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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洲]银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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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不仅风缥缈,就连云翊、雷锩和霓炎都愣住了。
  “泽首……”四人一齐开口,却被泽敬之抬手止住了。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今天先不谈这件事。”泽敬之指了指泽风拓,“这混小子还站在这里,你们要再左岔右岔,就跟他一起站着听。”
  听见泽敬之这么说,风缥缈偷偷看了一眼对面正摇头叹气的云翊,又看了眼闭嘴不言的雷锩和霓炎。在沉沧里,风缥缈和云翊一直□□脸,雷锩和霓炎一直唱白脸,出发点都是为了泽风拓。可现在□□白脸的四个人都被泽敬之一句话给打住了,四人只得坐在座位上闭口不言。
  泽风拓低着头,心知泽敬之今天是不会放过他,只得表现得更加恭谦。
  “刚说到哪里了?”泽敬之停下敲击椅背的手指,眉头一敛,刚还真被风缥缈插话插得忘记了事情。
  坐在旁边的四人被泽敬之说了一顿哪里还敢再开口,风缥缈本想拿眼神示意泽风拓自己开口提醒下泽敬之,态度表现得好些,兴许泽敬之能轻易地饶过泽风拓,可泽风拓头低着一直不抬,风缥缈想帮也是有心无力。风缥缈只得悻悻地闭上眼,不再去管。
  泽敬之见四人都不说,又将视线转向了泽风拓。见泽风拓低着头,泽敬之反倒是笑了起来,泽风拓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个脾气,看似是在低头悔过,其实是在思量怎么能快些让自己讨好对方,少受责罚。
  “你是不是在想找什么好借口让我少罚你?”泽敬之问。
  泽风拓这次可真没想,他好奇的是刚才泽敬之欲言又止的事情,泽敬之刚提及了沧落,泽风拓猜测可能是沧落城那边出了什么事。但泽敬之又提及要与人商谈,听泽敬之的语气,这个人应该并不与沉沧交好,相反还可能交恶。
  “泽风拓!”见泽风拓一直低头不语,泽敬之火气勃然而起,他已经给足了泽风拓耐心,可到现在泽风拓还是低着头,一句说辞都未给他。
  “是云柏舟还是云芷兰要与我们谈?”泽风拓忽然抬起头,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令在场的诸人都怔愣住了。
  泽敬之手指紧紧地攥住椅背,手背上青筋凸起,风缥缈撇过头不敢往泽敬之那边看去。云翊乐呵呵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想到泽风拓竟然如此不知悔改。就连雷锩和霓炎都是白了脸色,尤其是雷锩更是心里直叹气:沉沧的未来交到这样一个扶不上龙轿的太子爷身上,不得不让人担忧啊。
  “这件事不需要你知道。”泽敬之压住了火气,看来泽风拓人虽然回来了,心却还野在外面。
  “事关沉沧,作为沉沧的一员我有权知道。”泽风拓眼中目光灼灼,他直接与泽敬之对视,不卑不亢地说。
  “嘭”的一声响,随后一阵物体落地声传来,泽敬之坐着的椅子右边扶手被他一掌卸掉。泽敬之站起了身来,往泽风拓那边走去,他额上的青筋已经暴起,待走至泽风拓身边,泽风拓不由得要往后退去,却被泽敬之的目光牢牢制住了双腿。
  “现在知道事关沉沧了?”泽敬之冷笑,往泽风拓那边贴了过去。泽风拓是近百年来白泽皇室血脉中最优秀的人,然而他的心性却最是不稳,时而表现得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时而像个杀伐决断的将军,又时而像是一位玩弄人心的投机者,就连沉沧中的诸人都不太能掌控得住他。泽敬之亦然,但他也知道,只有这样心性的泽风拓才能接管沉沧,如若沉沧的主事者被人猜中了心思,隐藏在暗中的沉沧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泽风拓忽然笑了起来:“之前未听老师和云叔的忠告是风拓不对,但是风拓离开沉沧这么久并非是贪玩,而是要查的东西需要时间,在回来前我才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哦?”泽敬之眼神缓了下,他对泽风拓说得倒是有了些兴趣,“你查到了什么?”
