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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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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面色一肃,沉声说道:“王阁老,现在是非常时期,贼焰如此猖獗,若我等彼此自己尚不能捐弃前嫌,又怎么可能完成匡扶社稷的大业?何况,以廷和之见,但是江南一处发力,未必就能尽收全功,若想一劳永逸,还须的山西同道共效大事才成。”

“山西同道?莫非……”王鏊悚然而惊,在座的众人也都是脸色大变。

冬天白日短,此时天色已然黑沉沉的了。

远远的,从紫禁城方向传来了阵阵欢歌笑语,时而还夹杂着琴瑟只剩,显然,正德张罗的联欢晚会已经开始了。

可李府的花厅中却是气氛肃然,杨廷和的语气冰寒,表情更是阴沉,单是看着,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了,再结合他话里的内容,一个恐怖的念头浮现在了众人心头,哪怕是他们之中最沉稳的人,这时也有坐立难安的感觉。

“介夫,你在说什么?”李东阳疾声断喝道:“那可是天大灾劫!想想正统十四年那会儿,大明的江山社稷差点就倾覆了,安能如此,岂能如此?”

“西涯兄,若不如此,难道就看着大明的江山沉沦下去吗?”杨廷和的态度非常坚决,情绪异常激动,他语态激昂的说道:

“就任凭那昏君宠信弄臣,在朝堂上倒行逆施吗?如今昏君大势已成,就算辽东倾覆,也伤不到他的根本。何况,那奸佞素来狡诈,即便江南同道奋力一击,也未必就能让其授首,他只需逃往辽阳,也就逃出生天了,所以,要匡扶社稷,只能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双管齐下,让他们顾此失彼!”

“砰!砰!砰!”杨廷和的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了连声爆响,随后,阴暗的天空突然亮了起来,看方向,应该紫禁城开始放烟火了。

烟火规模很大,火光不但映红了夜幕,也照亮了李府的花厅,晃得众人的脸上都是忽明忽暗的。

良久,一个有些低沉,却很有力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说话的人就坐在李东阳的下首,正是大学士王鏊。

“介夫此议有理,老夫附议!”

“不能再投鼠忌器了,下官亦附议!”许进紧随其后。

“匡扶社稷,正是我等士大夫的本分,下官愿效奔走之力。”王琼也站起了身。

“正是如此,我等皆愿共襄盛举!”众人接二连三的站了起来,最后,只剩下李东阳还坐在原处。

“既如此,老夫……”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可看李东阳的神情,却象是过了数年之久,他的面色更显苍老,声音也是苦涩暗哑。

“年后的朝会上,老夫会举荐介夫入阁,今天就到这里罢。”

在京城的明暗交替中,正德三年,也就是史载的离乱之年,就此拉开了序幕。

第599章 新年伊始,天津见闻

北京到天津卫的距离很短,一共只有二百多里,这也是谢宏能够下定决心,建设大明第一条城市间铁路的重要原因,以这个时代的技术,即便有他的引导,可建设并且维护运营一条铁路,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路程短,又有官道可走,所以,杨慎在路上只花费了不到三天,正好赶在大年初一的这天到了天津卫城。

其实,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从成都老家启程赴京的时候,他并没有选择那条难于登天的蜀道,而是沿江而下,在江南游历了一番,这才从乘船从运河赶往京师。

而天津卫作为漕运的重要中转站和必经之路,他自然也有路过,并且还停留了半天时间,不过,除了地处的位置之外,杨慎并没有发现,天津和沿途的城市有什么不同。

破旧的城墙,忙碌的河道,吏员兵卒们谄媚的笑脸,这些东西他一路上看得多了,因此对天津,他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听到父亲杨廷和提起天津的变化时,他也是着实的吃了一惊,无论如何回想,也记不起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够为数十万人提供生计。

杨慎虽然未满二十,可既有了神童之名,又是当朝大学士的弟子,平素里,他也是以治国平天下为志向的,所以,他才会主动请缨,承揽下了来天津考察的差事。若不能亲眼看看这里的变化,找出自己当日疏漏的地方,他总觉得不能心安。

杨廷和对天津很关注,不过由于天津官员们的不配合,他无法从这里得到足够的情报,对于严嵩的新举措,他的反应是慢了一拍的。所以,杨慎虽然是轻车简从来的,可等他到了天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很多民众赶到这里了。

人很多,这就是杨慎第二次看见天津时的第一印象。

普通百姓当然没有坐船的资格,运河连通南北,船上的位置可以说寸土寸金,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哪里会有上船的资格?

