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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他暗恋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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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就冷静的多,为镇北王出谋划策二十余年,可以说是看着这个小少爷长大的,“佑儿,你私自离京,可是杀头之罪。”
这下众人才反应过来林佑是北境的质子,他皇帝一心要握在手里的把柄,质子无昭不得私自离京,就像异姓王无昭不得私自入京,是注定要骨肉分离的权衡之术。
林佑哂笑道:“看来恒叔也知道,皇上是一心不想让我们镇北王府千秋万代的。”
千秋万代?这话说的大了。
没有人不想千秋万代。
皇帝是最想。
而他林佑偏偏是说了,如果凤临在这里,一定会觉得他此时的表情像极了他举杯自称京城第一纨绔时的样子。
林佑很快收起那满是嘲讽意味的表情,他轻轻拍了拍桌子,“我叫林佑,林尧的孙子,林路的弟弟。”
他这样介绍自己,简单粗暴而无可置疑。
而众人眼里,他像极了镇北世子描述的样子,是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优秀的男人。虽然他们世子爷比较喜欢用孩子这个词。
“祖父过世,兄长重伤,我很难过我昨天才得到这些消息,不用担心,你们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但是不妨我有一个厉害的朋友,我很感谢他让我选择出现在这里。私自离京,是杀头大罪,但若北境覆灭,我林佑愿下阎罗地狱,受百世酷刑,永世不得脱身!”
“我们一起撑下去,等兄长醒来,为我北境千万英灵报仇。”
这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征战多年的老将看着这个年轻人眉眼间的气质,越发觉得像他们追随了大半生的老王爷,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老王爷,就在他们身旁,一动不动。
百川闻言转头看九凊,“阎罗地狱?”
“没有这个地方,是凡人自己杜撰的。”
百川显然是不信,鬼界怎么可能没有地狱呢?最多不叫这个名字。
九凊看着百川直愣愣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继续说道:“不过鬼界的确有个关押有罪之人的地方,叫无间地狱。”
百川了然,心想回鬼界了就找个机会去看看。
九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补充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要去。”
地狱嘛,我当然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百川撇撇嘴没有说出来。
而一旁林佑在与众将士商议着应敌之计,九凊早已受够了这些杀戮,见百川兴趣了然,就早早与老王爷告辞,回了客栈。
此后,二人在北境小城里租了一个小院,住了下来,关注着事态动向。小城还算太平,二人也过得自在。
宁康六年秋,镇北王府林佑私自离京,震惊朝野,皇帝陛下当即决定下旨讨伐,并派出安国将军亲自前往北境,讨伐逆贼。晋国第一皇商宁家家主手持皇家开国先祖圣旨面圣,圣旨曰:镇北王府反,不可伐。
消息一出,举世皆惊。
同期,镇北小王爷林佑带领北境将士大举反击,稳定战局,摆脱战场劣势。
宁康七年春,镇北世子妃生子,取名林安。
宁康七年夏,镇北世子林路得神医贺令医治,遂康复。
宁康八年秋,镇北王府兄弟携手,大战匈奴,大胜,匈奴承诺不再北下,供十五城。
宁康九年春,镇北王府小王爷林佑抵京,仅带一百镇北轻骑。
大晋朝堂之下,林佑一身玄色长袍,“我林佑又来当这京城第一纨绔了,请以北境军功换三年回家三月。”
陛下准,当堂立旨。并以亲王之礼祝贺林路袭王位。
次日,林佑醉游闹市,像几年前那样,与友人当街唱和,琴音不绝。
酒一杯又一杯,那个在北境战场厮杀了几年的年轻人依旧如以往那般大放厥词。
“我镇北王府,一代代都没有辜负那份世袭罔替。”
“我林佑,是自愿来当这京城第一纨绔的。”
……
一句一句,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他依旧是他的镇北小王爷,依旧是全京城权势子弟里最不能招惹的那个人。
末了,他对着黄昏引下最后一口酒,小声叹了句:“人人都要我镇北王府反,我镇北王府偏不。”
没有人听见,但是九凊听见了,百川也听见了。他们就坐在街道旁的那颗大榕树那儿吃着小食,看着这场林佑一个人搅起来的人间闹剧。
也看着最后洒出来的那杯酒,在旁人看不见的时候变成虚空,绕树三圈,最后尽数涌入百川眉心。
百川揉揉眉心,突然愣住,许久,才流下两行泪来。
“哀。”
作者有话要说: 小林路:弟弟呢?快给我看看弟弟!
