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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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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是削藩吧?杨慎心中凛然,朝中的动议果然不假,宁王确是个不安分的!

第609章 奇葩的朋友来相会

“用修,小王爷,你们在这里倒是聊得火热,让我好找。”

这声音有些耳熟,杨慎回头一看,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先吃了一惊。这人身上的穿着倒还正常,一袭青衫,与其他士子并无大异,可头上却戴了一顶皮帽子,头脸上都是毛绒绒的,好像关外的鞑子一样。

除了穿着怪,他的形迹也很鬼祟,打招呼的语气倒是熟惯,可声音却很低,像是捏着嗓子说话似的,否则杨慎也不会只觉耳熟,而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等到这人走近,将遮着脸的皮帽掀开一角,杨慎又是大吃一惊,“李世兄,怎么是你?你为何作此打扮,而且……”

“嘿嘿,贤弟这话就问得笨了,”李兆先眉眼挑动,嘿嘿一笑:“今天来这里,当然是报名入学的啊。”

“你也……”先是朱厚烷,再是李兆先,杨慎今天受到的惊吓,几乎不在月前初至天津时之下,他张口结舌的看着嬉皮笑脸的李兆先,好半响才问出话来:“恩师可知道世兄来此?难道他也允了?”

和老爹摊牌后,杨慎本以为会有一场暴风骤雨的,可谁想那天之后,杨廷和就此不闻不问,算是默许了。他知道老爹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老爹去了恩师那里,而后态度就变成这样了。

以杨慎的聪明劲,哪还不明白事情的关键在何处?等士林中传出消息,说李东阳为他入书院的事不惜再污名声,他的感激就更是无以复加了。

明眼人都知道,刺探内部这种事只是说说罢了,从入学到毕业,再到打入皇党内部,少说也得三五年时间。如今天津的建设如火如荼,旅顺更是高深莫测,士党们哪里等得及?哪里等得起?

自己的事,好歹师生关系,恩师出面倒还说得过去,可若是兆先世兄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自从雷火之夜那场变乱后,恩师的名声已是大不如前,甚至有人作画以老妪讥讽之,在自己之后,若是再有变故,那……

“我爹当然不知道,他要知道,还不得气死啊?”李兆先一边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这事儿没人知道,别人都以为我回长沙老家去了,谁能料得我杀了个回马枪呢,哈哈。”

“所以你才做这副打扮……”李兆先笑的得意,杨慎却很是无语,瞥一眼正听得起劲,还跟着傻笑的朱厚烷,他心中长叹,比起没心没肺,这俩人还真是有一拼呢。

“哇,李大哥,你果然离家出走了,太厉害了,我太崇拜你了。”朱厚烷眼睛冒着星星,一脸崇拜的扯着李兆先,显然他说的崇拜是发自真心的。

大明的宗室果然很可怜,好好一个小王爷,才十岁出头,居然一天到晚就想着离家出走,苛政果然猛于虎啊,杨慎不厚道的摇着头,心中感慨万千。

“嘘,噤声,噤声!”李兆先并不避讳身份,一把捂住了朱厚烷的嘴,低声道:“做人得低调,出风头要不得,要是给人发现了就糟了……唉,我这也是盛名之累呐,谁让我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这些道理呢?唉,年少孟浪啊,小王爷,你一定要吸取我的教训哦。”

“嗯,我知道了。”朱厚烷很认真的点着头。

杨慎继续无语,这种对话,他还真是插不上嘴,无关智商,纯粹是思考方式的问题。别看李兆先说的老气横秋的,可实际上,这人也才二十出头,年少的时候也有神童的名头,而后更是才名日显,连他老爹李东阳做的诗句,他都改动过,而且还得了众人交相称赞。

不过,这位才子的性格跟他爹大相径庭,李东阳是个谨小慎微,思虑周全的人,可这位却是个游侠五度,放荡不羁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做下这种离家出走,然后跑来书院报名的事儿了。

“说起来,用修贤弟,我还得感谢你呢。”跟小世子东拉西扯了一阵子,李兆先话头一转,又把话题扯到了杨慎身上。

“感谢小弟?为何?”杨慎茫然,自己只是跟父亲政见不合,可不是离家出走。

“要不是你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愚兄就算想杀个回马枪,也没那么容易啊。”

李兆先慨叹道:“而且,我向我爹告辞的时候,他虽然看起来好像上当了的样子,可实际上我要做什么,他心里跟明镜一样,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不过既然贤弟你做了初一,我当然可以跟着做十五了,他这个当爹的总不好厚此薄彼吧?”