  “老师真要我说?”泽风拓的眼神扫过坐在泽敬之身后神态各异的四个人身上。
  泽敬之看见泽风拓的眼神,点了下头:“但说无妨。”
  泽风拓见泽敬之让他说,他索性就放开了胆子说道:“老师,沉沧表面上是要颠覆世乐的统治,其实……是在暗中维护世乐统治吧?”
  “你说什么?!”泽敬之和其他四位沉沧首领纷纷看向泽风拓,他们的眼中没有诧异,而是都是意外之色。
  泽风拓略微将诸人神色扫过,而后笑微微地说:“看来我说对了。你们是想稳固世乐帝国的统治吧。”
  屋内安静了许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屋内回荡起了泽敬之的笑声以及抚掌声,泽敬之拍手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你说得没错。”


第53章 青茗
  沉沧的总部位于世乐帝国首都沧落以南,在百年前属于南浔首都云渊郡,临南海近隐世峡谷。传闻隐世峡谷天之险堑,人迹罕至,唯有长有双翅的羽人才可飞跃,然而隐世峡谷千年前因一场巨震,峡谷两侧巍峨山峰断裂砸落于峡谷天鉴,隐世峡谷最后的入口也被封闭。隐世峡谷虽然彻底与祖洲隔绝,但两峰交叠错落形成另一番风景。近百年来生活安定,越来越多的人不远千里来到隐世峡谷之缘,当地的旅游局也在两峰交叠处建碑立亭,名曰杳踪亭,取杳杳无踪之意。
  现在刚到仲春,沧落成内的冥凝花刚刚含苞绽放,而隐世峡谷临近南海,气候与靠近北方的沧落比起来要温暖不少。泽风拓离开沧落时就将冬日穿的黑色大衣脱了换成了一件白色休闲衫,刘海也被他重新梳理过,冬日显得有些犀利的人如今沐在春日阳光下,显得温和轩昂了不少。
  今天温度有些热,在来杳踪亭的路上,泽风拓听见车载播放器里传出的女主播声音说今天南海周边的温度已达到25℃,泽风拓怕冷,但今天出门的时候风缥缈硬是塞了一件外套给泽风拓穿上,坐在车里没一会儿泽风拓就热得全身冒汗,差点让司机把空调给打开。迫不得已泽风拓把外套给脱掉了,结果没想到下了车更热,泽风拓全身上下只剩一件休闲的白衬衫,他索性把最上面的两排纽扣解开,把衣袖挽到胳膊肘。
  泽风拓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么一副随意不羁的打扮落在了周遭一些女游客的眼中,纷纷投来瞩目的视线。泽风拓一边走一边对身边投来目光的女孩子们弯起唇来笑一笑,又是惹得那些女孩子们一阵兴高采烈地低呼。
  “风拓,注意下言行举止。别一出来就跟放风一样没个正经。”泽敬之虽然走在泽风拓的前面,但从身边走过女孩子们的表情上他就能猜到泽风拓藏在他的身后干了什么。
  被泽敬之这么一训,泽风拓立刻收敛起了表情,目不斜视。女孩们见泽风拓不再向自己打招呼,也知道这个帅哥是被前面的“父亲”给训斥了,就默默地对着泽风拓微微笑了笑。
  这一路上风景不断变换,又不停地有导游替游客们解说隐世峡谷周边的人文胜迹,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走着倒也不觉得累。
  杳踪亭在隐世峡谷最高峰,泽敬之和泽风拓两人距离山峰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见杳踪亭内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贵妇人。
  泽风拓忽然停下脚步,他抬头望着坐在杳踪亭里的贵妇人,不解地问走在他面前的人:“怎么是她?”
  泽敬之听见泽风拓的声音,仍旧负手往前走着,声音不轻不响地传来:“不是她,你以为是谁?是那位帝国少帅?”
  “我还以为是云清旬。”泽风拓低声嘟囔了一句,之前泽敬之说了沉沧为了稳固世乐帝国的统治,那约见沉沧的最高首领应该是云清旬一派的人,怎么会是一心想要在睢阳炸死他的云芷兰?
