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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当无戏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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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可能一眼认不得这印,但宿遗看了几百年自然认得,这是太子官印。
  “收下吧。”戚离道。
  逢诵没想到,他师尊竟真让他做这个太子:“师尊,逢诵不愿。”
  戚离一叹,拿着那方太子印,挥退了云流等人,只剩下他与逢诵。
  “我知你为了宿遗,不愿做这个太子,那你可曾想过,你不做太子,如何护他?”戚离看着逢诵的眼,像是看到了某个人。
  万年前决定成全,到天宫请了盈泽墟做仙府,远离一切,不再过问,安安心心在盈泽墟栽种梨花,那日听到谣歌的求救声,匆匆忙忙赶到冥界时,冥君正在剥离一女子腹中的胎灵。
  “我求求你,他不愿意离开我,你放过我的孩子吧。”
  女子音容月貌都没变,正是看了五万年的倩影佳人。
  “谣歌。”戚离惶恐的看着这一幕,飞身上去阻止冥君的施法。
  “啊。。我的孩子。”谣歌双手被冥界的鬼差抓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冥君的法术伤害。
  那胎灵还没有意识,只是靠着本能紧紧缠着母体,冥君施法许久都没能让胎灵脱离母体,此时被戚离神君惊到,竟这样被取了出来。
  胎灵离体,怨念极重。
  谣歌看到他,一双眼早已没了往日的灵动,“戚离,救救我的孩子!”
  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放开执念成全的女子落到了这般地步。
  冥君见到戚离,给了几分薄面,瞧俩人相识,就放了两人独聊。
  戚离从冥君手中抱过胎灵,转头去问:“谣歌,到底怎么回事!”
  谣歌接过胎灵,因惊慌不忍而不安的心像是放了下来,眼里闪着柔光:“可惜这孩子,终不能出世。。。也好,免得活在那世上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戚离搂着谣歌,急声问:“灼华呢?还有你的仙骨,究竟发生了什么?”
  怀中的胎灵剥离母体,怨念极重,因不足月没有灵识,逮着谣歌的手就咬了上去,谣歌也不呼痛,只是轻拍着哄她,许是母子连心,到后来胎灵也不再咬她,安稳的靠在怀里。
  胎灵安定下来,谣歌才去看戚离:“幸好,还有你在。”
  这句话里,藏着多少心酸:“如你所见,现在的谣歌,不过是凡人死去魂魄留存的一只鬼罢了。”
  虽见时已有猜测,如今亲耳听到,依旧忿恨难挡:“灼华负了你!”
  戚离拔高的声线吓到了胎灵,瞪着凶狠的眸子看他,不耐被谣歌抱着,谣歌又耐着性子哄了他许久。
  听他不如往日亲切的喊灼华,谣歌一叹,解释道:“不关灼华的事,是我识人不清才会落入轮回镜。他不知道这些,你别去告诉他。”
  她在人间已经活了一世,那些情爱伤她彻底,如今看淡了。
  轮回镜在天界共有两处,一处在天界的天罚宫,神仙跳入,只会封了法力去往人间,于仙体无害,算是历劫,那些神仙触犯天条要被贬入凡间的,往往都是先剔除仙骨,再从轮回镜扔下,进入轮回;
  而昆仑山的那一处,无论是神是仙,从那里跳下,都会轮回成凡界事物。
  戚离听的一知半解,谣歌却不愿再多说,将手中的胎灵交给戚离:“戚离,能帮我照顾他吗?是我对不住这个孩子。”
  戚离将胎灵抱在手中:“你放心,我会好好安顿他的。”
  谣歌感激的看着戚离,又低头恋恋不舍的看着这胎灵,终是转身往奈何桥走去。
  戚离一急,拦住她:“谣歌,同我回盈泽墟吧。”
  谣歌摇头,道:“戚离,忘了我吧,情爱,终是伤人。”
  戚离不置可否,又道:“你既说情爱伤人,又何苦再去转世?同我回去吧,我照顾你们母子。”
  谣歌还是摇头:“你能照顾他我便无憾了,至于我,再不想碰情爱了。”
  谣歌意决,戚离再多挽留也没用,只能看着谣歌走上奈何桥。
  后来冥君告诉他,谣歌没再转世为人,她选择生生世世做一只孤鸟,再不为任何停留。他从冥君那里看到了谣歌凄苦又短暂的凡界一生。
  谣歌的第一世出生在书香之家,父亲是位德高望重的夫子,学生众多,教出的状元无数,这一届里,有两位他最中意,一位是大弟子,出生显贵之家,一位是四弟子,出生寒门。两人同时爱上谣歌,夫子想将女儿许给家世显赫的大弟子,一生容华,女儿却喜欢上寒门的四师兄,情投意合下交付身心,却不料四师兄高中后便始乱终弃,身怀有孕的谣歌被父亲责骂,最后带着忿恨跳湖自尽。
  昔日那团胎灵已经长大,在天宫地位尊崇。
  逢诵看着戚离,不明白戚离的用心。
  “宿遗如今困于极苦之境,若往日嫉恨他的仙侍寻他的麻烦,你如何护他?天罚仙君纵然没人会惹,可以权谋私的罪名扣给你,你该如何自处?”
