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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镜十二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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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不敢,哪里敢忘,我就是忘了我自己也不敢忘了母亲。”谢庭嘴里跟摸了蜜一般。
  谢李氏这样才喜逐颜开,对着马车里喊道:“舜英你出来吧,谢庭回来了咱们就进去吧。”
  女子从车马上下来,大约是天气冷了,冻得脸通红。谢庭见了懊悔不已,连连道:“都怪我,都怪我,现在外面这么冷还让你们等这么长时间。”
  “不过青州离京都这么远,你带她来做什么?”谢庭挠挠头,推门进去:“我把张妈喊起来给你们做点热汤喝,先进来吧。”
  舜英指着外面停的马车道:“那这个怎么办?”
  谢李氏道:“我跟那人说了,让他明天早上一早来取车。”
  “那就拴在这里吧。”
  之前元鸣常来,马车堵在外面进不了后院,谢庭直接让人打了根铁柱子砸在门前,供元鸣栓车马用。
  这三个月元鸣来的次数少了,这根柱子倒是彻底闲下来了。
  元鸣躺倒在温柔乡中醉生梦死,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在亮堂堂的灯火下眯起眼睛,容貌比白日里艳丽十分。
  外面来了一红衣人推开门,凑到他耳边:“小侯爷,我可有件新奇事情要告诉你。”
  元鸣停下哼曲:“你说,又有什么事。”
  那人笑嘻嘻道:“我今天去那个谢庭身边看了看,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往家里领了两个女人。”
  “家里人来看他,无可厚非。”元鸣以为什么大事呢,就这点事情不足以放在心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先把这边放放。
  “那里面可是有个十五妙龄女子,生得跟朵木槿花一样好看。”
  那人手抚上元鸣的脸,却被元鸣一掌拍开:“别磨磨唧唧的,有话快说,别凑得我那么近。”
  “哎!人生苦短,你就想想他难道不会娶个媳妇吗?”
  元鸣冷哼一声:“就那个谢木头,他能懂什么?”
  “他今年可是二十二岁了,按照规矩应该是十六七岁成家吧,别人二十二岁可都有孩子了。”
  元鸣爬起身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张口喊道:“金条铜板,给我备车,去大理寺少卿谢庭家。”
  金条从门外飘进来道:“是。”
  那人轻笑:“你不是说过,他是最好用的利器吗?怎么今天倒是你做出这么副姿态来?”
  “你闭嘴,再多嘴多舌就滚回大泽山去当你的鸟去。”
  谢庭安排好了谢李氏和舜英,又叮嘱张妈烧姜汤过来。
  却不曾想被谢李氏一把拽到了院子里:“娘有话跟你说。”
  谢庭不解:“现在这么晚了,咱们明天再说不行吗?”
  “不行,你带娘去你屋子里面说。”
  谢庭卧房极小,只能放的下一张小床和一张桌子,谢李氏围着那跟库房没有两样房间走了一圈道:“你看看你住的地方,连个人气都没有。”
  “家里也只有一个厨娘和一个年级大的守门的,还都不听你差遣,你说说天天过的什么日子。”
  “这院子大归大,就是空落落的,要有人来跟你一起住才好。”
  谢庭张口道:“娘,我自己能打理好自己,没必要弄那么多人来伺候我。”
  谢李氏听他还不开窍,赌气一般:“村里的老张家老刘家都天天抱着孙子孙女在外闲逛,真是把我羡慕死了。”
  谢庭猛然醒悟,这是不远千里来催婚来了。
  他紧紧闭嘴不再接话。
  谢李氏继续在屋里打着转:“你还记得舜华不?你看看她现在出落成一个漂亮姑娘了,十里八乡都没有这么好看的姑娘,温柔贤惠像朵花一样,真是不亏了当年你父亲给她起的这个名字。”
  “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就想带着她来给你看看,要是合适我这就回去准备聘礼,明年就把她娶过来,你们成了亲我就把青州的房子卖了,来给你们看孩子,你说说怎么样?”
