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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鬼差勾错的魂-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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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鸨赶紧上前拿起银子,脸似一朵花,道:“客官您等着,我这就将咱们这儿的青衣都给您找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屋内便聚集了七、八个人,秦淮在一字排开的小倌脸上扫过,张口道:“是哪一个?”
  那鬼摇了摇头道:“都不是。”
  “都不是?”听了小宝的转述,秦淮嘴角直抽,问老鸨道:“你们这里可还有别的青衣?”
  “现在就这七个,”老鸨回道:“不瞒客官说,咱们这里人来人往,小倌也是常换的。”
  秦淮又问道:“可还有别的线索?”
  来南风馆寻人的是第二只鬼,他想了想,道:“青衣他眼角有一个痣,应该是在右眼边上。”
  老鸨听了小宝的叙述,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厮,有些奇怪主子竟然要听小厮的话,却没有多言,她想了一会儿,道:“若说右眼角有痣的,咱们这里倒是有两个,不过他们都没叫过青衣这个名字。”
  这时站在后面的一个“青衣”开口道:“我倒是知道咱们这还有个眼角带痣的,不过……”他看了老鸨一眼没有往下说。
  老鸨仔细想了想,一拍巴掌道:“是还有一个,在我接这南风馆之前他便在这了,是个清倌,不过年纪大了,又不肯转做红倌,便一直在后院做些杂活。”
  这会儿也不用吩咐,老鸨带着七个“青衣”出了门,又亲自去后院寻了那个“青衣”。
  又过了一盏茶,房外响起了敲门声,秦淮道:“进来。”
  便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发半白的细瘦男人开门进来,他看了一眼屋内几人,问道:“不知哪位找我?”
  “青衣!”第二只鬼缓缓走近那人,颤抖着手想去摸他的脸,却又怕自己的手会穿过他的身体,尝试两次,才终于触到了那人的脸。
  青衣感觉脸上有些凉,伸手摸了摸,又看着秦淮问道:“可是您要找我?”
  秦淮扯了扯小宝的衣袖,一努嘴,问道:“这回可是对了?”
  小宝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一人一鬼,点了点头。
  秦淮道:“你先坐,我是替个故人来看你的。”
  “故人?”青衣在南风馆几十年一直是个清倌,见过的恩客无数,能称为故人的却不多。
  这个青衣显然教养颇高,听吩咐坐下,他不急不忙问道:“不知故人如何称呼?”
  第二只鬼道:“我是柳泉,柳州人士,三十年前来留客镇住了近一个月,你可还有印象?”
  听了小宝的翻译,青衣眼中闪过一抹痛,复轻笑着摇了摇头,道:“既然已经过了三十多年,我又怎么会记得,时间太久了,你们许是寻错人了。”
  “不会,便是死了,我也不会忘记你!”第二只鬼这才跟二人说起了他的故事。
  三十年前他才二十出头,家道中落,爹娘双亡,不得不孤身出来倒腾些货物、做些小买卖。
  可惜他跟的商队运气不好,在留客镇不远的地方遭了抢劫,他受了些轻伤,好不容易逃了,晕倒在南风馆后门不远的地方。
  许是上天也不想此时断了他柳家的血脉,柳泉被青衣所救。
  那时的青衣年轻俊俏,颇有些才气,可惜他在南风馆却没甚名气,毕竟留客镇是个人口动荡的小镇,路过的旅人少有找清倌唠嗑的,他们更想找个红倌一度春宵。
  被救的柳泉藏在青衣的小房间里,过了这辈子最安逸的一个月,他觉得青衣与别的小倌不一样,相处的过程中,他被青衣吸引,心生爱慕。
  青衣虽然没有什么表现,但他还是在柳泉离开的时候,给了他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此中情义柳泉自然感觉得到。
  之后的两年间,柳泉倒买倒卖,也曾几次来见青衣,就在他攒下了几百两的家资想要替青衣赎身的时候,却在来留客镇的途中遭遇了抢劫,没了命。
  “我当年死的太突然,都没有机会告诉他,我心悦他,想跟他过一生。”说到这里第二只鬼竟然掉下了眼泪,他看着年老的青衣道:“若是有下一世,我还要遇见你,告诉你我爱你。”
  看着努力想要拥抱青衣的鬼,小宝觉得有些难过,他道:“柳泉说他爱你。”
  努力维持平静的青衣终于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泪如雨下,这些年他一边怀疑柳泉忘恩负义,一边又觉得柳泉只是有事耽搁,两方的争斗让他心力交瘁,如今听到了真相,知道那人对他是真情,青衣终于能放开了。
  “我等了他近三十年,便是今日知道也不算晚。”青衣擦掉脸上的泪水,一揖道:“多谢二位告知。”
  送走了青衣,第二只鬼也跟着飘了出去,小宝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松动,他问秦淮道:“你说,他们这叫什么?”
