了朝班之中。
不用问,也不用看,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向谁问计,能在这种时候给出建议,并且让皇上听从的,只有那位冠军侯。
于是,朝臣们转过了头,然后,理所应当的看到了一副坚毅的神情,面对挑战,那个少年永不退缩,他坚定的点下了头,回应着结拜兄弟,大明天子的问询。
第756章 杀,杀,杀!
金銮殿上静悄悄的,在这一瞬间,连那些粗重的呼吸声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的看着谢宏,看着局势往未知的方向偏移过去。
因为江南的善后事宜,王守仁耽搁了不少时间,和倭国的使团赶了个前后脚,没来得及参与有关这场大朝会的谋划。否则,对今天的这场变故,他一定能做出预计,并且有所准备。
谢宏的行事风格,早在辽东的时候,他就已经很熟悉了,知道对方经常会做些貌似莽撞,实则多有算计的事情出来。饶是如此,当他看到谢宏重重的点下了头,表示毫不退让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一沉。
无论什么政策,都是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变革也不可能一帆风顺。眼下的大明,心怀愤怨的人还很多,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再被别有用心的人传播出去,局势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还很难说呢。
不奉诏来京的藩王不止宁王一个,来的最快的,都是那些离的近的,他们来京的路程短,更重要的是,离的近,消息也灵通,更容易看清大势。身处偏远之地的那些藩王,就不同了,常德府的荣王,成都府的益王,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正德的诏令。
有了宁王的前车之鉴,这些人也许已经胆寒,但却不能保证,其中没有比宁王胆子更大的野心家。没有契机,他们自然不敢妄动,解决起来也容易,一名钦差足以,但若是有了机会,那就很难讲了。
王守仁皱着眉头,深深的看着那张古井无波的脸,想要看出对方的真实意图。是不相信外间的儒士们有赴死的决心?还是另有应对之策?还是说……他有些迟疑,不知道应不应该做出提示。
他知道,谢宏的某些常识很是匮乏,尤其是涉及到传统方面的那些;龙椅上那位好一点,但是以正德那个性子,是不会认真思考这些东西的。所以,这两人定下来的计划,很有可能是最直接,最让人忧虑的那种。
心念电转,可是,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见正德目光一凝,冷声断喝道:“左右……”
“奴婢……”他身后闪出了三公公。
“臣等在!”金銮殿四下皆有响应,千百人如同一体,同时发声,如同惊涛般,直拍过来,砸得殿内群臣都是心神摇曳,耳中嗡嗡作响。
“行刑!”更无二话,正德只是挥了挥手,毫不迟疑的决定了王鏊等人的命运。
“老夫是当朝大学士,刑不上大夫,焉能如此,焉能如此!”王鏊拼命挣扎起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谢宏心狠手辣,可他还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连个过场都不走,要当场杀人,就算他不是大学士,也经过正规程序定了罪,那好歹也得秋后问斩吧?
“陛下三思啊!”或是兔死狐悲,或是担忧朝局,又或其他什么原因,众臣纷纷提出了劝谏,就算要杀人,也不能这么个杀法,连阁臣都象被杀狗一样杀掉了,做官的风险也太大了吧?
