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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的捉妖指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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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移舟边走边嬉皮笑脸地说道:“你答应和我再续前缘了?”
  沈泊如看江移舟油嘴滑舌的模样,真想敲开这人的脑壳,瞧瞧里面都是些什么奇怪构造。他反手关好门,将怀抱的酒坛子撂在桌上,启开封泥,先喝了几大口给自己壮胆。
  没错,就是壮胆。
  沈泊如其人,虽说脸上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温柔样,可但凡涉及到感情,那性子就又软又闷,吭哧半天也蹦不出个屁来。
  江移舟见沈泊如喝得急,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漫上心头,他难得露出些正经样子:“阿沈,你要对我说什么?”
  沈泊如酒量极差,几大口烈酒下肚,烘得他身子暖洋洋的,脸上泛起一层薄红。他觉得头有些晕,抬手揉揉酸疼的太阳穴,缓缓神,撩起右袖露出咒痕,眯着眼轻声道:“我答应你要向你解释的,我那时候的确没有发现疫气和纸人,因为。。。因为我活不长了。”
  屋中灯烛明亮,江移舟清楚看见那半圈苍青色的咒痕,像跗骨之蛆那般狰狞地攀在沈泊如的右臂上。正常情况下,神的咒痕生长极为缓慢,千八百年都不见得能长一寸。
  但江移舟清楚,百年前沈泊如的身上,可没有这个东西。
  不过百年光景,甚至于不到百年时间,沈泊如的咒痕就已经长了半圈。江移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给攥紧了,“噌”地站了起来:“阿沈!”
  沈泊如似乎没听见江移舟的声音,垂着头,自顾自地说道:“你这次来找我,总说什么‘再续前缘’的话,我陪不了你太长时间。如果你还愿意,那就续。如果不愿意了。。。。。。那就不愿意了吧。”
  不愿意会怎么样,沈泊如没有说。
  他趴在桌子上,本来以为自己告诉江移舟之后,卸下包袱,能轻松一点。可是也不知道是酒的缘故,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他却觉得好难受。
  江移舟凑到沈泊如身前,半跪在地上,抬手将沈泊如右袖放下去。他握了沈泊如的手,轻声笑道:“阿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江移舟说着,稍稍抬起手腕,微凉的指尖触到沈泊如的脸。
  他凝视灯烛下的沈泊如,一字一顿道:“今后沈泊如在哪里,江移舟就在哪里,好不好?”
  平时,江移舟都是一副二大爷似地欠揍流氓样,沈泊如极少看见他露出这么认真的神态,眼神还柔得若一泓清水,直流到心底去。他不禁笑了笑:“好。”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江移舟站起身,他慢慢伸出手,抱住了沈泊如。
  桌上那坛子酒还开着,醇厚的酒香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江移舟身上那股浅淡的白莲香气,被烈烈酒气一烘,混成种奇异味道,很好闻,也很温暖。
  沈泊如忍不住靠在了江移舟身上,叹息了声。
  屋中,一盏灯烛明明,两人久久无言。
  这么抱了半晌,沈泊如忽然觉出不对劲来。他还没死呢,眼下这种气氛,怎么看怎么像棒打鸳鸯的现场,孟姜女失了范杞梁,祝英台没了梁山伯,凄凄惨惨戚戚。
  沈泊如清醒了几分,直起身离开江移舟,抬起眼望着他,轻声道:“我觉得自己还有救。”
  江移舟被他这一声唤回点魂来,但眼神还是透着迷惘,看上去有些傻呆呆的。他忙道:“怎么说?”
  “息壤。”沈泊如道:“归墟地缝是用我的命封的,我想把五色息壤凑齐了,用它代替那些混沌元气封印归墟。那些散出去的元气虽然无法收回,我想我可以借着它们转生一次,兴许还有救。”
  江移舟双眼一亮,他低头看着沈泊如,颤着声音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沈泊如摇摇头:“我不知道。”他随即又笑:“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办法,比干坐着等死强。”说着,沈泊如抱起了桌上的酒坛,推门就要向外走。
  江移舟跟在沈泊如,唤道:“阿沈,你去哪?”
