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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魂秘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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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柜里塞得很满,韩休羽拽出一块方布巾扎成包袱把书收好,轻轻推开房门,一阵带着花香的暖风迎面吹来。“师傅,我可以下山吗?”他朝李松原的房门喊。
  李松原唱着一首不成调儿的小曲,没有回答。
  “我可以下个月再回来吗?”韩休羽又问。
  “五月了!”李松原吼着道:“夏天要来了!”
  韩休羽摇了摇头,权当他同意了,背着包袱高高兴兴下山,进了兰溪城。
  试炼中背过的那本菜谱上有一道益气补血汤,韩休羽仔细回忆它的原料和做法,在市场里逛了三圈,买齐了猪脊骨、党参、红枣、芡实、桂圆和枸杞子,拎着它们溜达回秋府。
  秋家的老管家正在指挥家仆给园里的花剪枝,见韩休羽回来,笑着道:“韩少爷回来了。”
  “您叫我休羽就行。”韩休羽无奈地道。秋家家仆这种过分的尊敬总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尴尬。
  “好,那就休羽少爷。”老管家叫了个家仆过来:“您东西给他吧,让他给您送到房里去。”
  韩休羽把装书的包袱递给家仆:“把这个送回去就行,其他都是食材,我自己拿到厨房去。”他拎着大包小包到了厨房,从柜子里拿出六只碗,将食材一一放好。
  “猪脊骨斩大块”,这是菜谱的第一句。韩休羽在大碗边儿上一拍,猪脊骨当即一飞冲天。他抽出寒羽剑,刷刷刷当空横斩,五块骨节分离开来,漂亮地落进碗里。
  第二句是“汆烫至出血水,捞起用冷水洗净”,这对韩休羽来说就有点困难了,因为他不知道“汆烫”是什么意思。
  厨娘坐在灶台后面的小凳子上洗菜,韩休羽蹭了过去,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姨,您知道‘汆烫’是什么意思吗?”
  “哟!韩少爷回来了!我光顾着洗菜都没看着!”厨娘爽朗地笑道:“汆烫呀就是在沸水里煮一下,先把水烧开再放肉,可以去腥味儿。”
  “我知道了,谢谢您。”
  “是要煮饭吗?我帮您弄?”厨娘放下了手里的活。
  “不用不用,”韩休羽摆了摆手:“我自己来就行。”
  “成,有事叫我。”
  炉子里的柴稍微有点潮,点了好几次才着;韩休羽烧开一锅热水,把脊骨丢进去煮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再捞出来放进清水里洗。
  “嘶……”韩休羽抽了口凉气,滚烫的脊骨在他手上烫出一块白,很快鼓起一个水泡。
  “怎么了?”厨娘站起来问,走到灶台边:“呀!少爷您这也太不小心了!您要做什么啊我帮您弄!”
  “我,我还是想自己做。”韩休羽吮着手指道。
  “那我在这儿看着,可不能再让您伤着了。”
  “……多谢了。”
  在厨娘的指导下,韩休羽终于煮好了益气补血汤,看起来颜色有点偏深,不过闻上去很香。他小心翼翼地端着汤到了秋家客院,树下一张藤椅上躺着一个闭目养神的人。
  这人身着藏蓝色轻纱长袍,一柄折扇斜搭在臂弯,细眉细目,乌黑的长发散于耳边,清雅至极。
  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第34章 套路
  沈安这一个月来过得不太好,虽然吃穿不愁还不用干活。
  他失眠了,很严重的那种。
  四月末的春风十分暖人,午后躺在树荫里的藤椅上,最适合补觉不过。半睡半醒间,沈安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气味,悠悠转醒。
  一只百灵落在他膝上,歪头叫了一声,扑簌簌飞走了;沈安揉了揉太阳穴,身上盖着一件熟悉的外袍,韩休羽坐在他旁边明媚地一笑。
  “嘿!”沈安用手指高兴地在他睫毛上蹭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几个时辰了。”
  “师傅给了几天假?”
