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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魂秘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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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的阳春三月,又是一年的春暖花未开。沈安对此颇感郁闷:如果是天寒地冻的大东北也就算了,但这里可是江南啊江南!说好的三月桃花开呢?他吸了一口没有花香也不算特别暖和的春风,振奋一下昏昏欲睡的精神,笑着送韩休羽出门。
“沈叔你别送了快进去接着睡吧,”韩休羽道:“我就去找师傅拿这个月的新书而已,明天就回来了。”
沈安挑了挑眉:“你叫我什么?”
“沈……”韩休羽眨眨眼,不好意思地一笑:“沈安。”
“哈?”沈安仍然不怎么满意,抱起手臂盯着他:“不是说好了有别人在的时候才叫大名吗?就咱俩该叫那个才对。”
韩休羽往旁边瞅了瞅。
沈安也瞅了瞅,继续无辜地盯着他。
韩休羽:“……你都困花眼了吧,树旁边老秋在呢。”但他还是凑近沈安的耳朵,小小声地唤了一声那个称呼。
沈安满意地笑了,揉揉眼睛,用力凝聚发散的视线,这才看见树旁边站着个秋子岩,伸长了耳朵往他俩这边听,却还要假装看风景的样子。
“回去睡吧。”韩休羽握着他的手,一点点往外走,还剩最后一寸要分开的时候,沈安一勾指尖把他拽住了。
韩休羽回过头:“还有什么事?”沈安两步上前,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炽热的吻:“早去早回!”说完径自回了房,留下韩休羽一个人红着脸愣在院里。
树下传来一阵“哈哈哈哈哈”的笑声,秋子岩捧着肚子笑弯了腰。
家仆前来汇报,依然没打听到武毅和武雯的消息,秋子岩叹了口气,跟韩休羽和夏茗三个人一起往灵隐峰走;中央大街上,趁夏茗的注意力全被一家成衣店吸引时,秋子岩悄悄蹭到韩休羽旁边,在他肩上碰了一下:“说,你跟沈堂主谁阴谁阳?”
“什,什么阴阳啊?”韩休羽一头雾水。
“别跟我装,”秋子岩不满地指着他:“今早都腻歪成那样了,还装没干过谁信呐?”
韩休羽瞅着他不说话。
秋子岩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神,感觉不像是在装模作样,眨了眨眼睛:“不是,你们真……真没干呐?”然后贴着韩休羽的耳朵小声再小声:“下面有反应了怎么办?”
韩休羽的脸刷地红了:“……就,就在大腿上……蹭……”
秋子岩扶额。
“来吧兄弟,让我教教你真正的乐趣,”秋子岩从包袱里摸出一本书来,飞快地塞进韩休羽怀里:“我买/春/宫的时候赠的,反正用不上,送你了,回去好好学学。”说完还挤了一下眼睛。
三人到了闲云门,武毅没有按时回山,秋子岩越来越担心了;就算他不愿意再住秋府,也不应该不来闲云门啊,他练功一直都是最上心的……
天花板上的净鱼将密室照得雪亮,湖水潺潺的声音隐约透过洞壁传来;武毅拼命挣扎,终于在最后一刻用舌头顶出了嘴里的布巾:“教主!教主别!……我,我知道沈堂主决明和韩休羽在哪里!您不是一直在抓他们吗!我带您去!求您别!!!”
巨大的恐慌下,武毅声嘶力竭地尖叫,眼睛充血通红,浑身都在发抖;教主停下动作,玩味地笑了笑:“你很聪明嘛。”
他又在武毅身上摸了片刻,自言自语地道:“……脸虽然好,到底皮肤粗糙了些,放弃也不算太可惜,能抓到那三个长舌头也好。”他放开武毅,把衣服丢在他身上,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穿上衣服滚,我会派人跟着你去抓那三个,你最好别想耍花招。”
武毅穿好了衣服,却没有立刻离开密室:“曾,曾教主,”他咽了口唾沫:“我妹妹……您能也放了她吗?”
