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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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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鏊那一干知情人就厉害了,久旱逢甘霖,苦侯了这么久,好消息终于从天而降,他们心里都被喜意填的满满的。
在这种时候,他们居然能把欣喜转成惊异,高呼出来,这就不是什么临危不乱能比得了的了。这体现了他们对自身情绪的操控自如,情商指数至少也得在二百五以上,才能达到这样的水准。
王守仁的神情更冷漠了,极大的损失?皇上您是指防雷网上面那几个洞吗?还是说旅顺和危海百姓受到的惊吓?胡闹也得有个限度吧?
唐伯虎眼神中的同情之色更浓了,王阁老,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已经用眼神暗示你很久了,叫你悠着点,你咋就不听呢?等会儿皇上玩够了,你就要糟糕了。
“陛下,未知旅顺损失究竟如何?善后事宜进展如何?”王鏊哪有空理会唐伯虎啊,能不让喜悦之情倾泻出来,他的定力已经很惊人了,看在他的眼里,唐伯虎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哀求告饶么。
现在皇上已经流露出了不满,谢宏很可能会就此失了圣眷,正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时候,王鏊准备直接从根源上斩断对方的退路。
“陛下,虽然事出偶然,非是三边总制之全责,不过,以一人之力兼顾三边,难免力有未逮,尤其他还要兼顾海事,这就更让他分身乏术了。老臣以为,清剿海盗,澄清海事本就是兵部该管,不如从兵部遣一能员,专责此事,未知陛下意下如何?”
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陆完,眼神中不无得意之色。打本心来讲,他也不愿意把希望寄托在宁王身上,甚至对杨廷和的谋划也不是非常赞同,兵凶战危,世上哪有必胜的仗?
要知道,一旦战乱四起,士人们的地位就会急剧下降,而武人们的地位会骤然上升,虽然拨乱反治之后,士人们会重新主导大势。可是,谁又能知道战乱到底会延续多久呢?如西晋的八王之乱,继而五胡乱华?还是如唐末的军阀割据,五代十国?
他已经老了,不希望看到那种情况,要是战乱延续几十年,王家甚至都未必能得以保全。所以,但凡有点希望,他就不会想到动手那些后手,那是为了以备万一的,一旦打起来,局面就不再控制在士党的手里面了,失控,是很可怕的。
现在的这种局面是最好的,也就是谢宏失了圣眷,皇上年纪尚幼,心性未定,从一个极端变化到另一个极端,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儿。
指派陆完去负责海事,江南那边灭口之后,借此大功,顺势将其扶正,然后杜绝天津的经济来源,彻底拨乱反正,这番丰功伟业,正好给自己的仕途画上一个辉煌的句号。
一时间,王鏊志得意满,捭视朝堂。
“哦?”正德惊讶的问道:“王大学士,朕的海事方针,你已经知道了?而且,整件事你都知道了?”
“啊?老臣……陛下……”王鏊茫然,海事方针?被海盗袭击了,当然要剿匪啊,还有啥好想的?而且,整件事?这是什么意思,江南的谋划泄漏了?皇上恼羞成怒,那样的话,恐怕就不得不动用后手了。
可问题是,皇上,您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啊?老头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误,跟当今皇上说话,一定不能急,一定不能顺着他的思路走,否则的话,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的瞬移带到沟里去,自己的问题就是太急了。
“既然王大学士愿意负责,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会儿才明白已经晚了,奇葩的人一般不止会让别人误解他的意思,而且还很擅于曲解别人的意思,或者说,他从来都不理会别人的言外之意,只是根据自身需要来理解问题。
眼下,正德的行为就证明了这一点,他很满意的点点头,自顾自的分派起任务来:“据说那些海盗当中混杂了不少倭人,幕后主使很可能是倭国……”
王鏊等人越听越迷糊,假借倭寇的名义杀人,其实不是谢宏的原创,而是江南士人们的创意,被谢宏给剽窃了而已。
从开国年间,倭寇就时不时的兴风作浪,无论是在可信度上,还是善后方面,假借他们的名义,都比打着许氏兄弟的旗号要方便多了。
可是,这次攻打旅顺,他们也想过这招,只不过就只是想想而已。去倭国的海路被封锁了,一时也不好招人,从琉球虽然能绕过去,可很多倭国大名都被谢宏降服了,正上赶子巴结他呢,招人的动静大了的话,难免不打草惊蛇,所以,这个诱人的想法被他们放弃了。
结果皇上现在突然提起来了,这是怎么个意思?皇上从来就不以善解人意而著称啊?
