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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算命的算命先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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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牛庚宝还在放学的路上,他不骑车,走路得要一个多小时,等他跨进家门时,牛庚佑也才刚回来,头上缝了六针,人已经醒了,被他奶抱在怀里,哼唧哼唧的哭。
“阿佑。。。”,牛庚宝凑上前,刚开了个口,一旁的冯玉突然发了疯似的,上来就是一巴掌。
“都是你这扫把星,害人精,害了我还不算,又来害我家阿佑,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家里几个都没反应过来,包括牛庚宝自己,等他感到疼时,脸都扇肿了。
“阿玉,你发什么疯”,牛达攥住冯玉的手,把她拖到一边。
王爱珍抱着牛庚佑在一旁跳脚,“阿佑磕猪圈上头,是你这个当娘的没看住,你打乖宝干嘛,啊,你打乖宝干嘛”
冯玉还在疯,“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个害人精”
牛庚宝愣愣的站着,一声不吭。
“怪物,你个怪物”,冯玉又去看牛达,“阿达,你看他,只笑不哭,生下来就这样,他就是个怪物”
牛达手下发力,把冯玉攥的更紧,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阿宝是我们的孩子,他不是怪物”
王爱珍又急又怒,手里的小孙子又不能放,看看大孙子那脸,只能冲着儿媳妇叫,“疯了,疯了!”
脸颊火辣辣的疼,可身上却冷到打颤,牛庚宝记事早,他娘不喜欢他,有时背着人,也骂过他怪物,他老早就知道,只是,他还是低估了他娘,那股子憎恶,是真恨不得他死。
这是为什么呢?
牛达和王爱珍也想问为什么,可冯玉却不肯多说,颠来倒去都是那几句话。
一场闹剧,最终在牛庚佑的嚎啕大哭中落幕。
天已经擦黑,牛庚宝却不想回家,他晃悠到大河口,对着河水发呆,水黑沉沉的,压得人难受,“蛤蛤,我娘为什么老说我是怪物?难道我真的是怪物?”,骂的多了,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多宝在书包里沉默了半响,说,“你确实怪,但不是怪物,那东西low到掉渣,你很牛逼的好么,只比本大人稍逊了那么一点点”
当时,牛庚宝没把这话听进去,只以为是句安慰话,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有点怪的。
身侧马达声‘突突突’的响,牛庚宝扭头,就见河口的桃林里出来个人,那人显然也看见了他,车头一拐,冲这边来了,“阿宝,怎么在这坐着,这么晚了不回家去,你奶该着急了”
这人是村里有名的慢性子,一点点活,也要从早忙到半夜,他在大河口有块地,种了桃树,牛庚宝没少吃他家桃子,“士祥伯”
“走吧,我捎你回家”,牛士祥把电动三轮车掉了个头。
牛庚宝拍拍屁股起来,正要往车斗里跨,就见牛士祥眯着眼往河对岸看,“哎,那是不是个人,怎么看着不对劲呀”
牛庚宝转头,只来得及看见个人影一头栽进了大河里。
“啊呀,这谁呀,不要命了”,牛士祥从车上跳下来,奔着桑树下的那条石船去了。
这河深的很,平时水性好的也不大敢下去,何况这黑灯瞎火的,不是找死是什么。
人命关天,牛庚宝连忙跟上,一边跑一边冲对岸喊,“有人掉大河里了,快来救命呀!”
