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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小镇血族实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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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吗?更别提你还要付出那么多血当做代价。说吧,你想要得到什么,只要是我能够支付的,我都会给你带回来。”
“……真的吗?”桑那倒抽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的谎言从一开始就被识破,“那么弗格尔桑先生,我要……”他压低了嗓音,眼神里透着贪婪,“我要那个人的血,越多越好。当然,如果您也能给我一点您的血那就再好不过了。”
有这样一种说法是,弱小的吸血鬼如果能喝下比自身强大的吸血鬼的血液,一定概率能够得到他们的力量。
桑那已经受够了被压迫被当做牲畜的日子了。
“您是这样信守承诺,应该能满足我的小小心愿吧?”
一封信,安静地躺在门缝前的地板上,就像是那种透过门窗缝隙塞进来的广告传单,也像是卡尔他们小时候玩过的把戏:如果有谁因为闯祸了被家长禁足,他们就会跑到他家里,透过门窗,塞一些花花绿绿的卡片进来,并在对方的家长发现以前一哄而散。他们用这种方式帮助自己的朋友度过这段难捱的孤独,但此刻,这种行为带来的不是温馨感动中的任何一种,只有阴森和恐怖——他们敌人在如此嚣张地宣称,只要他们一天不离开这座小镇,他就能随时随地地找到他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
不论留下这封信的人是谁,他们都必须谨慎对待。
卡尔和莫里森先生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惊慌失措。
“要不要拿起来看是谁送的?”
说着莫里森先生就忍不住伸出手想将它捡起来。
“不要!”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纸张前,卡尔厉声呵斥,吓得他差点没摔到地上。
卡尔深呼吸一次,过去将爸爸扶起来,稍微走远了一些,然后放缓了语气说:“不要碰这个,或者说不要碰任何来源不明的东西。”他带着爸爸往楼上走,“我会回来处理这个,你先躲开一点……因为有些伤害人的方法不一定需要直接接触到人的身体。”
等待黛西和尤金出来的那段时间里,埃德加和他详细讲解了诅咒的原理。
追溯起来,诅咒的历史非常久远,上到古老的皇室家族下至粗鄙的村妇女巫,诅咒的痕迹无处不在:他们运用诅咒杀死自己的敌人与竞争者,却又总是被反噬的效果所害,但无论怎么样,诅咒都随着一代又一代人的使用发展到了现在这幅模样。
人类历史的暗面染满了诅咒带来的血腥。
诅咒无法独立存在,需要依存的媒介,需要目标接触媒介——有时媒介是有实体的物体,有时媒介是一阵香气,总之媒介不是什么固定单一的东西。
送爸爸回到房间,卡尔关上那扇门,一个人回到楼下的门前。
他没有用手去接触这封信,而是催使力量,用暗影小心地将那块地板包裹起来,再伸出细长柔软的触须,拈起了那封薄薄的信。
信很难看懂,因为上头写着一种复杂的,不像是任何一种语言写成的文字。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发现自己认得这种文字。
在韦伯斯特庄园的那个夜晚,他见过类似的文字,那时他根本看不懂这些扭曲的字符。
可现在,他意识到自己能够直接领悟到这些文字背后的含义。
星期三的早晨,太阳仍旧没有升起,倒是雪仍然在下,堆积在院子里都快要有膝盖那么深。
黛西出事以后,威格尔森大街30号的餐桌上只有卡尔和莫里森先生两个人吃饭。
卡尔没什么胃口地盯着盘子里的炒蛋和熏肉——每年这个时间,蔬菜都是最匮乏的资源,人们只能靠着那些便于储存的食物来艰难维系。没有浪费食物习惯的他勉强自己将这些东西都吞了下去,填满了空荡荡的胃袋,但那种可怕的饥饿感还是没有半点减轻。他放下叉子,心绪飘到老远的地方:或许在其他人看来外面到处都暗藏着杀机,除了他。只要尝试过一次得到力量的感觉就会上瘾,他又想要到外面去猎食了。
“你吃饱了吗?”莫里森先生假装没有看到墙壁和地板上狰狞的影子,像往常一般询问自己的孩子。
卡尔点点头,把盘子稍微推远了一些,“我吃饱了。”
他想要帮助爸爸收拾餐具,却被对方婉拒,“你去忙你的吧,我每天都很无聊,你不要再剥夺我这唯一一点乐趣了。”