“朕意已决。”正德冷着脸说道:“三儿,你去监斩,行刑前将其人罪状公示天下,行刑后,将之送往天地坛,即时刻于碑文之上……”
“奴婢遵旨。”
“朕是讲道理的皇帝,也留出了不少机会,朕不明白,儒家弟子有什么可不满的?去海外藩国做宣抚大使,使化外之民得到先贤教化,让他们心向中土,濡慕天朝,难道不是很神圣的职责吗?”少年清朗的声音压下了一切噪杂,静静的回荡在金銮殿上。
朝臣们面面相觑,去边疆都已经是流放了,还说什么去海外,那比流放还可怕呢。
“大明朝的未来不会局限于中土,如今正是百事待举的用人之际,百家各有其长,并以其长处各司其职,难道不是最恰当的安排么?你们,和外面那些人究竟有什么不满?难道儒家子弟只会对付自己人吗?只能担当这种尸位素餐的官职吗?你们,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臣等无状,请陛下息怒……”官员们心中苦涩,却是无从反驳。
虽然没明说,但正德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认为,儒家的最强项是愚民,还有清谈扯淡,所以,他将儒家未来的舞台,定位在了外交上面。林瀚出使倭国,就是这个大开拓计划的缩影,而让外藩之民死心塌地的接受大明的盘剥,则是另一个重大职责了。
通过周经等人之口,这项计划早已经传遍了京城政坛,各人也多有猜测,猜到的结论,也跟事实相去不远,现在只是得到验证罢了,多数人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这可是名留青史的机会,等到百年之后,大明雄霸四海之时,后人一定会记住那些曾经默默无闻,却全心奉献之人的。”
正德身体微微前倾,俯视着丹墀之下,犀利的眼神,最终定格在被按倒在地上那些人身上,沉声说道:“是名留青史,还是遗臭万年,诸位爱卿,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经过战火的历练后,正德的气场也增强了不少,不胡闹的时候,旁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混杂着杀气的王霸之气。
见众人都被他这番话震住了,再没有杂音,他很满意的点点头,再次挥了挥手,断喝道:“行刑!三儿,记得把朕刚刚说的这些,也说给外面那些磕头虫听,何去何从,让他们自己选择吧。”
“奴婢遵旨!”三公公接了旨,昂首挺胸的走下丹墀,直奔殿外而去,拿人的那些近卫两人负责一个,拖着已经瘫软的王鏊等人跟在了他的身后。
三公公的形象其实有些滑稽,他那副昂首阔步的模样本就象一只公鸭,等他走到门口,众臣也是看得分明,他屁股上还有一个明晃晃的脚印,挨了踹还得意成这样,那份傻劲就甭提了。
这次踹人的不是正德,而是谢宏。正德化妆上擂台,就是这个没节操的太监帮忙打的掩护,他换上了龙袍,站在黄罗伞盖下面,还举着个望远镜,以谢宏的眼力都没看出来异样。这样的行为,当然是要遭报应的。
形象很搞笑,但却没人发笑,金銮殿上的大多数人都感觉到,正有一股彻骨的寒意在身上蔓延着,从天灵盖,直到脚底板,让他们几乎透不过气来,只能茫然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没有争论,所以效率就很高,在承天门外围观的百姓看来,从守门将士入内报信,到宫中有了反应,其中就像是没有间隔似的。而宫中做出的反应,也足够激烈,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震惊不已。
“华夏千载,爰有百家之学,秦汉以降,方以儒家独显……儒道,乃君子之道,善能修身自持,可使人动心忍性……而今,大明欲彰显威德于四海,兵家示威在先,儒家施德在后,一张一弛,方是正道!”
三公公抑扬顿挫的念着什么,可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没放在他的身上,评书话本中,皇帝要杀人,通常就是:推出午门斩了,这样的套路。三公公身后跟了一群人,有押送的近卫军,也有刀斧手,而刀斧所向的那些罪囚,身上分明都是紫袍玉带!
张举人愕然停下了磕头的动作,不同于普通民众,他对朝堂很熟悉,跟不少大员都打过交道,那几十人当中,他认识的至少有一半以上,其中最显赫的,无疑就是大学士王鏊了。
昨日的宰相,今日待死的阶下囚,这样的反差让所有儒士骇然相顾,皇上疯了么?有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啊!不就是让一步,给儒家留下一丝颜面吗?换来的,可是天下的太平!