  “事情说完了,自然是回去睡觉。”
  江移舟闻言,赶紧上前一步把门关上。他整个人堵着门口,放柔了声音:“你刚刚答应我的,你在哪,我就在哪。睡觉这种事情,我们自然要在一张床。今晚月色真美,你就不要走了。”
  沈泊如想不明白“今晚月色真美”与“你就不要走”这两句话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他看着江移舟,笑了笑没说话,转身把酒坛子重新放在了桌上,吹灭了灯烛。
  月光透过窗棂,斜斜照入屋内。地面泛起银白之色,明亮得像是化作了一汪平静湖水,潋滟着皎洁华光。
  今晚月色真美。
  时过子夜,沈泊如早已睡得熟了。
  江移舟却是睡不着,一颗心都是乱的,侧过身,紧紧搂住了沈泊如,一双眼贪婪地看着 他,似乎想要把这个人的身影刻在心底里去。
  片刻,江移舟笑了笑,凑近了沈泊如,感觉到对方呼出来的温热气息落在脸上,痒痒的。
  江移舟心里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对沈泊如说,他张了张嘴,那千言万语却只化成了一句:“你在哪,我就在哪,你要是死了。。。。。。”
  我跟你一起,也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更晚了,今天出去浪来着。第一个小故事就结束了。


第10章 洛水石(1)
  第二日清早,沈泊如睁开眼,就看见守在身边的江移舟。江移舟气色不是很好,眼下泛着淡淡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似是一夜未眠。他见沈泊如坐起来,拿来衣服给他披上:“早上凉。”
  沈泊如看江移舟精神不太好,问道:“昨夜没睡好吗?”
  江移舟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凑到沈泊如身边,没说话。
  “矫情,我还没死。”沈泊如不动声色地将他推开。
  此时,外面响起轻轻敲门声,报春燕小声道:“神君醒了吗?”
  江移舟乐道:“哟,这小姑娘机灵,上道上道。”
  沈泊如系好外袍,走到门边。他推开门,却见报春燕双眼通红,她哭花了一张脸,委委屈屈地立在眼前。小姑娘身量矮,沈泊如弯下腰看着她,忙递去一块手帕,温声道:“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谁欺负你了?”
  报春燕打着哭嗝,她神情犹豫,嗫嚅道:“上头下通知了,说我监察不力,已经撤了我的职,让我离开邺城。我没地方去了。。。。。。神君,你还要不要跑堂的?”
  沈泊如想了想:“你叫什么名字?”
  这就是默许了。
  报春燕摇摇头:“我没有名。”
  “你一个小姑娘,不监察这些破事了也好。燕子嘛,就应该自由自在的。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叫三宝吧。”江移舟走过来,他拍拍沈泊如,又指指自己与报春燕,笑道:“大宝,二宝,三宝,以后我们三个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了。”
  报春燕胡乱抹了抹眼泪,她笑了笑,才说应答。但随即又想到什么,也不哭了,咬牙切齿道:“姓江的别想占我便宜,谁要当你闺女。”
  江移舟嘻嘻笑道:“不错,还没哭傻。”
  沈泊如不得不承认,江移舟这套别致的哄劝方式还挺管用。他听两人在旁插科打诨,恍惚中真的有种吉祥如意一家人的感觉。
  他忽然满足起来,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笑容。
  窗外,三两燕雀啼鸣,杏花盛开。
  光景无边。
  三人稍作收拾,离开了客栈。出城时他们遇到了江燕婉,她关了医馆,打算带着弟弟去往其他城镇,做些小生意。
  这样也好。
  正是芳菲次第的好时节,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赏花折柳,莫约两天,才来到了距离邺城不远的临漳县。
  他们找了家客栈投宿,因为江移舟惦记着寻找息壤,便向店中的小二打听,此地有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发生。
  别说,还真让他问出来一件。
  临漳县东的漳河边,有个张家村,村中有“河伯娶妇”的风俗。所谓的“河伯娶妇”,是为免水患的一种祭祀活动。不过这种活动是用容貌秀丽的处子为祭品,还必须是好人家的姑娘。当地的巫祝挑选好良辰吉日,将用来做祭的姑娘打扮成新嫁娘的样子,投入漳河河底。
  这种陋习曾被明令废禁过,可惜屡禁不止。
  关于“河伯娶妇”,最出名的人当属战国时的邺城令西门豹,他严惩了一众骗子神婆,方才遏住这股歪风邪气。
  不过近些年水患频发,漳河沿岸不少村落又兴起“河伯娶妇”,大多数村落都以面人代替活人为祭。
  可是这个张家村,是用的活人。
  今年被选中作为祭品的姑娘名为伏桃,刚刚十六岁,并与青梅竹马订了亲。奈何被巫祝选中,大好的亲事只得告吹,生祭了河伯。而伏姑娘死后不久,选中她的那名巫祝便横死漳河,肚子像是被野兽利爪所剖开,五脏六腑都不见了。
  事情到此还没有完,自那之后,张家村每日都会有人死于漳河,死状多样,无一不凄惨。张家村不少村民为了保命,纷纷出逃。可这并没有什么用,不管逃出去多远,他们的尸骨必会出现在漳河。
  于是,张家村又被唤为“等死村”,进村就相当于在阎王爷的勾魂谱上登记。
  对此,有人猜测说,伏桃生前并非处子,激怒了河伯,才会招来如此祸患。还有人猜测,是那骗子巫祝的缘故,逼着伏桃委身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河伯,让她死后化为厉鬼,报复村民。
  沈泊如听罢,轻声道:“不是第一种说法,第二种也不对。”他作为神仙,知道漳河中的确有神,但不是河伯,而是神女。
  沈泊如与漳河神女同属水神,曾有过几面之缘。人死在水中算是枉死,按常理不能离开水中,也不能踏入轮回。而漳河神女性子温婉,对于那些凡人送给她的“小媳妇”,都尽力安排她们转生。
  “河伯”不会报复凡人,伏桃也不会离开水中。
  那会是什么东西?
