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明朝第一弄臣-第1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成?
当然,这反驳的话他是没法说出口的,也没人会听,士林中人不会说的那么直白,人家只是不断的在质疑他的学识罢了。若不是当日的考官乃是大学士,身份太高,没准儿他也会被找个后账,然后落得唐伯虎当年的那个下场也未可知呢。
当然,若光是有人质疑或者有人斥骂,严嵩也不会太过忧心,挨骂又不会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但是,质疑声遍布了整个士林,其中包括了所有的朝中大员,这就让他心里冰凉了。
入了翰林,前途就有保障,那是在不出错,和没人跟你作对的情况下,若是所有的上官都对你没好感了,那还有个屁的前途啊?严嵩虽然阅历不足,但是这种事他还是看的很明白的。
尽管新任的翰林学士杨廷和杨大人对他的态度还不错,可从同僚和上官们冰冷的眼神中,严嵩还是意识到了,哪怕日后谢宏伏诛,他也是没希望了,除非……
没错,唯一的路就是投靠谢宏。
谢宏手下没有人才,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否则经筵上就不是一比零了,那个给谢宏提示的太监是个怪才不假,可真刀真枪的比起来,他还差得远呢。从谢宏得了个唐伯虎,立刻就声势大振这件事上,看得就更是清楚了。
严嵩不知道自己跟唐伯虎比起来到底谁才华高,可他知道,唐伯虎比他会找时机,他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一步,在唐伯虎之后再去投靠,那即便才华比唐伯虎高,恐怕也很难有所建树了,他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更多!
不过,即便有了投靠的心思,他却深知,自己没有足够分量的东西来打动谢宏,让谢宏许给他高官厚禄,何况,以目前的局势,谢宏到底能不能撑下去,还未可知呢。
正因有了这样那样的顾忌,严嵩才没有立刻做出投靠的举动,只是在心中存了念头。有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很快,他就找到了机会。
第306章 见个真章吧!谢宏的决断
说严嵩在京中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其实也不是那么绝对的,官场上可以攀附的关系很多,只要有心,总是能找到些渊源的。
左都御史张敷华跟严嵩就有同乡之谊,两人都是江西人。
因此,严嵩走投无路之下,也不止一次上门求见,试图攀攀关系,从乡党那里得到些援助。虽然每一次都被拒之门外,可他一直没放弃这一丝希望,即便在言潮大起的时候,他也没中断上门拜见的举动。
张敷华是肯定不会见他的,严嵩在士林中已经成了仅次于唐伯虎的可厌人物,谁沾上谁倒霉,张大人自不会自找不自在。
可有同乡的名分摆在这里,张大人也不好把事情做的太绝,因此对于严嵩登门的举动,张家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接见外人的时候也不是很避讳他,毕竟张大人要撇清关系,拒同乡于门外的事也是要做给旁人看的。
翰林院的庶吉士与其说是在读书做学问,还不如说是在为当官做准备,实际上庶吉士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熟悉政事,所以有一个观政名头。若是有心的话,自会背背朝中的英雄谱,以便加深对朝中局势的理解。
能成为名扬后世的权相,严嵩当然是个有心人,虽然他现在还年轻,但是他缺乏的只有阅历,而不是心性。
于是,他在张府侯立的时候,貌似诚心求见,实际他却用了相当多的精力去分辨来拜见张敷华的人,并且结合朝中局势的变化,加以分析。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言潮开始前,来拜会张敷华的官员都是江南士子;而最初引领言潮的也都是江南出身的御史!因而他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这场言潮是江南士子发动的!
有了这样的推测,他又悄悄的跟踪了几次这些江南官员,结果发现这些人在拜会过张敷华之后,多半会再去另一个地方,那就是谢府——称病不出的大学士谢迁府上!
这个意想不到的结果,除了让严嵩对朝局的波诡云谲倍生感叹,也让他从中窥见了机会,那就是投靠谢宏的投名状!
