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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风流-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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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他。”

“万里行商,那儿有这么容易,他王行庶敢说这话,还不是因着王忠嗣身为河西、陇右节度留后!既然刚才杨兄说王忠嗣如今已是奄奄一息,他这五十贯也不过是画饼罢了,岂能真吃到嘴里?”,随意在胡凳上坐了,唐离复又一笑道:“纵然没有这事儿,我若真与他勾连地这般紧,不说别人,单是我那老岳父第一个就不能容我,你道这钱是好花地嘛!”。

“行,还没被钱给烧糊涂喽!”,与唐离对坐的杨芋钊玩笑了一句后,才做正色沉思道:“王老狗能下如此大地本钱,看来那八个人绝非普通的牙兵那么简单,此事必有隐情,别情你要多留意些才是。”

点点头示意知道,唐离静默了片刻后,跷起二郎腿蓦然一笑道:“现在我倒是更关心王忠嗣能不能过得了明日。”

“过,怎么过?”,杨芋钊嘿嘿一笑:“明天早朝时必定有大热闹,御史台乃是老相爷掌控最严的所在,今日别情你这一闹,明日那些言官们还不汹汹而上着替你说话;这一铺儿先是造势,随后兵部李复道公那才是要命的杀招儿,吐蕃自贞观朝松赞干布合并大小羊同而一统高原后,经这几十年发展,如今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号称带甲四十六万,狼子野心年年寇边袭扰,朝廷为‘防秋’,那一年不要耗费国币数百万贯?论说陛下的心思,现在实恨不得一把捏死了它,这时节王忠嗣敢与吐蕃贸易军器,那儿还能有个活路?别情你就等着明天看这老狗的下场吧。”

闻言,唐离看了杨芋钊一眼后,低声笑道:“论说年年与吐蕃作战地主力乃是剑南道驻军,听说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大人也不是个善茬儿,他要知道王忠嗣做出这样背后捅他刀子的事来,岂能善罢甘休?一件事儿搅动天下三重镇节帅,这热闹还真是不小。”

“好你个别情,这是话里有话吧!”,杨芋钊手指着唐离笑道:“剑南乃是我杨家故居所在,章仇兼琼也是个知事儿的,年年大节小节的没少在娘娘及我那些堂兄堂妹面前走动,就是愚兄前几日升官,他那藩邸也来了人。如此以来,娘娘虽然平日不好过问政事,但遇见这事儿,又岂能不说话?所以说,王忠嗣此番是怎么着看也都是个死字儿了。”

随后两人又闲话了约两柱香的功夫,杨芋钊才带了一食盒现做出的胪鱼脍告辞回府。

把臂将杨芋钊送到府门处,见他乘车去得远了,唐离随即向门子上侯差的小厮道:“你速乘马前往别情楼,请蓝老板来见。”

因蓝钻佳人是个妇人,是以今日并不曾去朱雀大街,而是守在别情楼中,闻听唐离有请,她没有半点耽搁,乘了淄车径往唐府而来。

唐府书房内,见蓝钻佳人到了,唐离等她坐下之后,没有半点耽搁的直接问道:“今天前去闹事地那几个牙兵长的是什么模样?”。

经过这么件事儿,蓝钻佳人对那八个牙兵真是恨之入骨,此时见问,不假思索答道:“这八人都是一般黑瘦,蓄着一蓬连嘴都遮了七八分的大胡子,吵吵嚷嚷凶的紧,以妾身看来,他们应该是来自安西的胡人。”

“黑瘦,大胡子”,低声自语了一句,唐离续又问道:“这些人别的可还有什么特征?”。

“妾身幼居南地,看那些胡人也都一样,实在分不出什么异常来!”,蓝钻佳人颇不好意思地这句话让唐离一阵儿失望,唐时于安西设置有数十个羁縻州,此地人多是黑瘦而蓄有长须,参加大唐镇军的人数也多,单凭这两点,实在确定不了来人的出处。

“蓝老板可记得那些牙兵们闹事时,萧娘唱的是什么曲子?”。

“这个妾身事后倒是问过萧娘”,蓝钻佳人轻挽了挽袖子道:“听萧娘说,他唱的那只那支曲子乃是自极西的葱岭更西处传来,至于什么名目妾身却是记不得了,不过当时听来着实古怪的紧,绝不类于咱们江南的丝竹管弦之音!”,言至此处,蓝钻佳人又蓦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大人,那八个混帐行子虽然穿的倒也普通,但他们的马却是极好地。”