  泽风拓见泽敬之一直往前走,只得抬腿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去。云芷兰这个女人深不可测,没想到居然会找上了沉沧,看来云芷兰差不多猜到了沉沧真正的目的。
  几分钟后,泽敬之和泽风拓来到了杳踪亭外。
  杳踪亭里只有云芷兰一个人,她面前的石桌上放了一套茶具,茶水刚温,云芷兰拿起茶壶给面前的三个杯子里各斟满了一杯茶,茶水碧绿清透,清新的茶香扑面而来,几米外就能闻见。
  “两位请坐。”云芷兰抬起头,柔和的目光在泽敬之和泽风拓面上停留了一瞬,而后又转向了面前的茶水,“深冬要喝扶风郡的赤茗,仲春就得品云渊郡的青茗,两位一路走来辛苦,不如先品一杯赤茗消乏如何?”
  泽风拓眉梢一挑,云芷兰这话说得文绉绉的,他听不惯。泽敬之倒是无所谓地坐在了一个空石凳上,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而后道:“虽说我久在云渊,可也鲜少能品上如此香醇的青茗。”
  泽风拓的眉梢又是一挑,他从来不知道泽敬之也会这么说话。
  “你也坐下来喝一杯。”泽敬之眼角瞟见了泽风拓刚才那不自在的表情,微微弯了下嘴角。
  泽风拓虽不愿却也不敢拒绝,他坐在了另一个空着的石凳上,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却没喝下去。茶水的清香萦绕于鼻边,过了一会儿,泽风拓又把茶杯放回了原位。
  云芷兰看着泽风拓的动作,眼中笑意敛了一分:“不合少主的口味?”
  云芷兰眼中显出的淡淡寒意泽风拓清楚得感觉到了,他之前大约猜到了云芷兰为何要杀他,现在他更加确定。云芷兰杀他不是因为沉沧,而是因为他是泽风拓。
  “我是怕老夫人下毒毒死我。”泽风拓手指摩挲着杯子边缘,冷笑挂在了嘴边。
  “少主觉得我会在泽首的面前下毒么?”云芷兰笑道。
  泽敬之不动声色地喝着茶,他的脸上表情与来时一模一样,似乎只是一位看戏的人,并未参与其中。
  “老夫人可是心心念念都想杀了我啊,”泽风拓拿起桌山的茶壶给云芷兰面前空了的茶杯里续满了水,“说真的,您想杀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我的身份?”
  “沉沧少主么?”云芷兰问,又转头看向泽敬之,“我也是在最高法庭的庭审后才知道你是沉沧的少主,你若不信就问下你的老师。”
  泽风拓心想云芷兰这威胁倒是用得顺手,让泽风拓去问泽敬之,是摆明了泽风拓不敢跟泽敬之说明他与云柏舟的关系。
  “云少帅和风拓的事都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情,老夫人约我前来应该不会是为了两个孩子间的‘儿女情长’吧。”泽敬之抿了口茶,笑了笑。他知道云芷兰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泽风拓和云柏舟的事情挑明,但泽敬之并不想就着云芷兰的勾走。


第54章 云氏
  云芷兰两指捏着茶杯在鼻边徘徊了一下,她没有直接答泽敬之的话,而是小啜了一口茶,笑微微地说:“云渊的青茗还是云渊的人泡起来好喝些。”
  泽风拓把茶壶放回原位,身子微微向云芷兰那方靠去,不轻不重地回道:“您这次来到底目的为何?”
  “为何?”云芷兰转头看着泽风拓,她与泽风拓还是在蜃世楼见过一面,之后再未见过。但云芷兰只一眼便知道了泽风拓与云柏舟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她安排墨隽去调查泽风拓,意外的发现了泽风拓与自己的孙子云柏舟之间的暧昧关系。云芷兰是云柏舟的祖母,她绝对不可以让云家的少帅爱上一个男人,还是沉沧的少主!
  泽风拓知道云芷兰对他的敌意,他把面前的茶杯往前一推,索性抱着膀子翘着腿对云芷兰说:“您若以为凭这一杯茶就算是您释出的诚意,那您也太轻率了。如若您想和我谈云柏舟的事情,那在这杳踪亭并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你我两人谈如何?”
