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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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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要多与人交流才能提高效率,既然如此,那便等花朝节时再说,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九濡倒也并不怎么需要睡觉,只是他这些年生活无趣得很,若不强自给自己定下些作息的规矩,便觉得自己活得跟块石头没什么两样,是以也就养成了天天都要睡一觉儿的习惯。
黎木能被他请到房内与他多说了不少话已经心满意足,也不想表现得太过热切造成反感,当下痛快得告辞离去。回到房中黎木仍感觉自己一颗心还砰砰得跳着,刚才与人说话时装得气定神闲,到这时才感觉出与朝思暮想得人近距离接触时的忐忑与激动来。他兀自在房中踱步,转了好几圈才平复了心情,可又突得想到九濡若是日后知晓了自己初见他时诓骗了他,定会生出不少麻烦来,便又犯了难。可如今自己现在这个瓜怂模样,实在舔不起那个脸亮明身份。
黎木纠结了半宿,也想不出个主意来,只能暂时放下,打坐调息,争取早点恢复修为。
九濡洗漱了躺在榻上还在想自己偶遇得这位小友还挺有意思,言谈举止和行事作风都带着掩藏不住得大气潇洒,还非要强装出一副服帖谦恭得模样。若说他只是个小小仙使九濡是不信的,只是他总觉得人人都有不想让人知晓的隐情,相逢时坦然相处便是何必在意对方身份。回想起来这人倒是和当初得邓齐有些神似,想到这里他还一直记挂着邓齐得事,当时未能亲眼看见他转世,终究是放不下,待六十年后出去了还是要去再走一遭。
九濡起床早,尽管昨晚睡着得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可睡觉于他只是个形式,每天晚上走个过场罢了。九濡以往来此境都时为了公干而来,还未曾在此间享受过异族生活,已经多日未曾进食,他决定在花朝节开幕之前细细得品一品此间美食。他本想叫上黎木一起去,只是一早也没见他房内有动静,想是他正在加紧调息恢复修为,便没打扰他,一个人负了手闲闲散散得出了门子。
黎木也没想到自己能睡得那么沉,应该是仙魂受损又修为尽失的缘故,他昨夜本来端坐着打坐调息,可还未过半炷香的功夫便觉困顿罩满全身,连端坐都是不能了,迷迷糊糊得倒下睡着之后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虽然还未到正日子,可街上已经桃红柳绿得热闹起来,九濡在街角小摊上吃的早点,是咸味的豆花和糖饼。豆花鲜嫩、糖饼外酥里嫩中间还饱含着深棕色的糖液,伴着外皮点缀的芝麻,咬一口唇齿留香。很久没有尝过凡俗美食,九濡这才借着这香甜清爽的味道脚踏实地得降临到人间。
吃过早点九濡在街角的小剧场里看了一会儿梦蝶族的木偶戏,讲的竟然是曾经被他扣在外境的大族长的故事,里面果然有自己的角色。只是好像把自己与那族长吊了个个儿,帝君被族长打得落花流水,还是族长顾念万千生灵没有巧取豪夺,由帝君陪伴着回归故土,帝君还被族长扣押了六十年才被放出去······
一场戏看得九濡嘴角抽搐了七八次,最后看到那歪歪扭扭得帝君千恩万谢得被赶出境去实在抗不太住了才转身出来。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大世面多了,这些他人意 淫出来的小场面并没有给九濡轻松愉悦的心情带来影响。他与街边卖菜的大叔闲聊打听到最近最最火爆的馆子就是飞花楼,单听这个名字就是个文人雅士常去的地界儿,九濡打算去那里解决午饭,顺便给客栈里那位小友带回去些。那小友伤得重,若放在他身上他怎么也要昏天黑地得睡个七八天才能恢复些气力精神,这小友倒是个意志坚定的。
意志坚定得小友被窗框外得有些刺目得阳光吵醒双眼,意识还混沌着,心里却还记挂着日思夜想得那个人,勉力爬起来要去找人。可双腿里灌得铅顺着骨肉一路攀爬到脑袋里,最终带着他的意识沉入睡眠,再睡着时黎木还想着是不是昨夜接触得那些梦蝶族蝶粉导致他如此嗜睡,这可怎生是好,睡梦中便急出一身大汗。
飞花楼位于主街偏南,路东边,外面看雕梁画柱、廊檐齐飞,只在气势上就快要赶超皇门,九濡摸了摸储物戒中的存货,应该不至于吃不起,便潇洒得进去了。
一进了店门就有一声娇滴滴得脆响裹挟香风铺面而来,“哎哟,哪里来了生得如此齐整的公子哥,快请上座吧。不知公子是要南排的小哥还是北排的姑娘啊?”
