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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万人迷如何拯救世界[系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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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应了声,便又退了出去,不多时,便捧着琴进来,细细为白胥华摆好,甚至道:“公子可要焚香净手?”
  白胥华微微颔首,道:“劳烦你了。”
  这便是答应的意思了。
  侍卫便又取了只小香炉,端着盛了热水的铜盆进来,摆到白胥华面前,以防他看不见,那侍卫还特意敲了敲铜盆,叫白胥华好找清地方。
  白胥华与他道了谢,便细细洗了手,又用干净的软帕擦干净了,便轻轻挑了挑琴,听到声音如常,方才罢手。
  侍卫为他点上香炉,缕缕幽靡香气就此弥漫开来,白胥华安静坐好,默默等待。
  他的脊背甚至未曾有一丝弯曲。
  侍卫收拾好了屋里的事物,见白胥华不再出声,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遗漏处了,方才默默退下。
  歌舞已经持续了近两个时辰,便是再有精神的人,此刻也要疲惫了。白胥华不知等了多长时间,才听到那一直未曾停歇的乐声渐渐低了。
  众人的喧哗声音也随着乐声一起平息,殿内很快安静下来,使得楚子徽的声音清晰而明显。
  “儿臣为父皇准备的惊喜,此刻已经能看了,父皇可要一观?”
  他神色恭敬,面上还带着清浅笑意,直视楚帝,如此询问。
  楚帝沉默几息,便朗声笑道:“徽儿为朕准备的东西,朕自然是要看一看的,那是何物,此时便呈上来吧。”
  楚子徽微微笑了,他道:“儿臣的惊喜,并非是什么物件,而是这天下难见的一曲舞。”
  楚帝眼底神色晦涩不明,他道:“既然是徽儿都这般夸赞的舞,朕怕是当真未曾见过,如今,便叫朕也开开眼界。”
  楚子徽道:“父皇说笑了,这舞虽说难得,儿臣却也只想用它,一博父皇开怀罢了。”
  他说到这里,便拍了拍手,楚帝尚且未曾来得及说话,便只觉得一股淡香袭来,扫去了宴饮多时的昏沉疲乏。
  楚子徽也适时避开,回了自己的位子,为楚帝腾开了视线。
  随着淡香吹拂而来的,是一片艳红花瓣。
  白胥华适时弹了第一道音。
  铮——!
  琴的乐声,本是极不显的。
  可白胥华特意叫系统加持了一番,放大了声音,这一道幽幽琴声,便清晰地送到了每一个人的耳边。
  尾音淡去,若有若无。花瓣纷纷而落,似乎没个停歇的时候。
  红袖便是在此刻幽幽而至。
  这一片缤纷花雨,不但解了众人宴饮的乏累,更为此间,多了一分朦朦之感。
  以至于那道红色的身影出现的悄无声息。
  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时出现的。
  白胥华合上了眼,轻轻拨动琴弦。
  乐声如流水一般潺潺而出。
  红袖与这乐声一起动了。
  她妙曼的身姿就像是一株弯弯细柳,宽大袖中一瞬间飞出艳红细纱,白胥华指尖的动作并不算快,甚至可以说是缓和的,那清越琴声也与他指尖的动作一般,是慢而缓的。
  红袖的动作却说不上慢。
  红纱交错开来,将已经要落到地上的花瓣卷起,围绕着红袖翩翩作舞。
  白胥华随性而弹。
  红袖也随性而舞。
  他们好似天生就有一种默契,白胥华的乐声快了,红袖的动作也跟着变快,白胥华的乐声慢了,红袖的动作也就跟着变慢。
  此时是在宫中。
  白胥华眼中所见,耳中所闻,都是一片富贵。糜。烂,他的乐声缠绵而悠长,却又有一种置身其外的冷淡漠然,叫人惶惶如闻仙声。
  红袖随着他的乐声旋转成了一朵靡靡娇花。
  她的面纱一直未曾掉落,眉目在朦胧的美丽中也被朦胧,她乌黑的头发散开,随着衣裙一同飞起。
  这舞姿直叫人神魂颠倒。
  实在是美极了的景象。
  那一摆手,一折腰,一扭身,一回眸。
  都叫人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何为美。
  似乎隐隐能看见,美人足下皑皑白雪,她在万千繁花间作舞,美极,艳极,盛极,简直像是叫人得见一出盛世景象。
  这舞似乎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
  叫人只觉得恍若梦中,在见九天神女起舞,而这乐声,便是凤凰啼鸣。
  舞的人是谁?