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卡尔也没再坚持,离开餐厅往地下室的方向去。
从昨天傍晚起,埃德加就把自己关在了里面——睡觉,他是这样说的,他说就算是吸血鬼也不是永动机,需要睡觉和休息。
不知道埃德加之前去了什么地方,回来以后,即使吸血鬼的脸色都很苍白,卡尔也能看出他的神情里透着虚弱。
用人类的说法就是,他看起来像是失血过度。
在睡觉以前,卡尔看着他喝了半瓶鲜血,然后才躺下合上了眼睛。
——没有呼吸和心跳,他看起来就像一具完美无缺的尸体。
卡尔陪着他坐了一个多钟头,然后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地下室。
而在埃德加睡觉的这段时间,尤金出来了一次。
他的面色透着疲惫,身上都是干涸的血迹。
“她很好,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尤金没有说太多别的东西,进浴室前脱掉身上所有染了血的衣服递给卡尔,“烧掉它们。”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卡尔还是照着做了:黑色的火焰舔舐过脏衣服,很快就把它们烧得连灰都不剩。
等尤金洗了个冷水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走出来。
除了带给黛西的干净衣物,他还要了一样东西。
“我要血,很多的血。”
卡尔知道埃德加都把血放在什么地方——左边书房的第二面书架,第三层,上面全部都是。
施加了特殊保鲜咒语的器皿里是还冒着热气的鲜血,尤金打开锡封闻了闻,“还很新鲜。”
架子上一共有五个这样的瓶子,尤金思索了片刻,拿走了其中的四瓶。
“如果他醒了就告诉他,这是正常程序。我只要小半瓶就够了,需要大量血的是那个小女孩——她在被转化前内脏全部都碎裂了,伤得很严重,就算被我转化成了吸血鬼,获得了强大的自愈能力,她也需要大量的能源供给才能一点点修复自己的身体。”
“这样够了吗?”卡尔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并未在此跟尤金纠缠。
尤金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假话是差不多够了,真话是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就带着瓶子重新进到那间房里。
在很远的地方,卡尔似乎听见了黛西的啜泣,随后房门就被紧紧地关上。
站在地下室的门前,卡尔中止了沉思,举起手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
是埃德加的声音,看起来在他来之前他就已经醒了。
希望他能够好点,怀着这样的心情,卡尔拧开门把手,进去以后还没见到吸血鬼的身影就先闻到了一种古怪的化学试剂的味道。
不像空荡荡的楼上,这里堆积着一些他看不出作用的工具,他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生怕踩到了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
等他好不容易走到最里面摆着棺材的小房间,看到吸血鬼坐着的身影,他直觉哪里看起来不对劲。
埃德加的手里握着把剪刀,正将那长度到他胸口的金发一缕缕剪掉。他剪得很小心,仿佛头发会有痛觉一样,但看着地上堆积着长长短短浅金色头发,就像是夏夜里流泻的月光,卡尔还是忍不住感受到某种类似于惋惜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把它们剪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眼前的吸血鬼看起来就像是从那个梦里走出来,参差不齐的金发,还有不带感情是眼神。
埃德加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边。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离他有半米的地方。
“我要潜入伊格纳茨的地下堡垒,光是改变气味还不够。”埃德加这样回答道,手上的动作半点都不停下,很快就将他漂亮的金发剪得勉强到下巴那么长。
“它……还会长出来吗?”卡尔像是不习惯一样地眨眨眼,“我喜欢你的头发。”
埃德加瞟他一眼,“很慢,但还是会的……做什么?”