这番话听得九濡云里雾里,不过是来吃顿饭,又与小哥、姑娘有什么干系?这身穿七彩羽衣,满脸刷得粉白的婆娘想就是老板了。
“只上些吃食就够了,哪里清净就坐?”九濡实在不习惯这浓烈得香味,正想抬袖掩一掩口鼻,又觉此举着实不太尊重他人,便不着痕迹得退了一步。
那女人见他后退不仅不知收敛还又往他身上攀了攀,“到咱家来有哪个是来吃些酒菜的,公子就莫要害羞了,我这便叫几个貌美得小哥、姑娘来与您挑选您看可好?”
九濡这才打量清楚这飞花楼的内景,抛去富丽堂皇得装饰不说,这大厅里坐得客人身边似乎都有个陪酒的,有男也有女,只是无论男女都打扮得娇俏艳丽,言行举止处处透着轻浮。又回想起那位卖菜的大叔叼着旱烟杆使劲咂摸了一口,恶狠狠得吐出来的那句,“若要说好吃,哪里还有比飞花楼更好吃的地方。”九濡这才体会到大叔所言“好吃”乃是另外一种“好吃”的意思。
他生了扭头出去的心,只是那女人似乎察觉了他的意图,竟不顾男女之防一把拽住他手腕。九濡虽然在修为上无人能及,可他却从未向对自己并无恶意的人使用过武力,又觉得这样与人拉拉扯扯实在不雅,左右自己也没来过这种地方,据妙意说还是挺有乐趣的,权当体验新鲜事物吧。
九濡要了个僻静的小间,房间不大还放了个屏风,趁着那位应该是老鸨身份的女人出去招呼人来的时机九濡去屏风后面看了,竟然摆了个不算小的床,半间屋子那么大。
“不知公子口味,就带了我们楼里几个极出挑的来,您看哪个合适还是都留下?”老鸨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个小子两个姑娘,小子姑娘都只穿了薄纱,透过纱衣就能看见底下的白肉,幸好里面还有坎肩似的礼仪,重点内容倒是没露。
九濡这便有些尴尬,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干脆还是留个男孩子吧。他指了个看起来年岁最小,神情还带着些瑟缩的小子示意他留下,其他人都被老鸨带着走了。
小子许是事先受过些训练指导,反身关了门便拧着腰往他身上扑,九濡淡淡得点了点对面的座位,只让他坐下,便自顾自饮茶。茶得味道有些怪,许是加了些助兴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九濡没什么影响。
第1卷 细水沧海境 第十六章 5
坐了一阵子还未见人来上菜,倒是那个小子似乎有些着急,几次三番要坐到他身边来,都被九濡制止了。“你莫慌,我只是进错了地方,迫不得已留下你,走时定会给你留下打赏,权当这会子你休息,只是怎么还未见人上菜。”
那小孩子这才眨巴着一双水灵灵得大眼睛,嗫嚅着说:“公子只是来吃饭的吗?怜儿这就去给您点菜,只是不知公子口味?”