曾四夕挑眉:“你还有什么筹码来交换?”
“您……您知道神药果吗?那种能解百毒治百病的奇药。”武毅声音发紧地道:“……我知道哪里能得到神药果。”
曾四夕披上外袍,眼里透出几许贪婪的神色:“……成交。”
武毅离开轩邈阁,往兰溪赶去。
“沈堂主,决明,韩休羽,对不起。”他想道:“但我一定要救小雯。”
三月第一场春雨半夜骤然而至,土壤得到了滋润,气温却降低了些;韩休羽盖着薄被子睡觉,很惨地被冻醒了。他搓了搓手,感觉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于是点燃了床头的油灯。
“看看师傅给的新书吧。”他想道,伸手从包袱里随便抽出一本,靠近了油灯先看封面。
浅黄色的封皮上用黑墨画着两个小人,胳膊如胶似漆地搂着,下半身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连在了一起;这画是黑白的,只在一个位置点了一笔红色,却并不是嘴唇。书名:《龙阳画本》
韩休羽:“……”
这是秋子岩给的那本书吧……
他冷脸对着那张封面图,犹豫了勉强能眨半个眼的时间,遂将它翻开。
第37章 山崩
暗香缭绕的浴池里,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弓身跪在池底,回过头亲吻身后束发的男人,两人臀部紧贴,像相互交融的钥匙和锁眼一样;韩休羽在脑子里把自己和沈安带入这个姿势中,脸颊上升起了两团淡淡的红晕。
图画右上角写着“游鱼戏池”四个篆体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释:适于初次使用,清水可有效缓解刺痛、紧绷和红肿。
……居然还有文字注解辅导。韩休羽感觉今夜是彻底睡不着了,于是干脆多点了几盏灯,坐起来披上外袍聚精会神地看。
书里不同的场所很多,有卧室书房这种比较正常的,也有井边、花园和户外躺椅这种比较开放的,甚至有一张是在秋千上,让韩休羽尤其不忍直视。相比五花八门的场地,姿势就没那么多变了,基本就那几种;韩休羽一直看到最后一页,才终于看到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姿势。
一张没有纱幔的软塌上,散发的男子平躺着,两腿向上翻过头部,绕过了束发男人的腰;束发那人直跪着,膝盖顶在散发男子的肩上。图画左上角:犁式,深入且刺激性极强,建议使用药物润滑防止受伤。
韩休羽喉结上下滚动一番,渐渐开始想入非非,片刻后胸口突然猛地疼了一下,把他从满脑子不忍直视的场面中拉了出来。他盘腿在床上坐好,调息压制不知不觉中四溢的内息。
闲云门功法“内力御物”修炼初期的弟子在情绪激动时常常会出现这种内息自行流出体外的问题,不过自己调息片刻就能止住,不会有什么大碍。韩休羽稳住内府丹田,睁开了眼睛,见自己衣服里侧口袋上亮起一点蓝色的荧光;他将那东西掏出来,是去年在轩邈阁密室失而复得的那枚琥珀吊坠,他娘亲留下的遗物。
韩休羽原以为它就是个普通吊坠,没想到还另有玄机,趴在床上仔细研究了半天,可惜吊坠的光很快黯淡下去,之后再没有什么反应了。“还是睡觉吧。”他想着,吹熄了桌上的油灯。
冬去春来,天亮得很早,油灯熄灭后窗外已经透进了隐隐的亮光。韩休羽睡着了脑子也没停下,在梦中翻云覆雨地演练那个清奇的姿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床单和衣服全部一片狼藉。他红着脸在院子里洗衣服,一直到中午才收拾完毕启程回秋府,走到山门口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武毅。
“……嗨。”韩休羽短促地打了声招呼。上次两个人不欢而散,虽然现在早就不生气了,但难免有些尴尬。
武毅点了点头:“你好,回秋府去吗?”