  “宿遗没了法力,但尚是仙体之躯,等那千年一劫到来时,你又该如何护他?”
  戚离字字直中要害,逢诵的心越来越沉,现在的他,根本护不住宿遗。
  不到万不得已,戚离从未逼过逢诵,但大是大非面前,只能如此。戚离拿出专属太子殿下的法宝——护灵衫。
  “此物只认太子,也只有他能护住宿遗。”
  月前的叙话还在耳畔,逢诵睁开眼便想起,看着身旁不着寸缕红痕斑斑的宿遗,眉目见的淡漠终是消去,欢情持续了一晚,宿遗定是累极了。
  逢诵变来了一桶温水,抱着宿遗前去清理。水雾缭绕,逢诵擦拭的动作十分轻柔,还是激醒了宿遗,因为实在太痒了。
  宿遗的肌肤如雪,逢诵将他从水中捞出,将那件护灵衫套在宿遗身上,抱着他躺回了床榻。
  逢诵接受太子印后,就是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承袭太子位,得护灵衫认主。不想宿遗看到他满身遗留的天雷伤,就在太子宫里养伤。
  云霄殿易主,言和就到了太子宫,与长息一同留守,如今太子宫住了从前的逢诵,他们也被留了下来。长息依旧是太子宫掌事仙官,有言和做了副手,便没有以前那么忙。
  逢诵依旧住在从前的水天一色,孤芳自赏里的一切都没动,只是养伤的这一个月,时常到里面坐坐。
  长息每天都挑着天罚宫的公文往里送,怕多了累着这位新太子。
  “殿下喜欢这里,何不搬过来?”每每送公文,都是到孤芳自赏,偏偏这逢诵还住着水天一色。
  长息是天后为宿遗挑的仙官,对宿遗十分尽责,如今为逢诵留在太子宫,是见识过太子与逢诵的情意,他甘心将这人奉为主。
  “等宿遗回来再搬。”逢诵道。
  长息一愣,问:“太子殿下还能回来吗?”
  “我会让他再回来的。”逢诵肯定的道。
  逢诵说的话,宿遗信,长息也信,可这件事,确实渺茫,宿遗身上背负的是天罚,一不小心,轻则逢诵与宿遗灰飞烟灭,重则,天界动荡。
  话题有些沉重,长息看着孤芳自赏里的每一物,忽然想起了从前一件小事:“当年逢诵殿下初来太子宫,殿下一出手便将水天一色给了您,倒是让长息震惊不已。”
  逢诵也想起了那时长息的表现,好奇的问:“为何?”