  “师傅管的不严,”韩休羽道:“给了我好多书让自己学,我六月初再回去就行。”
  “那你能待一个月呢!”沈安很高兴:“我带你好好逛逛,兰溪城东有条水产一条街,各种烤鱼烤虾蒸螃蟹,特别好吃。”
  “好呀,沈叔请客!”韩休羽笑着挑了挑眉,把手里的小盅放到桌上:“我熬的汤,尝尝吗?”
  沈安一闻,正是他刚刚闻到的那个味道。他端起来尝了一点,然后眼睛一亮,一口气灌下去半盅,味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嗯!真香!”
  “那我以后天天给沈叔做!”韩休羽笑靥宛如春风。
  他说到做到,从那天开始每天都雷打不动地早起去市场买新鲜食材,然后按照菜谱煮一锅美味的营养汤,半个月不带重样的。在韩休羽的精心调理下,沈安大病一场瘦下去的肉很快长了回来,可惜失眠的症状却一直不见好转,不是整宿睡不着就是刚睡着就做噩梦惊醒,幸好他的黑眼圈长得很有型,只在眼角和距离眼周很近的地方有一小圈,像画了个烟熏妆似的,竟显得人更加俊朗了。
  闲云门不像无极教只在月底两天放假,这边的制度比较弹性,明面上是没有假期的,但实际上弟子们都归各自的师傅自己管,有没有假期,假期有几天,全看师傅是谁。
  夏茗和武毅的师傅要求很严,只给了半天时间休息,决明和秋子岩就比较爽了,可以休上三天,因此他们决定回家住。
  从灵隐峰到秋府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就这么几步小破路秋子岩也要让家仆赶车来接一趟,决明对此十分嗤之以鼻:“懒成这样你还练武干嘛?”
  秋子岩理不直气也壮:“练武是为修身养性,能歇就歇是为养身修性,异曲同工的。”
  两人睡了个懒觉才启程,中午在城里的馆子吃了,到秋府时已是午后;秋子岩见过母亲后,跟决明一起到了客院,远远看见沈安房门口围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好像木制的屏风,正反两面有形状各异的凸起和凹陷。
  秋子岩上前摸了一把:“这是什么?不是我家的东西。”
  决明摇头。
  对面的房门打开,韩休羽出来了:“是我做的,用来隔音的。”他瞅了瞅院子里跑着玩儿的武雯:“省得她闹腾吵着沈叔午休。”
  “哇,你还会做这个呢?”秋子岩钻进屏风的里侧,真的一点都听不到外面的喧闹:“从哪儿学的?”
  “师傅给我的书,有一本《造物集》专门讲各种小工具小机关的制作方法。”
  “可以啊,师祖的徒弟就是不一样!”秋子岩很羡慕:“按排行你跟掌门同辈呢!我们学的东西可无聊了,就锻体基本功,跟之前火云山庄教得都差不多。”
  韩休羽指了指自己的桌子:“我的书都在桌上,你们要感兴趣自己看,别弄丢就行。”
  “哇,谢了谢了!”秋子岩毫不客气地在书堆里翻了起来。韩休羽往院外走去,决明问道:“休羽哥,你干嘛去?”
  “去市场买食材,晚上给你和老秋炖汤喝。”
  决明的表情就像天上掉下了极其美味的大馅儿饼一样。
  韩休羽从菜谱上学到的汤已经都做了个遍,为了菜式不重样,他决定自己开发新配方。虽然经过半个多月的练习他已经算个成熟的厨师了,但做出一道原创汤依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从下午忙到日头偏西,韩休羽终于敲定了最后一位配料;等最终成品出锅,已经到了夜宵时间。他端着两碗汤到了决明门口,听见屋里的说话声,敲门的手在空中停住。
  “我跟夏师妹终于有进展了,”秋子岩的声音道:“可真是不容易。”
  “哦?”决明略带调侃地道,不用看都知道他挑了挑眉。
  “像夏师妹这种坚强独立的女孩,不能用追平常小姑娘那种耍帅装蛋的路子,”秋子岩道:“我也是最近才摸索到点眉目,你求求我我就教你。”
  决明“切”了一声:“我又没想追谁,你憋着吧。”
  “唉你这人!”秋子岩推了他一把:“赶紧听着!”