  白胥华恍恍睁眼,拨动最后一声音调,竟然正与红袖对上了眼。
  那双妩媚双眼,此刻显得意外天真。
  叫白胥华恍然间想起了,曾经为他赤脚在雪地里折梅的女子。
  她红裙广袖,长发披散。
  分明生着极其妩媚的长相,笑起来时候,却天真犹如孩童。
  就如血脂凝成的玉石,生如罪恶,纯如稚童。
  ——舞的人是凝玉。
  并非红袖。
  “铮”的一声,那纤细坚韧的琴弦,已经被白胥华生生弹断!
  他十指都被琴弦所伤,缓缓溢出血珠来,所幸此刻所有人的都在痴痴看着红袖,系统也及时撤了声音加持,因此这最后的一声弦断之声,并未被他人听到。
  白胥华的手已经被血染红了,他十指都被割了口子,血珠不断滴落,落到琴身上,简直是叫人心惊的艳红。
  白胥华默默收回了手,同时对系统道:“不许屏蔽。”
  不许屏蔽现在的疼痛感。
  唯有那指尖的痛感,似乎能给他一分真实。
  “她还是凝玉。”
  过了半晌,直到楚子徽已经立在了红袖身前开口邀功,白胥华方才开口。
  “却也不是凝玉。”
  红袖最后那一眼,直叫白胥华看见了凝玉,那个与红袖是同一道魂魄,同一张脸庞,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情的凝玉。
  凝玉实在是天真到了骨子里。
  而红袖,却是冷静且理智,心肝儿都黑透了。
  白胥华紧紧握紧了手,重新恢复了理智,他看向宴席间的情景,正对上阮酥玉起了身。
  此刻本是楚国皇室之中的事宜。
  按理来说,谁都不该插入其中。
  阮酥玉却起身了。
  她已经回到了阮家父亲的位置,身边的阮父也被她忽然起身的行为惊到了,想要拉住她,却又被阮酥玉不着痕迹地挣脱开。
  阮酥玉瞬间便成了整个宴席的焦点。
  她面上带了清浅笑意,直视楚帝,与他行了礼后,方才慢吞吞开口。
  “酥玉鲁莽,还请陛下之后治罪,只是此刻,酥玉却有一事不得不为。”
  她道:“此人身份可疑,我曾经姐妹闲话时,听闻过这般的舞。世间只有一人做得到。”
  白胥华缓缓站起了身,眼底映出些冷色,又被他强压下去,恢复空茫。
  阮酥玉已经提高声音道:“那便是当今春满楼中的魁首,花魁红袖!”
  楚子徽已经蹙起了眉,侧过眼看向了她,见到他的反应,阮酥玉更是信心十足,她道:“若真是如此,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人,入了一国之君的宴席,怕是要叫人贻笑大方了。”
  此刻情景,却是景修然先出了面。
  他看了一眼阮酥玉,便也主动出列,出声道:“这位姑娘的舞已至臻境,即便是秦楼楚馆中人,也足以一登大雅之堂。她是与不是,又有什么重要呢?”
  阮酥玉道:“哦?景大人也确定了此人是春满楼中人了?”
  她不听景修然全数的话,只紧紧抓了其中一句,冷笑道:“恕小女直言,那等烟花之地中人,从上到下,都是做腌。臜事儿的玩意儿,便是她跳舞再好,也仍旧没了清白,怎么能到前来,污了陛下的眼?”
