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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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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什么人?”

谢宏现在很忙,就算不忙国家大事,总也得忙活自己的家事,晴儿和灵儿总要定个吉日,早点娶过门才好,省的他还得夜袭,嗯,这么多大事要忙,不是什么人他都有空闲见的。

“他自称是宣府保安州知州王庸……”

“是他?”谢宏微微一愣。

王庸就是当初北庄县的那个不怎么得志的知县,虽是初时对谢宏有提拔之恩,可后来他也放任自己的师爷与谢宏为难,两人的关系只能算是普通,离开北庄县以后,两人便再也没有打过交道了,却不想今日来此。

“带他来见我便是。”谢宏摸着下巴,琢磨着对方的来意。

这王庸当初既然会上赶子巴结刘瑾,显然也是个会看风色,没什么风骨的,现在来这里,八成也是见自己势大,所以才来投靠。不过,这人的才能也就是一般,也不像是个有担当的,就算自己纳入帐下,似乎也没多大意思啊。

“谢大人,一别经年,您的风采更胜往昔,今日再见,实是让下官心折不已啊。”王庸一进来就是一个大揖,动作极为迅速,便是以谢宏的眼力都没看清楚他的脸。他的态度更是恭敬无比,便是当日谢宏接了圣旨,升任锦衣卫千户之时,也是远远不及的。

“罢了,王知州,你我本是故识,这些虚套的东西就算了吧。”谢宏摆摆手道,他虽是不在乎这些虚文,不过看到当日高高在上,一言即能决定自己生死的王庸如此恭敬,他也不得不在心中慨叹世事的变幻无常。

他不怎么在意王庸,不过对跟王庸同来的那个年轻人倒是有些兴趣。那个年轻人看上去大概二十几岁,身材健硕,皮肤黝黑,像是长受风吹日晒的那种人,不过他头戴纶巾,身着长衫,做的却是读书人的打扮,让谢宏有些奇怪。

仔细观察了一下,谢宏又有了新发现,对方的手也颇为粗糙,有些老茧在上面,这就更加不像个读书人了。

“这是劣子王云……”比起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王庸的脸皮厚度还是差了不少,虽是察颜观色意识到了谢宏对王云的关注,向谢宏介绍的时候,他脸上却有些赤红,显然是觉得这个儿子比较丢他的脸面。

“哦。”谢宏微微颔首,却是不动声色的看着王庸,只等对方说出真实来意。

“谢大人……”王庸额上有些冒汗。

他以前也是见过谢宏的,虽然听到了对方的诸多传闻,可他总还是觉得谢宏不过是运气好,攀附上了皇帝,这才有了今天这般局面。

可他万万没想到短短一年未见,谢宏竟是有了这么大的威势,那如渊海般的气度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是一个照面间,他一肚子的寒暄和说辞都是不翼而飞,恨不得就此退出去,也好化解这种威压。

不过,王庸此来也的确是有事相求,所以,尽管这种开门见山的求人方式让他有些不适应,可他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

“下官此来,其实为的就是犬子的事……”话说到一半,王庸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微微侧身,向着儿子低喝道:“孽障,见了谢大人当面,如何还不行礼问候?”

“在下王云,见过谢大人。”那王云有些不情不愿的施了个礼,看那样子,若不是王庸事先有过嘱咐,恐怕这个礼他都不会行。

这情景倒像是后世的家长带着顽劣学生,去学校见老师,谢宏见状也是更加好奇了。王庸在北庄县任知县的时候,并没有携带家眷同往,谢宏也只知道他籍贯山东,王家虽算不得什么世家大族,可想来也应是书香门第。

可从这个王云的身上,谢宏却是能看到董平又或曾铮的影子,莫非这王云也是个异类的读书人?

