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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冷艳逼人-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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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件便是他们大婚后还留在玄天宗,贺稹对此很为难。最后慕容笙改成每年有一半时间随他在贺家,这才算谈妥。故而秦绯并没有什么离别愁的情绪。
没过多久,山下走来两个人。
白衣俊秀的少年背着顾云栈上山来,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错,见了秦绯便笑着喊道:“三师叔!”
秦绯回过神来,原来是顾云栈和他的徒弟回来了。
那徒弟便是顾云栈当年在无霜宫回来时顺道带回来的那个叫顾容的孩子,后来他将其收入门下。
顾云栈靠在顾容背上,脸色有些苍白。自从他复活后,身体一直有些孱弱,但不至于走不动路。
秦绯以为他是病了,可见顾容脸上满面笑容,他便困惑了。
“阿聆,你生病了吗?”
闻言顾云栈皱了皱眉。
顾容笑嘻嘻地抢道:“昨夜替师祖下山采买些物件,师父不小心被歹人暗算,伤了腿。”
“是吗?”秦绯面露担忧,“那你先回房歇着。”
顾云栈在喉咙深处发出一身闷闷的‘嗯’,斜睨了背着他的徒弟一眼,明显可见脸色愈发不好了,秦绯却并未多想。顾云栈适才见到他一直盯着后山的方向,便清了清喉咙,带着颇重的鼻腔问:“刚才有人来过?”
如此一来秦绯更相信他是受伤了,应道:“大……贺家主来了。”
“哦。”顾云栈垂眸,露出早有预料的神情,他没兴趣再问下去,拍拍顾容肩膀道:“送我回房。”
“徒儿遵命!”顾容很有干劲。
顾云栈脸色愈发黑沉,顾容却是一身轻松,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相当好,但顾容向来是很紧张他这个病弱的师父的。
于是秦绯看着他们这师徒二人离开,又是一脸茫然。
贺稹找到后山时,慕容笙正站在山崖边吹风,白衣若仙。
“师父。”贺稹开口提醒。
慕容笙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回头,看背影像是有几分火气。
贺稹想了下,换上一脸讨好的笑容上前,“苼儿。”
慕容笙果然回头,清俊的眉头蹙起,“不许乱喊。”
“那师父要我怎么称呼你?”贺稹眨巴眼睛做出无辜的神情,“喊师父你不理我,道侣又嫌太早,只有叫你苼儿时你才会很快回应。”
慕容笙定定看他一眼,摇摇头移开视线,俨然是觉得贺稹已经没法教了。贺稹直接在他手里抢走一块玉牌,摸着上头的字又是一笑。
“师父这么喜欢徒儿的身份玉牌吗?”
慕容笙伸手夺回来,甚至有些防备地看着贺稹。
贺稹挑眉,“这不是徒儿的东西吗,师父难道不应该还给徒儿吗?”
慕容笙皱眉,“你已经不是玄天宗的弟子了。”他将那块身份玉牌紧捏在手心,护在怀里愣是不让贺稹靠近,还往后退了一步。
山崖边碎石哗啦啦落下,贺稹见状赶紧拉住慕容笙手臂将人带回来,脸上的笑容顿时没了,厉声道:“怎么不看看身后是什么地方!”