  面对泽风拓暗中的威胁,云芷兰嘴边浅淡的笑容却加深了一层,云芷兰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而后回道:“我只想知道,今天是泽首与我谈,还是沉沧少主与我谈?”
  “有何不一样么?”泽敬之续了杯茶水,悠然地问。今天他带泽风拓来并不是因为泽风拓要求跟着一起来,而是他就打算让泽风拓来,让云芷兰好好瞧一瞧沉沧未来的新主人,也让泽风拓知道沉沧真正的目的。
  “与泽首谈,那我就说得深入些。”云芷兰目光从泽敬之身上偏了过去又回到了泽风拓面前,“与少主谈,那我就说得简单些。”
  “赤茗能够消除肺热,降下火气,老夫人还需多饮几杯。”泽敬之的话还未落,身旁抱着手臂的人勾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云芷兰还有半杯茶水的杯子里又要续水。
  云芷兰快泽风拓一步右手按在了杯口止住了泽风拓的动作:“我的火气可不大,是这天气热。”云芷兰稍稍抬起头,看着亭外的蓝天白云。
  泽风拓知道云芷兰是在调整心神,泽风拓心底冷笑,也不知云芷兰对她这个孙子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只顾维护云家的脸面。
  泽敬之和泽风拓来到杳踪亭已经近半个小时,云芷兰说话一直云山雾绕让人不知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山风吹凉了茶壶里的茶水,泽风拓起身要再去续一壶水,这时云芷兰却忽然开口了:“少主是不是以为约你们来的会是云清旬?”
  云芷兰就这么说出了世乐帝国最高统治者的名字,算起来云芷兰虽与云清旬都姓云,但两家从百年前就是云氏两脉,如同苍凛和苍玡一般,云清旬为云氏主家,而云芷兰则是分家。看上去主家仍旧高高在上统领分家,而实际上,分家的实力已经暗中超过了主家。
  泽敬之曾说沉沧是为了维护世乐帝国的统治,在别人看来,沉沧是站在最高统治者云清旬那方,而不会坐下来与云芷兰喝茶。
  “我还真以为是云清旬。”泽风拓把茶壶拎了拎,背对着云芷兰说。
  泽敬之抬眼看了下云芷兰,见云芷兰只是笑了笑,并未对泽风拓的话有多大的反应。
  “续壶茶来,我们继续谈吧。”泽敬之也站起了身,跟着泽风拓一齐往亭外走去。当即有云芷兰带来的人接过泽风拓手中的茶壶。泽风拓看了一眼悻悻收住脚步的人,把手中的茶壶递给了来人。
  两人又一齐转身走进了杳踪亭,云芷兰笑微微地抿了口茶,再次抬手邀泽风拓和泽敬之坐下一同坐下。
  泽敬之和泽风拓相互看了一眼,并未说话。云芷兰倒也不急,等人将茶壶水续满递来后,云芷兰才将茶杯中已凉的水倒掉,重新给面前的三个空茶杯里斟了水。
  “是不是在你们看来,我控制住了云清旬?”云芷兰头发虽已花白,但是思维却比一些年轻人更为灵活。
  泽风拓翻了个白眼,在沧落的时候云柏舟几次以军部的名义请云清旬出面任命天羽军的统帅,云清旬都未出现,而那时云芷兰也称病不出,料想谁人都可能以为云清旬已经被云芷兰控制。现在听云芷兰说起,难道并非他们所想?
  云芷兰见泽敬之和泽风拓一齐看向自己,两人眼中浮现一抹薄雾,摇头道:“几千年来,云家与世乐或者说与祖洲的关系是我荣它荣,我损它可能会损。云家与祖洲并不是共存的关系,所以云家只能团结一致,而不能相互争斗。”
  云芷兰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云清旬和云芷兰并非外人猜测那般不合,而是从未分过主家与分家。
  “您的意思是你与云清旬是同一阵线的?”泽敬之说。
  云芷兰又摇头:“您这样说就错了。”
  “哦?”
  云芷兰接着说:“云家从未分过阵线,我们都是元始帝的后人,同出一宗,何来你方我方?”