因此,才有了他今天的这番举动。
“哦?”谢宏面色如水,并不为严嵩有些故弄玄虚的问题所动。
反倒是严嵩有些紧张,因为谢宏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了一些,他顿觉头皮有些发紧,他也不是没见识过谢宏的气度,那场经筵留给他的印象是极为深刻的。那时谢宏无论是答题还是出题,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从容模样,配合他不俗的外表,倍显气度不凡。
但严嵩还是没想到,面对这桩涉及到了生死荣辱大事,谢宏依然能如此淡定,实在让他叹服不已,他也是完全想不通,谢宏一个少年,到底是如何历练出来的这等心性。
惊叹过后,他投靠的念头更是坚定了几分,若是谢宏是个遇事便慌张的主儿,那这场大劫难他到底能不能过得去,还是个问题呢,自己的前途就更是没有保障了。
严嵩一躬身,恭恭敬敬的把他看到的,以及总结出来的结论解释了一遍:“大人明鉴,以下官管窥之见,此番乃是……”
“谢迁,江南士人?”谢宏面色也是凝重起来。不得不说,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跟谢迁有仇不假,但是他跟江南士人好像没啥特殊的仇恨,开海禁的提议他还没提呢,这么大的仇恨是从哪儿来的?
“谢迁在江南有这么高的号召力?”谢宏微微沉吟道,像是发问,更像是自言自语。
“大人,以属下之见,倒未必是江南士人响应谢迁的号召,而是谢迁借着江南士人的助力,顺水推舟,向大人发难以报前仇。”严嵩并没有抬头,却象是看清了谢宏的神情一样,口中的称呼也是更进了一步,从开始的谢大人和下官,不知不觉的变成了大人和属下。
“顺水推舟?”谢宏剑眉一挑,似笑非笑的又是问道:“那严学士你倒是说说,江南士人此番大动干戈,所为何来?”
“大人,有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江南人为的就是这个利字。”对于严嵩的称呼,虽然谢宏没有应承下来,但也没表示反对,这一问更是有考校的味道在里面,因此严嵩心下也是一喜,连忙抖擞精神,朗声应对。
“利从何来?”谢宏再问。
“就是大人这军器司!”严嵩显然是做足了功课,应答如流,侃侃而谈道:“大人明鉴,江南之地素来繁华,风气与大明其他地方颇有不同,对于商人和匠人实际上是颇为看重的……”
严嵩说的这些,谢宏也颇有些了解,穿越后,不时有人对他说起江南的繁华,最深刻的当属宣府的那些匠人,他们每次和人说起谢宏的好处时,多半都是拿军器司的待遇,和传说中的江南相比的。
对江南的了解,谢宏还有来自后世的资讯,他深知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在大航海时代的鼎盛时期,欧洲人将自己从美洲和非洲掠夺来的黄金和白银,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华夏,换取的是丝绸和茶叶。
而这丝绸和茶叶大半都是产自于江南,江南的手工业盛况,由此可见一斑,这也就是后世所说的资本主义萌芽了,资本家和脱离了土地的手工业者,这两大要素都是具备的。
因此,在江南一带,对匠人的歧视表现形式不太一样,在压迫之余,还是留了一线希望,为的就是激发起匠人的主观能动性,提高生产效率。
不得不说,士人也好,商人也好,华夏人都是很精明的。
工匠带来的是财富,他们不是不知道;有了主观能动性的工匠才更有效率,他们也一样很清楚。只不过理解归理解,只有在自家的产业上,他们才会考虑如何提高效率,增进技术这些事;而在国事上,他们的态度却还是保持着儒家一贯的作风。
有比较才有鉴别,在这一点上,江南人是成功的,大明其他地方的工匠提起江南时,都和宣府那些工匠是一样的态度,向往!江南本地的工匠则是自豪和珍惜,虽然他们的处境比不得读书人和普通百姓,但是总归是比其他地方的工匠强。
有了对比之后,人,是很容易满足的。
“……因此,大人的军器司在普通人眼中是险地,可在江南人的眼中,不啻于一座金山,而且还是采之不尽的金山!”严嵩加重了语气,“从前大人有圣眷在身,朝中人心又是不齐,江南人只能偃旗息鼓,可近来以刘大夏为首的强硬派突然抬头,甚至得了刘健的默许……”
“于是,江南人就看到了机会,把本官当做肥肉了是吧?”谢宏森然冷笑。
对于严嵩的话,他并没有多少怀疑,这种事只要专门打探一番,很快就能得知端的,严嵩跑来撒这个谎,既没有必要,也没有用处。之前之所以没有风声,不是情报系统办事不力,而是因为没有针对性,所以,才没得到相应的情报罢了。
跟朝臣们斗了这么多次,就以这一次的理由最拿不上台面了,可偏偏的,就以这一次的声势最大,对自己的威胁也最大,谢宏心中冷笑:君子不言利,哼,言利的时候,君子的假面具,那是一定要撕下来的,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最终也不过就是两个字:打劫!