而官道也不是随便可以走的,虽然没有明令禁制,可若是运气太差,走在上面的时候,有驿马或者官员的车马通过,还没有及时避开,那就糟糕了。

老爷们的车马肯定是不会躲避百姓的,被撞死倒也罢了,撞个半死不活的话,还得担上个冲撞仪仗的罪名,那就生不如死了。

所以,百姓们或是沿着官道的边缘,家当行李少的,干脆就直接扶老携幼的在小路挑路况好的走了。

于是,杨公子看到的,就是好几条望不见边际的长龙,由西、南两个方向蜿蜒而行,最后在天津近郊汇聚在了一起。

“今天不是大年初一么?难道这些人都不打算过年了吗?”杨慎非常讶异,天津这边开出的条件算是不错,但依大明的传统,总得等到出了正月,不,最次也得过了十五才好出门吧?

自己赶在年前出发,是因为不想耽误了春闱,属于特殊情况,可这些百姓在正月里背井离乡的,究竟是图个啥呢?就为了一月那二两银子吗?

“少爷……”杨慎并非自言自语,作为候补首辅的公子,他出门的时候身边又怎么可能没人?随行的管家杨贺是个深谙世故人情的,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将语气放得平缓,道:“他们应该是打算来天津过年的。”

“少爷,这就是您经常说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了吧?”管家是杨廷和特意吩咐了才随行而来的,而书童则是杨慎一直带着的。

除了拎包提箱,明朝的书童还有很多用途,所以,明朝的读书人出门带书童,就和后世的官二代,富二代出门带跟班似的,属于潮流,就算很多寒门的士子,到了京城之后,都会打肿脸充胖子的搞个书童在身边,没办法,要是不带的话,会被同窗们瞧不起的。

杨慎的书童茗烟倒很纯粹,他就是个字面意义上的书童而已,平时陪主子读书的时候,也记下了不少典故,这时候冷丁跳出来插了一嘴。

“胡说八道!”

管家是过过苦日子的,这种话他当然听不入耳,没等杨慎说话,他便把脸一板,训斥道:“我大明百姓最重传统和乡土,又岂会单纯因为区区小利就背井离乡,你随侍在少爷身边,却总是不分轻重,这等胡言若是给外人听去,岂不让人笑话我杨家的门风不肃?”

“是我说错了,贺叔,那你倒是说说,他们为什么会想着来天津过年呢?”茗烟吐了吐舌头,先低头认了错,然后又笑嘻嘻的向管家问说,态度中只显亲近,半点都不见惧怕。

杨慎本来也要训斥书童两句,可听了这话,也忘记了这茬,转头看着管家,想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

“还能如何,当然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才会如此。”管家深深叹息着,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人群,又道:“你看他们扶老携幼的样子,显然是举家迁移,可你看看他们身上的行礼,嘿,多点的也不过是几个包裹,少的更是……”他摇了摇头,似是不忍再说,只是停了口。

不过也不用多说,杨慎和茗烟都是少年,也没经历过民间疾苦,本也不会留意这些细节。举家迁移,却携带如此之少的行李,那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些都是赤贫之民,家无长物,因此才能轻身而来。

“可是……”杨慎眉宇深锁,大是疑惑不解,“按朝廷邸报上的说法,这几年分明就是好年景啊,怎会有如此之多的贫民?就算皇上被小人蒙蔽,导致朝廷邸报不实,可我由成都一路赴京,所闻所见,历历在目,也不觉民间会如此之惨啊?”

“少爷,咱们成都本就号称天府之国,是整个四川最富裕的地方,沿江而下的时候,舟行甚急,你也无暇关注两岸。等到了江南……”管家笑了笑,表情中有些苦涩意味。

“呵呵,江南可是全天下一等一富庶的地方,地里一年可以出产两季,没有地还可以做工,就算是寒家,也总是能混个温饱的。等离了江南,这条运河每年都需要修葺,往来船只也不能单靠风帆,朝廷每年都拨下了大笔的银子,虽说官府会克扣大半,不过,河两岸的百姓多少也能混个活计。”