吸血鬼的许多身体机能都停止了,不过并不包括头发和指甲的生长,也就是说只要时间足够长,他的金发还是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卡尔从他手中接过剪刀,“你这样不方便,我可以帮你修剪好。”
“谢谢你。”
卡尔没有说话,认真地将那些长短不一的金发修剪得能够见人。
过去帮他理发的人是他的妈妈,他总是坐在座位动来动去,使得她苦恼地停下手中动作,从一旁的罐子里取出糖块,悄悄地塞进他的嘴里。
他想跟埃德加说那封信的事,说他居然能够看懂信封上的文字——明明他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
“在你不在的时候,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我没有让爸爸动,而是自己捡起来看了。信上没有落款,只写着我的名字……我打开看了,里边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享受你的最后时刻’,除此之外我没有感受到其他不同寻常的威胁。”然后那封信就自动燃烧起来,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他手上一下不稳,差点就要剪到吸血鬼的耳朵,“……对不起。”
“他知道我在这里,他一直都知道的。”至于那个“他”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卡尔稳定心神,继续手头上的工作,“他是来寻仇的吗?”
如果是寻仇的话倒能够说通:毕竟他杀了对方好几个得力助手,其中还包括对方的直系血裔。
“我不知道。”埃德加没有肯定他的猜测,“伊格纳茨不是那么重感情的家伙,他比你能够想象得到的还要冷酷无情。”
卡尔不再说话。
事实上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埃德加的计划能够成功。
“是后天吗?”
今天星期三,后天是星期五,伊格纳茨会在这两天离开他的堡垒。
如果他们错过了这个最近的机会,一切就要等下周,而到下周的五天里谁都不知道又会出现怎样的意外。
“是的。”
等到终于修剪完毕,镜子里的男人看起来要比长发时要英挺一些。
“现在看看,这样好像也不错。”
卡尔忽然想起那个没来由的梦。
梦里穿宽大斗篷的吸血鬼,兜帽帽檐下滑落出来的也是这样漂亮的白金色头发。
“帮我打一桶水进来,拜托了。”埃德加拿起异味的来源,将那团深色的糊状物往自己的头发上涂抹。
大致知道他要做什么的卡尔放下剪刀,用最快的速度跑了上去,提了一桶还表面还漂浮着碎冰的清水过来。
埃德加的头发上已经满是那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糊状物,半个钟头以后他又用水将它们冲掉。
如此重复了四五次以后,被简短的浅金色的头发完全被染成了棕黑色。
此刻,卡尔盯着他看了好久,就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眼。
或许是受发色改变的影响,那虹膜的蓝色看起来比他记忆里要深一些,也更冷酷一些。
“你这样看起来真陌生。”眼前的吸血鬼轮廓冷硬,目光不带半点温度,他试图在记忆里搜寻过去埃德加的模样,“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改变了形象的埃德加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自己一番,“到时候我再改变自己的五官和身高,希望不会被认出来。”
他说得十分轻松,好像潜入伊格纳茨的秘密基地不过是什么小事一般。
“好了,来说正事。”
他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被白色麻布小心包裹着的东西。
卡尔看他解开麻布,原来是那天他交给埃德加的铜制针管,也是一切不安的来源。
被注射了铜管中的怪异液体后,他身体的异变就开始了——明明他都逐渐能够控制这种能力了,那件事后,事情又向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你给我的那支针管,我试着去解析里面残留液体的成分,但是里面的许多成分一旦和空气接触以后,很快就会挥发。”埃德加非常抱歉地说,“通过残留的成分,我猜它应该是用来催发某种东西的——也许是你灵魂中尚未被开发的力量。”
“是,我们至始至终都在按照您说的做,对,已经成功了,不论是把‘那个’注射到目标的身体里还是消灭那个被利用的女孩,我们都做到了。”
拉文纳收起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对着电话听筒恭敬地说:“我确定。”
事实上他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女孩的遗体,不过胡塞尔说了,那个名为埃德加·弗格尔桑的吸血鬼有怪癖,只要那个女孩还和他们在一起,她就一定会死去。
“再说其他的。维恩家的那小子差不多已经知道了真凶,但这座小镇被吸血鬼渗透得很深很深,如果想要解决这桩案件,光靠我们或是他是不够的,需要一些政治上的必要手段。”