慕容笙还是头一回被贺稹训斥,他张了张嘴,竟是不知要怎么反驳,也全然忘了他曾经还是贺稹的师父。
不过就算曾经是,现在已经不是了,贺稹回贺家前当真同他一刀两断,对外撇清了与他的师徒关系,叫人甚是寒心。都说贺稹平易近人,可谁知他是笑里藏刀?慕容笙不知他是只狐狸,直到养了这么大,最后被他逼婚时,他才看穿这个人的真面目。
慕容笙推开他,“我没事。”
贺稹见他不喜,便缓了语气,“我只是担心你。”
慕容笙垂眸,“我既然答应与你结成道侣就绝不会反悔,你不必多虑,到了大婚当日,我等你来接我。”
大婚定在玄天宗操办,这也是玄天宗提出的条件。
贺稹一退而退,不像是迎娶慕容笙,反倒像是入赘,但他甘之如饴。
“是,师父是为了玄天宗才答应与我做道侣的。”贺稹别有深意道。他也有些不悦,因为慕容笙话里分明是让他最近都别再来打扰。
话音落下,慕容笙脸色白了几分。
他会答应贺稹嫁给他,那是在攻打玄阴教时的最后一战。
那时贺稹杀红了眼,就算叶星河是罪有应得,慕容笙却不忍心看着玄阴教中那些无辜的妇人幼童丧命,他便劝贺稹退兵,但贺稹不愿。
二人争执中,慕容笙说出正道诸多门派已经开始对贺稹不满,就连玄天宗宗主都想将贺稹拉下台。
贺稹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以为然,说了一句他便是真的与魔头无异,调过头来攻打玄天宗又如何……
因此便有了慕容笙的妥协,因为贺稹有时实在是太卑鄙。
慕容笙的脸色愈发难看。
贺稹排除万难,甚至将所有骂声与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肩上,而他什么都不用做,外人还觉得他委屈。
慕容笙有时听着宗主或是其他长老对贺稹的斥骂,也会觉得是自己不好,是他没教好徒弟,于是他便会更加怀念上一世乖巧听话的徒弟。
慕容笙脸色几变,将玉牌紧握在怀里,淡声道:“你变了。”
贺稹笑问:“何处变了?”
慕容笙道:“我不记得我带出的徒弟是这个样子的。”
“那师父以为我该是什么样的?”
慕容笙忽地怔住,脑海里浮现上一世的贺稹。
其实时隔太久,他的很多记忆都开始模糊了,唯一清晰的印在脑海里的,是在玄天宗山门前,是天魔带着魔修们浩浩荡荡来袭时。
那时他们坚守在山门前,贺稹为他挡了一剑,满身满脸都是血,却一直盯着他看,攥紧他的手腕,他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喊他师父。
眼睁睁看着贺稹闭眼,身后的剑不长眼,慕容笙却也不闪不避,他当时被无尽的内疚与沉重的恐惧笼罩,连开口回应一声都做不到。
但是到了眼下,慕容笙却回答不上来,他忽然陷入了迷茫。
贺稹变过吗?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他从来不了解他。
贺稹见他眸中露出几分悲痛之色,心知他又想起了那些事,此事已然成了慕容笙的心结。但他却不打算告诉慕容笙上一世是他,这一世也是他。
贺稹扶着失神的慕容笙往回走,尽量温声安慰道:“师父别多想了,我想和你做道侣,是真的喜欢你,不是为了折辱你,徒儿倾慕你已久。”
慕容笙低着头哑声道:“为何就不能一直做师徒?”
“我倒是不介意,介意的是师父你。”贺稹原本还想说更多,却见他眼眶悄然泛了红,他便心软了,叹道:“师父,你已经答应我了。”
慕容笙沉默了许久,随后慢慢推开贺稹的手,“我记得。”
贺稹趁机握住他的手腕,“我总觉得师父在透过我看别人。”
慕容笙回避道:“没有别人。”
“若我是那个人,师父会愿意为我让步吗?”贺稹偏不肯放开他,双眸固执地望进他眼底,势要他说出答案来似的。
会。慕容笙心间忽然回荡起一个声音,连他自己也始料未及,他微微一怔,随后依旧重复着那句话。
“没有别人。”
贺稹勾起捎带邪气的笑,却软声同他撒娇,“师父。”
慕容笙抿了抿唇,最终只是看着他道:“你不乖。”
若是我乖,怎么娶你?