“……”你这些年一直就没着调过,科举从来都不去考,到现在还是个白身,就算没有我,你要偷偷来书院,恩师只怕也不会拦着你的,反正也拦不住。杨慎在心里腹诽两句,不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问道:“世兄,你和小王爷早就认识了?”

“嗯,李大哥是好人,我们是在书院旁听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大秘密也是他告诉周王哥哥的。”朱厚烷望着李兆先的眼神闪闪发亮,显然这种崇拜已经根深蒂固了。

“嘿嘿,这不算什么了,其实我也没那么好了……”李兆先摸着后脑勺,尴尬的向杨慎笑笑。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不好意思啊?李、杨两家是通家之好,杨慎更是李东阳的入室弟子,时常去李府走动,不过他和这位世兄的接触并不多,因为李兆先大半时间都不在家。在老家的时候自不用说,就算到了京城之后,他也一直在外面晃荡。

所以,杨慎还真就不知道,这位世兄居然如此不着调。先前他是冤枉周王了,那位王爷不是不着调,而是心眼太实诚,结果让人给忽悠了,这一大一小两个王爷还真是遇人不淑啊。

“世兄,那你今天来报考的是那个学院?”今天来的多半是从政的,小半是学自然科学的,不过,依李才子的这种不着调的性子,哪种也不像啊。

“我呢,最终是要去音乐学院的,你不知道,那里有好多新乐器,不光是钢琴,听说在冠军侯的提议下,杨大家正在研究一种叫做管风琴的乐器,用那种乐器演奏,曲调之优美全不在钢琴之下……”李兆先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是啊,要不是数学更有趣,我也想去音乐学院呢。”这俩人投缘也不光是因为离家出走的爱好,他们还有另一桩共同的兴趣,提起那些新乐器,两人都是一脸痴迷的样子。

“不过,我听说政法学院的考试题也满有趣的,所以呢,我打算先参加政法学院的考试,然后再转系去音乐学院。”

“这也行?”杨慎实在忍不住了,为了考题有趣来参加考试……世兄你也太奇葩了吧?

“怎么不行?”

李兆先理直气壮的反问道:“所有的学院都是可以互通有无的,只要提出申请,教授根据平时的观察,附署意见之后,就可以转系了。就算自己没提出申请,若是教授认为某人不适合当前的领域,也会提供意见,供当事人参考的,当然,这种事还是以当事人的意见为准。”

“那考题……”转系什么的也就罢了,考题很有趣却让杨慎很在意,考试是多郑重的事,考题怎么可能用有趣来形容?

“那几位考生,请快点入场,休要耽误了时间!”

说话间,他们早就走到了考场前,只是众人排队入场,他们排在最后,所以一时间并没有引起旁人的关注。现在别人都已经进到考场内了,维持秩序的吏员当然会催促他们了。

“这就进去了。”李兆先向那吏员一拱手,然后扯着杨、朱二人就走,“等下发下题目,你看了就知道了,听说这些题目是冠军侯和皇上一起研究出来的,你想想,能不有趣吗?”

“……”有趣?跟皇上有关的考题,恐怕不能单用有趣来形容吧?谁不知道啊,皇上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奇葩,你俩的道行比他可差远了……

杨慎头晕脑胀的被扯了进去,只觉乌云盖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用剧院当考场,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监考比较容易,剧院的结构是聚音的,若是周围一片寂静,很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到很响亮,想要私下里搞小动作是很难的。

坏处是对考生而言的,关乎日后的前程,又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考试,很多考生本来就很紧张,这种宏大的建筑放大的不光是声音,而且还有紧张感。

一路走到位置上坐下,杨慎发现不少人都是脸色苍白,甚至有人的额头上冷汗直流,要知道,现在可是二月,剧院里面一点都不热。

杨慎本来也有些紧张的,不过看着坐在自己右手边的李兆先,他戴着皮帽的那副滑稽模样,让杨慎一点都紧张不起来。其实不光是他,周围不少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李某人,真心说,这打扮一点都不低调……

另一边的朱厚烷却是两眼放光,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不象是来参加考试的,反而像是等着吃大餐似的,有这么两个活宝在身边,谁还能紧张得起来呢?