“犬子无状失礼,让谢大人见笑了……”王庸讪讪的赔着笑,神色间很有些无奈的意味。

谢宏微微一笑,伸手延客道:“不碍事,王知州请看座,若有所求,但说无妨。”

“下官冒昧前来,实则是……”看座奉茶之后,王庸知晓了谢宏直来直去的作风,也不再继续绕圈子,开门见山的说了起来。

升任知州之后,王庸很是春风得意了一阵子,不过到了最近几个月,却是急转直下。在那场逼宫前奏的言潮中,言官们将谢宏的生平事迹都挖了出来,当日王庸提拔谢宏做主簿的事当然也不会例外。

除了这提拔之恩,谢宏考取秀才的时候,当时的考官也是王知县,按照这时代的惯例,两人也算是有了一层师生的关系。

虽然当时言官们的火力都集中在了谢宏身上,王庸并没有遭人弹劾,可是,当他这个知州是通过巴结刘瑾而来的消息也传出来之后,他在士林中的名声也是尽毁,若不是他任职的地方是在边镇,恐怕早就不得不致仕回家了。

尽管在官场上不如意,可他来找谢宏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为了他的儿子王云。他的老家虽然在山东,可他望子成龙,早早的就把儿子送去了南直隶。江南之地文风昌盛,若是在那边就学,然后回到老家应试,王庸觉得把握也大了很多。

“嗯,原来王兄是在江南就学。”谢宏点点头,表示理解。就跟后世人高考的时候,若是有条件都愿意把户口迁到京沪之地,然后得个便利一样,这法子古人一样想得明白。

“大人明鉴。”王庸见谢宏的神色渐趋温和,也是顺杆爬了上来,口中的称呼也有了变化,“只是犬子性子跳脱,虽然有几分读书的天份,可却不喜经史,反而……”

“爹,我就是喜欢造船和航海,江南的豪商和大户人家谁家没有船队?又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王云的性子与其说是跳脱,还不如说是憨直,听着王庸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他早就不耐烦了,等王庸又是吞吐迟疑起来的时候,他却是干脆利落的说道。

“你这孽障……”王庸又羞又怒,转头就要数落儿子。

“且慢!”谢宏心中一动,急忙喝止。

他在京城的情报网虽然已经成熟,可江南之地具体的情况他却一直打探不出,尤其是有关于海运的。想来也是正常,虽然江南的士绅都从海运获利,可至少在明面上,私自出海还是非法的,属于走私,他们也都是保持着默契,断然不会拿到京城来说。

谢宏借着路边社也有将情报网洒出去的意思,不过等到记者们接受完培训,派出去后熟悉情况,至少也要几个月之后,想依靠这些人摸清楚江南之地的详细情报,很有些远水不及近渴的意思。

可开海禁之事却是当务之急。谢宏并不记得大航海时代的具体进程,不过既然已经有葡萄牙人到了大明,想必美洲、非洲的开发也是早就已经开始了,现在西方文明的技术正在突飞猛进当中。

因此,突然听得王云是在江南游学,而且不务正业的学起了航海,谢宏当然是大喜过望,连忙追问道:“王兄对造船了解多少?可知江南如今能造多大的船?王兄是否实际参与过造船?可曾出过海?又到过些什么地方?”

王云摇摇头:“那些船主谨慎得很,船坞外人是很难靠近的,不过港口附近有人修整船只,我初时只能远远张望,后来遇见了个老船匠,据他说,他家祖辈就是船匠,他爷爷还曾在清江船厂造过福船,只可惜后来朝廷禁海,他们这些人也就没了着落……”

他谓然叹道:“朝廷明令禁制出海,因此这些船匠多半也只能暗中受雇于大户豪门,可他们既是工匠,又是与海船有关,也是完全谈不上有何身份,自然会被那些大户人家视为牛马,到了年老体衰之后,也只能流落街头了。”

谢宏默然点头。

“我跟那个老船匠学了不少,然后又得他指点,使了银子去船坞演习过一阵子,若不是我爹突然派人拉我来京城,只怕是已经跟他们混熟了,能出海看看也未可知,只可惜……唉。”王云又是长叹一声,显然对学业被打断之事非常遗憾。

“太好了,既然王兄懂得造船,可否与小弟探讨一番?”王云遗憾,谢宏却是大喜过望,他正筹谋开海之事,就有船匠送上了门,这岂不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吗?

