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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洲]银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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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芷兰很满意泽风拓的这个答案,她仍旧背对着泽风拓笑了笑:“不错,这只是他其中的一个目的,他真正的目的何在呢?”
  云柏舟把从怀里掏出的一盒香烟放在了檀木桌上,香烟盒子很普通,朱紫阙摸过来打开盒子,抽出一根细长香烟放在鼻边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瞬间传来。
  朱紫阙从不吸烟,所以他又把香烟放了回去。“我不抽烟。”朱紫阙把拿过烟的手指轻轻揉搓,好像是要搓掉手指间残留的烟草味。
  云柏舟把香烟收回重新放在怀里,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我知道朱老板从不抽烟,但是你不抽烟,不代表你做烟草生意。”
  朱紫阙淡然地捧起茶杯瞥了一眼云柏舟,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朱家的产业很广,烟草生意自然也会沾手。”
  云柏舟见朱紫阙与自己打太极,声音冷了几分:“但是与沉沧的人做生意,朱老板这条路子可走错了。”
  朱紫阙并不在意云柏舟的威胁,他抿了口茶,悠然地晃了晃脖子:“少帅,我刚说了,朱家的产业很广,我虽是朱家的家主,但不是每一笔产业我都会过目。只有重要的产业我才会留心,例如与军部之间的生意。”朱紫阙这是在提醒云柏舟,不要试图动朱家,不然朱家在与军部的军火生意上可能不会如往日一般顺利了。
  云柏舟镜片后的湛蓝色眼眸骤然收紧,他捏住那盒香烟,沉声道:“朱紫阙,凭与沉沧交易这一条,我就可以把朱家连根拔起!”
  朱紫阙不为所动,反倒轻笑了一声:“少帅,有没有人最近和你说过,您最近越来越极端了?”
  “你什么意思?!”云柏舟追问。
  朱紫阙又瞟了一眼云柏舟,索性站起了身来:“少帅,你在帝都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有看清楚云家与四家姓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么?或者说,沧落的局势您真看得清楚明白么?”
  云柏舟一怔,猛然抬头看向朱紫阙,朱紫阙是说他并没有掌控住沧落么?


第57章 朱氏
  台下的说书人的台子被收了起来,廊柱上撩起的红色帘子垂下,帷幔飘飞,半遮半掩住一楼中央的戏台。清脆响亮的锣鼓声响起,随着一个婉转的女声传来,安静了一会儿的茶楼内又热闹了起来。朱紫阙锐利的眼眸渐渐地恢复了和缓,朱紫阙摸着鼻子走到走廊旁,一手拍着廊柱打着节奏,一边聆听一楼戏台下的戏曲。
  面前茶杯里的茶水已凉,云柏舟没有听楼下的戏曲在唱什么,他的脑中一直徘徊着朱紫阙刚说的话,他还没有掌握住沧落,难道云芷兰还有什么势力没有被拔除么?天羽军和影月军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天临军在云清旬的手中,风骑军远在北疆并没有与天羽、影月、天临三军作战的实力,云柏舟可以保证天羽军和影月军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在沧落唯一他没有绝对把握的那就只剩下天临军了。云清旬那个傀儡么?云柏舟想不通,这位被架空了实权的帝国统治者难道还能翻云覆雨不成?