  长息一笑:“太子殿下百岁时,天后命人打点了太子宫,挑中了两处,宿遗殿下那时过来瞧中了这里,给院子提名为孤芳自赏。”
  “娘娘觉得这名字不好,却又耐不得殿下如何,只能斥着殿下给那院子题个体面的名,殿下便提了水天一色,娘娘高兴不已,背后嘱咐长息,那院子就留着往后给太子妃居住。”
  其实太子宫的每处院落宿遗后来都提了名,偏偏就是那么巧,将水天一色给了逢诵。
  逢诵墨眸一闪,长息却笑的更欢:“想来都是注定的。”
  后来逢诵拿着护灵衫,去了趟泠月湖底。
  结界开而合,若何自然知道有人来,心想宿遗也许久未来看他。
  染着笑意的丹凤眼望去,看到的却是蓝衣的逢诵。
  “今日竟然是你独自来,宿遗出了事?”笑意收起,若何担忧的问。
  逢诵点点头,将护灵衫递给若何。
  “护灵衫为你所驱,宿遗呢?”若何抓着逢诵问。虽然囚于湖底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可护灵衫的来历他还是知道的。
  “天帝犯错被天罚所诛,宿遗。。。被锁了修为,困在极苦之境。”逢诵道。
  灼华犯错身死,宿遗必定被废,那天界如今做主的是谁,若何也猜得到,所以这逢诵便是新的天界太子。若何眼神不明的看着逢诵,似乎无法理解,没去接护灵衫。
  逢诵见对方不收,道:“将军天劫将至,魔障未消,恐有性命之危,宿遗心忧将军,此物,还望将军收下。”
  忽然,若何就全明白了。护灵衫认主,逢诵做这个太子必定是为保宿遗。
  “不必了,我堂堂朱雀将军,不至于受不住那天劫,此物既是你为宿遗所得,便该物尽其用,那孩子。。。哎,你既愿意护他,就好好护着,莫舍弃了他。”
  若何拒绝,逢诵也不勉强,将带来的两坛梨花酿拿给若何便准备走,走之前,忍不住说了一句:“逝者已矣,后人所溯,逢诵若是将军,必不会久困于此令先人不安。”
  “你知我为何不肯离开?”若何眼中闪过惊愕,问逢诵。
  逢诵没点头没摇头,只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却总在不得时,纠结着情该落在何处,天后娘娘身归混沌,精魂无遗,只剩下这薄弱的结界还有半丝气息。”
  宿遗想了千年都不明白的事,终是被逢诵看透,寂灭的神,在天地间再也找不到分毫痕迹,若何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一丝妃临的影子。
  “若何将军,保重。”这一句,算是告别。
  今后,逢诵不会再来,而这里,再也不会囚着一个因情入了魔障的神鸟。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伤养了一个月,见不着痕迹了,逢诵才马不停蹄的赶来看宿遗,准备了许多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反而意外的得到了彼此。
  逢诵将宿遗抱在怀中,看着他精致的睡颜,笑了。
  笑起来的逢诵像极了温文尔雅的戚离神君,像是能融化了天地。
  从前宿遗说笑揶揄他,依赖他,他不曾回应;他不想看宿遗因他陷入情爱而迷茫痛苦,太子殿下,未来天帝,连天界的仙子只敢疏离,生怕因自己一时兴起,误人一世,这人有多不想再有女子步他母后的后尘逢诵一清二楚;天界有多少神仙觊觎太子妃之位,宿遗从前怕是数都数不过来,他亦不想自己步天帝灼华的后尘,爱上一人,却求而不得,所以干脆不动心不动情。
  却无法预料的,爱上了逢诵。宿遗的爱,逢诵发现的很早,宿遗不自知,他也不会提,只要他不回应,宿遗就不会发现自己动了情,就不会痛苦。
  可感情一事,不是你不应不说,就没有的,既然动了情,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幸好,宿遗发现时,他已经从太子的命运中抽离,不用忧心那么多。
  逢诵在宿遗额上落下一吻,心道:你孤寂了太久,做的也已经太多,剩下的,便由我来吧。
  宿遗醒来时,已经傍晚,没在屋内看到逢诵,以为他走了,心中难免孤寂,只在逢诵为他穿上的护灵衫上套了件中衣便出了房门。
  走到院中才看到一袭蓝衣的逢诵,那人正拿着凡间的锄头栽种着什么。
  心头的落寞散去,宿遗好奇的走近,认出他种的正是梨花树。
  逢诵听到动静,转身一脸古怪的看着宿遗。
  宿遗这才意识到方才出来,不仅衣物没有穿戴,连鞋袜也不曾,就这样走了出来。
  逢诵的不悦宿遗看在眼里,正准备说些什么,逢诵却上前将他打横抱起往屋内走。
  饶是已经落魄许久对羞耻毫不在意的宿遗此时也羞恼不已,推搡着逢诵道:“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
  “体统昨夜便没了”逢诵难得的忤逆了他,将人稳稳的报到床榻上,为他穿戴好,才放他下来。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惊得宿遗没说出话来,又急又气。被人一句话给堵了,也是他活该,昨夜是他起的头。
  逢诵也是没法子,向宿遗伸手:“可否陪我种梨花?”