“嗯。小雯……”
“已经找到了,”武毅道:“多谢关心。”
韩休羽松了口气。他虽然不喜欢武雯,但也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武毅的回归和武雯已经找到的消息让所有人终于把一直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秋家的家仆终于不必再四处寻找,沈安也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三月五日这天,闲云门要翻修演武场,破天荒地给弟子们全体放假半天,武毅找上决明,邀请他一起去吃饭。
“中午去还是下午?”决明问:“去哪里吃呀?”
“下午,兰溪的一家小饭馆,菜做的很好。”
“我跟老秋下午要去保养武器,要不你也来,弄完咱们仨一起去吃?”
武毅面有为难:“还是不要吧,就咱们两个去比较……”
“咋地你还不愿意带我啊!”秋子岩插/进来,从背后推了他一把:“我请客成了吧?小气鬼。”
秋子岩的赖皮功力不是一般的强,武毅眉梢轻轻皱了皱,但也不好再拒绝他了。三人在食堂吃完午饭,徒步走到兰溪城,进了打听到的手艺特别好的一家铁匠铺,三件兵器保养完毕后刚好到了饭点。武毅领着决明和秋子岩到了一条小街,秋子岩疑惑地道:“你没走错吧?这条街上都是客栈和首饰铺,没有饭馆。”
武毅舔了舔嘴唇:“有家兼营饭菜的客栈。”
“我去,那能好吃吗?”决明翻了个白眼。
“……快走吧。”武毅道。
三人走到小街中间靠里的地方,拐进了一条巷子。一只乌鸦从树丛里飞出来,响亮地“嘎”了一声。
今天下沈安和韩休羽也在逛街,虽然跟武毅他们遛的是同一片街区,但非常完美地错过了每一次碰面的机会。两人买了几打宣纸,给秋夫人带了一包糕点,还在裁缝铺定了新的春装;沈安的肚子开始有点发空的感觉,轻轻摸了摸:“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买完回去吃饭了。”
“那个,”韩休羽不知道怎么脸突然红了:“我想买盆芦荟……润滑功效很好。”
“那快走吧,”沈安带头往花鸟市场的方向走去,反手在韩休羽脸上捏了两下:“脸红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不过你皮肤这么好不特意保养也没什么问题的。”
两人挑了一盆厚叶子芦荟,从店铺出来的时候,骤雨突降。一声尖锐的呼啸从附近一条街上传来,接着是墙倒房塌的巨响,韩休羽瞪大了眼睛。
肃鸣弓的声音。
“……决明,是决明,”韩休羽声音发紧地道:“他遇上麻烦了!”
是什么敌人不得不用肃鸣弓来对付?强盗?杀人犯?还是……无极教的人?
韩休羽顶着雨水冲了出去,沈安在后面拼命喊:“小羽!你等一下!小羽!”然而韩休羽充耳不闻,径直跑进了声音传出的小巷里;沈安气喘吁吁地追上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片的血迹染红了地上的石砖,无色透明的雨水自天空落下,等汇入路边的水渠时,已经被染成了狰狞的赤红;肃鸣弓的碎片四处散落,秋子岩面色如土,坐在地上全身不住地打颤;韩休羽呆呆地捧着那盆芦荟,盯着小巷里面的一个男人。
“哟,沈堂主也来了,”那人道:“好久不见啊。”
曾四夕,或者说罗宇轩。
一颗鲜红的心脏被他抓在手里,纤薄的表皮下隐约可见一小颗翠绿色的果实。
“神药果……”罗宇轩喃喃地道,取出那颗果子放入口中,嘴角淌下一滴刺目的血渍:“我都快忘记自己全力时期的样子了。”他走到房檐下席地而坐,运功给自己调息,聚在小巷角落里的黑衣人挪到他身边护法,一具被他们挡住的尸体露了出来,全身上下鲜血淋漓,整个胸腹全被剖开,内脏像杂物一样丢的到处都是。沈安死死捂住韩休羽的眼睛,没让他看到这一幕。
是决明。
浓郁的乌云汇于一处,凝聚出一道惨白的闪电。
“教主……我妹妹在哪里?您答应过会放了她的!”一个人从客栈里开门出来,是武毅。罗宇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个黑衣刺客走进厨房的地窖,拎出来一个箱子。
“小雯!”武毅打开箱子:“快出来,你安全……小雯?”
