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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万人迷如何拯救世界[系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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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不需要凝玉了吗?”系统还是有些迟疑,他说:“系统做出的凝玉,绝对是您记忆里的样子。”
  “傻系统。”
  白胥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对系统道:“就算你能做出来一个我记忆里的凝玉,可她也不再是原来的她了啊。”
  “她现在这幅模样,就已经很好了。”白胥华道:“对我来说,也得一件好事。”
  既然红袖不是凝玉,他也就没了一些顾忌。
  去了一层枷锁,自然也就更加方便。
  红袖与白胥华说清楚了之后,便再没有开口。白胥华也未曾再多说什么,偏殿之中,重新陷入了沉默。
  这般平静,直到兰姑回来方才被打破。
  兰姑回来时,外面已经隐约传来喧闹声音——歌舞已经开场,教坊司中的舞者已经先离开了一部分。
  “她们怎么说的。”红袖出声询问,有人迎上前去,在兰姑手里塞了一个暖炉。
  兰姑拍去了身上的雪,接了暖炉,道:“是那位派人来试探了,我去寻了那位女官,将那宫人……”
  她话说到一半,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白胥华,白胥华适时起身,道:“我去外边透透气。”
  红袖道:“叫安娘跟着你罢,那侍卫有时候,也不见得比我们女子更细心些。”
  白胥华道:“劳烦姑娘了。”
  他也不拒绝,那叫安娘的姑娘看着极不起眼,面容也只是清秀,她从一边拿了披风来,道:“这是那位殿下带来的,外边有些冷,公子可要穿上?”
  白胥华微微一顿,道:“劳烦姑娘了。”
  他本想接过来自己穿上,安娘却比他更快一些,直将那厚实披风裹在了他身上,甚至亲自为他系了系带。
  白胥华适时露出一点不自在的模样,被安娘看在眼里,忍不住露出一丝狭促笑意。
  那披风也是雪白颜色,与白胥华这一身极搭,他推门出去,那守在门外的侍卫便也沉默着跟上。
  白胥华叫他们离得远些,又带着安娘远远离开那处偏殿,方才止住了步伐。
  白胥华在夜色里独立了半晌,才道:“姑娘可知,武安王在宫中地位如何?”
  安娘微微一怔,她回头看了一眼站的远远的两个侍卫,他们安静地立在远处,只能看见被他们提在手里的两盏暖色宫灯。
  她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来,温声道:“公子是想问那位殿下境况如何,还是想问……为何有那两位侍卫在,那宫人却还是能敲响了偏殿的门呢?”
  白胥华道:“我……”
  他微微一顿,道:“我想问后者。”
  安娘道:“口不对心,可并非什么好事。”
  白胥华捏住了手,轻轻偏过脸去,似乎是被人看穿了心思,不好意思一般。
  安娘道:“我们可不知道宫中的事,但有些事情,还是能与公子说的。”
  “那位殿下的处境,可远不如看起来的好。”
  武安王楚子徽,生而丧母,被楚帝亲自抚养长大,极尽宠爱。
  他母家实力雄厚,也是一方名门望族。楚子徽比当今太子年幼数十岁,却是与太子一齐上了朝廷的。
  太子临朝听政那一日,楚子徽得了个亲王爵位,号武安王,楚帝对他宠爱之盛,可谓是自楚立国来前所未有。
  楚子徽得了这个亲王不久,便搬出了皇宫,那时他方才十数岁,远远不到皇子该出宫立府的年纪。
  楚帝此举,可谓是叫人摸不着头脑。他若是真的喜欢楚子徽,便不应该叫他小小年纪出宫立府,可他若是不宠爱楚子徽,又怎么会在他年少之时,就授以亲王爵位?