他喊的很大声,但不是哪个村都有牛士祥这么个人的,这个点,村民都在家吃晚饭,河对岸静悄悄的。
“士祥伯,你会划船么?”,牛庚宝前几天刚坐过船,他爹划船那姿势,一看就是老把式一个,但眼前这个。。。那架势,真的是一言难尽。
“救人要紧,不会也得会了呀!”,牛士祥左划一下右划一下,使了全劲。
“可是。。。”,牛庚宝指指水面,“船它不走呀”
牛士祥,“。。。。”
牛庚宝不愧是别人家的孩子,当他握上船桨时,他爹划桨的动作自然浮现出来,他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将船划到了落水点。
那人眼看就要沉到水里,牛庚宝先牛士祥一步伸了支浆过去,然后,。。。在牛士祥的惊慌声中,他把自己搭进去了,他从来不知道,溺水的人会有那么大力。
入水的一瞬间,牛庚宝是懵的,但他本能的闭上眼屏住呼吸,水底很黑,很静,让他有种聋了瞎了的错觉,人还再往下沉,这个时候,说不害怕是假的。
“嗨嗨,这人身上缠了脏东西哦”,多宝突然出声,语带兴奋。
被它这么一岔,牛庚宝放松了不少,他顺着那支船桨摸到了另一只手。
多宝,“你往他腰上摸”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牛庚宝知道多宝不是只喜欢瞎说的□□,当他在那人腰上摸到一圈时,捏上了一撮棉花?凉飕飕的,舒服的很。
“快,睁眼”,多宝小奶音拔高了八度。
人在水下是可以睁眼的,但眼睛会涩,水不干净的话,还容易发炎,不过这次,睁眼并没让他有任何一点不舒服,而且,在这么深的水底,他居然能视物,简直神奇到不可思议。
第一眼,牛庚宝的视线自然落在那人的腰间,那人腰上挂着个婴儿,婴儿浑身漆黑,只有一双灰白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过来,里头的死气能把人吓晕过去。
牛庚宝不但没晕,反而很精神,因为他发现,他抓着的那撮棉花,是那婴孩的手,随着他无意识的一捏一搓,有黑色的丝线被抽离出来,绕到他指间,那东西也不知是什么,看起来脏,却让他通体舒畅。随着手指上的线团越缠越多,婴儿身上的黑色如潮水般褪去,渐渐显出透明般的轮廓来。
这是什么?牛庚宝心想。
多宝解释说,“人死入轮回,这就是凡人说的鬼魂”
牛庚宝恍然,“哦,原来鬼长这样,不吓人呀”
多宝,“呵呵”
婴儿的魂魄,飘呀荡的从那人腰间分离出去,牛庚宝这才看清,在他的一只脚底板上还连着跟拇指粗的黑线,伸向更深的水底,不知通到哪里。
多宝又激动了,“这只是个傀儡小鬼,BOSS在下面,牛庚佑,冲!”
冲什么冲,再冲,落水这人就要死了,牛庚宝只想把那根线扯了,就在他要上手的时候,那线突然断了。
“快快快,别让它跑了”,多宝那个急啊,声音都劈叉了。牛庚宝只当没听见,他腿一蹬,抱着那人的腰上去了,要是以往,他没这个力气也没这水性干这种事,可自从他摸到那个婴儿起,身上就有点不同了。
而这点不同,随着他不断的上浮,还在不断加大,于此同时,缠在他手指上的那团黑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这会儿,多宝也不吱声了,因为在牛庚宝后脖颈处,有一缕白雾悄无声息的散了出来,钻进了身后的书包里。
第5章 第 5 章
当两岸的村民闻讯赶来时,牛庚宝已经上岸有一会儿了,落水那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太太,吐了些水,醒了,不过还在回魂中,有些迷糊。
牛士祥两三句话把事情简单说了,那老太太的媳妇当即就跳了起来,“大家都是有眼看的,我阿西平时有哪亏待我婆婆了,家里日子过的好好的,她有什么想不开要跳河呀!”
这一个村住着的,都多少沾了点亲,婆媳间那些事,关起门来谁也说不着谁,这要捅出去了,却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跳河这老太太一家的情况,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小架吵吵常有,但要说,婆媳处到要跳河,他们是不信的。
这时就有人说,“哎,要我说,这事邪乎,村里近两天,跳河的可不只老太太这一个,不还有几个自己迷迷瞪瞪走到河边的么,要不有人拦着,估计也跳了”
“照你这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事确实是真事,之前也没有多想,现在一串联,倒真叫人寒毛倒竖。
老太太媳妇眼珠子一转,得劲了,“我算算,这些怪事应该是阿根伯家烧了那个死孩子后起的事吧”
人群一阵静默,然后齐齐看向一处,徐阿根老两口以及他几个儿子媳妇都在。
牛庚宝也跟着看,他不是在看那一家子,而是在看那小鬼,褪去黑气的鬼魂纯净而透明,才几个月大的样子,应该是不记事的,也许是有血亲牵绊,它在那几人脚边依恋的蹭了蹭,然后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这是投胎去了么?