“噢!细说说”

“上午,这些个丘八闹事儿后,京兆衙门先是来人将他们捕了去,妾身就寻思着拉了他们骑乘地头口赔偿,到了马厩,却见那几匹马都是肚腹极小,而腿长健的很,连身量也比马厩中其它那些头口高出一头来,看着着实神骏,只可惜后来衙门里来人……”。

“身量长大,肚腹紧小而腿形修长,这分明是阿拉伯马最典型地特征!莫非这些人是来自大食国?”,心下自语了一句,唐离打断正说话的蓝钻佳人道:“后事蓝老板无须再说,现在我谴一个小厮与你同回别情楼,你向萧娘仔细问清楚曲名后,着那小厮立来报我。”

见事情紧急,蓝钻佳人不再多说,起身福了一礼后立即去了。

也不曾送蓝钻佳人,她刚起身,唐离已自伏案取过绢纸疾书,约半柱香功夫后一纸书写完,立即谴了唐三速速送往城外。

目睹唐三疾步去了,长吁出口气的唐离坐在书房中陷入了沉思,直到那跟随蓝钻佳人的小厮满头汗水的跑回,才让他醒过神儿来。

“辛苦了,你自去帐房领三十文赏钱”,挥手让那满脸欢喜的小厮退出了书房,唐离拆开方胜,见那张素白的绢纸上,端端正正写着几个兰花小楷——《礼拜曲》。

第一百三十四章 枝节(二)

接到蓝钻佳人传回的方胜,唐离又在书房中静坐了良久,直到后院有丫头提了纱灯来请,他才醒过神儿来随着向后院去了。

这次来请的却是郑怜卿陪嫁来的贴身丫头青儿,她本是郑家的家生子婢女,自小在郑府中长大,也就养成了一副端庄淑仪的姿态,平日里既不好四下里串院子,也不似玉珠般拿了小姐的脂粉涂抹,至于扎在丫鬟堆中磕嘴闲话更是半次也没有的,有了时间也是做那针织女红,只是如此以来,她就显的极是沉默,在整个热闹的后院中显不出她人来。

静夜里,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沉默走着也甚是无趣,唐离随意开口问道:“青儿,小姐现在干什么?”。

“奴婢奉命来时,小姐边煎着参茶,边听孙婆子禀事儿”,半挑着纱灯福身一礼,青儿才回话,于这些礼仪事上,她是半点也不马虎的。

本是随意说话,青儿这样严守着礼,倒让唐离有了几分不自在,随意挥挥手示意她不必如此,唐离因笑着道:“噢!怜卿开始管家事了?”。

“自少爷上次说了以后,小姐就惦记着这事儿,第二日就去找了蝈蝈小姐,先随着看了几日,这才刚刚接手管着前院的下人,听蝈蝈小姐说,我家小姐是天下有名的礼法之家出身,有她拘管着下人,不至于乱了家风”。

“这宅子才买了多久,何至于就有了‘家风’!”。闻言,唐离微微一笑,却是再不说话。

一路无话,回到后院,唐离见李腾蛟的房门闭着而郑怜卿地屋门却是开了半扇,遂循着去了。

半开的房间内,手拿一柄蒲扇的郑怜卿边轻轻扇着身前几上的那只泥炉。边对着一个婆子说话,泥炉上袅袅轻烟腾起缭绕在脸上。使她那端庄的面容上平添了几分妩媚。

见是唐离进来,郑怜卿抬头向他笑着招呼,那婆子忙忙扎煞着手见礼。

点头示意之后,唐离也不说话,自去了屋中榻上坐下,任郑怜卿自去说话。

“李家婶子,你们夫妻都是相府使老了的人。随着大夫人陪嫁过来的,正因为如此,姑奶奶抬举着老李叔做了少爷随身地车夫,让你管着前院下人们的伙食,再信任不过地!说来你们两口子也都算得府中的体面人儿,没得什么事儿做的不周全惹人闲话,自然这些话我都是不信的,但任人说的多了。于你们,甚至腾蛟姐姐的脸面上也都不好看,以后务必要注意着些儿”,郑怜卿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几句,那婆子斜眼瞥了瞥唐离,脸上已是臊地通红。口唇喏喏的说出话来。