贺稹眼底涌现星星点点的笑意,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三月末,有个万事皆宜的黄道吉日。
这一天,玄天宗上下笼罩着一股异常沉重的气氛,他们的慕容长老要出嫁了,嫁给他曾经的大徒弟,从宗主到普通弟子,皆是心情复杂。不过在日头升起后,装饰上一片大红的巍峨庄肃的玄天宗仍添了几分喜庆与热闹。
待慕容笙换上喜服,贺稹便接他到无回宫去拜天地。
这大抵是这么多年来玄天宗最热闹的一天,四处欢声笑语。
慕容笙手中还紧握着那块贺稹从前的弟子玉牌,与贺稹并肩到广场上是,那里已几乎是人山人海。
长长的红毯铺了一地,从广场上到白层石阶上,再一直蔓延到无回宫上,慕容笙能看到玄天宗的宗主早已等在上面,负手而立,面容肃穆。
他大抵是给玄天宗蒙羞了,慕容笙抿了抿唇,幽幽叹息。
贺稹并非没有留意到他沉重的情绪,只是一路过去,许多人在同他道贺,他一一笑着回应,是无暇,也无心安抚慕容笙。也因为时候还未到。
二人正走到石阶下时,贺稹抬头往上望去,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笑意,似是挑衅一般,对上玄天宗宗主的眼睛。
玄天宗宗主眉头一皱,显然被激怒了。
但就在这紧绷的时刻,人群中响起一阵哗然,众人纷纷看去。
一玄衣华袍手中持剑的俊美青年和一紫衣青年正并肩在山下款款而来,二人衣摆处皆是一簇开得极其绚烂的银白忍冬,又似是其他花。
但众人之所以齐齐惊呼,并非是头一眼见到的那名玄衣青年,而是另一人,那人可称得上倾世之姿。
有些人认出他们衣摆上绣着的是无霜花,看看这容颜绝色世上无人再出其二的紫衣青年,再看那玄衣青年手中持剑,还未近身,便觉灵力剑气压顶而来,如此磅礴之力,有人下意识在心里喊出两个名字——
行踪诡秘的无霜宫宫主沈清宵,还有他那位容颜绝色的,疑似天道之子的道侣,据闻名叫江何。
二人的出现也叫无回宫上的玄天宗宗主与诸位长老面露震撼,贺稹却是毫不意外,回头朝已走近的二人拱手行礼。“沈宫主,江道友,二位大驾光临,玄天宗真是蓬荜生辉。”
慕容笙也面露惊讶,但听闻此话,正预备下来的玄天宗宗主脸色差点崩了,贺稹这臭小子也不是东道主吧?他可已经不是玄天宗的人了!
不过来人的确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传闻中却又击败天魔,实在是不容小觑的沈清宵,而且还带着那位似乎曾经救世的天道之子,莫说是玄天宗宗主,在场谁人不想近前结交?
玄天宗宗主忙带着几名长老下去。
顾云栈与顾容、秦绯站在上头,见到二人也是一怔,顾容面上不知为何有些不喜。但秦绯显然很开心,在很久之前,他就在回星海小筑看望秦雪遥时见过沈清宵和江何了,也在秦雪遥口中知道了江何的身份。
那位传说中魔道第一人的沈宫主冷着脸不说话,但那一双凌厉的凤眸一转,目光略过众人时,众人皆感到背后一凉,仿佛有股寒气在脚底板下往上钻,说什么也不敢再看二人了,如此一来那些灼热的视线便少了大半。
传闻中的天道之子倒是很好脾气,笑道:“贺家主亲自将请柬送到无霜宫,我等怎能不来?再说了,贺礼都送了,我们肯定要来喜宴上吃回来的。”
沈宫主面无表情道:“怎么可能吃得回来。”
天道之子撇了撇嘴道:“说笑而已。再说了,我知道送去的贺礼很贵重,你不用一直提醒我,是我太败家了。”
闻言众人皆是不满,天道之子救过这世间,还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都是对的,送份贺礼而已,怎么能说是败家呢?沈宫主也太小气了。
贺稹则淡然一笑,“江道友能亲自前来道贺,在下万分感激。”
江何摆手一笑,不知迷乱多少人的心神,语气倒是随意。
“贺家主客气了,若是能有一份丰厚的回礼那便再好不过。”
此话听来颇不要脸,可偏偏在天道之子口中说出,在场众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沈宫主则冷幽幽地望了身侧的紫衣人一眼,“如此精打细算,不如回去后便将无霜宫中的财务交给你打理。”
众人握拳,理当如此啊!