一向有问必答的多宝这次却没接话。
活人死人两个世界,这边还在吵吵,却不知有人真正离开了,“这事不能瞎说的,人命关天的呀”,徐阿根老婆连连摆手,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怎么瞎说了,以前村里可从没谁跳过河,就你家那事后,一个个都往大河口跑,拦着了还好,拦不住的不就跳了么,还好我婆婆命大,被人救了,这有个万一,那就是条人命呀”
那媳妇越说越觉得得理,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有个大妈跳出来说道,“徐阿根家的,不是我们要瞎说,你想想这两天一出出的,肯定是被你家那小鬼撞了呀,我刚挨个想了想,出事的那几个,家里的地可都在他家后头,是要路过的”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徐阿根一家呐呐的不吭声,看着自己都要信了。
“阿宝,回家了”,牛达把儿子的湿衣服拧了,然后背对着半蹲下来,“饿了没?”
“嗯!”,牛庚宝紧了紧他爹的外套,一跳,趴背上去了。
一旁的牛士祥见了,满是羡慕,“嘿,牛达,阿宝个头都快赶上你了,你得赶紧让他多坐几回,要不然,一转眼功夫,你就背不动喽”
牛达没吭声,刚牛士祥电话里说他家阿宝掉大河里时,他脑子嗡的就空白了,到这会儿,耳朵还木木的。
牛尾庄的人到的齐,因为船只有一条,都在对岸站着,牛达他们划了船过来,还没靠岸,就都一窝蜂的涌过来。
“阿宝(乖宝),没事吧?”,这是牛庚宝他大伯和奶,一脸紧张。
牛庚宝冲他们笑,“没事,好着呢!”
“阿达,你这儿子好呀,这么小个年纪就能救人了,以后不得了的”,这是真心夸赞的。
还有关心的,“水冷的很,别叫阿宝受凉了啊,回家煮碗姜汤喝”
王爱珍很受用,和他们东拉西扯了一路,牛达早一步小跑了回去。
这夜,牛庚宝破天荒失眠了,身上疼,针刺般的疼痛密密麻麻遍布全身,折腾的他死去活来,即使这样了,他也没吭一声,只是弱弱的问,“蛤蛤,我是不是要死了”
多宝似乎打了个哈欠,然后懒洋洋说,“习惯了就好,死不了”
得了话,牛庚宝继续咬牙挺着。
毕竟是肉体凡身,一下子承受这么多阴煞之气,肯定受不住,不过俗话说,福祸相依,一时疼痛换来的是脱胎换骨。禄磙石掌,那是连三味真火都燎不着它身上一根毛,只要牛庚宝吃得了疼,哪怕练出原来的一分,那也是铜墙铁骨,百毒不清。
多宝张开嘴,叼了只蚊子吞吃入腹,禁制有望解开,他心情很好,再看牛庚宝,比之前顺眼多了。
牛庚宝熬了一夜,第二天却意外的神清气爽,走路都带着风。
他昨天救人的事,一个早上,已经传遍整个学校,校长特意开了广播,全校通报表扬了一翻,牛庚宝平时随便考考就是年级第一,这么一来,更是出尽了风头。
“万众瞩目的感觉怎么样?”,多宝好奇。
“不喜欢”,牛庚宝只想安安静静的上学下课,不想被当作动物园里的动物参观。
多宝哀怨,“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当年,他堂堂多宝大人只因身怀巨宝,被当作过街老鼠喊打喊杀了一路,连一天风光日子都没过过,而眼前这小子,却对此不屑一顾,简直可恨。
泼天的执念浓郁到连牛庚宝都感觉到了,“蛤蛤,怎么了?”
多宝收敛心神,随口问道,“哎,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收拾河里那东西?”