小林佑:唔唔唔……
小林路:我弟弟怎么长得像只猴子
小林佑:哇……(大哭)
小林路:就算是猴子也是最好看的猴子,比别家的小猴子都好看!!
☆、哀8
见百川除了眼眶有些红,没有其他的不妥,九凊才放下心来,然后在百川一意孤行的安排下与林佑在凤临酒楼门前“偶遇”。
九凊一脸冷意,他是真的不想来这个地方啊,凤临一直对百川无事献殷勤,现在都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他可不想百川再卷入危险,一点点都不行。
可是百川明显不这样想,林路袭位、老王爷了愿转世,七情之一归位,怎么看都是最好的结局。九凊不不知道那杯满载了七情之一的酒,给了百川这样的感受,一路上的沉默让九凊有些不安。
百川是盘古开天地以来天上地下唯一一个有七情的神,谁也不知道丢了七情再归位对神格有什么影响,这让他格外不安。
百川许是看出了九凊的欲言又止,在北境小镇两三年的朝夕相处,百川已经足够了解九凊,虽然那段时光对他们长长久久的生命来说显得不值一提。他对九凊弯了弯眼,笑道:“我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心里有点不自在。”
九凊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忘不了老王爷在北境战场逐日残缺的魂魄,忘不了林佑兄弟二人满身的伤痕,忘不了皇帝想要一举将镇北王府埋于污名下的野心。
“林佑,欢迎回来!清睦、瑾和,好久不见!”
桌上凤临依旧是那样,灼灼生华,好看的耀眼,或许是因为得友人归,显得格外开心一些,又补充道:“三年前欠下的一桌饭,又在今日补上了,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林佑站起身来,给自己倒满了酒杯,“此番凤临助力良多,日后若凤临有需要,林佑再死不惜。”
“谈不上什么帮忙,当年宁安帝将此事托付于家父,这是我的责任。”
之前九凊就于百川解释过了,大晋第一皇商背后是明镜阁,看来此事却是凤临一手安排的了。
“你一向如此,不计恩德,但是有些事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这份恩情我是记定了。”
看着有人执拗的模样,凤临也不反驳,笑着说道:“那是,我凤临又不是真成了仙,无欲无求,人生在世,自然有想要的。”说着,眼睛还有意无意的瞟过百川。
他的眼神模样丝毫掩藏,直接的让人避无可避,在座三人都看出来了,九凊一脸寒意,百川却是面上不变,依旧是一副温和模样,像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似的。
林佑感觉到其中的微妙,自然也意识到“瑾和”、“清睦”二人怕是不简单,不然也不会得凤临如此对待,大晋男风盛行,凤临怕是对这瑾和公子有什么念头,可人家堂哥明显是不愿意啊,而且看这两人的模样,说不定早已互生情绪,尤其是那清睦,虽说面上不显,可是对瑾和公子的好却是细腻的吓人,那眼神也像极了自己那便宜哥哥看嫂子的样子。一来二去,林佑这个没有过感情生活的人,自以为是参透了一切,为了防止事态蔓延,赶紧转移的话题。
饭桌上你一句我一句的,百川也大致听明白了,与无常、周雨打探的消息基本无二。
大晋开国之时,当代皇帝宁安帝与镇北王本是结拜兄弟,甚至连这大晋都本应姓林,林家先祖不愿当皇帝,便让与宁安帝,封为异姓王,世袭罔替,宁安帝知皇权过大,掌权者世代难料,为防止子孙对镇北王府做出错事来,便下了一道旨意交于好友,以防万一。
“我的父亲并不是死于沙场,是死于皇权野心。”
林佑喝着酒,说话是语气平静,像是在说外面下雨了,院子里的花开了般毫无波澜,看来是早就知道的,那么林路不可能不知道,老王爷也不可能不知道,庙堂之上的人把整个镇北王府当傻子,自认为玩弄于拳掌之间,生死可定。却不知镇北王府秉着那份忠诚,防着人心难测,装着一无所知。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谁难受谁知道。
北境的风沙实在养不起水灵的人,可能也就一颗心干净些。
百川这才意识到皇帝那些过于激进的应对,之后出于常理的赏赐,逃不过一句心虚。
凤临丝毫不藏着掖着,“现在这位不行,那就换一个吧。”
事情了了,百川也九凊也没有理由再留在凡间,草草与凤临、林佑二人告别便回了鬼界,至于为什么是草草告别,哪是什么有急事,百川心知肚明,就是九凊看不得那位第一美人,急着要走。
看不惯就看不惯,百川也觉着那位眼里的东西有些看不懂,可能是被九凊说的多了,一向看谁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百川,也觉得凤临怕是憋着什么阴谋,万一真有什么事,那怕不是个小麻烦,百川向来最是怕麻烦,就跟着九凊火急火燎的走了,临走时隐约听见凤临似是说了句再见。