“所以,朕决定,向日本国王,也就是那个自称天皇的家伙问罪,责令他来北京,向朕解释,到底为什么放纵倭寇来大明兴风作浪,同时,也要他向这么多年以来,因为倭寇而死难的大明百姓道歉……”
想了想,正德继续说道:“最后,还要他去了那个封号,天皇?朕是大明天子,都没好意思自称天皇,区区一个倭岛的国王,怎么就敢自称天皇?哼,真是大言不惭。”
“……”王鏊等人彻底迷糊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一下扯到日本国王身上去了?而且,那个天皇又是怎么回事?倭国有这么个人?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礼部尚书周经,后者微微摇了摇头,负责外交的是礼部没错,可大明跟倭国的往来本来就不多,对于倭国的领袖,卷宗中也都以日本国王称之。
日本的国王有些古怪,经常换人,不但换人,而且连姓氏都不一样,有的时候姓足利,有的时候姓藤原,还有的时候姓细川……依照大明的观点去看的话,日本经常改朝换代,国王的姓氏都换了,不是改朝换代是啥?
反正,那里是个古怪的地方,而且又被太祖皇帝设定为了不征之国,就算是专门管外交的礼部,也没人愿意花心思在那里,周经上任伊始,又哪可能知道这些?
尽管也经常搞出乌龙,可谢宏这个穿越者对倭国的了解,还是足以傲视大明朝堂的,而受他影响最大的正德,会知道天皇的存在,也就不是啥稀奇事儿了。
正德郑重其事的嘱托道:“王大学士,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期限么,嗯,让他在新年前赶到就行,朕果然很大度吧?”
“……”王鏊无语,这还大度?人家日本国王很无辜的诶,老臣也很无辜哇,那可是个国王!
这时代可没有什么友好访问之类的套路,一国国王出现在他国的国都,还要道歉解释什么的,那只有两种情况。一就是这个国家已经亡国了,国王或是被抓或是流亡了;要么就是这个国家即将亡国了,国王才会亲自做这种事。
倭国,从大明开国开始,他们一直就很桀骜不驯,经常炸刺,直到宝船东渡,这才有所收敛。这样的一个国家的国王,怎么可能轻易做这种事?何况还是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
王鏊哭的心都有了,别说他,他甚至都不认为谢宏有这个本事,朝倭总督府虽然势大,可终究还是以收买为主,而不是强压。倭国是那么好征服的吗?当年蒙元的势力何等之大,最后不也是铩羽而归吗?
“陛下,倭寇作乱之事,究竟如何,尚得商榷,以此向他国问罪,似乎有些不妥,而且,老臣年迈,这东渡之事……”王鏊当即就要推拒。
这任务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应下来的才是傻子呢?他甚至都在怀疑,正德是不是打算迂回着报复自己,不过这样没啥,大不了就求致仕呗,反正旅顺问题已经解决了,自己的功劳已经足以名留青史了。
“王大学士先别急,朕还没说完呢,倭寇入侵之事,朕是有证据的,嗯,铁证如山。”
正德摆摆手,打断了王鏊絮絮叨叨的一堆借口,然后气哼哼的说道:“诸位爱卿,你们有所不知,那些倭寇不但攻击了旅顺港和威海卫,而且还去了江南,攻破了几十个县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中就包括了王大学士的家乡,苏州吴县……”
第662章 大厦将倾,夫复何言
“王大学士请节哀顺变……”这回轮到正德劝王鏊了。
王鏊脑子里嗡的一声,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终于理解唐伯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同时,他也明白自己的不祥预感从何而来了。
江南联军居然败了,而且谢宏还进行了报复行动,甚至报复行动已经进行完毕了,一切都完了……
不得不说,能够身居高位,少时更有神童的称号,王鏊的智商那是相当的高,正德只是提了个开头,他就已经猜到了结尾,都不需要正德对细节方面进行阐述。
尽管他也很疑惑,那么强大的联军怎么可能失败,谢宏又如何能在两月之内完成一系列的行动,甚至还有余裕传讯给京城,让皇上演了这么一出戏。
可是,他心里很清楚,皇上虽然喜欢胡闹,可一般却不会骗人,误导当然要除外,因为他很清楚,大多数时候,正德都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他的本性流露罢了……
