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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小镇血族实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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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来这个地方只是一时冲动,他都没想过如果金发吸血鬼不在家自己要怎么办。
  就在他决定放弃离开时,门开了。
  他暗自舒了口气,仰视着金发吸血鬼无表情的脸,“不请我进去吗?”也许他比他想得还要信任这吸血鬼。
  “你们人类又不需要主人家的许可。”
  话是这样说,埃德加还是侧了侧身子,让出一条路给他。
  “有什么事吗?”
  埃德加在墙壁上某个地方按了一下,客厅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客厅内的摆设跟上次卡尔来造访时见过的一模一样,除了硬邦邦的沙发就没有别的东西。
  卡尔留意到地板上有没擦干净的粉笔痕迹,隐约组成了几个古怪的符号。再没有别的发现了,他收回目光,有些心虚地说,“几天前,你告诉我维拉德家有你的同类,我没有相信。”
  “那你现在信了吗?”埃德加从厨房柜子里取出一支不透光的长颈玻璃瓶,又从别处找来酒杯,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深红色的液体。
  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卡尔有些反胃,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吸血鬼吸血就和他每天要吃三餐一样,他这样安慰自己,至少埃德加没有把獠牙露出来。
  “我这里没有提供给人类的食物。”埃德加的声音再度出现在他脑海里。
  卡尔再憋不住内心的疑问,“这个,直接在我的脑子里说话,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一些小手段。”至于具体是什么手段,埃德加不愿意明说,“只有在你离我很近的时候才能做到。”
  “和你吸过我的血有关吗?”
  埃德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那天晚上的事情。”
  虽然很想得到答案,但看吸血鬼这幅态度,卡尔就知道他是不可能从他口中得知任何东西了。他清了清嗓子,从被打断的地方继续说,“今天白天黛西来找我了。黛西说她家地下室墙壁是中空的,里面很有可能囚禁了什么东西。因为她很清楚地听到有人在墙后面给她发SOS,等她爸爸找过来那声音就停止了。我很确定维拉德先生和黛西都是人类,所……我怀疑墙壁后面关着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吸血鬼。”
  黛西还说,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她家地下室储物间的大门就被挂上了一把沉重的铁锁。
  无论哪一点,维拉德先生都表现得不像是不知情的普通人,而这正是黛西最深的恐惧来源。
  等到卡尔说完他所知道的东西,埃德加手里的杯子已经空了。
  “还有吗?”埃德加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继续给自己倒了杯鲜血,“你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这一件事情。”
  “有。”卡尔点点头,“但是你得先告诉我,那天我们在韦伯斯特庄园遇见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打韦尔伯特庄园回来以后,卡尔一直在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是腐烂了大半的脸庞、血丝遍布的眼球和尖锐的犬齿。
  “我已经说过了,是介于人和吸血鬼之间的东西。”见卡尔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埃德加放下杯子,问了个新问题,“你知道多少有关吸血鬼的事情?”
  吸血鬼是奇幻小说和电影里经久不衰的一个题材,但要真正的吸血鬼来看,它们大都有这样那样的错误。
  卡尔思索了一会,“吸血鬼是由人类尸体转化而成的黑暗生物,靠吸食人和动物的血液为生,惧怕日光和紫外线……”
  埃德加很轻地笑了下,卡尔停下,古怪地看他,“难道你不怕?”
  “怕,但没你说的那么怕。”埃德加目光飘向窗外的世界,“阴雨天或黎明黄昏时分,我能支撑一个钟头左右,但正午那种日光绝对不行,就算是我也会化为灰烬。”
  卡尔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又继续说了下去。
  等他说完,埃德加有些吃惊地望着他,“基本上没什么错误,你是在哪看到的?”
  “是一本书上看来的,那本书叫《黑暗生物概论》,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糊弄人的。”
  “你把它带来了吗?”
  见埃德加都这本神秘的书有兴趣,卡尔立刻在书包里翻找起来。
  等他找到那本快要散架的旧书,埃德加却没有伸手去接。他快速地瞥了一眼封面,“怪不得这么了解我们。”
  卡尔险些没把书摔到地上去,“你认识写这本书的人吗?”