  “舜华可是个好姑娘,你们两个人小时候还在一起玩,你教她写过字念过诗……”
  谢庭被唠叨的头痛,成亲娶妻这个事情他之前也想过,现在提起来却是异常的烦躁。
  “娘,我不想……”
  就在谢李氏唠唠叨叨之时,外面传来了捶门声,还伴着一声声的哀嚎:“谢庭兄……你开门啊……谢庭兄……我来找你了谢庭兄。”
  “啊!谢……庭……兄……就让我活活冻死在外面吧。”
  谢庭起身慌乱道:“有人来了,我去开门。”
  谢李氏跟着他出去,只见谢庭将门栓打开后一个毛茸茸的团子就滚了进来,大鸟依人般将自己塞进谢庭怀里,伸出手环住谢庭的腰。
  “谢庭兄,你怎么才开门啊,外头好冷。”
  说着还用头蹭了蹭谢庭的胸口。
  寂静无声。
  谢李氏看着元鸣的脸,元鸣毫不知羞耻地从斗篷底下伸出手来:“谢庭兄,你看看我手都僵硬了,你给我暖暖。”
  说着当场就要扒开谢庭的衣服往胸口处塞爪子。
  谢庭抓住他的爪子不让他往里面塞。
  “谢庭兄也忒小气了,上次我还给你洗脚来着。”
  元鸣不情不愿的收回自己的手:“谢庭兄,你这段时间没有见到我有没有想我啊?”
  想,当然想,只是不能让你知道。
  “庭儿,这位是?”谢李氏看不下去了,开口问道。
  “这位是平阳侯。”
  谢庭拉着自己母亲跪下行大礼:“下官谢庭携母亲拜见平阳侯。”
  元鸣撇嘴:“起来吧,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谢庭不听,三拜之后才搀着谢李氏起来。
  谢庭劝道:“夜深且冷,平阳侯就先回去吧,免得在外面冻坏了身子,老王妃又要心疼责骂下人了。”
  说完这话伸出头去想让元鸣赶紧回家,街上除了谢李氏来的马车之外空无一人。
  元鸣得意看着谢庭:“不要看了,金条铜板扔下我就跑了,所以我今天晚上就只能住在你这里。”
  “你确定他们敢扔下你?不是你命令他们回去的?”
  谢庭看着元鸣那张无耻的脸:“金条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还可以理解,但是元宝向来稳重,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在骗我?”
  元鸣厚着脸皮:“当然没有骗你。我当时还喊他们了呢,我在后面嗷嗷的喊了,撕心裂肺的喊了,他们就是没回来。”
  

  ☆、十五章

  元鸣如愿以偿将自己塞进了谢庭的被窝,将脚伸进谢庭怀里暖着,谢庭想要推开,但是摸着那冰凉凉的脚又不舍不得放回去了,就窝在自己怀中踹着。
  揣了许久也不见温暖。
  元鸣伸着胳膊:“谢庭兄,这几日可累死我了。跟着元昼来来回回忙了一个多月,终于将徐家余党全部揪出来查办了,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
  “嗯。”谢庭答应着,有些心不在焉。
  “可怜那徐老将军的长子,不知道去哪里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问元昼他也不跟我说,就知道瞒着我。”
  “外面都在传是被元昼挫骨扬灰了。”
  元鸣絮絮叨叨,谢庭难得没有听进去而是在为谢李氏说的那些话心烦。
  自己已经二十二岁了,确实应该成家了,可是……
  他抬头看了看元鸣的眼睛,可是……
  元鸣察觉到谢庭的不对劲,他停下喋喋不休的嘴:“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
  “金条跟我说有个美貌女子进了你的府中,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谢庭兄,我想让你陪着我,我不想让你去找别人。”
  “我好像喜欢你,不是器重,不是欣赏,而是真真切切的那种喜欢。”
  谢庭侧过脸去:“你喜欢的人多了去了,你那满满一院子的人,只怕你都说过这样的话吧。”
  “我没有!”元鸣伸出两根指头:“若是我除你之外真真切切的喜欢过其他人,就让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我愿意为谢庭兄遣散后院所有人,离开雅园,跟谢庭兄在这个四合院里面起居坐卧,绝对不多看别人一眼。”
  谢庭看了他一眼,眉眼淡淡看不清楚喜怒,也看不清楚是否哀乐。
  元鸣只觉得自己胸口处砰砰直跳,他屏住呼吸等着谢庭回应。
  谢庭下了床熄灯,回到床上转身抱住元鸣轻轻道:“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睡吧,明日还要上值。”
  元鸣僵着,半晌回抱住谢庭,将谢庭紧紧拥入怀中。
  黑夜中,谢庭嘴角弯了弯。
  “你说你这辈子不成亲了?”