  楼下唱的是元始帝出兵白泽,白泽摄政王泽牧若带兵抵抗的曲目,朱紫阙是个商人,却偏爱听戏喝茶这些个老古董玩意儿,然而他听的都是些乱世一统的故事。而在云柏舟耳中,这喑喑哑哑的调子完全听不出来唱的是些什么,但从表演者身上穿的白色盔甲看,云柏舟大概也猜到了现在表演的内容是什么。
  白泽灭国的故事么?云柏舟的视线在戏台上飘了一瞬,一个身穿青色戏服的小旦与身穿水蓝色戏服的小生面对面而站,小旦脸上又惊疑之色,小生则时而警惕时而戒备时而欢喜地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小旦。云柏舟的目光不由得停在了戏台中央,那青衣小旦演得是元始帝的隐后青萝,那穿水蓝色戏服的小生演得则是白泽摄政王泽牧若。这一段在正史中并未记载,而在顾敛写的《元始帝遗志》中曾略提过一笔,白泽摄政王泽牧若在白泽覆灭后曾深入世乐军中意图刺杀元始帝,却被元始帝的隐后青萝发现,隐后劝说泽牧若离开,泽牧若最终听取隐后之言离开世乐大营并带年幼的泽国皇子逃至隐世峡谷并建立起沉沧。在白泽人眼中一直世乐的隐后是他们的恩人,但在世乐人眼中,他们对这位隐后则显示出了暧昧的态度,一部分人认为隐后顾全大局,而一部分人认为是隐后直接导致了颠覆帝国的组织沉沧的建立。在云柏舟看来元始帝的这位隐而不彰的皇后在放过泽牧若的那一刻就站在了世乐的对立面。
  “你怎么看元始帝的这位隐后?”戏曲唱罢一折,朱紫阙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后的人,光线遮掩住了云柏舟的面容,但朱紫阙能从云柏舟沉闷的呼吸声中能感受到对方心中压抑住的火气。
  云柏舟声音冰冷地回道:“一个促使沉沧建立的人,难道不该算为叛徒?”
  朱紫阙眸光一凛,随后他笑了笑,楼下的戏台上开演第二折 曲目,泽牧若带着年幼的皇子逃离白泽都城,跋涉千里来到了隐世峡谷。云柏舟现在算是看分明了,这出戏唱得分明是沉沧建立的事情。在帝国的首都,鲜少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提起沉沧,也鲜少能有艺术敢展现这一段历史,毕竟在世乐人的眼中,沉沧是隐藏于暗中不断对世乐政权发起挑战的人。
  “这出戏是你点的?”云柏舟见朱紫阙手到答案后只是继续听着楼下的戏曲,他立即明白了,也只有朱紫阙这样的人才敢在他的眼前,在世乐首都点这一禁忌的曲目。
  朱紫阙并不回答云柏舟,他的手指又跟着戏曲的节奏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等第二折 戏唱了一半,朱紫阙才收回了神,他的目光仍旧对向了楼下的戏台,嘴角微弯:“这出戏的编者你知道是谁么?”
  云柏舟把茶盖丢回茶杯上,朱紫阙一直在问他的问题,却吝啬到不肯回答。
  “是谁?”云柏舟压着声音问。
  “你的父亲,云宽绰。”朱紫阙说完继续去听楼下未听完的戏曲。楼下的曲子还有一折就唱完了,二折是这出曲目的□□部分,锣鼓声较之一折更响亮,朱紫阙的眸子亮了起来,这是他最喜爱的一部分。
  听见朱紫阙的回答,云柏舟的眉头瞬间收紧,身为云氏子弟的云宽绰,居然会为沉沧写下剧本么?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朱紫阙转过身,问云柏舟。
  的确不可思议。若这剧本是云宽绰写的,那么云宽绰不仅仅是一个试图解开云家束缚的人,而是公然与云芷兰或者说与世乐作对的人。
  见云柏舟不回答,朱紫阙长长地叹了一声,眼中有遗憾:“你的父亲可真是一位惊世骇俗的人,他跟我说要写一部关于沉沧的剧目,我那时候还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想到他还真的写出来,他把一叠剧本放在我桌上的时候,我记得当时喝到口中的赤茗全喷到了他脸上,他还把桌上的剧本一股脑地往我这里推,丝毫不在意我刚才的鲁莽。”
  “他把剧本给你看?”云柏舟愣了下,后来又想了下觉得也是,要在世乐首都让一个人能够投资他的作品,云家不可,四家姓其他三家不可,唯有财力雄厚不涉政治斗争的朱家才可以。云宽绰是早就看准了朱家的新人家主不是个受约束的人,所以直接找上了朱紫阙。
  朱紫阙笑微微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他低头看着云柏舟,楼下第三折 戏又开演了,不过后面的剧情不是朱紫阙特别喜爱的。过了会,朱紫阙坐在椅子上,看着云柏舟:“我们是同道中人嘛。”
  云柏舟对上朱紫阙的眼睛,总觉得朱紫阙话中有话。同道中人,这个“道”显然不是表面那个意思,但到底又是何道?