  “那位殿下回华都不到一年。”安娘小声道:“殿下如今已经及冠一年有余。他十四往边疆领军,如今算一算,也是七年未曾回过华都了。”
  白胥华微微垂眸,道:“多谢姑娘。”
  安娘轻笑道:“谢什么谢呢,公子问的,可不是这个。”
  白胥华轻咳一声,颇有些窘迫的意思,他道:“姑娘……”
  这声音又轻又长,叫安娘都听得耳根一酥,她道:“公子可别这么叫我了,我若是再年轻十岁,怕是要被这一声把魂儿都勾去了。”
  她这话颇有些调笑的意思,白胥华偏过脸,耳根却已经通红一片。安娘也见好就收,她道:“殿下虽然面儿上受宠,可实际也不曾落得多少实惠。宫中人久见东宫,不闻殿下,行事自然也就放肆许多。”
  她微微一顿,继续道:“殿下到底只是殿下,面儿上,许多时候都是过不去的,公子怕不是我们这儿的人。您说,殿下有战神之称,在边疆领军数年,如今那位召他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她这话说得已经算是极露。骨了,这许多事情,白胥华都并不清楚。
  可以说,只是知道了这些事情,这一晚,就已经是收获不菲。
  白胥华道:“多谢姑娘了。”
  看来这华都的局势,比起剧情中说的,可要复杂多了。
  楚子徽的受宠,怕也并非真的受宠。
  楚帝于他幼龄时,便已经授予他亲王爵位,可却也将他变相地逐出了宫。
  而他十四岁时,楚帝便已经派他往边疆苦寒之地,领率军。队。这一举动看似昏。聩不智,之后楚子徽大放异彩,却又成了楚帝英明的一则佐证。
  世人都以为楚帝英明神武,看得出年少幼子天资不凡。可他若是真的宠爱楚子徽,又怎么会早早将其逐出宫去?又怎么会让一个十四少年往边疆领军?又怎么会舍得宠爱的九子七年不回华都,难见一面?
  在原剧情里,又怎么能见一个区区官员之女,当众下了楚子徽的面子?
  如今楚子徽在大楚已有了“战神”威名,边疆稳定数年,也叫楚子徽将兵权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可楚帝却在此刻召回了他,不动声地去了楚子徽手中兵权。
  他这等种种举动,宠爱怕也是有的。
  可比宠爱更多的,便怕是,从楚子徽生母死去之时——便酝酿而生的恨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景修然:前文中出现过的,看过红袖跳舞,在原剧情里为红袖求情的人——也是燕国使者。
  裴琪:一开始藏着红袖要把白胥华带回春满楼,某一天晚上还直勾勾盯着白胥华想看点好看风景的小姑娘。
  谢谢小可爱芸乐的地雷,么么叽!
  以及白胥华对凝玉是真·不喜欢。
  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第25章 你是哪里来的人
  掠过了楚子徽这个话题,白胥华便与安娘又闲话片刻,掐着时间,回了偏殿。
  此刻教坊司中已经冷清一片,该走的舞者已经走了个干净。白胥华推门而入时,便见到红袖几人竟也准备了起来,见到他进来,便有人往他手中塞了暖炉,道:“公子来的可巧,我们刚刚说完了话,要让人去叫您呢,您便已经回来了。”
  白胥华耳边窸窣声音不断,他目光空茫,落在前方,面上微露出些迟疑神色,道:“这是……”
  “此时已是到了时辰。”
  红袖道:“公子不知道这一点吗?”
  白胥华面向朝她,道:“……未曾细究过这些,我本以为……”
  “本以为要到了末尾,我们才要去么?”红袖露出些笑意,她道:“宫中不比寻常,怕我们出了什么差池,所有人都得先到那儿等着,我们是最后的大轴,去得晚些也没事,方才能拖到这个时候。”
  白胥华微微颔首,他道:“此刻便要过去,可否有人引路?”