  “你要是黑暗生物你也会认识维恩家的人。”埃德加平静地说,“维恩是个很古老的姓氏,从十五世纪初期就存在,几百年间出过无数猎魔人。他们就像人类社会的警察,专门负责监督我们有没有做坏事。”
  卡尔并没有露出多么诧异的神情——在他看来,这世界上光有黑暗生物没有猎魔人才是真的乱了套。
  “噢。”他低下头,“回到我们一开始的问题上吧,什么叫做介于人和吸血鬼之间的东西?”
  人和吸血鬼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至少这一刻他是这样认为的。
  “你们把人类转化为吸血鬼的过程叫做初拥。”埃德加语气淡淡的,可卡尔就是听出了几分嘲笑意味,“你们的电影或小说里通常是这样描述的:‘吸血鬼将手腕割破,把自己的血喂给那垂死之人,然后那可怜的人就睁开了眼睛’也许中间有些细微的差别,但大体上就这样。”
  “不对吗?”卡尔承认他在电影或小说里看过相似的场景。
  “也不能说是不对,但就像你们人类烹饪有一整套流程,初拥也有许多步骤。光是把喂血这一段拿出来说的话,就和准备食材这一个步骤拎出来说没什么区别。”确定卡尔听得懂他说的,埃德加才继续说,“将垂死的人转化为吸血鬼很简单,但困难的是如何在转变的痛苦中保全他的心智,而不是变成疯狂的怪物是最困难的——在刚被转化的一到三个月内,新生吸血鬼会对血肉有着巨大的渴望,而如何度过这段艰难的时间,都是转化他的吸血鬼需要承担起的责任。
  因为埃德加举了个非常简单易懂的例子,卡尔瞬间就明白过来,“那些怪物……是不是在初拥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埃德加的眼神透着赞赏,“聪明的孩子。”他啜饮着杯中鲜血,“准确来说那群东西接受的根本不是初拥。打从一开始,制造出它们的那家伙就没指望它们能保有理智,他只是恶意地转化了它们却不管他们的死活。”
  “……”卡尔有些想吐,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谢天谢地,他晚上什么也没吃,胃里空荡荡,干呕了两下什么都没吐出来。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罪行在自己身边发生。
  “它们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驱使着它们的只有猎食的欲望。它们俱光易怒,但因为转化并未完全进行,所以肉体还会腐烂。”
  无论如何,韦尔伯特庄园内的那些怪物都不是凭空出现,它们的背后一定有一切阴谋的主使。
  卡尔抬起头,“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他想他一定是疯了,他居然怀疑埃德加,怀疑那个从怪物手中救了他的埃德加,但他也知道,如果不问清楚的话他会一直想这个问题。
  埃德加微笑起来,笑容冷冷的,并未进入到眼睛里,“为了复仇。”
  卡尔愣住,他从没想过会是这么个答案。
  “为了向那出卖了我的卑劣叛徒复仇,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晚上七点,布洛迪卡镇医院某间候诊室内还亮着灯光。
  汉格尔·维拉德仰倒在自己宽大的靠背椅上,眼神空洞地凝视着淡黄色天花板。此刻他一点都不想回家,不想回家面对黛西和他的小女孩——她们用不同的方式折磨着他,这份高压令他感到窒息,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来自于那冷酷残忍的陌生吸血鬼。
  忽然他的手肘碰到插着钥匙的抽屉,他的眼神动了动,仿佛具有穿透功能似的盯着某个地方:抽屉里摆着工作上的文件单据,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文件的底下藏着什么。
  一把锐利的猎刀:最好的软牛皮刀鞘底下是银光闪闪的刀刃,连头发丝都能切断,上头刻了三条血槽,尽最大可能地方便猎物滚烫的热血流出。
  通常,他会把它藏在自己最贴身的衣物底下,然后用那种会令人联想到银行抢劫犯的头罩遮住自己的脸,悄悄地躲在阴影里,向着自己选好的猎物移动。他承认他迷恋猎刀捅进人身体里那种独特的触感——和用手术刀切开人体组织不同,猎刀总能给他野性放纵的快感。他会用特殊的装置抽干他们的血液,将尸体深埋在镇郊荒地的土壤中,然后满载而归。
  但这段时间里,他已经足足一个星期没有出门“狩猎”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猎物。
  他是个医生,颇有社会地位的医生,他不能对身边的人下手,否则警方就会像嗅到腐尸气味的鬣狗一样找上他,他只能对那些布洛迪卡的垃圾下手。
  妓女还有流浪汉,他的猎物通常是这种人,可最近这段时间布洛迪卡的所有流浪汉都消失了——他尝试过去找,最后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消失了而非躲藏起来——就像撒了盐的大雪,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半点痕迹都不剩下。
  忽然护士敲了敲门,他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
  “进来。”他花了几秒钟迫使自己镇定,“有什么事吗,艾普拉小姐?”
