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仙侠]伴龙眠-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吴县令一时半会儿也无法下定论,只得让人将倪世卓夫妻押下去,准备搜集证据好择日再审。
  明渊和慕白混在看热闹的人当中离开了衙门,移步往原先的酒楼处去寻黑檀,这次无需慕白开口询问,明渊便抢先道:“这个案子处处都透着古怪,两人争着往自己身上抹黑,而说到对方杀人过程时却又含糊其辞。”
  慕白咬唇道:“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明渊耸耸肩,“或许说明此二人都是凶手,合谋将田彬杀了,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掩盖真相,从而脱罪……又或许说明他们都不是凶手,而且也并不知道究竟谁是凶手,这才拼命将事情推到对方身上,好撇清自己。”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最好不要再抱持什么幻想,无论真相如何,那倪世卓都绝非值得托付身心之人。”说罢一甩袖子大步离去,慕白一头雾水地小跑着跟在后面,不明白明渊到底何出此言。
  折腾了这许久,太阳已经渐渐西斜,恰好那家酒楼前面做吃食,后面便是客栈,明渊他们也索性就打算在此处住下,正在登记姓名时,却见一个农人与个伙计推推搡搡地走了出来,边走边叫喊着“还我的鸡”。
  那伙计却很是硬气,一把将人推出门去,大骂道:“我们这儿可是本镇最大的酒楼,难不成还会贪墨你一只鸡?走走走,别在门口碍眼,再敢胡说八道,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那农人死站在门口不肯离开,却又不敢上前,嗫嚅道:“这些鸡可是我们乡里乡亲一起凑出来的,现下丢了一只,你要我如何向人家交代?”
  慕白见那农人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手里提着个鸡笼,笼里装了四五只胡乱扇动翅膀的大公鸡,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有好几个补丁,想来那些农户养几只鸡买来换钱也是不易,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
  可那伙计显然并不觉着老农可怜,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兴许不过是你自己数错了,快走快走,没时间和你在这儿耗着。”
  那农人站在酒楼门外,一会儿看看那叉着腰堵在门口的伙计,一会儿看看大街上越来越少的人流,一会儿又看看已经发暗的天色,正在彷徨无措之时,正瞧见县令的轿子经过,连忙跑过去拦轿喊冤。
  那吴县令倒真是个好官,虽还在为那件杀人案烦心,但听见有人喊冤还是立时便命人落轿,亲自询问事情始末,还将那伙计一并叫过来问话。
  那伙计能说会道,见了县令也不惊慌,而是道:“大人明鉴,这人今日下午确实来我们店里卖鸡,小人也确实收过他的鸡,但论价时没谈拢,我便又将所有的鸡尽数还与了他,根本就没有私藏。况且小人家并不在镇上,吃住都是酒楼供给的,就算有心私藏也无处可藏啊。”
  那农人急道:“不是你贪墨的,就是你们酒楼贪墨的。”
  伙计苦笑道:“我们酒楼经营的极好,每日往来客人无数,哪至于贪你一只鸡?若是如此岂不是坏了名声,往后还怎么做生意?”
  吴县令家中累世书香,颇有根底,虽有爱民之心,却无法理解一只鸡对于一个农人究竟有多重要,本就觉着这农人为着一只鸡拦住自己的轿子有几分小题大做,如今听了这伙计的一番话,更觉着这人是在讹诈,便板起脸来训斥那农人道:“偌大一个酒楼,难不成还会赖你一只鸡不成?不过是几吊钱的事情,竟敢闹到我这里,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莽撞行事,本县令哪里还有精力去管那些大案?”说罢一甩袍袖,重新上轿离去了。
  那伙计追着轿子奉承了几句“大人英明”一类的话,而后狠狠朝那农人脚下啐了口吐沫,而后大摇大摆地进了店中,只留下那农人孤身一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最后竟是蹲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
  慕白看他可怜,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小块明渊给他应急用的碎银子,走上前递到那农人面前,道:“老丈,天快要黑了,再不回去路恐怕就要难走了,我这里有些银子,你先拿去补偿丢了鸡的损失吧。”
  那农人听了这话,连忙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却是不肯收钱,“小老儿虽穷,但一只鸡的损失倒也不是担负不起,可那酒楼真是欺人太甚,明明就是他们赖了我的鸡,竟还死不承认。小老儿向来就是这副倔脾气,若是他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决计是不会离开的。”
  话一出口,似乎就连他自己也重新生出了几分勇气,大踏步又走进了酒楼之中,也不管当中的食客,自顾自大喊道:“还我的鸡!快还我的鸡!”