“你也懂造船?”王云一脸惊疑的反问道。

“略通一二。”谢宏微笑,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作为一个后世的理科生,就算不会造船,总也懂得些相关的原理,还怕震不住一个古代船匠么?嗯,还是个业余选手。

第359章 共襄盛举

“你是说平衡舵的技术早就有了?那平衡式梯形斜帆,还有水密隔舱呢?啊,你不知道是什么?我画给你看……喏,就是这个,啊?这个也有了?”谢宏满心都是惊异。

“原来这些技术都已经是成法了啊……我还以为是秘而不宣的诀窍呢。”王云一脸怅然。

“王兄,那你是否知道,当年宝船航海的时候用什么定位的?”谢宏又问。

“用司南,还有过洋牵星……”王云还真知道。

“……”谢宏继续惊异。

这两人的探讨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王庸在一旁一句话也插不进去,看着这两个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样子,他心里也是悲喜交集,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喜的是他这次来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尽管不知道儿子跟谢宏到底在说些什么,可两人谈得很投契是没错的,那么,儿子在谢宏这里谋个前程,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他家不是什么大户,可也是世代耕读传家,在当地颇有些名声,到了他这一辈,更是高中进士,得授了官职,可谓光宗耀祖,可是他这个儿子就完全没法让他省心了。

本来当初送王云去江南游学的时候,他是很担心的,生怕王云流连于江南风月,误了学业不说,甚至还可能连心性都迷失了。

可结合了自身的经历,王庸还是觉得让王云在江南游学好处多多,江南士人多,在朝堂上的势力也大,若能跟其中一些人结下点渊源,对日后的仕途也是大有帮助。

若是他当初也有这么一番经历,那么在仕途上也会多了不少臂助,又何必为了巴结刘瑾去搞什么献宝,落得如今的境地呢?

只不过,他的担心既多余,也不无道理,王云确实没有流连于风月之地,可实际情况却比这更糟,王庸宁愿儿子在江南花天酒地,也不想他去学什么造船!

花天酒地好歹还能交几个酒肉朋友,虽然成不得什么臂助,可总也能壮壮声势,至不济也就当是破财消灾了。可王云放着好好的读书人不当,却去学那奇淫技巧之技,说是自甘堕落都是在夸他,这简直就是自残啊!

王庸得到消息已经是正德元年了,他当时也是急得五内俱焚,直欲肋生双翼,飞到南直隶,去劝王云回心转意。

可就在这个要命的当口,京城关于谢宏的风声已是喧嚣尘上,甚至波及到了他。他若是消消停停呆在位置上也许还没事,若是丢下衙门跑去南直隶,别说致仕,恐怕连命都未必保得住了,借题发挥可是言官们的长项。

因此,无奈之下,他只好派人去接,强行把王云给带到了宣府。

他们父子二人的脾性也大为不同,王庸自己性格颇为圆融,行事也谈不上有什么魄力,可王云却是个犟脾气,拿定了主意之后,十匹马也拉不回头,父子二人大吵了几场之后,王庸也是不得要领。

正彷徨无计间,他却惊闻京城紧张的局势依然结束,尘埃落定后,谢宏出人意料的占了上风,控制住了京城的局势。

王庸也是一直关注着谢宏的,知道对方也是个懂手艺的读书人,或者说是识字的手艺人,跟王云的情形颇有几分相似。而且,谢宏又搞出来了一个技术学校,似乎就是想培养跟他类似的人,于是,王庸便有了让儿子去投靠谢宏的念头。

见两人谈得投契,他自是欣喜,可看到谢宏对奇淫技巧这种小道如此关注,他心中不由隐隐有些忧虑。

朝堂上的形势具体如何,以他的身份自是不知,可却能想象得出来,重臣们受了如此重大的打击,想必以后也会慎重行事。谢宏不过年方弱冠,又花了极大的一部分精力在手艺上,在对方认真起来之后,他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老狐狸呢?