“为什么要去?”,课间休息,为了避免再被围观,牛庚宝一个人找个角落窝着。
多宝,“那东西在一天,就有可能多害一人,你不准备为民除害么?”,以他这两天相处来看着,这小子还是很热血的嘛。
“见到了,能帮就帮,见不到,我也不会往上凑”,牛庚宝掏出个包子,一个两口,吃了,又摸出个面包啃,他胃口大,一天三餐外,还要备点干粮,不然饿的慌。
多宝,“会死人的,死很多人”
牛庚宝啃完面包又拿了包干脆面。
多宝,“。。。。”,好吧,流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当年他听墙根,说这是个面热心冷喜怒无常的主,他现在信了一半。
不过到底,牛庚宝还是没拗过多宝,这只小□□精太能折腾了,不答应他,他就哭,‘嘤嘤嘤’的,烦都烦死了。
“好了好了,你别假哭了,我去还不成么”,牛庚宝不会说,一听到那小奶音,他就想到了他弟,一想到他弟,他就抗不住了。
多宝立即收声,暗戳戳在心里比了个V,心花怒放。
大河通着镇上的直勿江,直勿江又连着平湖,据多宝说,那东西是上次发大水的时候,从上游过来的。
牛庚宝是在他奶查过岗后溜出的家门,中秋快到了,月色正好,不用打灯,路就照的通亮。
“你确定,我下到水里,不会被弄死?”,临下水前,牛庚宝还是不放心,他可不想为了个不知名的东西,丢了自己的小命,他还没活够呢。
多宝,“有本大王在,你放心好了”
牛庚宝,“。。。。”,你能干什么,打嘴仗么?
多宝大人是会读心的,所以,他跳脚了,“牛庚宝,你个乡巴佬,本大人的一根胡须都比你见识长,你说你见到boss知道怎么打么?知道对方弱点在哪么?知道怎么发动技能么?”
牛庚宝,“。。。。”,好吧,他输了,不过,“蛤蛤,你有胡须么?”
“。。。。”,多宝,“领会精神!”
水很凉,而且还透着股臭味,牛庚宝在里头胡乱游了一阵,就没了方向,河道这么宽这么长,上哪找去?
“唉唉,你往上跑干嘛?”
牛庚宝一鼓作气冲出了水面,可憋死他了,他虽然能在水下视物,却不能不呼吸,闭气久了也要出人命的。
“来了,快下去”,突然,多宝出声提醒。
牛庚宝赶紧多吸了几口气,然后迅速下潜。
“左边,离你还有八百米”,多宝也是蛮拼,意识延伸到最长。
牛庚宝调整好位置,严正以待,本来平静的水底,压力见涨,就像凭空生出一阵风,吹的人摇摇晃晃。为了不被吹跑,牛庚宝只能憋足了劲顶风游,那费力劲,比跑马拉松还累。
随着压力渐大,远远的那东西也露出真容来了,那是一条,大黑鱼!目测近五米长的大黑鱼!
牛庚宝眼睛一下亮了,反手掏出别在后腰上的菜刀,这是他用来防身的,这下好了,杀鱼!趁手呀!
“吃吃吃,就知道吃”,多宝大叫,“那一身死气,你眼瞎呀”
牛庚宝,“???”,死的,不是活蹦乱跳的么?
“这东西吃死人,你下的去嘴?”
可惜了,牛庚宝这样想的时候,那黑鱼突然张嘴吐出一道水箭,冲着面门就来。
“小心!”,多宝哇哇叫。
牛庚宝一哆嗦,手里的刀飞了,好巧不巧,正正好打在了那道箭上,水箭散了,那刀也被叮出个洞,沉到更深处去了。
唯一的武器没了,对方武力值貌似甩他十条街还不止,牛庚宝被当头一棒,彻底清醒了,当即想也没想,掉头就跑。
“跑什么跑,想办法近身”,多宝那个急哟。
牛庚宝心说,不跑是傻子,还近身,嫌命太长了么?