  进来的是位年轻护士,“维拉德医生,您还不回家吗?”
  “没什么。”汉格尔捏了捏眉心,“你快回去吧,我晚点自己会离开。谢谢你的关心。”
  想到这位医生的某些传闻,艾普拉的眼神里闪过同情,“多保重自己,我走了,再见。”
  “再见。”
  等到他确认护士也已经离开,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支手指那么大的、带刻度的铜管。
  铜管做成了注射器样式,只要将尖头刺进某个地方就会有黑色的液体渗出来。
  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吸血鬼的血液,是那绿眼睛的魔鬼交给他的。
  “汉格尔·维拉德,我不仅知道你有医院血库的钥匙,还知道你经常偷窃里面的血液,用来喂饱我这位小小的同族——她的胃口可真大,两天就需要一袋血,你都快要无力负担了不是吗?”绿眼睛吸血鬼的肢体语言夸张得像在演黑白默片,“我需要你为我做件事,接好了。”
  吸血鬼的手指冷得像冰,汉格尔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对方强塞了过来,险些手抖得把这冰冷的小玩意儿摔到地上。
  “……”
  吸血鬼在他的耳边低语,“喏,我需要你把里面的液体混到医院血库里,或者更直接点,扎一下你的病人就好——你是医生,你一定会有法子的。”
  汉格尔鼓足勇气看了一眼手中的铜管。
  “这……这究竟是什么?”
  察觉到汉格尔的动摇与退缩,吸血鬼发出声满足的喟叹,“是什么呢?不要害怕,能够接受这伟大而光荣的血液是你们人类的荣幸,你应该为这些低劣的同族感到骄傲。千万不要把这个搞丢了,你不会想要知道我发火是什么样子的。”
  “但我不是那么冷酷的家伙。只要你做到了,我就会给你报酬。”吸血鬼声音甜得仿佛沾了蜜糖,“你爱着我这小小的同族,一点都不希望她挨饿对不对?我是你们爱的丘比特,我一定会帮助你们的,我发誓,你会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礼物的。”
  汉格尔闭上眼睛,想起黑暗中小小的身影,想起她美丽的面庞和饱含忧郁的眼神,缓慢地站了起来。
  住院的病人在三楼。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打韦尔伯特庄园回来以后,卡尔一直在做同一个噩梦,梦里是腐烂了大半的脸庞、血丝遍布的眼球和尖锐的犬齿。
  “我已经说过了,是介于人和吸血鬼之间的东西。”见卡尔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埃德加放下杯子,问了个新问题,“你知道多少有关吸血鬼的事情?”
  吸血鬼是奇幻小说和电影里经久不衰的一个题材,但要真正的吸血鬼来看,它们大都有这样那样的错误。
  卡尔思索了一会,“吸血鬼是由人类尸体转化而成的黑暗生物,靠吸食人和动物的血液为生,惧怕日光和紫外线……”
  埃德加很轻地笑了下,卡尔停下,古怪地看他,“难道你不怕?”
  “怕,但没你说的那么怕。”埃德加目光飘向窗外的世界,“阴雨天或黎明黄昏时分,我能支撑一个钟头左右,但正午那种日光绝对不行,就算是我也会化为灰烬。”
  卡尔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又继续说了下去。
  等他说完,埃德加有些吃惊地望着他,“基本上没什么错误,你是在哪看到的?”
  “是一本书上看来的,那本书叫《黑暗生物概论》,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糊弄人的。”
  “你把它带来了吗?”
  见埃德加都这本神秘的书有兴趣,卡尔立刻在书包里翻找起来。
  等他找到那本快要散架的旧书,埃德加却没有伸手去接。他快速地瞥了一眼封面,“怪不得这么了解我们。”
  卡尔险些没把书摔到地上去,“你认识写这本书的人吗?”