王知州甚至朝堂上的凶险,更知道士大夫们的手段,那可不是光靠有点小聪明就玩得转的,何况还是谢宏这样更愿意把精力花在小道上的人呢?

唉,看着兴致正高涨的儿子,他也只能在心里暗叹一声了,没办法,现在事已至此,就算不让儿子投靠谢宏,将来他也别想在士林吃得开,左右迟早都是个败落之局,莫不如现在就堵一把呢。

“谢大人,下官还有一事……”王庸本来是不敢打断谢宏的兴致的,怎奈外面还有人相侯。

这俩人一谈论起来就忘记了时间,眼见着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从午后已经到了傍晚,若是再让外面那人等下去,恐怕会累个好歹的也说不定。谢宏自然是不怕旁人怨恨,可自己要是被那位同乡惦记上了,那可就万万承受不起了。

“嗯,嗯。”谢宏点头答应着,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答应王庸,还是在和王云说话。

谢宏确实挺高兴的,从王云这里他了解到了,自海禁之后,大明的造船技术虽然没得到任何进步,可也没有倒退太多,很多技术还是保留下来了。

那种最大的福船,也就是长四十余丈,宽八丈,足有五、六千料的四桅大船,用后世的说法就是,如今应该是见不到了,不过一两千料的船却比比皆是。

自宋至明,中国船常用“料”为其大小的单位,这个料是容积单位,一料就是十立方尺,换算成重量的话,大致可以按照一料等于一石,即九十二斤半的比例来估算,这数字不是十分准确,但大体上应该差不多。

也就是说,郑和下西洋的船队中,最大的那些都是两三千吨排水量的大船,现在江南比较多的都是几百吨的,并不比大航海初期的西方船只差。

此外,后世统计出来的一些重要的技术,更是早就被大明的船匠应用出来了,或者说,其实是在宋代,这些技术就已经相当成熟了。

正如有了螺杆,就意味着镗床即将出现;有了蒸汽机,就代表着即将进入工业时代一样,造船也有着类似的技术指标,有了水密隔舱,可以保障远航的能力;利用八面风的技术,也是帆木船的最高技术之一。

而有了过洋牵星这项天文观察导航技术,就可以用牵星板测量所在地的星辰高度,然后计算出该处的地理纬度,以此测定船只的具体航向,更是出海远航的不二法门。

在京城没有找到船匠,而且从工部都水司得知,南京的龙江船厂和直隶的清江船厂已经彻底废弃,谢宏本还以为造船之事须得重头开始呢,却不想今日得到了这样的好消息。

他不但不用重头开始,甚至在很大的程度上,大明的航海技术依然没有落后于西方太多,这怎能不让他喜出望外呢?

“王兄,小弟有意在书院的研究院中划分出来一个航海学院,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谢贤弟学究天人,实在让愚兄汗颜不已,在贤弟面前,我哪里又敢卖弄?而且,我也并未学有所成,比起那些资深的船匠实是远远不及的,哪里又当得起贤弟这般推崇?”王云连连摆手不敢应承。

他来之前本是有些不情愿的。谢宏名声虽大,可在这些手艺人眼中却都有些怀疑的,总觉得他这一点年纪,怎么可能学懂这么多手艺?

何况,造船这样的技术,和其他技艺的差别是很大的,远不是随便看过之后,就能有所领悟,谢宏这样长于内陆之地的人,怎么可能懂得这些呢?