  云芷兰抿了口茶继续道:“然而云暮归和云柏舟皆不明白,他们以为我想把他们推上最高统治者的位置,可是我并非不是想与云清旬争夺什么,而是清旬的授意。”
  泽风拓猛地抬头,泽敬之倒显得淡定许多。泽敬之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主家的云氏人才凋敝,确实不如云芷兰这一支,不仅有云暮归和云宽绰,就连云宽绰的儿子云柏舟都是优秀的继承人选。不然为何沧落会有云柏舟一人胜过其他六人之说?
  “为了维持帝国的统治,维护祖洲的安稳?”泽风拓问云芷兰。
  云芷兰嘴边的笑容收了起来:“是,为了维护帝国的统治,维护祖洲的安稳。祖洲刚稳定不到百年,祖洲不能再受到任何动荡。”她看了一眼泽风拓,“祖洲六神之力自素照帝始就已无存,三千年来,没有了地母神力的云氏多么艰难才能维护住元始帝和素照帝开拓的祖洲。云家,不可乱!”
  泽风拓心下了然,云家不可乱,云家若乱,祖洲必然再次陷入战火之中。所以沉沧一力护全祖洲统治者,或许从元始帝始,沉沧就一直是这么一个存在罢。泽风拓心里暗笑,毕竟一手建立起沉沧的泽牧若曾经被元始帝的隐后救过。


第55章 转场
  “少主信了?”泽风拓半天没开口说话,但云芷兰能从泽风拓的表情上看出来泽风拓差不多是信了她的话。或许泽敬之还没有与泽风拓深谈关于沉沧与世乐或者说与祖洲之间的关系,但是身为泽氏的后人,即将接任沉沧的少主,泽风拓应该也隐约有所了解。
  泽风拓抿了口茶,笑了笑:“不愧是云老夫人,总是一眼能看中双方利益之所在。”
  泽风拓自从知道云芷兰后就对云氏这个女家主表现出极大的不满,云芷兰隐于幕后将云氏和帝国的每个人都玩玩弄于股掌之中。就算是现在,云芷兰说出她与云清旬是同一立场,却要借助沉沧的力量来对付云柏舟。
  泽风拓眼角瞄了一眼正低头品茶的泽敬之,泽敬之的神情并未有太大的变化。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泽敬之就在出发前告诉泽风拓,此次任务由交由泽风拓负责,而泽敬之的出面只是代表了沉沧的泽首的权威而已,至于泽风拓要如何取舍,就由泽风拓自己决定。
  当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泽风拓心底冷笑。
  一壶茶又喝完,当即有云家的随从上前来换茶,第二壶茶沏好后,云芷兰又吩咐随从将一盘粉色的甜点端在了石桌上,邀泽敬之和泽风拓一同品茶。
  “青茗喝多了口中会泛苦,两浇茶水过后最好配以甜点入口,可以冲淡缓和口中的涩味。这是云渊的樱桃粉饼,就着青茗吃是正好。”云芷兰自己拿了一块咬了一口,说道。
  泽敬之也拿起一块樱桃粉饼吃了一口,泽风拓向来不怎么爱喝茶,刚喝了几杯觉得口中发涩,如今有甜点可以冲掉口中的寡淡,他倒也不犹豫,直接拿起来就吃掉了一块。口中樱桃香味瞬间将苦涩的茶味冲淡,泽风拓心情也好了些,人人都说吃甜食能够让心情变好,果然如此。
  云芷兰毕竟是女人,知道谈话前要调整好地方的心情,这话题才有继续下去的节奏。见泽风拓的神色稍微缓了一些,云芷兰将吃了半口的樱桃粉饼放在茶碟上,直接对上泽风拓的双眼,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谈正事了么?”
