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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是个驱魔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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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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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扫:哎我说那个富二代,有事没事?天天跟个大金毛似的往我家先生身边凑什么凑?!
某富·大金毛·二代:都怪你家先生长得太美丽,我控制不住寄几啊~
伪清冷禁欲驱魔师受VS真阳光专情少女心攻,年下,1V1,HE
作者微博:晋江鱼木樨
食用须知
本文背景架空,有私设加胡扯,请勿考究,逻辑不敢保证,拒绝任何人参公鸡。
内容标签: 年下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都市异闻 
搜索关键字:主角:袁梓榆,晏珩 
第1章 中邪的富二代
  窦炜是被一阵压抑而旖旎的喘息声吵醒的。
  一片寂静中,他趴睡在红色丝绒沙发上,近在咫尺的急促喘息因刻意压制而变得更加勾人,就像一个带着禁忌的诱惑,伸着丝线般的触须挠的他心尖发痒。
  “啊——”一声压制不住的低呼让他渐渐兴奋的神经骤然一紧,不动声色地微微抬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豪放,竟不管不顾地在自己身旁上演活春宫。
  房间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将正在云雨的两人头部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
  但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投下的清冷月光,却正巧倾泻在他邻座那个跨坐在另一个人身上的女人的侧腰上。
  那人的腰部弧度完美且诱人,蛇一般忘情又克制地扭动着,白皙的皮肤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釉面般的光泽,让他有种控制不住想要摸一把的冲动。
  窦炜咽了口唾沫,顺着腰部线条向下看去,一件从“水蛇腰”身上滑落的水蓝色的长衫正巧盖住那两人隐秘的部位,隐约可以看见衣服上好像绣着什么花朵,大坨大坨的,开的十分艳丽。
  这时,那两人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动作也越来越大,就好像已经到了极限,下一秒便要喷发。
  “水蛇腰”原本搂着身下人脖子的胳膊此时却动了,她抬起手,将头上什么东西拔了出来,窦炜只看见银光一闪便没入“水蛇腰”身下那人的胸膛中,拔|出来,再狠狠插|入。
  她一下一下挥动着那只带血的凶器,飞溅出来的血点就像慢动作一样在空中绽开一片艳丽的碎花,最终没入同色的沙发丝绒中。
  没想到一场活春宫居然会演变成一件凶杀案,窦炜忍不住惊呼出来。
  “水蛇腰”手上动作一滞,扭头看向他。
  涂着厚重油彩的脸庞与扁平的胸口上猩红点点——“她”竟然是个男人!
  “杀人啦!”窦炜大叫着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涔涔。
  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即使知道是梦,身体好像还没从惊吓中回过劲,保持着坐姿又僵硬了好一阵,他的身体才和大脑重新契合。
  居然会做这样的梦,一定是今晚的生日party闹得太过了。
  神经放松下来之后醉酒的后遗症就席卷而来,额角的经脉突突直跳,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反复拉拽,扯得太阳穴生疼。
  抽了张湿巾擦擦额头上的汗,无意间看见透过窗外露台洒下的月光,梦中那截白嫩柔软的腰肢又在脑海中复苏,让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汗水浸湿睡衣带来的黏腻感就像裹着一层粘膜一样让他觉得不舒服,异样的燥热感在腹部聚集,这样下去是睡不着了。
  妈的,竟然对一个男人起反应了。
  他翻身下床,准备冲个澡再继续回来睡。
  突然一阵微弱的声音从隔壁房间的露台上传来,窦炜心中先是一惊,然后才反应过来隔壁客房睡着的是今晚喝的比自己还多,死活闹着不肯回家的发小晏珩。
  大多数情况下晏珩喝多了都会老实睡觉,但偶尔也会做类似于独自坐在墙边一边抠墙皮一边夸墙白的蠢事,他有些担心现在的晏珩会不会又整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窦炜不由得竖起耳朵,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唱戏声,那语调凄惨极了,活像是在倾诉攒了几百年的哀怨。
  原本就让他感到不舒服的冷汗现在变成了挂在身上的一层霜,激得他打了个寒噤,梦里那张满是油彩的惨白面容在他眼前浮现,他想都没想就冲到了隔壁房间。
  手刚放在门上准备敲门,门就自动开了。
  露台的玻璃门大敞着,一阵夜风卷起了门边的纱帘,将后面水蓝色的身影显露出来,冷色调的月光像一层薄纱笼罩在那人身上,点翠的头面泛着细碎的光辉,瑰姿艳逸,水袖翻飞。戏服上大朵大朵的牡丹刺绣随着他的动作左摇右摆,每一个动作都会让花朵多添加一份色彩。
  香气袭来,不像牡丹的淡香,反而是一种淬了毒般浓香,带着醉人的味道。
  这是一副绝美的月下美人图,若是平时他一定会笑着上去调侃几句,此刻却让他感到无限恐慌——晏珩有过喝醉了酒唱戏的癖好吗?在自己的记忆里晏珩对戏曲一窍不通才是,而且这件戏服总觉得……那么眼熟。
  “晏……珩?”他犹豫着叫出了那个名字。
  那个婀娜的身影顿了顿,用唱戏的腔调道:“秋帆,你回来了?”