  朱紫阙端起桌上凉了的茶水一口饮尽,而后站起身往云柏舟那边走了几步,边走边说:“知道你的母亲来自哪里么?”
  云柏舟一怔,原来朱紫阙说的“道”是指这个——沉沧。


第58章 曲罢
  走出茶楼的朱紫阙捏了捏鼻子,初夏的风已经带了暑气,他穿着一身朱红色的长褂,脖子上缀着一颗光泽晶莹的蓝宝石,手腕上缠着金手链,拇指上套了一枚翡翠扳指,他人未快至四十,但保养得宜,人又生得女气,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若不是他那老气横秋的说话口气,世人皆以为这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不过再蔺衣深看来,朱紫阙从小到大都是个纨绔子弟。
  蔺衣深要替朱紫阙叫车,朱紫阙拦住了蔺衣深说现在阳光刚好,不如走回去得了。蔺衣深连忙提醒朱紫阙这一身显眼的装扮,朱紫阙看了一眼自己出门时的穿戴,还是放弃了与蔺衣深一同漫步的打算。
  两人坐进了车中,蔺衣深嘱咐司机开车,车启动的时候,朱紫阙看见倒车镜里帝国少帅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出了散仙楼,他的脚步比来时要虚浮些,坐在车里的朱紫阙撇撇嘴,叹了口气。
  “眉头打结了。”蔺衣深伸手替朱紫阙抹平了两边皱起的眉梢。朱紫阙稍稍偏开头,嘟囔了句“在外面。”蔺衣深悻悻地收回了手。
  在车即将汇入主道路的时候,蔺衣深看见了快要走入自己车中的人,蔺衣深眯了下眼,问朱紫阙:“你跟他说了沉沧?”
  朱紫阙点点头:“不是我跟他说的,他自己找上来的。”
  蔺衣深黑色的眼眸微微收紧:“不愧是帝国少帅,这么快就查到了。”
  “也不算很快,”朱紫阙笑,“不过比我算的期限快了半个月,我推测他至少要等云芷兰从云渊回来,他才会查到我们。”
  “云家那位老太太跋山涉水去云渊郡,是真的怕了她一手带出来的小孙子?”蔺衣深曾经与云柏舟有一面之缘,不过那时他只是蔺家旁支的孩子,只能远远看一眼刚被云芷兰接回来认祖归宗的云柏舟。云柏舟小时候长得小小巧巧的,十岁的孩子又被白色的绒衣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面,脑袋上的两双湛蓝色的眼珠怯生生地打量着外面的陌生世界。没想到十七年过去,当初那个如小鹿一般的孩子已经成为帝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了,蔺衣深不知是该佩服云芷兰的手腕高超,还是该佩服云柏舟聪颖绝伦。
  听蔺衣深这么说,朱紫阙只是一边摇头一边勾唇角笑,云芷兰不止是怕她的孙子,而且还怕自己掌控不住这个帝国。其实,这个帝国谁人能够掌控得住呢?
  “衣深,你说我要是挑起了沉沧和世乐帝国的战争,最终的受益者会不会是我?”朱紫阙这一问问得很随意,然而他感受到了身边的人却是明显地一愣,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住。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凭借朱家的实力,若帝国内乱,朱家倒是能在乱世争斗之中胜出,当年素照帝即位前祖洲乱世,朱家本可趁机夺取政权,但身为四王之一的朱氏家主朱雀王却一直蛰伏不出,直到素照帝回朝后,朱雀王被素照帝封赏,世人才知晓原来一直在背后支持素照帝的人是掌握天下财权的朱雀王。如果朱紫阙刚才真是这么想的话,那么朱家很有可能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车内安静了有一会儿,蔺衣深的目光一直盯在朱紫阙的脸上,生怕遗漏朱紫阙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朱紫阙看着蔺衣深的眼神温柔,良久之后,朱紫阙忽然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是认真的么?”