“那这些人是……”杨慎若有所悟,迟疑道。

“南面来的都是从山东来的,西面的是从河北来的。”管家点点头,又摇摇头,“河北多世家,很多世家甚至都能追溯到唐宋时期,中间虽然屡经战乱,却依然能屹立不倒;而山东本就山多地少,开国时节又屡经大战,民生自然凋敝,不足为奇啊。”

“贺叔,依你这么说,那瘟神正在做好事……”话没说到一半,茗烟就被管家把嘴给捂住了。

“你这张嘴还想不想要了,什么都敢乱说,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告诉你,进城之后,你把嘴给我闭严了,否则回京城的时候,我一定会把这些话告诉老爷。”一边四下张望,管家一边低声训斥道。

“贺叔,茗烟就是个有口无心的性子,你不必跟他一般见识。”看到书童求助的目光,杨慎笑着摆了摆手,替自己的伙伴解围,而后转头再看那几条长龙的时候,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感慰之情。

“这样说来,活生民以十万计,那人也算以不义之身,行了大仁之事了,反倒是两省的地方官员,未免有些尸餐素位了吧?”

“少爷,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老爷肩负天下士人之望,正是入阁在即的关键时刻,您这话要是给有心人听去,传诸士林,不免寒了天下士人之心呐。”

说道心直口快,少年主仆二人都是一个脾气,不过管家却不能一视同仁的应对,自家少爷的话里涉及的可不光是两省的地方官,要知道,那些官员都是士党一脉,跟杨家也是休戚相关的。

“好了,我知道了。”杨慎自知失言,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抬手指了指城门,笑道:“咱们进城去吧,看看这天津卫到底闹得是些什么玄虚?”

“是,少爷。”

茗烟连遭训斥,本来打算接下来都闭口不言的,可随着马车渐渐靠近了卫城,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止不住的惊呼起来:“少爷,你看呐,这里多了好多房子,咱们夏天从这里经过的时候还没见到呢,这才几个月,居然就盖起了这么多,真是太神奇了。”

“哈,真是个少见多怪的娃儿,哪是什么几个月啊,知道么,这些房子都是十月才开始动土的,一个多月就建成了一多半,要不是有这安排,来了那么多人,要往哪里住?别看咱们侯爷也是年方弱冠,可跟你们这些只会做两句歪诗的读书人不同,他是天上星宿下凡,专门造福咱们大明百姓来的。”

越靠近城门,进出的人就越多,熙熙攘攘的把官道挤得水泄不通,杨慎一行也只能在车流人堆中慢慢的蹭着,茗烟的话也被人听了去,而且还大肆嘲笑了一番。

“可不是么,侯爷算无遗策,本事大着呢,区区房舍算得了什么,你们不知道吧?接下来天津还要建好多作坊呢,嗯,不对,衙门那里贴出来的告示上说,这叫工厂。”接话的是个胖子,看拉车的马疲惫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是虚胖,而是真的分量十足。

先前说话那人的语气很不客气,茗烟当时就涨红了脸,老成的管家也面露不豫之色,不过杨慎却没理会这些,反而是观察起了身边的这些人。

单看衣着打扮,杨慎便知道,等候进城的这些人肯定不是来应募的,他们一个个虽然风尘仆仆的,不过穿着都颇为体面,而且多半也都是乘着车马来的,不是大户人家的仆从,就是商人。

此外,杨慎还留意到,后面接话的那个胖子有些面善,似乎是和自己同路而来的,也就是说,是京城来的商人。

“工厂?和作坊有什么不同?”看胖子一副很懂行的模样,有人向他打探起来。

“作坊里面,东西都是手工做出来的,而且在里面工作的人也比较少……”胖子果然不是吹牛,侃侃而谈的模样,吸引了更多的人围了过来。

人越多,胖子也说得更起劲了,他抬起胖手,指着远处的一处建筑,道:“工厂就不一样了,首先,工厂的规模很大,你们看见那边没有,对就是那个象大棚子似的地方,那里就是正在建设中的工厂。”

“喝,果然不小,虽然看不真切,不过我估摸着,这总有个三五顷方圆了吧?几百人也是装得下的,那里面是要做点啥?”

“做点啥?”胖子瞥了提问的人一眼,语带不屑的说道:“啥不能做?纺织,组装,食品加工,全都能做!”