  晏珩回头,迅速向他靠拢,苍白的脸上目光呆滞,血染般鲜红的唇机械地张张合合:“我们一起去死吧……”
  ……
  “梓榆先生,他就在这个房间里。”窦炜如避蛇蝎地往后退了两步,指了指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想起昨夜后来发生的事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那个像是晏珩却又不是晏珩的东西差一点就要了自己的命,要不是自己跑得快……
  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里是窦家的一栋二层小别墅,平时很少有人来住,大多时候只是空着,要不是晏珩昨天喝多了闹得凶,他也不会让司机把他们送到离会所最近的这里来。
  但也多亏了他们住在这里,晏珩遇到邪祟的事没被别人知道,不然不用等那个把自己小儿子当成宝的晏胜出马,自己那个被当做晏胜左右手的秘书爹都能先把自己活剥喽。
  真不知道自己是他亲儿子还是晏珩是他亲儿子!每每想到这里窦炜都会为他有个偏心外人的老爸而感到一阵委屈。
  只是撞邪这种事在晏珩戴着那张特意从高人那求来的灵符之后就再没发生过,算算至少也有十六七年了,怎么突然又会被邪祟附体呢?难道符不管用了?
  窦炜看着面前这个样貌清秀,皮肤白皙,身形有些单薄,看上去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驱魔师心里有点打鼓。
  对于这些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的事他不太懂,只是依稀记得晏珩说过小时候如果撞了邪祟晏家就会带着他去找驱魔师,于是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在网上搜了一下,就搜到了梓榆事务所。
  在他的印象里驱魔师都应该是仙风道骨的老头,不然也是体型彪悍的中年人,所以当他在梓榆事务所看见年轻的梓榆先生时免不了生出一种上当了的感觉。
  “先生……你真的能救他吗?”他终于把这个在嘴边打了一百八十个转的问题问了出来。
  而袁梓榆在听见这个问题后,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耐心瞬间蒸发,他皱起眉头瞅向身旁都快缩成一团了的窦炜:“你要是这么不相信我不如去找别人?一会把咨询费转我账户里,我很忙就先走了。”
  说着就转身要离开。
  难得睡了个好觉,天还没亮就被这人鬼哭狼嚎地吵醒干活,袁梓榆心里本就一万个不爽,还耐着性子听了他一路的废话,现在居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水平!这对于驱魔师来说就像在街上随便问一个妹子包夜多少钱一样,都是极不尊重人,不当面揍他都算是素质好了。
  窦炜一见他要走,连忙拦着他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我没有怀疑先生的意思,就是先生你看起来太年轻了,我以为……”
  “以为我是骗子?”袁梓榆毫不客气地把他那没说完的半句话补充完整,又问:“那你还让我来?”
  “不是,先生是我错了,我不该以貌取人,我朋友现在真的很危险,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快救救他吧。”窦炜眼下也没别的办法,急的舌头都有些打结。
  袁梓榆没吭声,脚步倒是停了,转身回到卧室门前。
  纯白色的实木门上雕刻着玫瑰花藤,在窗外晨光的照射下,身后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七彩光斑,星星点点倾洒于门扉之上,犹如镶嵌着许多剔透的琉璃。
  他向古铜色的花型门把伸出手,还未触及,便感觉到一股如触碰微弱电流般的酥麻感沿着手臂直窜而上,越是靠近门扉,阻力越强,酥麻感逐渐变成了针刺般的疼痛,同时伴随着“噼啪”的爆裂声在空气中回荡。
  袁梓榆蹙眉,收回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以中指食指夹住,沉声默诵真言,低沉却威严地喊出一个字:“破!”