武雯靠在木板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不正常。她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袍,腿上青紫交加,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污;武毅把手指伸到她鼻下,没有感觉到气流。
“……为什么?”武毅愣了半晌,转身瞪着罗宇轩:“为什么!你说过只要我帮你拿到神药果就放了她!为什么!为什么!”
罗宇轩似是调息完毕,睁开了眼睛,戏谑地道:“我已经把她放了啊,你又没说要放活的。”
“……我跟你拼了!”武毅红着眼睛冲了上去,罗宇轩抬起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一弹,“噗”一声轻响,沈安知道那是经脉俱裂的声音;武毅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去好几米,七窍流血,还没落地前就已经死了。
这就是恢复全力的罗宇轩。
“下一个轮到谁?”罗宇轩阴森森地笑着道,眼神在韩休羽和沈安身上逡巡着,指尖又弹出一道森寒的内力。沈安踹开旁边一扇封闭的门,拽着秋子岩和韩休羽一起躲了进去。
“包围!”罗宇轩的声音在外面道:“沈堂主,出来谈谈吧?兴许我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狭小的木屋像一座安全港,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带来几许虚幻的安全感。韩休羽紧紧攥着芦荟,手指已经在尖刺上戳破了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沈安把手从他眼睛上拿下来,温柔地笑了笑:“小羽,快逃。”
“……不,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芦荟花盆落在地上摔成碎片,韩休羽紧紧攥住沈安的肩膀。
“听话,你跟子岩先回家,”沈安把韩休羽搂进怀里,紧得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嵌进自己身体里一样:“你们先走,我稍微过一会儿肯定也会回去的。”
“不,不要……”韩休羽哭着道。沈安在他后颈上一捏,捧着他的脸印上一个含泪的吻。
屋外曾四夕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沈堂主,你们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哦?让你们都变成碎快快,脑袋分八瓣!”
小屋里寂静片刻,寒蝉突然旋转着飞出,一击砍倒半圈黑衣人;“子岩!快走!”沈安喊。
秋子岩一咬牙,背着晕过去的韩休羽冲出了小巷,一边哭一边拼命地跑。雨水淋湿他的头发,挡在眼前遮住了视线;他低头朝前猛冲,跟路人撞了个满怀,狠狠摔在地上。
“会不会看路啊有病吧!”路人吼。
“……救命,”秋子岩哭着道:“谁来救救我们……”
冷雨和热泪交织在一起,晦暗的天地间一片模糊……
大雨下了整夜,韩休羽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他躺在闲云门的弟子宿舍里,身边是脸上带着泪痕的秋子岩。
韩休羽六神无主地爬起来,外衣和鞋子都没穿,一路光着脚从灵隐峰跑进兰溪城,跑得脚底全是血。旭日东升时,他终于到了昨天那条小巷。
金红色的光辉下,平静闭目的沈安躺在众多黑衣人的尸体上方,韩休羽颤颤巍巍地爬到他身旁,伸手探向他脖颈。
寒凉如冰的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主角卒全剧终……你个头啊!
哈哈哈放心可以复活的,复活契机见文名。
别打我,我跑啦(^ν^)
(明天开始作者一定要早睡早起,还要粗长!