  决明不耐烦地一“啧”:“赶紧说。”
  “耍帅装蛋,是对那种娇滴滴软趴趴想要被护着宠着的小姑娘用的,”秋子岩道:“对于坚强独立的姑娘,你得示弱。”
  “哈?跪地求饶老婆万岁吗?”
  “不是,是装可怜,”秋子岩假装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胳膊肘:“呃……好疼……”然后又装出女孩子细细的嗓子:“秋师兄,你要不要紧?”然后继续装伤号:“好,好像断了……”然后又装女声:“啊!人家好心疼!让人家照顾你吧!”
  决明:“……”
  他冷眼瞅着秋子岩自导自演,偏头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夏师妹什么时候像你这么恶心过?”
  “嗨,我就是夸张了点,”秋子岩摆了摆手:“但确实就是这么个理啊,夏师妹这种女孩儿你耍帅她看不上,但你受伤了生病了她就心疼,偶尔装装病,等她来照顾你的时候再适时地说点‘就一点小伤不要紧’之类的话显出自己的坚强来,效果特别好。你看我大前天崴脚了叫得多惨,夏师妹扶了我一天呢,都不去找武毅了。”
  决明瞥嘴:“就知道利用人家同情心。”
  “同情也能渐渐积累成爱情啊。”
  韩休羽听得若有所思,感觉脑子里被打开了一扇以前没见过的门。“沈叔也是坚强独立的人。”他想。
  薏仁银耳鸽子汤的试验品很成功,秋子岩和决明喝得肚皮滚圆,晚上做梦中都还在打嗝。
  第二天天还没亮,沈安就气喘吁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照例是一身中衣全被冷汗浸透。他又梦到了沈长老惨死的那条小巷和姚冰清咽气的茶棚,还有罗宇轩阴恻恻冷笑的脸。他伸了个半死不活的懒腰,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备好,披上外套去开水房打水,回来的时候听见韩休羽的房里响起撩水的声音。窗户开着条小缝,沈安往屋里看了一眼。
  韩休羽身材原本就匀称,粘上零星几点水珠更显诱人。肩膀极宽,肤色极白,小腹上漂亮的肌肉凸凹有致,裤腰微微下垂,露出一点朦胧的人鱼线,衬得腰胯更加纤细而有力。他手臂上的肌肉很发达,显出强壮的气魄来,但手掌却窄而瘦,手指根根如青葱,在那份强壮中掺入一点清雅,形成了某种近乎完美的俊秀气质。
  沈安暗自叹了口气,心里有点难过:“脸本来就长得好,现在身材也练得这么棒,追他的小姑娘肯定数都数不过来,等有了妹子就没工夫给我煮汤喝了。”随即又在心里自嘲道:“我闲的没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他回屋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坐在书案前磨墨作画。
  沈安画画很好看,波光粼粼的河水,婀娜多姿的柳树,熙熙攘攘的河岸街道,羽翼丰满的百灵鸟。最后一笔画得是百灵鸟头上长长的羽毛,沈安不慎手腕一抖:“啧,叉劈了。”
  百灵鸟长了一根呆毛。
  房门被敲响,韩休羽照例来送汤,打消了沈安淡淡的不悦。蒸汽缭绕中,韩休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都不太好意思喝了。
  “……怎么了?”沈安绷不住了。
  韩休羽一本正经:“沈叔,我不舒服。”
  沈安伸手在他脑门上一摸,烫得立刻缩了回来:“靠你这都要熟了吧!赶紧去床上躺着!”沈安两口喝光汤,把最后一块鸽子腿叼在嘴里,边吃边急匆匆地出门去找秋子岩那位精通药理的二哥,韩休羽在他身后狡猾地一笑。
  闲云门那种将内力充入外物的功夫入门要先从用内力自由控制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开始,比如挪动血液,肺里的空气,还有胃里的食物。