  朱紫阙神情轻松,蔺衣深知道自己受骗了。朱家的实力虽不弱,但是还未到能够与拥有帝国军权的其他三家相搏,现在云柏舟手中有世乐三军,若论起争权来,朱家怕要牺牲不小才能在这场博弈中胜出。朱家的祖先们从朱家初建起就订立家规,所有朱氏子弟不得涉及政权之争,而且要极力保护世乐统治。素照帝时期的朱雀王已经成为了朱氏后人们的楷模,与助元始帝一统时期的朱雀王一样被贡奉在朱氏祠堂之中。
  虽然朱紫阙在朱家的老一辈人眼中是个“纨绔子弟”,可“纨绔子弟”又怎么会想着要去与其他三家姓和云氏去夺世乐的统治权?朱氏,只要做好自己的产业便好。
  “接下来该如何办?我们好像被云柏舟抓住把柄了。”蔺衣深现在脸上的神情也很轻松,他从朱紫阙的语气中就肯定了朱紫阙并没有让那位帝国少帅抓到什么把柄。
  朱紫阙果然抿嘴轻笑:“他知道又如何?他若是敢揭开我们与沉沧的秘密,那我就把云清旬给推出去。”
  蔺衣深听见朱紫阙的话脸色又沉了下来:“帝国统帅那时候还有没有用未可知。”
  “那就要拜托你去与苍氏家主聊一聊了。”朱紫阙舒服地往车椅上靠去,调整了下姿势闭眼小憩去了。
  杳踪亭里三个人已经把第三壶茶喝完,泽风拓笑嘻嘻地又要给云芷兰再沏上一壶,却被云芷兰伸手拦住了。
  “差不多了,趁着天色尚早,我还得赶回去。”云芷兰缓缓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眼略向西斜的太阳,对在坐的两个人说。
  泽敬之并没有站起身去送云芷兰,作为小辈的泽风拓则跟着云芷兰走出了杳踪亭。谈完正事,泽风拓倒不太想与云家的这位家主近距离接触,从开场前的谈话他就可以听出来,云芷兰对他和云柏舟之间的关系十分忌讳,或者说更加厌恶。
  云芷兰转头看了眼离自己有几步远的泽风拓,停下了脚步,对泽风拓笑了笑:“我与泽少有些话要说。”
  泽风拓隔着云芷兰三步远也停下了脚步,他点点头,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却不想与云芷兰谈云柏舟,可现在刚与这位老夫人谈妥,转而撕破脸面这倒是不好。泽风拓心里叹息,云芷兰倒是找了个好机会和他谈,让他又不能拒绝。
  “我送老夫人到山脚。”这段路够云芷兰把要说的说完了。


第59章 山景
  隐世峡谷两旁山峰未断之前,山壑起伏,山路南行,鲜少有人会从两座山峰之间行走。两峰垂落交叠之后,便将深不可测的山壑填平,有胆大的探险者先行探路,其后游人接踵而来,至今隐世峡谷已不知走过多少人。
  山林里绿树成荫,倒不如杳踪亭那边热,泽风拓放下挽至手腕的衣袖,他虽不情愿与云芷兰一齐下山,此刻却也只得硬着头跟上云芷兰的脚步。云芷兰毕竟是一位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顺着曲曲折折弯弯绕绕的山路往下走,若不是她还算矍铄,恐怕走不到一公里就要停下来歇息一会。与云芷兰一同前来的随从被云芷兰打发离她和泽风拓都远了些,老人没有人扶,泽风拓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伸手去搀着云芷兰,扶着老人一步一步往山下走。
  身边走过不少少女,她们经过泽风拓身边都会偷偷打量或者小声讨论泽风拓,在泽风拓与泽敬之一齐上山的时候,泽风拓忌惮泽敬之所以没敢随心所欲地与迎面走来跟自己打招呼的少女们笑一笑,现在他身边没有严如父的泽敬之跟着,换成了慈爱和善的云芷兰,泽风拓反倒目光更加不敢随便乱晃。
  云芷兰七十多岁,保养倒也得宜,其他人到了她合格年纪手掌上的皮肤早已枯槁起皱,云芷兰的手还如年轻时那般光滑,不过倒也上了年纪有了年岁,所以扶着泽风拓手背的手仍旧有些磨人。
  云芷兰慢悠悠地走着,见经过身边的少女们时不时会向泽风拓飘来一些暧昧的视线,云芷兰笑了笑,开口道:“也难怪我那个孙子会看上你了,跟沧落的那些孩子比起来,泽少可是胜过他们千百倍。”
  泽风拓扶着云芷兰的手下意识地一顿,他浅蓝色的眼眸里划过一道寒光,走了这么些许的路程,云芷兰终于要开始了么?泽风拓听出云芷兰话中的意思,他目视前方,不卑不亢地回道:“老夫人谬赞了,沧落的人不论是四家姓还是其他高门大户的子弟都是受过优良教育的人。”泽风拓伸出左手在云芷兰面前晃了晃,他手指上的茧子清晰分明,“我从小学的就是杀人,可没怎么读过书。”
  云芷兰笑眯眯地摇头:“泽少何必跟我谦虚呢?作为沉沧的少主,泽首怎么会就只教你那些玩意儿?”