  “你要是黑暗生物你也会认识维恩家的人。”埃德加平静地说,“维恩是个很古老的姓氏,从十五世纪初期就存在,几百年间出过无数猎魔人。他们就像人类社会的警察,专门负责监督我们有没有做坏事。”
  卡尔并没有露出多么诧异的神情——在他看来,这世界上光有黑暗生物没有猎魔人才是真的乱了套。
  “噢。”他低下头,“回到我们一开始的问题上吧,什么叫做介于人和吸血鬼之间的东西?”
  人和吸血鬼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至少这一刻他是这样认为的。
  “你们把人类转化为吸血鬼的过程叫做初拥。”埃德加语气淡淡的,可卡尔就是听出了几分嘲笑意味,“你们的电影或小说里通常是这样描述的:‘吸血鬼将手腕割破,把自己的血喂给那垂死之人,然后那可怜的人就睁开了眼睛’也许中间有些细微的差别,但大体上就这样。”
  “不对吗?”卡尔承认他在电影或小说里看过相似的场景。
  “也不能说是不对,但就像你们人类烹饪有一整套流程,初拥也有许多步骤。光是把喂血这一段拿出来说的话,就和准备食材这一个步骤拎出来说没什么区别。”确定卡尔听得懂他说的,埃德加才继续说,“将垂死的人转化为吸血鬼很简单,但困难的是如何在转变的痛苦中保全他的心智,而不是变成疯狂的怪物是最困难的——在刚被转化的一到三个月内,新生吸血鬼会对血肉有着巨大的渴望,而如何度过这段艰难的时间,都是转化他的吸血鬼需要承担起的责任。
  因为埃德加举了个非常简单易懂的例子,卡尔瞬间就明白过来,“那些怪物……是不是在初拥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埃德加的眼神透着赞赏,“聪明的孩子。”他啜饮着杯中鲜血,“准确来说那群东西接受的根本不是初拥。打从一开始,制造出它们的那家伙就没指望它们能保有理智,他只是恶意地转化了它们却不管他们的死活。”
  “……”卡尔有些想吐,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谢天谢地,他晚上什么也没吃,胃里空荡荡,干呕了两下什么都没吐出来。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罪行在自己身边发生。
  “它们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驱使着它们的只有猎食的欲望。它们俱光易怒,但因为转化并未完全进行,所以肉体还会腐烂。”
  无论如何,韦尔伯特庄园内的那些怪物都不是凭空出现,它们的背后一定有一切阴谋的主使。
  卡尔抬起头,“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他想他一定是疯了,他居然怀疑埃德加,怀疑那个从怪物手中救了他的埃德加,但他也知道,如果不问清楚的话他会一直想这个问题。
  埃德加微笑起来,笑容冷冷的,并未进入到眼睛里,“为了复仇。”
  卡尔愣住,他从没想过会是这么个答案。
  “为了向那出卖了我的卑劣叛徒复仇,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晚上七点,布洛迪卡镇医院某间候诊室内还亮着灯光。
  汉格尔·维拉德仰倒在自己宽大的靠背椅上,眼神空洞地凝视着淡黄色天花板。此刻他一点都不想回家,不想回家面对黛西和他的小女孩——她们用不同的方式折磨着他,这份高压令他感到窒息,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来自于那冷酷残忍的陌生吸血鬼。
  忽然他的手肘碰到插着钥匙的抽屉,他的眼神动了动,仿佛具有穿透功能似的盯着某个地方:抽屉里摆着工作上的文件单据,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文件的底下藏着什么。
  一把锐利的猎刀:最好的软牛皮刀鞘底下是银光闪闪的刀刃,连头发丝都能切断,上头刻了三条血槽,尽最大可能地方便猎物滚烫的热血流出。
  通常,他会把它藏在自己最贴身的衣物底下,然后用那种会令人联想到银行抢劫犯的头罩遮住自己的脸,悄悄地躲在阴影里,向着自己选好的猎物移动。他承认他迷恋猎刀捅进人身体里那种独特的触感——和用手术刀切开人体组织不同,猎刀总能给他野性放纵的快感。他会用特殊的装置抽干他们的血液,将尸体深埋在镇郊荒地的土壤中,然后满载而归。
  但这段时间里,他已经足足一个星期没有出门“狩猎”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猎物。
  他是个医生,颇有社会地位的医生,他不能对身边的人下手,否则警方就会像嗅到腐尸气味的鬣狗一样找上他,他只能对那些布洛迪卡的垃圾下手。
  妓女还有流浪汉,他的猎物通常是这种人,可最近这段时间布洛迪卡的所有流浪汉都消失了——他尝试过去找,最后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消失了而非躲藏起来——就像撒了盐的大雪,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半点痕迹都不剩下。
  忽然护士敲了敲门,他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
  “进来。”他花了几秒钟迫使自己镇定,“有什么事吗,艾普拉小姐?”