  将符箓拍于门上的瞬间,原本紧闭的房门轰然弹开,一阵猛烈的阴风由黑洞洞的房间内呼出,犹如巨兽的吐息。
  饶是窦炜站的离门很远,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胳膊护住脸。
  而站在风口的袁梓榆猝不及防,忙屏息侧脸,被吹的踉跄后退数步,身体撞上走廊的护栏,差点一个不稳倒栽下楼去,手忙脚乱地抓住了栏杆才幸免于难。
  好在这阵阴风并未持续太久,风停之后,寂静的别墅中只剩被风吹的还在晃动的水晶吊灯发出的“吱呀”声。
  “似……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缥缈的唱戏声从昏暗的房间传出,在袁梓榆听来这戏唱的还真是韵味十足,只是句句都带着森森寒意,好听,但多听一会就会让人打心里发颤。
  原本战战兢兢从门后伸着脑袋往屋里瞅的窦炜在听见唱戏声后立马变成了受惊的鹌鹑,不用袁梓榆开口就以光速退到了楼梯口,一副准备好随时拔腿就逃的样子。
  袁梓榆看着又躲在楼梯口的窦炜,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那头颇为个性的黄毛,让整个脑袋看上去就像个菠萝。
  “一会不管里面传出什么动静,只要我没出来就不许开门,更不能往里偷看知道了吗?”出于职业道德,袁梓榆还是认真叮嘱了一番。
  见窦炜点头如捣蒜,他才敛了心神,朝屋里走去。


第2章 大意
  关上门,紧拉着窗帘的房间便重新陷入黑暗,但好在现在是白天,屋内也不至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倒是有种即将破晓的朦胧感。
  空气粘稠而冰冷,就像在裸露的皮肤上糊了一层浆糊,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唱戏声从袁梓榆进门以后就停止了,一个人影包裹着微弱的柔光背对落地窗站得笔直,水蓝色的戏服在不足的光线下显得十分暗沉,连那些鲜艳的牡丹刺绣此时都仿佛成了衣衫上的大块污渍,毫无美感可言。
  他双手交叠置于下腹,长长的水袖在黑水般的地板上拖出两条灰白的波纹。
  “秋帆,你回来了……”晏珩抬起头,半脸逆光陷入阴影,与另外半张涂着惨白油彩的脸形成鲜明对比,画着半面妆的那只眼,眼角被胭脂染成了妩媚的桃红,显得格外诡谲。
  袁梓榆放慢靠近的脚步,暗暗摸出一张驱魔符藏于手心,状似随意地答了声:“嗯,我回来了,你在做什么?”
  晏珩提起胳膊将水袖左右挥舞了一番,嘴角上扬:“我在练习你最喜欢的那出《游园惊梦》。”
  此时袁梓榆已经离他近到可以看清那张未着妆容的半脸,脸型略微有些瘦削,鼻梁挺拔,与那只上了妆的妩媚眼睛不同,另一只是圆圆的荔枝眼,眼角微微下垂,看上去人畜无害。
  只可惜他的眼中一片浑浊,毫无光彩,如果将那双眼睛里重新灌满生机,那一定是一副十分阳光且讨人喜欢的长相。
  晏珩上前一步,他比袁梓榆高半个头,轻松地将两条修长的手臂搭上袁梓榆的肩膀,微微低头拉近两人的距离,难以言喻的醉人香味袭上鼻尖。
  袁梓榆很不习惯和陌生人保持这种暧昧姿势,他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开,那人却像是依附在他身上了一样更靠近了些,偏着头靠在他肩上,妖艳的红唇诱惑般若即若离地触碰着他的耳朵,带着温热的吐息:“我们一起去死吧。”
  那种宛如呢喃情话般的耳语说出的却是充满危险的句子。
  一种让全身发麻的感觉从袁梓榆的头皮轰然炸开,一路朝下电流般窜遍全身,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这完全是出自于自己对陌生人本能的排斥反应。
  袁梓榆一把推开近似于摊在自己身上的晏珩,并迅速将手上的符箓拍在他额头上,看着如同被冰冻了一般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定在原地的人讥诮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没活够,一点都不想和你这种内心崩坏的家伙一起去死。”
  淡淡的荧光像一个玻璃罩一样以符箓为中心散开,将晏珩笼罩其中,袁梓榆双手结印:“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原形是什么吧!”