“嗯,也没什么忌口,就照着你们大厨的手艺来即可,拿手得上几样,我吃完就走了。”
那小孩许是没见过这样的冤大头,顿时便有些雀跃了,连忙羞答答得应了起身出去传菜。九濡又等了半刻的功夫才等来他要的菜,菜式倒是都挺精致,只是似乎并不是为了真正吃饭的人准备的,每盘分量都不多,也只是占了个颜色的长处。
小子随着送菜的小二一起进来,还想往九濡身边走,九濡也不为难他,只让他挨着自己坐了,开始吃饭。
九濡刚刚化生还是个小团子的时候是由他大哥养大的,大哥是众神长兄,肩上扛得责任太多,也顾不得多么精细得养他,只把他放养在天地之间。那时天地间一片混沌,也没有天地君亲师、三纲五常、仁义礼智之类的清规戒律,九濡饿了便自己找些果子、小兽来吃、渴了就去寻些露水来喝,从未讲究过什么用餐礼仪。后来,他的哥哥姐姐们先后羽化、应劫,留了这沉重的担子给他,他才开始不再像个泥猴子一样到处乱滚,时刻注意着给自己收拾出个人样来。
身边的小孩见着这位谪仙一样的人儿慢条斯理得用餐,时不时还温言细语得与他讲几句话照顾他的情绪,才恍然觉得,这才是正经有教养的人该有的样子。既不因周遭喧嚣而烦闷,也不受外界荒唐的引诱,一举一动只做自己才是好。他自来了飞花楼所见所识皆是丑态,也早就生了轻贱自己的心思,如今见了这人才识得自己并不该因为身处厄境而妄自菲薄,纵使所操之业实为下九流,也该保持本心才是。
九濡不知自己竟无意之间匡扶了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他吃得八分饱便放下餐具不再进食,又吩咐那孩子再去打包几个他刚才吃着还算可口的菜式带回去给黎木吃。按在桌角一锭金子问拿着食盒的小孩够不够,却见那小孩满眼饱含着泪水,“噗通”一声跪在当地,“多谢公子体恤,这些就是将怜儿买回去都够了,还请公子为怜儿赎了身吧,怜儿愿为公子奴仆,当牛做马。”
九濡没想到这孩子还挺有意思,一顿饭的功夫就认准了他是个心善的吗?还挺有眼力见,“我用不到奴仆,赎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确定你出去了会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不会再次沦落至此?”
“怜儿不能跟着公子吗?”
“不能,我不需要。”
“我还有些私房钱,若是出去了,可以自己做些小买卖,应该可以养活自己的。”怜儿深深俯下身去,冲着九濡行了个大礼。
“现在你既有上进的心思,当初又是怎样沦落至此的呢?”
“是被我继父卖进来的,我虽然早就攒够了赎身的钱,可在这待得时间长了竟生了自暴自弃的心,这才蹉跎到今天,今日见了公子行事作风才惊醒梦中之人,知道了该如何对待自己。若公子愿意救我出去,我必会自尊自爱,再不做这种下贱的营生。”怜儿说得掏心掏肺,九濡也不想多为难他,便又问了一句,“若是我要你用你自己的私房钱赎身呢?”