  宿遗忿恨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伸出手搭上去,同逢诵出门继续栽种。
  不消多久,竹屋周边,已经栽了一圈梨树,当然,大多是逢诵趁宿遗睡觉时栽的。
  天色转眼就暗沉,逢诵没说要走,宿遗就没问,之前气恼逢诵即太子位的事现在也不计较了,只等逢诵先开口。
  逢诵想了想,道:“太子宫内的一切,我都没动,言和和长息,都在太子宫。”
  宿遗点点头,笑道:“那二人在一起,没把你吵的将人轰出去?”
  逢诵不解,似乎不懂他说的吵是何意。宿遗又道:“言和与长息都是母后挑的人,一个给了父帝差遣,一个跟了我,从前,他们俩可是一见面就吵的。”
  逢诵自然不知这些事:“在太子宫,我从未见他们争端过。”反倒是两人相帮,处的融洽。
  宿遗也没多诧异,只看着逢诵。
  逢诵继续道:“若何将军,已经离开泠月湖,回朱雀一族了。”
  宿遗点点头。这件事,是宿遗忙了千年也无果的,如今若何想开了离去,也是件好事。
  宿遗见逢诵讲的都是些旁人的事,丝毫没讲到点上,一张脸凑了过去,呼吸喷洒在逢诵颈间,用带着诱惑的嗓音问:“逢诵仙君自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逢诵趁机将人搂入怀中,正色道:“我不会让你成为可怜人。”为情孤苦,为情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宿遗勾着逢诵的下巴,轻笑出声道:“看来是我赚了!昔日我自私蛮横的拉你陪我入泥潭,逢诵仙君都不曾怪我吗?”
  逢诵反擒住宿遗那只触碰他下颚的手,正色道:“何其幸运,是我。”
  宿遗将空着的一只手放在额间,边笑边叹:是啊,当初怎么就拉了他啊?蟠桃园外匆匆一眼,盈泽墟内如实相告,这是多么干净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若是被情误了,是否会肝肠寸断生不如死?莫名的,就想把人带在身边看着,教他识人,识三千法相,莫被旁的骗了去,却不料,这一看(第一声),就看到了心里去。
  “宿遗,我心悦你。”蓝衣仙君墨眸如火,似有千般情意,一点点吞噬着怀里的人,薄唇就这么自然的压了上去。
  再后来就是初尝qing事,干柴烈火。
  第二日宿遗一醒,逢诵便走了。到底是天界太子,不可能一直在这东方,宿遗也没闲着,逢诵来时带了几本闲书,给他解闷。
  从前宿遗不大爱看这些,看不到心里去,都只是徒伤眼睛,如今没了旁的事,坐下来看,也能从凡间的正史野史里琢磨出几分味道来。
  极苦之境寸草不生,逢诵栽的梨花树是活是死一时半刻看不出,宿遗每日都照看着,时不时的,看着这些梨树就想到了那抹蓝影。
  太子宫内。
  长息同言和在孤芳自赏整理文书,瞥见从外头走回来的逢诵转身回了水天一色,对言和道:“从那日殿下知道水天一色是为太子妃备着后,好像与平常不同了。”
  言和往门外扫了一眼,叹道:“若不是你多嘴,逢诵殿下也不至于如此。”
  长息听这话觉得无辜:“这事说来又无伤大雅,两位殿下交情颇好,知道又怎么了?”