但天道之子沉思了下,却摇头拒绝,“算了吧,还是让沈凉继续打理,我只帮你赚钱就好了,管钱这种事情太累了。”
众人:……但是沈宫主让天道之子给他赚钱也不能忍!
原本热热闹闹的婚宴上其实还有那么几分紧绷的气氛,因为贺家人和玄天宗的人都在,而有些人是知道这场婚事的真相的,但当无霜宫的沈宫主携天道之子出现后,仅仅是二人,便震慑住了全场,再无异议。
慕容笙道:“原先不知道二位也会来。”
请柬是送过去了,但是当时所有人都默认他们不会来的。
江何笑道:“这不是贺家主盛情相邀吗?”他说着稍微一低头,朝贺稹使了个眼色,抬手搓了搓拇指,强烈暗示,“贺家主,你看……”
贺稹会意,笑道:“江道友放心,一切都备好了。”
江何笑得愈发灿烂,此时玄天宗宗主也过来了,和几名长老一同与二人寒暄,不过由于众人皆不熟悉,而沈宫主的脸色越来越冷,怕这魔头在玄天宗怒而出剑,毕竟这是曾经问剑天道的人物,众人皆是噤声。
还是天道之子好心,摆手提醒道:“吉时快到了,二位新人,还是快去拜天地吧。”
贺稹再次谢过二人,这回主动牵上慕容笙的手,带着他一步步踏上石阶。
慕容笙看到他嘴角那一抹算计,也看出来什么,脸色便有些不好,低声道:“沈宫主和江道友是你请来的。”
慕容笙是笃定的语气,贺稹也并没有隐瞒,笑道:“确实如此。”
“怕我悔婚?”慕容笙皱眉。
“不是怕师父悔婚。”贺稹道:“是怕玄天宗悔婚。”
慕容笙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知道玄天宗宗主一直不太愿意让他嫁过去,但是他们会怎么做,慕容笙并不清楚,也听出贺稹不愿与玄天宗为敌。他百般算计,又是为了谁?
慕容笙沉吟片刻,低声道:“你答应他们什么了?”
“师父莫担心。”贺稹笑道:“只是做了一笔生意而已,江道友是个讲道理的人。”
慕容笙显然不信。
而在白层石阶下,沈宫主和天道之子望着上头,就是沈宫主那寒冰似的脸也稍稍和缓了几分,玄天宗宗主笑着跟天道之子告辞也跟上去了,不过在那之前也嘱咐了几名长老看好无霜宫宫主,毕竟他到底是个魔头。
看着二人快到无回宫门前,江何摊手道:“你看,轻轻松松就做完这单生意了。”
贺稹不过是请他们来坐镇玄天宗,保证婚礼顺利完成,因为就算是他,在人生中唯一一次成亲时也会紧张。
沈清宵斜他一眼,“这么喜欢赚钱?”
江何朝他粲然一笑,却倾倒众人,“我只是想赚钱给你花嘛。”
沈清宵眼里写满了不信任,沉吟道:“这是我做过最无聊的事。”不过他很快又补充道:“而且贺稹是在骗慕容笙。”
“若是真心喜欢,那偶尔说着谎话也是无伤大雅的。”
沈清宵道:“他筹谋了很久,这是个圈套。”
江何莞尔一笑,“我是说慕容笙,若是他心里也有贺稹,那么这个圈套便是推波助澜,他可能是自愿跳进去的。”江何想了下,又说:“比如我,我就是心甘情愿往下跳的。”
此言一出,沈清宵顿时心情大好,右眼下的嫣红泪痣亦变得愈发明媚惑人,他忽然道:“不出两日,数百里外有个秘境即将开始。”
江何眼前一亮,“哪个方向?”