  “这便得我们自己去寻了。”红袖的笑容微微淡了些,她道:“幸好还有这两位侍卫,也能为我们带一带路。”
  ——教坊司的女官,竟然是未曾安排为她们领路的宫人。
  这隐约透露出的轻蔑态度,实在叫人心中不虞。
  红袖几人要准备的东西不算多,但也并不算少,白胥华的琴被楚子徽带去了,红袖这里还放着一把,他便自己抱了琴,看得红袖连连侧目。
  红袖也知晓白胥华在天牢中受了些伤的事情,却并不知晓那伤是在手上,见白胥华抱起了琴,便又往其他地方瞥了数眼,却也未曾直言询问。
  那两名侍卫也被物尽其用,抱了许多东西,一边还在前面领路。
  他们能被楚子徽留下保护白胥华,自然也是很有些能力的。别的不说,宫中的路还是极熟的。
  一人在前面领路,还有一人跟在白胥华身后。
  教坊司距离寿宴距离不短,一路上来往的宫人极少。夜里寒凉,红袖身上衣衫轻薄,虽然披了厚实披风,抱了暖炉,也依旧是极冷的,白胥华把自己的暖炉也给了她,免得这一日受了凉,第二日就得风寒。
  红袖也不推拒,低声道了谢,便将白胥华的暖炉也揣入怀中。
  等到白胥华指尖儿都已经冰凉一片,几乎像是皇宫琉璃瓦上尚且留着的积雪之后,他们才终于到了地方。
  眼前水榭连绵,灯火通明,红袖一行人从暗处进去,宴席两边偏殿之中,已经有了许多舞者,分了一片一片儿的。
  轻快下来的,是已经舞完了曲子的舞者,偏殿之中极其暖和,还有人分着姜汤,以免一夜过去受了风寒。
  红袖几人却是未曾分到,这里的姑娘们像是直接当她们不存在,连个凑过来打听消息的不曾有。
  红袖戴着面纱,面容被藏在面纱后面。她平静自如地指使众人放下东西,自己占了一个地方,叫几个人守着,她扯了扯白胥华的衣袖,低声道:“与我来。”
  白胥华轻轻应声,一边的安娘见了这里的情况,便过来抱了白胥华怀里的琴,放到了一边去。
  白胥华被红袖带着去了近宴席的地方,红袖带他到了一间小殿之中,低声道:“这是那位为我们安排的地方,虽然算不得好,却也不差了。”
  这小殿与设下宴席的正殿相通,从这里看去,一大半宴上众人都被纳入眼底,喧哗乐声清晰可闻。
  “我过会儿便拿你的琴来,安娘与那两个侍卫也该陪着你,莫要让人进来,免得闹出什么事来。”
  白胥华温顺应下,小殿中用具齐全,等红袖匆匆走了,他便寻了处地方,默默看起歌舞来。
  因楚帝好歌舞,宫中舞乐比之前朝盛景,都要更加美上一层。白胥华见多了红袖跳舞的模样,此刻见席间翩翩舞蹈,倒也没有什么惊艳之感。
  此次大宴,文武百官系纷纷到场。阮酥玉所在的位置尚在前面,楚帝准许官员携带家眷,私底下也有些为几位皇子——尤其是楚子徽,再择个王妃的意思。
  不得不说,大楚美人极多,各个官员自然都能领会到楚帝的这层意思,自然都带了自家合适的女孩儿来。
  一个两个的少女,都在正好的年纪。像是花枝上新结出的花骨朵,青涩又有生气,便是容貌普通些的,也独有少女方才有的活泼之感,叫人一眼望去,便觉得赏心悦目。
  白胥华将这些小姑娘先看了一遍,方才去看他着重注意的几人。
  此次楚帝大宴,各国派来的,都是颇有重量的人物。
  一些小国早早便已经被楚帝打发了回去,如今还在席间的,便只有燕,南,西凉三国的使者。
  之前白胥华翻看剧情,这一段仔仔细细看过数遍。燕国来者,是燕国中,景家的嫡长孙景修然。
  也是燕国这一代,最为杰出的青年才俊,景修然。
  景修然与红袖也算有些交情,他年少游历四方时,就曾经千里迢迢,赶来看红袖跳一场舞,对其大加赞赏。
  红袖身为春满楼花魁,本只在楚国传遍艳名,却是因他一句夸赞,却才名扬四国。