  言和仰头一叹,对眼前这人不敢再抱期望:“怎么了!你还真朽木啊”话里,都是无奈。
  “逢诵殿下此前常留孤芳自赏,这里都是殿下亲手打点,何时需要你我了?”
  “你也不想想,宿遗殿下在位时,天界怎么会有太子妃?旁人不知你还不知吗?”
  “水天一色,只是娘娘高兴时随口一说,宿遗殿下就没当那回事,给了逢诵殿下一来是那处好,二来是近。”
  言和无奈的说了一堆话,长息越听越糊涂:“我知道殿下没当回事,所以也是当着玩笑说给逢诵殿下的。”
  言和再看了一眼已经敞开的水天一色房门,对长息道:“宿遗殿下没把院子当回事,但人却上心了。”
  长息心道上心怎么了?宿遗殿下对逢诵殿下的好谁人瞧不见!曾几何时他见着逢诵也担心过自己会丢了职务,逢诵殿下那么个人,殿下不上心才算不正常,等等。。。长息忽然刹住天马行空:“你是说,殿下对逢诵殿下。。。”这信息量有些大了,长息说不下去。
  言和见这人总算开窍,不负他望的点头:“宿遗殿下的打算旁人不知,你长息不会不知,孤苦寂寥,好不容易愿意拉个人陪着,不知不觉间上心也不算奇事。”
  “但逢诵殿下从前一心为宿遗殿下着想,行为举止间都是进退得宜,如今局面大变,逢诵殿下为了宿遗殿下已经一退再退,你这番话说出去,不就是变着法让逢诵殿下去逆天吗?”
  这话说的就严重了,长息道:“连你都看得出殿下没当回事,逢诵殿下能看不出?那还能当回事吗?”
  “逢诵殿下是看得出,可情人眼里哪还管顾旁的,你没瞧见逢诵殿下如今多宝贝水天一色?”言和接话道。
  这句话长息赞同,逢诵殿下如今确实挺宝贝水天一色,旁人都不让进的。但长息仍有疑:“那同逆天有什么联系?”
  言和心想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宿遗是个不懂情的,长息也是。
  又是一声长叹,言和道:“逢诵殿下将宿遗殿下看的极重,如今宿遗殿下因天道囚于极苦之境,逢诵殿下能无动于衷?”
  “你当逢诵殿下如今身为太子,为何还揽着天罚宫的差事?”
  长息听得此话心中大骇,囚宿遗殿下的不是天罚宫,是天罚天道,纵使天帝都无可奈何,逢诵殿下无论做什么都只会是飞蛾扑火,不行,这种事不能再发生。
  想到这,长息便放下文书准备往外走,言和拉住了他,道:“逢诵殿下决定的事,劝不了的。再者你愿意看着他们一人永囚,一人在这天界,千万年?如今这般虽不算坏,但日后逢诵殿下为天帝,两人又待如何?娘娘的事你难道忘了?”
  长息这几百年也摸清了些逢诵的性情,顿时歇了心思,定定的看着言和。
  “倒不如,趁着还是太子,不受天罚约束,尽力一试,未尝不能求得一线生机解了这盘死棋!”
  “也不需太过担心,逢诵殿下不是冲动莽撞之人,否则也不会为了宿遗殿下忍耐那么久,我们呐,尽管等候差遣吧。”言和解了疑,见长息不再一脸茫然蠢样,满意的继续整理,待规整好后,递给长息:“这些留着给逢诵殿下批阅,其余的,放一旁搁置两日吧。”
  长息点头,整理好后与言和一同离开,离开时还不忘看了一眼门房敞开的水天一色。
  言和说的虽不全,但也没错。逢诵正是因为知道了水天一色的用处,才提前了几日去极苦之境寻宿遗,才会有后来剖白心意的事。
  从前宿遗为逢诵铺的路,如今正好为他救宿遗提供了方便。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逢诵批完长息与言和整理的折子,去了一趟云霄殿。听说今日在下界飞升了一位新仙官,天帝正在考校他。
  戚离拂过鬓边一缕丝发,抬眼问着下方的天界新人:“六界之道,是天道还是神道?”