第6章 第 6 章
黑鱼怪在后头紧追不放,时不时放个水箭玩玩,牛庚宝拼命跑使劲躲,还是免不了挨了几下。
我怎么觉得,它是在溜我玩呢?牛庚宝隐隐觉得不对。
多宝哼唧道,“盯都盯上了,还能让你跑了?等耗光了力气,你就等着被填肚子吧”
牛庚宝一百个不愿意,蛤蛤,怎么办?
多宝还是那句话,“想办法近身”
牛庚宝身累心更累,蛤蛤,你来教教我,怎么个近身法?
多宝,“。。。。”
水是鱼的天堂,牛庚宝再能跑又能快到哪去,可奇怪的是,那鱼怪只在后头放冷箭,并不太靠近,这是个机会,在被射死前,他只要爬上岸,就能捡回一条命。
人么,在生死关头,总要放手一搏的,牛庚宝咬咬牙,拼了!他势头刚起,多宝突然叫道,“哎,哎,掉头,掉头,机会来了”
牛庚宝好险没憋住气,他扭头,就见鱼怪身侧多了只鬼?那鬼他认识,是去年淹河里那个发小广告的,鬼和鱼怪正在缠斗,但是显然,悬殊太大,都没见怎么着,那鬼就被怪鱼困住了。
“冲,冲,冲,宰了它”,多宝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嗷。
牛庚宝攥了攥手,怎么宰,刀没了。
多宝,“上手撕呀,就跟昨天对付那小鬼一样”
想起那小鬼,牛庚宝盯着怪鱼那一身突然长起的头发丝,手痒了,据多宝说,这是阴煞。对别人来说,是要命的东西,对他来说,是补品,吃了,有好处。好处,他已经受用到了,至于怎么吃,还有些稀里糊涂。
“别光杵着呀,机会难得,你再不快点,那鬼就要被消化了”,多宝在一旁催促。
或许是憋气憋到脑缺氧,牛庚宝想也没想,袖子一撸,冲了。对于冲上去之后,他是怎么英勇,怎么牛逼,怎么ko大boss的,牛庚宝觉得,那都不算什么,当一大簇一大簇的阴煞被抓在手心时,那沁凉的舒服感再一次扑面卷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感觉要强,瞬间将他没了顶。
阴煞褪的很快,怪鱼只来得及挣扎了两下,身上的黑气就消散的差不多了,黑气一散开,原本油亮光滑的鱼身,就跟脱了水似的,蔫巴了。
死了没?牛庚宝戳了戳,那鱼凶的很,摇尾巴的力气都没了,还想下嘴咬,被一巴掌拍死了。
那鱼是真死了,脑壳上凹进去一块,果然,这阴煞不同凡响,两次接触,效果都不一样,前一次,就像喝了瓶雪碧,亮眼,这一次就像灌了瓶红牛,力气见涨!
“谢谢!”
牛庚宝正出神,在一边旁观了一阵的鬼,忽悠悠飘了过来,这是个落水鬼,当时死相不惨,除了脸青了些,眼白了点,和活人就差了一口气。
对于这句谢谢,牛庚宝是不接受的,其实说起来,今天这事还多亏了这鬼,要不是有他拖了一下,让牛庚宝钻了空子,这会儿死的不定是哪个了。
那鬼自顾说,“落水鬼有业障,我在这困了一年,一直没找到个顶替的,要不是你,都不知什么时候能投胎去”
原来,还真有水鬼找替身这一说,这鬼身上,之前是带了些怨气的,怨气也是阴煞的一种,浅灰,滋补效果一般,在牛庚宝对付那只鱼怪时,被一并抽离了,现在经这么一说,似乎,他,牛逼大发了呀!
“蛤蛤,厉不厉害!”,牛庚宝出了水,回家的一路上,都在得瑟。
只可惜,多宝都没出声,直到转天半下午的时候,他突然窜了出来,“哎,那鱼呢”
“什么鱼?”,多宝来的突然,牛庚宝也是顺口,话一出,全班同学都看了过来,这会儿正上数学课,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列公式,闻言也转了过来,
牛庚宝一本正经的看黑板,目不斜视。
多宝在心里乐了一会儿,说,“那鱼勉强算个凶的,你可以拿来练手”
因着这句话,当夜,牛庚宝又跳了次河,把鱼捞了出来,顺带又把水鬼的事说了。
“那水鬼还算个有良心的,下次碰个硬茬子,你再试试”,多宝一盆凉水浇下来,透心!