  如此,方可见景修然的名声之盛。
  他似乎生来就是完美的。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又是家中嫡长子,家教极好,进退有度而长袖善舞。且容貌俊美温润,好似无暇白玉,风度翩翩文采出众,品行高洁如池中白莲,不染一丝污浊。
  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君子”一词而生。
  这样的人,实在是没有几个人能讨厌得起来的。
  白胥华自然也是如此。
  在整个剧情中,阮酥玉最大的助力有四。
  一个便是曾经被她退婚的武安王楚子徽,一个是南国韬光养晦,日后夺得南国帝位的七皇子南长隐,一个是如今尚无踪迹,不知从何处来,却有天人之能的隐士高人明台。
  而最后一个,便是这在四国文人中,都有极高声望的燕国公子——景修然了。
  白胥华暗自感慨了一番阮酥玉实在会挑人,便在宴席间去寻景修然的身影了。
  景修然如今是个君子,以往也丝毫不差,如今正是酒过三巡意正酣的时候,旁人便是再谨言慎行,此时也难免放松。唯有他一人正襟危坐,脊背挺拔得像是一株青松。
  白胥华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便在一片纷乱中寻见了他。
  景修然的模样,与白胥华记忆中的那人,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他长眉修目,五官极其端正,长发一丝不乱,一身燕国官袍,哪怕是在看靡。靡歌舞,神色也是认真的。
  他身旁坐的,也正是一位熟人——那是一位女子。
  她一身雪白衣衫,头发挽作凌云髻,容貌并非极美,只能算有些韵味,却显得淡而柔,好似一池清澈潭水。
  “……她便是西凉圣女?”
  能坐在景修然身边,又与他身份相仿的,也就只有西凉女国的来使——西凉圣女了。
  “是安师姐。”
  白胥华轻轻蹙眉,他尚且记得在剧情之中,这位圣女不但被阮酥玉夺了圣女之位,连青梅竹马,自幼喜爱的意中人,也被阮酥玉霸。王。硬。上。弓,污了清白,强行收入了后宫之中。
  白胥华本来的想法,是在恰当的时候,推阮酥玉得到圣女之位,再设计她几次,叫她失了在西凉的名声,彻底毁去她掌控西凉的可能。原圣女的青梅竹马,也是可以利用的一点。
  可这都是在这位圣女与他没有关系的前提上。
  如今的圣女,是他曾经的师姐,名叫安离。与他曾经,也是关系极好的,待他更是一片真心。
  既然是熟人,那他便不能再眼看着安离被阮酥玉设计,失了地位,又失了情人了。
  白胥华心中难免庆幸,更觉得自己来这一趟收获不菲。他又细细将自己注意的人看了一遍,南长隐与楚子徽都背对着他,他虽能看出是他二人,却也看不见他们到底是如何情况。
  这一连串事情说起来长,实则也不过小片刻功夫。等到白胥华终于去看阮酥玉时,小殿的门已经被人推开,他微蹙着眉头回头看去,便见到一位袅袅婷婷的清秀美人。
  这是教坊司的舞者。
  她身上穿着舞衣,面上画了精致妆容,纤纤细腰若隐若现,面上神色挑逗,媚眼如丝。
  便是容貌更胜她的美人,怕也是比不得她更来的销。魂。
  可惜如今的白胥华,尚且还装着目不能视的病弱模样。
  他不等那女子出声,便先行开口,道:“安娘?”
  他声音便如汩汨泉水,冷而清,此刻略带迟疑,语气却是温柔的,叫人听了,能直从耳根酥到心底去。
  叫人不由去想——有着这般声音的人,那面具之下,又该是怎样的面容?
