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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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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付出的,仅仅是家中少了一个劳力,而且还是相对不重要的一个劳力罢了。

华夏百姓虽然朴实勤劳,可任谁也都知道,单靠面朝黄土背朝天,始终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否则读书人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追捧和尊敬了。

所以,这恩惠是实实在在的。放在从前,平民子弟若是想读书,哪里会有这么容易?

除了少数天资聪颖,让老师一看就爱上的那种,其他人想上书院,学费当然是不能少的,过年过节给老师的孝敬也是惯例,可不单是家里少了一个劳力的问题。

至于官学,每年招收的名额只有区区几个,想进去的人却多,竞争比后世的名牌大学还严重,上面没人,平民家的子弟又能有几个进得去的?

再等到日后赶考,访师友,路途消耗更是不计其数,这也是为什么明知道读书人有前途,民间的读书人比例始终不高的缘故了,没有钱,那就是万万不能的。

对比之下,常春藤书院的种种举措就弥足珍贵了,京城百姓已然受惠,当然很拥护。外地的百姓,但凡是听到传闻的,也无不心生向往,都期盼着这善政早日推广开。

因此,辽东天灾的消息扩散开后,昨日茶馆中的情景,在京城很多地方都有发生,论激烈程度,皇城西街这里爷只能算是寻常罢了。

能住在皇城附近的,多半都是有些身家的,而在京城外围,甚至城外居住的却多是贫民,一样的恩惠,放在原本地位不同的人身上,起到的作用也不尽相同。

贫民们对正德和谢宏拥戴的程度更高,听到消息后的反应也更大,反弹当然也就更加激烈了。这一天下来,颇有些读书人挨了揍,却只能求告无门,涉及到冠军侯,顺天府又哪里敢吭声?

这厢有人提起,众人也是唏嘘成了一片,加倍的感怀起了那君臣二人的善政。

“说来也是奇怪,弘治爷还在那些年,这朝堂中的众位大人也都很清正啊?那时经常听人说,朝中众正盈朝,有中兴之象,怎么到了如今,这些大人都变成这样了?为了跟冠军侯斗,连咱们老百姓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了……”

“哼!屁的众正盈朝!”一直默不作声的胖子突然暴起,一脸狰狞的指着皇城中和殿方向,恨恨的骂道:“大人?这些人就是衣冠禽兽!由始至终,他们就未曾把小民的生死看在眼里!”

他转向那个说话的人,高声质问道:“你以前听人说?听谁说的?他又是听谁说的?哼,还不是那些读书人自己说的!他们自吹自擂的话也能信?如今不是那些大臣们变了,只是世道变了,有了路边社和候德坊,咱们小民知道的比从前多了,所以那些人才露出了本来面目!”

“他们为什么不喜欢万岁爷,为什么不喜欢侯爷?”胖子也不理会旁人,自问自答的怒吼着:“侯爷开设书院,要让天下间人人如龙,那些视咱们如草芥的士大夫怎么会高兴?要是人人都能读书,还怎么显得出他们这些士人矜贵?”

“去年灾荒报上来那么多,内忧外患铺天盖地的,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江山社稷保不住了呢。可实际上呢?各位消息也都灵通,难道不知道吗?说是处处都风调雨顺可能有些过了,可实际上,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灾荒?别的地方不好说,湖广可是大丰收了的!”

这会儿还是清晨,皇城西大街也是空荡荡的,因此胖子的声音显得更加嘹亮,在街道上回荡不休,撼动着所有人的心。

“包老板说的对,在侯爷之前,那些当官的里面,就没几个好人。”

“能碰上当今的圣天子和侯爷,是咱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好容易老天开眼,降下来了侯爷,咱们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侯爷倒了,得想办法……包老板,你主意多,你给大伙儿拿个主意,咱们怎么能给侯爷出点力?帮他渡过难关?”

一阵静默之后,消化了胖子的话,众人的情绪也都是激动起来,怒骂的,感念的,最后更是有人高声叫喊,认为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对,受人恩惠,就应该报答,万岁爷和侯爷施恩不忘报,可咱们京城的爷们却不能不讲究!”