所以,皇上既然说有倭寇入侵江南,攻破了吴县,那就是真的。而且,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谢宏在报复。
“苏州、杭州,绍兴、嘉兴……江南之地果然多有义士,各家都备下了不少武士,准备时刻为朝廷出力,面对外虏的入侵,他们也是奋然抵抗,杀伤了不少倭寇,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也容不得日本国王抵赖……”
正德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荡着,王鏊,以及朝堂上堪称士党中坚的那些江南人却都面如死灰,因为他们的老家,都包括在了正德点数出来的那些地名中,而且正德说的也很明白,受到袭击的那些人家,家里面都有武士……
是谁被袭击了还用说吗?平民百姓的话,家里顶多也就有两把菜刀,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武士的。懊悔、悲哀、愤怒、绝望,百般滋味,齐上心头,陆完自己都有些意外,第一个浮上心头的情绪居然不是愤怒,而是懊悔。
懊悔跟谢宏作对吗?还是懊悔没有早点下手,除掉这个祸患?陆完自己也搞不清楚,和其他江南同道一样,他将无助的目光投在了王鏊身上,希望这个少负盛名,老而弥坚的士党领袖,能够给他们指一条明路,让所有人都重新振奋起来,就向从前那样。
“陛……”王鏊受到的冲击比陆完等人还要大,毕竟他是首当其冲的那个人,而且对这次行动报的希望也越大,甚至刚刚还被正德误导得有些飘飘然了。
尽管感受到了同道们求助的目光,老头也想开口说些什么,可一张嘴时,他却是哑然无语。他的精神状态很差,脑子里不时有轰鸣声响起,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也有些模糊,时不时的还会发黑;喉头更是不停涌动,嘴里溢满了甜甜的,带点腥气的味道。
唐伯虎估计的不太正确,王鏊的状态比公子德纲可强多了,一来没人给他下药,二来也是因为他本身的城府足够深,而且也是久经历练,因此并没有一头栽倒,就此呜呼哀哉。
不但如此,老头甚至还在心念急转,思谋着对策,这等心性气度,足可无愧于他的宰辅之名了。可越是这样,他的痛苦也越深,对策?哪有什么对策呢?
就算不考虑皇帝的强势,单说讲道理也是讲不通的啊。前面正德提前海盗入侵,甚至其中混杂着倭人的时候,王鏊就没有反对,而且还表示了相当程度的赞同,现在反悔又哪里来得及?
质疑倭寇为什么不去侵扰百姓,专门盯着大户杀?这等言语大大的违背了儒家仁义当先的理念,属于只能做不能说的潜规则,谁要是说出来,肯定会在史书上被骂成筛子。何况,各家的那些私兵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呢,皇上随随便便就能反击了。
“这件事,倭朝总督府是有责任的,”正德声色俱厉的说道:“朕明明就将倭朝事宜全权委托给东海伯了,可他却辜负了朕的期望,玩忽职守,致使倭寇潜越海路,为祸江南,所以,必须得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陆完心里升起了一线希望,莫非之前皇上也不全是在做戏,他果然跟谢宏生了嫌隙吗?否则怎么会主动提出要严惩马昂?要是真能如此,自己倒也不是不能甘心,这牺牲也算是舍家为国嘛!
妻子都好说,自己还没老,总是有希望再开枝散叶的,族人也好办,谢宏只能杀聚居在一起的嫡族,那些族谱上的旁支却未必会遭殃,总不成那奸贼还会照着族谱,按图索骥的杀过去不成?
王鏊的神情半点变化都没有,只是那么木然站着,连头都没抬一下。这事儿跟理想的结果肯定不会相同,上过这么多次当了,谁还会再上当啊?
“朕决定,对东海伯处以罚俸半月的处罚,以谢死难群众在天之灵。”果不其然,正德的话验证了他的想法。
陆完好悬没一个跟头栽倒,罚俸半月?这也能叫处罚?
对后世的打工仔来说,要是被老板罚了几个月的工资,那是肯定要跳脚的,没办法,都是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穷人,几个月的工资灰飞烟灭,那是真的伤不起。
可对明朝的官员们来说,除了少数御史和冷清衙门的人之外,很少有人是只靠朝廷的俸禄生活的。所以,罚俸本身就是最轻的处罚,就连百官交相称赞的弘治皇帝,没事也经常会用这招的,可见这招有多么软弱无力,说是象征性的处罚一点都不为过。
而且,这个象征性也跟罚俸的多少有关,罚三个月的,肯定比罚半年的轻,至于罚半个月的……这个皇帝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这点银子都计较,有失天家的体面啊!