  见云芷兰不信,泽风拓只得继续解释:“沉沧不许参与帝国政治斗争,有些无用的东西就不会教。”
  泽风拓这是在告诉云芷兰,虽然在杳踪亭上他答应了不会站在云柏舟那一边,但也不代表他们会被云芷兰所用。
  云芷兰是何等精明的人,泽风拓话音刚落,云芷兰就接口问道:“泽少的话我明白,现在是我们俩人谈,所以这些话题暂放如何?”
  泽风拓对着前方翻了个白眼,也不知是谁先开始这个话题的。
  “那老夫人想与我谈一谈云柏舟了?”离山脚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刚在杳踪亭和云芷兰云里雾绕地说了半天可是累坏了沉沧这位只学过暗杀的少主,现在泽风拓可没精力再应付这位在政坛上翻云覆雨几十年的老太太了。
  云芷兰听出泽风拓语气不善,她倒也不是太在意,她左手在泽风拓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下,而后道:“就当我与你闲聊家常如何?”
  泽风拓脑子里响起了嗡的一声,与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闲聊家常,他可从来没做过。
  “您能换个词么?”泽风拓掂量了下,觉得“闲聊家常”这四个字有点像老太太与孙媳妇在聊天一般。
  云芷兰想了下:“那就随便说说如何?”
  泽风拓点头,终于松了口气,这比“闲聊家常”要好听多了。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云芷兰跨下一级台阶,问泽风拓。
  泽风拓想这当然是云芷兰先说了,他根本就不想与云芷兰聊些什么:“您先请。”
  云芷兰看出了泽风拓脸上的表情要表达什么,也不在意地笑了笑:“那我就先说了,你觉得云柏舟怎么样?”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泽风拓皱眉答道:“看上去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实际……”
  “这个答案刚才你说过了,”云芷兰无奈地抬起手来摆了一摆,“我是问你,你觉得云柏舟会跟你离开沧落么?”
  非常直接的问题,这个问法后面包含了云芷兰对即将筹谋的事情的必胜之心。的确,如果按照云芷兰的计划的确能迅速的将云柏舟的势力连根拔起,云柏舟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可如果真的变成那样,以云柏舟的心性,云柏舟未必会甘愿束手就擒,鱼死网破是泽风拓唯一能想到的云柏舟的去路。
  “我不是太有把握。”泽风拓犹豫,说出口的话好似瞬间就被山风吹散于天地之间。
  云芷兰叹了口气:“刚才在杳踪亭我对你的态度欠妥,现在向你道歉。”云芷兰忽然跳过了这个话题,回到了刚才在杳踪亭之上时谈及的话题。
  泽风拓倒是跟上了云芷兰的思维,他摇头笑了笑:“您是他的祖母,为他考虑也是该然。”
  “他与白小蝶的婚约是我替他做得主,但是他未必会与白小蝶解除婚约,现在他要极力与白启申合作,恐怕等我回到沧落他就已经和白小蝶手挽手走进教堂了。”云芷兰说。
  “您不会是要我去破坏他们的婚姻吧?”泽风拓倒吸一口冷气,混迹政坛多年,云芷兰的手腕决绝,在该舍弃的时候亦然舍弃,就连自己一力促成的因缘都不放过。
  “破坏他们的婚姻?”云芷兰好似在琢磨泽风拓说出的这几个字,而后她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这么说也不算错吧,白小蝶与云柏舟的婚姻是他和白启申之间最坚固的纽带,如果这个纽带断了,那么就等于扼制住了他的一条手臂。”
  说来说去,云芷兰的一切出发点还是要阻止云柏舟破坏帝国现有的和平。
  泽风拓思量了一会,然后说:“难道老夫人是想让我去抢婚?”