  “两情相悦,却生不逢时,天妒有情人。”即使见惯了生死,秦淮也感动于普通人的爱情。
  “什么叫两情相悦?”小宝又问。
  “两个人都喜欢对方,想跟对方过完一生,或者下一世也不想分开的那种感情。”许是受了一人一鬼的感染,秦淮少有的耐心给小宝解释了一番。
  便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时候,屋内飘进来两只鬼。
  第一只鬼叹了口气,道:“还好我跑的快,青衣投井,引来鬼差,现在他们俩已经被带走了。”
  “带走了,带走了。”
  “哎?”听到二鬼的话,小宝很是奇怪,急道:“你说青衣投井了?怎么都没有听见声音,已经死了?”
  第一只鬼道:“魂魄已经走了,救不了了。”
  “救不了,救不了。”
  “莫要出声,”秦淮动了动耳朵,对小宝道:“这里毕竟特殊,便是有人投井了也不会宣扬,你在这里呆着,莫要乱跑,我出去看看。”
  

  ☆、第六十三章

  
  小宝自然没有乱跑,他在房里听了两只鬼的叙述,知道青衣和柳泉终于能见面,替他们欢喜,便决定庆祝一下。
  秦淮打探消息回来的时候,小宝刚开始他的庆祝活动,只见他抚了抚衣服,自己嘟囔着:“第八套广播体操,原地踏步走!”
  起初小宝一板一眼的原地高抬腿,接着便是各种伸展胳膊腿,更有弯腰撅臀的动作,两只鬼看得起劲,还跟着打着拍子。
  完全看不懂的秦淮嘴角直抽,感觉自己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待小宝停下之后,秦淮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当然是庆祝他们两人得偿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小宝正直道。
  秦淮白了他一眼,道:“这屋内有床,你赶紧休息吧,明日还有那茶馆的事呢!”
  说着他翻身上了房梁,还嘀咕着:“一个人两只鬼都不让人放心。”
  “外面怎么样了?”小宝抻着脖子问道。
  秦淮道:“我已经吩咐人将那青衣下葬,你就别操心了,赶紧睡吧!”
  这次南风馆之行,总体来说很顺利,第二日巳时,二人才收拾好,吃了早点往外走。
  秦淮拿着红伞走在前面,边走他边道:“昨晚你表现不错,虽然那个什么鬼的庆祝舞跳得太难看,但是送走一只鬼确实值得庆祝,我感觉昨晚睡的舒服多了……你听到了么?”
  半天不见人回答,早已走出几丈远的秦淮回头便发现小宝不见了,而且南风馆也传出了与此时不该出现的热闹声音。
  待秦淮寻回南风馆的时候,便看见一个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捉着小宝的手。
  没想到易容后的小宝竟然还会被人注意到,秦淮赶紧上前,手指在中年男人肘部一点,顺便在那人的肚子上轻轻的拍了一掌,将小宝拉到了自己身后。
  中年人感到胳膊一麻,紧接着肚子便疼了起来,只见他额头流着汗,弯腰捂着腹部,惊恐的看着对面突然出现的人,艰难道:“你,你干什么?”