怜儿呆愣愣得看着他,半晌才说出一句,“那我便去卖些苦力,总能挣到口饭吃的。”
“好,跟我走吧。”
给怜儿赎身时,那老鸨假笑着一张脸,不用想九濡也知道这人在思忖什么,不过是在心里菲薄他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的样子,才受用了一次就食髓知味要给人赎了身带回家去,可见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般好色。
出了飞花楼九濡便打发怜儿走,怜儿本来还要提着食盒给九濡送回客栈去九濡也没应他,只在街角看着一身素衣的怜儿冲他拜了又拜才转身抹着眼泪走了。九濡到底没有用自己的银钱给怜儿赎身,善行太过无益,他给远去的怜儿留个小小的标记,打算过段时间再看看这孩子的情况,待他走远才提着食盒往回走。
他回去时已经是午后时分,兴许黎木已经吃过饭了,那便当作点心吧。黎木其实还没醒,中间醒得那次只是浑浑噩噩得睁了睁眼,其实若放在平时,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应该闭关修养为佳,只是黎木舍不得,只能苦了自己。
九濡拍门拍了半晌还不见他应门,估摸着他应该是伤势太重,怕他出了什么意外,只能当了一回梁上君子,走窗户进去。
果然还在昏睡,九濡伸出二指搭了搭脉,只觉他周身仙脉倒是广阔,不过仙力尽失,损耗过度,仙脉已有了枯竭之象。这人之前应该是个走武道的,如今陷入如此境地也是可惜。正好还未谢他给自己提供的线索,九濡还是决定尽心尽力救他一救,免得他不知不觉睡死过去,即便睡不死,枉费了这绝佳的仙脉也是一大憾事。
只是这人走的应该是阳刚炽烈的路子,九濡善水,路数有些不对。九濡回想着此境之中可有什么天赋的宝物可以助他保命,似乎有种树叫做烈婆树,树上结的果子及其难吃,不过那种树是从地底炽热的岩浆中生长出来的,对他这样的伤势应该会有好处。九濡在他额头需点了几下,水滴般大小的神力本源没入他额角,至少可以保证他仙魂稳定。
烈婆树很好找,只往最热的地方走就是,只是似乎烈婆树乃是上古神树,梦蝶一族要用的蝶粉也是出自此树枝梢末端三寸之处,定少不了重兵把守。九濡对那些小兵自然不放在眼里,捏了个昏睡诀让那些小兵都安稳睡了才在树上挑了个肥硕的果子摘了带回去。这果子有个特性,离树之后无论使用何种方法都无法长时间保存,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化成一滩脓水。
九濡使了术法,来去也不过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黎木仍在昏睡,身都没有翻一下。九濡收了神力本源,霹雳啪啦得拍了他几十下也欸有将他拍醒,倒是拍得他胡乱翻了个身,却继续睡了。没有办法,九濡只能给他来些刺激得,正好他服用烈婆果之前需要先用火力阔一阔经脉,九濡便引来了天上得闪电,七八道直接劈在他身上。幸好现在还是白天,闪电来时九濡给熄了声并未引起其他人注意。
黎木睡得正香,梦中九濡帝君化作宋念模样与他携手相游,正是飘飘然得时候被几道着了火得刀子一般得闪电顺着经脉割进去,顿时惨嚎着便醒了。他疼得抱住双臂,又觉得双腿也是疼得,浑身上下无有一处不疼,正要缩成一团在床上滚两圈,突然听得头顶上天籁一般得声音,“你醒了,快些将这烈婆果吃了,也好恢复经脉。”生怕自己吱呀乱叫得丑态被心上人看了去,只能强咬着一口银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多谢仙君。”
“不必客气,这闪电也是我引来得,你也不必谢了,权当是我谢你帮我寻访友人踪迹的。”九濡也知道他痛,可不痛便叫不醒他,再不醒果子都要化了。
黎木一双眼蹬得溜圆,勉强挨过了那阵疼,待九濡将果子捧给他时,他刚刚舒展开得眉头又皱了起来。这烈婆果他知道,的确对他得伤势大有补益,只是这味道却也是一等一得难吃。之前黎木也吃过,闻起来就像沼泽味道的蜡烛一样,入口粘腻辛辣,更别提有什么回甘,只有回苦。