  云芷兰竟然对着泽风拓赞许地点了下头:“正是如此。”


第60章 风冷
  泽风拓“呵呵呵呵”地干笑了几声,看云芷兰刚说话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开玩笑。老太太这一出到底是唱的什么?
  “老夫人您不会是说真的吧?”泽风拓虽然已经肯定了云芷兰刚才说出来的话是她真正考虑过的,但泽风拓还是怀着一线希望,在帝国少帅的婚礼上握着帝国少帅的手一起落跑,留下楚楚可怜的新娘一个人,那画面泽风拓都不太敢想。
  云芷兰扶着泽风拓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泽风拓等了许久都未等到云芷兰的回答。泽风拓想可能得不到云芷兰的答案吧。
  然而就在泽风拓要放弃的时候,云芷兰忽然停下了脚步,扶着泽风拓的手骤然收紧,泽风拓下意识地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云芷兰的声音淡淡地飘来:“沉沧的少主是怕了么?”
  泽风拓忽然笑出了声来:“老夫人,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云芷兰也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她松开了捏紧泽风拓的手,自己一个人先迈着步子往山下走,跟随在云芷兰身边几步远的随从连忙赶上来一左一右护住了云芷兰,跟着老太太下山去了。
  泽风拓看着云芷兰的背影一点一点地远去,意兴阑珊地摸了摸鼻子,这个老太太还真是猜不透她的想法。
  泽风拓离开杳踪亭的时候,泽敬之叮嘱泽风拓送完云芷兰再回去找他。所以隐世峡谷这条路泽风拓来回走了三四遍,等他走到杳踪亭的时候早已气喘吁吁。
  泽敬之正好给泽风拓凉好了一杯茶,等泽风拓坐定,直接推给了泽风拓。泽风拓口干舌燥,一口气把涩口的茶水喝完。
  “那位老太太是不是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了?”泽敬之悠然地抿了口茶,问泽风拓。
  泽风拓第二杯茶还没喝进去一口就喷了出来,原来泽敬之早就料到了云芷兰会给泽风拓出难题。
  “老师,您也太不厚道了吧。”泽风拓把第二杯茶喝完,有些索然地对泽敬之说。
  泽敬之笑得高深莫测:“跟你说你就不会送她走了,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说吧,她给你出了什么难题了?”
  泽风拓低头看着茶杯翻了个白眼:“她想破坏她孙子的婚礼,正打算让我去抢婚。”
  “噗……”纵然在心里做好了准备,泽敬之听到泽风拓的回答也把一口茶给喷了出来,“你说什么?”泽敬之顾不得去擦嘴边的茶水,一脸诧异地看着泽风拓,让泽风拓再说一遍。
  “老师您别这么看着我啊,我保证没开玩笑。”泽风拓蹙起了眉头,一脸真诚地看着泽敬之,现在他就差竖起两根手指指天发誓了。
  泽敬之咂了下嘴低下头思索了半天,而后说道:“这个老太婆是不是疯了?”
  “她精神正常的很,”泽风拓揶揄,“甚至可以说比我们的思想都前卫。”
  “思想前卫?”泽敬之冷哼,“若她真想得开,当年对泽迦她怎么会那么不择手段?”
  从叶晨晨的口中泽风拓知道了云柏舟的母亲泽迦与云柏舟的父亲云宽绰相识的过程,然而泽风拓不知道泽迦到底是如何去世的。泽迦是泽敬之的妹妹,听泽敬之的口气,难不成泽迦的死亡与云芷兰有关?