最关键的是,倭朝总督府根本就不是大明的常规编制,马昂这个总督压根就没拿过薪俸,至少从户部的账面上来说是这样的。
总督府本来就没有成例,成立的时候士党还没彻底分裂,朝臣们大多都是持反对意见的,不过正德一意孤行惯了,哪里管那么多,没有内阁票拟就下中旨,只要接旨的人认同就行呗。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倭朝总督不是大明的正规机构。
后来正德彻底压倒了士党,掌握了权力,本是可以重新补个票拟的。可是,以朱厚照同学的性格,他哪里耐烦这些啊,旨意他既然已经下过了,那事情就算是解决了,理会别人的看法做啥?
于是,总督府就这么游离在朝堂之外了,算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大臣们得了面子,皇帝得了实惠,只有马昂这个总督有点悲催,因为户部从来不给他发薪水。
当然,他自己也不在乎,倭国的油水丰厚着呢,随便收点礼就是好多钱,反正谢兄弟说了,异族那就是用来随便压榨的,只要依法纳税就行,嗯,这个税种比较新颖,叫个人所得税……
总而言之,对马昂罚俸半月,那就是等于没罚,就是在名义上表示一下此事的非法性罢了。陆完真的很费解,以皇上如今的强势,在朝堂上士党已经完全败退了,他何必又费这个事儿呢?难道就是为了耍着自己这些人好玩?
王鏊却另有所思,他偏头看了一眼朝班,准确的在人群中找到了王守仁,对方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可眼神却有点复杂,似乎有点无奈,同时还有点欣慰,让他有些疑惑。
王守仁感受到了王鏊的目光,他昂然回视,眼神多了点同情的味道,两人的对视只有短短一刹那,没等王鏊想明白其中的意思,王守仁已经站出朝班了。
“陛下,臣礼部尚书王守仁有本启奏。”
“王先生请说。”
“皇家船队运作至今已然经年,天津的新政也是如此,两边都运作良好,充分验证了这两项政策的可行性和诸多优势。是以,微臣奏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为黎民百姓计,推行新政,开放海禁。”
时隔两年,王守仁再次提出了相同的提议,甚至还比上一次的提议多了不少内容,可他面临的境遇却是完全不同了。
“臣华盖殿大学士焦芳……臣兵部尚书曹元……臣户部尚书刘宇……”皇党众人等了半天了,终于等到了表现的机会,哪里还会放过?
“……臣等附议。”
“臣通政司姜清有本启奏,今有江南士绅三千二百人联名上奏……彼等代表江南父老请命,愿陛下以宽厚之心,在江南之地推行新政,赐福江南……”
姜清故意落后了一步站出来,他一个人的声势虽然比不过几十人的齐声附议,可他话里的内容却比那几十人加起来的分量还重。
江南民众被代表了,可这些人确实有那个资格,士绅就是构筑封建王朝的基础,他们一起响应,比普通平民响应要重要得多了。
王鏊又看了王守仁一眼,终于恍然,这是皇上或者说谢宏在为以后的施政布局了,非刑杀人,这种事当然是有违朝廷法度的,但是这招的效果却是很好,直接给自己这些人来了个釜底抽薪。
这件事不能形成常例,所以,就算流于表面,可还是必须要做出一个处罚的姿态来,以免给后世留下坏榜样。
而自己这些人,嘿嘿,他惨然一笑,很明显,已经被人家当成死人忽略掉了。实际上自己也确实一败涂地了,家人妻子不能保,党羽也随风倒伏,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一缕鲜血从王鏊的嘴角溢了出来,顺着他的下颚缓缓流下,落到了白须之上,红白相衬,显得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第663章 终于来了
朝议之后,士党众人再次聚集在了王府。这一次他们也顾不得掩人耳目了,何况,他们也有充分的理由,王阁老全家罹难,大家同僚一场,当然是要上门慰问的。
朝议的结果不用说,就算没有江南世家的倒戈一击,以皇党的强势,士党这边也是一样难以招架,在天下范围内推广新政,并且大开海禁,鼓励民众出海开拓,这就是今天形成的最后决议。
其实也有人反对了,可在一片盛赞的大潮中,反对的声音显得那样的微弱,仿佛是大风中的烛火一般,既没法照亮周围,自身也是摇摇欲坠,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杨阁老,现在该当如何是好?江南同道已经被那奸贼的暴戾手段吓倒了,因此……”陆完急切的问道:“而且,其他人也都心存观望了,朝议上,下官出言反对的时候,应者寥寥,堪称这些年来,朝中正气最低迷的时刻,该当如何,该当如何啊?”