“没错,包老哥,你来拿个主意吧。”

知恩图报,这是华夏百姓最朴实的念头,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广泛的赞同,不管最初是因为什么原因聚集过来的,可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是点头,并且将目光投在了包老板这个最积极的人身上。

“包某不才,拿主意是说不上的,不过我也有念头,正好跟大伙儿说说。”胖子也是当仁不让,抱拳做了个四方揖,“以前听老人说过,开国时,在京师建城那会儿,万岁爷号召天下百姓,有力出力,有钱出钱,一人一块砖,雄城自起……”

他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伙儿也都知道,包某是个开饭馆的,这一年来,京城的粮价天天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包某算是有点身家,也存了个小心眼,也存下了不少粮食……”

“嗨,谁还不是呢,别说你是开饭馆了,就连我这开赌坊的,还不是存下了不少粮食,存了不是小心眼,不存那才是没心眼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哈哈,可不是嘛!”

众人俱是哄笑,这的确算不上什么小心眼,不过是百姓们的生活智慧罢了,跟涨不跟跌么,要不是有这样的从众心理,那些奸商也不会每次都能得手了。

“包老板,这么说的话,莫非你的意思是……”

“对,包某带个头,这饭馆的生意我也不做了,除了家里人的口粮,剩下的粮食我都拿出来,直接找唐御史,捐给皇上,俺老包什么也不图,就图个安心!大伙儿要是有信咱的,家里又有余力,不妨跟咱老包一起……帮皇上,帮侯爷,也是帮自己!”

“好!包大哥,我跟你做一道。”

“还有我,我家里存粮也不少……”

“不光这里,咱们还要把消息传出去,让京城的街坊都知道,都加入进来,一两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可只要人足够多,那也能给侯爷尽点力。”

“对,咱们分头去。”

人们激动起来,纷纷献计献策或是表决心,随着人群的散开,自皇城西大街而起的风潮,向着整个京城扩散开来。

第511章 大家来找茬

皇城西大街离中和殿的直线距离其实并不远,可实际上的距离,却如有天壤之别。所以,不管百姓们的呐喊声有多响亮,实际上也是传不到金銮殿上的,殿上的众位大人们当然也听不到。

何况,他们即便听到了,也没空去考虑,就在西大街那里群情激昂的时候,中和殿里的气氛却十分诡异。

朝臣们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们能做的,就是不停的把各路政事启奏出来,然后等着正德‘嗯啊’的应了一声,这才如蒙大敕的退下,耗时不长,可每个出班启奏的人都是一身冷汗。

难不成皇上就是折腾人玩呢?众人心中都很疑惑,可却不敢停下,一旦停下了,皇上就会重复之前那番说辞……

还是说皇上真是打算裁员?历朝历代,裁汰冗员都是一个不变的话题,从开国时的官员不足,到中后期的冗员为患,大明朝走的也是差不多的轨迹。

以裁汰冗员的名义,既能节省开支,又能打击士党,倒也不能不说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可在这个时候用出来,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吧?

辽东灾情如火,皇上真能坐视?还是说裁汰冗员只是表面上的幌子,实际上皇上别有所图?李东阳脑子里全是问号,额头上,汗水也是涔涔而下,一边的王鏊也是一般摸样,原因很简单,心理压力太大了。

“……山东巡抚朱钦有表上奏……”政事虽繁,可称得上大事的也是有限,所以上奏政事的重要性下降的也很快,从朝中大事变成了地方大事,到了这会儿,兵部侍郎阎仲宇上奏的已经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嗯。”正德的反应没啥变化。

“……威海卫指挥使李玉在河间府境内失踪,巡抚朱钦奏请……是否应责成河间府尹详加探查?毕竟是朝廷命官,这个……”

正德突然直起身子,饶有兴致的问道:“那李玉既然是威海卫的指挥使,怎么会跑到河间府去?”

“这个……”阎仲宇当即语滞。

他好歹也是个侍郎,这种小事原本也没放在心上,不过朱钦汇报上来的指挥使失踪不是一两件,而是一次群体事件,沿海各卫所的军将多有擅离职守的,这李玉的特殊不过是他跑的有点远,而且又迟迟不归罢了。

会发生这种事,原因也很简单,这些人都是被吓到了,吓唬他们的当然就是谢宏的船队了。但这原因却不好说出口,一则是因为谢宏,二来辖下的军将临阵脱逃,他这个侍郎面上也没什么光彩。

也不等阎仲宇答话,正德当即冷喝道:“辖下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朱钦这个巡抚是怎么当的?罢了他的官,去了他的功名,削职为民罢。”

“陛下……”阎仲宇大吃一惊,正要分辨时,却见一道冰冷目光的扫了过来,又牢牢的盯在了他的身上,“对那李玉,以及那些临阵脱逃的军将的处理方案,兵部是个什么意见?”