“开始考试……”

考试即将开始,杨慎连忙收敛心神,准备应试。

第610章 考试确实很有趣

尽管杨慎也做了不少准备,可对于这场入学考试,他心里还是没什么底。因为,未知导致恐惧。

天津那批吏员,都是入学最早的一批人,那个时候常春藤书院还没有入学考试,这项制度是后来才加入的,所以那些人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一个统一的标准,那就是只要将小学的知识融会贯通,就肯定能通过考试。

小学教些什么?不过识字、行文罢了,对杨慎来说,这些东西一点压力都没有,只有算学让他有些头疼,在天津的时候,他没少向人请教。

不过刚刚被李兆先一搅合,他又觉得有点信心不足了,皇上和谢宏的出的题目,而且还让李兆先觉得很有趣,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千万不要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题目啊?

杨慎本是不信神佛的,可这时却也默默的祈祷了一番,至于他这个已经弃儒家圣贤如敝履,又敬鬼神而远之的人,到底要向谁祈祷,就值得商榷了。

直到考官们开始分发卷纸,杨慎这才将纷乱的思绪整理好。

这场考试和科考的差别很大,除了时辰不同之外,也不知是监考人员太过自信还是怎地,入门前也没人搜身。要是会试的话,入门前的搜查和处罚,可都是相当严厉的,想带一片纸条进去都难。

杨慎自己虽然没准备小抄,可通过对周围的观察,他还是发现了不少有些鬼祟的人,和李兆先隐藏形迹的鬼祟不同,那些人明显是身上带了什么东西,不时就会自己扫上一眼。

此外,考场的布局也不一样。

剧院原本是没有桌子的,所以,现在杨慎等人面前的书桌都是临时摆上去的。桌子不大,摊开两张宣纸在上面差不多也就满了。

在贡院考试的话,是在单间里的,而且需要带吃食什么的进去,一考就是两三天。这里却没有这种安排,也没有让人在此过夜的打算。座位之间都相隔不远,若是眼力好的话,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人的试卷……这考试是不是有点太过轻率了呢?杨慎皱了皱眉头。

等到他拿到考卷,又发现了不少异常的地方。

这考卷上是有字的,而且字还很多。科考的试卷也有字,不过只是一道题目罢了,寥寥数十或者百余字,足以将题目阐述清楚,就算不清楚,考生也没处说理去,连题目都看不懂,还想入朝为官?做梦吧。

但是这入学考试,显然是要将不走寻常路的模式进行到底了,考卷上,每隔一段空白就会有或多或少的几行字,每个都是题目。习惯了科举的套路,乍一看到这样的考卷,杨慎觉得密密麻麻的有些眼晕。

光是题目也就罢了,最奇葩的是,这考卷的最顶端还有一堆小字,杨慎凝目一看,发现竟然是些说明事项!这模式很奇葩,说明的内容也很古怪。

首先是答题时间,上面写的明白,考试时间共三个小时,其中文史两小时,算学一小时,这是文科生的规矩,理科生反之。一共才一个半时辰,对比会试,这时间简直可以用仓促来形容了。

然后是答题格式,上面写的分明,不限文体格式,推荐用白话,也可以用骈文,要是实在忍不住,用诗词来表述也无妨,皆不影响成绩。

看到这里,杨慎听到周围传出了一片吞口水的声音,他很理解其他考生的心情。

这考试实在太怪异了,不限格式倒也罢了,居然推荐用白话,这不是坑爹吗?读书人最擅长的就是写固定格式的八股文,然后才是诗词、骈文,白话……这是能登上大雅之堂的东西吗?

杨慎自己倒不奇怪,天津的官吏经常,不,应该说始终都是面对百姓和商人的,那些人的文化水平都不高,稍微深奥些的词句,他们就会摸不到头脑了。不管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还是不脱离群众,掌握好白话都是很有必要的。

何况从小学毕业,来大学应试的人也为数不少,那些人可是从零开始学习的,能在一年多的时间内,认几千个字,并且书写顺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想要写骈文,或者作诗词那就太过玄幻了,不是每个人都向冠军侯那样天纵奇才的。

最后,答题的字数也不限,要是写的少,就在卷子上作答,那里的留白已经足够;写的太多,超出了也不要紧,写在白纸上,附在后面就是了。这后面还有个括号……

杨慎也不知道这个符号叫括号,不过他也知道,这玩意八成是做补充说明用的,括号里面写着:适可而止方为上。也就是说,出题的人告诉考生,你们最好少写点,否则……嗯,以皇上的风格推断,潜台词大概就是:太多了,朕就懒得看了。