  体温当然也是可以挪动的。
  韩休羽将脸上脖子上的温度全部集中在额头,自然烫得惊人。
  秋二哥开了幅退烧药,韩休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将自己的体温稍微调低了点,做出浑身发冷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哼哼道:“沈叔,我好冷。”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是一声闷雷,他十分逼真地打了个哆嗦。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啊。”沈安哄着道,用被子把他裹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韩休羽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
  然而他并没能美多久,当天晚上武雯因为淋雨也发烧了,沈安不得不打着伞两头跑,韩休羽心疼不过,只好让自己迅速“痊愈”。
  “这小鬼太烦人了,她就不能消失吗?”这个想法从那晚开始就时不时地在韩休羽脑海里徘徊;好几次他都想半夜偷偷把武雯从秋府里扔出去,但最后也就只限于想想。
  烈日炎炎的夏天,韩休羽一边给沈安炖汤一边练功一边不爽武雯;秋高气爽的秋天,韩休羽一边给沈安煮粥一边练功一边不爽武雯;白雪皑皑的冬天,韩休羽还是一边给沈安熬羹一边练功一边不爽武雯。日子一但过得有规律,时间就跑得飞快,韩休羽感觉才一眨眼的功夫,辞旧迎新的除夕和春节就接踵而至了。他以为这样平静幸福而略带烦扰的日子会永远继续下去,然而,在正月热热闹闹摩肩接踵的庙会上,他长久以来的愿望突然毫无征兆地变成了现实。
  武雯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流水账终于编完了,下章开始下一个高能


第35章 情愫
  江南的冬天不像北方那么萧索,兰溪街边耐寒的树木花草依然苍翠欲滴;路上积了一层薄雪,鞭炮的红纸花散落其上,透出弄弄的年味。
  “你,你那边找到了吗?”武毅两手撑着膝盖喘粗气。
  秋子岩抹掉额角的汗珠:“没有,等他们吧。”
  武毅攥紧了拳头。
  沈安、决明、韩休羽和夏茗一个接一个地回来,都是一无所获,洋溢着欢愉与热情的庙会上只有他们这一小圈人沉浸在压抑和紧张之中,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走吧,先回去,”沈安在武毅肩上拍了两下:“带汤圆出来找。”
  “对啊,还有汤圆!”武毅心道,黯淡的眸子亮了一下,飞快地往秋府跑去,沈安他们几乎追不上。
  秋家的暖房四季如春,里面有很多鲜艳的花朵,汤圆流连于其间采着花蜜;暖房的帘子被掀起条小缝,沈安的脑袋探了进去:“汤圆,过来。”
  “嗡嗡。”
  汤圆趴在一朵月季上不愿意离开。
  “汤圆,”沈安换了严厉点的声音叫它:“听话。”
  汤圆像是叹气似的低下了头,飞到沈安肩上,武毅递来武雯的衣服给它闻了闻:“拜托了汤圆,快点找到小雯。”
  汤圆的触角晃了晃,趴在沈安肩头没动。
  “快点啊汤圆,”沈安在它屁股上拍了一下:“出发了,你这个懒蛋!”
  “懒蛋”展开翅膀飞到韩休羽手上,依然没有要工作的意思。
  沈安有点生气:“喂!你今天怎么回事?”
  “触角,”韩休羽皱眉道:“沈叔,它的触角好像出问题了。”
  汤圆本应纯黑的触角微微发红,摸起来手感也不光滑了,有点生涩的感觉。沈安在它触角上捏了一下,汤圆吃痛地一缩。
  “这是……受伤了?”沈安凑近它的触角闻了闻,有股淡淡的火/药味。
  “你们两个,”他犀利地瞅着秋子岩和决明,瞅得他俩一缩:“是不是放炮的时候忘了把汤圆关进屋里了?”