  谢李氏坐在椅子上看着谢庭:“你看看你说的什么昏话?舜英哪里配不上你?我看你是到了京都,心也大了。”
  谢庭道:“我已有心悦之人,只是这一生不能与他成亲,但是只要能天天看着他,这辈子成亲不成亲的当真是无所谓。”
  “你可是看上哪家小姐了?那高枝可不是咱们这些乡野之人能攀得起的。”谢李氏站起来:“就算是你做了官,终究是底子单薄,比不上大门大户的。”
  谢庭立在那里抿嘴不说话。
  谢李氏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元鸣那副做派,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你不要跟我说,你看上的那人是昨晚来的那个小侯爷。”
  谢庭撩衣跪下,直挺挺道:“正是。”
  谢李氏平日里性情温良,碰见这样的事情却也是一时间气疯了,她随手抄起一根棍子,狠狠地打在谢庭背上,谢庭紧紧撑着,憋着一口气。
  谢李氏打了二十余下,实在是没有力气了,靠在椅子上道:“你可知道错了?”
  谢庭挺直了身子,被这么一顿毒打之后仍旧是咬着牙:“谢庭,没错。”
  “谢庭只是喜欢一个人,谢庭,没错。”
  “没错是吧。”谢李氏气到发晕,跑进里屋拿出谢庭父亲的牌位摆在桌子上:“那你就跪在你父亲面前,一直跪着,直到你知道自己错了为止。”
  地面湿冷,谢庭跪在地上,湿气浸透了棉衣。
  “李姨,谢庭哥怎么不来吃饭啊。”舜英拿筷子戳着米饭。
  她看着谢庭仍旧背对她们跪着。
  谢李氏盛了一碗汤递给舜英:“不必管他,他愿意跪着让他去就行,咱们吃饭。”
  外面大门被砸的咣咣响,又是元鸣拉长了的声音:“谢庭兄,你怎么把门拴上了?你快打开,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元鸣提着一只烧鸭子,一摊梅子酒站在外面,满脸兴奋。
  喝酒,喝酒。
  说不准喝完了就可以……嘿嘿……
  元宝金条看着元鸣那个样子,拼命忍着笑意。
  “是小侯爷吧?民妇问小侯爷安。”
  里面没有传来谢庭的声音,是谢李氏接的话:“谢庭睡下了,让我告诉小侯爷一声,小侯爷请先回吧。”
  睡下了?
  元鸣问道:“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是不是病了,您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吧,我们两个平日里也是天天在一处的。”
  这是谢庭的母亲,理应尊敬。
  “小侯爷,我们家庭儿出身乡野,配不上小侯爷这么金尊玉贵的人,所以还请小侯爷以后就别在纠缠了。”
  元鸣愣了,脸上的兴奋消失无踪。
  “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谢李氏在里面道:“我们母子两个从来都是一个意思。”
  元鸣将酒放在门口,对着门口行礼道:“那还真是打扰了。”
  潇潇洒洒转身离开。
  金条跟在他身后:“这谢大人也有些太不识抬举了吧,咱们侯爷年轻俊俏多少人抢着往侯爷床上爬,他倒好。”
  元宝赏了他一胳膊肘。
  元鸣兜兜转转走到院子后头,对着元宝金条道:“你们先回去吧。”
  “啊?”金条不解:“主子你要去哪里啊?”