“此事……”阎仲宇心中一凉,皇上居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而且还揪着不放,是谢宏,还是……

他侧头看了一眼曹元,见对方正冷笑着看着自己,他心中更是冰寒,原来是皇党发难,要借机彻底肃清兵部的士党势力!

“启禀陛下,临阵脱逃,依律当斩……”依照士党达成的默契,辽东和谢宏才是重点,若是与此有关,那么自当全力抵抗,可既然没有关系,阎仲宇也无意硬抗,以免步了朱钦的后尘。

那几个卫所军将,跟他本就没什么关系,自然也没啥舍不得的。对朱钦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可皇上若是存了找茬的心思,即便他阎仲宇不说,曹元这个尚书又不是只会告密,朱钦也只能怨自己命不好了。

“嗯,好,就这么办吧,朕准了。”正德点点头,又道:“曹元,有了山东的例子,大明各地的卫所也该整顿整顿了,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你回去拟个章程,尽快交给朕。”

“微臣遵旨。”

难得看到正德有了反应,阎仲宇身在局中,无暇多想,可李东阳的脑子却是急速运转起来,而且很快有了结论:皇上是趁机要把各地卫所掌握在手中,然后循故例,推行辽东新政!

不过,还是那句话,从理论上应该是这样没错,可这事儿却是不合时宜啊,难道皇上不知道辽东的天灾?还是说没了谢宏的指点,皇上只会墨守成规?

李东阳依旧很迷糊,甚至连正德和曹元一唱一和的,当场把事情敲定,他都没做出任何举动。总的来说,士党还是以他为尊,他既然不动,这事儿也就顺顺利利的通过了。

与这事儿相关的,那几个军将的处理办法,以及朱钦被罢免等等,自然也是一并通过。在场的人当中,也不是没有与朱钦交好,或者有渊源的,可在这种时候却也不敢跳出来。

没有李东阳等人的力挺,在正德的强势之下,那还不是出来一个倒霉一个?朱懋恭已然为大义献身了,自己当然要留得有用之身,以图后报了。

有了阎仲宇的前车之鉴,接下来奏事的人就更加小心了,上奏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小,生怕又给正德抓到什么把柄,自己倒霉不说,很可能还会连累同僚。

而正德仿佛也是再次睡着了一般,除了‘嗯啊’二字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应。

琢磨不透归琢磨不透,眼见朝会已经进行了近两个时辰,已近正午时分,可离结束却还是遥遥无期,朝臣们都有些着急,即便有那心宽的,心里不急,腿脚却是发软,一把年纪了,一站就是两个使臣,这谁受得了啊?

见李东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王鏊却是耐不住性子了,他当即使了个眼色给兵部右侍郎陆完。

阎仲宇刚刚遭受过打击,险些罢官去职,陆完也是心有余悸,可那件既定的事情可谓事关重大,又有他本身的原因在里面,他哪里架得住王鏊的催促?于是也是硬着头皮出了班。

“启禀陛下,宁王宸濠上奏,如今江西盗匪四起,地方不宁,因此宁王奏请陛下,请求恢复护卫,以协助地方,肃清盗匪,未知陛下意下如何?”

陆完此话一出,金銮殿上便是一片静默,只有他低沉的声音在回荡,除了少数知情者,每个人都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气,皇上本来就在找茬,在这种时候提这种事,陆全卿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自永乐年以后,哪怕是在边镇,却又有那个藩王有过护卫?何况还是宁王这个身处大明腹心之地的藩王?当今天子颇有韬略,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代表的意义?

众人看向陆完的眼光,都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宁王叔?恢复护卫?那就恢复呗……”正德像个没事人似的挥挥手,“宁王叔人品还是不错的,朕登基的时候,他还给朕送了礼物,虽然他的烟火没宣府的好看,不过也还不错了。”

“……”一片寂静。

皇上到底是精明还是糊涂?真是搞不清楚呢,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这么简单就应承了。不少人心中都是懊悔,早知道还不如自己来提呢,宁王爷出手可是很大方的,提议的人的收获想必更加丰厚吧?

“继续吧。”正德又招了招手,示意继续议事。

虽然达成了宁王的请求,可王鏊心里一点也不高兴,丢出这么大的一个噱头,依然没有试探出皇上的目的,这场朝会或者说是罚站到底有没有头啊?