  景修然的眉头紧得已经要打结了,他道:“并非如此——只是有此等舞技之人,不管身份如何,都值得人尊敬。”
  阮酥玉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道:“怕也只有景大人是这般觉得了。”
  她不再理会景修然,而是对楚帝道:“陛下,若如今这等污。秽之人也能登得大宝,日后可否也会有人效仿此举,带了倌儿女支子到您面前,借着什么献舞献艺的名头,献媚于您呢?”
  这话便说得毒得很了。
  楚子徽不好自己出面,如今他与阮酥玉有些不好的牵连,若是出面反驳,怕是会被人解成与阮酥玉“打情骂俏”,他可受不了这种恶心。
  再者,他便是带了红袖来到此处之人,便是说得再有道理,也免不了为自己辩解的嫌疑。
  白胥华便是此刻出场的。
  小殿内只他一个人,因此也没人拦着他,叫他轻轻松松便出了小殿。
  人未到,声先至。
  “世间百业,高低贵贱,不过全凭世人分说。”
  他的声音并不大。
  但却已经足以叫人注意到他。
  白胥华将双手笼在袖子里,他高冠华服,面戴白玉面具,只看着,便有一股神秘之感扑面而来。
  楚子徽听到的他的声音,神色终是有了一点变化,露出一丝急色来,转瞬,这丝神色便又被他强压下去。只是这变化虽快,却依旧落到了一些有心人的眼底。
  白胥华不等楚子徽说话,他缓缓走近,身姿修长挺拔,走得极慢,却也极稳。他道:“阮姑娘前些时日方才去了春满楼,如今这些话,竟也说得出来。”
  阮酥玉已经怔住了,她愕然道:“……白公子?”
  她对白胥华竟是不曾有太多恶意。
  白胥华微微颔首,楚子徽此刻已经耐不住凑了过去,想要扶他,手掌相触时,却意外地触到一手湿意,鼻端也嗅到了一丝血腥气,他顿时道:“你的手——”
  是怎么回事?
  “我无事。”白胥华微微垂了眼,他道:“方才断了弦,不慎划伤了。”
  楚子徽又想说些什么,见白胥华微微摇头,也只得蹙着眉停住了。白胥华将自己的手从楚子徽手中抽出来,诸人便都看见了他指尖点点血色。
  阮酥玉脸色变了数下,她道:“原是公子为她弹的琴,起的乐?”
  白胥华冷淡道:“是。”
  他从出场到现在,态度都是极其冷漠而疏淡的,就好似是一位看戏人,而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只是戏中的一片孤影。
  他甚至未曾对楚帝行礼。
  举止行为,可谓大胆至极,毫无礼数,却又叫人莫名觉得就该如此。
  这样的人,本就不用对任何人行礼。
  他是端坐于云上的仙人,是崖边不可触及的冷月,是冬日留不住的寒雪,是一触碰便要碎裂的水中盛宴。
  这是白胥华本身的气度。
  哪怕别人看不见他的容貌,也能知晓这人到底该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更别提阮酥玉本就见过他的面容,此刻见着那张白玉面具,也只觉得好似看见了他的脸。
  她道:“公子这般人物,又缘何要为……”阮酥玉顿了顿,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狠话来,转而道:“为这等人抚曲?”
  若是常人,她怕便要发出讥讽,直嘲对方为何要献媚君王,枉作清高了。
  白胥华目不斜视,便是听到阮酥玉说话,眼神也未曾落到她的身上,而是依旧虚视前方,保持目不能视的姿态。
  他平静道:“她是我的友人。”
  因为是他的友人,因此,他才前来为她抚琴弄曲。


第27章 王朝衰落因秩序
  若是他人说出这么一句话,先不说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常人都要先抱上三分怀疑。
  可这话是白胥华说的,这就显得再理所应当不过了。
  世间歌舞乐师都为贱业,虽然多数都算得上富贵,却也常被他人看之不起。白胥华这般人物,本就该被尊崇,被跪拜,又如何做得这种低。贱事儿?