  ☆、第二十四章 事败

  那农人如此大吵大闹,不仅惊动了厅中正在用饭的食客,更是惊动了酒楼的掌柜,他从柜台后面疾步走出,见闹事的是个拎着鸡笼的老农人,便厉声呵斥道:“这里可容不得你撒泼,快快出去!出去!”
  那老农紧攥着拳头道:“你们酒楼贪了我的鸡,要是不还,我就不走!”
  掌柜并不识得老农,又见惯了前来讹诈的地痞无赖,还当他也是心怀不轨之徒,所以也懒得多废唇舌,直接朝后面喊道:“阿二、阿三,过来!”
  酒楼在招伙计时都会特地招四五个膀大腰圆的青壮男子,若是遇到街头混混过来搅扰不休,或是客人酒醉闹事,也好有人处理。掌柜的这么一招呼,当即就有两名身强力壮的伙计走上前来,一边一个就要将那老农拖出去。
  慕白却一错步挡在前面,对掌柜的道:“你连事情始末都没问清,怎能就这样贸贸然赶人?”
  慕白衣着华贵,气质不俗,掌柜的并不敢太过得罪,犹豫着想要说些好话将人劝走,这时之前与老农争执的那个伙计恰巧端着菜走了出来,一见老农又来闹事,还惊动了掌柜,便急匆匆走过来道:“你这老头儿,县令老爷已将你训斥了一遍,你竟还敢赖在这儿!”
  掌柜的一惊道:“都闹到县令大人那儿了?”他转头好好打量了老农一番,想了想后皱眉道:“你不是下午时候来酒楼卖鸡的那个人吗?到底怎么回事?”
  老农还没答言,那伙计倒是抢着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掌柜的本还有别的事要办,一听县令老爷已给出了定论,还是有利于自己一方的,登时就没有继续追问的心思了,朝慕白一摊手,道:“这位公子,既然县令大人都发话了,您还要有什么吩咐呢?”
  这话的语气虽听着恭敬,但字里行间都透着不耐烦,慕白也不生气,微笑道:“不知掌柜的能否让我们去后厨看看那些鸡?”他其实也并无十足的把握能帮老农讨回公道,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
  掌柜的无暇顾及这些小事,朝那伙计挥挥手,示意他负责平息此事,便又回到柜台后面,慕白几人便跟随着那伙计鱼贯入了后厨。
  这家酒楼颇有规模,后厨房也是不小,还有个宽敞的大院子,里面晾晒着菜干和咸鱼,四下里摆放着不少笼子,当中豢养的鸡鸭鹅兔,不一而足。
  慕白转头问那伙计:“你们酒楼共有多少只鸡?”
  那伙计撇撇嘴道:“这哪里算得清楚?都是随着客人需要取来杀的,一天天的也没个定数。”
  正说着话,刚巧有个厨子经过,那伙计连忙对他招招手,叫道:“张厨,张厨子!”
  那厨子看了伙计一眼,迈步走过来,问道:“你小子不会又想问我要下酒菜打牙祭吧?这次可别想再白吃白喝了!”