“自然,前院里人多,我也知道你日日辛苦着实不易。今个儿我就做了主,给你每月再加上贯五的月例,李家婶子再多经些心,尤其是那帮子护卫,咱合府老小的安危都交在他们手上,于伙食上更要好生经管着才是”,见那李家婆子捏着襟角连连点头不已,郑怜卿端下几上的泥炉后续道:“我是今个儿才听说。昨天少爷鞭打了唐星。这事儿少不得也要劳婶子多调劝些。这虽是少爷做的不妥帖,但少爷素日也不是心狠的人。昨天定是遇了事儿心里急才会如此,没得为这点子事儿闹的心里不痛快。我今个儿问了,唐星好一口儿羊肝儿,正巧厨下今天采买了几腔苦泉羊,婶子你明天领上一腔,好生给护卫们做做,把羊肝儿都与唐星送去,顺便也说叨说叨。”

一口气儿说道这里,那婆子见郑怜卿再没了交代,躬身说了句:“二奶奶说地都记住了”,复又向唐离福身一礼后,出房去了。

本自正闲坐在榻上的唐离听郑怜卿突然说道唐星,才省悟过来昨天的事儿,只是当着下人在坐,他的面上倒也有几分不尴不尬的,待那婆子一走,他下了榻一把抱住郑怜卿,边呵着痒边道:“好你个怜卿,人前也不替夫君我存点体面。”

房中没了别人,一沾上腰间的痒痒肉儿,郑怜卿满脸地端庄立时消失的不见踪影,扭着细柳似的腰肢连连告饶道:“妾身知错,妾身知错。”

直到郑怜卿笑的满脸通红,再也直不起腰来,唐离这才放手。

蹲在地上大喘了几口气,郑怜卿站起身来走到几边将那碗新罗红参茶倒出,小心端到唐离身边。

看唐离接了参茶,满脸带笑的郑怜卿脱鞋上了榻,用两只春葱似的手轻轻抹挲着夫君的太阳穴,边看他吃茶。

茶是照吃不误,但唐离故意绷起的脸却不见有半点松动,郑怜卿见他如此,也只笑着不说话。

待唐离一盏茶吃尽,放下茶盏后,郑怜卿才自背后伸出手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娇声低语道:“今日个儿妾身借了你的脸面来用,阿离莫要生气才好。”

自成亲以来,唐离从不曾听过郑怜卿再唤他“阿离”,此时猛得一听,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府中多是腾蛟姐姐陪嫁来地下人,妾身又是初掌家事,她们嘴上虽不说,心里未必就肯服我,那李家婶子是个嘴上不带门闩儿地,今晚妾身当着她的面说了少爷地不是,保准儿明个儿就能传的满宅子都知道,有了这么个威势,以后妾身管起家事来,也就多能随心应手了。这本是妾身一点儿小把戏心思,夫君莫要与奴家计较才好”,轻轻柔柔的凑在耳边说话,她这般挑逗只让唐离一时忍不住的心猿意马。

自成亲以来,唐离与两位夫人感情极好,又怎会真为了这事儿生气?只是此时却不放下脸来。继续逗弄她道:“噢!敢说相公,你的威势是出来了,那为夫地脸面又朝那儿搁?”。

“如今不说咱们这宅子,就是来往的亲朋,有谁不知道夫君你是出了名的心疼房内人?今晚这事即便传了出去,别人也只会说相公你心善,说妾身命好。没得会折了脸面!”,紧紧抱着唐离的颈子。郑怜卿将脸也一并贴了上去,耳鬓厮磨之间就听她的声音幽幽传来道:“与夫君成亲这么些日子了,妾身天天还都跟做梦一样……”。

正在郑怜卿情话绵绵的当口儿,就听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即“哗啦”一声门被推了开来,怀中抱着一只大猫也似白老虎地李腾蛟跨步走了进来。

“好哇,你们在吃‘独食’!唐离。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进房见了这场景,李腾蛟将怀中白老虎随手一撩,人已向着唐离怀中飞身扑上。