  默念真言,笼罩着晏珩的荧光就像水波一样开始层层向外扩散,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影的从脸开始抽搐,进而像一个电量不足且失控的机器人般整个人都开始晃动,随着晃动的频率加大,一个模糊的轮廓开始在晏珩身体上方挣扎,它捂着那坨模糊到看不清五官的脸,从指缝间透露出的面容痛苦到扭曲。
  “嗬嗬——”模糊的轮廓痛苦地喘息着,突然它放下手,两个如黑洞般的眼睛死死盯住袁梓榆,而此时晏珩大睁着的无神双眼开始变得通红,流下两行血泪。
  袁梓榆一怔,趁这个空挡模糊地轮廓嘶吼一声,无形的怨念化作肉眼可见黑雾,炮弹般击向符箓散发的光壁,随着一声薄冰碎裂的脆响,光壁上竟然被怨念撑开了数条裂缝。
  “啪!”
  脆弱的光壁瞬间分崩离析,变作点点光斑消散在黑暗中,贴在晏珩头上的破魔符也应声燃起,化为飞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袁梓榆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黑雾瞬间吞噬。
  袁梓榆啧舌,原本以为只是一般的妖邪,却没想到蕴含这么大的怨念与执念,自己真是大意了。
  经过短暂的眩晕,一束亮光投向袁梓榆眼皮,耳边有谁在说着什么,纤长的睫毛蝶翼般颤了颤,他睁开了眼睛。
  所见之处皆是重影,他晃了晃脑袋,重影才重叠在一起,眼前一切也终于明晰起来。
  这里像是某户富裕人家的宅子,院里有假山和小花园,打理的不错,一片欣欣向荣。
  而此时袁梓榆正站在一个游廊上,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两个丫鬟装扮的人正提着食盒朝他的方向走来。
  迎面相撞,袁梓榆本能想躲,却发现那两人好像根本看不见他,还径直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他看了看自己近乎半透明的身体,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身跟在那两人身后。
  “何妈,这里到底住了个什么人,让我们裴老爷那么上心,专门挑了宅子,送人来伺候,还在周围放那么多人守着?”问话的是两人中间比较年轻的那个,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年龄,圆圆的脸还带着稚气。
  被称作何妈的女人瞪了她一眼,斥责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说话多做事,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小丫环被训了之后暗自俏皮地吐了下舌,才安静了几步又不死心道:“我看啊,八成是咱们老爷金屋藏娇了。可是如果老爷想娶小妾大可以直接娶进门呀,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地藏人呢?”
  何妈闻言停下脚步迅速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伸手朝那小丫鬟的背上使劲拍了两下,继续训斥:“你这死丫头活的不耐烦了?主人家的舌根也敢乱嚼!还好这是我听见了,要是被旁人听去传到老爷和夫人耳朵里还不得扒你一层皮!”
  小丫鬟被她打得一阵痛呼,却见何妈神秘兮兮地将头凑近她,压低声音:“这里住着的是不能娶的……他是个男人。”
  “男人?既然是男人干嘛还要藏起来?”
  见小丫鬟一脸无知,何妈又说:“这个男人和别的不一样,是可以干那种事的……”怕小丫鬟还没明白,她又补充了一句:“就是男女在床笫之间干的那种事。”
  小丫鬟闻言呆愣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圆圆的小脸立马红了起来,好似一个熟透的苹果:“咱,咱们老爷居然还有那种癖好?”