“……”被谢宏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所震慑,同时也是不知道如何接口,严嵩一时间也是噤若寒蝉。
尽管他在进来之后,就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是名震京师的瘟神,千万不能轻视,可一番交谈之后,他心里的压力却还是越来越大了,简直可以跟当初他殿试面圣的那次相比。
“严学士,你的心意本官知道了,本官的作风你应该也有些耳闻,那就是赏罚分明。”谢宏忽地抬眸一笑,浑身的森寒之气尽敛,“你今日报信有功,不过却只能暂且记下,待得日后一并处置,你可心服?”
“大人明鉴,严某此来实乃真心诚意,但凭大人吩咐,绝无二话。”听得谢宏话里有接纳之意,严嵩心中大喜,刚直起的身子又是躬了下去,嘴里的称呼也是再次变换。
“不过……”谢宏话锋一转,语气又是转冷:“严学士,本官把丑话也说在前面,本官这条船虽然不大,但是规矩却大,能上不能下,你今日上来容易,日后若是反悔,想要再下去,本官却是容不得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对于严嵩这样的人,谢宏当然不能,也不敢尽信。他能来投靠自己,一则是他本身走投无路,另外也是因为自己的强势,别看他嘴上说的漂亮,若是有一天形势逆转,这人到底如何想法还真不好说。
不过扒拉到盘子里就是菜,反正自己手下正缺人呢,严嵩好歹也是个进士,从千军万马从杀出来的,先收下来再说好了。当然,该有的警告还是要有的。
“为大人效力就是为皇上效力,有道是学得文武艺,报效帝王家,严某今日投效大人,也就是投效皇上,日后若有二心,岂不是欺君之罪?若真有此事,但凭大人处置,纵是千刀万剐,严某也绝不喊冤。”
谢宏说的严厉,可严嵩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心里想的清楚,今天既然来了,日后士林肯定是容不下他的,就算他真的日后跟外朝里应外合,扳倒谢宏,这个污点也是消不掉了,莫不如跟着谢宏一条路走到黑的。
当然,这也是谢宏保持强势的情况下,若是谢宏有个其他状况,那严某人也不是木偶,如何抉择自不用说。
“那就好。”谢宏微微颔首,对一边静候的斥候吩咐道:“送严学士出去,叮嘱弟兄们一声,以后见到严学士来,便直接领来见我,不必禀报了。”
“是,大人。”那斥候和严嵩都是应了一声,然后才转身离去。
打发了这两个人,谢宏又是转回了里间书房,急急问道:“伯父,刚才那严嵩所说,你都听见了,伯父以为如何?谢迁或是江南人果然有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
“江南重利,老夫素有所闻,但却未曾想到,他们会以此为由,将国事视同儿戏。”曾鉴长长叹息了一声,沉吟道:“不过,若以江南的风气来讲,此事也不算太过匪夷所思,贤侄这军器司到底如何,只要懂得匠作之事的人,一看便知,那严嵩所言未必就是危言耸听了。”
“既然伯父也这么想,那么……”谢宏眼中精光一闪,冷声道:“此番是一定要分个高下,见见血光了!”