  若说他也与常人一般,好那金银俗物,便是太侮辱他了。
  因此他一出口,他人便都在心中暗叹——果真是个重情随性之人。
  竟然是一丝怀疑都不曾有。
  阮酥玉自然也是如此,她对白胥华更喜一分的同时,对红袖也就更多一分嫉恨。
  此刻她声音又柔软许多,温声道:“上次见白公子,却还是在春满楼中,那这位……”
  “她的确是春满楼中人。”白胥华上前一步,若有若无地挡住了一直低垂眉目,沉默不言的红袖。
  他直截了当地承认,紧接着又道:“虽为春满楼人,却心如赤子,宽和纯善。她于舞道已是极境,不管是什么人,也都已是世间顶尖的求道者。”
  他说这话时,话语间便不免露出几丝温柔意味。
  就好似原本无情的仙人露出悲悯之色,叫人忽地生出了想要接近,触碰的谷欠念。
  旁人都不由将异样神色落到红袖身上,阮酥玉心中也是一冷,瞥了红袖一眼,见到她露出的妖娆眉目,不由心中冷嗤一声“狐媚”,却唯有红袖与楚子徽这等知情人,方才能猜到白胥华所说的到底是谁。
  他口中赤子之心,纯善宽和的人,怕不是红袖——而是那位与红袖的声音一般无二的故人。
  楚子徽心中升起酸涩之时,也不由看了红袖一眼,心中泛起浓郁清晰的危机之感。
  若事实真是他所想的那般,那红袖便可能当真是那故人,到时若是叫白胥华知悉了……
  他心中心思百转,却还有时间去想这些情长事宜。白胥华时时注意着他的情况,自然也将楚子徽的模样映入眼中。
  他已经不去看阮酥玉,而是转向楚帝,微施一礼。
  却也只是轻轻拱手,并未如他人一般行参拜跪礼。
  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寻常地方中,再寻常不过之人。这一拱手,只是为了礼数,就像是他与一个寻常老者说话,也要这么行礼,以表对年老之人的尊敬。
  态度可谓狂傲轻蔑,可放在他身上,却又显得内敛谦和,端庄严谨。
  就好似天上仙君,面对人间君王不拜。
  这世间诸人,在他眼中本无不同。他本该是被跪拜的人物,但是却对凡世之人,也仍旧放在与自己同样的高度对待。
  白胥华对楚帝微施一礼,随后便道:“你是此地之主。”
  他神色淡淡,开门见山。
  “凡世朝堂之中,本该是有规矩的。”
  白胥华微微抬头,直视楚帝。
  这句话,便已经将他排除在凡世之外了。
  一些心思灵敏的人,已经想到了其他方面。
  楚帝自然也是这般。
  这一连串事情说起来长,实际上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是以,楚帝也未曾感觉到自己被冷落了。
  他没有从位置上起身,却端正了坐姿,挺直了脊背,神色也变得威严而庄重,就像是他在朝堂上的模样。
  楚帝道:“凡世朝堂中,自然是有规矩的。”
  他道:“你是想要与朕提意见?”
  白胥华道:“是。”
  他指尖的血未曾止住,此刻滴滴落在地上,连雪白衣衫上,都落了几滴鲜红。
  楚帝看不见他的神色,目光便落到了那袖间被染红的手指上,他道:“你想说些什么?”
  他的声音极威严。
  就像是一名帝王在对臣子说话的模样。
  白胥华却不是他的臣子。
  他依旧是一副平静模样,语气也冰凉得像是一片欺寒霜雪。
  “凡间王朝,需有秩序。”
  “秩序从朝堂中起,帝王最高,朝臣次之,百姓再次之。”
  他道:“楚子徽是你的子嗣,乃是朝臣中的上属,而阮姑娘是朝臣的子嗣,是朝臣中的下属。”
  阮酥玉心中一惊,隐隐有些不详预感弥漫开来。
  白胥华继续道:“我入世以来,尚也见过一方王朝兴起衰落。王朝兴盛,是因为帝王贤明,秩序有度,帝王立下的法制,没有人敢去触犯。朝臣辅佐帝王立下的制度,有利于百姓。”
  “有利于百姓,自然也就有利于王朝,百姓安居乐业,富裕起来,王朝自然也就如此。”
  “王朝兴盛的原因有许多,可我见过王朝衰落的原因,不过只有一个。”
  楚帝捏紧了扶手,他面无表情,叫人辨不出喜怒,语气也极其深沉。
  他道:“你是想说,我楚国要衰落了?”