  嗅敏黄胡蜂的触角很敏感,很容易被刺激性的气味伤到,需要长时间的护理才能恢复。
  “我,我去让所有家仆都出去找人。”秋子岩小声道。
  秋家的家仆以庙会为中心找遍了整座兰溪城,武毅整个下午都失魂落魄地坐在大门的门槛上等待;当最后一名家仆也无功而返时,他彻底崩溃了:“小雯……”他浑身发抖地念着妹妹的名字,泪水夺眶而出:“你在哪里……”
  “……武毅,你别伤心,”秋子岩小心翼翼地搂住他的肩膀:“小雯可能被人捡回家了,明天我再让家仆挨家挨户的问。”
  武毅哽咽了几声,哑着嗓子冷冷地道:“谁把她捡回家?人贩子吗?”
  “不,不是,我没这个意思!”秋子岩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武毅抹掉眼角的泪,狠狠瞪着秋子岩,突然一拳砸了过去:“混蛋!”他骂道,又一指决明:“还有你!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放炮!要不是你们放炮,现在汤圆怎么会不能用!”
  秋子岩挨了一拳,坐在地上低着头说不出话;武毅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转身又对着夏茗咆哮:“还有你!为什么要给小雯擦润手油!她手裂了就裂了!你不多管闲事,她手怎么会滑的抓不住!还有你!”他又瞪沈安:“为什么没抓紧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
  武毅的咆哮戛然而止,韩休羽一脚把他踹飞:“别在这歇斯底里!”
  这一脚踹得很猛,直接把武毅踹出了门外,狠狠撞在石狮子的底座上。
  “小羽!”沈安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韩休羽也生气了:“武雯丢了又不是大家的错,他凭什么拿大家撒气!”
  武毅吐掉嘴里的血,冷笑一声:“韩休羽,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高兴?”
  韩休羽皱眉盯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人跟你争宠了,你亲爱的沈叔不会再分心疼爱小雯了,就只疼你一个人。”武毅阴阳怪气地道。他这声“沈叔”叫得特别嗲,沈安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武毅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对沈堂主安的什么心?连个十一岁小姑娘都能让你成天吃醋,还当大家是瞎子看不出来你龌龊的想法吗!现在你高兴了吧!没人跟你争宠了!”
  “……闭嘴!”韩休羽喊得声嘶力竭。
  武毅最后冷笑一声,转身跑远了:“我妹妹的事不必烦劳你们。”
  “小雯别怕,”他想道:“哥哥这就来找你。”
  突如其来的变故信息量太大,沈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龌龊?”他想道:“武毅是说小羽对我有龌龊的想法?”虽然龌龊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很多事情,但作为一个阅片无数的老司机,沈安最先想到的当然还是那件事情。
  “小羽,”沈安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脑子里又木又麻如同一锅稀粥,但凡他还有一点清醒和理智,就决不会让自己把下一句话说出口。
  “你是不是喜欢我?”
  决明瞪大了眼睛,夏茗脸突然红了,秋子岩被自己的唾沫呛了一口。安静如鸡的庭院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韩休羽身上;韩休羽浑身一震,转身低头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安:“……”
  这个反应不就是“是”吗?
  我当成徒弟和干儿子的男孩子喜欢我哈哈哈哈哈……
  沈安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只是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稀粥被人搅了一把。
  夜幕下的庙会大街像一条蜿蜒游动的火龙,全城的火光和繁华都凝聚在此处,其他地方是一片恬静的黑暗。武毅呼出口白气,沮丧地蹲在一家小客栈门口,揉了揉自己被韩休羽踢得死疼的后腰。客栈里传出一点细微的响声,不知是老鼠还是蹑手蹑脚的人;现在这个时间人们都在逛庙会,会鬼鬼祟祟留在房间里还不点灯的人……难道是人贩子?