“今日,以海外宣抚之责,广募天下儒生,传道海外,为国为民,彰仪显德,功在千秋!”在诡异的气氛中,三公公念完了名闻后世的募贤令,然后面容一肃,拿出了另一卷黄绸。
“有功当赏,有罪当罚,赏罚分明,方为治国之本……”例行的说了一番大道理,三公公语声转厉:
“今有大学士王鏊,深受国恩,简为辅宰,却不思报效,贪墨渎职,尸位素餐,朕以大义相责,仍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以私利误国事,勾结海盗,私调兵马,攻打旅顺皇港,视同谋逆;而后又四下串联,内,勾结宁藩,谋逆作乱;外,私通鞑虏,意图不轨……”
围拢到承天门的人越来越多,但这里却愈发的寂静了,只能听到那个尖利的公鸭嗓发出的声音。若说先前的募贤令和三公公的形象还有些滑稽的话,后面的宣判就如同寒风一般了。
“……天心本仁,但也有无可宽恕之罪,以及罪在不赦之人……王鏊斩立决!传首九边,以儆效尤!”前面定下了那么大的罪名,这样的结果也就不奇怪了,不过,在场之人,尤其是那些请愿的儒士,却感觉身体完全僵硬了,别说继续磕头,想动一下指头都难。
“罪臣王琼……”
“罪臣……”
三公公丝毫不停,一张张的圣旨走马灯般在他手中变幻着,他宣判得快,刀斧手的手脚也相当麻利,刀斧落下,血光四溅!一个个叱咤朝堂,本该名留青史的大人物,就这么死了,死前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
随着杀戮的进行,请愿的儒生们崩溃了。仗义死节,说起来很美丽,但放在现实中,却很残酷,看着眼前的杀戮场,谁也没办法再鼓起勇气。
让别人去死很简单,但自己仗义死节,却需要太多的勇气。
第757章 大明要干什么
刀斧起落中,一场声势浩大的请愿行动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儒生们互相搀扶着离开了承天门,茫然走在路上,身后是一阵阵的惊呼声,和急促的马蹄声。
京城居民很多都见过法场的景象,可这样连杀数十人,杀得皇城血流成河的场面,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由不得他们不震骇。而在这个当口,敢于在京城内纵马奔驰的,只能是奉旨办事之人。
信使的目标是天地坛,三公公念的罪状,就是碑文上的内容,这边人一死,就立刻有人送信,所以马蹄声频频,如响雷般敲在儒生们的心头上,让他们战栗不已。
他们不是不明白,谢宏故意大张其事,目的就是宣扬并震慑,可他们还是止不住的发抖,杀人毁名,这手段实在太毒辣了。
所以,儒生们都忘记了额头上的疼痛,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离开这个断魂之地,离得越远越好。什么拯救儒家,什么保存颜面和希望,都被他们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相反的,先前被忽略的募贤令的内容却突然在脑海中浮现,继而清晰起来。
旨意中只是说了个大概,但儒生们最擅长的就是咬文嚼字,当然不会忽略其中隐含的那层意思。在中原,儒家那套东西会被彻底摒弃,可在海外却会被发扬光大,甚至可以抛去外面那层遮羞布,名正言顺的保持特权并且愚民。
不少心眼活泛的人,都打起了这方面的主意,与其在中原和光同尘,最终默默无闻,还不如去海外保持人上人的地位呢。比起相应的些许风险,保持优越感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这……海外宣抚使,莫非是针对我们的?”发出疑问的是琉球使臣尚荡。
在典礼正式开始前,众使臣被吩咐在午门外候着,然后他们就见到了这惊人的一幕,心生震怖之余,疑虑也随之而生。
对大明国情最熟悉的当属东海三国,但倭国君臣接连受惊,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只是呆呆傻傻的看着那一地鲜血,嘴张得老大,合都合不拢,当然无法做出质疑了。而朝鲜的闵议政却是笑而不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所以,这话也只能是琉球的尚荡先生说了。