  “的确如此。”白胥华身上气势丝毫不弱。
  他道:“王朝之中,最重要的东西,便是秩序。没有了秩序,其他一切便也无从说起。”
  “我今日于楚宫中所见,宫人不敬其主,却不见有人教导。朝臣之女挑衅帝王子嗣,却不见有人阻拦。楚朝堂之中已无秩序可言,上行下效,楚国无序之日,怕也不久了。”
  这话说得极为大胆。
  甚至可以说是其心可诛。
  整个宴席之间,一时鸦雀无声。官员与家眷都已经颤抖着跪倒在了地上,尤其是阮酥玉的父亲,此刻抖如筛糠,背后汗湿一片,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此刻尚还端坐在桌案前的人,便也只有燕,南,西凉三国的使者了。
  楚帝沉默半晌,忽地一把掀翻了面前桌案。
  菜肴落了一地,瓷盘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之声,一时之间,宴席之间的气氛紧绷到了极点,就连景修然几人,都不由呼吸一窒。
  楚子徽更是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将白胥华护在身后。
  楚帝却倏然起身。
  接着,快步从桌案后走了过来,对白胥华深深一拜!
  在白胥华身旁的楚子徽与红袖俩人,连忙让开了身子,白胥华却坦然处之,甚至连一丝退却的意思都不曾有。
  楚帝声音诚恳,道:“多谢先生教导。”
  他说完这一声后,方才起身,厉声道:“阮连,你是如何教导女儿的?!当众指责武安王,对朕不敬,可谓毫无教养!”
  阮父跪在地上,艰涩道:“是臣教养不当……”他看了一眼身旁仍旧站着的阮酥玉,怒道:“你这孽障,还不跪下!”
  阮酥玉紧紧盯着白胥华,毫不理他,阮父见状,一手拉住她的袖子,硬生生将她拉下,叫她跪在了地上。
  楚帝冷笑道:“我看你这女儿,可是半点畏惧之心都不曾有!看来朕这儿,可容你不得了!”
  他袖袍一甩,便道:“御金刀何在!”
  殿外的守卫顿时涌了进来,白胥华眉头一蹙,便听到一个熟悉声音道:“金元在此,见过陛下。”
  楚帝道:“将阮连与他这女儿带下去,一人仗四十,给我送出宫去!”
  金元应声,他眉目低垂,竟然是未曾看白胥华一眼,叫左右拿了阮酥玉与阮父二人,便沉默着退下。
  大殿之中,重新恢复了寂静。
  楚帝一改方才怒色,转而又化作春风细雨,恭敬道:“不知先生姓名如何,出自哪一方圣人门下?”