  沈泊如越想越觉得不对,心里一阵烦躁,揉揉眉心,缓声道:“我想去这个张家村看一看。”他声音很轻,若春风化雨,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店小二闻言却吓了一个激灵,虽说近来有不少道门弟子前往张家村,但眼前这几位,怎么看都不是打鬼捉妖的料子。尤其是说话的公子,清隽文弱,看身量估计还不够厉鬼塞牙。
  小二不禁劝道:“公子还是不要去那鬼村了,太危险,前一阵去的仙师都没出来。眼下那村子里是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好。”
  沈泊如知小二是好心,向他道了声谢,温声道:“小二哥,张家村大概在什么位置?”
  店小二头回见这样上赶着送死的,愣了愣神,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他犹豫片刻,心一横,破罐破摔般说道:“临漳县东南方就是!三位客官好生歇息,告辞!”
  待小二走后,沈泊如才问道:“三宝,你在邺城当监察小仙时,可有探听到临漳县张家村的消息?”
  对于“三宝”这个名字,报春燕一开始是抗拒的,不过被唤了两天,勉强接受。好歹是个名字,比“哎那个谁”强了许多。
  三宝面露愧色:“没有。”
  江移舟双眼微微眯起,笑起来也多了几分邪气:“看样子,张家村的事情是被故意瞒下来了,胆子倒不小。”
  沈泊如细细思索片刻:“先回屋,我需要一面镜子,看能不能找到漳河神女。”
  几人回到客房,江移舟掩好门,找来一面梳妆用的小铜镜,递给沈泊如。沈泊如接过铜镜,把它放在了装满清水的脸盆子里。
  他咬破中指,往水中央滴入几滴鲜血。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层层涟漪,原本沉入盆地的小铜镜被几道细小水流托出水面,光鉴平滑的一面正对着沈泊如的脸。
  沈泊如注视它,神情严肃:“漳河。”
  镜中景象骤变,瞬间将人的视线拉到漳河之中。透过镜中的画面,能够清晰看到河中境况,水藻游鱼无一不显。
  可就在这时候,画面忽而黯淡,像是被什么人故意遮挡上了。悬在半空的铜镜剧烈震颤,“哐当”一声掉入水中,镜面彻底碎裂,再也没有办法使用了。
  三宝还没反应过来,讶然道:“怎么回事?”
  “被发现了。”沈泊如轻轻叹口气,他捡起水中铜镜:“我不知道拦下我的是不是漳河神女,如果不是她,那就糟糕了。”
  三宝愕然:“难道还有人敢跟神仙动手?”
  沈泊如笑道:“敢跟神仙动手的人多了,历史上出过多少打砸神庙的事情?尤其是漳河这一类的神。”他顿了顿,平静道:“漳河与我不一样,她这样的水神,是依托信仰存在的,与其说人们信仰她,倒不如说人们喜欢和她交易。
  “人们给漳河神女贡品,神女就要实现他们的愿望。如果他们的愿望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打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信仰消失。失去凡人信仰的漳河就会死去,然后换其他仙人来继承神位。”
  三宝道:“那么,有人信仰神君吗?”
  若让人们信仰一位神灵,首先这位神灵必须会保佑点什么。沈泊如是归墟的神,要说保佑,只能保佑人不掉进水坑。这一属性太过鸡肋,就算开山立庙也不会有人参拜的。
  沈泊如才要回答,他身边的江移舟拍拍自己,轻笑一声:“有啊,我。”
  贫嘴。
  作者有话要说:
  暴露年龄的吉祥三宝…_…


第11章 洛水石(2)
  张家村的事情疑点颇多,几人简单商量片刻,就决定去村中看一看。
  夜间正是魑魅魍魉出没之时,要调查此类灵异神怪事,眼下是最好的时段,可以发现更多的线索。
  沈泊如与江移舟领着三宝,离开客栈,前往张家村。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眼前出现了一片杏花林。
  淡白色月华均匀撒在每一株花树上,毫不吝啬。偶尔有风经过,那些落在地上的花瓣纷扬而起,飘飘洒洒,如雪如絮。
  就在这时,起雾了。
  沈泊如见状,笑道:“走吧。这里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通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小心一点。”
  三宝不解,跟在两人身后,疑惑道:“通道?通向哪里?张家村吗?”