饶是杨慎做足了准备,而且还得了李兆先的提示,可他还是缓了缓神,这才重新将精神集中起来,不是他承受能力差,实在是这考试太奇葩。

想到这位世兄,杨慎略一侧头,用眼角的余光往右手边扫了一眼,只见李兆先已经笔走龙蛇开始答题了,一边答题,这人脸上也是眉飞色舞的,好像那题目本身就是一片绝世好文似的。

李世兄在这里,果然是如鱼得水啊,默默感叹一声,杨慎转过头来,开始看题目了。

开头已经如此了,正题当然也不会太靠谱,这不,第一道题目就让杨慎看得一怔。

“看过《西游记》,或者听过这本书的评话的考生请作答,你认为此书中体现了什么样的精神,你又从中得到了什么样的感悟?不知道此书的人也不用担心,本题作答与否,不影响考评分数。”

“……”杨慎默然,而且他还头晕,这本书他知道,起先是候德坊当评书讲的,后来因为人气很高,所以路边社就将其印刷出版了,后来还排成了戏剧,在京城也是风靡一时。

要是四书五经的典故,杨慎肯定毫不迟疑就下笔了,可是这些神怪志异的评书,他从来就不会去看,所以他也是只知其名,不知其详,更别提写什么感悟心得了。

好在……好吧,尽管最后那句话让他放了心,可他还是不禁腹诽了两句,不影响考评分数,你把这个题目写出来干嘛?这不是坑爹吗?

同时他也知道李兆先为啥那么兴奋了,这人没事最爱打听八卦,找些奇闻异事来说,这么流行的话本他肯定看过无数遍,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了,当然是正中下怀啊。

从周遭那一片叹息声中,杨慎可以确定,跟自己一样,大多数人,或者说大多数读书人都是没看过这本书的。

没关系,反正题目还很多,不着急,杨慎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两句,接着去看下一道题目了。

“看过《三国演义》,或者听过这本书的评话的考生请作答,你最喜欢书中那个人物,最讨厌哪个人物,请写明原因。不知道此书的人也不用担心,本题作答与否,不影响考评分数。”

尼玛,这是作者骗字数呢?否则,后面那句话是怎么个意思?杨慎只觉眼前一花,额头一凉,然后就开始轻微的耳鸣了。

不过还好,三国演义流行的时间比较长,而且候德坊配的那首《临江仙》,让杨慎很有些共鸣,对那个未知的作者也很欣赏,所以,爱屋及乌之下,他看过这本书,再加上三国志的底子,倒不至于象上一道那样一筹莫展。

可他心里还是止不住的腹诽,开头两道题目都和白话小说有关,难怪出题方推荐用白话答卷呢,而且,开头两道题都不影响成绩,这倒是图个啥?

这道题他答的很快,三国人物既是小说角色,同样也是历史人物,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的人当然有所寄托。构思,措辞,下笔,杨慎也是一气呵成,很快就作答完毕。

尽管这次很顺利,可他一点都不兴奋,因为现在只是个开头,远远称不上顺利,后面的奇葩题目还多着呢。

第三题印证了他的猜测,这道题目跟前两道一模一样,只是作品换成了《西厢记》,问题换成了对爱情的看法,最后那句不影响成绩什么的,杨慎直接就略过了。

没办法,既然已经上了贼船,也不容他退缩了,有问就答呗,还能怎么办?杨大才子硬着头皮开始硬憋……爱情神马的,他真的不擅长啊,总不能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

第四道题目终于不是读后感了,可也没正经到哪里去,从这里开始,题目变成了选择题,也就是列一道题目,然后让考生从甲乙丙丁四个答案中挑选一个。

这题型很特殊,算是前所未见,不过杨慎倒也不以为意,连爱情观都出现了,还怕啥别的啊,可让他头疼的是,这道题好像没有正确答案……

“你认为书院最重要的是什么?甲、强大的师资力量和完备的教学体系;乙、良好的学习氛围;丙、风景秀丽的教学环境;丁、最好学费少点……”

这到底是为那般啊?杨慎仰天无语,默然长叹,完全摸不到出题人的心思。

第611章 真是来对了

这道题总是算是没有最后那句坑爹的注释了,也就是说,这道选择题是正式计分的题目。

其实想想也是,这道题本来就不存在答不出来的可能性,就算是傻子,只要他在备选答案上面随便打个勾,也就算回答完成了,但杨慎横看竖看,也想不明白,到底哪个答案才是正确的。

难不倒傻子,却难倒了才子,这说明出题的人本身也有点问题。杨慎很是不厚道的腹诽着,然后勉强在第一个答案上面打了个勾,反正也就前两个答案还靠点谱,后面那俩……天,那是什么和什么啊!