沈清宵道:“西北。”
江何一锤定音,“吃完喜酒就去。”
“嗯。”沈清宵应了一声,抱剑与江何并肩拾级而上。
若是有人敢多看几眼天道之子,必定会被他类似看死人的视线锁定。虽说二人皆是令人过目不忘的绝色之姿,可天道之子的容颜使人赏心悦目,沈宫主的脸却是寒若冰霜。他的气势盖过了他的容颜,便先叫人恐惧。
踏入无回宫门槛前,慕容笙深呼吸着,捏紧了怀里的玉佩。
贺稹低声道:“师父果然还是想着那个人。”
慕容笙一怔,避开视线道:“没有别人。”
“我知道。”贺稹勾起一笑,仿佛干了什么坏事得逞似的,又像是一心的满足,他笑道:“是我,从头到尾都只是我。”
慕容笙微微蹙眉,因为被猜中了。
但贺稹很快又说:“师父,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
慕容笙问:“什么?”
贺稹侧首望着他,他的眼神很专注,很认真,眸光复杂而深沉,似是满足,似是遗憾,似是期待,又似是不安,统统揉杂在一起,便变得异常的沉重,沉重到慕容笙下意识有种自己无法承受的错觉。
贺稹想了很久,才轻声道:“师父,我曾经想过,若有来世,我不会再退缩隐忍,若有来世,我们不做师徒,只做道侣。”
慕容笙脑海里闪过一幕画面,是贺稹在临死前轻唤他。这有些不合时宜,但他就是忽然想到了,他便有些恍惚,仿佛自己还在那一世。
而贺稹接下来的话,却是叫他心下一震。
“师父,原来真的有来世,我做到了。”
慕容笙倏地瞪大眼睛看向贺稹,他的心一下变得很乱很乱,重生回来后,这么多年来一直未解的谜题,都在这一刹那得到答案,但除了震撼之外,余下的是满心的沉重与压得他几乎窒息的,他自己一时也分不清的情绪。
前世是他,今生也是他……
慕容笙张了张口,“你……”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具体想问什么,问他是不是跟他一样回来了,还是问他,那一剑疼不疼?
慕容笙疼,他至今回想,心底便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剐了一大块肉。疼得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他早已发誓,不愿再看着贺稹死在他面前。
“是我。”贺稹的拇指轻轻擦过慕容笙眼底,指尖有些湿润。
慕容笙眼眶已然红透,被贺稹握住的右手一直在颤抖,他极力隐忍着自己憋在心里那么多年在今日因为贺稹的一句话全是爆发的情绪。
养了那么多年的徒弟死在面前,他心疼。虽然重活一世,但是到底不同,他一直遗憾跟他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的贺稹已经不复存在了,也懊悔自己这一世没有好好教好徒弟,还让他离开了,可谁知,他们早已重逢。
“师父哭鼻子了。”贺稹笑道。
慕容笙泛着水光的眸子瞪了他一眼,他深吸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免在众人面前出丑,而贺稹忽然松开他的手。慕容笙心下一阵莫名的失落,不解地看着他。
贺稹提醒道:“苼儿,要去拜堂了。”
慕容笙下意识想说要叫师父,可这一声‘苼儿’却是将他拉回了现实。他们现在早就已经不是徒弟了,原来一切都是贺稹的筹谋。
不做师徒,只做道侣。
慕容笙暗恼自己竟浑然不觉早已入了圈套,随之便是无奈与好笑,他没有不情愿,而贺稹也没有再说话,只示意他看着自己的手。
若是与他牵手,就代表愿意跟他拜堂成婚。贺稹还是给了慕容笙机会的,在拜堂之前告诉他真相,此后不做解释,让他自己选择。
但是慕容笙怎么可能会拒绝?虽然他还没做好嫁给徒弟,做他道侣的准备,只是他早已告诉过自己,他会满足贺稹的一切心愿。
身后有许多目光在催促,慕容笙由心而发地轻轻叹息出声,却又忍不住扬起嘴角,他还是很庆幸的,也很开心,随后他抬手与贺稹相牵。
贺稹笑得从未有过的真诚,“去拜堂了。”
慕容笙眨了眨眼睛,遮掩里头弥漫的水雾,朝他轻轻点了头,但踏入门槛的那一刻,他握紧了贺稹的手,忽然开口,“稹儿。”
贺稹偏过头来看他,眼里竟也很是不安,算计了那么久,就算都说百无一失,他还是会怕。