李腾蛟来的太快,唐离又使坏抓住郑怜卿揽着自己地手不放,这壁厢任是郑怜卿闪身的快,她与李腾蛟的头也已撞在一处。

“哎呀”叫出声来,扑进唐离怀中的李腾蛟揉揉头。随即看着郑怜卿的样子又咯咯笑出声来。

自成亲以来,唐离每次回房后三人都有一番嬉闹,这也是李腾蛟所言“独食”的由来,久经折磨,如今没有外人当面的郑怜卿再不是人前那副端庄模样。

含嗔瞅了唐离一眼,郑怜卿起身下榻关了门。并连门闩也一并倒上,转过身来向李腾蛟抛了个眼色。

说时迟那时快,等唐离感觉到不对时,他这两位夫人已一并凑上身来,三人滚倒在榻上,郑怜卿还只是呵他地痒痒,咯咯笑着的李腾蛟却径直去扯他的衣衫。

半是双拳难敌四手,半是故意为之,不一会儿的功夫唐离的外衫已被剥脱下来,至此。郑怜卿才发现势头不对。待要起身离开,却被夫君两只手紧紧环住了腰。那里挣脱的动?

“蛟儿,可记得你那陪嫁的‘妖精打架图’还有那一样咱们没操练到的?”,盯着郑怜卿地眼眸,唐离坏笑着问道。

正自跟唐离做斗争的李腾蛟闻言,随口答了一句:“花开并蒂”,话刚出口,抬起头来的她看看正娇羞欲逃的郑怜卿,猛然省悟过来。

“好哇,妹妹这回你可跑不了了”,语声未毕,李腾蛟已转换目标,向郑怜卿扑倒上去。

“慢着,慢着些儿!夫君,还没熄灯烛呐!”

“熄什么烛火!卿卿在我房中从不用费这事儿!”,说着话,已有一只手向郑怜卿身上摸了过去。

“姐姐!”,含羞叫了一声,郑怜卿还待再说话,已觉一个沉沉的身子压了过来,随即唇儿已被软软的堵住,原本地话语也就成了无意义的支吾呻吟……

时间渐久,屋中的呻吟声愈烈,三个白羊般的人儿在榻上翻滚不休,四只红烛也愈发摇曳的厉害了,看那烛火飘荡的激烈,仿似在应着男主人起伏的节奏而舞,也似羞见这闺中秘事而闪躲逃避……

……

第二日,唐离起身远较平常来的迟,更让下人们吃惊的是,就连历来都是黎明即起的二夫人也破天荒地睡到了日上三竿时候,且那张端庄地脸上怎么也消不去丝丝桃花也似的晕红。

梳洗过后,唐离少不得又调笑了郑怜卿两句,回房看了看犹自咬着指头酣睡地李腾蛟后,便向书房走去,他要在这里等待传来的消息。

随意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呜呜”的声响,唐离扭头看去时,却见那小白虎正扑爬连滚的向他赶来。

围着唐离的腿使劲绕着圈子,小白虎却对他伸出的手视若未见,几个圈子跑得累了,它才半蹲下身子似狗一样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唐离。

又是几日不见,这小老虎明显的又大了一圈儿,憨乎乎的样子甚是可爱,唐离见它那样子不是要抱,便又迈步前行,他一走,小老虎就高兴起来,时而跑前,时而缀后,喉中呜呜叫个不停。

到了书房,唐离抽了本书就着小厮奉上的清茗随意翻看,而那小白虎则四下里翻腾着玩耍,最终耍的累了,卧倒在主人脚下的旃檀上呼呼大睡起来。

只将手中的书翻看了三分之一有多,就见小厮领着一个青衣家人走了进来。

见来人是杨芋钊的贴身仆从,唐离放下手中书卷,正坐移目向他看去。

知道事情紧急,那家人行礼后径直道:“我家老爷让我来禀唐老爷,今日早朝时陛下钦定了王忠嗣‘纵兵乱法’及‘交通敌国’两项罪名,别情楼损失由其家产籍没后拨付,但陛下对其人的处分诏书却极为含糊,只令收监大理寺;杨老爷还让我禀明大人,现任大理寺卿正莫常清为人是个臭硬脾气,他所娶的正房夫人乃是京兆韦氏的远支。”