  那伙计讪笑了一下,道:“哪里的话,是这位爷——”说着指了指慕白,“——是他想问你几句话。”
  厨子皱眉道:“我只管做饭,可不管别的。”说完转身就想走,眼前突然一花,似是有什么东西朝自己扔了过来,下意识伸手一接,竟是块白花花的银子。
  明渊见那厨子脸上的漫不经心在拿到银子的那一刻立即转为了眉开眼笑,哼了一声,道:“拿人钱财,与人方便,你想要银子还是想空着手回去做饭,选一样吧。”
  厨子嘿嘿一笑,将银子小心揣在怀里,转而对着慕白道:“这位公子想要问什么,只要是我张厨子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白点点头,问道:“今日下午,你们酒楼要收这农人的鸡,此事你可知道?”
  张厨子道:“这我实在不太清楚,我们厨房只负责养鸡、杀鸡、做鸡,买鸡这事一向都是他来做。”说罢指了指那伙计。
  那老农也点头,愤愤然道:“确实是这人与我商量的价钱,我的鸡也是经他的手才少了一只。”
  慕白想了想,问张厨子道:“这些鸡不都是你们从外面买来的吗?为何还要自己养呢?”
  张厨子指着农人手中提着的那鸡笼,道:“公子请看——外面买来的鸡一般都是吃虫子、草籽长大的,农户也舍不得给它们喂粮食,自然长得瘦,做出来的肉质不够肥美。所以我们把鸡买回来之后都先要自己养上一段时日,喂些剩饭糠皮什么的,等养肥些再杀了做给客人吃,那味道才叫好嘞!”
  慕白眼睛一亮,细细打量了一番院子里养的那些鸡,而后指着其中一个笼子,问那张厨子道:“此笼鸡看来最瘦,是近些天买进来的吗?”
  张厨子笑道:“公子好眼力,这里面关的都是三天前买来的一批鸡。”
  慕白沉吟道:“三天前?那你们最近几天都没有再买鸡吗?”
  张厨子摇摇头,道了声“没有”,随即又去问那伙计:“没有吧?”伙计也答“没有”。
  慕白展颜一笑:“既然如此,我要将这笼鸡全部买下来。”转头又对那农人道:“你手里的鸡我也全都要了。”随后轻轻拉了拉明渊的袖子,笑嘻嘻地道:“给钱吧。”
  明渊摸了摸鼻子,认命地掏钱分别递给了张厨子和那老农,张厨子却犹豫着道:“我们这儿是酒楼,这鸡是用来做成吃食的,不是拿来卖的啊……”
  慕白笑道:“既然你们肯卖做熟的,怎么就不能卖活的呢?做生意难道不是为着挣银子吗?”
  张厨子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便接过银子,将鸡笼递给了慕白,想来一笼鸡能换这么大一块银子,掌柜的也不会责怪于他。
  慕白不接,而是道:“现下我要你将我刚刚买下的两批鸡分开杀了,然后将鸡胗取出剖开。”
  张厨子和那伙计还不明所以,相互对望了一眼,茫茫然开始杀鸡,明渊却已明白了慕白的用意,暗叫这小家伙聪明。
  等将所有的鸡胗剖开之后,那伙计才傻了眼,就见老农那笼农家鸡,鸡胗里都是青草、砂石一类的东西,而后厨里养着的那笼鸡的鸡胗里则是糠皮和没完全消化完的剩饭,却唯有一只例外——那只鸡胃里和农家鸡一样,也是青草和砂石。
  那老农终于也看出了门道,一把揪住伙计的衣领,就要拉他去衙门,慕白却将人拦住,摇头道:“天都黑了,县令也早就下衙了,老丈现下就算去了也是无用。不如将掌柜找来,让他做个主吧。”又对那伙计道:“你去找你们掌柜来,自己做的事自己和他交代清楚。”
  伙计有心再分辨一二,可一来面对这些血肉模糊的证据真是辩无可辩,二来也确实心虚。他将老农那只鸡藏起来并不是想贪小便宜,不过是因着议价时老农执拗着不肯让步,心中有气,故意想用这种方式作弄他一下。如今事情败露,要是传到掌柜的那里,自己说不好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想到这儿,那伙计一咬牙,双膝着地直接跪在了慕白面前,恳求道:“公子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好几张嘴都等着吃饭,要是让掌柜的知道这事,这酒楼小的就待不下去了。”
  慕白后撤了几步,摇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你对不起的是这位老丈,又不是我……”他叹了口气,回头问那老农:“老丈,你看这事——”