这段时间里,他多少知道了一些安蒂亚戈·维恩的所作所为:他们以谋杀的罪名逮捕了汉格尔·维拉德,就现有法律来看,这个男人大概会被处以一百年以上的监禁,但他们再想往下追查点什么就很难了——负责维拉德一案的马蒙·克罗夫特警长被无期限停职,手头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他的下属来处理,而最近和他形影不离的那个白头发男人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这就是保守派当政给他们这种人带来的影响:一旦政客们拒绝承认这世界还有黑暗的另一面,拒绝承认危险就潜伏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那么他们的活动就会受到不同程度的阻碍。
一旦他们的行动受到阻碍,那些和黑暗生物勾结的堕落人类就会越发地肆无忌惮。
他们又说了些话,大多是拉文纳说,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偶尔才会给他一些命令。
——你不许失败,否则我们所有人都要完蛋。
电话那头苍老的男声严厉地告诫他,你如果失败了,那么他们可能再碰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是,我知道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收网了。”
拉文纳挂断电话,疲惫地靠在墙壁上,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每隔两三天他都会给自己的叔叔,也就是家族里掌握实权的那个人汇报他们目前的进度。
他也知道,为了捕捉那个生物,他们付出了多少——他和胡塞尔都是家族中数一数二的好手,光是复杂的前期准备工作就耗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
而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孤注一掷,的确如他叔叔说的,为了不至于让他们整个家族完蛋。
因为从中世纪起就开始无条件追杀黑暗生物的缘故,他的家族在另一个世界里很有名,这份名望一直持续到了今天——哪怕顺应时代的改变,他们不得不收敛了一些作风,但仍旧由不少的人指责他们太过冷酷无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一个出生在希克斯家的新生儿都将面临两个选择:成为猎魔人,或是替猎魔人处理世俗事物的处刑人。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维恩家的人那样圆滑。比如他和胡塞尔,他们一直都搭档行动,他猎杀黑暗生物,胡塞尔处理人类社会那些复杂的关系。
许多人都夸赞他们的考虑周到,但他们知道,这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从很久以前开始,希克斯家的人就意识到能够继承猎魔人力量的人越来越少,许多小孩子生下来就是普通人,不得不被隐姓埋名送到其他地方抚养长大。等到了今天,他的下一代里已经找不出一个可以培养的年轻人:他兄长成家五年多,唯一的女儿也是普通人。
面对这样可怕的事实,他们不得不开始思考未来的应对。
数百年来,流过的血已经不可能再抹去,而因为他们残酷作风结成的恶果已无法消除。
他们仇视黑暗生物,就像黑暗生物同样仇视着他们。
如果他们不能把那个东西带回来,如果哪一天他还有几位叔叔遭遇不测,那些记仇的黑暗生物一定会闯入他们的家园,撕碎那些无力抵抗的人们的胸膛,饱食他们的内脏,畅饮他们的鲜血,直到希克斯这个姓氏被彻底从那个世界抹灭掉。
“他又说了什么?”
胡塞尔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老一套。”他倦怠地挥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胡塞尔非但没有被赶走,还走到了他的身边,“你真的有把握成功吗?”
“有。”拉文纳难得的软弱并未持续多久,他又再度变回了之前那个冷酷精明的他,“破晓研究了几百年,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因为内部人的出卖导致一切毁于一旦。他们破译了火场中抢救的那些资料,发现从很早以前破晓就考虑过要如何控制它——后来的人只需要在他们提出的方案上稍作改进就行了。”
如果现在是布洛迪卡短暂的夏天,那么差不多是天快亮的时候了,但十二月的黑暗还是没有过去。到处都静悄悄的。
星期四在普通的猎食和紧张的准备中过去,埃德加有他特殊的渠道来获取鲜血,于是书架上的那些瓶子再度被鲜血装满,盖上了锡封。
除了一件事,那就是埃德加在客厅接待了一个白头发的年轻男人。
整个过程,卡尔都按照他的要求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安静待着,不发出一点古怪的异动。