等到两人一番探讨之后,王云却是惊讶无比,虽然谢宏没有说出来什么新花样,可是在谢宏嘴里,那些造船的技术却都是系统性的。

从控制方向的船舵,到船体的水密隔舱以及船壳包板,最后再到风帆技术,甚至还包括导航技术。这些技术,谢宏都是娓娓道来,从原理到应用,很多都是王云想都没想过的。

老船匠的授艺,本也不过是将他懂的技术传授出来罢了,大部分他自己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其实,若非是感激王云的救命之恩,那老船匠自家也没了儿孙,他也不会以这等衣钵相传。

“王兄切莫妄自菲薄,在小弟看来,技术这东西不分高下,只在于有没有专研精神。”谢宏解释道:“比方说小弟这书院吧,技术学院只要求手艺精湛,能识字更好;可那研究院则是不同,按要求,必须是书写无碍,技术上又有专长者才能入内,王兄可知道其中缘故?”

“确是不知。”王云摇头。按照传统的理念,读书识字和手艺是完全不搭边的,象他自己这样的,都是属于异类,就连自家老爹都容不得,找遍大明恐怕也没有几个。

“就是为了方便研究。”谢宏断然道:“俗话说的好,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若是工匠们恪守门户之见,手艺只以血脉代代相传,天长日久之下,很多绝技也就失传,就算勉强传下来,其中奥妙也是语焉不详,就更别提有所增进了。”

“谢贤弟说的不错。”王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譬如宋朝的时候,无论神臂弓还是水动仪,又或是海船,都是朝廷或者朝廷官员组织工匠完成的,虽然其中有技艺神妙的主导者,可若是没有旁人的拾缺补遗,单凭一两人又怎能成就这些神技?”

谢宏也不待王云回答,继续说道:“是以,小弟代皇上将工匠们组织起来,不单要他们消除门户之见,共同研究,还要将研究的过程和结果记录下来,供给后人借鉴,如此一来,数年,乃至十年、百年之后,我大明的技艺必将凌驾于世。”

“谢贤弟此言大善,无怪于贤弟对各种技术都这般了解,原来却是高瞻远瞩之顾。”王云慨然起身道:“王某不才,既蒙贤弟不弃,也愿尽一分绵薄之力,共襄此盛举。”

谢宏喜道:“有王兄相助,我大事成矣。”

“谢大人,下官还有一事……”王庸郁闷极了,要不怎么说奇淫技巧这东西不好呢?谢宏也罢,王云也罢,两个人说起来就没完,生生的把他就给晾在这里了,他自己倒还不要紧,可外面还有人等着呢啊?

此外,不就是个造船吗?还搞个什么大事成矣,便是自己官位不高,可也知道,江南那里船坞多得是,只是没人会拿到明面说罢了。

这谢大人还真是少见多怪啊。

第360章 天生劳碌命

“王伯父有事只管说就是了,不用客气。”敲定了船匠的事,谢宏心情大好,转向王庸笑着说道。

王庸听谢宏称呼的客气,受宠若惊之余,也不由在心里苦笑:儿子十年寒窗没给自家考个功名出来,学了这些小道,反倒是让自己沾了光,嘿,从王知州变成王伯父,这也算是有了不小的进展罢。

“不敢当,不敢当,谢大人,当日的宣府知府张鼐张大人,您可还记得?”谢宏爱屋及乌,但王庸谨慎惯了,却是不敢托大,依然以大人称呼之。

“他?”这人谢宏当然记得,在宣府的时候,两人结下了不小的怨仇,甚至在返京的途中,两人还有过摩擦。

依照谢宏的性子,本来是要报复的,不过到了京城之后,他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却也没想起来这茬,张鼐虽然与他为难过几次,其实谢宏一点亏都没吃到,因此他也就没把对方放在心上。等到他终于得了闲的时候,却已经把对方给忘在脑后了。