  泽风拓舒朗的眉头微微一挑,原来刚才坐这里喝了两壶的青茗只是个开场而已,真正的□□还没开始。
  泽风拓端直了身子坐正,向云芷兰颔首:“老夫人请说。”
  泽敬之继续咬着樱桃粉饼,他就好像是个闲人一样,根本就不去管身边两人的话语,只是专心致志地对付手中的甜点和石桌上的茶水。然而他微垂的眼中,浮起一抹亮色。
  世乐首都沧落近市中心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楼里,坐在二楼窗边的三十多岁的俊秀男人把茶盖搁在茶杯上,挑着一双桃花眼转头看着楼下悠然踱步而来的温雅男人。
  朱紫阙故作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身后的一个西装笔挺的三十多岁的英武男人打了个响指:“去迎一下云少帅,别弄出太大的声响来。”
  男人只是点了下头转身就走向楼梯口。
  茶楼的中央辟了一块十平方米的红色戏台,戏台四周廊柱上原本垂下的红色绢布被人撩到了廊柱上缠好,戏台中央今天搭了个说书的台子,散仙楼里的客人们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鲜少有像朱紫阙这样前来捧场的年轻人。
  按照朱紫阙的身份合该是坐在包间里听的,但是朱紫阙却不喜欢,他要的就是与别人一起听的热闹感,一个人坐在包间里太无趣,也没什么氛围。楼下的戏台上今天说的是三千年前素照帝一统祖洲时期身为沉沧泽首的世乐御将军顾茗澜与敌国炎崆靖烈侯墨敬之雪夜煨酒的故事。两个敌对的人在两国开战前还坐在同一处赏雪煨酒,不过这其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后人都已猜不到。说书人说得声情并茂,两个年少相识的男人因为国仇而不得不对立而处,想到靖烈侯最后的结局,朱紫阙不由得唏嘘而叹。如果炎崆的国主目光远些,心胸宽广些,留墨敬之一条命,兴许世乐与炎崆还有一搏的机会,然而历史总是无法改变的。
  朱紫阙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茶盖上,约莫过了一分钟,一阵脚步声传来,朱紫阙抬头对上迎面走来的云柏舟,站起身邀云柏舟入座。
  “衣深,给少帅沏壶茶来。”朱紫阙坐下前对去迎云柏舟来的英武男人吩咐道,英武男人点头应了声又转身折下楼去给云柏舟端茶。
  云柏舟今天换了一身白色的军装,自从他接任天羽军统帅后,影月军的军服就被他换下来了。毕竟他现在是天羽军的最高统帅,而影月军云柏舟只是少帅。在沧落,人们都已经习惯喊云柏舟为少帅,以前这个称呼是称呼为影月军少帅的云柏舟,现在仍旧称呼云柏舟为“少帅”,乃是因为在现在的世乐人眼中,云柏舟是接任云清旬的唯一人选,喊他一声“少帅”是尊敬云柏舟。而云柏舟对这个称呼并不反对,相反他说若改变了称呼,反倒有些不适应。
  所以朱紫阙仍旧喊云柏舟为“少帅”,至于是哪种意思,云柏舟也不在意。
  “我记得素照帝时,那位炎崆的年轻国主就叫墨衣深。”云柏舟坐下后,目光对向的是楼下中央的说书台。
  朱紫阙笑笑:“同名而已,可不同姓,他姓蔺。”
  “蔺?他是蔺雪的什么人?”蔺姓在沧落虽不如四家姓,但也是一个古老的家族,自元始帝起就一直往来于祖洲各国之间,起初是倒卖药材,后来又倒卖兵器,逐渐发展为祖洲大户人家。后来蔺家出了一位颇有作为的年轻人,替景文帝革定世乐财税,蔺姓成为受世乐皇族认可的大族。世乐帝国建立后,蔺姓家族仍旧活跃于祖洲之上,现任家主也是个女人,不过比云芷兰年轻许多,名叫蔺雪。
  “不是本家的人,只是旁门偏支,要算的话应该是蔺雪的侄子。”朱紫阙话刚说完,蔺衣深就走了上来。
  蔺衣深把茶水放在云柏舟面前,而后退到了一旁。
  云柏舟手指轻轻碰了下茶杯,水温适中,索性揭开茶盖,滤去茶末抿了一口。
  台下正说到顾茗澜雪夜之中剑指墨敬之,观众们皆凝神屏息等着说书人继续往下说。坐在二楼的云柏舟和朱紫阙也静了下来,结果等了十几秒钟后,传来了说书人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56章 错招