离开前他对上了凤临的眼神,感觉像是一个漩涡,一个劲的向拉自己进去,只是那么一刹,都让百川好久才缓过来。
才堪堪三年,百川都觉得鬼界有些陌生起来,四处燃着熟悉的蓝火,才意识到这是鬼界的夜晚,九凊自是习惯了的,就是忍不住看了看百川,像是多看两眼会得到什么力量似的。百川却是习惯了九凊总是这么看他。起初也觉得可能有什么不妥,想着想着没想明白也就习惯了,便不觉得有什么,却不知这在旁人看起来有多可怕。
比如现在周雨就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鬼君殿大堂里,许久才挤出来一句:“殿下,公子,你们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说完便有些后悔,活了这么多年,早在生前就见识了不少了,他怎么会看不出自家殿下眼里藏着的是什么,倒是百川一脸坦然:“没怎么啊!”
周雨:嗯,现在还没什么,单纯可真好。
百川看着周雨满脸看弱智般的表情有点不爽,他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觉得自己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啊,这白无常又吃错什么药了?
其实周雨也不能怪百川,活了这么多年,更别提还辗转人界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单纯,虽然在某些方面的确显得有些天真,这有些方面自然就包含了那些情情爱爱的。
周雨怀着不知自家老大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的痛楚心态出了鬼君殿,美其名曰“公务缠身”,离开前留下一句“去看看向生吧,他一直在等师父回来。”
百川一路上都惦记这件事情,倒是刚刚让周雨打岔的有点忘了,现在想起来了很快就回房间放好东西,到了房间才发现,自己这种路痴居然已经对鬼君殿这么熟悉了,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放好东西,便紧赶慢赶着往周雨院子里去了,前院的春夏秋冬也不能让他停留片刻,却在后院墙角停下来,他甚至能听见向生的声音,像是在学习某种剑法,那声音明显就是向生的,又带着点成年人的沙哑。
我是不是丢下他太久了,百川心想,我果然不是个好师傅。
他又开始自我检讨起来,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心绪乱成一团,却又马不停蹄的细数着自己为人师表这些年的“有愧之事”,以至于什么时候读书声停了下来他也没注意到。
“师父……”
百川猛地从自我检讨中醒了过来,他有些木然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他长大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
向生与之前相比长高了几公分,似乎肩膀也宽了一些,看起来也不像个孩子了。
“师父?”
“欸。”百川下意识就回答了,又突然间有些难过,感觉自己错过了向生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段时光,即使这三年时光对彼此的生命来说,都是短暂的。
向生突然抱住他,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兽,百川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没事,师父在呢。”
这明明还是个孩子,这辈子怕是长不大了,百川忽的这样想到,长不大就算了,反正我会照顾他一辈子。
随后,师徒二人在石凳上坐下,百川将“哀”的故事一五一十向向生说了,向生听了很是唏嘘。
“师父,为什么大晋皇帝杀了林佑的父亲,他还要替他守卫边疆,最后还要回京城呢?”向生说出了他最大的疑惑。
“皇帝一个人的错,不应该让晋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去偿还。”
“那么谁来偿还北境王府呢?”
“向生,每个人犯下的错,都会由他自己来弥补。”
这个问题有些沉重,向生不想时隔近三年的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不愉快,很快便转移了话题,聊起自己这些日子在鬼界的生活来。
“师父,我学会了临天一剑,是无常哥哥教的,很厉害!”