  老农看了一眼那伙计,对慕白作了个揖,道:“并非小老儿我小气,揪住人家的错处不放,可为着此事县令大人已经当街斥责了我一通,人来人往乡里乡亲都看着呢,若不把事情说清楚,小老儿以后就真是难做人了。”
  慕白也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明渊,明渊却已有些不耐烦了,随手指了指张厨子,让他赶紧将掌柜的叫过来处理此事,自己则拉着慕白回房休息。
  穿过回廊,明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慕白道:“你是怎么看出那伙计有问题的?”就连自己都没有看出那人在说谎,只因他的确没有贪墨那只鸡的动机。
  慕白摇摇头道:“我没看出来,不过我坚信那个老农不会说谎。”
  明渊笑道:“不过是一面之缘,你就敢如此笃定?”
  慕白耸耸肩,道:“或许我只是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明渊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啊,迟早会因为烂好心吃大亏。”
  慕白讨好地笑了笑,道:“这不是有你在吗?”
  明渊板着脸道:“是啊,有我在,要钱时就伸手,相当于身旁跟着个财神了。”
  慕白有点儿不好意思,他初时只当银子是长得好看些的石头,可如今已渐渐明白银钱在凡世究竟有多重要,虽说明渊每次出手都极是大方,可却从未见过他挣过钱,这么只进不出地花销,早晚有坐吃山空的一日,于是便问道:“你那些银子都是怎么赚来的啊?跟我说说,若是哪天没钱了,我也可以依样画葫芦,赚钱给你花。”
  明渊推开房门,转头笑道:“赚钱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先用饭吧,这事儿等下次有机会让你亲自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此案改编自《我佛山人笔记》

  ☆、第二十五章 表白

  酒楼掌柜一心想将丑事捂住,好说歹说,又要赔银子,又要解雇那使了坏心眼的伙计,可老农人却是个倔脾气,一根筋地不知变通,到底还是将事情闹到吴县令面前。
  吴县令一向自诩断案明快,如今竟然被个酒楼的小跑堂愚弄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一时间羞愤交加,不仅将那伙计狠狠训斥一番,还差点儿就要判他个墨刑,好在那老农心肠并不坏,以苦主之身份为他求情,县令才勉强判了伙计服三年劳役。
  而对于老农口中那个名为“慕白”的年轻人,吴县令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趣,此人能想出剖鸡胗的方法找出真相,可见还是有些头脑的,而他这几日都在为倪家那桩杀人案焦头烂额,不如找个明白人一同探讨一下案情,也能帮着自己理清思路。
  明渊和慕白现下住在那家酒楼没有离开,明渊倒是想走,可又顾及慕白,以为他依旧心系那倪世卓,想要等着结案;慕白却是因见着明渊全无离开之意,还以为他在此地有事要办,所以也没有开口提出要走。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镇子里住着无所事事,直到被吴县令派人请了过去。
  分宾主落座,三人客套一番后,吴县令便将话引入了正题:“不知二位可曾听说过本镇最近的一桩大案?”
  慕白点头道:“大人说的可是倪家的杀人案?”他并不喜这吴县令,认为那伙计不过是瞒下了一只鸡而已,三年劳役未免太重,所以语气只是淡淡的。
  吴县令见多识广,早就察觉到慕白对自己的态度并不热络,不过观他谈吐不凡,气质出众,身上穿的衣料又是江南织坊今年最新的式样,腰间挂着的玉葫芦样式别致不说,材质也是上上品,还以为他是位外出游历的大家公子,这种人待人接物大多都是礼数有余、热情不足,也就没有多想,而是顺着慕白的话道:“就是这桩案子,不知二位公子有何看法?”