  小宝和一旁的红衣小倌也惊奇的看着秦淮,秦淮眼一瞪,喝道:“你竟然敢欺负我的小厮!”
  “你欺人太甚,我什么时候欺负你的小厮了?”那人问道。
  秦淮转头看小宝,小宝也看秦淮,小宝一脸茫然道:“谁欺负你的小厮了?”
  秦淮一脸恨铁不成钢,道:“他刚才捉着你的手,没欺负你,难不成还是你欺负他不成?”
  “我只是想看看他的易容功夫,”小宝伸出半个脑袋,道:“我本想撕下他脸上的面皮,但是他说我把他抠疼了。”
  一旁的小倌也道:“是呢,这位爷,我刚与这位客官吻别,你的小厮便盯着我二人看,非说这位客官易了容,伸手便摸人家的脸。”
  听到如此一致的话,秦淮倒吸一口冷气,留下一锭银子并一声“误会误会”,便拉着小宝飞了出去。
  飞到看不见南风馆的地方,秦淮才松开手,气道:“这世上会易容之人寥寥无几,你没事揭人家的脸皮干什么?”
  小宝也很委屈,他道:“昨晚那个小倌亲的人和今天的那个不一样,我以为他会易容呢!”
  “小倌多是逢场作戏,并不都如青衣那样始终如一,”秦淮看着面前被保护过分的小宝,道:“世间事并不都那么美好,咱们走吧!”
  “秦淮,吻一个人就代表喜欢一个人吗?”
  “恩。”
  “可是我不想吻你。”
  “这话我就当没听见!喜欢也分很多种,有些是朋友的,有些是爱人的。”
  “我不想他吻别人,心里不好受。”
  “恩?谁?刚才那个小倌吗?”
  “……”
  这一天小宝终于懂了他对薛百归的喜欢,并不是一般的喜欢,是一种独占的喜欢。
  一早的乌龙显然不是个好兆头,秦淮和小宝撑着纸伞在茶楼坐了一上午也没有等来要寻的人。
  秦淮扫了一眼周围将自己当傻子一般看的人,低声对小宝道:“你确定他娘就是在这个茶馆唱小曲吗?”
  第三只鬼点了点头,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场景,心中涌起亲近,道:“是这里,是这里。”
  秦淮唤来店小二,给了赏钱,问道:“你们这里可有个唱小曲的女人?”
  “这,”店小二看了一眼四周,见掌柜的不在,才道:“以前是有一个,不过已经死了。”
  “死了?不是半年前还在这里吗?”小宝问道。
  “就是半年前死的,”店小二攥了攥手里的赏钱,道:“这事说来也挺可怜的,那女人长的一般,年轻的时候被男人抛弃,孩子也没保住,她便每日以卖唱为生。
  “她的声音好听,唱曲儿的时候很多人捧场,也算给咱这茶馆拉了客人,掌柜也挺喜欢她。
  “那女人心善,自己过的不怎么样,却时常会给街上的小乞丐买馒头,那小乞丐有些傻,说话也不大清楚,平日里要不上饭,都是那女人接济着。
  “哎!大约是半年前的一天,那小乞丐被其他小孩欺负,慌不择路,掉进了湖里,那女人恰巧遇见,便跃入水中去救那小乞丐。
  “可惜啊,小乞丐被救上来了,那女人却沉进了湖里,待人们寻到她的时候,尸体都泡的发白了。
  “小乞丐呛了水也没救回来,他们也算是一对可怜人。”店小二总结道。
  小宝看了看伞下的小鬼,问道:“那女人的孩子多大,小乞丐多大?”