  元鸣不说话,足下轻点翻到院子墙头上,蹑手蹑脚德爬到院子里面。
  就算是昨天谢庭说的是哄他的,他也要当面与他对峙清楚。
  谢庭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头也没回:“母亲,谢庭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夜深寒重,还请母亲早些去歇息吧。”
  元鸣将脑袋猛地伸到谢庭眼前,笑靥如花道:“乖儿子,母亲知道了。”
  “你又拿我打趣。”谢庭见是元鸣,先是一愣,而后扯了扯自己袖子,端端正正跪好:“你怎么进来的?我母亲让你来找我的?”
  元鸣蹲下扯着谢庭额前两缕长发:“怎么可能,我看你母亲巴不得我理你千里远呢。我来找你,她跟我说你睡下了,结果你就是这样睡得啊,跪着睡?”
  “你母亲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谢庭点头不语。
  “还真是啊。”元鸣撩起袍子下摆,端端正正跪在谢庭旁边:“这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陪着你跪,你跪多久我就跪多久。”
  “你跪不得,那上头是我父亲。”谢庭看着桌上的牌位道:“我娘说我错了,可是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这是第一次顶撞她。”
  元鸣满不在乎:“你父亲便是我父亲,咱们两个不分你我。”
  谢庭涨红了脸,拉扯着元鸣小声道:“胡说什么?什么你的我的,你快起来。”
  元鸣被他拉扯的烦了,突然右手按住谢庭脑袋,自己跟着谢庭扎扎实实磕了三个响头才放开。
  谢庭因为背上的伤发出一声闷哼。
  “你干什么!”谢庭拨开他的手。
  元鸣收起笑嘻嘻的神色,正色道:“刚刚第一个头,拜的是天地。第二个头,拜的是高堂,第三个是我们二人对拜。三拜以完,你我二人便是一辈子的夫夫。从此以后,同床同被,甘苦与共,白发齐眉,永生不弃。”
  “所以,你说我现在跪得不跪得?”
  “跪得了,跪得了。”谢庭小声道:“这也太潦草了些,人生大事就这样过去了。”
  “姻缘是上天定的,再潦草的婚事也会被记录在册。”元鸣伸出食指指着天,又安抚道:“等咱们两个过去这一劫,我再全部补给你。”
  不是的,我会再补给你的。
  “不过谢庭啊,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是像你母亲多还是父亲多呢……”
  外面不知道何时开始下雪,谢庭看着元鸣一停不停的嘴,第一次觉得其实在这里跪着也挺好。
  天刚蒙蒙亮,谢李氏来看谢庭是否悔过,却看到自己儿子跟元鸣相互依靠着熟睡,元鸣的斗篷盖在两人身上。
  谢李氏气急:“畜生!”
  她提起手中棍子就冲着谢庭打去,元鸣反应较快,把谢庭拦在怀中紧紧护着,扎扎实实挨了两棍子,身上火辣辣的疼。
  “你,你,你怎么可以打人?”元鸣捂着后背。
  谢庭惊醒,站起来一把抓住木棍:“母亲,这可是小侯爷,皇亲国戚。”
  无论如何,这皇亲国戚都是打不得的。
  谢李氏扔下木棍开始摸眼泪:“你父亲去的早,我一个寡妇千辛万苦将你养大,供你读书习字。”
  “不求你出人头地,为官做宰。只求你一生平安妻儿和乐。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一点点愿望都不能帮我实现呢?”
  “你可知道你跟他在一起要遭受多少白眼,要经受多少折磨,多少人会在你的背后对你指指点点?”
  “万一哪天你后悔了怎么办?”