说白了,所谓的业障其实就是执念,执念浅的,好超度,执念深的,那是厉鬼。
牛庚宝,“。。。。”,长见识了。
鱼拖到岸上,和蛤蛤并排放着,万事俱备,只欠个兽精,牛庚宝,“吐么?”
多宝,“。。。。”,吐个屁!
一刻钟后,在牛庚宝紧盯不放的注视下,多宝哼哼唧唧说,“好了!”
牛庚宝,“啊?这就好了,在哪呢?”
多宝,“木盒摆着好看的呀!”
牛庚宝掀开盒,看到里头的东西,静默了两秒说,“蛤蛤,原来宝贝不是吐的,是拉的呀!”
拉这个字在特指某种行为时,是不雅的,多宝气到头顶冒烟。
牛庚宝还嫌不够,又来一句,“便秘是病得治,况且个这么大,你那,不会裂了吧!”
多宝,“。。。。”好想咬人,怎么办!
兽精是凶兽死后被奴兽师炼出来的精髓,一旦和奴兽师的精血成功融合,就可以重塑肉身,成为奴兽师的役兽。
奴兽一道,之所以没落,只因为它难走,其中有两道关卡很难控制,一,兽精的提炼,二,兽精与兽尸的融合。
前者是对奴兽师的考验,它需要耗费奴兽师相当大的精神力;而后者对凶兽的魂魄有极高的要求,魂魄与兽精的融合之痛,相当于抽筋拔骨,能支撑它们忍下去的,唯有庞大的怨气,一旦怨气无法支撑,中途就会魂飞魄散。而且在兽精与兽尸的选择上,要能配对,不然会有排斥,因此,种种因素相加,往往成功率只有一成不到。
“这真是上古凶兽,师鱼的兽精?”,牛庚宝手里那枚传说中的兽精,龙眼大小,乍一看,跟他家牛庚佑搓的泥丸似的,只是这上头血腥很重,熏得人眼晕。
“不是上古凶兽的,我能看上眼”,多宝很是不屑,心里却发虚,师鱼是人鱼的一种,和现在的鱼一比,够凶,但和上古凶兽差了十万八千里,当然,这些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的,掉价!
牛庚宝担心的是,“这条黑鱼吃的消么?”,别到了鸡飞蛋打,怪浪费的。
“吃不吃的消,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多宝不心疼,这种东西,他肚子里多的是。
破开鱼肚,塞进兽精,然后,牛庚宝按着多宝的要求把鱼放进了木盒中,木盒巴掌大,五米长的一条鱼,居然,进去了。
这条鱼怪被拍死后,也有魂,而且怨气还相当浓厚,牛庚宝当时刚被补了一翻,没太在意这个,这个时候再看,就觉得有些可惜了。
“放血,压牌”,多宝说一步,牛庚宝做一步。
割破手指挤了两滴血,一滴挤在鱼身上,一滴挤在压阵的卡牌上,牌是多宝挑的,照这□□精的说法,二十五张牌,背面的纹路都对应一个独立的符阵。你可以把它们看作一道道枷锁,单个有单个的用法,各种组合有各自的威力,牛庚宝不懂,只知道很牛逼就是,不过,更牛逼的是,他的血一落到牌上,那牌突然光芒大盛,它虚空悬在当中,银光笼罩下来,似一张网,把鱼身圈在其中。
做完这些,奴兽之术已完成大半,只等出结果,这种法术最容易失败的地方在于魂魄与精兽融合这一过程,七七四十九天,每一天,魂魄都要不断承受来自兽精内上古凶兽强悍力量的冲击,被强行着一次次改造身体,那种炼魂之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若是没有强大的怨念支撑,符阵再牛逼,魂魄该散还是会散。
“这就完了?会不会太简单了?”,不是说奴兽很难的么!盖上盒盖,牛庚宝感觉自己好像什么也没做。
多宝哼哼,“那是你运气好,兽精是现成的,奴兽师用的锁魂符,直接被三门水魂阵替了,这要还不成,你就太废了”
牛庚宝缺常识,但听得多了,也能抓住重点,“废的不是我,是那条鱼”
“鱼废不废还两说,眼前最要紧的,是怎么解决躲在机房后面的人”,多宝突然压低了声音,不过奶声中莫名带了点坏笑。
牛庚宝立马看过去,“谁在那儿,出来!”