第38章 长剑
塞北边陲。
晚来风急,一个男人裹着羊皮大氅匆匆穿过荒无人烟的草原,嘴里呼出浓雾似的白气。
这片草原如同一道天堑,南边是夜夜笙歌的城市,外围筑有两丈余高的城墙,上设多个瞭望塔,好像在时刻提防着匈奴进犯;然而草原北边只有一座破败的小镇,镇上的居民一个个带死不拉活,实在不像有闲心侵略打仗的样子。镇口一家小酒肆兼客栈点了灯,从窗口泄出来一点微弱的黄光,店门“吱”地一响,进来一个浑身风寒的男人,轻轻搓了两下冻红的手;店老板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闻声一下清醒了。
“客官外地人?”老板给男人斟上两碗热酒,随口问道。
“关中人,来卖货的,你们这可真冷啊。”男人打了个哆嗦。
“往年四月就该暖和了,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男人从怀里摸出几锭碎银子:“给我来盘酱牛肉。”他说是来卖货,身上却只带了一个瘪瘪的小包袱,老板扫了一眼:“您卖什么货?卖的不错吧?”
“皮子,就剩最后一张了,”男人打开包袱给老板看,一张灰色的狐皮栩栩如生:“这张特别好,我打算去无极城碰碰运气。”
店老板接过狐皮仔细看了看,撇嘴摇头道:“不是我说话难听,我开店四五年,想往无极城卖货的货商基本都在我这儿歇脚,好货见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这皮子估计他们不会收的。”
几年之前,天下第一大派无极教教主曾四夕突然一改温文尔雅的作风,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二十多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罗宇轩,挑起战争,大举侵略江湖门派。
他独步天下的武功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带领手下搅起一片血雨腥风,仅仅几个月就灭掉了联手抵抗无极教的大门派,将各地富庶之城全部占为己有,建起高高的城墙派人驻守,只开放几个小门允许带着高级货物的商人进出。
城里的穷人都被驱逐出城,自此失去安身之所,而富人不被允许搬迁,每月都要给无极教交纳巨额的月供,交不上就要用自家的少男少女来抵,活得凄惨无比。这样的城就通称无极城。
战后留了一口气的小门派虽然心痛民众的悲惨境遇,但也是有行侠的心没仗义的力,各大门派全体联手尚且敌不过无极教,他们这些歪瓜裂枣又有什么办法呢?
男人非常震惊:“不可能吧!这皮子大小、毛色和厚度都没毛病,是难得的精品哩!”
“是精品,但算不上神品。”老板笑了:“您大概有所不知,无极城的规矩是每周收货一次,每次只要一家的货,不管什么货物全都放在一起比较,最优者胜。今儿上午来了一大拨药商在我家住店,现在已经出发去无极城卖药了;他们那灵芝人参我瞧了一眼,真的好的不得了!人家无极城肯定要他们的货,你这皮子要想卖只能下周再碰运气了。”
男人撇撇嘴:“真有那么好?哪里的药啊,长白山吗?”
“说是‘回春谷’的,不知道是不是听岔了,反正我没听说过这么个地方。”老板摸了摸下巴:“但肯定是南方人,估计还挺富,看马车就能看出来。”
“哦?什么样的车?”男人喝光最后一口酒,“咔”地喷了口气。
“你过来看看呗,”老板道:“就在后院儿停着呢。”
这是一辆很大的马车,宽度足够坐八个或者躺三个人;淡绿色的车身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所制,毛茸茸的好像长了一层苔藓,一看就很厚实,冬天保暖夏天纳凉都一流的那种;金色的车顶闪闪发亮,造型是华丽而夸张的飞檐。
“哇!这车真漂亮!”男人伸手想去摸摸,老板一把拉住他:“别过去,他们领头的不让靠近这车,刚刚一直有两个伙计看着来的,现在可能解手去了,别一会儿回来看你乱动揍你!”