这定的两项罪中第一项“纵兵乱法”也就罢了,第二项“交通敌国”可是足以株连九族的重罪,定罪如此之重,然则处分上却如此含糊,放在专司署理重案的大理寺倒没有什么问题,却为何没有定刑的明诏?偏生大理寺卿正还是这么个来历,玄宗心中到底还有什么想头儿?想着这事情中间的勾连,唐离久久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少爷,少爷!”,那小厮的轻唤惊醒了唐离,抬眼看时,书房中除了杨芋钊的贴身仆人,此时又多了一个面相木讷的三旬汉子。

“领他到帐上支五十文赏钱”,看小厮领着称谢不已的杨姓家仆去远,唐离才转头对那木讷汉子道:“说吧,有什么结果?”。

“昨日别情楼事后不久,陇右节度藩邸曾有一队二十四人快马出城,其中有八人骑乘的头口经确认正是来自大食的名驹,按照正常脚力,这队人马现在该已经出了新丰县境。”

“走了!”,闻言愕然一愣,唐离起身沉吟了片刻后,对那木讷汉子道:“回报四娘,这八人身上有大干系,请她多费心思!”。

那汉子应命去了,唐离随即俯案书就了一封短简,命下人送至兵部车驾司在皇城外开的那家店铺,用六百里加急速速送往黑天手中。

忙完了这一切,唐离出了书房向门房处走来,今日在门房处护卫当值的领班正是唐月。

“唐月,谴个人去朱雀大街,告诉别情楼中人,河西、陇右节度使王忠嗣因纵兵乱法已被陛下下了大理寺,让他们都回吧”。

闻言,唐月满眼钦佩的看了唐离一眼,抬手处,已有一名护卫应命而出。

唐离站在府门处向长安城龙首原最高处的内宫殿宇眺望了片刻后,正欲转身而回时,却见一骑快马疾驰而来。

马儿急步停在唐府门前,翻身下马的相府二管家见唐离堪堪正在府门处,面色一喜上前道:“家老爷有请,还请姑爷即刻动身。”

第一百三十五章 厨艺

李林甫禀持国政十余载,虽位极人臣、权倾天下,却别样有一番苦处,就是历来休息的时间太少,供职政事堂本就是个劳碌不堪的职事,偏生李丞相又是个好揽权的,也就益发的忙碌不堪了,唐离自与李腾蛟成亲以来,虽得这位岳丈大人看重,但见面的时间却少,此时见他命人来请,也不多做耽搁,谴小厮请出李腾蛟顺便回门后,随即乘车直往相府而来。

不一时到了相府,腾蛟自去拜见母亲,唐离跟着管家由第三进院落左转而去。

此次见面却不是旧时的书房,管家领着唐离穿过书房前那条小径,走到一道斜月洞门前,说了句:“老爷自在其中等候,还请姑爷自去便了”,拱手一礼转身自去了。

唐离穿过斜月洞门,见眼前的是一个不大的园子,只是里面全不曾种什么名花异草,反倒是些寻常荆棘,于荆棘中辟出小块齐整田亩,种着些粟、豆之类,也长的稀稀黄黄的入不得眼里。

小园中全无童仆奴婢之类,唐离循着依稀的草路走去,将至半柱香的功夫,却见前方荆棘掩映中有一个草棚的小亭阁,阁中正有一个穿家纺布的老者就着案几吃食,侧面看去那清癯的面容,这老者却不正是李林甫?

权倾天下的一朝宰相,外间盛传好华服美食的李林甫突然做了这个模样,着实让唐离心下吃了一惊。但面上却不好显露,行到阁前拱手叫了一声“岳丈”。

李林甫见他到了,也不曾起身,左手依旧端着那只粗陶大碗,只用持著的右有略一挥道:“阿离来了,且随意坐!怎么,腾蛟不曾随你一起?”。

“蛟儿自去后院拜见岳母了”。见他随意,原本就不甚拘礼地唐离顺口答了一句。就此坐了下来,抬眼见身前几上,放着一碗凉拌的嫩蒿菜、一碗炖成的猪肉,而李林甫手中粗陶碗盛着的却是大麦仁与豆子合煮的麦仁饭。