机房后头慢慢走出个人来,牛庚宝微楞,“娘”
冯玉晚饭吃咸了,半夜口渴起来喝水,正好看见牛庚宝出门,她就偷偷跟在后面,刚开始见这怪物儿子跳河,她还高兴了一阵,谁知,只一会儿,那怪物居然就上岸了,还拖了条大鱼上来。
“你在跟谁说话”,后头的事,因为牛庚宝是背对着她的,所有没看全,又因为离的远,多宝声音不大,冯玉也没听清,不过,有两个声音,这个跑不了。
牛庚宝,“没人,就我一个”
“不对,有人的”,冯玉神经质的左右张望了一会,突然又说,“你拖上来的鱼呢,怎么不见了”
牛庚宝,“没有鱼,就一根烂木头”
“撒谎,你在撒谎”,冯玉狰狞着脸,“鱼有,人也有,我还见你跳了河,又爬上来了,怪物,你就是个怪物,这么深的河,这么凉的水,都淹不死你,你真是个怪物”
牛庚宝,“娘,太晚了,回家睡吧”,他绕过冯玉,往家去。
身后,冯玉怨毒的眼神刺在背后,如刀般,割的人生疼,牛庚宝越走越快,几乎是一路小跑了回去。
第7章 第 7 章
中秋,国定是一天假,正好这天是星期五,所以,有连放三天,牛达说了,要带全家去恐龙园玩,同去的还有牛志一家,他家有辆二手小面包,挤挤能装两家人。
牛志家有两闺女,大的十七,小的十四,牛庚宝夹在她们中间,他这个年纪已经有性别意识了,两个姐姐正值年华,少女气息扑鼻而来,牛庚宝抓着书包带,坐着一动不动。
“阿宝,出来玩还背书包呀”,二姐牛莉,长相随她娘,圆眼圆脸,一笑起来两个小酒窝。
“嗯,放了吃的”,干粮零嘴书包里是塞了点的,最主要,是把多宝带上了。
大姐牛朵,平时住校,回来的少,对这个弟弟不太熟,不过听他爹左夸右夸,也随大流道, “啊呀,阿宝好懂事的呀,都知道自己带吃的了”
也不知她哪学来一口怪里怪气的台湾腔,听的人特难受,而且这话夸的,牛庚宝都不知道怎么接,他十岁了,不是三岁。
面包车打油门的时候,车身一跳一跳的,跳了有两分钟,终于走了。节假日,景区游客很多,他们一大早出的门,路上没堵,临到大门口,倒在排队时耗了半天。
恐龙园有六大景点,除了中华恐龙馆,其他都是游乐场,他弟年纪小,是来充数的,他娘自然是跟着牛庚佑,他奶年纪大了玩不动。
他们这一行肯定是要分拨的,牛庚宝去看他爹,谁知一进大门,他就被他爹塞给了牛朵牛莉,自己拍拍屁股,走了。于是,牛庚宝悲剧了,姐妹两个都不问他意见,见什么都要玩,他就像个小跟班,走哪跟哪。
一路过去,通天塔,过山车,大滑板,海啸,鬼屋,他一脸淡定,牛朵牛莉则各种分贝的叫,而且吧,她们那种状态,是越害怕越玩的嗨,嗨完了还拉着牛庚宝说,“阿宝呀,姐跟你说,到游乐场里玩,就是要放开叫,叫的越大声越刺激!”
“。。。。”,牛庚宝很想说,姐,你嗓子不疼,我耳朵疼。
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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