  “嘘……”何妈比了个悄声的手势,“这人啊,听说还是老爷硬绑来的!不说了不说了,快走吧,这事你可千万嘴巴严点别到处乱说,不然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不知是好奇心得到了满足还是被何妈严肃的样子吓着了,小丫鬟一路再无话,袁梓榆也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一间由两个壮硕家丁把守的房门外。
  “我们是来送饭的。”何妈打了声招呼,两个门神似的家丁就打开紧闭的房门将两人放了进去。
  袁梓榆跟在她们身后迈进门槛,一抬头却发现居然还站在房门外,只不过这次门口没有了“门神”。
  “我要回去,秋帆,求求你放我回去吧。”袁梓榆刚要推门,就听见房内传来一个苦苦哀求的声音。
  那声音透着戏曲演员特有的温润之感,有些许尖锐,却也能听出是个男人。
  “不,不行!入画,你知道我为了今天已经等了整整十年,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轻易地让你离开。”入画的哀求被另一个低沉的男音断然拒绝,“况且你已经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入画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都死了,你的妻子、女儿、还有戏班那些人,昨晚他们住宿的庙堂燃起了大火,所有人都被烧死了。”
  裴秋帆语气淡然的好像不是在说死了多少人,而是在说“我今天路过花园随手摘了朵花”一样冷漠。
  “啪”的一声皮肤被抽打的脆响震荡着周围的空气,紧随其后的就是入画颤抖的、痛苦的、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咆哮:“是你干的!你这个疯子!你、你……”
  巨大的悲痛带来的窒息感压迫着入画的喉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脖子不断收紧,使他的声音就这样卡在嗓子里,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能放下那些人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会等我,可是你却和那个女人结婚生子!不能饶恕,我不能饶恕那个在我背后勾引你的女人!”裴秋帆的声音终于失去了冷静,变得癫狂。
  “你真的是疯了……”入画松开抓着裴秋帆衣袖的手,无力地跌坐在地,泪水打湿睫毛顺着轮廓柔和的下巴滴落在地上,洇出一个个圆圆的黑点,就像是下起了一场雨。
  “我爱你入画,我爱你……”裴秋帆红着眼在他面前跪坐下,捧起他的脸,直视着那双水雾迷蒙的眸子,催眠般一遍遍重复着那句我爱你,用舌尖追逐着他脸上的泪痕,然后吻上了那双血色尽失的唇。


第3章 一见钟情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见别人接吻,而且还是两个男人,这让袁梓榆感到有些尴尬。
  眼看两人愈发有种“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的趋势,他不禁开始犹豫是不是应该先退出去。
  ——这两人还真是关系复杂。
  就在他打定主意先离开的时候,那边两个人的动静突然变小了,下意识地回头,他看见入画搂着用唇在自己肩膀上摩挲的裴秋帆的脖子,眼神晦暗不明,宛如一个坏掉的玩偶,薄唇开启,在裴秋帆的耳边吐息:“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就……”
  两条水袖从袁梓榆背后撘过肩膀,悠悠垂下,自背后靠近的东西冷得像块冰,冰冷的气息在他的耳边和对面入画的后半句话重叠在一起,就像二重唱:“和我一起去死吧……”
  袁梓榆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简直是差到了极点,没睡好觉不说还一直被这个不要命的邪祟性|骚|扰,看来自己今天表现出的脾气真是太好了。
  他的唇角朝一边微微翘起,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右手食指迅速曲起,举至眉心,闭眼默念破魔咒排除杂念,再一跺脚,周围的一切就像在水面荡起了涟漪,与此同时他的身上亮起点点金色的光斑,起初如萤,渐渐如星,最后竟然形成一束耀眼光柱,“轰”地一下直冲天际。
  周围的幻象瞬间变得支离破碎,逐渐恢复成原本待的卧室的样子。
  晏珩恢复神智后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裹在光柱中出现的袁梓榆。
  乌黑的发丝在他清瘦的脸庞边浮动,皮肤白的就像上好的瓷器,闭着眼的样子神圣而肃穆,在晏珩的记忆里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以后当他每每想起这一幕,依然感到惊为天人。
  满眼只有袁梓榆的晏珩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但是此刻那种不快的感觉已经被眼前的美人统统赶走,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重击在自己的心脏上,惹得心脏一阵不安地狂跳,连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
  只是睁开眼的袁梓榆并没有看他,而是望向他的身旁,他后知后觉地追随者袁梓榆的视线,终于看见了身旁那件漂浮在半空的水蓝色戏服。
  像是被隐形的人套着,将戏服撑得很饱满。
  晏珩被吓了一跳,这么诡异的事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他忙把戴在脖子上的一个圆柱体玉坠拽出来握在手心,慢慢后退。
  而戏服被袁梓榆从晏珩身上强行剥落后明显不死心,猛一俯冲还想回到晏珩身上。
  袁梓榆当然不会让它得逞,将结印的右手顺势推出,围绕在他周身的光芒便凝结在他掌心,宛如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袭向那件戏服,刹那间腾起一片火光,明灭之间戏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袁梓榆拍拍手,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便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将卧室照得透亮,晃的在黑暗中待的太久的晏珩眼前一黑,忙用手遮住眼睛缓了片刻才恢复视觉,正巧看见打开门想要离开的袁梓榆,身体比大脑反应的更快,他直冲过去拉住了袁梓榆的胳膊。
  袁梓榆疑惑地回头,却被晏珩的样子惊到了,虽然他还顶着那个半面妆,但眼睛里已经恢复了神采,不光恢复了神采,他甚至觉得晏珩看自己的样子就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人看着一盘红烧肉,就差没流着口水了。
  这种赤|裸裸的视线让他有些心慌,但表面却还是极力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你干嘛?”