“……陛下先前有旨,令各镇、巡官查照先年年例开矿采办,然这浙江银矿矿脉已绝,请陛下收回成命,以示恩泽。”

提起此事的是户部侍郎王俨,开矿的事情是今年年初正德颁下的旨意,各地虽一直以敷衍为主,不过有了圣旨,多少还是要应付一下的。

福建四川虽然都是应命,可浙江这边的抵触情绪一直很高,到现在也只是以矿脉已绝来作答,并无半分银两送到,户部这边也很是头疼。

等王俨见到宁王恢复护卫这么大的事情都顺利过关,也起了心思,想看看能不能把这件棘手的事情也一并解决了。

“他说矿脉绝了就绝了?可朕怎么听说,浙江的银矿仍在开采啊?”

正德一开口,王俨就已经在心里叫苦了,倒不是正德有调查令他吃惊,只是他很清楚,今天这场朝会的主题就是找茬,只要皇上的回答不是嗯啊二字,那就一定会有人要倒霉。

而自己好死不死的就撞在枪口上了,皇上既然已经开始质问,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当然也是不言而喻了……

“王俨,你不是吃了朕的回扣了吧?”果然,正德一脸狐疑的看了过来,问出来的话更是让王俨哭笑不得。

虽然他确实收了好处,可那个应该不叫回扣吧?礼尚往来而已,皇上您咋能这么粗俗呢?

“算了,你这个侍郎不要干了……”正德又是一摆手,往朝班末尾指了指,道:“严嵩。”

“微臣在。”

“王俨渎职自肥,被朕罢免了,你就到户部做个侍郎吧,千万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啊。”

“臣遵旨。”

第512章 新旧官僚

又是一次一唱一和,依然没人跳出来反对。

王俨提出这个议题本身就有些不合时宜,而正德的做法也很有些莫名其妙,让人欲驳无从。王俨不过是个户部右侍郎,严嵩原本则是吏部左侍郎,这此调任根本就是降职诶。

而且,士党的底线是辽东,结果正德半点不提灾情二字,其后的赈济更是了无踪迹,其中的味道实是让人疑惑。

“哦,都到这个时间了啊?朕还有事,今天就到这里罢……”完成了对严嵩的任命,正德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然后失声叫了一嗓子,便匆匆起身而去了。

哦,未时,准确说是下午两点……这是什么时间?怀表这玩意在京城的普及率还是很高的,不少大臣身上也都带了一块,这会儿也都纷纷对时。

“是……棒球联赛开始的时间。”人群中传出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年轻,说出来的答案却是切中要题,众人都是恍然大悟,继而相视苦笑。

莫名其妙的一场朝会,开始、过程、结尾,无不稀里糊涂,唯一庆幸的是,底线保住了。虽然皇党在户部的职权又加重了,可国库本身乏粮,就算他们把户部打造成铁桶一块,那也无济于事。

尽管嘴上都说得很笃定,可朝臣们的心里却不怎么托底,总觉得有一丝隐忧萦绕心头,让人如刺在哽,难受极了,直到……人群中再次响起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会不会谢宏已经有了对策,所以皇上才会胸有成竹……”

声音很低,可对众人来说,却如同一个响雷一般,这句话击中了他们心中最脆弱的那个地方,激起了无数惨痛的回忆,让他们痛彻心扉。

“谁在这里妖言惑众?”洪钟须发皆张,瞪着眼睛在人群扫视着,发怒的可不止洪御史一个,说话的人当然不会站出来了。

张升慨然道:“天心厌乱,故而降罚,他又能有什么对策?无非是从前那些歪门邪道罢了,只要我等齐心合力,必然能完成锄奸大计。”

“是,是,张公说的是。”想到这个既定事实,大臣们也是恢复了信心,只是心中的那一丝隐忧却是挥之不去,始终在阴影中逡巡,毕竟,皇上的信心不象是装出来的。

……

正德的信心的确不是装出来的,只不过……

“万岁爷,辽东那边……您真的不管了?”