“纺织?说得玄虚,可那不就是针线活儿吗?要这么大个地方是为了哪般?”有人晒道。

“你懂啥?那纺织厂里面用的都是侯爷设计的缝纫机和织布机,纺纱、织布加上裁衣都快着呢,要不弄个大点的地方放材料,一道道工序的传递下去,那效率怎么高得起来呢?”胖子应答如流,当即把那个质疑者驳得哑口无言。

“组装又是怎么个意思?”又有人问道。

“组装也简单,看你们也是打从京城附近来的,想必也听说过珍宝斋的名头吧?”

见众人都是点头,胖子这才继续解释道:“钟表、八音盒那些珍品,其实都是用很多零件组装起来的,打造零件固然很有技术含量,把零件组装起来也是很花费工夫的,所以,现在就分开了,反正组装零件也不需要炼炉什么的。”

“喔!”众人又是一阵惊叹,“老哥你是哪里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胖子得意的笑道:“俺老包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至于为啥知道的这么清楚,当然因为俺有义民牌了,拿着这个,到军器司一打听就成了。”

“那老哥你打算承包啥厂子?能不能说给咱们这些外乡人听听?”见到一个有见识的,不少人都起了跟风的念头,于是有人试探着问道。

“俺原来是开饭馆的,现在当然还是干本行了,俺要承包的就是食品加工厂。”

“食品加工?莫非也是饭馆么?”

“嘿嘿,这里面的门道就不能跟你们说了,免得你们跟俺抢,反正进了城之后也就知道了,俺就不多说了,回见了诸位。”胖子神秘兮兮的笑笑,然后牵着马车就奔城门去了,原来说话的工夫,前面已经空出了一片,倒让胖子捡了个便宜,占了个先。

“这胖哥恁地狡猾,你倒是等等咱们啊?”众人一窝蜂的追了上去,只留下杨慎主仆呆立原地。

“工厂都能搞出这么多门道,我还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呢。”管家和书童都被蜂拥而上的人群吓到了,杨慎却在喃喃自语,再抬头时,眼中已是带了笑意。

第600章 天津新吏治

来应募做工的人很多,应募招商的人也不少,前者多半是为生计所迫,又有皇帝金口玉言的担保;后者更多的则是因为仰慕冠军侯的威望,以及对其事迹的向往。

要进城的都是商人,普通百姓在城外就安置了,就在那些屋舍的前方,摆着几张书桌,几个文吏模样的人坐在后面,将百姓一一登记,然后由其他人分别引导至屋舍之中。

乍见那些屋舍的时候,杨慎和自己的书童一样吃惊,不过,等惊异的心情平复,仔细观察时,他也发现了,那些屋舍其实相当简陋。

那些屋舍两两一排,中间的墙是公用的,每个房间和左右两边的邻居,也仅仅隔着一道墙。墙应该是土石结构的,外面抹着一层灰,也看不清内里乾坤,从屋檐的边缘可以看出,房顶是用木板搭建出来的,上面蒙着一层油布,密封性倒是还过得去。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简陋的特性,因此建设的速度才会这么快,不过百姓们却都没什么抱怨,向各自的房间里张望了一眼之后,都是一脸感激的向那些吏员道谢,让旁观者都有些纳闷。

远远看着,杨慎却是若有所思,想必房间里还另有布置吧,或者就是百姓们的要求本身就太低,所以才这么容易满足。

“这位公子来天津有何贵干?”别看城门前排队的人很多,其实前进的速度是相当快的,只是略一分神的工夫,杨慎便惊异的发现,自己的马车居然已经到了城门前,城门的卫兵正在向他问话。

“我家少爷是举子,听闻天津正在施行新政,因此特意来游历见识的。”管家久历世故,对事情通达得很,这时也不摆什么相府门下的架子,而是满脸堆笑,手上也没闲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银,不着痕迹的递了过去。

其实就算不仗着杨廷和的势头,管家也不须这样陪小心的,大明对读书人的待遇素来优渥,只要有了秀才的功名,就可以挎剑游历四方,入城过关也不需路引。

不过,天津是谢宏的地盘,而这位侯爷跟读书人似乎向来就不对路,管家也不知道这里的兵卒有没有沾染这种习气,但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他还是决定谨慎为上。

“你要贿赂我?莫非你们来天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原本那兵卒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是平缓,不过,看到管家递过去的银子后,他的脸色却猛然一变,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岂敢,岂敢……”这变故突如其来,完全超出了管家的预料,他的阅历虽然丰富,但从来就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一时间也是瞠目结舌,只是连连摆手,却说不出话来。

这里又不是什么军事要地,否则的话,前面那些商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过去了?连马车都没搜一下,自己若不是碍于冠军侯不喜读书人的名头,也不须这么谨慎,谁曾想却起了反效果呢?