  “她的孩子出生没几个月便没了,据说是生病病死的,小乞丐死的时候也就十岁左右。”
  第三只鬼明显听懂了小二的话,他不是那女人的儿子,也许他连娘都没有,他只是个乞丐。
  打发了小二,秦淮问道:“人都死了,接下来怎么办?”
  “去湖边,去湖边。”第三只鬼失望道。
  认命的撑着伞去了湖边,秦淮也多少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伞下的鬼竟然能说话,必然不是那女人的孩子。
  站在湖边,看着一池青水,秦淮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的纯净起来,许是呆在小宝身旁才会听到这些令人动容的故事,他有一种想要洗涤自己的冲动。
  就在秦淮想再往前走一步的时候,小宝一把捉住秦淮的衣服,问道:“你干嘛去?”
  蓦然一惊,秦淮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只脚迈到了水面上,浑身一激灵,他赶紧收回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宝低头看了看水中若隐若现的人影,一巴掌拍掉了秦淮手中的红伞。
  水中浮着的红伞下,隐隐出现两个身影,一个女人搂着小乞丐鬼,对着小宝笑着点了点头。
  小宝也笑了起来,对着红伞挥了挥手,他道:“它找到‘娘’了。”
  “找到了好,这样便又少了一桩心事,”秦淮又看了一眼水面,道:“哎?你不觉得这水有些诡异?”
  小宝看了看水下不见的身影,以及身旁疑惑的秦淮,决定不将女人迷惑他的事说出来,他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你看错了。”
  连着了了两桩事,秦淮这一晚心情愉悦,他总觉得自己很快便会拿回记忆。
  “你说什么?还要赌?”可惜秦淮的好心情,在听到第一只鬼的要求的时候灰飞烟灭。
  “小宝,你告诉我那只鬼长什么样,我定要将他的尸骨挖出来,鞭打百日!”秦淮气急败坏道。
  第一只鬼飘到小宝身边,可怜道:“小宝,我的朋友都不在了,现在只剩下你们,你不能让他这么对我!”
  送走第二只鬼的时候,小宝便升起了快些回去的心思,他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下了决定,道:“还是赌吧!”
  见第一只鬼高兴的裂开了嘴,他又添了一句,道:“秦淮今日忙了一天,累的很,不如让他的徒弟跟你赌吧!”
  “哎?他已经能收徒弟了?”见小宝偏向自己,第一只鬼也大度,道:“行,反正手下败将的徒弟也强不到哪里去!”
  可惜一刻钟之后,事情完全变了一个样,第一鬼不停的敲着桌子,道:“小宝你怎么会是他的徒弟呢,你怎么能次次三个六呢!你是不是作弊了?”
  小宝将色盅拿给一旁的秦淮,示意他摇一次,几声响动之后,看着桌上的“一”、“一”、“二”,第一只鬼才泄气了一般,道:“好吧,我认输了。”
  秦淮听了这个消息,自然开心不已,高兴道:“赶紧将我的记忆还来!”
  “让我再看一次吧,”第一只鬼乞求道:“还给你之前再让我见见商青那小子吧!”
  只见第一只鬼从口中吐出一小口白气,那团白气聚而不散,显然不是真的气,它伸手在那上面点了一下,那白气便如画面一般展开,虽然没有声音,但里面的人和景物栩栩如生。
  这是秦淮的记忆,八年前他跟着师父来到留客镇。
  那时的秦淮还是个小小少年,被师父收拾了一顿之后,鼻青脸肿的样子有些可怜,但是他眼中的精光却越来越亮。
  师父将他扔到镇子上,要求他在此扮够一百个人,且不能被人认出,否则便不带他离开。
  秦淮便是那时偶遇的商青。
  

  ☆、第六十四章

  
  秦淮易容过很多人,直到那一日他易容成一个小乞丐,跟在一个老乞丐后面讨吃的,那个老乞丐便是第一只鬼。
  老乞丐邋遢的很,半长不长的头发似出生后便没有洗过,脸上也脏的发亮,身上的衣服一层又一层,半敞的胸襟处能看出来那些衣服有大有小,明显都不合身。他脚上踩着双破草鞋,走道的时候一瘸一拐。
  便是生活明显不好的他,却没有撵走跟着的小乞丐,小乞丐瘦弱的很,脸色蜡黄,没什么精神,若不是事先知道那是秦淮,便是打破脑袋,小宝也猜不到。
  老乞丐走到街角蹲下,小乞丐也有样学样。
  夕阳西下,风都有些凉了,小乞丐紧了紧身上的破衣服,问道:“爷爷,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啊?”