  武毅屏住呼吸,轻轻推了推门,感觉到里面插了门栓;他正想看看窗户能不能打开,那门却突然开了,一直大手从里面伸出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拖进屋里狠狠往地上一摔。
  “嘶……”武毅被摔到背上的伤,疼得缩了起来。
  “运气真好,自己送上门。”他听到了一个男人愉快的声音,然后鼻子被一块沾着诡异香味的帕子捂住,很快失去了知觉。
  “收起来。”男人道。另一个客栈小二模样打扮的年轻人点了下头,打开厨房里的地窖,拎着武毅的领子把他拖了下去。
  地窖的台阶不长,但里面地方很大,墙上有几盏点燃的烛台,墙角堆着一排排大木箱子。小二打开最靠外一只木箱的锁,里面只有一个小女孩,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捂着脸缩进了角落里;小二粗暴地把武毅丢进去,重新锁上箱子。女孩睁开眼睛,木板缝隙间透进的细小光束照亮了武毅的脸。
  “……哥哥!”
  “咣当”一声,地窖的木板重新关严;木板上刻着细小的凸起和凹陷,将所有声音都封在了地下……
  这一夜下起了雪,月亮格外的圆,沈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就算没有半年来有所好转但依然时不时折磨他的失眠症作祟,沈安今天也不可能睡得着;要担心武雯和武毅,还要好好想想下午的事。
  沈安以前从没想过有男人喜欢自己的话应该怎么办,现在真的遇到了这种事情,最初的迷茫过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并不讨厌。
  “难道我是个弯的?”沈安挠了挠鼻子,继而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啊,我看片儿从来都是对着妹子撸。”但他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自己和小羽唇齿相交的画面,却又的确是不讨厌。
  沈安光着脚从床上下来,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对面韩休羽的房里还点着灯,窗户的影子在雪地上印出两排整齐的方格。
  “小羽他现在肯定很焦虑吧,担心我觉得他恶心什么的,”沈安吸了口气,心里突然疼得发软。
  暗恋的滋味太苦了,他已经默默承受了多久了?
  “管他直的弯的呢,”沈安心道:“既然不讨厌……”
  夜风拍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房门上响起三声清脆的扣门,韩休羽趴在桌子上,猛地坐直了。
  “小羽,”沈安道:“你没睡吧?”
  韩休羽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有种把自己藏进被子里的冲动。
  “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要说什么?说我恶心还是让我滚?
  “我,我明天就回闲云门……”韩休羽声音发紧地道,外面的沈安猛地拍了一下门打断他的话:“赶紧开门!外头冷!”
  韩休羽打开房门,见沈安肩头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对,对不起沈叔!我不知道下雪了!”他急忙攥紧沈安冰凉的手把他拽紧屋里,但马上又跟烫手似的松开了。
  “别松手啊,冷着呢。”沈安关上门,握住了他的手:“小羽,我想跟你说,以后别叫我沈叔了,今儿武毅叫那声太嗲,把我恶心坏了。”
  “……哦。”韩休羽低着头。
  “你可以换个别的称呼,比如……‘亲爱的’什么的……”
  少年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微笑的青年。


第36章 画本
  午夜已过,小客栈里一片漆黑,老板和店伙计们却都没休息,围坐在一张方桌旁发愣,不知是要开秘密会议还是在等待什么神秘人物。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后门被人敲响了,紧接着是指甲在门板上剐蹭的声音。