尚荡觉得自己挺可怜的,去年出使的收获非常差,因此回国后,他很是受到了一番责难。还好琉球国小民更少,物产相对丰富,倒不至于象当初的朝鲜一样,没了回赐就吃不上下顿饭了,最终他也就是受了些冷嘲热讽罢了,倒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不过,他心中还存有一片阴霾,对琉球国来说,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噩耗,那就是正德炫耀的大舰队,和称雄四海的志向。
琉球国王尚真也是个有大志向的,即位之初,他就派兵征伐过八重山群岛的几个小国,甚至对台湾也有了些想法,只是慑于盘踞在澎湖的许家兄弟,这才打消了念头。别看许家兄弟在旅顺被打得一塌糊涂,他们在东南沿海的名号却是响当当的。
向西不行,北面则是倭国的实力范围,尽管倭国正处于战国时代,九州岛也在乱战之中,琉球的扩张顶多面对一两个大名而已。但是,尚真很清楚,凭借琉球这点实力,哪怕是倭国的一个小大名,也不是他们能够正面抗衡的。
至于大明,他反倒不是很担心,大明的海盗固然很可怕,但大明朝廷却一直施行海禁之策,又没有扩张的欲望,对邻国来说,不过是个捞钱的好去处罢了。
可是,尚荡带来的消息却颠覆了琉球国固有的观念,大明居然改变对外政策了。在琉球人眼中,倭国已经是很强大,貌似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了,而大明的幅员更是远在倭国之上,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行动起来,会有多可怕,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惶恐不安中,尚真动员起了琉球的信息网,从澎湖,从倭国,探听到了一系列的消息,于是,他的不安加剧了,变成了恐慌。
因为这些消息是那样的匪夷所思,却又理所当然,就在他懵懵懂懂,依然还做着扩张领土,成为东海强国的时候,东海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巨变。
强大的许氏海贼团,以及东南沿海的多个著名的海盗团伙,都已经烟消云散了,而琉球直面的倭国九州岛,也尽数掌控在了大明倭朝总督府的指掌之间!
也就是说,大明天子并不是在吹牛,他的大舰队在东海已经纵横无敌,而琉球已经彻底被包围了,如果大明天子想的话,随随便便就可以将琉球拿下。
怎么办?尚真懵了。
抵抗?别开玩笑了,被大明皇家舰队征服的,无一不是琉球无法抗衡的强力敌人,面对这样的敌人,尚真心里一丝侥幸都没有,不可能抵挡的。
投降服软?这是最实际的一个办法,琉球不是倭国,早在大明开国之初,琉球就已经是大明的属国了,时不时的就会去大明朝贡,态度应该是足够谦卑的,按说大明没有非得征服这里的必要。
同时,尚真也不舍得自己的王位,和曾经的大明以及另外两个邻居的一把手比起来,尚真这个国王的权力相对还是很大的。尽管国内也有能与他抗衡的权臣,可对方也是王族,是他的亲戚,属于窝里斗,性质当然不一样。
所以,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觉得,应该再派使臣去大明一趟,详细的探询一下大明的意向。要是有可能的话,琉球就采取更谦卑的态度来面对大明,以换取对方的忽视;要是正德一定要硬上的话,那说不得,只好乖乖从了,嗯,还得趁个早,抢个先机。
有了这样的考量在先,尚荡的敏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一句话问出口,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只有那些西域人茫然看着他,旁边有通译翻译,当然不会是语言不通的问题。此时离班定远匹马定西域已经过了千多年,大唐的西域都护府也早已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宣抚使是什么,这些西域人对此完全没有概念。
他们也是来看风色的。
西域的这些小国由察合台汗国分裂而来,其开化程度远不如东海三国,和蒙古鞑子在伯仲之间,对中原政略和语言都是一知半解。
但是,他们的嗅觉却很敏锐。自去年春天开始,瓦剌和鞑靼就已经开始酝酿对中原的攻势了,西域各国并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不过,跟瓦剌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西域各国哪里还不知道瓦剌人要干什么?