  坐在二楼临窗座位的两个人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喧嚷,听众们似乎对说书人戛然而止的故事表示不满,然而又没人会大闹着要茶楼老板退钱,毕竟这也是茶楼赚钱的噱头,想听的人自然会继续来听,不想听的人,散仙楼的老板也不在乎。
  当然,此刻散仙楼的最大股东却一脸悻悻地抿了口茶,他脸上的表情比云柏舟的要好看些。
  “看来有必要找散仙楼的老板来喝喝茶了。”朱紫阙抿了口茶,咂嘴道。
  “艺术人都是这种脾气,就算你要散仙楼的老板把这个说书人给辞退了,你能保证下一个不也这样?或者说比他说得好?”这事与云柏舟无关,所以云柏舟说起来话语声轻飘飘的,他也就是给个建议。虽然云柏舟是第一次来散仙楼听说书,但是这说书先生拿捏的语气和口吻他倒听着喜欢,却也不愿意因为这么个原因让说书先生丢了饭碗。
  朱紫阙扫了一眼对面正在喝茶的帝国少帅,呵呵笑了起来:“少帅心肠挺软啊。”
  “我心肠软不软也决定不了那位先生的去留,”云柏舟指了指朱紫阙,“朱老板才是大股东,帝国少帅无权干预。”
  朱紫阙放下了茶杯,嘴边有一抹冷笑,云柏舟只转了一个圈就把要说的说出来了。
  “衣深,你先下去吧。”朱紫阙对着身后恭敬站着的人摆了摆手,下面的话就是他和云柏舟谈了,蔺衣深知道太多对他并不好。
  蔺衣深向朱紫阙和云柏舟分别行了个礼转身走下了楼。
  云芷兰开口道:“你觉得云柏舟到底要做什么?”
  泽风拓一愣,他没想到云芷兰说的是个问句,还是向自己发问,而这个问题泽风拓根本没有答案。
  云柏舟到底要做什么?泽风拓在离开沧落前就差不多猜到云柏舟想做什么,但是他觉得如果云柏舟真的想那么做,为什么云芷兰会千里迢迢从首都跑到这里来听风喝茶,还约见与世乐“敌对”的泽首?
  在泽风拓的眼中,云柏舟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温和尔雅,相反在几次引出了云柏舟的这性情后,泽风拓甚至觉得云柏舟有轻微的狂躁症。
  “他到底要做什么?”泽风拓手指捻在茶杯边缘摩挲,他已经有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但他知道云芷兰要的显然不是这个答案。
  云芷兰没有急着再追问,她将视线转向了杳踪亭外。云渊临近南海,人烟稀少,此时惠风和畅,山风吹来解了一身乏。云芷兰想起云宽绰还是个十七八岁孩子的时候抱着一本画册,打开一张画有两峰交叠,白云自山峰掠过的画给她看,云宽绰对她说:“母亲,等我今年从军校毕业,毕业旅行我们去隐世峡谷吧。”然而云宽绰的想法真的是一天一个变,等他从军校毕业后,云宽绰又说要去演话剧,还要去当厨师,早已把他的毕业旅行抛到了脑后。脑海中,云宽绰的面容和云柏舟的面容渐渐重合在了一起,却在重合的刹那又瞬间分开。云柏舟终究与他的父亲不一样。
  过了许久后,云芷兰收回了目光,又问泽风拓:“在泽少看来,云柏舟是怎样的人呢?”
  泽风拓第一个问题没有回答云芷兰,第二个问题泽风拓倒是能回答得来,可他又不想说。
  见泽风拓面有难色,云芷兰站起身往外走了几步,自己答道:“他看上去彬彬有礼,对谁都谦和善意,而真正接触了之后你才会发现他的心底藏着太多的秘密,因为要掩盖这些秘密,他才会在表面上装得那么温柔,是不是?”
  泽风拓看着云芷兰有些佝偻的背,苦笑从嘴边溢出:“是。”云芷兰说得完全没错。
  “他在谋划什么呢?”云芷兰仰头看着碧蓝天空,“是谋划要当帝国的统治者么?”
  “不是。”泽风拓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可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云芷兰很满意泽风拓的这个答案,她仍旧背对着泽风拓笑了笑:“不错,这只是他其中的一个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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