  可谓十分的能屈能伸了。
  白胥华微微垂下了眼,轻轻捏了捏手指,对他的评判又多了一句“城府深沉”,道:“我名白胥华。”
  “乃是青云门问道峰峰主,叶惊鸿座下三弟子。”
  这里自然是没有青云门的。
  也没有什么问道峰。
  这个身份,是白胥华曾经在一个新手任务中的身份。
  那方世界之中,有几大仙门,妖魔鬼物横行世间,叶惊鸿,便是世间最为强悍的剑修。
  叶惊鸿弟子的名头,在那方世界,可谓是如雷贯耳。
  但是在这里,却并没有什么用的。
  青云门,问道峰,在这里全然不存。
  起码楚帝,从来未曾听过这两个名字。
  但他依旧恭敬道:“原来是叶圣人座下高徒。”
  他再次对白胥华深深施一礼。
  就好似叶惊鸿在这里,依旧是那位世间尊敬的仙道魁首。
  白胥华抬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他的双眼依旧是一片空洞。
  但是此刻,楚子徽在旁看着,却觉得他似乎是能看见一般。
  白胥华指尖的血,已经点染在了白玉面具上。
  他将白玉面具往旁一递,楚子徽便极贴心地将面具接了过来。
  白胥华在新手任务之中,曾经面对过许多这般情景。
  此刻他平静而淡漠,就好似对他施礼的人,并非是一国之君,而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老者。
  他袖袍一抖,雪白衣袖挡住了尚有血迹的双手。
  双手托住了楚帝双臂,用一种刚刚恰到好处的力道,将他扶了起来。
  就好似,这般事情对他来说,是件极寻常的事宜。
  就像是平常人疲惫了要歇息,饥渴了要用食水,有人在他面前拜下,他也就将人扶起。
  语气平静淡漠。
  “请起。”


第28章 唯楚国没有国师
  世间人都知道,四国之中,楚国最为强盛。
  几十年前百国征战,整个天下民不聊生。最后数百个国家被阵列征服,许多皇室都流落民间,再不复往日荣光明耀。
  天下只余四国。
  便是北方燕国,南方南国,东方楚国,西方西凉女国。
  其中随意一国国土之广,都可以横跨海域,直到其他陆地上去。
  可谓是真正将这世间土地瓜分殆尽。
  四国之间,彼此关系都并不友好。直到十数年前,各国疆域接壤之地,也依旧不断爆发战争。
  楚子徽的战神之名,也是由此而来。
  而楚国强盛之始,也是那时方才开始。
  但是楚国为何而强盛,旁人却是不知情的。
  唯有楚帝,方才知晓其中的缘故。
  ——是楚国国师献祭了自身,将厄运引向他方,以保楚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四国之中,燕,南两国皆有国师,西凉没有国师,但也有西凉圣女。
  唯独楚国,似是从立国之时,便没有国师。
  ——其实是有的。
  那人是楚帝的贴身内侍。
  世人都以为楚国兴盛是因为楚帝英明神武,却不知真正的原因是从来不曾露过面的楚国国师。
  也不知那能呼风唤雨,召龙引凤的人,世间是真的存在的。
  国师于一国的重要,是世人难以想象的。
  而楚国虽有前国师献祭自身,但这法子能持续多久,却是极没有保障的。
  而白胥华,在楚帝眼中——便是一个可以接任国师的人。
  他恭敬应对,见白胥华平淡态度,这个念头便愈发强烈。
  楚帝道:“先生所言,叫朕简直如醍醐灌顶,还请先生上座。”
  他说话间,已经有宫人小心收拾好了那一地狼藉,在楚帝座旁,也摆上了一方桌案。
  白胥华轻轻颔首,答应下来。
  楚帝便抬起了脸来,看见白胥华的面容时,他也是微微一怔,但只恍神了一瞬,便又清醒下来,态度更加恭敬,亲自引着白胥华往前行去。
  全然没有一国之君该有的架子。
  白胥华在那桌案前端正坐下,他轻轻一抚衣袖,白色衣袍上的点点血迹,便已经消失不见。
  “调整我的身体数据,恢复全部负面情况。”
  “打开投影,把我身上的痕迹全部覆盖住。”
  他的语气颇为凝重,系统连忙照做,又忍不住询问道:“宿主,怎么了吗?”