“快吃啊,不然你还要睡,睡过去了可就不好了。”九濡坐在他床边的矮几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品着品着又想起来这果子难吃,便也倒了杯茶给他端过去。
黎木眼见这一遭是躲不过了,只能捏着鼻子将那果子囫囵吞了,可九濡摘果子时便是可着肥硕挑的,他一连咬了五大口才将那颗果子吃完。浅浅一小杯茶水根本压不住这股恶心的味道,黎木跻着鞋跑到桌边想找个普通的果子吃,正见到九濡带回来的那个食盒,连忙打开胡乱吃了几口才算不再恶心了。
“啊,这食盒也不用谢了,都是给你的谢礼。”九濡淡笑着坐在矮几那看他狼吞虎咽。
黎木听他这样一说,难得红一次得老脸又红了红,“只是提供了些线索,竟得了仙君如此多得谢礼,小仙愧不敢当,日后定竭尽全力帮助仙君寻访友人下落。”
“正是这个意思,我一个人虽然也不是不可以,可总比不过两人行事更加便宜,你已吃了果子,便好生调息吧,我走了。”九濡得偿所愿,痛快得与他告别,只是没看见黎木刚才还有些丰富得表情听他一说要走便有些垮台得趋势。
“是,恭送仙君。”
“不必多礼,你我二人没有上下之分,只是朋友。”九濡摆摆手走了,徒留下因他一句话雀跃了内心得黎木一个人傻乐了一会儿。
第1卷 细水沧海境 第十七章 6
黎木自九濡走后便盘腿打坐,他似乎在那本古籍上看过这烈婆果不仅难吃,吃下去也不会令人好受,想必还有一番煎熬。果然片刻之后那烈婆果开始发挥作用。
烈婆果效用惊人,吃下去之后黎木只觉得一股热气缓缓从胃府中烧起来,那把火带着燎原之势一路从五脏烧到四肢,他感觉自己全身都是火辣辣地,就连胸口处都能透出些灼热得光来。饶是黎木几万年来受得天劫灼烧之苦不少,对这种从身体里侧往外烧得痛苦还是险些抵抗不住。
他强压下四肢百骸的焚烧之苦,顺着烈婆果带来的热力一点一点得荡涤自己得经脉,这也是极苦的,不过他求仁得仁,即便多受些苦楚也是他自己乐意。
九濡知道这人还要再煎熬一阵子,自己功法与他相悖,其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况且自己要修得路即便是行走再刀刃上也还是要自己走,谁也不是轻易就能一步封神的,当然除了他自己,天生的神祈,也就这么点好处。
第二天黎木房中依然没有动静,九濡估计着他要克化那烈婆果子怎么也得三五日得功夫,可惜那时候花朝节早就过了,如此看还是要靠自己。不过,等他好了,多少能照应一二也是好的,并不枉费自己得一番劳作。
九濡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所幸他无所事事的日子已经过了几万年,倒也不觉得寂寞。一大早就闲闲散散得出了客栈,漫无目的得走了一阵子,哪里有了新鲜事便定住脚步看一会儿,看腻了便继续走。大街上人来人往得都在为明日得花朝节准备,有吊灯的、有挂彩的。九濡看得还是挺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他在街角的小吃摊上吃东西时听见两个看着像是读书人打扮的男子聊天,说明日的花朝节必将是场前无古人的盛事。究其原因便是明日花朝节开幕之后,众生狂欢,到了第二天皇族的二公主将要在全境之内公开招婿,届时不知道会有多少佳人公子前来,岂不是场前无古人的盛事。
九濡被他二人吸引了注意,没在意自己一连吃了两碗小吃,直到那二人结账走了才恍然觉得有些撑得慌。却也无妨,再慢慢转转,消消食也好。
他并不记得这梦蝶族有公开给公主招亲的旧俗,虽然梦蝶族并不讲究什么男尊女卑的旧例,可族中女子也大多不喜抛头露面,如今竟有了公主公然招婿的盛事,可见世事万变,实在不能拿原来的老规矩来看事物。
消好了食往回走,已经是傍晚时分,街边竖着的木制灯杆上已经有更夫在掌灯,别的暂且不提,偏安一境的梦蝶族在提高平民生活质量这一徒上做得不错,可见本届族长是个务实的明主。梦蝶一族生活中似乎颇爱讲究些意境情调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每盏路灯灯盒之下都镂刻了不同的图案,有栩栩如生得小兔子也有张牙舞爪的猛兽,一路走来倒有几分意趣。