  进来的是位年轻护士,“维拉德医生,您还不回家吗?”
  “没什么。”汉格尔捏了捏眉心,“你快回去吧,我晚点自己会离开。谢谢你的关心。”
  想到这位医生的某些传闻,艾普拉的眼神里闪过同情,“多保重自己,我走了,再见。”
  “再见。”
  等到他确认护士也已经离开,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支手指那么大的、带刻度的铜管。
  铜管做成了注射器样式,只要将尖头刺进某个地方就会有黑色的液体渗出来。
  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吸血鬼的血液,是那绿眼睛的魔鬼交给他的。
  “汉格尔·维拉德,我不仅知道你有医院血库的钥匙,还知道你经常偷窃里面的血液,用来喂饱我这位小小的同族——她的胃口可真大,两天就需要一袋血,你都快要无力负担了不是吗?”绿眼睛吸血鬼的肢体语言夸张得像在演黑白默片,“我需要你为我做件事,接好了。”
  吸血鬼的手指冷得像冰,汉格尔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对方强塞了过来,险些手抖得把这冰冷的小玩意儿摔到地上。
  “……”
  吸血鬼在他的耳边低语,“喏,我需要你把里面的液体混到医院血库里,或者更直接点,扎一下你的病人就好——你是医生,你一定会有法子的。”
  汉格尔鼓足勇气看了一眼手中的铜管。
  “这……这究竟是什么?”
  察觉到汉格尔的动摇与退缩,吸血鬼发出声满足的喟叹,“是什么呢?不要害怕,能够接受这伟大而光荣的血液是你们人类的荣幸,你应该为这些低劣的同族感到骄傲。千万不要把这个搞丢了,你不会想要知道我发火是什么样子的。”
  “但我不是那么冷酷的家伙。只要你做到了,我就会给你报酬。”吸血鬼声音甜得仿佛沾了蜜糖,“你爱着我这小小的同族,一点都不希望她挨饿对不对?我是你们爱的丘比特,我一定会帮助你们的,我发誓,你会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礼物的。”
  汉格尔闭上眼睛,想起黑暗中小小的身影,想起她美丽的面庞和饱含忧郁的眼神,缓慢地站了起来。
  住院的病人在三楼。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
  挂钟上时针指向了数字9,埃德加慢条斯理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该回家了。”他的语气十分笃定。
  卡尔正要说什么,忽然胃里发出一阵吸引了吸血鬼注意力的响声。
  “回你自己的家去,这里没有人类食物招待你。”埃德加又催促了一遍,“你妈妈该担心了。”
  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也就没有理由逗留,卡尔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想起小镇里还躲藏了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卡尔不由得有些后怕,“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送你回去。”埃德加瞥了他一眼,仿佛已经看穿他心里的那些东西。
  卡尔顿时紧张起来,“不会麻烦吗?”
  “不会。”埃德加拎起墙上挂着的大衣,“我本来就要出去一趟。”
  就像白天属于人类,夜晚是属于吸血鬼的。
  和埃德加并肩走在静寂的小路上,街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其实庄园那天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吸血鬼。”
  卡尔忍不住和他说起自己那天傍晚的见闻:腐臭的气息,垂死的女人,红眼睛的吸血鬼。
  “通常来说吸血鬼不会杀死猎物。”埃德加见他露出安心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这条只适用于那些受过正确教导的吸血鬼。”
  林荫小道最黑暗的一段连街灯都没有,卡尔忍不住悄悄拉住了埃德加的袖口。
  “你要找的是个怎么样的家伙?”即使他已经压低了嗓音,可在寂静的环境里还是那样清晰。
  埃德加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总有一天就是没有这一天。卡尔点点头,“我还有个有些冒昧的问题,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就不问了……”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得寸进尺,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埃德加是不一样的。这一念头已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什么?”