“几位军爷,小生确实是慕名而来,只为游历增长见识,世风使然,家人这才唐突冒犯,实非有心之过,还请通融则个。”眼见城门里又围上来了几个兵卒,杨慎连忙解释道,他也不是不通世情的人,否则杨廷和又岂能放心他来此?

“哈,吴石头,你又瞎紧张,明明就是个读书人,你还怕他进城后能搞啥破坏不成?”一个军官摸样的人走在前面,正好听到杨慎这番话,马上就反应过来是误会,而且连误会的过程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呵呵笑了起来。

“上面不是有严令么,不能效法外间,助长歪风邪气,标下也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省的他们在天津乱来……”吴石头摸着后脑勺,讪讪说道。

“就你心眼多,”军官笑骂一句,然后向杨慎主仆摆了摆手,“行了,进去吧。”想了想,他又解释道:“本来城门这里是负责指引道路的,不过公子既然是来游历的,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只管随意看便是。”

“多谢。”杨慎拱手致谢,心下也是讶然,他虽然不象管家那么紧张,可对此行的难度也是有预估的,毕竟有军器司和旅顺的前例在,那两个地方天各一方,可却是同样的戒备森严,乃是无数明探暗哨沉沙折戟的凶险之地。

而天津也是出于同一人的手笔,而且做的似乎也是差不多的事儿,杨慎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像是完全没有戒备一样,竟是敞开了大门任人出入。听那军官的话,若自己扮的是个商人的话,对方还会根据自己的要求进行指引,提供咨询,这就比任人出入还要更上一层了。

那几个守门军卒也很奇怪,如果说最先答话的那个吴石头还有点反应过激,可看其他的人的态度,完全可以用不卑不亢来形容,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一样,既没有一般情况下的谄媚,也没有特殊的傲慢或者歧视,好像……

杨慎想了想,没错,就是一视同仁,在对方眼里,自己和那些商人又或普通百姓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这天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还真是让人疑惑啊,带着满心的不解,杨慎乘着马车,进了天津城。

如果没有路边的几块标示牌的话,天津和大多数北方城市就没有任何区别,无论是街道还是建筑格局,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有了那几块牌子,就让每个初至天津的人,都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招商办,船舶司,税务厅,还有……专利局……轻工局?”虽然是神童,也是才子,不过这些新名词还是让杨慎感到有些茫然,从字面上看的话,这些词句用词虽然有些古怪,可词意却很浅白,理解起来也不难,只有那个专利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少爷,咱们去哪儿?”管家问道,他们的马车不算大,可天津卫的街道也不算宽敞,所以,杨慎思索的当口,他们的马车已经开始阻塞交通了,进城的人实在有点多。

“按顺序一个个看过去吧。”杨慎也没啥好主意,他学识虽然不错,管家的阅历也很广博,可眼前的一切却已经超脱出了他们所知所学,也只能按部就班的一一观摩了。

离城门最近的是招商办,这里是原来的总兵府改造而来,占地面积相当不小,能容纳的人也很多,杨慎进到招商大厅的时候,看到了不少熟面孔,连同那个什么都知道的胖子也在其中。

靠墙的地方摆了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后面都坐了一个书吏模样的人,桌上分别摆着不同的标牌,示意这里经办的事务。而那些商人分别在桌前排着队,虽然人很多,不过却井然有序,丝毫不显混乱。

“这位公子,每个柜台负责的事务不同,你想做些什么生意呢?”杨慎转头一看,发现一名书吏正在向自己问话,这人的穿着打扮和一路所见的那些办事人员差不多,态度和守城门的那些兵卒也差不多,语气却很温和。

“都有些什么区别呢?”杨慎反问道,那些新名词实在很难琢磨,找到个明白人,他当然想问个清楚了。

“主要看公子你打算做什么生意,若是行商的话,那就去贸易司登记,然后去码头的交易大厅办理手续……如果是打算做海贸的话,那就去海贸司登记,而后去船舶司……若是打算做实业,那就去工业司登记,然后根据具体情况的不同,去专利局或者轻工局……”

那书吏微微一笑,笑容中饱含深意,让杨慎心中一凛,几乎以为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暴露了,可没想到对方很快解释起来,解释得很详尽,话语也十分流畅,似乎将这些话重复过很多遍的样子。