  明渊和慕白对视一眼,前者出言答道:“此案疑点颇多,我们二人不过知道个大概,哪里能说出什么真知灼见来?”
  吴县令摇摇手道:“两位太客气了,老夫实在是全无头绪,才想着和二位一同参详参详。此前我已命人前去倪家搜查,确实如倪世卓所言在床铺之下寻到了迷药,但却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凶器。”
  慕白沉吟了一下,而后还是问道:“不知那男尸的死因究竟为何?”
  吴县令道:“因钝器重击后脑而死。”
  明渊追问道:“身上可有别的伤痕?”
  吴县令摇头道:“怪就怪在除了这一处,再无其他伤痕了。”
  慕白缓缓道:“这很可能是凶手背后偷袭所致,毕竟搏斗之时击中对手后脑似乎较难施为。”
  吴县令双掌一拍,道:“正是这个道理,而倪家夫妻两个都说那田彬是在厮打中身亡的,显然是在撒谎,所以老夫就对他们用了大刑。”
  慕白皱了皱眉刚要说话,明渊却当先道:“用刑后那两人可有吐露实情?”
  吴县令叹了口气,道:“是不是实情还有待查证,不过确实是改了口供,而且这一回,两人的供词倒是颇为一致。”
  原来,当晚倪世卓确实赶回家中捉奸,正撞见张氏和田彬举止暧昧,不过三人却并没发生什么大的冲突,而是在将话说开之后,决定放宽尺度,玩点儿不一样的,结果还没入港,田彬就突然倒地身亡,把那欲…火焚身的夫妻两个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二人急急忙忙将衣衫穿上,商量了好半天,才终于决定将事情捂住不去报官。
  一来家丑不可外扬,二来,此事确实太过古怪突兀,照实说了恐怕也没人会信,受怀疑的保准还是他们俩,不如悄无声息地将尸体埋了,反正那田彬是个外乡人,就算失了踪迹,家里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这儿来,等处理完尸体他们夫妻二人再收拾细软远走高飞也来得及,哪里能料到事情会这么快就败露,只得在慌忙之中相互攀咬,以求自保。
  明渊挑起一边眉道:“这么说来,难不成那田彬是自己打死的自己?”倪世卓看起来并非个蠢人,能编出这样的蠢话真令人匪夷所思……
  吴县令也嗤笑道:“那些刁民竟是连谎也不会撒,真真可笑。老夫告知他们田彬死因之时,两人还装作一脸震惊,倒也是做戏的一把好手了。”
  慕白眉头紧锁:“那周遭的邻居呢?就再无第三人能够为证吗?”
  吴县令摇头道:“邻居只隐约听到有争吵之声,不久便平息了下来,只当是夫妻之间寻常拌嘴,并未太注意,更未深究,故而无人可以为证。”
  慕白沉吟道:“那么,倪世卓可有说过他是从何处得知张氏与旁人有染之事的?”
  吴县令道:“他确实提过一个陌生的书生,却不知那人姓名,我手下也没有能干的画师能凭借他的描述画影图形,除非此人主动现身,恐怕是难以寻到了。”
  =====================
  出了衙门,慕白一路都有些魂不守舍,还差点儿一头撞到人家的摊铺上,在明渊数度询问之下,这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其实……下雨的那日夜里,你外出之后,破庙里又来了一个人。”
  明渊微微一愣:“你是说,还有一个人?”难道慕白倾心之人并非倪世卓,而是这第三个人?
  慕白轻轻颔首,道:“那人就是倪世卓提到过的书生。”
  明渊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就不能清楚明白地与我说呢?”