第307章 四千对十万!大幕拉开
“恐怕确是难以回避了……”曾鉴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他敏锐的意识到了危机的降临。
老人早就知道谢宏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士大夫们不会坐视,一定会有所举动的,只不过他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且又是以这样一个理由和形势作为开端。
江南士人在朝堂上所占比例极大,有了他们的鼎力支持,刘大夏等人的声势自然远胜之前。况且刘健本就已经有所意动,他是当朝首辅,谢迁暗地里的动作可以瞒过谢宏,却瞒不过他,既然他没有表示,那就代表着他的默许,他等待的不过是一个时机而已。
“时机?伯父以为会在何时?”严嵩打探了不少,也分析的很精辟,不过他地位摆在那里,是不可能知道这种核心秘密的。而谢宏虽然心思果决,也能断定对方会有大动作,不过对于发动的时机,他还是没什么头绪。
“最终如何还难以断言,不过,还是会有一些迹象的,”曾鉴沉声说道:“其一,就是谢于乔正式复出……”
能做到阁臣,城府自然都不一般,想看破这些人的心思当然很难,不过刘健的行事作风向来都很有特色,如果从这方面推断,也不难得出结论。
在谢迁的暗中主持和江南士人的推动下,京中言潮大起,虽然正德可以扛得住压力,对此置之不理,但是,只要言潮的规模和声势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代表朝中的公议,甚至代表了天下人心,皇帝即便不问,阁臣也可以加以干涉了。
到了那个时候,谢迁光是在暗中主持就不够了,他得站出来代表朝中公议和正德对话,要求皇帝自省己身,罢黜近臣。若是正德依然不肯依从,那才是刘健出手的时候,不管要做的事合不合理,程序都必须是要合理的,这就是士大夫们的作风。
这也是因为涉及到的人太多,若没有一个可以信服的领头人,和举足轻重的中坚力量,也没办法把这一盘散沙聚拢起来。
李东阳虽然威望资历都在谢迁之上,也曾多次试图将朝臣们整合起来对付谢宏,可在江南士人浮出水面之前,他的努力一点效果都没有,原因就是他手下并没有这样一个势力。
而江南士人虽然有足够的力量推动局势,但是朝堂上江南一家独大的局面,并不是朝中的大臣们愿意看到的。因此,最终由刘健领头,并且满足各方的需求,这才是一个人人乐见,皆大欢喜的局面。
“原来如此。”谢宏恍然大悟。
“此外,”曾鉴续道:“外朝应该也不会一上来就使用最激烈的手段,毕竟那种大不讳之事影响太大,稍有不甚,就会动摇江山社稷。以老夫的估量,外朝的主要目标还是贤侄你,至于皇上那边……”
“大婚!”谢宏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对,就是大婚,伯父,我们之前都想左了,原来外朝推动皇上大婚的实际目的是这个,他们要趁着皇上回乾清宫的机会动手,也许就是在大婚当夜!”
这段时间,谢宏一直在思考,朝臣们到底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日前曾鉴的意见,谢宏当时也是认可的,并且针对性的采取了些行动。
但是他心里却一直隐隐不安,总觉得文臣们不会那么天真,把希望寄托在一件耗时长,又不怎么确定的事情上。因此,他也采取了积极应对的方式,把手头的实力集结了起来。
等得了严嵩的告密之后,谢宏心里的不安也是更剧烈了,若是换位思考,在这样的实力差距之下,谢宏自己肯定也是要选择武力解决的,难点不过是在于正德的态度罢了。
朝堂上形成共同决议的话,虽说不能正德的旨意,但是也一样有了大义的名分,直接挥军攻打军器司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正德如今却已经搬到了西苑,实际上已经脱出了朝臣的控制,而且可以随时出宫,这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麻烦的。
因而,大婚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首先,这件事有太后主持,正德也没法坚决推拒,甚至还能放出烟幕迷惑自己,谢宏在心里冷笑一声,自己可不是被迷惑了吗?要不是谨慎惯了,没准儿还真就把所有的重心放在解决正德的个人问题上面了。
其次,大婚作为国家大典,不管正德再怎么胡闹,也不可能在这上面乱来。迎亲的各项仪式倒也罢了,关键在于,至少当天晚上,他必须得在坤宁宫,也就是皇后的寝宫过夜的,毕竟紫禁城才是天下人认可的皇帝居所,西苑不过是后花园罢了。
而且不光是第一天,虽然明朝没有蜜月的说法,但是正德也不能刚娶了皇后,第二天就分居吧?就算他想,太后和太皇太后也不会准许,这两位天下间身份最高的女人都不怎么关心政事,不过对于正德的个人问题,她们都是很关心的。
所以,正德大婚之后,至少有那么一段时间,会与谢宏隔绝开来。
谢宏倒是可以进宫面圣。可今时不同于往日,外朝已经掀起了如此大的声势,御马监又完全控制在亲外朝的王岳手下,他入宫不过是自投死路罢了,朝臣们会很高兴的先斩后奏,然后名传天下的。
当然,他也可以不入宫,可对外朝来说,那也没什么,不过是要多费上一番手脚罢了,军器司终究只有一千番子,京营兵马则是十万!只要没有顾忌,精锐尽出的京营怎么可能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军器司?