  “神遵以法,法生于天道,然法理不外乎人情,故而芳顾认为,六界之道,是人道。”底下的人一身素衣,明明初见天帝,却丝毫不惧火凤威严。
  “噢?还挺有意思。”戚离一笑,“本帝再问你,仙凡相恋是天界禁忌,若神仙为所爱的凡人破旁人命格,为所爱改了命数,是该诛仙,还是连人带神一起诛呢?”
  芳顾的心漏了一拍,觉得天帝意有所指,没想太多,遵循本心道:“回天帝,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既然能为凡人改命,想必感情坚如磐石,无论罪名涉及哪一方,另一方怕是。。。都不会独活。”
  “你倒是看的通透。”
  逢诵进殿,朝戚离见礼后就看到这位新仙官。传闻说这位新仙本是凡间号令百万兵马的将军,到了天宫应是天将战神之才,却不知为何,做了仙官。
  墨眸一扫,发现他身上有风神印记,他在望着芳顾,芳顾也在望着他。
  戚离随缘一打量,便道:“诵儿,芳顾便跟了你吧。”
  芳顾,上前谢恩:“谢天帝陛下,见过太子殿下。”
  逢诵颔首,芳顾走过来站在他身侧。
  逢诵没走,该是有事,戚离便问他:“诵儿何事?”
  “师尊,逢诵,想废改天条。”逢诵沉声道。
  这不是件小事,戚离将云流与芳顾挥退。
  “诵儿,你想好了?”
  天界的天条法则,都是上古鸿蒙时立的,在这数不清的万世传承间,只增不减,只继不废。
  逢诵点头。这事他一定会做。
  “这办法,险,远胜生,阻碍更是不可估量,你若做好打算,我也不拦着你,只是如今师尊继位天帝,怕是无法多助。”戚离深知逢诵的性子,知晓内情也不阻拦,只是将事态说个清楚。
  “这是逢诵的事,无需师尊插手。”无论这条路多远多难,他也会走。
  “也罢,切莫慧极自伤”戚离只能叮嘱道。心想也不知这一切是冤孽还是善缘,从前的他与灼华谣歌三人,俱是不得善终,如今的谣歌之子,灼华之子,此生是否能圆满。
  逢诵说完话便告退,在殿外瞧见候着的云流与芳顾。云流是盈泽墟后院那块被宿遗曾称赞五百年可化身的灵石,被戚离带上了天宫,至于这芳顾。。。
  云流与芳顾一同给逢诵行礼,逢诵应声后对云流道:“师尊便有劳你照顾了。”
  云流对逢诵十分熟悉,他本出自盈泽墟,每日都能看到逢诵修炼,更知戚离与逢诵的师徒情分。
  “殿下放心,云流职责所在。”
  这些也不需要逢诵多说,云霄殿平时离不开人,如今逢诵出来,云流没做耽误进了殿候着。
  逢诵事务多,也不会在这里耽误功夫,带着芳顾往天罚宫走:“今后你便在天罚宫任职吧。”
  “芳顾遵命。”芳顾生的好看,容貌在凡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此刻在逢诵面前也好似失了颜色。
  在途中,逢诵忽然问他:“你可认识风神?”
  “不认识。”芳顾不明白逢诵为何这么问。
  不认识风神,那他身上的风神印,只有一个解释了。
  芳顾不解,逢诵却没继续说。
  不一会就到了天罚宫,芳顾盯着这庄严森然的宫殿,目光落到了泛着冷意的台上,脑海里好似飘过一些片段,可太快,他抓不住,身体莫名的朝那边靠近。
  逢诵见状出言提醒:“那是轮回镜,处置剔除仙骨贬入凡间的上仙的。”
  芳顾闻言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行礼告罪,逢诵却没计较,只道:“你应当是忘记了一个人。”风本就是世上最难捉摸的,风神印可以隐藏一个人的痕迹不被六界发现,但本应该逃不过风神的眼,除非,他被抹去了与风有关的一切,单纯的被保护,风神才不会察觉。
  忘记了一个人?芳顾的心瞬间乱了,好像脑海里真的闪过一个身影,一直触碰不到,又一直揪着他的心。芳顾急忙问逢诵:“殿下,求您告诉芳顾,我忘了谁?”