嫩蒿菜且不说它,猪肉却是唐离自小所喜,这倒与他后世的经历有关,生在贵州偏远乡村。加之又是孤儿出身,自小依傍他人养大,那儿能吃着什么好东西?逢着年节能有几口猪肉已觉是无上美味,随后上学直到穿越前,也没个能吃着什么好的,所以对猪肉更是情有独钟。孰知被闪电劈回了这千年之前,所谓南鱼北羊,皆因嫌猪是龌龊家畜。唐时风俗诚如宋朝苏东坡所言,是“富家不肯吃,贫家不解煮”,除了那至贫地汉子,一般人家都不好食用此物,前时在金州还好些。及至到京城重建了府邸,负责厨下采买的下人婆子们更是丝毫不肯让猪肉入府,至于宫中教坊司会食时更不消说。如此一来二去,可怜如今身家数百万贯地唐状元,竟是想要吃一口猪肉也不可得了!

自早起到现在,唐离也是半点不曾进食,肚里不免有了几分饥意,此时见案几上两个菜都是自己所好,而旁边釜鼎上煮熬的麦仁饭黏黏的颜色也甚是喜人,一时倒来了兴趣。

“阿离若是想吃。自己动手就是”。李林甫说了这一句,便顾自继续吃了起来。

唐离虽觉得今日眼前的岳丈大人委实怪异。但他这蜕去宰辅身份后的模样却更让人易生亲近之意,当下也不多言客气,自取着盛了满满一大碗麦仁饭。

美美的喝了一口,大麦仁及豆子的原香扑鼻而来,倒让唐离由不得想起了后世腊八节家乡吃地杂拌儿饭,只是等他拈了一著嫩蒿菜,却是涩咸的没法入口,而那炖猪肉也是半生不熟,一口咬去竟然还有丝丝血色。

唐离“噗”的一口将那猪肉吐出,皱着眉头道:“岳丈大人,你这府里的厨子太过惫赖,除麦仁饭熬的还好些,这拌蒿菜生是要打死卖盐的;至于炖猪肉,更是没得糟蹋了好东西。”

李林甫闻言,抬头看了看唐离,再看了看案几上那两盘菜,顿了片刻后才随口道:“这两道菜都是我亲自操持的,真就这样难吃法?”。

他如此一说,真让唐离为之绝倒,瞅了瞅菜肴,再与李林甫四目相对时,翁婿二人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草棚的楼阁中气氛大好,唐离谗虫被勾了起来,如何还肯罢休?当下笑着搁了碗著道:“岳丈大人你这厨艺着实是差,小婿平日也没什么好孝敬,今天就显显手段,依样做出这两道菜来为岳丈下饭。”

“你也会做饭食?”,闻言李林甫一愣,随即轻笑着放下碗著道:“如此某就拭目以待。”

“小婿自幼家贫,可是自六岁就搭凳子上灶台地,厨艺虽说不得高明,但自忖比之岳丈要强上许多”,自与李腾蛟结识以来,唐离与李林甫虽见的也多,但相处时却从不曾有如此随意的,一时兴致大起,随口回了一句后,他便往草阁旁边的那间小屋走去。

屋内也是窄小,靠墙放着许多锄、耙之类的农具,样数虽全,但只看上面锈迹斑斑的模样,想必也是许久不曾用过了,其间屋子正中也置放着泥炉等物,但烧饭所必须要用地佐料除了油盐之外,其它什么也没有。

既有心露上一手儿,没了用料如何能够?当下唐离出了屋对李林甫说了句:“岳丈大人稍侯,小婿去大厨上置备些用料,稍后就来。”

“贤婿此去顺便将腾蛟及你岳母一并请了过来”,身穿家织粗布的李林甫含笑对正远去的唐离招呼,此时的他那儿还有半点当朝权相的样子,倒象极了乡间贫家的蒙馆先生。

出了院子。唐离向路过地下人吩咐传话,自己径直往厨下而来。

相府家的厨间也是规模惊人,仅仅一个外厨,便占了一排八大间的厢房,厢房外的场院上,正有数十个婆子并粗使丫头忙着剔米择菜,忙乱地不堪。

陡然见老爷最看重地六女婿到了这等所在。那些婆子丫头们俱都是一惊,随即忙忙张张在裙布上揩了手上前见礼。人群分处,就有灶头婆子赔笑着一张脸上前伺候。

那灶头婆子心下嘀咕个不停,不明白这位尊贵的姑爷怎么会到这等地方来,无奈唐离点头为礼后也不与她多解释,这婆子也只能边赔笑着随她往里走,边口中唠叨个不停:“贵脚踏贱地……”。