  “当然是等人。”老乞丐回道。
  “哎?咱们不要饭去吗?我都饿了。”小乞丐道。
  “等会见完人就让你吃饭。”
  待太阳只剩余晖,街的那边终于走过来一个少年,那少年虽然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又工作了一天,但精神好的很。
  远远的看见街边的乞丐,少年快步过来,高兴道:“今天怎么多了个小的?”
  这人便是老乞丐等的商青,老乞丐高兴道:“商账房今日也精神的很,”说着,他还介绍了一旁的小少年,道:“这个是新来的。”
  “我还没当上账房呢!”这少年便是商青,听见老乞丐的话,他心内高兴,想将手伸进怀里掏些铜板,却被老乞丐阻止了。
  老乞丐从怀里拿出一个白面馒头,道:“今日讨到东西了,”说着他把馒头一分两半,给了小乞丐一半,道:“你看,刚刚好,够吃。”
  见二人有吃的,天色又黑了些,商青便告辞回家了。
  小乞丐看着远去的背影,问道:“等了这么长时间,你就为了跟他说两句话?”
  “商账房是个好人,他不仅孝顺还心地善良,”蹲的时间有些长,老乞丐挣扎着站起身,活动了下腿脚,接着道:“走吧,明日再来。”
  易容成小乞丐观察来往人群是秦淮每日的任务,也是自这一日开始他跟商青有了交集。
  秦淮在留客镇易容过嫖客、店小二、小商贩等等,他甚至还易容过小姑娘,上演了一出卖身葬父的戏码。
  当然这期间,秦淮作为小乞丐的时间最多,他也慢慢的与商青成了朋友,直到他完成师父交付的任务,离开留客镇为止。
  这段记忆到秦淮离开留客镇为止,第一鬼悠然叹了口气,道:“时间过的真快啊,”说着他还看了看秦淮,道:“没想到当年的小乞丐竟然长到这么大了,你可还记得我?”
  秦淮看不见记忆的情景,直到一人一鬼看完那段记忆,将光影送回他的脑袋,他才恍然大悟,望着空无一物的地方,他颇有些嫌弃道:“你个臭老头,竟然戏耍我!”
  第一只鬼也不接他的话,转而道:“七年前是我害死商青的,他直到死,都没成为账房,他还那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七年前老乞丐得了病,几日没有去街角与商青说话,商青有些担心,便寻到老乞丐住的地方,镇子外面不远处的一个破草屋。
  那或许称不上是草屋,只是拿树枝、树叶搭的一个小棚子,勉强能容一个人住。
  即使受了那么多磨难,商青还是很善良,他省吃俭用,拿自己的工钱为老乞丐看病。
  这件事没几日便被商青的爹发现了,喝多了的商父失手将商青和老乞丐都打死了,待商父反应过来时,他稍一犹豫,便一把火将那处破草屋连着尸体烧了个一干二净。
  说到这里,老乞丐眼眶发红,恨恨道:“若不是为了省钱给我医病,商青也不会整日吃不饱没力气,轻易便被他爹打死了,他那个天杀的回家装了几日不知情,便不知逃到了何处!”