  慕白咬牙别过头去,道:“不是我不与你说,而是这事……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若是换了旁人,话尽于此明渊绝对不会继续追问下去,可慕白却是不同,所以明渊轻轻叹了口气,将人拉上路旁的一间茶楼坐定,命茶博士上了一壶茶后,缓缓对慕白道:“我观你这几日神思恍惚,想来就是为着此事吧。若是一直如此下去,不免郁结在心,说不定于修炼也会有碍。你视我为大哥,我也视你为兄弟,无论何事,你皆可以对我畅所欲言,不必有所顾忌。”
  慕白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轻声道:“大哥说的不错,慕白确实无事不可与大哥言。”顿了顿,便将那晚所见所闻尽数与明渊说了一遍。
  明渊听罢只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自咒骂自己胡思乱想太过,原本一直沉郁的心绪也霍然开朗,笑道:“你啊,真是艳福不浅,这种香艳的场面,旁人就算是想看也是看不到的。”
  慕白脸红红地道:“我虽知男子与男子也能相恋,却不知他们也可如男女一般……一般行事……”
  明渊笑道:“便是人妖、仙魔亦可交合,男子与男子实在算不得什么。”
  慕白咬唇道:“大哥在云一之前,可曾喜欢过女子?”
  明渊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沉声道:“我为人龙混血,被两族所不喜,命途坎坷,形单影只,因而也不想留下子嗣,重蹈我之覆辙,也就一向对女子敬而远之,唯与蓝颜相好。”
  慕白将这些话听在耳中,只觉心跳如擂鼓,藏于胸中不敢言说的那些话,此时也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既如此,大哥看我如何?”
  明渊茫然道:“如何?如何怎样?”
  慕白虽有些后悔自己出言鲁莽,但还是梗着脖子继续道:“我倾慕大哥,既然大哥说自己与云一道长无缘无份,可否与我……与我……”话到最后,声音愈发小了。
  明渊先是一呆,而后放声大笑起来,慕白尴尬万分,却仍旧倔强着不肯垂头,而后咬唇直愣愣地等着明渊的回复。
  明渊笑过一通之后,伸手揉了揉慕白的发顶,摇头道:“你啊根本就不懂情爱,就这么贸贸然许身给我,岂不太吃亏了?”
  慕白有些泄气,自己虽不如明渊那般在世上活过百年,但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明渊却一直都将他当做小孩子看待。他不满地揪下那只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想了想,而后学着春…宫图集中那些女人的模样,慢慢将明渊袖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含在了嘴里,一面吮吸,一面用牙齿轻轻咬噬起来。
  明渊只觉指尖传来一阵酥麻,一股许久不曾有过的热流自下腹涌出,心中大惊之下,连忙将手指从慕白口中抽出,不想却连带着牵出的一道唾液织成的银丝,却令整个气氛变得更加暧昧不清。
  他慌忙将手在衣袍下摆上蹭了蹭,轻咳一声后强自镇定心神,可对上慕白湿漉漉的目光,又是一阵仓皇无措,只得匆匆留下一句“天色不早了,还是快些回去为好”,便当先离开茶楼落荒而逃,连随身的刀棺也差点儿落下。
  

  ☆、第二十六章 骷髅

  外面的天色虽说不算早,但也绝不算晚,明渊简直要为自己的口不择言老脸一红了。而以回客栈为借口避免尴尬也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此前为了监督慕白好好修炼,两人向来是同居一个屋檐之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当真是避无可避。
  明渊坐在窗边皱眉沉思,从心而言,他并不认为慕白对自己真的有爱慕之情,这小修士不过是因着二十余年孤身一人虚耗山中,乍然有人在旁温柔相伴,当然就会生出好感,而这种好感与其说是情人间的爱慕,不如说是亲人间的依恋。
  龙性本淫,慕白皮相上佳,性情纯良,确是纾解欲望的绝佳人选,可他对自己如斯信任,只为一时之快就将人拘在身边,未免太过自私。况且慕白于修道一途上资质极好,或有一日能羽化登仙,永享仙寿也并非虚妄,而自己却注定短命,怎看都算不得良配。
  他这么呆呆地想着,忽闻到一阵诱人的饭香,回过神来才发现桌子上已经摆好饭食,慕白正坐在桌边含笑盯着自己,不由得瞄了一眼还大亮的天色,道:“怎地这么早就准备好晚膳了?”