“师父,孟姨的小院子里种了一大株桃花树,据说是孟姨用自己的灵力在滋养。”
“师父,周雨哥哥东面的那个房间里面装着宝贝,屋子四周都设了禁制,上次我不知道,差点丢了半条命。”
……
☆、欲1
百川一直很认真听着,弥补这这段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光,一下子就把自己为人师表是不是有问题这个复杂的难题抛到了脑后,只想着幸好周雨和无常看起来不靠谱,却是很用心的照顾着,起码三观还是正的,也没缺胳膊少腿,直到——
“师父,我发现无常有点怪怪的,他总是来找周雨哥哥,有次喝醉了,还让周雨哥哥抱抱他……”
“咳咳,”百川赶忙说道:“向生,你也打扰周雨很久了,继续住下去实在是不妥当,赶紧收收东西回鬼君殿吧!”
向生疑惑道:“一直住在鬼君殿就妥当了吗?”
“那是自然。”
这句话回答的太快,百川反应过来自己就有些蒙了。
是啊,为什么住在周雨这里不妥当,住在九凊那里就妥当了呢?他想了想又很快补充道:“以后我们就在鬼君殿住下。”
这件事情是一早九凊就说过的,好像就在他说要陪九凊偿这万千罪业那日之后,所以当然是妥当的咯。至于为什么百川也说不清楚,而且他还很快就稀里糊涂的说服了自己,“反正九凊也不会害我,而且很希望我留下来,我也没什么事”是最后的落点。
师父来接他了,师父没有不要他。
确认了这一点的向生迅速收了东西,毫不犹豫的跟着百川去了鬼君殿,找到自己的向房间一点点将东西摆好,然后他听见师父叫他,声音轻轻地,像是怕吓着他。
“向生,如果你去哪儿,告诉师傅,师父送你去。”
这话说的委婉,不知道是怕伤了谁的心。
百川看着他的小徒弟顿时呆了动作,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居然有些害怕,这是神界凋零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情绪。
向生很快缓了过来,在百川对面坐下,看着他师父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师父,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你不在这三年,我想了许多。世事难料,我可能终有一天会离开你,或者是你离开我。但是我希望,在那样的未来到来之前,我可以好好呆在你身边,我想守护你,像之前那许许多多年你守护我一样。暮霭森林不是我的家,我没有家,我只有你。”
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向生的表情太过认真,他在这一刻好像真的感受到了向生说的守护。
“师父,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
马面敲开了百川的房门,告诉他鬼君殿下替他寻来了新的话本和玩意,让他去看看。
去时,九凊已经在那里等他了,九凊专门为他准备的小书桌上放满了话本,稀奇古怪的饰品玩具放了一地,百川突然感觉自己是如此细心的被照顾着。
我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九凊了。他想了想开口道 :“我并没有很喜欢这些,不必费心为我寻来。”
九凊像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似的,“这些已经拿来了,还是收下吧。”
看着九凊眼底的笑意,百川想是自己表现的太喜欢了吗?不会是像话本中说的那些,眼睛看着喜欢的东西在发光吧。
他以为九凊看见了他眼底的光,却忘了那可能是九凊眼里的光。百川拿起一本书随意翻了翻,突然掉出一个东西来,那是一个淡黄色的纸扎。
九凊见了连忙去捡,却被百川近水楼台拿到了手,一句“静候郎君,不见不散”忽的闯进了他的眼睛,还没彻底打开,就被九凊一把抽走了。九凊将东西压在砚台地下,不顾墨色染了鹅黄,欲盖弥彰道:“今日妖族送来的,一些小东西,被周雨放混了。”
“哦,”九凊在隐瞒什么,百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又忍不住说:“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事啊!”
这下倒轮到九凊蒙了,在这之前他依旧为百川想好了台词,百川应该是温和的样子,说“这些东西一定要收好了,弄丢了怎么办,六界之前的来往可不能乱放。”亦或是“妖界可是有什么事吗?”这种礼貌性的、象征性的问一问。他万万没想到百川竟会这样,弄得他不知所措,却又忍不住窃喜,又因为这窃喜恨起自己的卑劣来。
“说了正事,这是妖界公主另送来的,不算什么正事。”
他又抛了鱼饵,望着百川眼里此时显得格外动人的眼波,暗暗期待着。
“哦。”
九凊忍不住的失望,这就完了?