“正是,张大人和下官有同乡之谊,今日也是与下官同来,只是不知大人意向如何,正在外间恭候,若是大人……”王庸小心翼翼的说着。

由小见大,谢宏到底有多睚眦必报,北庄县的牺牲品不少,作为曾经的知县,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其实不太清楚张鼐跟谢宏有何恩怨,只不过看张鼐凄惶的模样,倒是也能猜出几分来,要不是见王云跟谢宏谈得投契,他还真的未必敢开口。

“既然是伯父引见,那就请张大人进来吧。”谢宏淡淡的说道。他没想起来这人,也是因为张鼐到了京城后消停得很,虽然是右副都御史,但是在历次的言潮中却也没什么表现,更是没有跳出来跟谢宏作对的举动,却是个颇为识相的人。

“下官去请张大人,大人请稍候。”王庸心里一松,忙不迭的应声出去了,倒像是把自己当成了谢宏的管家又或门房一般。

“王……”谢宏本待拦住他,可一抬手时,早就不见了王庸的身影。

慨叹这人年纪不小,腿脚却便利之余,谢宏也只能苦笑着摇摇头,转向王云道:“王兄,你说的那位老船匠可还在否?”

王云神情一黯,叹息道:“他已经去世了,就在去年,他壮年的时候受了不少苦,这些年又……唉。”

“那王兄所在的那间船坞中的船匠,是否……”谢宏又问。

“只怕是难,那船坞地点隐蔽得很,若不是有师傅他老人家指点,我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到的。而且我听说那船坞是属于当地大户的,那间大户在朝中有人出任重臣,除非贤弟你拿着皇上的旨意亲去,否则,地方官也是要敷衍你的。”

王云摇摇头,详细的解释道:“江南的商家都将船坞看得极重,若是稍有不谐,怕是宁可付之一炬,也不会留给人口实,其中的工匠更是少有流落在外的,师傅他当年也是诈死脱身的。”

“原来如此。”谢宏心下了然。虽说这些海商不太在乎有人干扰,可走私毕竟是走私,谁也不会干得太过大张旗鼓了,就算天高皇帝远,可眼红他们的人多着呢,谁会没事授人以柄啊?

以自己跟江南人的关系,若是上门讨要,对方肯定是要推做不知的,除非抓个现行,或者直接去抢……不过,单凭现在这点实力,跑去人家的主场只怕凶险不会小了。

对方不敢逼宫清君侧,并不代表他们就老实了,若是自己真的送货上门,想来对方也会欣然笑纳。让大股人马扮成强盗之流这种老套手段,谢宏随便就能想出来一堆,而对方也都不是良善之辈,只怕手段也不会少了。

不过也不要紧,大不了双管齐下好了。谢宏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本来就懂些原理,曾伯父也保留下来了几个工匠,原本还苦于那几人只会做不会说,也不会教,更有可能落后于江南一带的造船技术。

可现在,又得了一个王云,事情也就好办了。谢宏自己不通细节,只知道些大概的原理,而王云既能接受理论知识,又有实践基础,显然就是董平和曾铮的翻版啊。

那么只要耗些时日沟通传授,想必也就问题不大了,反正自己也不是一下子就要造铁甲军舰出来,只要能造出来一般水准的海船出来就可以了。技术革新这种事急不得,须得一步一个脚印的来。

“谢……”谢宏想得出神,连王庸去而复返,引了张鼐进来都没注意到,王庸等了一会儿,正要出声提醒时,却被张鼐拦下了。

正如他当日在宣府对待正德的态度一样,张鼐其实也算是清流一脉,只不过清流其实本来就是一种表现形式,而不是本质就是这样的。

清流初时喻指德行高洁负有名望的士大夫,最早应该是见于《三国志·陈群传》,等到宋代欧阳修写了朋党论之后,这个概念也是彻底稳固了下来。

在明朝,所谓清流就是名望要大,赚钱要少,所以,也只有言官最有这个资格了,别的职位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油水,言官则是只有骂人一个职责,想捞油水也捞不到。