  “早就死了,”秦淮坐在桌边,倒了杯茶,他终于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谁了,喝了口茶稳了稳心神,他道:“绝对‘死得其所’,你放心吧。”
  碍于小宝在一旁,他不好将商父死时的悲惨模样描述出来,但他觉得自己当时出手,绝对做到了替惨死的二人报仇。
  “这样就好,只是可惜了商青。我会每日为他祈福,愿他来世投胎个好人家。”第一只鬼道。
  直到睡觉的时候,秦淮还有些怅然若失,这段记忆只是他少年时的一段经历,可里面除了能算是朋友的商青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人。
  当年卖身葬父的秦淮,易容成一个面有大块胎记的姑娘,因着容貌不好看,人们大多只是看热闹,直到一个身着劲装的少年出现在摊子面前。
  当时秦淮正低着头暗嘲众人的有眼无珠,便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鞋。
  抬袖拂面顺便补了些泪水,秦淮怯怯的抬起头,便见一位容貌俊朗的少年,他提着剑背着包袱,伸手递给秦淮一锭银子,道:“这个给你。”
  秦淮跪了大半日,腿都麻了,见有人配合自然欣喜不已,赶他紧伸手去抓银子,还边道:“多谢公子,我叫笙儿,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初出茅庐的小少年在佳人接了银子的时候,碰到了佳人的手,脸顷刻间红了一半,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笙,笙儿。”
  秦淮被这傻不拉几的少年逗得想发笑,却不能笑,只能低头掩饰着应了一声。
  “公子,你买了笙儿,笙儿便是你的人了。”秦淮又道。
  “啊,也,也行,”那少年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块玉佩,塞给小姑娘,道:“等葬了你爹,你可以拿这块玉佩来找我。”
  说罢,少年便有些不好意思,又看了秦淮一眼,便跑了。
  想起自己珍藏在盒子里的那枚玉佩,秦淮嘴角勾了勾,他终于知道那玉佩的来历了。
  再想起那个傻了吧唧的少年,秦淮有些嫌弃,没留姓名,没留地址,就给了一个玉佩,这人还真是傻的可以。
  不过,他应该找到那少年,便是不能结连理,做朋友也不错,这么厚道的人,如今可不多见。
  了了旧事,吩咐追影楼的人按玉佩寻人,秦淮又在留客镇停留了几日,一边教小宝易容之术,一边等消息。
  这边玉佩少年的信息还未寻到,那边倒是先收到了薛百归的信。
  听灰衣人的报告,薛百归得了一块追影令,一日三次拿着令牌去追影楼的据点要求传递消息。
  秦淮看着手中三封信,皱起了眉头,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得知有自己的信时,小宝惊喜不已,他长这么大还从未收过信呢!
  小宝将信封拆开,将三张纸一字排开,左看看、右看看,好半天都处在兴奋之中,好像那些不是信,而是金银财宝。
  看他那样,秦淮不禁扶额,道:“你在那东看西看有什么用,倒是看看他说了什么啊!”
  “看完能回信么?”小宝问道。
  “你可有追影令?”
  “没有,不过我师父是追影楼的楼主,可以吗?”
  “好吧,你赢了!”秦淮瞪了他一眼,道:“还不赶紧看!”
  “你不觉得百归的字特别好看吗?”小宝问道。
  “你到底看不看?你要是不看我帮你看!”
  “好吧……”
  看着面前认真看信的小宝,秦淮灌了一口茶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最近他的脾气好似暴躁了不少,有越来越像薛修杰的趋势。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宝却拿着信一脸甜蜜,高兴道:“百归说他想我了,嘿嘿嘿。”
  秦淮瞥了一眼黑乎乎一片的纸张,问道:“除了这个,他还说什么了,问没问咱们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去之类的?”
  小宝用手将信捂住,略带气愤道:“百归说信不能给你看!你怎么能偷看呢?”