  那女子面上飞起红霞,她未曾应声,只凑近几步,想要摘去白胥华面上的白玉面具,一边动作一边道:“婢子并非是那安娘。”
  她的手已经要碰到白胥华的面具,却被白胥华伸手握住了。
  他的声音变冷,道:“你是何人,又想做什么?”


第26章 这舞姿犹如神女
  “干嘛这么凶呀,”那女子轻笑出声,她轻言软语,道:“婢子比那安娘,可要好看多了吧。”
  她说话间便越凑越近,见了白胥华面具下的眼,心中更是柔情一片,痴痴道:“跟着那无名的舞者有什么好,你要是从了我,我能叫你入教坊司,做宫廷乐师,为陛下献曲。”
  “你若是曲子弹的好,讨了陛下欢心,荣华富贵,锦绣前程,更是应有尽有——”
  “那我若是不想呢?”
  白胥华微微后仰了一些,避开了那舞者几乎要贴到他的脸,声音极其冷淡。
  那舞者微微一怔,随后便轻哼一声,道:“你若是不想也可。”
  她轻轻压低了声音,道:“只要你今日弹另一支曲子,叫那讨人嫌的丢个脸,我之前所说,依旧是算数的。”
  她说完这一句,便主动往后退了一些,只是眼中依旧有藏不住的念念之色,一看便让人知晓,她方才所说,怕只是用来骗人的话。
  她完全未曾想到,白胥华会直接拒绝她的可能。
  她往后退了些,白胥华便不好再抓着她,他顺势松开手,道:“是太子派你来的?”
  就事论事,这人之前所说,若是是对着一个普通琴师,的确是极有吸引力的。
  以技艺为生的琴师,此生能碰到的,最大的富贵地方,怕也就是皇宫了。春满楼固然是极富贵的地方,可再富贵,也仍是勾栏之地,比不得楚宫地位尊崇。
  就算再清高的琴师,面对这等名利双收的诱惑,也得迟疑一二。
  可惜白胥华并非是一位琴师,也不必依靠技艺维持生计。因此,他对于这舞者口中所说,便显得分外冷漠。
  那舞者本都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迟疑了,可一见那双虽然空洞涣散,却形状极好的眼,她就又有些失智。
  “你知道这一点,难道还不心动么?”舞者声音轻缓,语气带着极深的引诱味道,她道:“那可是下一任陛下。你若是为主子办事,以后鲜花美人,金银珠宝,都绝不会少。”
  白胥华恍若未闻,他听这人确认,便微微颔首,道:“果真是太子的人。”
  他不再耽搁,起身道:“这些把戏实在见不得台面,楚太子眼光如此狭隘,又尽使些小人手段,怕是坐不了如今这天子之位。”
  语气之中,破有一些讥嘲味道。
  白胥华戴着白玉面具,叫人看不见那面具之后的冰冷神色。可他长身玉立,宽袍广袖,语气冷得像是夜里冰寒的雪,饮一口就凉彻肺腑。
  那舞者一时竟是怔在了原地。
  她只觉得眼前这人,好似忽然变得不可接近起来。若说他一开始尚带几分柔软神色时,叫人心中旖旎,生出亲近心思。那他如今冷淡下来,便像是绝涯边触碰不到的冷月。
  高高在上,不染凡尘。哪怕只得他一个垂眸,也只叫人受宠若惊。
  叫她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晓应当如何反应。
  斥责他为何大胆,胆敢非议当今太子?
  可是这般的人,分明就该是属于世间红尘之外的。
  这叫人人畏惧的皇权威势,当真能束缚住他,叫他心中畏惧吗?
  若是不能,若他不在这红尘俗世中,又怎么能用对待凡间俗人的态度,去对待他呢?
  舞者尚在无措之中,小殿的门便又被推开。那两名被楚子徽派来的侍卫一左一右出现在了门前,两人脸上都带着些急色,见小殿之中,果真还有他人在,一齐急急道:“公子如何了,可有被她伤到?”