当然了,儒家子弟一向善于变通,他们很快就找出了名声和银子之间的等价换算关系。也就是名声大的话,无论到哪里,都会有人以结交名士为荣,不管名士们到底有没有路费,仪程都是要奉上的。

因此,大多数清流也就是名头好听,实质上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如海瑞那样的特例虽然有,可却是少得可怜,其中也肯定没有包括张鼐。

张鼐在宣府的时候面对正德底气是很足的,更加不会把谢宏放在眼里面,可那是因为他不是普通地方官,而是从都察院派出去的巡抚,对京中局势所知甚祥,因此才会是那么一个态度。

等入京之后,他马上就发现了风向不对,所以无论是京郊的那场言潮,还是之后的一系列冲突,他都没有露头,尽管他这个右副都御史,在都察院中也算举足轻重的一号人物了。

他开始的时候有些庆幸,对于自己的先见之明有些得意,不过很快他的情绪就转变成了惶恐,等到刘大夏、顾佐授首之后,他心里的恐慌已经达到了极致——谢宏实在太记仇,也太过心狠手辣了。

想起自己跟谢宏在宣府的恩怨,张鼐遍体生寒,他为难过谢宏几次,可都没得逞,按说是无妨的,可刘大夏蹦跶了这么久,还不是没伤到谢宏半根毫毛?最后却是这么个下场,他又怎么能不怕呢?比起六部上卿,他这个右副都御史算得了什么?

尽管他也分析出来了,谢宏杀刘大夏是有意杀鸡儆猴,震慑旁人,可事关身家性命,张鼐还是不敢轻忽,这两日总是在军器司附近徘徊,想着要跟谢宏服个软,可又怕被当场收拾了,委实踌躇了一番。

可倒也巧,正踌躇间却让他看见了王庸,张鼐当即便是大喜,他可记得清楚,最初自己跟谢宏扯上关系,就是因为王庸当日的一封信,否则他也不会在候德坊开业的时候去捧场,更加不会跟谢宏结怨了,至少不会那么早就结仇。

除了同乡之谊,王庸也得过张鼐不少照顾,因此,他虽然有些忐忑,还是应了下来,等看到谢宏和王云相谈甚欢,他也是提了出来。

张鼐进到谢宏的书房以后,也是心存犹疑的,王庸心情比较放松,觉得谢宏是在出神,可在张鼐看来,这分明就是对方在给自己下马威,他又如何敢出声惊扰?

谢宏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让张鼐体验了一把后世的学习时间,王庸的说话声他还是听到了,抬眸一看,却见人已经到了,他淡然问道:“张御史,你来见本官所为何事?”

“下官……”不谈技术问题的时候,谢宏还是很能控制情绪的,他这句话语气平淡,完全听不出来喜怒之情,不过他这样的神情反倒让张鼐更加忐忑了。

老头抬头看看王庸,又瞅瞅王云,显然是觉得这俩人在这里,不好说话,书房里倒是还有几个护卫,可张鼐本就心存忐忑,又怎么敢轻易提出那种要求。

“王知州,你且先在外面等等,本官另有安排。”谢宏一般是不理会来客这种要求的,不过他见王庸自己很有些退缩之色,也不强求。

他已经看出了张鼐似乎有投靠服软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对方拿出来的是什么筹码,万一要是太过机密的事情,王庸也未必适合听。

“谢大人,张公实致仕之后,如今都察院正是群龙无首之局,虽然您的下院自成体系,可终究是被天下人视为一体的,若是换上了个不识相的,处处跟大人作对……尽管以大人您的权威,些许宵小也是举手可平,可终究也要费上一番手脚……”

张鼐想的明白,与其求化解,莫不如求投靠,既能升官又能免除威胁,至于名声和后患,那是日后的事了,若是过不得眼前的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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