  “算了,不提也罢。若不是她提出是替云清旬出面,恐怕我早拿枪指着她的脑袋要她替泽迦偿命了。”泽敬之把喝空的茶杯丢在桌上,似笑非笑道。
  泽风拓撇嘴,泽敬之嘴上说不想说,其实已经向他透露了不少。
  “她现在可是瞅准了时机要我去抢婚啊。”泽风拓觉得现在觉得自己是被云芷兰骗了,云芷兰今次来的目的就是要他去抢婚。
  “所以我才让你来的啊。”泽敬之长长地感叹了下。
  “可看你的样子应该不会知道她今次来的目的是要我去抢亲。”泽风拓现在头很大,看样子他今天是被泽敬之和云芷兰一齐给骗惨了。
  “我不知道她要你抢婚,但你和云柏舟的事情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又夸口说能够搞定云柏舟,不让你出面还让谁出面?”泽敬之理所当然地点头,他嘴角弯出一个得意的弧度,然而在泽风拓看来泽敬之这笑里带着一把剑。
  “我……”泽风拓想说他不是搞不定云柏舟所以才回来的么,可结果现在他觉得要是说出来又觉得太没面子。总之,他现在是进退两难。
  “按她的话照做,云柏舟终归要回到沉沧来。”泽敬之收起了调笑的神色,他微微眯了眯眼,眼角有冷光划过。
  “啊?”泽风拓不明白泽敬之什么意思。
  泽敬之解释道:“云柏舟的眼眸你看出什么不同了么?”
  经泽敬之的提醒,泽风拓恍然大悟。拥有云氏血统的人眼眸是漆黑色的,而云柏舟的眼眸是湛蓝色,比之他和泽敬之的眼眸都要纯澈。拥有泽国皇室血统的人都会有一双蓝色眼眸,但深浅不一,传闻拥有湛蓝色眼眸的人是泽国皇室正统的继承人。在泽国覆灭后,泽国原摄政王泽牧若将所有皇室成员带入沉沧,白泽皇室的血脉在沉沧内部一直留存着,但是经过几千年,白泽皇室血脉逐渐稀少,至泽敬之这一代只剩他与泽迦,泽风拓也不能算纯粹的白泽皇室之人,但是身在云家的云柏舟却是显示出了泽国皇室人所有的特征。
  “你不会打算把他接回来当沉沧还是白泽的皇帝啊?”泽风拓想云柏舟还真是命好,走到哪里都是当皇帝的料。
  “瞎说什么呢你!”泽敬之一掌拍在了泽风拓的脑袋上,他板起脸道,“拥有湛蓝色眼眸的人是白泽的禁忌,当年第一任泽首把皇子带出来后来发生什么你知道吧。”
  当年泽牧若将泽国最后一位皇子带进沉沧,没想到皇子成年后却为了复仇起了杀戮之心,沉沧人手损失太半,若非泽牧若当机立断杀死皇子,恐怕沉沧会立时覆灭。
  泽风拓手指摩挲茶杯边缘,觉得从山林中吹来的山风寒意彻骨。


第61章 对峙
  朱紫阙苦恼地挠了挠头,初夏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觉得有些热。早知道今天温度这么高就换件浅色系的衬衫穿的,偏偏出门前忘记问蔺衣深今天的温度,套了件深红色的衬衫。站在朱紫阙旁边的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微型的小风扇塞到了朱紫阙的手里,朱紫阙笑呵呵地接过微型小风扇捣鼓了一会儿,又愁眉苦脸地看着蔺衣深。
  蔺衣深轻轻叹了口气,接过朱紫阙递来的微型风扇按下按钮,又递回到朱紫阙手上,朱紫阙冲着蔺衣深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蔺衣深觉得自己原本不是很热,现在却开始浑身燥热。然而,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可不敢想入非非。
  原本只是在茶楼喝茶听戏,谁曾想到茶还未泡开,一队身穿青色军服的军官瞬间冲入茶楼中,人人荷枪实弹,刚起了个调的戏曲演员吓得咬掉了后半个调,给客人斟茶的服务生不知谁手没拖稳,茶壶落地,“哗啦”一声变为碎片。为首的军官用帽檐盖住了半张脸,他轻轻抬了抬手,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开始清理茶馆里的听戏人。
  等茶馆清空了场,为首的军官才伸手推了下帽檐,露出了被遮住的半张脸。苍玡慵懒的眼睛稍稍往上抬了一下,他看见坐在二楼临窗边的人,向茶楼上的朱紫阙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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