今天的议题是早就定好的,可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计划却还如常执行,别说大臣们,就连三公公这个知情人心头也是疑惑不解。

“辽东有大哥在,会有什么事?”正德步履匆匆,百忙中反问了一句。

“万岁爷,那可是冰雹啊,大冰雹……”三公公抽着冷气提醒道。

“冰雹?那是什么?听起来像是某种包子,能吃的吗?”正德又反问。

“……”三公公泪目,硬着头皮解释道:“就是天上掉冰块下来,会把庄稼什么的砸倒,然后……”

“这样啊……”正德身形一顿,摸摸下巴,突然又笑了起来:“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嗯,小三儿,你放心吧,区区冰雹而已,大哥肯定有办法的,因为他是无所不能的。”

万岁爷,您这信任也太盲目了吧,连冰雹是啥都没搞清楚,就这么放心?三公公无言以对,一边的刘瑾也是龇牙咧嘴,要知道,那可是天灾啊!

……

尽管还有些隐忧,可朝会散了终究是好事,无论立场在哪一方,饥肠辘辘的朝臣们却在一点上达成了共识。因此,虽然不是急着看比赛,可众人也都是步履匆匆,眼见着就到了承天门。

可远远的,众臣就听见了一阵喧哗声,听声音传出的方向,正是承天门外,让众人都是吃了一惊。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李东阳愕然问道。

做为皇城的大门,承天门向来都是个寂静肃穆的地方,这里有人聚集请愿倒也不是没发生过,可却都跟士大夫们有关,如今却是无人知情,那就有些古怪了。

身份高的动嘴,身份低的跑腿,不多时,就有人把确切消息报了回来。

“回禀李阁老,许多民众打从承天门前经过,正往南镇抚司方向聚集……”

“民众?南镇抚司?”李东阳迷茫了,要是珍宝斋、候德坊那些就罢了,八成是又有新花样,百姓是去看热闹的,可南镇抚司?那里可是凶险之地来着。

“只是经过,何以如此喧闹?”杨廷和对细节很关注,生怕又是谢宏搞出来的什么阴谋,比如想借机生事,暗算几个大臣之类的。

“启禀杨大人,经过的民众或者推车,或者背负肩扛,都携了米粮之物,而承天门外停了很多车马,难免有些冲撞,是以……”

“米粮?冲撞?”杨廷和也迷糊了。

车马、碰撞什么的本身就令人费解了,朝臣们上朝当然不会是走着来的,车马仆从也只能是停在承天门外候着。可百姓们哪怕负了重,又怎么可能冲撞大人们的车驾?

要知道,京城百姓可是很懂规矩,也很守本分的啊!

而且,他们携着米粮去南镇抚司?难道谢宏急红了眼,传令南镇抚司在民间收购粮食?

“下官听说……”说话那人有些迟疑了,接下来的话实在是不好出口,可面对多位高官的问询,却也容不得他回避。

“照实说!”王鏊一拂长髯,语气颇为严厉,可声音却带了点颤音。

“是,王阁老……民众听闻了辽东灾情,于是拿出了家中米粮,欲前往南镇抚司,将其捐出……声势极大,几乎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往南镇抚司聚集……”

“什么?”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可是明朝,对世人来说,募捐这种事远不像后世那样习以为常,虽然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俗语,可往往也不过局限于邻里、亲戚这些关系较近的人之间。

一地遭灾,天下支援的事情,别说大明,就算是上溯个几百上千年,那也是闻所未闻的。

有地遭灾,朝廷能及时赈济,那就已经是德政了,眼前这种,完全就已经超出了儒家圣人的想象,让人想感叹,都无从引经据典了。

“京城百姓何时变得如此古道热肠了?”这句话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古道热肠?应该不是这样……”可反驳的理由更充分,结合京城的粮价来看,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舍己为人了。

“是礼部的引导,还是顺天府的教化之功?”官僚们的本性暴露了出来,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是合理的,功劳总是在官府衙门这一边,具体怎么分,那就要一起商议商议了。

“休要胡说,礼部上下素来秉持大义,又怎么会做这种助纣为虐之事?”张升的断然否认也是让人惊异,不过仔细一想,众人也明白了他意之所指。

又是跟辽东有关!又是阴魂不散的谢宏!