单凭口说怕有什么遗漏,唐离径直入了灶房。将那合用地佐料一并自取着装了,最后又找那灶头婆子打开锁着的柜子取出些香柔花叶后,才笑着向她辞去,任灶房那些下人们乱糟糟摸不清头脑。

回到小园中,唐离见李林甫正随意串看那些小块地亩上地苗叶,他笑笑后自去后边操持。

刷净烧菜的釜鼎,将那嫩蒿菜用烧开的水微微一滚,随即将之放入刚打上的井水中掸住。唐离随即开始炮制猪腿,火燎去毛,滚水刷洗,正自当他开始动刀时,却听前方脚步声传来,随即就见李腾蛟两手分挽着李林甫夫妇走来。

唐离举刀“嘭”的一声剁去猪脚。将肉分做两方正块,随手丢入水开正沸的釜中后,这才抬头向三人微笑示意。

李腾蛟见了他,随即放开父母,先一步跑进了草阁中抱住他的臂膀道:“唐离,你在做什么?”。

“平日难得有机会孝敬,今天给岳父岳母露露手艺”,利落地耍了个刀花儿,唐离不无得意的说道。

李腾蛟见唐离耍宝的样子可爱,随即咯咯笑出声来。只是当她低头看到那只被切下的猪脚时。当即“呀”的一声,“唐离你好恶心。竟招这脏豕,还不快快放开。”

她这番小女儿模样惹得三人相视一笑,唐离随手将她挽住笑道:“天生万物以养人,此物做的好了,最是个美味,有什么脏不脏的。”

谁知往日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李腾蛟此时却不肯甘休,见劝不得唐离,反是扭头对李林甫夫妇道:“爹、娘,唐离要吃这脏豕,你们也不说说他!”。

“什么脏豕,便是娘并你爹爹也吃过的,可有什么脏?”,相国夫人含笑了这一句后,便自向草阁后地小屋中走去。

见母亲走了,李腾蛟又上前抱住李林甫的臂膀,摇动不休道:“爹爹,你真吃过这脏豕?”。

伸出手去爱怜的拍了拍娇女的头,李林甫慈祥笑道:“这有什么不真,你母亲还骗你不成?”。

草阁后小房门开处,走出个木钗布裙的李夫人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已将身上地锦衣华服并鬓间的头面首饰收捡干净,只看她此时的一身儿,倒与李林甫的穿着是相得益彰。

釜中水沸,那两方正肉也随着翻腾,唐离见肉的油腻已去得差不多了,遂将两方正肉捞起,倾倒了釜中的油汤,随后将釜重新洗净后,换上新鲜井水烧上。

捞起嫩蒿菜,用刀略腰了腰,将那酱、醋并各样香料调拌妥当,再将香柔花挤出汁液浇上端于案几,只见这道拌菜绿格莹莹,先不说味道,但论色也是勾人食欲。

相国夫人见唐离手脚麻利,一举一动若合节奏,做出的菜又甚是看得,遂笑着走向李腾蛟,携起她的手轻拍着笑道:“看你找了个好女婿,不唯有状元般的文才,便是厨下还手段,怕也大不简单。”

李腾蛟虽说适才闻吃豕肉心下觉的恶心,但此时听母亲夸奖唐离,她又忍不住高兴,她一高兴之下那儿还坐地住,当下起身凑到唐离身边叽叽喳喳地要帮忙。

忙完了蒿菜,釜中水也沸的差不多了,唐离将两块儿方肉并那些作料一并丢入其中炖了起来,转身见李腾蛟凑上来要帮忙。遂支了她布碗置筷,这小丫头也乐呵呵地应承帮办。

四人围桌闲话,旁边釜中热气腾腾,小小地草阁下只有说不尽的温馨之意。

半依着身子,李腾蛟自唐离臂膀下钻出头来,歪斜着发髻问道:“爹爹,你可是一朝宰相。娘也是一品国夫人,怎么会吃这脏豕”。

见女儿娇憨的可爱。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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