百川见九凊兴致猛地降低,觉得自己这样回答太敷衍,想了想又道:“虽说算不上什么正事,也不能乱丢,以后一定要好生收起来。”
这下好了,突然就按自己准备好的剧情发展了,但是九凊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简单的应和了几句,就看见百川拿了几本书,道谢后便带回房间去看了。
九凊看着自己偌大的书房里被给百川的各种东西占了一半,却只觉得自己太过贪婪了。
鬼君殿对他来说空的可怕,怎么可能拿不出一间屋子来为百川弄个像模像样的书房,但他就是希望百川能经常和他挤在这样一间放满东西的屋子里。
就像今日他明明看见周雨将妖界公主的信札随意放在百川那堆东西里了,也故意没有拿出来。明明知道百川可能没什么反应,也连对应的话都想好了。可是百川继续问了下来,他心中一喜又想要更多。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猎人,以爱他的名义为他建造了一座最华丽的宫殿,待他住了下来,再大手一挥显出宫殿的本质来。
然后再告诉他别难过,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华丽的笼子。
我不愧是鬼王,整颗心都黑乎乎的。
他谴责完自己,又继续难过又庆幸的想到百川从不爱金钱财富,在豪华的笼子也锁不住他。
……
以往的孟婆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面色红润的,看不出来是阴间的人,总是笑着给过路的每一个人倒忘川水。
今日她依旧笑着,只是连勾起的嘴角都显得格外牵强。百川觉得很是不对劲,却也不好问什么,便只是简单地寒暄了几句。
望乡台那儿站了个年轻的男人,身着一身素袍,看起来生前家境不错,但是却显得风尘仆仆,站在巨石劈成的石台上一动不动,面上满是不忍。百川过去时他也没有动静,出于好奇,百川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一片模糊。这才想起之前牛头说过,望乡台追寻的是人心中需要回家的信念。
那么他的家在哪儿呢?
神界倒是有那么一个小院子,但是现在那里死气沉沉,实在不能被称之为家。
“命归黄泉,何以忧天下!”
那个男子说着,并没有看着百川,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忧天下?这话实在格局大,百川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想问为何要忧天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万一这人回答忧天下百姓之苦可怎么办,那可是不可想象、不可计数的忧啊!
或许是感受到了百川的目光,亦或是他自己在转世之前想最后找个人说一说,哪怕对方明显不是个人也行。
“周国即将水患,本是天灾,可避。后成人祸,避无可避。”说着又苦笑一声,“可是我走遍大街小巷,走过官府衙门,无人听信。”
“我姜刊一生贫庸,借祖上余荫,免去操劳贫困,富足多年,不曾为善,死不足惜。可是……周国百姓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如百川想的那样,说完这些,他便出了望乡台,准备往生了。
只是走的时候嘴里依旧念念有词,问婴儿幼童何辜、问文人善士何辜、问北街英儿何辜……
北街英儿?
想来应该是心上人吧!这还是看话本才看明白的,话本真是好东西,讲述各种人家悲欢啊!
风神姐姐曾说,六界中凡人最苦,苦无止尽,又怎么是“人生八苦”概括的全的呢?生生世世,一辈子接着一辈子,又有多少人是真的无辜呢?上辈子犯下的错,这辈子来承担,又是否真的公平呢……
说不尽,道不明。
……
“九凊,人有可能会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吗?”晚间吃饭时,百川忍不住问道。大晋北境几年的相处,他们早已不再相互客气了。
当然,百川也并不真的明白,至少觉得九凊实在孤独多年,各取所需罢了。
九凊放下筷子,认真道:“可能,仙人托梦、祖上显灵,这些并不是凡间故事里才有的,本就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人界之事不可随意插手啊?”
九凊的眼神突然复杂起来,温柔又严厉,“这些你不是最清楚了吗?”他看着百川的眼睛,又补充道:“插手了就要承其因果,间接的就会好一些。所以他们托梦,而不直接干预。”
“不像两千年前的你。”
九凊的语气带着哀怨,百川心里却涌过一阵暖意,那些日子已经离他很远了,义无反顾的“拯救苍生”的那个水神神君,他自己都要忘了,可是现在九凊不仅记得,并且还会责怪他的“不懂事”。
“今日我在望乡台遇见一个人,他说周国即将水患。”
他说的很是随意,像是在描述一件旁人的小事。虽然这件事说起来的确是旁人的事,但是偏偏是水患。
又是水患。
他不说,九凊却也懂了。
“若我有一日引水淹了我这鬼君殿,也是水神殿下的错?”