九濡心里还想着黎木应该还在闭关,就不必给他带什么吃食了,不料甫一进客栈大堂就见黎木正春光满面得坐在正对大门得桌子边等他,见他来了迅速扯出一个精彩得笑容起身迎他。九濡只想到了精彩这个词来形容这个笑,概只因这人不笑不语时实则是个较为严肃板正得面相,而他此时这一笑却像是破开了万年寒冰得第一缕春风一般,将他周身得冷肃气息驱赶了个干干净净,甚是精彩。
“仙君回来了?今日可玩得好吗?”黎木为了能陪他一起过花朝节,强行加快了自己运功得速度,虽然痛苦加倍,好在成效显著,借着烈婆果的加持,他的修为已经恢复了十分之一,最起码已经不再是丁点术法也使不得的废物点心了。
“这么快便好了?我原以为你还要再休息几日。”九濡也觉得诧异,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的仙人们修炼时已经这般效率高超了。
“是,为了和仙君一起过花朝节,就逼自己紧了些,现在伤势已经基本恢复了,只是修为还未完全恢复。”
“其实无妨的,我可以自己先去,只等你好了帮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便够了。”九濡理解的过花朝节和黎木的想法似乎不太一样,他本意只是借着花朝节的契机寻访妙意踪迹,并不真是要过这花朝节。
“要的要的,好不容易赶上了一次花朝节,自然是要陪仙君同去的。”
九濡见他热情,正好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行事时要顺手些,既然他已经好了,自然是要同去的。“可吃过饭了?不知道你已经醒了,并未给你带些新鲜的吃食来,若没吃过便让店家给你做些吧。”九濡还记挂着他没带银钱,怕他拉不下脸来用自己的钱,便总是特意问他。
“吃过了吃过了,还要劳烦仙君破费,我更要尽心尽力替仙君排忧解难。”黎木这时候倒不觉得尴尬了,他觉得既然要与帝君产生牵绊那必然是什么样的机会都不能放过,现在哪怕是多劳烦他一些、多欠他一些,日后也会成为再次接近他的契机,反正自己这十几万年的脸皮也不是白修的,总要派一派用途。
二人边走边说,及到黎木房门口,九濡便站定了脚步,冲他点头道:“那便约下明日一早,一起出去领略这花朝节的风采。”
黎木本意还要再跟他一起走几步,能进房再说几句最好,即便不能,也送他到他房门口,如今眼看是没有机会了,只能作揖告别,互相定下明日再见。
九濡今日在集市上逛了逛书屋,得了几本颇对他口味的话本子和经书,要说九濡的涉猎也算是广泛的,即爱看那些热热闹闹得杜撰话本,也爱看冷冷清清、枯燥难懂的经书。他的仙府之中有个专门的藏书阁,里面存得都是他这几十万年来看过、注过得书,每三年还要劳动喻武神使将书都搬出来晒一晒,免得被虫儿蛀了。
第二日就是花朝节首日,还未到卯时九濡便被窗外男男女女的嬉笑声惊了好眠,想是节日庆祝已经开始,便起床洗漱。还未收拾停当就有不急不缓的敲门声传来,这声音熟悉得很,黎木那小子总是敲两下停一下,再敲两下。
“仙君起了?我让店家做了些清淡的餐点,咱们用了便去街上转转吧?”黎木微笑着得一张脸,再加上说得这些既有分寸又自然而然带了半分亲近得话,让人觉得非常舒适。九濡想着此人应是个自来熟,才相识没几日便能处得如此大方自然,还是应该向他学习学习,平日里总是被妙意说他太冷清。
二人相对而坐,随意用了些餐点,虽然都不是讲究那食不言、寝不语的古板教条的人,却也都跟约好了似的并不多话。九濡人本身就话少,偶尔遇见对他意趣的人才会多应几句。倒是黎木,一顿饭的功夫,几次三番得用眼角觑他神色,想胡乱找些什么来说,又生怕惊扰了这岁月静好的模样,便一直也未说出口。
花朝节果然不负盛名,梦蝶族人也不愧是惯常玩花弄梦一族。还未出客栈就已经感受到了浓浓得节日气氛,大厅、廊柱、墙壁、桌椅都有各自不同得装饰,梦蝶一族本身为蝶,自然不喜欢用蝴蝶来装饰生活,是以这些美妙得装饰大多以花朵、祥云居多。店家用了术法将七彩祥云铺满整个大厅的屋顶,还有鸟雀幻影穿梭其间,叽叽喳喳得甚是热闹。