痛苦的捏了捏眉心,杨慎又看了眼周围的动静。到这会儿他也明白了,为啥这里的监考一点都不严格,这么怪异的题目,谁能有针对性的准备小抄啊?

写好的文章?誊写的经典?还是说左顾右盼抄袭别人的答案?都是白扯,除非把市面上的话本都带齐喽,否则带啥也一样抓瞎。

所以,杨慎也不怕左顾右盼被人当成作弊了,要是不看看其他人的状态,他真没法控制住自己越来越低落的情绪了。

当然,右边坐着那位世兄没有必要看,尽管多做了一道题目,可看他抖动眉梢,喜不自胜的模样,明显还意犹未尽呢,要不咋说这人放荡不羁呢?

左边那个也没啥看头,小世子的神情极为专注,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卷纸,手中炭笔也是一刻不停,显然被数学院开出的题目牢牢的吸引住了,并且在努力的解答难题。

那些正常的读书人则多是和杨慎一样,或是左顾右盼想寻点安慰;或是愁眉苦脸的对着卷纸,一脸官司;也偶尔有几个咬牙切齿,念念有词的,也不知是骂谁,以杨慎的猜测,他们八成是在骂出题的考官,可是……那可是辱骂天子啊,还需慎言慎行才好。

将其他人的反应看在眼中,杨慎突然想开了,他本就是个豁达的人,有李兆先这个例子在,他觉得自己似乎想通了什么。

皇上素来以天马行空的作风著称,除了谢宏之外,就没人能跟得上他的思路,所以,与其去思索出题人的深意,莫不如按照本心作答。书院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为的就是替皇上取士,为国家取才,又岂能只是拿来开玩笑?

他强任他强,只若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正如明月照大江,恶搞任恶搞,我自视之若浮云,由他去,由他去……于是,杨慎临阵悟道。

这一悟道,那些本来稀奇古怪的题目就不足为难了,不就是对大明现行的外交政策有什么看法么?

很好?差不多?可以慢慢改进?

才怪!要是皇上觉得好,又怎么会那样对待朝鲜和琉球,设立什么倭朝总督府?

很显然,皇上是想让人选最后这个答案,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不服就打到他服,看看,多鲜明的正德作风啊,就是它了,杨慎大笔一挥,直接勾取,意泰神闲的模样,大有他师傅在内阁票拟的风采。

不就是……

杨大才子下笔如有神,很快就完成了所有的选择题,接下来的题目是简答题。

看完简答题的第一个题目,杨慎的神情凝重了起来,不是因为题目太怪,而是反过来了,题目突然严肃起来,严肃的甚至让他有些吃惊。

“古人曰: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先是引用了一段圣人之言,在这张试卷中,这还是第一次。

“……问:到底要如何才能做到老有所养?”

这个题目好大,足以用为科举的主题了。若是从前,杨慎自然会引经据典,写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出来,细述用圣人之道教化百姓,使人人有礼,恪守道德,进而达到天下大同的老生常谈。

可是,即便不考虑皇上对礼仪不屑一顾的态度,只要想到天津的见闻,杨慎也知道从前的答案是不正确的。

道德是好东西,但这玩意只适合拿来当自己的行为准则,并不适合拿来要求别人,更遑论朝廷以之要求百姓了。其实,严格去追究的话,圣人的话本身就有很多自相矛盾的。

孔夫子经常用看淡名利来教诲弟子,但实际上,这位儒家圣人当年奔波诸国,所为何事?还不就是为了求个一官半职,进而飞黄腾达吗?

士人们可能会辩解说,孔圣人是为了从政之后为天下人谋福。可是,当年跑去卫国,投靠卫灵公嬖幸的宦官痈渠的人,难道不是这位夫子吗?走后门,走被他后世的徒子徒孙唾弃的阉竖的后门,为的不就是谋官么?

季氏家臣公山不狃和阳虎谋叛,公山不狃派人去请孔夫子,结果他又是跃跃欲试,要不是子路拼命拦着,而谋逆的两个人很快事败,没准儿早就被人当乱党干掉了。

正德和谢宏哥俩都是不读圣贤书的,也不知道这些典故,可杨慎是谁?这位神童自幼就开始读经典了,对这些典故也是存过疑虑的,当时有授业老师给他授业解惑,并没有深究,可此时他观念已经有了变化,哪里还会和从前一般想法?