  舜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见到这种状况紧张地握着袖子。
  谢庭惨白着一张脸跪下:“谢庭,不悔。无论日后如何,谢庭都不悔。”
  谢李氏擦擦眼泪:“好,既然你不后悔,那留你在这世间对谢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打死你,到时候也有脸下去见你爹。”
  

  ☆、十六章

  她从谢庭手中拿过棍子来又要打,却被元鸣夺走。
  元鸣生生将那儿臂粗细的棍子折断扔到旁边:“闹够了没有。”
  无人再说话。
  元鸣再次挨着谢庭跪下:“谢夫人,按理说我应该随着谢庭喊你一声母亲,但是想必您现在要恨死我了,必然不肯接受这一句。”
  “谢庭存活于世间的意义并不在于传宗接代,也不在于结婚生子。若是您强逼他娶了自己不喜欢的人,您是子孙满堂面子里子都过得去了,那他呢?他甘心吗?他会愉悦吗?”
  “他是个人,不是您手下的玩物,更不是您想把他捏成什么样子就捏成什么样子,您可有问问他,他又半分喜欢外面的姑娘吗?”
  “您逼着他们两个成亲,就敢保证不是耽误他们两个吗?”
  谢李氏后退两步,双目赤红对着元鸣吼道:“那是你不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将他养大所受的苦楚。我要的不多,不过是别人能做到的事情,凭什么我的儿子就做不到……”
  说到最后,双唇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砸在袄上。
  元鸣无奈道:“别人是别人,他是他……算了,若是谢夫人执意如此,就先把元鸣打死吧。”
  谢庭伸出手,将自己的手跟元鸣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好,你,你们……”
  谢李氏气得七窍生烟,狠狠擦了擦脸,拿起桌上的牌位重新用布包裹起来,拉着门口的舜英道:“是李姨对不起你,这次是我带你来闹笑话了,咱们走,这辈子再也不踏进京都。”
  “再也不来见这个人。”
  说着就回去收拾包袱准备租马车离开。
  谢庭挣扎着起身想要挽留,却被元鸣拦下,元鸣在他耳边道:“你留下,这一切都交给我,你放心。”
  “你娘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还是躲得远点的好。”
  “你娘打人的力气还真大。”
  谢庭不听还是要跟上去,元鸣无奈在他身后跺脚:“我给你找人跟着行了吧,你等等,我这就找人去给你跟着。”
  一边喊着一边回王府找人去了。
  谢庭身上疼地厉害,只能眼睁睁看着元鸣离开。
  谢李氏从打包行李到上马车,用了也就一刻钟,期间都没有再看谢庭一眼听谢庭一句话。
  舜华见谢李氏上了车,偷偷拉着谢庭的袖子道:“谢庭哥,你都改了吧。你看看你把李姨气成什么样子了?”
  “再说那小侯爷除了脸皮好看一些,哪里还能好?”
  “娇生惯养长大的人肯定十分难缠。”
  谢庭推开舜华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递给舜华:“这里面有些银两,你跟我娘回去的路上用。”
  “你这一趟来,我都没来得及陪你围着京都转转,实在是委屈你了。”
  舜华接过银两:“不委屈,只是谢庭哥,你要不跟我们回去吧……”
  “不必再劝。”谢庭背过身去:“路上小心,一路平安。”
  舜华见劝不动,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到车上。马夫甩开鞭子一声吆喝,马车渐渐消失在路口拐角处。
  谢庭回到大理寺上值,刚刚坐下就感觉到背部一阵阵肿胀的疼痛,谢庭紧了紧身子,做的端正,一分一毫不敢放松。
  头也昏昏沉沉的。
  摸摸脑袋还有点热,大概是昨天晚上冻着了。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谢庭在身下垫了个软垫,趴着睡下。
  元鸣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他弯腰拨弄着谢庭的睫毛,谢庭睫毛虽然不密,但是却是十分的长,他拨弄着,谢庭便跟怕痒一样微微发抖。