“我就离近点看看不碰行了吧……”男人有点沮丧。
“咚”一声巨响,一个人突然脸着地从车里摔了出来,“嘶”了一声。
老板目瞪口呆:“……您,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那人艰难地爬起来,做了几个十分滑稽的动作活动筋骨:“躺太久了而已。”
“哦……哦。”老板木讷地道。
这是一个年轻男人,衣着典雅而不奢华,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背后,如果忽略蹭到脸上的脏灰,长相非常俊朗。“跟您打听个事儿呗?”他开口道:“现在是什么历日?此处为何地?”
老板心说莫非这人是个傻子不成,还是他同伴跑商的时候他一直在车里睡觉睡迷糊了?不过对于客官尤其是很有钱的客官,老板一向是礼数周到的,虽然暗暗怀疑此人智商,但还是耐心地答道:“丁亥年五月初三,乌里台落马镇。”
沈安掐指一算,心里冒出了一大串省略号。
这他妈都过去五年了啊。
那夜他在兰溪的小巷里苦苦拼杀,可惜实力跟罗宇轩差距实在太大。“我记得我挂了啊?”他心道:“怎么又活了?莫非我没死,昏睡了五年?”
沈安跟老板要了杯酒,喝下暖暖身子,开始跟他打听自己在意的事情:“老板,您知道无极教吗?”
“……当然知道啊,恃强凌弱的魔教,教主是魔头罗宇轩。”
沈安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寒冰大侠二号还没出现呢。
“那您知道一个叫韩休羽的人吗?”沈安又问。
“听着耳熟,我想想……”老板挠后脑勺凝思片刻,拳头猛地往手心里一砸:“想起来了,无极教曾经通缉过这么个人,后来没抓找,不了了之。”
“太好了。”沈安想:“太好了。”
虽然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毫无头绪,也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时会躺在一辆垫子舒服的不可思议的马车里,但沈安并不是一个事无巨细的人。他只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做自己想做的就足够了。韩休羽没被无极教抓到,现在还活着,只要知道这一点,他就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沈安用腰带上的银扣装饰跟客栈老板换了一件大氅,冲他挥挥手:“拜拜。”
“您去哪儿?”老板问。
“找一个故人。”
沈安的计划是先卖掉身上这套看起来很值钱的衣服换盘缠,然后回兰溪闲云门。就算韩休羽已经不在那里了,也可以打听到他的去向。
冷风胡乱地往脸上拍,沈安哆哆嗦嗦地穿过草原,到了无极城脚下。硕大的一座城,围墙高的不输长城,入口却只有一个小门洞。“为了挡风也是够拼的。”沈安在心里嘀咕。
“你的货拿过来。”一个蹲在门洞里裹着头巾的男人见沈安要进城,站起来拦住他道。
沈安一脸懵逼:“什么货?”
“你要卖的东西。”头巾男不耐烦地瞅着他。
我靠他怎么知道我要卖东西?沈安惊了,迟疑着解开大氅:“……我卖这身衣服?”
头巾男啐了一口:“什么鸡/巴玩意儿?滚!”
沈安:“……”
简直无力吐槽。
他无视头巾男想赶紧进城,却被一把推了出来:“不是让你滚吗!”
“……我要进城,”沈安皱眉道:“怎么,衣服不够好还不能进城了?”
头巾男白了他一眼:“哪儿来的乡巴佬?连无极城的规矩都不知道?”
……无极城是个什么鬼?无极教开的城吗?罗宇轩已经嚣张到能开城的地步了???沈安感觉自己这五年一定错过了很多大事件。他不想跟无极教的人起冲突,找了个背风的土丘悄悄躲在后面,准备等晚上月黑风高的时候翻墙进去。
塞外的落日十分震撼,头巾男却一点兴趣也没有,打着哈欠敲了敲嵌在门洞石壁上的一扇门:“这次就要你家货,出来吧,我带你们进城。”
沈安躲在土丘后面悄悄地看,几个伙计打扮的人簇拥着中间的一个高个的年轻男子,应该是他们的老板。那人背对着沈安,只能看到个后脑勺,可以看出头发又黑又亮,带点自然的大弯,非常好看。
一行人跟着头巾男进城,已经走进去挺远了,年轻男子却突然转头往回看,沈安赶紧缩回土丘后面。
“五斤人参,五斤灵芝对吧?”头巾男问。年轻人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对。”
“走吧,城主等着呢。”
一座高大的城堡中,狭窄的楼梯只能容两人并肩通过,一个小伙计走在年轻人身边,趁头巾男不注意贴着他的耳朵道:“休羽族长,刚刚是有什么不妥吗?”