“公子若是来观摩的,就请自便,本人还有提供咨询服务的职责在身,恕不能久陪。”解释完,那书吏向杨慎一点头,然后便往杨慎身后那些刚进门的人迎过去了。

“这是衙门在处理公事?”杨慎心中别提多有惊讶了,他这些年的游历也不是白走的,他对地方衙门中的运作并不陌生。

大明的百姓其实很少会和官府打交道,打官司这种事并不是经常发生,但凡有私下里解决的可能,百姓们就不会去对簿公堂。会出现这种情况,既是因为畏惧,也是因为不了解,很多知县、知府,对衙门中的具体事故都不是很清楚,更遑论普通百姓?

官员自不用说,哪怕是在衙门里面没人关注的小吏,出了衙门的时候,也是趾高气扬的,要是有负责治安或者收税这样职司的人,那嚣张劲就更不用提了。

‘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柳宗元在诗文中,就曾经形象的描述了官府税吏在民间的作为。

可如今,在世人眼中,不,或者说在士林的风评中,最嚣张跋扈的谢宏辖下,却出现了这种官吏服务于民的景象,这让杨慎又如何能不惊讶。

造作或者假装的?明显不可能啊,杨慎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又岂会被冠军侯放在眼里,特意摆出这么大的阵仗给自己看?要知道,对方可是连阁老尚书都不放在眼里的,自己算是什么?

那么,这想必就是京城中正在风传的新吏治了吧,杨慎左右环顾,觉得京城的传言一点都没失真,甚至说的还不够完全,如果没有做作的成分,这新吏治的确堪称善政啊。

第601章 无限商机在新城

杨慎自己都没发觉,当他到了天津之后,随着一路上的见闻给他带来的惊异,不知不觉中,他的心态和来天津的初衷都已经有所变化了。

和后世历史上,在十几年后,跟老爹杨廷和一起卷入嘉靖初年那场政争的翰林侍读不同;也和政争失败后,被放逐边疆,终身不复启用的那个罪臣不同。如今的杨慎,还只是个有着神童之名的少年才子罢了。

少年人往往不会有太深的城府,也不会有成年人那种对世情的洞彻,何况,与普通的世家子不同,杨廷和多年为官在外,妻子却一直在老家,直到儿子才名日显,他的权位也日益稳固,这才将家眷接到了京城。

少了老爹的言传身教,尽管读了很多经典史籍,但杨慎对儒家学说的理解还流于表面,对治国平天下还抱有相当纯粹的幻想,算是个理想主义者。

在后世,这种人一般会被称为愣头青,或者愤怒青年,因为他们总是容不下社会上的那些肮脏,总是在幻想国富民强,也常常会憧憬大同天下。当韶华不在,又或经过了世情的磨练,这份愤怒会被付之一笑,进而丢弃风中。

可现在仍然是正德三年,而且还是新年第一天,所以,才子杨慎还是那个单纯的才子,而非一个皮厚心黑的合格政客,天津的所见所闻,让他感到新奇和惊讶的同时,也有了浓浓的期待感。

那个负责接待知事已经走开,另外几个在门前走动,职责相同的人也都在忙碌,杨慎也不欲贸然打扰对方,尤其是在他的身份似乎被人看破的情况下。

不过,想要探知究里,倒也不是无法可想,去柜台办事需要排队,可若是只想旁听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不少没拿定主意甚至完全没有头绪的人,纷纷围拢在柜台旁边,聚精会神的听着那些吏员和商人们的对答。

杨慎选择的目标是个熟人,那个在城门外神气活现的那个胖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会儿他也发现,胖子正在一处柜台前说得口沫横飞,这情景引起了他的兴趣,于是他走到胖子身后,并不出声惊扰,只是凝神静听。

“……大人,俺老包可是义民,您可不能糊弄俺,俺活了五十多岁,咋就从来没听说还有这种吃食啊?这罐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凑到跟前一听,好奇之余,杨慎也有些好笑,原来这胖子不是在卖弄见识,而是也遇到不知道的东西了,而且听过解释后,似乎还没弄懂,正在那里发牢骚呢。

“罐头,就是把果蔬煮好调味之后,装在玻璃瓶里面密封……呃,玻璃也就是跟琉璃差不多……”胖子的嗓门不小,因为受惊过度,比手划脚的样子也有些夸张,不过那个吏员的态度依然很好,耐心的给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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