他没法不急,和王鉴之等人还不一样,早在正德元年,他就曾出任江西按察使,和宁王朱宸濠的交情就是那个时候结下的。其后,他也一直保持着和宁王的联系,并且在江南士人当中极力推广着宁王的影响,堪称拥宁派的中坚。
前世的历史上,他就是在宁王造反之后,被人抓住了这个把柄,被发配到了福建靖海卫,可见他和朱宸濠的渊源之深。
而宁王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藩王,大明的藩王从先天上就不具备造反的条件,哪怕是再怎么会收刮,聚集起来的财富也不过尔耳。当个富翁是肯定没问题,可若是想要以之招兵买马就有些不足了,毕竟现在还不是明朝末年,藩王在财富上的积累还没那么深厚。
由于不想引起太大的动静,宁王招兵都是以收买绿林豪杰为主,所以,拥立宁王反乱这招棋最重要的就是江南人的支持,没有江南人的财力,宁王凭什么招兵买马呢?
“全卿,光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见王鏊阴沉着个脸,也不说话,其他人也都面带惶然之色,杨廷和摇了摇头,谢宏这手太狠,也太让人出乎意料了,倒也不怪众人都乱了阵脚。
别看今天聚在一起的人没少,那只是因为这些人都没退路了,在金銮殿上,陆完站出来反驳的时候,应者寥寥,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大多数人都怕了,都有了退缩之意。
沿海数省自不待言,谢宏既然能从辽东跑去江南,就可以借着海路到达其他地方,江南士党的前车可鉴,对上这么个疯子,谁还会上赶子找虐啊?至于其他地方……
“唉,这个奸贼真是太……”
周经长叹一声,心有余悸的说道:“原本老夫还在想,只是为了打开商路,他就洒出去了几万缇骑,是不是有些太过夸张了,没想到,他处心积虑,为的就是今天啊,这人到底是何方妖孽,怎么就能算计到这种地步?”
他也怕了,那几万缇骑遍布河北、河南、山东三省,并且正在向周边省份扩张,他的老家山西正是首当其冲。原本倒是没人太过在意,撤了关卡顶多就是破财,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可现在就麻烦了,这帮番子都是天子亲军,只听皇上的,然后皇上又只听那个奸贼的,这么多番子在家门口跑来跑去,要是一个不小心,没准儿就被杀全家了,这里面的风险老大了。
而谢宏在其中体现出来的老谋深算,让人想想都怕。缇骑出京还是年初的事情,结果他不但预计到了那场海战,而且还有了必胜的信心,甚至连之后的报复行动都预计好了,整个计划配合的天衣无缝,让人不得不怕啊。
经此一事,士党又被削弱了不少,比起钱财名声那些身外物来说,身家性命才更重要一点,遇到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主儿,服软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老实说,周经自己也是胆寒,要是可能的话,他恨不得也就此退出,大不了致仕回家,由着那对君臣折腾去好了,可是,现在却容不得他有所选择了。
“全卿不用急,机会就在眼前。”同为晋党中人,王琼却比周经有斗志多了,他丝毫也不气馁,沉声说道:“那奸贼自以为得计,正是得意之时,想必没有留意到北面的动静,看时日,那边也应该有结果了,只等消息一传到,就是形势反转之时。”
“那边……可还顺利?”杨廷和略一迟疑,这桩谋算太过重要,需要保持隐秘,因此具体过程,他也不是很清楚。
“老夫之前听说,那奸贼行文兵部曹元,从蓟镇调派了一哨人马去宣府,又传信宣府总兵张俊,虽然不知内容,想必也是令其严防死守,不得轻敌冒进之类,这样一来,又岂有可趁之机?”
“介夫放心,此事已经有了成算,军报……哼,想必很快就会到了,到时候,老夫倒要看看焦孟阳,王伯安他们如何作态,也要看看那奸贼以及朱……哼,看看他们的下场!”王鏊这番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声音也是森寒冰冷,透露着一股疯狂之意。
连皇帝的名字都差点脱口而出,王鏊确实疯了,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现在没有任何可以再失去的东西了,为了报仇,哪怕是将整个天下都拖入深渊他也在所不惜。
“全卿,明仲的信也已经到了,他如今应该已经去了南昌,南京有何世光在,倒不用担心,可明仲毕竟不通兵事,还得你亲自去主持大局才好。只等京城有了动静,你便起身南下,勿要让那奸贼顾此失彼,首尾难顾!”