到得街上更见热闹非凡,人人都穿着颜色艳丽得服饰,女士们手腕上都带了雀鸟羽毛做成的手环,行走甩动之间飘然若舞。因为明日要为公主选婿,今日所有男子都要带上面具上街参加庆典。
“为何男子都带了面具?之前似乎没有这个习俗。”黎木还不知道明日公主招亲的事,见了这景况便有些好奇。
“忘了与你讲,明日似乎要为二公主招亲,今天男人们都带了面具大抵也是因为这个吧。”九濡事先并不知道面具的事,也未准备,只临时用术法化了两个面具来带上,想着在街边遇见有卖的再买也来得及。
天气虽然已经有了些暖意,也还有积雪未化,二人穿行在熙熙攘攘得街道之上,一路行来踩出咯吱咯吱得雪声,掺杂在周遭人群嬉闹笑语声中,这才有了几分过节的意趣。
转过一个街角,黎木不防一群从小巷中冲出来的孩子,孩子们互相追逐嬉笑着没注意来往的行人,一头扎进黎木怀里。黎木强撑着运化了烈婆果,还未等好好调息便与九濡一道出来,实则气力还有些不足,那小孩跑得也不慢,一头撞过来黎木竟没守住平衡,仰头便向后倒去。
九濡站在他身后,见他要倒,忙伸手扶住他后背,撑了他一把才没让他倒下。那孩子见自己闯了祸,连忙从黎木怀中出来,涨红着一张脸站在一边,旁边还有其他孩子们起哄吵嚷。
九濡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几块糖糕,给孩子们一一分了才笑着与他们摆手作别。倒是黎木还沉浸在刚才不经意间的肢体接触中,他感觉自己后背被九濡扶过的地方好似火烧过一样,热腾腾地,好一阵子还能感觉那清瘦得一只手仍放在那里似的。
第1卷 细水沧海境 第十八章 7
“我看你身体还有些虚弱,不若你先回去,晚间我再给你摘个烈婆果回来吧?”九濡见他面色倒是没什么,只是看起来气力有些不足,便生了让他回去休息的心思。这本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他还一直有些奇怪,自己以往并不会这么快便与个陌生人如此熟络起来,仿若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不用不用,我已经大好了,仙君有所不知,这烈婆果虽好,但也不能经常吃,修为暂时还回不来,这不是着急的事,无妨的。”不管九濡是真的出于对他的关心还是只是朋友间的问候,黎木都挺享受两人之间的相处。
九濡倒还真不知道烈婆果不能多吃,他记得随便吃来着,只要能克化得动,不过他说不能多吃就不能多吃吧,反正也不好吃。
又转过一个街角终于有兜售面具的小摊,九濡随意挑了个黑红色的面具就要覆在脸上,却先一步被黎木从手里扯出来,递上一副纯白面具,堪堪遮住上半张脸,只在左侧额角画了几支傲绝得红梅。
“这幅面具最合仙君气质,仙君也为我挑一幅吧。”黎木脸上仍罩着九濡用法术幻化出来的面具,九濡只能看出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和完成柔和角度得眼角。
九濡把小摊上的面具都看了,最终还是拿起刚才被他抽回去的那副红黑色面具递给他。那面具也是半幅,以黑为底色,用红色颜料在上面勾勒了些蜿蜒的花纹。黎木也不挑,拿过来便覆在脸上。覆上时九濡幻化出的面具自然消退,正好露出两人的模样,摊主是个活络的买卖人,见了两人模样,笑眯眯得说,“二位都让这面具活起来了呢。”
黎木听了心中暗喜,觉得这摊主不止面具做得精致,连话也说得精致,正说明了二人都对彼此的气质有清醒的认知,九濡倒只是礼貌性得笑了一下便别过了。
二人走到主街上时,已经人山人海得挤了个满满当当,九濡性喜清净,没怎么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摩肩擦踵得竟是怎么也挤不进人群中去了。
黎木是食过人间烟火的,未飞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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