  “那天你吸我的血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画面。倒映在湖水里的夕阳,余晖里城堡的剪影……”察觉到埃德加的眼神,卡尔的声音渐渐小了。
  埃德加转过脸去,“是吗?可能是我身为人类时的记忆吧,我已经不记得了。”
  这条路走到尽头就是卡尔的家。
  看到自己家窗口透出的温暖灯光,饥肠辘辘的卡尔忍不住有些雀跃,“我要到家了,谢谢你埃德加……嗯?”
  埃德加从身后扣住他的肩膀,轻声问,“卡尔,我能进去吗?”
  卡尔下意识就想点头。
  “你当然……”你当然可以。
  就在那个词要脱口而出时,冰冷的手指捂住了他的嘴巴。
  卡尔呜呜嗯嗯地,一句话被揉得支离破碎,但埃德加的力气是这样大,甚至连挣扎都显得这样无力。
  我会死吗?在逐渐上涌的窒息与痛苦中,他茫然地盯着残忍无情的满月。
  忽然埃德加松开手,他愣怔了几面,弯下腰用力地喘息。
  “你……干什么?”对死亡的恐惧没过了他的身体,他转过身愤怒地瞪着月光下的金发吸血鬼,“你要杀了我吗?”
  “卡尔,”埃德加的金发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子一样的光泽,仿佛教堂彩绘玻璃上圣洁的大天使长,“今夜我要告诉你的最后一件事。你不可以信任吸血鬼。”
  太近了。卡尔都能看清他虹膜上那些钴蓝色的斑点。
  “卡尔·莫里森,吸血鬼对人类的态度有三种,一种充满敌意,一种是中立,一种愿意主动亲近人类。”
  “你属于哪一种?”话是这样说,卡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的雏形。
  “第一种。”埃德加的面容就像大理石雕塑,冰冷、完美、又那么的不近人情。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卡尔顿时就要反驳,“这不可能……”
  “吸血鬼是黑暗生物,所有的黑暗生物都是野兽、天生的骗子。”埃德加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你可以亲近我,但是永远都不应该信任我。”
  卡尔躲开他冰冷的手指,“你是在告诉我,我应该害怕你吗?”
  “回家去吧。”
  埃德加站在原地,目送卡尔走远。
  就在卡尔将要进门前,他听到埃德加在身后喊他。
  “卡尔。”
  他没有回头。
  “你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吗?”
  卡尔怎么都没想到埃德加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迟疑了两秒钟才点头。
  他喜欢,他当然喜欢。
  有疼爱他的父母,有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有那个也许无法实现的梦想。他喜欢他现在的生活。
  “那就不要打开潘多拉的匣子。”
  埃德加的声音有些模糊。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边缘变得模糊,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卡尔,你在和谁说话?”有人打开门,是他的妈妈,“你终于回来了,快进来,厨房里给你热着汤呢。”
  “有一点事……”他回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第4章 地狱之门
  人间化为炼狱,邪灵吞噬无辜者的血肉。
  打从离开教室的那一刻起,卡尔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他快步走过休息室,想要到一个人多的地方——也许教员休息室不错——至少这样的话罗纳德他们会收敛一点。
  透过玻璃门,他悄悄地观察着身后人的动静,悄悄地加快了步伐。在经过洗手间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急促沉重的脚步声,然后一只肥厚油腻的手掌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拖进了男厕所最里边的隔间。他的后脑撞到墙壁上,痛得眼冒金星,但他没时间捂着撞痛的地方让自己好受点,因为罗纳德已经走了进来,顺便还将插销门反锁上。
  “莫里森,你躲了我们这么久,最后还是落到了我们手上。”狭小的隔间光是容纳鲁尼一个人就非常拥挤了,更别提加上卡尔和罗纳德。
  弗恩不在。看来他们之间的友谊也不是那么坚固——卡尔低着头冷笑,弗恩蠢得像头猪,没准罗纳德早就嫌他碍事了。
  但是他的头真的好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有些想吐。
  罗纳德瘦长到脸上满是得意,他挤到卡尔身边,幸灾乐祸地说:“我早就打听过了,克罗夫特家的小子今天不在学校,你现在只能任我们处置。”
  鲁尼单手就能把卡尔拎起来,“听到了吗,莫里森?没有托德·克罗夫特的保护,你什么也不是。”
  卡尔背靠着冰冷的瓷砖,眼前的鲁尼似乎分裂成了两个摇动的影子,怎么都无法重合到一起去。
  “你想知道什么?”
  他摇得太厉害了,为了减缓症状,卡尔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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