  白胥华瞥了一眼那恍若初醒,慌乱起来的舞者,微微摇头,道:“我无事,她是太子的人,你们把她带回去,交给你们主子。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他对待这两名侍卫,态度显而易见地平和不少,那让人不敢触碰的冷意淡去不少,那被他气度所慑的舞者却还有些恍惚,只用惊疑神色看他,那目光之中,除了惶惶之意,更多的还是痴色。
  两名侍卫方才放下心来,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些凝重神色。
  一个侍卫抓住了那名舞者,在她刚要出声时,便将一粒药丸排入她口中,胁着人出去了。另一人则待在了殿内,对白胥华道了歉后,便小声说了红袖那边发生的状况。
  红袖那儿果然遇到了些难事,这事儿真说来也颇为可笑——一名教坊司的舞者往他们那边去时,不知怎的被碰在了地上。几人尚未反应过来,那舞者便抓住了红袖,硬说是红袖推了她。
  那舞者是下一场歌舞中的人,她崴了脚,一时叫整个偏殿乱成一团。混乱之中,又不知道是谁出了手,划断了白胥华暂放在红袖那儿那把琴的琴弦。
  这一切都显得太过荒诞无稽,那两名侍卫也算见多识广,可他们只在边疆厮杀,只习惯了战场的惨。烈,却未曾见过这般□□妇人才使的阴损招数,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般情况才好。
  他们被绊住了手脚,也就给了那舞者可趁之机。
  白胥华听完了,轻轻叹了口气,他道:“果真是这般。”
  那侍卫沮丧又羞愧,他低下头,跪下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公子责罚。”
  白胥华微微摇头,示意他起身,一边道:“划断了琴弦的是什么,你可能看出来?”
  侍卫起了身,道:“那贼人用的是把暗刀,使的一手好暗器,划断了琴弦之后,便钉在了琴身上,属下将那东西带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方布巾来,细细打开,便露出里面一柄两指长的精致弯刀,刀刃泛着冷光,一看便知道十分锋利。
  侍卫小心地朝白胥华递了刀柄,白胥华接过来,细细抚摸一遍,道:“是个好东西。”
  用这好东西的,也定然是个有本事的人。将这等人派来做这种事儿——这太子殿下可实在是有够无能,也有够昏聩。
  白胥华将那弯刀递了回去,继续道:“放在你们主子那儿的那把琴,可有人去取了?”
  “已经派人去取了,”侍卫道:“红袖姑娘专门指了人。”
  他们是楚子徽的心腹,自然也就知道红袖不简单,红袖身边的人与他们之前也已经通了气,算的得熟人,因此也放得下心。
  且楚子徽也决不会只叫红袖手下的人带着琴来,总是要再派几个人来的。
  白胥华轻轻颔首,问完了事情,便叫那侍卫守在门外,自己继续去看那宴席间的景象。
  只这片刻功夫,歌舞已经又换了一轮,他瞥向阮酥玉的位置,尽是未曾在那儿看见人。他连忙往其他地方看去,片刻之后,方才又见了她。
  阮酥玉今日穿了一身浅桃色衣衫,更显得娇俏可人,楚楚清纯。她正与一个少女亲亲热热坐在一块儿,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把她的录音给我一份。”白胥华及时敲了系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阮酥玉。
  阮酥玉可谓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她若是要做些什么,定然是因为有什么利益驱使。若说她当真与那少女相熟,他可是不相信的。
  那少女父亲的席位比起女主父亲还要往后排,实在是看不见有什么利益可以索取。
  “非常抱歉,宿主。”系统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阮酥玉的详细信息系统无法获取,但是我可以为您调整身体数据。”
  白胥华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就帮我把听力调到最大。”