  晏珩刚要开口,窦炜就跑了过来,看见他的样子就一蹦三尺高,兔子一样躲在了袁梓榆身后,揪着他的衣角结结巴巴地说:“先,先生,还没解决吗?邪祟跑出来了!”
  袁梓榆略显头疼地叹了口气,先从晏珩手中抽出胳膊,又把窦唯从身后揪出来:“附在他身上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看见晏珩的确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了窦炜才“哇”地一声冲过去抱住他,快哭了似的念叨:“太好了晏珩,可吓死我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这下我不用被我老爸和晏家追杀了!”
  听见前半句还有些感动的晏珩在听完最后一句的时候直接翻了记白眼,晕了过去。
  “晏珩?晏珩!先生你快看,晏珩他怎么晕了?”
  袁梓榆:“……”十有八|九是被你气的吧。
  袁梓榆在一楼给窦炜划了个点,告诉他那件吸收了执念与怨念的戏服本体就埋在底下,现在怨念已被打散,只要挖出戏服烧了就好。
  窦炜此时已然是一副袁梓榆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狗腿样,与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
  “衣服一定要用桃木烧,你的朋友没什么大事,就是被附身久了身体里多了些阴气,这几天可能常会感到很疲劳,让他多晒晒太阳很快就会好起来。委托费的账单我发给你了,一会别忘了给我结账。”临走前袁梓榆又嘱咐了一遍。
  窦炜将胸脯拍的啪啪响:“放心吧先生,我一定好好处理。”
  一副“交给我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的样子,要不是之前才看见过他的怂样,他差点就信了。
  袁梓榆前脚刚走窦炜就找了个装修队,直接把他标记的那块位置的地砖撬开,开始挖那件见鬼的戏服。
  等烧了之后还是悄悄跟老爸说一声把这栋房子卖了吧,虽然先生说没什么问题了,但要住下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
  楼下“叮叮哐哐”地干活,不一会就把楼上昏迷的晏珩生生震醒了,搞得他还以为突然地震了,跑出卧室就看见楼下窦炜正在指挥装修工挖地。
  “你干嘛呢?”晏珩在二楼撑着身子问,又四下张望了一番,“刚才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先生呢?”
  大概是楼下太吵了,窦炜没听清他的话,于是跑上楼,问:“啥?”
  ……怎么突然还冒出东北腔了?
  “我说,你干嘛呢,还有,刚才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先生去哪了?”晏珩重复了一遍。
  “梓榆先生回去了,他让我……”
  窦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晏珩猛地扯住了衣领,吓了他一大跳。
  “你怎么就让他走了啊!”晏珩咆哮。
  晏珩突然来这么一下,窦炜还以为袁梓榆对他做了什么,忙说:“你都没事了我当然让人家走了,不过别担心,我还没给他付账呢,他把你怎么了?”
  “他没把我怎么样。”晏珩松开他,蹲下|身,双手握拳撑在腮帮上,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大型犬,一脸失落地嘟囔:“是我对他怎么样了。”
  “你对他怎么了?”窦炜也在他身旁蹲下学着他的样子,但同样的动作在他做来就像在手上捧了个菠萝,有点傻。
  “我好像对他一见钟情了。”晏珩说。
  “什么?!”这下窦炜又不淡定了,直接蹦了起来:“我没听错吧?”
  晏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没听错,我说我好像喜欢上他了,还是一见钟情。”
  “他可是男人啊。”
  “我知道。”
  “他可是男人!!!”窦炜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知道!”晏珩也加重了语气,“可是我就是喜欢上他了,不是也常有句话说真爱无关性别吗?我觉得他就是我的真爱。”
  “我说你这么大个男人,怎么净说些单纯小姑娘的肉麻言论。”窦炜又重新蹲了回去:“不过这事要是被你老爸知道了,非得给他气出心脏病来。”
  晏珩就当没听见他这句话,斜睨他:“可是我的真爱被你放跑了。”
  “那倒不一定。”窦炜说:“你这真爱和一般的驱魔师不一样,不会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在华市开了个驱魔事务所,我这有他事务所的地址和电话。”
  晏珩一听他这话立马来了精神,长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喜笑颜开:“早说啊你,害我失落了半天。快发给我。”
  窦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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