  这样玩了一会,元鸣拉着谢庭手腕:“谢庭,起来了。地下凉,而且趴着睡是会做噩梦的。”
  谢庭在梦里哼了一声,没有理他继续趴着睡。
  元鸣伸出手就要挠他的咯吱窝,谢庭情不自禁扭动了一下。
  这一下刚刚好碰到伤口,谢庭一个激灵爬起来龇牙咧嘴。
  “你怎么?”元鸣握住他的手。
  “没怎么,就是在地下碰了一下子。”谢庭往后闪躲:“不妨事,你快些回去吧。”
  元鸣将门关上,看了看四下无人,回来开始撕扯谢庭衣服。
  谢庭挣扎不让,无奈身上太痛不敢闪躲,元鸣三下两下就把他上衣扒拉下来,露出前胸后背。
  苍白的后背上是一片紫黑肿胀,元鸣手指轻轻拂过谢庭微微躲闪。
  “你娘下手还真狠,你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后面已经是高高的肿起。
  “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庭懵懂:“嗯?”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元鸣将他衣服再度穿上:“你可以跟我说的,你很疼,你可以跟我说的。”
  “你可以跟我说你疼,然后让我哄你啊。”
  谢庭看着元鸣,元鸣还在查看他背后的伤痕,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面前这个人了,为什么会在元鸣喋喋不休的话语中喜欢上元鸣。
  他年幼时失去父亲,谢李氏对他管教严厉,生怕他性子软弱了别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谢庭从来都知道要好好读书,在学堂里受了欺负也不敢回去跟阿娘说,若是说了不会有半分安慰,反倒是会招来一顿呵斥。
  “为什么单单欺负你?”
  “为什么没有欺负别人。”
  “谢庭,你要比别人坚强才是,你不能软弱,你是个男人。”
  “你没有父亲,你若是再这样软弱下去,你就等着打光棍吧。”
  “到时候你看看那家姑娘愿意嫁给你。”
  从此谢庭疼了不知道喊,苦了不知道拒绝,后来到镇上求学,哪怕生活再难也只是往肚子里咽。
  银钱不够就饿着,衣服单薄就多穿两件。
  而面前这个人。
  谢庭伸出手摸了摸元鸣的脸,好像在确定这个人是真的存在一般。
  这个人跟他说,疼是可以说的,是可以让人哄得。
  一阵兴奋感从心底升起,。
  “你傻了吗?”元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傻了吗?”
  “完了完了,本来就是根木头,这下还傻了。”
  这时候吴寺丞推门进来:“谢大人,哎?小侯爷也在啊”
  元鸣跟谢庭分开:“什么事情?”
  “高大人宣谢大人,说是出了一件案子要谢大人前去看看。”吴寺丞回道:“是京郊的一个案子,死了一家四口,具是掏心而死。”
  “不去。”元鸣不耐烦道:“又不是没人了,怎么就非要他去。”
  掏心。
  谢庭起来道:“我去,我现在就过去。”
  他冥冥之中觉得这件事与徐将军之间有联系,徐将军那事闹得太大,满城风雨。
  而后徐钰又回来行刺东宫,直接导致没人再去关系一个卖国者是被掏心碎尸而死的,人人都只说是报应,可是谢庭每次想起来都会莫名的想起那株开在深秋的白玉兰。
  元鸣拽了两下,没有拽住他,只好跟在他身后去高新那边。
  高新看了那两人,脸上笑的褶子挤成一朵菊花状。
  “来来来,坐吧。”
  “这次案发地比较远,需要带人去几天,谢庭可还受得了?”高新款款关怀,像给一只鸡拜年的黄鼠狼。
  “没有什么受得了受不了的。”谢庭颔首道:“这是分内之职。”
  元鸣嘟嘟囔囔:“分明是现在天气寒冷,他们都不愿意去那种地方留宿,这才让你去,你这个冤大头。”
  谢庭抚上元鸣大腿,狠狠一掐,元鸣立刻闭嘴。
  高新心里的事被人捅破,但是仍旧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老狐狸笑眯眯问元鸣:“那这次小侯爷还去不去。”
  “小侯爷如果也要去的话……”
  元鸣翻了个白眼:“去,当然要去,不然在京都呆着也是呆着,无聊的很呐。”
  谢庭起身:“大人,这次我想带一名杵作去,其余人不必多带。”
  杵作?