而且,瓦剌人此次集结的规模之大,已经超出了近年来,跟鞑靼的几次会战,很显然,火筛的目标是大明。
大明对蒙古,一直是居于守势的,几十年前还吃过一次大亏。这一次瓦剌兴师动众的,大明没准儿就会重蹈覆辙,那样的话,西域各国说不定也能分上一杯羹呢。
实力相对较强的吐鲁番本就对大明的河西诸郡垂涎三尺,此前也多有入寇之举,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其他各国实力不行,可终究也是蒙古人的后裔,在吐鲁番的倡导或胁迫下,也都是动了心。
所以,他们成帮结伙的来了,想看看双方的战况如何,准备以此作为决策的依据。西域距中原路途遥远,道路也不好走,等他们沿着丝绸古路到了中原的时候,已经是深秋时节了。在山西境内,他们得到了消息,大明天子正跟鞑靼小王子在大同接战。
听到这个,一群人都来了精神,也不慌着往京城走了,而是停驻下来,想等得到确切的消息后,再决定行止。若大明落败,京城必遭兵灾,又何必去自讨苦吃呢?若是大明胜了……
还没等他们琢磨明白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大,便万分惊诧的收到了大同传来的消息,鞑靼和瓦剌联手的战果,居然是一败涂地!
这帮人都傻眼了,瓦剌是什么样的存在?那是横行西域的老大!虽然还不能说可以对各国都予取予求,但离得近的几个小国确实深受压迫,而且还不敢陪着笑脸。无须质疑,在大漠上,惹恼了瓦剌人,那就是亡国灭族之祸!
而瓦剌人又是被鞑靼人赶跑的,而且在对抗中,一直处于下风,双方实力如何自不用说。这么两个巨无霸一般的存在,却被大明给收拾了,大明到底有多强,还用说吗?
在某种程度上,西域各国的心情,和琉球人是差不多的,他们都是从侧面了解了大明的强大,并因此而战栗。
当然,西域人只是表示了对强者的崇敬罢了,大明会否向外扩张,他们并不怎么担心。西域太远了,从中原出兵的话,需要的后勤补给将会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就算以大明的富饶,也一样会被拖垮的。
所以,他们的心态,和琉球人知道皇家舰队存在之前差不多,觉得事不关己,对尚荡的话,自然不会很热烈的响应。
第758章 美好愿景
西域各国是个泛称,实际上,除了哈密和吐鲁番这样的近邻,此次来朝的各国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利益诉求也各有不同。
哈密离中原最近,跟大明的关系也最紧密,早在永乐年间,大明就曾招封哈密王安克帖木儿为忠顺王,并且委任明人周安为长史、刘行善为纪善,作为辅助,跟谢宏现在搞的宣抚使貌似差不多,哈密使者自是不觉有异。
吐鲁番则是哈密近邻,一直有统一新疆各部,重现察哈台汗国辉煌的志向,所以,也一直怀着吞并哈密,并以此为跳板,攻略河西的野心。
弘治十八年,吐鲁番的努力终于见到了成效,哈密汗陕巴卒,其子拜牙改信伊斯兰教,自称苏丹,虽然仍未向大明举旗反叛,但背离之意也是昭然若揭,否则也不会有此次探风之行了。
不过,来到大明,哈密人才发现,大明的实力确实超乎想象,在哈密使者的脑子里,顺从吐鲁番侵攻河西的念头已是不翼而飞,代之的,则是如何劝谏自家的苏丹,令其早日跟吐鲁番划清界限,重新回归大明的怀抱了。
吐鲁番的使者则是很头疼,他们与大明之间还隔了个哈密,加上本地出产不多,与大明的关系再怎么紧密,光凭通商朝贡,也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的。所以,一直以来,吐鲁番的目标就是吞并哈密,以为跳板,向中原渗透。
但是,这样做的前提必须是,大明顾不上他们。
别看号称西域强国,但吐鲁番统共也不过几十万人口罢了。它西面的强敌,比吐鲁番更强大的撒马儿罕,也只有四十万左右的人口,就算全民皆兵,能上阵的又有多少?
从前大明的防御重心在北,对西域只以外交笼络为主,吐鲁番的野心还有点靠谱,可如今大明击败了鞑靼和瓦剌的联军,此后数年乃至十年,北疆的压力都会小上很多,那么……吐鲁番使者暗自犯愁,满速尔汗的谋划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了。
“宣抚使,是好事,还是坏事?”撒马儿罕使者是个包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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