当外面动手的时候,就算正德得了消息也没用,先是有两宫太后这层保险,此外,没了顾忌的御马监也可以把正德挡在宫里面,就算御马监的将官没那个胆子,外朝胆子大,又不怕皇帝的人可是很多的,只要派几个御史在宫门那里守着就可以了。
只要外面尘埃落定,谢宏授首,就算正德发怒,面对团结一致的外朝,没了爪牙的皇帝又能如何?皇帝再大,他的命令也得有人执行才行。
至于皇帝有可能的记恨,大伙儿也不怎么放在心上,除非皇上一直没有后嗣,否则,谢宏和曾鉴最初的那个猜测就会变假为真,嘿嘿,辅佐幼主可比辅佐一个能亲政的皇帝更省心,后者还经常会闹点别扭,前者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新的信息加上曾鉴原本的分析,在谢宏的脑子里电光火石的一闪而过,这些本来困扰着他的疑问,一瞬间便都有了答案,这些答案让他颇为心惊。
“竟是如此?”曾鉴也吃了一惊,低头思忖了一番,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色已然惨白,颤声道:“老夫还是老了,竟然差点误了大事,若不是贤侄机敏,皇上大婚之日,便是军器司化为齑粉之时……”
“伯父万勿自责,事先谁又能想得到外朝的思谋如此深远?而在看似简单的一场大婚之后,又隐藏着这么多的算计,何况那谢迁和江南士人,嘿,本也是小侄疏忽了,还以为那个老儿真的被吓破了胆,惊掉了魂,却没想到他竟是在家里磨爪牙,等待时机呢!”
谢宏恨恨的说着。他并没有怨怼曾鉴的意思,老人的稳健持重本来就是他最需要的东西,若没有谢迁的变数,事情本也正如曾鉴所料的那样发展着,可谁又能事先算得到这样的变数呢?
何况,他心知这次也是自己轻敌了,低估了学校在士人中造成的恐慌,更是完全没把江南人的贪婪纳入视野之内。
若不是阴差阳错的来了个严嵩,就算是他已经有了很多布置,恐怕也是难以幸免的,毕竟实力才是根本,在压倒性的实力差距面前,半点疏忽都是不允许的,何况是轻敌这种大错?
“好在事先有了些布置,这几天又是赶工出来了不少装备,正好一起……”谢宏一面盘算着已经做好的布置,一面喃喃低语着。
“谢兄弟!”
正思忖间,忽听外面一声喊,谢宏听得是江彬的声音,抬眼一看,却见刀疤脸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不用问,谢宏也知道是有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自从他在宣府结识江彬以来,在这人的脸上就只见过两种表情:一种是凶悍狰狞的神色,杀鞑子的时候是,杀沈飞的那次也是,打缇骑的时候也是,是厮杀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另外一种就是平时那副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神情,这样的凝重之色是极为罕见的。
“江大哥,出什么事了?”
“猴子他们回报,京中开始戒严了,几处主要路口都设了关卡,说是为了皇上大婚,盘查可疑的外来之人,不过,那些关卡的位置……正好是将咱们围住了的,以某看来,应该是冲着咱们来的没错!”江彬沉声答道。
说着,他还拿了一副地图出来,摊开在桌面上指点着说道:“谢兄弟你来看,这里,这里……尤其是宣武大街附近那处关卡的守卫尤为森严,以某看,咱们想要入宫,要么得打破卡子,要么……嘿嘿,只怕就得从前门出城在外面绕一圈了。”
“果然来者不善,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动作,莫非是……”谢宏看着地图,笑得越来越冷。
“此外,谢兄弟,猴子亲自去了查探了一下三千营和神机营,你猜怎么着?”刀疤脸狞笑一声,道:“里面虽然还有人,不过猴子却是看得分明,那些不过都是京营的老弱,放在里面充数的,精锐全都暗地里调出去了,娘的,八成是打算伏击咱们呢!”
“江大哥,你怕了没有?”凝视地图半响,谢宏忽地一笑,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怕?哈哈,某长这么大就没怕过,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某有什么好怕?”江彬先是一愣,继而大笑道。
“嘿嘿,这可是四千对十万呐!而且咱们后续的装备也送不进宫去了,好在军器司里面事先有了不少储备……”谢宏嘿然冷笑着,忽然话锋一转道:“江大哥,我之前嘱咐你的那些话,你可都记得了?”
“记着呢,不过……”江彬有些迟疑,谢宏的那个应变计划太过冒险了,他着实有些不放心。
“就依照那个计划来吧,江大哥,让侯大哥他们准备一下,晚上送我进宫!军器司就拜托你了。”谢宏一摆手,打断了江彬的话,实力相差如此悬殊,不冒风险怎么行?