他其实没有表面那么强大,他还是当年,他在山下带回来的那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慕容笙心底忽然有了这种错觉,便生出想要安抚他的情绪,好歹忍了下去,他抿了抿唇,笑出声来,“我很庆幸,你真的回来了。”
贺稹暗松口气,笑着撒娇道:“我要和师父做道侣。”
慕容笙敛去眼底水光,笑着点了头,心底既无奈又满足。早知是拒绝不了这个孽徒的,罢了,那便如他所愿,不做师徒,只做道侣吧。
第146章 番外二(上)【配角番外慎买】
锁阳仙城有位剑仙; 剑仙手持晗元神剑同境界内无敌手,甚至以合体期境界越级挑战大乘期大能,最终平局。
那年剑仙不过百岁,没人能猜得到他如此惊人的天赋,将来会成长成什么样。同时也没人能想到; 剑仙会有个平庸至极的儿子。
剑仙名为江梧; 乃锁阳仙城城主; 他的长子名为江何,是他最得意之时出世的; 说来; 剑仙的妻子便是姓何。
江何天赋不算太差,但是比起父亲江梧,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他只是个普通的三灵根。
江梧乃是号称剑仙的剑修,他也试图让儿子习剑; 最后却放弃了。
这说明什么; 江何自己清楚,但他会是将来的锁阳仙城城主; 十岁那年生辰,江梧便为他取字有容,当众明言将来会将锁阳仙城交托与他。
因此江有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是锁阳仙城的城主; 他可以说是个相当沉稳内敛的人; 话不多; 与父亲有些相似; 但偶尔的任性与张扬也不知是随了谁,他其实算是江钰带大的,那个比他父亲小了很多的小叔叔。
江有容十五岁丧母,当时剑仙沉寂了很久,他将幼女交给长子便开始闭关,一连好几年都未曾走出来,这几年仙城交给了江钰打理。
江有容不太喜欢这个妹妹,因为有人告诉他,这个妹妹的根骨比他好太多,就算现在还未测出来是什么灵根。
江有容在十九岁之前,眼前便是非黑即白的世界,他不屑于说谎,但在十九岁后,他欺骗了全天下的人,因为他说了一句实话,害死了一个人。
江钰确实对江有容很好,知道他修炼进展慢,他遍寻丹药助他冲击金丹期,是个很温柔的人。
但江有容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在那一天,父亲再次出关时,江有容告诉父亲,小叔叔在地宫里杀了很多人,他在修炼魔攻,他入魔了。
剑仙沉默了很久,最后让他什么都不要说,便让江有容回去了。
后来的事,江有容已经记不太清了,他只知道没过几天,父亲死了,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找来了一双儿女,但他打昏了小女儿,将晗元神剑传承给了她,还没能说话,江钰便赶到了,剑仙最后只在江有容手心留下了一个字——
玉。
一语双关,是江钰的玉,也是玉佩的玉。
只是当时江有容还不知道玉佩的存在。
父亲死后,江钰雷厉风行辅助江有容继承仙城城主之位,江钰问过数次江有容神剑传承给了谁。江有容开始的时候为了父亲的死痛苦了很久,等到他终于推开那扇紧闭许久的门走出来,他说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谎言。
“当时父亲忽然出手,我和小甜一起昏过去了,后来醒来时觉得丹田很难受。”
这一句话含糊不清,但江钰自以为解读完全,在场众人也都以为晗元神剑就在江有容丹田里,但他需要一个契机才能唤醒神剑。
自那以后,他便成了人人口中的废柴城主,只是他又身负晗元神剑,哪怕暂时无法觉醒,也无几人敢与他作对。
不过在那之后,原本沉稳内敛的少城主便完全变了,他时常出入秦楼酒馆,有许多的相好,沉浸温柔乡,太过贪恋酒色,心有杂念,导致修为多年无半点长进。他喜怒无常,时而嚣张跋扈,时而阴沉缄默。
有人说他是承受不起晗元神剑给他带来的重负,又或是忍了这么多年一朝放松,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反正剑仙的儿子是个废物很多人早就知道了。
但很快又传闻,江有容为了一个美人和哪家的少主打起来,又在什么场合上,气得哪个前辈下不来台,或是连江钰的面子也不给了。
渐渐的,所有人都肯定了晗元神剑在他身上,否则他怎敢如此嚣张?