  “楚帝有问题。”
  白胥华端坐于位置上,他眉目高远,冷清如天山上雪,身上气度好似仙人临世,绝非凡人可有。
  旁人远远看去,只见得他眉目低垂,神色淡漠。只坐在那里,便像是一副水墨图,能叫人看痴了去。
  眼前之人,就算是在这靡靡宴席之中,也好似是在悬崖边,古松上,神色淡漠,看人间繁华落尽,看俗世红尘滚滚;看天边云霞变幻,看海边潮汐起落。
  全不该与任何一点“俗”的东西沾染在一起。
  楚帝也不由连看他数眼,犹豫了一瞬,便下令叫歌舞开场,楚子徽与红袖都退到了一边,白胥华低垂着眼,察觉到了许多视线都凝固在他身上,不由深叹一口气。
  剧情里,阮父只是一个寻常官员,是阮酥玉娘亲招来的上门夫婿。
  ——且在他成了阮酥玉娘亲的夫婿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妻子,膝下更有一子两女。为了当这个上门夫婿,他甚至休了妻子,不认子女,很是为世人所耻。
  他在朝堂之中并无建树,虽然官职尚可,实则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在朝堂之中,存在感一向低薄。
  而阮酥玉娘亲病逝之后,他便彻底隐于众人之间,许多时候,甚至叫人想不起他这个人来。
  他在阮酥玉娘亲病逝之后,唯一做了的,关于剧情的事,也只有一件。
  ——他又娶回了自己曾经的妻子,因此阮酥玉也就从曾经的阮家大小姐,变成了如今的阮家三小姐。
  综上所述,他一个可有可无,处于朝堂边缘的官员——为何楚帝却能直呼出他的名姓?
  “他并没有直接处置阮酥玉。”
  虽然发出指令,但是却并没有当面给阮酥玉太大难堪。
  他那一句“毫无教养”,对寻常官家小姐可能便是灭顶之灾,但对于阮酥玉这等出格大胆,先退婚武安王,后大闹春满楼,整日与商户人家混在一起的“奇女子”来说,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白胥华:“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阮酥玉之前退了楚子徽的亲,叫楚帝记住了她,也记住了她父亲的名字。”
  可……阮酥玉到底是如何与楚子徽定的亲?
  白胥华在此之前,都以为问题应该出在阮酥玉母亲身上。
  可如今一看,这其中的关联,怕并不是如他所想的这般简单。
  起码楚帝与阮父的关系,可并非表明上那般,毫无波澜。
  他思忖间,歌舞已经又换了一茬。
  甚至有宫人为他添上新菜。
  白胥华依旧一点未动。
  他抬起了眼,将整个宴席都纳入眼中。
  之前所出的意外,似乎已经将所有人的酒意与疲倦一扫而空,只是此刻白胥华坐在上方,他们惊惧交加,又有一种莫名的拘谨,不敢再如之前那般放开了。
  而此刻,却竟是有一名少女悄悄起身,默默退了出去。
  这实在是极其不寻常的举动。
  而且这少女也不是旁人,正是不久之前,方才与阮酥玉挨在一起,被白胥华听了半场私语的少女。
  白胥华手指微动,对系统道:“重新调整我的听觉数据,开到最大。”
  系统连忙照办。
  白胥华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好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刚经历了这样的感觉,此时调整起来,也容易了不少。
  他重新合上眼,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少女身上。
  便听到那少女脚步声匆匆,渐渐远去。
  半晌之后,才又发出细微声音。
  “叫我出来做什么……阮姐姐——阮酥玉都已经那般了,还要做些什么?!”
  一个陌生声音轻轻冷哼,对她道:“鼠目寸光,把主子之前曾经给了你的东西给我,还要用的。”
  少女声音微微一顿。
  她似乎有些犹豫,道:“她……她没事吧?”
  “主子能有什么事。”
  那人发出冷笑来,道:“主子现在好好的,你若是识相,继续跟着主子,之前对主子的冒犯,我便可以就此揭过。”


第29章 先生可要用些茶
  白胥华听到这里,心中便沉了下去,他继续听了片刻,便收回了心神,叫系统把数据调下去,建立模型,监控阮酥玉的情况。
  系统有些担忧,但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迅速建立了楚宫模型。
  阮酥玉的身影呈现金色,白胥华只花了一点时间,便寻到了她的身影。
  阮酥玉正在某一座宫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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