  “如果调整,您会有一些痛苦,”系统道:“您忍耐一下。”
  白胥华应了一声,系统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数据往上调,只是一瞬间,白胥华就听到无数细碎声音都往他耳朵里钻了进来,剧烈的疼痛只有一瞬,就被系统屏蔽了。
  “把我的数据调回来,”白胥华轻轻吐了一口气,他道:“疼也有疼的道理。”
  系统犹豫了一下,就照办了。白胥华重新感知到了脑海中传来的强烈疼痛,从他耳朵里涌入的声音太多了,这让他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也无力探听到何时的情况。
  衣料簌簌的摩擦声,交杯换盏的叮当声,低声细语,窃笑讥嘲。控制舞者动作的悠扬乐声中细不可察的杂音,桌案的木料被压着时的极细微的吱呀声,都混在一起,化为嘈杂的嗡嗡声音。
  白胥华的脸白了一层,肉眼可见的虚弱情态都被白玉面具掩盖在下面。
  虽然耳中声音嘈杂一片空白但白胥华脑海中却依旧清醒而冷静。
  他甚至连呼吸未曾变化,适应了片刻后,边专注心神,去寻阮酥玉的声音。
  抛却了那些细碎杂音,人声便变得更加清晰,有官员交头接耳,低声讨论哪个舞姬更美,哪支曲子最好听。
  话题从官员间的势力交错,互打官腔,到烟。花之地,秦。楼。楚。馆。再从少女间的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到少年郎君,闲时蜚语。
  白胥华一点一点分辨过去,过了好半晌,终于听到了一道熟悉声音。
  “你到底怕些什么呢,按我说的做,你姐姐的位置,不是已经由你坐了么。”
  正是阮酥玉的声音。
  白胥华便专心致志,侧耳倾听,其他的声音便都成了无意义的细碎嗡鸣,只有那两道尚带青涩的少女嗓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阮姐姐……我是真的怕了,”另一道少女声音道:“我现在便已经很好了,日后也能寻个好人家。我实在谢谢你,可……”
  阮酥玉把她的话打断了,她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循循善诱道:“你这就满足了,嗯?你如今有这样的地位,全因你姐姐犯了过错。等到她回过神来,难道猜不到她如今境况,是拜谁所赐?”
  “你只有叫你娘成了你爹爹的正妻,彻底叫你姐姐与嫡母落到泥里去,才能真正平安无事。”
  少女声音有些颤抖,她道:“好姐姐,别在这儿说,若是有人听见了……”
  “听见了又如何?怕什么,现在有几个人能提心思听别人说话,你这胆子也太小了些。”
  少女几乎要央她了,两人又揪扯一番,阮酥玉终于道:“你当真就满意如今处境?”
  她声音压低了,低低道:“你到底做不做,听不听我的了,嗯?”
  少女连忙道:“我,我自然是听的,可这事儿——”
  “你要是听我的,便把你那没用的良心全丢了,”阮酥玉低声嗤笑,她道:“这事儿办成了,我便叫你能做得太子殿下的侧妃,你到底做不做?”
  这一句话,不仅仅惊到了那少女,更惊到了白胥华。他紧紧看向了阮酥玉的方向,只见她与那少女紧紧挨着,几乎要搂到一块儿去了。那少女面露难色,她沉默许久,终于道:“阮姐姐,当真么?”
  “自然是当真的。”
  阮酥玉又低笑起来,可谓是十足娇俏。
  白胥华又紧着听了半晌,却再未曾听见什么其他有用的东西,便只得收敛心神,叫系统恢复了数据,蹙眉缓了一会儿,方才道:“现在几时了?”
  “已经要丑时(凌晨一点到三点)了。”
  系统低声回答:“马上就要到最后一场了。”
  白胥华应了一声,又略微抬高了声音,叫了外边的侍卫进来。
  侍卫小心地推门进来,便见到白胥华道:“琴可拿来了?”
  侍卫道:“拿来了,公子现在可是要用?”
  白胥华微微颔首,道:“放到我这儿来。”
  侍卫应了声,便又退了出去,不多时,便捧着琴进来,细细为白胥华摆好,甚至道:“公子可要焚香净手?”
  白胥华微微颔首,道:“劳烦你了。”
  这便是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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