  高新起身从桌子上拿出一块木牌递给谢庭:“行吧,你去杵作局挑选,看上谁了带去就行,不必再回我。这份折子是下面呈报上来的起因,你且先看看。”
  谢庭上前接过折子,先往杵作局赶去。
  元鸣瞪了高新一眼,高新赔笑。
  元鸣方才急匆匆赶上谢庭。
  徐杵作难为得看见里面几个懒洋洋的人,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烤火炉,今年的京都格外冷,不点名的话谁也不愿意去出这个风头。
  徐杵作道:“京郊出了案子,谢大人想要带个人去,你们自己商量商量谁跟着去吧?”
  里面几个人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大。
  杵作月俸本来就少,这样跟着出去也不给加钱,还不如在这里烤火舒服。
  徐杵作又喊了两声,仍旧是没人搭理他,正在他无奈之下正准备说自己去的时候,里面出来一人。
  这个人谢庭见过。
  是青尧,上次接徐将军碎尸案的也是他。
  青尧抬起脸来看着谢庭:“谢大人,好久不见。”
  从初夏到严冬,算起来确实是好久不见。
  

  ☆、十七章

  马车上烘的暖洋洋的。
  谢庭打开门帘一阵暖意拂过,淡淡得花香气扑鼻而来,谢庭仔细嗅了嗅却闻不出到底是什么花香。
  他看向青尧提着的那个包裹,绿色的包袱皮上能看出些没有清洗干净的血迹。
  他正在纠结元鸣会不会嫌弃,却听到元鸣说:“进来吧,都进来。”
  谢庭拉着青尧上车,青尧上车坐下,将手里包裹放在脚下,就那样乖乖的坐着。
  元鸣一改平日里的喧闹,坐在马车里默不作声。
  元宝金条穿了皮袄在外面赶车,马车走的极快,只能听见寒冬的风声。
  谢庭后背笔直坐在马车上,生怕动了伤口。
  马车颠簸了一下,谢庭不小心撞在马车上,疼地只抽气。元鸣从怀中取出一个龙眼大的药丸子,用手扣掉上面的蜡壳,而后塞进谢庭嘴里。
  谢庭干嚼着那个丸子,丸子不算难吃,酸酸甜甜中带着微微的苦味,他含糊不清问道:“这是什么药?”
  元鸣道:“这是我问我嫂子讨来的,我那个小侄儿不知道为什么经常会莫名其妙的腹痛,这是用来止痛的,我怕你今天疼的厉害,就帮你要了几个。”
  谢庭刚想道谢,又想起按照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是不用道谢:“我听说你哥哥出去治理沧江水患了,现在可走了吗?”
  “走了,十天前就走了,大概要过年才能回来吧。”说到这里元鸣似乎有些开心:“他走了倒是没人管我了,我可以天天在你那边。”
  “不过你身上的疼要先忍着,等晚上我给你擦一次药应该就会好很多。你老娘下手这么狠,跟我哥有的一拼了。”元鸣手上用着劲:“别蹦着,身子放软一些试试。”
  青尧裂开嘴微微笑道:“草民不知,小侯爷竟然如此体贴。”
  元鸣没有接话。
  谢庭微微觉得尴尬,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青公子做着行几年了?觉得可顺利?”
  青尧道:“没什么顺利不顺利的,就是养家糊口。草民做这行已经是七年了,之前一直在老家,今年受到故人召唤才来了京都,人生地不熟的比不得老家舒服。”
  “只是银钱比老家多些。”
  “也是。”谢庭想到大概是别人都不愿意来,单单把他派出来只怕是有些排挤的意味。
  元鸣不乐意道:“问他这么多,今天怎么是他来了?他不是缝尸匠吗?”
  谢庭叹息道:“你知足吧,这么冷的天别人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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