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等到那个人离开,埃德加的眉头始终都是皱着的。
今天是星期五,是埃德加决定出发的星期五。
卡尔悄悄地从床上起来,想要去看看埃德加是否已经出发。
不论谈论了多少次,他还是没有就伊格纳茨的问题和埃德加达成一致,或者说他们都不知道再放任他身体里的怪物长大下去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以及离开布洛迪卡镇以后他们是否会分开。他们目前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是,如何在只有一次机会的情况下,完成对伊格纳茨的复仇。
但现在他们已经不再谈论这个问题了:黛西的情况还不算稳定,尤金必须长久地陪在他身边,爸爸又是这里唯一的人类,他们需要卡尔留在这里保障他们的安全。
如果卡尔也离开了,那么一旦伊格纳茨或是那些因为觊觎卡尔而利用了黛西的人找上门来,等待他们的会是灾难性结局。
“感觉我什么事都做不到。”
那时埃德加正在用一次性注射器从他的静脉里抽取血液,好检测那古怪的液体有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吸血鬼的袭击中活下来,更不要提保护其他人,你应该感到高兴。”
“大概吧。”他没有说,如果没有他的话,或许他身边的人就不会遭遇这种不幸了。
黑红色的血液进入到针管里,他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血液居然还是正常的红色,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在他的想象里,他的血液可能早就因为吞噬了太多污浊的东西而变成黑色。
“因为目前来说,你的身体还算是人类。”当他提出了他的疑问,埃德加思索了一会,不太确定地回答,“但随着封印的解除,灵魂会逐渐影响到肉体,我不知道这个过程会以怎样的方式进行。”
埃德加还说他也不知道破晓具体对他的灵魂做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一定往其中加入了许多邪恶的力量。
目前来说他还是人类,埃德加这样的说法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心头如同压了块铅。
他也不知道如果持续这样进食下去,他会不会在某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变成真正的怪物?
血液被注入到一支试管里密封,埃德加会用他所知道的方法来对它们做检测再告知他结果,在此之前他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卡尔将袖子拉下来。有点痛,但可以忍耐。
“这样就可以了吗?”
“差不多。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
“没关系。”
他一直想抽空和埃德加谈谈自己做的那个梦。
梦里的怪异生物、蓝眼睛吸血鬼还有那个誓言,真实得仿佛他曾经在过去的某个时刻经历过一般。
但是他又那样害怕得到确切答案。
——我们曾经是相爱的吗?
他不知道那怪异的生物和吸血鬼之间发生了什么。如果是真的,那么在那生物被破晓的人捕捉后的几百年里,吸血鬼是以怎样的心情度过的呢?
是一直寻找,还是放弃?
看他的脸色忧愁,错误理解了他所顾虑事物的埃德加将他稍稍拉近。
“停止这种想法。”
“什么?”
“没有你就不会有我。”埃德加握住他的手,将嘴唇印在他的指尖,“是这样的。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所以不要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
……
他下楼刚好遇到要离开的埃德加。
不知道埃德加用了什么法子,他变矮了,背脊也不再挺得笔直,又因为头发染成深色的缘故,他稍微调整过的五官显得无比阴鸷。
他穿了件打着补丁的旧外套,看起来和卡尔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了。
卡尔皱着鼻子嗅了嗅,什么都没有嗅到——他只是有这样的感觉,感觉某种气息和他熟悉的不再一样了。
埃德加没有多逗留,卡尔望向他,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最终出口的只有这一句。
“路上小心。”
第23章 黄昏之钟
一切都将结束,于日暮钟声里。
今天是1982年12月9日。
布洛迪卡,一座坐落于北方的小镇,有着现代化的公共设施和古老荒凉的氛围。
每一个居住在这里的人都知晓发生在韦伯斯特庄园的那起悬案,但鲜少有人知晓,这只是一切的开端。
在它约莫五十年的历史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浸透了人类与吸血鬼的血泪,它们隐藏在皑皑白雪之下,被冻僵成冰,也逐渐麻木了心中的痛楚。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一位名叫伊格纳茨·杜勒斯的吸血鬼。