而且谁又会怀疑剑仙会把晗元神剑传承给了当年不到四岁的小女儿?
他又不是傻子。然而恰恰相反,剑仙就是这么做了,他不是傻子,他是太聪明了。唯有把神剑传承给了江小甜,他的一双儿女才能活下去。
江钰连他都能杀,他的一双儿女也恐怕会遭遇不测,但江钰想要晗元神剑,那么在他得到晗元神剑之前,他的一双儿女都不会死。
都说晗元神剑在江有容身上,但只要一日搜不到神剑,江钰就一日不会动手,相反,他还会护着江有容兄妹二人,因为除了他还有很多人想要神剑,但他不会让神剑落入其他人手中。
江有容顺着父亲的暗示说了一句谎话,他的计谋其实有些幼稚,但不妨碍他一点点成长,一点点的圆谎,让这个谎言最后成了无人否认的所谓事实。在遇到沈清宵之前,他的想法还算很幼稚的,他是暗自培养了一些人,但那些人绝对不是江钰的对手。
沈清宵来的那一日,江有容被他的人按在地上,狼狈至极。
这个人还未说话,那一身气势便叫人由心为之震撼与臣服。江有容不知道他的来历,但他能在风绮月的眼皮下将他抓走,确实不简单。
因此当沈清宵询问他赤焰花是否在江钰身上时,江有容说是。
其实他连什么是赤焰花都不知道,不过这不妨碍他给江钰拉仇恨。沈清宵果然没有去找江钰直接要什么赤焰花,而是提出与他合作。
江有容错愕了很长时间。
诚然,与沈清宵合作后,江有容得到了很大的助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但他也明白,自己是在欺骗沈清宵。倘若哪一日沈清宵得知赤焰花并不在锁阳仙城,那便是他的死期。
江有容清楚自己是引狼入室,但他也没有办法,他根基不好,修为太低,没有任何人会来帮他,就算是撒谎骗来的助手,他也必须一直欺骗下去。他要在那么多冰冷刀锋的夹缝里活下去,也要保护他的妹妹。
直到遇到顾云栈的那一天。
江钰忽然叫他去颍川救人,江有容就知道有古怪。
只不过他那时还不是江钰的对手,他便只能带着剑侍去了,便在竹林里捡回来那个狼狈的少年。起初只当他是与自己同病相怜,便对他多了几分关心。
但就是江有容自己也不知道,他在那个时候给予少年的几分关心,足以让他永远记住了他这个救命恩人。
江有容知道自己是个虚伪的人,他每次看到少年真挚而清澈的目光,都会下意识的惭愧,随后想起年少时的自己,他觉得他们就是同一类人。
他们同样背负着仇恨,活得差些,少年就会变成他。
而他有些多管闲事,他想让少年保持初心,永远也不要变成他。
怀揣这这样怪异的念头,那几分关心渐渐变得多了一点,再多一点,少年果然对他放下所有心防,渐渐在仇恨里走出来,重展笑颜。
不过江有容始终无法一直保持下去,他一直保护着少年,将他当做锁阳仙城或是他心里最后一片净土,也让自己成了少年的唯一寄托,最后却不得不亲手毁了这片净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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