“济之兄,你疯了?单单一边,都有可能导致社稷倾覆,那两项计划又怎能一同进行?”杨廷和大惊失色,让对头顾此失彼不错,可要是付出这样的代价,未免也太过惨烈了吧?那样得来的胜利,又有什么用处啊?
“老夫没疯,介夫,你仔细想想,这么多次冲突中,哪一次我等不是稳操胜券的?结果又如何?”
王鏊豁然起身,挥舞着双臂高声道:“是我等轻敌了?不,是那个奸贼太过妖孽,是那个昏君太过走运!这一次,嘿,大家都应该知道,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事成,大明希望尚存,日后励精图治,未必不能中兴复起;事败……”
他惨然一笑:“呵呵,老夫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此时不尽全力一搏,又更待何时?还等着事后被人当傻子耍吗?不是我等不顾忌天下安危,实在是那奸贼太过猖狂,太过凶残,我等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不得已而为之呐!”
“王阁老所言极是,以下官之见,不光是这两边,而且各地也应该都行动起来才是,针对那奸贼的必救之处动手,让他顾此失彼,如此才是制胜之道。”陆完和王鏊本就是同气连枝,这时更是同仇敌忾。
“必救之处?”王琼拂着长须,沉吟道:“难道是辽东?北边倒是有了消息,朵颜三卫那边也有些意动,不过那些鞑子也有些蛇鼠两端,动向却是难以预估的。”
“不是那里,辽东路远,消息传递不便,即便有些变故,效果也不会好,我说的是天津。”陆完摇了摇头。
“天津,江南水师不是已经……”王琼捻着胡须,很是疑惑。
看见陆完脸上的狠厉之色,王鏊若有所悟,“全卿,你的意思是……莫非是要从陆路?”
“阁老明鉴,山东一带,绿林豪杰甚多,也是宁王爷着重关注的地方。”
陆完点点头,详细解释道:“自从宁王恢复了护卫以后,不少人已然南下,正在南昌,也有些人尚心存犹豫,尤其是其中实力最雄厚的那一支,只要许以厚禄,并许其日后不予追究……呵呵,霸州离天津不远,正是取事之地啊。”
他话没说完,离得近,不光是出兵容易的问题,对天津的繁荣,那些马贼也是知之甚详。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只要许了他们可以肆意妄为,就不信对着金山银海,这些马贼会不动心。
天津虽然有守卫,蓟镇也调了一支兵马过去防护,可天津也有致命伤,那就是缇骑抓的那些无赖。那些人如今都在天津当苦力呢,平时屈从于敌人的武力,可若是天津有事,他们又岂会老老实实的不动?
里应外合,天津必破!等那奸贼从江南回返,就只能面对一片白地了,而且,到时候,最大,也是最关键的那项计划也已经展开,倒要看看他去哪里调集物资。
别看上书的时候齐心合力,可江南那些人也不过墙头草罢了,等消息传到之后,就不信他们还会死心塌地的跟着那奸贼,到时候宁王登高一呼,江南势必群起响应,取南京,还不是易如反掌么?
在惊闻噩耗之后,陆完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这笑容阴森森的,带着无边的杀气,看得众人都是心下生寒。
正这时,一阵惊雷般的马蹄声突然响起,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继而心中狂喜,门外不远就是长安大街,在这里纵马狂奔,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紧急军情!
终于,来了!
第664章 桂园惊梦,警钟长鸣
别看划分出了很多院系,可实际上,常春藤书院的大学是个相当开放的地方,各院系之间并没有严格的界限。有教授讲课的时候,所有学员都可以去听,哪怕是书院外面的人,也同样可以申请旁听,只要是院方确认的,可靠性过关的人就行。
因为这样的传统,所以,书院的校舍也没有做什么区分,除了有些特殊的地方需要单列之外,其他校舍都是共用的。
同样都是珍宝斋建筑队的手笔,书院的校舍就显得优雅了不少,虽然没有拦桥回廊,但那红砖碧瓦的格局,却远远胜过了天津那些只重实用,没有美感的建筑。
不单是建筑本身,周围的环境也大不相同,书院的校舍被一片绿地所包围,到了春夏之际,道路两旁绿树成荫,加上点缀其中的小桥流水,倒也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入了书院之后,杨慎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草坪了,草坪是有专人修整的,不像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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