不等百川回答,九凊又道:“若是,那我现在就去引水来。”
九凊又看懂了他的想法,他的自责。 可是却丝毫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他只好顺着他问:“淹了这鬼界殿,我赔不起可怎么办?”
软硬不吃,还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九凊突然伸手捏了捏百川鼓鼓的脸,恶狠狠道:“我是在让你赔吗?”
这动作太突然,百川有些蒙了,小声嘟囔着:“是你让我赔的啊……”
九凊气乐了,挑着眉道:“若真淹了,你自然陪的起。”
数尽六界,望穿秋水,还是只要你。
这话放在心上,兜兜转转无数遍。最后却只是给对面夹了个猪脚:“快些吃吧,饭菜要凉了。”
☆、欲2
第二日一早,百川就知道昨日望乡台那个人说的水患是什么了。
一大早刚吃完早餐,九凊就莫名其妙非要他留下,要给他画一幅丹青,硬是摆了两个时辰的姿势,浑身上下都僵了,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准备去忘川活动活动筋骨,结果被满路的魂魄和鬼差震惊了!
整条黄泉路,从头到尾就没断过人!
他们大多面庞浮肿,身上还滴着水,眼白多的吓人,嫣然一副溺死鬼的模样。
正巧马面经过,百川给他拦了下来:“已经缺人到这个地步了吗?怎么连你都要去压魂?”
毕竟牛头马面在鬼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般都是在鬼君殿当值的,平时下达任务也是九凊或者周雨、无常直接吩咐。
马面一脸无奈:“这次周国半夜突发大水,淹了半国,死了不少人。半夜来不及安置,就直接送往往生了。不过连向生小公子都去了,您不知道吗?”
周雨刚搬回鬼君殿没几天,就说要去周雨那儿跟周雨学剑,成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理由。想起来百川就有点来气,只好道:“可能是被周雨带去的吧,你快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知会一声。”
马面走了,百川突然想起九凊今日的反常来。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也不活动筋骨了,转身向鬼君殿走去。
与外面的喧闹不同,鬼君殿一无既往的安静,殿里当班的也都去压魂了,显得格外空旷,百川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那个被文书掩埋的身影,几乎都要融进鬼君殿深蓝色的墙壁里。
百川这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孤独。
百年、千年、亦或是万年,一个人在这座宏伟的宫殿里,做着身份尊贵的王。
没有太阳,没有月亮,甚至连说话的人都少有。
这人间百年流浪、几乎是无家可归的孤独在这一刻都显得不值一提。
他终于知道这是多么残忍的惩罚了。
他大步向九凊走去。
起码现在他不会是一个人。
九凊早就知道他来了,听见脚步声便抬起头来,下意识的勾起嘴角:“你来了啊。”
“九凊,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九凊放下笔,习惯性的晃了晃脖子,“陪陪我就好了。”
“我给你揉揉脖子吧!”我就知道你害怕孤独,那我就陪陪你吧!
九凊知道百川想帮他做些什么,这样他也可以安心些,便笑着应下。
百川绕到他身后,闻到了淡淡的檀木香味,是他最喜欢的安神香的味道,不过他至今也只以为是九凊本就喜欢,他手法生涩的揉着九凊的肩,无意中看见九凊案前放的是周国水患的死伤统计,还没仔细看,便听九凊说:“明日我要去人界一趟。”
百川手上动作不停,无意识的越发温柔起来:“是这次的水患吗?”他想起了望乡台上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说的那些所谓天灾人祸。
“周国水患事发突然,恐有内情,无常打探了些消息,那些消息被打理的很漂亮,太漂亮了,看起来毫无破绽。”九凊简单的说了一些。
消息太漂亮,这看起来很正常,但却是最不正常的。
向来水利修缮是抢手活,无非是因为其中可谋之利诱人,水患淹了半个国,这是前所未有的,而且据说这次洪水并没有多惊世骇俗,明显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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