  斜了一眼不打自招的小宝,秦淮道:“信你可以回,我也可以让人帮你送,但是,你不能告诉他咱们的地点。”
  点了点头,小宝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日便启程。”
  自那日起,薛百归每日三封信,简直是按着饭点来的,这令秦淮很不满,但秦淮也发现,只要拿信威胁小宝,小宝学习易容便会快很多,也算是有点好处吧。
  直到离开留客镇的第四日,马车停下休息,小宝在车内吃干粮,秦淮出去方便之后,又收到了薛百归的信,他顺口问了一句:“楼里今日如何?”
  灰衣人颇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才道:“这几日有一只送信的鸟,因为过于劳累病了。”
  “从京城飞过来的?”秦淮问道。
  “是。”
  “秦淮看了看手里的信,眯了眯眼,道:“薛百归难不成当我追影楼里都是信差了不成!”
  完全不记得自己先劫了小宝的某人,深呼吸两次,心生一计,他吩咐道:“这里距边疆不远,咱们改道吧!”
  

  ☆、第六十五章

  
  半个月后,梁国北边逐县的一家酒楼里,秦淮与小宝吃饱饭之后,又点了一壶茶。
  秦淮舔了舔唇,又拿起根竹签剃牙,明显的意犹未尽,小宝看了看他微微凸起的肚子,问道:“咱们都吃完饭了,一会儿去京城吧!”
  秦淮换了个姿势,喝了口茶水,道:“着什么急,我先带你见一个人。”
  小宝略有些不高兴,道:“都快过年了,百归让我回去跟他过年呢。”
  想起无影楼累病的七只送信鸟,秦淮立即感觉到,这些日子慢悠悠的赶路根本不够发泄他心中的不满,他看了小宝一眼,道:“知道了,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许走,听到了吗?”
  二人没要雅间,而是坐在了一楼半开放的位置,小宝知道一楼的客人中有无影楼的人,遂乖巧的点了点头。
  今日没有易容,小宝的目光瞟着吃饭的人们,猜测哪个是友人,此时店小二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店小二道:“老爷便是这位小公子。”
  小宝与那老爷四目相对,眼中都露出了惊讶。
  这对视的二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老爷身后管家模样的人激动道:“老爷,都道外甥像舅,这位一定是小少爷!”
  那老爷也反应过来,他面带微笑,眼带希冀,问道:“你可是林煜?”
  “你问我吗?”小宝左右看了看,没有别人了,便道:“我叫小宝。”
  “你可有姓?你家住何处?可还有亲人?”虽然小宝间接否认了姓名,那老爷却没有放弃,反而问了更多问题。
  “我,我就叫小宝。”自从知道张村的特殊,小宝便不再跟人提张村的事,当然薛百归除外。
  “你可有爹娘?”
  “没有。”
  “你右腿上可是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你怎么知道!”提到胎记,小宝惊讶不已,他望着这个陌生的人,很想上去撕撕他的面皮,看看他是不是张村的人易容的,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老爷,这就是少爷,一定就是小少爷!”管家道。
  看着面前的少年,那老爷心中有了猜测,遇到当年之事,若是小宝忘掉之前的事也不奇怪。
  缓了缓激动的心情,那老爷坐下道:“我叫林芳华,七年前我的外甥失踪了,他那年刚好十岁,若是没出意外,想来应该跟你年纪差不多。你……”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小宝直接问道:“你觉得我是你的外甥?”
  看着四十多岁,头发却已半白的林芳华,小宝仿佛看见了多年之后的自己,他道:“我不记得十岁之前的事情了。”
  年纪能对上,身上的标记也能对上,二人的血缘关系便八九不离十,林芳华听了他的话,眼眶红了起来,他抬手擦了擦眼,道:“终于找到了。”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问道:“找到什么了?”
  听到声音,林芳华赶紧站起身来,他看向来人,一揖道:“沈大人。”
  林芳华口中的沈大人乃是这逐县的县令。
  “恩。”沈县令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过多热情。
  “小宝乃是熟人托我照顾的,不知你找他有何事?”沈县令细看了看两人,问道:“难不成你们二人是父子?”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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