  慕白哼了一声,答道:“之前似乎有人口口声声说‘天色不早’,现下却又嫌太早,真是难伺候啊!”
  明渊被他这么一调侃,那点子尴尬顷刻间灰飞烟灭,从窗边走到桌前坐下,轻轻弹了弹慕白的脑门,笑道:“愈发牙尖嘴利了,竟敢揪老虎尾巴!”
  慕白揉了揉额头,撇嘴道:“明明是摸了龙屁股……再说了,难道你自己犯了错还不许人说吗?”
  两人边吃边讨论倪家那桩杀人案的案情,一顿饭倒也吃得轻松愉快,吃得差不多时,话题又回到了那个神秘书生的身上,明渊招呼小二将桌上的碗盘撤走,取了笔墨纸砚过来,提笔饱蘸墨汁后对慕白道:“你方才说那书生长相清秀,究竟是怎么个清秀法儿?”
  慕白眨了眨眼,回想了一下,才道:“脸型较为瘦长,下巴不像大多数男子那么方,要尖一些——”
  明渊笑道:“这么说倒是和你有几分相像喽~~”
  他话一出口,就已经觉察到有几分不妥了。若是在从前,如此调笑两句无伤大雅,可慕白先前才表示出想要和自己相好的意愿,自己不但没有答应,还继续这么撩拨人家,简直就是没心没肺了。
  慕白抬手认真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是想确定是不是真如明渊说的那样尖细,又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去摸了摸明渊的下巴,感觉明渊身体一僵,才笑眯眯地缩回手,继续若无其事地描述那书生的长相:“肤色偏白,或者说太过苍白,颧骨不算高,眼睛不大也不小……”
  明渊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慕白没有再多说什么,手上却是不停,已然开始按照慕白的描述画影图形——可他怎么就觉着刚刚那小家伙是在吃自己豆腐呢?
  画完后又修修改改了一阵,足足用了两盏茶的时间才将这书生的面貌画了个大概。明渊轻轻挥手将墨迹当中的水气拔除,将宣纸递给了慕白,笑道:“那人可是这个模样?”
  慕白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敬佩地道:“没想到大哥还有这本事,之前怎么从不曾见你作画?”
  明渊笑道:“活了一百多年,想画的都已画过了,既是画无可画,自然也谈不上动笔了。”
  慕白转了转眼珠,突然道:“不如大哥给我画一张画像吧。”
  明渊一怔,随即点头道:“若你想要,我便给你画,只不过——”
  他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地停了下来,两眼直直地望向窗外,似是惊异又似是好笑,慕白心中奇怪,转头顺着明渊的目光看过去,赫然发现那夜在破庙中与倪世卓缠绵过的书生正左手持一把纸伞,右手提个小包袱,施施然地从中庭之中缓缓经过。
  明渊将那张画像取过来又看了看,侧头问慕白道:“确是同一人无疑?”此事也太过凑巧了吧,他们刚刚把人画出来,正主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过,说他是“活生生”的,似乎并不全然正确……
  慕白也是目瞪口呆,听了明渊的问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而仅仅是他点头的功夫,明渊已化成一道虚影从敞开的窗户跃出,出手如电,一把便擒住了那书生的手腕。
  那书生冷不防被个陌生人一招制住,倒是异乎寻常地镇定,挑起细细的眉毛,对着明渊嫣然一笑,道:“这位公子有何贵干啊?”
  明渊见他相貌虽只算清秀,可那一双妙目流转,竟是凭增添了三分风韵,不由得也笑道:“眼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