为了探寻永生的秘法,为了亵渎神明的领域,更重要的是,为了满足残忍天性中对于杀戮的渴求,他一手导致了所有的悲剧。
此刻,所有的演员终于到齐,为了讨回一个公道,更为了将所有不应存在于世的错误一一纠正。
巴塞洛大街,巨大的暗影覆在地面上,世界暴露在宽广的钝角里。
埃德加几乎没有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正确的位置——一座被废弃的娱乐购物中心,地面上有三层,地下面积更加宽阔。
街道上空荡荡的,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也都是拉高了衣领,快步走过,像是对这所有的反常感到漠不关心似的。
埃德加很快就在周围建筑的墙角找到了人们漠视它的背后原因:街灯的灯柱,还有废弃建筑的墙壁还有入口处地砖,上头都刻着古怪的象形文字,就像是孩童的恶作剧一般不引人注目。
他认得这些文字与符号的真正含义。它们预示着驱逐,一般会用在那些古老施法者宅邸的篱笆围墙附近,驱逐那些无礼的外来者和野兽,保障屋子主人的安全。
只要这些字符仍在发挥原本的效力,那么普通人就会因为趋利避害的本能自动远离这一带。
至于那些对危险感知力较弱的闯入者,大概好一点会变成吸血鬼的又一顿美餐,坏一点就是落到伊格纳茨手里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疯狂而无用的实验。
埃德加犹豫的几分钟里,两三个和他有着同样目的地的吸血鬼也发现了他。
“我好像没有见过你。”为首那个大个子随便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的味道好像和我们微妙的有点不同。”
他正想回答,就听到后面的女人笑嘻嘻地说:“除了我们几个,你还能认出谁?好了,都进去吧,难得那位大人不在,我们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被这群吸血鬼推着进入到建筑内部,如果用人类的说法,那一定是心脏因为紧张和未知的恐惧剧烈地跳动,但埃德加知道,自己的心脏早在许多年前就停止了跳动。他表现得无懈可击,就像他真的是一个在伊格纳茨统治下,不怎么起眼的新生吸血鬼。
内部空间比他在外面推测得还要宽阔,大概是经过了改建。
黑暗的地底,随处可以看见黯淡的红光,就像一双双窥伺着是否有新鲜闯入者的眼睛。
他们走过应该是入口的狭窄走道,面前的天地顿时宽阔起来。
垂死女人的呻吟,孩童低哑的哭喊,还有吸血鬼吃吃的笑声,组成了恐怖的交响乐章。
——这就是那些随便被警方归类为失踪或自杀的人们的真实去处。
空气温暖而腐浊,弥漫着血液的甜蜜香气。吮吸的声音无孔不入,光是为了控制獠牙的伸缩埃德加就用尽了力气。
“你是新来的吗?”女吸血鬼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嘘,放松,放松,这是我们的惯例。”
“惯例?”埃德加顿时不再那样紧绷。
他其实是习惯这种罪恶又堕落氛围的,只是他不想再度迷失自我。
放纵欲望带来的欢愉是一时的,醒悟以后的痛苦却是无穷无尽。
“我们的主人,他不在的这两天里,我们可以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
女吸血鬼说完走向了同族聚集的地方,等她再回来,手里已经端上盛着鲜血的玻璃酒杯。
“就这样。”她撅起染了血格外鲜红的嘴唇,“享受今天,不然你熬不过接下来的日子的。”
没一会这群吸血鬼就满足了。
对于埃德加眼前的场景有一个十分生动的比喻,那就是一群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汉。
到处都是眯着眼睛走路带晃的吸血鬼,他们肆意地亲吻身边能够抓得到的同族,把自己两片嘴唇贴在对方的脖子上做一些下流的动作。
见到这幅场景,埃德加没有再过多地耽误时间。
他必须找到那个人,否则他们很难再有下一次机会。
远离了吸血鬼群居的主卖场,他走在一条应该是消防通道的走廊上,因为两侧没有灯光照明的缘故,就算是天生适应黑暗的吸血鬼也有些迷失。
“你是谁?”打老远他就感知到前方有另一个女吸血鬼在守着,而那个吸血鬼应该也感知到了他的存在,“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回去,回你应该待的地方,和你的同伴们待在一起。”
“我走错路了。”埃德加能嗅到她身上伊格纳茨的气味。
她应该是伊格纳茨的血裔。
那个女吸血鬼狐疑地打量着他,像是在分辨他是不是真的走错了路。
“看着我。”
两人视线相交,电光石火间,埃德加认出了这种窥伺的触觉——这是控制了马蒙·克罗夫特的那个女吸血鬼。
不论一个吸血鬼怎样改变他的气味和外貌,他们的精神都不会改变。
眼看女吸血鬼就要识破他的身份,在那扇门的后面,仿佛传出了某种看不见的波动
“你……”吸血鬼梅琳达·克罗夫特只来得及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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