思索良久,杨慎在题目旁边写下了两个字,他用的当然不是炭笔,而是毛笔,这二字蕴含了他的浓烈的情绪,因此也是浓墨重彩,力透纸背。

严肃的问题不止这一个,可以说,所有的简答题,都是类似的风格。不单是杨慎神情凝重,李兆先手中的笔也慢了下来,皱眉思索时,眉宇间浓郁的凝重之色,全然不在杨慎之下,显然这位首辅公子也不完全是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海外有广大的疆域,不尽的财富,若要攫取之,何策为上?”

“世间有人富有却不通应用之法,有人贫穷却善于经营,如何才能使其各得其所,不致浪费?”

诸如此类的问题层出不穷,乍一想很简单,可深思起来却是奥妙无穷,杨慎结合天津见闻,一一加以对照类比,更是觉得其中的学问博大精深,别说一两个小时,就算穷尽一生,也未必能找出最正确的答案。

把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串连在一起,其实就是士大夫们天天挂在嘴边的治国安邦之道,只不过士大夫们却很少研究罢了。以道德为名,来压榨或者奴役百姓就已经足够了,又何必研究这么深奥的问题呢?用那些时间搞点风花雪月不是更好吗?

观念的转变就是这么突然,这么彻底,连杨慎自己都很惊讶,也许从踏上天津地界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了会跟从前的自己,跟从前的信仰一刀两段,然后南辕北辙了吧?

简答题比前面的问题难度高得多,很多问题杨慎也同样无法确定答案,可他的精神却越来越亢奋,情绪也越来越激昂。

来书院真是来对了,谢总督虽然行事有些偏激,不过,他对治国之道的理解,却堪称博大精深,就算他的能耐仅限于提出这些问题,也足以令人称道了。

没有答案不要紧,只要自己,只要在场的和没在场的考生和学员,只要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会源源不断加入这个书院的同道,只要有人本着为国为民之心,不断的探寻下去,总会有云开月明的一天的,杨慎对此深信不疑。

有了这样的认识,再重头审视一遍考卷,杨慎也是豁然开朗,很明显,这考卷前半部分的题目,都是皇上出的,后半部分则是谢宏出的,所以,风格才会迥然而异。

皇上在前面出的那些题目到底有没有深意,杨慎还想不透彻,不过,他可以肯定,对于取士和研究治国大道,谢大人的态度是相当严谨和认真的,不然,他不会连自己订下的新政都质疑。

“众多周知,腐败问题极难根除,即便太祖以酷刑威慑之,也是治标不治本,洪武年间,种种灰色收入就以常例等名目堂而皇之的风行朝野,其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天津等地施行新政,吏员人等,皆热情饱满,忘我奉公,然则……”

这是简答题的最后一道,也是题目最长的一道题,涉及面也是极广,连刚刚运行不就天津新政都拿出来做了例子。

“俗语云: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单靠一腔热忱,初时虽可以保持操守,但天长日久之下,人心难免懈怠,热情消退之后,固疾势必重生,应试者既然有志于政,请问此症何解?”

在杨慎的心目中,天津吏员的形象极为高大,那些人的清正廉洁,只有古籍中记载的盛世下的官吏才可堪比拟,若非他知道出题和施政的是同一人,这样的问题算是自我否定,他甚至有拍案而起,高声怒斥的冲动。

可沉下心来一想,这顾虑也是有道理的,历朝历代,但凡开国时节,一般都会有一番盛世景象,未必比得上天津,可却足以让人代代相传,津津乐道。

汉高祖刘邦入主关中的时候,也曾用约法三章来收拢民心,进而以此为根基,一统天下。可其后的律法却日趋严酷,官僚们再次站到了民众的对立面,贪腐甚至都算不得罪过了,以至于激起变乱无数,最终在黄巾之乱的烽烟中,结束了大汉帝国四百年的统治。

其他开国君主跟刘邦也没多大区别,他们最初也是报着天下大同的目的去征战的,就算考虑更多的是自家的富贵,可即便只是做个样子,他们也必须要表现得如此,否则就没办法聚拢民心,将其转化成扫平天下的实力。

可是,哪怕最初的目的再高尚,只要过得几十年,官僚就会迅速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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