  “暗号,人来了!”老板声音嘶哑地道,用力清了清嗓子:“二狗,拿隔音屏把楼梯挡上,别惊动了楼上的客人;小王去开门,其他人跟我下地窖搬货。”众人训练有素地各干各的,武雯正枕着武毅的胳膊睡觉,箱子突如其来地剧烈晃动把她惊醒了。
  “大人,这里面就是‘金货’,您过过目。”武雯听到箱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木箱被人打开,刺目的烛光晃得她眼睛发花,只隐约看见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那人捏着武雯的下巴仔细端详片刻,又看了看武毅,似乎在面纱之后笑了一下,轻声地道:“很好,我会在教主面前帮你请功的。”
  “哎呀,那就多谢您了!”老板满脸堆笑,将箱子重新锁好:“大家动作快点,把箱子都搬上车。”武雯在一片黑暗中感觉又被人搬了起来,放在车厢的最里侧。
  “大人,我能不能问一下教主要这些小孩儿干嘛?”武雯听到有人问。刚才还吭哧吭哧搬箱子的伙计全都停住了,蒙面人转向那个发问的,轻轻“啧”了一声;店老板把那倒霉伙计揽到身后:“大人,这孩子前几天刚入教,规矩都不懂,您看老夫的面子绕他一次吧……”
  蒙面人冷笑一声,老板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剑芒一闪而过,武雯看不见外面,只听到一声闷在喉咙里的呜咽。
  “无极教的规矩,跟教主有关之事一律不得多问。”蒙面人冷冷地道:“既然管不好舌头,我就帮你切下来。”
  “咣当”一声,马车门被关严,蒙面人跃上驾车位,连夜赶车出了兰溪城。他每日白天藏在城郊的荒野,晚上进城暗访无终雨开设的各个店铺,收集被绑架而来的孩子;差不多过了三四天,武毅才被颠醒过来。
  箱子里本就黑,再加上外面的马车车棚,已经黑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武毅摸黑动了动,感觉肩膀上似乎靠着一个人,头发是武雯那熟悉的味道。
  “小雯?”他轻轻唤道,有点不敢相信,摸索着碰了碰她的脸。武雯头一歪醒了,含混地咕哝:“……哥哥,你醒了吗?”
  武毅猛地把她搂在怀里,在黑暗中偷偷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小雯,”他平静下来后才开口问:“可找到你了,咱们现在在哪儿?”
  “在马车里,走了好几天,应该已经离开兰溪很远了。”武雯揉了揉眼睛道。
  武毅试了试用内力击碎箱子的木板,不知是不是因为好几天没吃饭的原因,没有成功:“你知道是谁绑架了我们吗?”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一个‘乌鸡教’还是‘屋脊教’什么的。”
  ……无极教。
  曾教主让手下绑架孩子做什么?难道真像沈长老说的,他就是二十多年前失踪的那个爱好强/奸孩子的魔头罗宇轩吗?
  武毅搂紧了武雯。
  蒙面人除了每天开箱送一顿饭,其他时间都把孩子们关着。武氏兄妹分不清白天黑夜,不知道在路上走了多久,等他们终于从箱子里被押出来,即将带进一间地牢的时候,武毅睁开了眼睛,猛地捏住蒙面人的脖子。
  这么长时间来他一直在养精蓄锐,从未贸然出手,等的就是这一刻。大概是没想到这些孩子里会有练家子,黑衣人毫无防备;武毅一击将他捏晕,扔进牢房里锁好,这才腾出空来观察地牢的全貌。
  这里虽然是地牢,但其实更像一间地下客栈,除了黑色的牢门阴森而压抑,其他牢房内床铺、茶桌、屏风、恭桶一类的设施都堪比最精致的客栈。武毅领着武雯穿过布局九曲盘桓的地牢,找到了通往外界的地道口,其他没被关进牢房的孩子也跟着他们一起跑了过来。武毅冲进地道,迎面撞上了三个人。
  “嚯,”领头那人浅浅一笑,身手拢了拢额角的刘海,不是别人,正是无极教教主曾四夕:“这位小兄弟是制服我的手下跑出来的?蛮厉害的嘛。”他又盯着武毅仔细打量一番:“看着好生面熟,莫非以前是我无极教的弟子?”
  武毅被他看得背上汗毛倒竖,想跑却无路可逃。
  “今天就他了。”曾四夕对身后的蒙面人道。那两人上前,一边一个架起了武毅……
  又是一年的阳春三月,又是一年的春暖花未开。沈安对此颇感郁闷:如果是天寒地冻的大东北也就算了,但这里可是江南啊江南!说好的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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