韩休羽摇头:“不是。我只是突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说不上来。”
头巾男把他们交接给几个穿黑纱斗篷的蒙面人,这套曾经刺客才穿的衣服现在已经是无极教干部的制服了。韩休羽递了个眼色,几个伙计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睛。
过了楼梯口就是一条长走廊,右侧有一间开着门的空屋子,众“药商”经过时迅速勒住了黑衣人们脖子,将他们拖进房间关上门,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在冻僵的边缘反复多次试探后,天终于彻底黑了下来;沈安溜到城墙边缘,找了一处好借力的地方准备表演一个原地起飞,在锲而不舍地尝试了十多次之后他才不得不接受了一个残酷的实事:他原本牛逼闪闪□□炸天的内力居然完全消失了!渣都不剩!无奈之下他只好扒着石砖缝隙像蟑螂一样一点一点爬上城墙,足足爬了半个多时辰才登顶。
这夜新月当空,不容易被人发现;沈安撑着膝盖坐在墙头边喘粗气边寻找合适的下墙路线。他手脚已经累的脱力发抖,再一点点爬下去很容易摔成饼馅儿。
离城墙大概两米半左右的地方有座圆顶堡垒,立定跳远差不多能过去;沈安休息片刻,纵身一跃而出,很稳地落在了房顶上——虽然脚崴了一下。正当他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人的喊声:“有人偷袭!屋顶西北角!”接着就有两个身穿黑纱斗篷的蒙面人朝他冲过来,一人拿着匕首,另一人攥着长鞭。
靠!为什么房顶都有人巡逻啊!周围黑咕隆咚的,沈安看不清脚下四处乱跑,无意中踩到个东西,房顶上突然打开了一个下去的通道,他急忙连滚带爬地钻进了城堡里,后面两个蒙面人紧跟着也追了下来。
这座城堡很大,楼梯走廊纵横交错,五米一小弯十米一大弯,沈安拐来拐去发现了一个被阴影笼罩的墙角;他兵行险招紧紧贴墙立正站好,两个眼大漏神的蒙面人径直从他旁边冲了过去。
“都过五年了,无极教怎么还穿这种跟蝙蝠似的傻□□斗篷。”沈安想道,松了口气。没内力身边还都是敌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不知是因为太着急还是因为城堡结构复杂,走着走着居然迷路了。
因为没有窗户,沈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第几层,反正是既找不到楼梯又找不到大门,乱转几圈后连自己下来的楼梯都找不着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前方被烛火照亮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六七个影子,沈安连忙刹住脚步,躲在暗处。
一行七个黑纱斗篷列队经过,为首那人腰间佩着一柄长剑,剑鞘上饰有古朴的纹路,雪亮中带点隐约的萤蓝色。沈安看着这剑,莫名觉得很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正暗自出神,背后的门被人一把拉开,阴魂不散的匕首长鞭二人组变戏法似的突然出现,直接捂住他的嘴把他拖了进去。这扇门之后竟然不是房间而是楼梯!
“砰”一声门响,佩剑的蒙面人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走廊。
“休羽族长,您怎么了?”
韩休羽没说话,推开那扇门,后面只有一条空无一人的楼梯。
“我这是怎么了?”他想:“为什么总有种感觉……好像他就在附近?”
但那人五年来一直未醒,现在正躺在马车里安睡,不可能在这里,韩休羽心里很清楚。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绪,带领手下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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