  逢诵神色微动,却没打算告诉他:“天罚宫任职,诸事不可妄待,亦不可苛求,忘记了的,日后有缘,自会想起,若想不起,便是该忘。”
  逢诵为主,芳顾受训不再多言,只在心里一直念着轮回镜旁闪过的身影。
  到天罚宫内,逢诵指着两方竖格道:“那处放置的是天界法则,此处是天罚宫记载的卷宗,尽快熟悉,有疑之处,可到太子宫问长息与言和。”
  这话,似乎是指逢诵殿下近日不在天宫。“是。”芳顾恭敬的答道。
  逢诵之令自然下到了太子宫里,长息与言和听闻天罚宫去了位新仙官,也有些惊讶,本以为逢诵会调他们俩其中一个去的。
  “逢诵殿下这是何意?”长息先问。从前天罚宫的事务多是他从旁佐助,如今要他扶持新人。
  言和轻笑,摇摇头,表示不知,转念又道:“许是体恤你我。”
  “殿下知道你身体的事?”长息试探着问。
  言和又是摇头,觉得逢诵殿下应该不知道这事。
  长息也觉得无可能,言和有心疾,是从母体带出的,虽说神仙之躯通常不死不灭,但病痛还是常有的,都是昔年神魔大战落下的旧伤影响到了言和这个后代;这事长息从前不知道,还是天帝出事时偶然得知的,是以说服言和来太子宫也花了他一番功夫;宿遗殿下都不知道的事,逢诵殿下没道理知道。
  “多猜无益,那位芳顾仙官,想必是位了不得的人物,逢诵殿下,不轻易收人。”言和虽疑惑逢诵殿下的做法,但知道他最终目的便也不纠结其他的。
  “也是,天罚宫事务繁杂,我当年也费了许多功夫,闲来无事,咱们去天罚宫看看吧,权当让你出去走走,散散心,省的你日日闷在房里。”逢诵殿下的人,他们理应照看。
  言和也没拒绝,随长息往外天罚宫去。芳顾正在那堆法则和卷宗里挣扎,怪不得逢诵殿下会让他有疑便去太子宫问长息和言和两位仙官,这些真的千头万绪。
  苦恼间,门外便进了两人,天兵没拦,这二人应该是天罚宫的常客,心下也就知道了二人是谁。起身问好:“长息仙官,言和仙官。”
  言和毕竟是天帝身边待过的,谨慎从不多言,是以身旁的长息招呼道:“什么仙官不仙官,都是殿下手下的人,叫我长息,你,便是芳顾吧。”
  “正是在下。”
  “天罚宫诸事繁杂,一时半会理不清,我与言和帮帮你。”宿遗殿下看人从来只挑干脆的性子,逢诵殿下想来也是,所以长息说起话来也率直。
  “芳顾正苦于此,多谢二位相助。”芳顾道。
  长息一笑,心想这人果然是干脆的性子。言和也在一旁偶尔出言指点,半日的功夫,三人就相处出一些惺惺相惜来。
  自逢诵成为天界太子之后,每回去极苦之境,都是星月交相辉映的夜间。宿遗见到逢诵,也不过问天庭的事,仿佛就在这里安了心。
  极苦之境的天气与人间妖界鬼界息息相关,只要其中有一处动荡,这里都会受到影响雷电交鸣,逢诵在这样的夜晚过来,仍在院中看到了宿遗。
  一袭白衣的宿遗手执梨枝,正在这诡异的雷鸣下舞剑,法术已去,用的也不是真剑,却没来由的剜出了剑花。
  逢诵在一旁看了许久,等宿遗一式走完才靠近。
  宿遗放下梨枝,到院中的桌上递了一杯茶给逢诵,逢诵接下品了一口,问:“在等我?”
  宿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没喝,先道:“逢诵仙君,我这般像不像凡间盼着丈夫归家的小妻子?”
  “别乱说,这里不会是你的家。”逢诵道,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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