“又是这妖孽……”抽冷气的声音响成了一片,“他到底是如何蛊惑人心的,竟然能……”

从百姓手中取得钱粮,在场的人都很擅长,无非就是巧立名目,然后皮鞭加木棍,苛捐杂税也就收上来了,可让百姓心甘情愿的去募捐……

这种事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尤其还是在如今的情形下。

京城粮价飞涨已近一年,就算是高价从民间收粮,能不能收上来都是未知之数,百姓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智慧,这种小便宜,也未必就看在眼里。

“莫非皇上的信心就来源于此?”王鏊狐疑道:“可就算京城的平民都被动员起来,可也是……”

“不足也应该加以阻止才是,若是有几十万石粮食送过去,真给他渡过难关了怎么办?”料敌从宽,对敌从严,和身在江南的王鉴之一样,许进也是一样的想法。

“启禀许尚书,如今京营已经出动数千人马,在城内维持秩序,承天门外的嘈杂声,也多有来自于他们的,他们多是偏袒百姓,而对各家苟责,因此,民众的气焰也更加嚣张了,对各位大人颇有不敬言辞……”

迎头就是一盆冷水,报信人的话提醒了众朝臣,现在的京城,已经不是他们一呼百诺的时代了。

王鏊一摆手,冷声道:“无妨,京城本身也正乏粮,不管谢宏到底用什么办法蛊惑了百姓,他总不能不顾百姓的生死,只要继续限运,京城和辽东,他也是顾头顾不得尾。”

“王阁老说的是。”一片赞同附和之声。

……

这边热火朝天的议论着,远远的却有两个人在冷眼旁观。

“分宜,你看见了吧,这些人只会做官,不会做事,又只以自家得失为念,从来不顾百姓死活……这,就是咱们大明的旧官僚,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何谢兄弟对他们不屑一顾,很少笼络朝臣了吧?”

“唐兄说的极是,谢大人果然明见万里。”

“我可不是来听你说漂亮话的。”唐伯虎摇了摇头,“做事多过做官,那就是谢兄弟说的新官僚了,这新官僚将从你我之中,也将从书院的学子当中,甚至将从百姓之中产生……而你要去的地方,就是第一个试点!”

他略一停顿,沉声道:“分宜,谢兄弟亲点了你的名字,你千万莫要让他,让皇上失望啊!”

“天恩浩荡,又蒙侯爷看重,严嵩敢不效死!”独掌一方的机会就在眼前,得到了充分的信任,严嵩的情绪也是激动万分,当即慨然应诺。

第513章 两手准备,誓要逆天

谢宏当然不可能知道京城的动静,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求援,所以他甚至都没和京城就此事通信。虽然不像正德说的那样无所不能,可对于这场天灾,他也有自己的看法,其中还包括了应对之道。

当然,他不是搞气象出身的,对于如何防治冰雹,也只有后世的一些资讯的支持,应对方法和具体细节还需要推敲琢磨。

除了这些之外,他还得说服同伴,统一思想才能保证策略的具体施行,这是常识。

不过,很显然,人定胜天这种话,即便是出自他的口,可还是过于惊秫,以至于支持者寥寥。多数人都碍于他的声名,不敢做声,而明言提出反对的人虽然很少,可分量却很足。

“谢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煌煌天道,又岂是人力能够扭转?还是说你依然心存侥幸,以为王某在危言耸听?”

逆天?即便以王守仁的豁达,听到这种话也止不住的愤怒,谢宏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罢了,可这件事关系的可是数十万军民的生死,又岂能当成儿戏?

“你枉自逞强不要紧,可辽东军民又当如何?你总要想想大局……抢收!这是唯一的办法,抢下来,总还能留下些希望,否则的话……”

听到王守仁的话,众人都是默默点头,也包括了原本反对最激烈的齐成,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何没在刚得到王先生示警的时候,就做出决断。

如今天气骤变,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内,辽南百万亩田地,抢收,又能抢下来多少呢?

“伯安兄,你冷静点,其实冰雹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防治的办法是很多的……”

谢宏很体谅王守仁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是呢?豪情万丈的回到辽东,正要大展手脚的时候,却迎来了这么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他也很郁闷啊。

这贼老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考验自己,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来,一旦有个疏漏,这两年来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这让人如何能够甘心?

抢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不难,可后果呢?就是来年更加艰辛的生活,自己来辽东可不是做这个来的,我是要给辽东百姓带来希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才来的。

所以,唯一的应对之道,就是与天相抗,逆天而行!

“防治的办法很多?”王守仁瞪着谢宏,狐疑的问道:“那你倒是给王某说说,都有些什么办法?又是何缘由?”

他知道谢宏的学识驳杂而广博,而且多半都说不出什么来由,所以他也不问什么经典,直接问起了原理。

“这个嘛……”防冰雹的办法谢宏记得不少,可无论是原理和现象,却都很难解释,“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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