何况,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未必就有那么大的风险。数字上的差距再大,结果终究是要打过才知道的。
第308章 婚期将近
金秋八月,正是收获的时节,又正赶上皇上大婚,正德元年的这个八月,对京城乃至天下的百姓们来说,都是相当喜庆的一个月份。
但是对于那些身在局中的参与者,或者局外的明眼人来说,这个八月注定是不平凡的。在普天同庆的喜气洋洋下面,暗伏的是汹涌深沉的杀机!
紧张的形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很难说得清楚了。
有人觉得应该以言潮的开始为标志,但是,言潮声势虽然不小,可放在正德元年,还真就算不得什么,再大,也比不上二月时京郊的那一次。
也有人觉得应该以五城兵马司的异动开始算起,不过五城兵马司的举动实在没有激起什么反应,效果只是给京城百姓造成了诸多不便,而且给京城增添了不少治安刑事案件罢了。
更多的人都认为,寻根问底,引起了后面一系列反应的,应该是棒球联赛突然更改赛制,以至于三千棒球少年聚集在西苑这件事。
不过,只要知道内情的人就会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只是寻个名头罢了,那个棒球联赛本来就是无关大局的,没有棒球,皇上还不是会去骑马射箭,反正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宫里读书就对了。
真正标志性的事件是大学士谢迁的复出。
阁臣乃是天下文臣的表率,一举一动当然牵动人心,自从小黑屋事件之后,谢迁就闭门不出,就连后来震惊天下的那场经筵,都没能让谢大学士动心前往。因此,朝野上下也不无非议,许多人都在议论着,谢大学士是不是要致仕了。
对于百姓来说,这不过是个谈资罢了,可是对于朝中不少官员来说,这件事却是牵动了他们心里最敏感的那根弦。
品级高的固然是多了个盼头,论资排辈这种事是很考验人的耐性的,好容易出了个缺,又是这么高级的缺,他们当然会紧张和期盼。
这样的缺,品级低的倒是指望不上的,不过,既然身在朝堂,总是要看风色的,若是提前有个准信儿,及早去投靠,至少也能在未来的阁臣心里面占个比较靠前的位置。所谓心腹,不也就是一点点的,由外人慢慢变成内人的吗?
当然,对真正的明眼人来说,这些想头都是很扯淡的,谢大学士的眼睛可是还望着首辅的位置呢,哪里可能就这么致仕?
只是任旁人如何猜测,谢迁却如同一只冬眠的老鳖一般,死死的缩在了家里,半点动静都没有,实在是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
因此,他突然的复出,一下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这还不是全部,他复出之后的一系列举动,才真正的让他成为了京城,甚至天下瞩目的中心。
在谢宏入京,并且掀起了一连串的风浪之后;在众人都视之为瘟神,无不侧目相看,却不敢直面的时候,终于有矢志锄奸的英雄出现了,而且这个英雄还有着相应的身份和实力,他,就是谢迁。
刚刚重新出现在朝堂上的谢迁,迅速的接过了引领言潮的大旗,指挥着言官们发动了水银泻地一般的弹劾,谢宏的生平全被挖了出来。
从北庄县的献宝讨巧,而后的陷害忠良,以及妖言惑众;再到宣府开设茶舍,巧立名目蛊惑圣心;欺行霸市,销售劣质产品打击同业对手;最后到他在京城的诸多劣迹,都被言官们挖了出来,从不同的角度加以诠释,最后印制成邸报,通传天下。
而有了谢迁的加入,言潮的声势也更大了,分量也是更重,到后来连两宫太后都被惊动了,召见正德问询之后这才作罢。
此外,经过了谢大学士的首肯,就在他复出的当天,五城兵马司各部大举出动,在京城多处要隘设卡巡察,对外声言京中有白莲教乱匪潜伏,欲在皇上大婚的时候生事,因此才有这番布置。
开始的时候,这番举动也是在京城颇引起了一番骚动,不过后来看到兵马司的军士安分守己,并不太过扰民,百姓这才放心下来。
普通的民众安分惯了,既然没有对自家造成太大的不便,又有大学士的认可,大伙儿也没什么好不满的,兵马司的恶棍扰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大伙儿早就习惯了。
有见识的人自然不会跟普通百姓一个想法,只要看一下那些哨卡的位置,再联想一下京城的地图,哪里还不知道谢大学士这番举动针对的是谁?
何况言潮也不是说着玩的,那可是响彻朝野,遍传天下的声音,除非是聋子瞎子,否则又怎么会听不见,看不见?
谢大学士挺身而出直面瘟神,这件事本身不稀奇,哪怕是在他引领下的那一系列风潮也都不稀奇,就在不久前,这些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