  江移舟:“差不多吧。天地人三界本不互通,要想跨界,就需要通过一些特殊的物体充当媒介,开辟一条通道出来。通道不存在于现世,说白了就是一种特殊的结界。”
  “之前我们收不到张家村的任何消息,是因为这个村子被困在通道之中了。要想让这里恢复正常,只有打碎那个充当阴阳两界媒介的东西。”
  “阴阳两界?”三宝大惊:“这条路是通向黄泉的吗?”
  江移舟笑道:“出现在人间的通道,终点只有天界或黄泉,你看周围鬼气森森的样子,像是让你升仙的吗?”
  三宝最害怕鬼怪,闻言又犯了胆小毛病,声音一下子低了:“要不,要不我留在原地吧。”
  江移舟忍不住调侃她:“你这神仙怎么这样胆小?”
  他又叹口气,语气稍显惆怅:“哎,不说你了。万一给你气死了怎么办?毕竟咱们是吉祥快乐的一家,我江二宝与亲亲沈大宝以后可都指望你养老呢。”
  三宝大怒:“呸!谁是你闺女,占便宜不算,还自称二宝,你恶心不恶心,还要不要脸!黄泉怎么了,黄泉我也去!”
  江移舟:“啧。”
  正说话间,忽而风来,他们眼前的浓雾如被吹动的重重纱帘,缓慢浮动起来。
  此时,江移舟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左腕。
  那只手很凉很细,指节处有一层薄茧。像是农家少女的手。
  他耳边也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气声,有些轻,也有些急。大雾里似乎藏着人,像是有什么事要说。
  江移舟下意识挡在沈泊如身前,冷然呵斥道:“什么东西,滚出来!”
  话音未落,他们眼前的白色雾气震动起来,缓缓凝成了一张人脸。
  人脸很是模糊,它空洞洞的双眼似乎在打量三人,嘴唇翕动,虚弱地说出一个字眼:“河。。。。。。”它还欲再言,但力气仿佛都耗尽了,吐了几个气音后,瞬间消散在大雾之中。
  三宝缩着脖子,咽了咽口水,不安道“什么情况?”
  “不必怕,不会伤人的游魂罢了。”沈泊如道:“张家村中只有漳河这一条河,这姑娘应该是知道什么隐情,过来告诉我们。无论她的心思是好是坏,这总归是一个线索。”
  “姑娘?”三宝挠挠头,问道:“刚才的那个人脸是个姑娘?”
  沈泊如笑道:“对,她还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三宝皱着眉琢磨半天,更觉疑惑,她怎么想都不能将那张看不出五官的人脸同漂亮姑娘联系起来。
  江移舟也笑:“我说三宝啊,别想啦,就你那个松果仁大小的燕子脑壳,想一百年也白搭。”
  三宝:“呸!”
  几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就走到了位于通道之中的张家村。
  浓雾一点点散开,露出一间间农家屋舍。
  一名手持长拐杖的老人立在村口处,他背了个小包袱,穿着一袭破旧衣衫,手持罗盘,神情惊慌地瞧着疯狂旋转的指针,好像不知道该从哪里走了。
  老人身后跟着一个形容邋遢的青年男子。青年蓬头垢面,手脸上满是污垢,好似一个泥人。
  他仰着头,目光呆滞地望向前方,嘴唇微微张开,脸上永远都挂着傻里傻气的笑容。忽然,也不知道他看见什么,双眼一亮,唇边笑容咧得更大了些,喃喃道:“桃桃!”
  这时候,那名老人也注意到了沈泊如三人,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们。。。你们是谁?”
  沈泊如淡淡道:“我们是来捉妖的。”
  老人神色和缓几分,瞧了沈泊如几眼,摆摆手,对他举起了那块旧罗盘,摇头道:“年轻人别说大话,你看见我手里这块罗盘没有?它原先的主人也是来这儿捉妖的老仙师,可惜妖没捉到,老仙师就先被妖怪打倒,五脏六腑都被掏了个空,提前升天见天帝去了。”
  老人家面露愁苦,怅惘道:“这破地方我是不想待下去了,早晚都是死,倒不如试试能不能跑出去。”
  三宝见老人要走,担心他无辜枉死,没等沈泊如与江移舟说话,急道:“我们不是那些江湖骗子。老人家你不要着急,村子是被。。。。。。”
  江移舟突然拉住三宝胳膊,把她拽到身后,打断了她的话话。他双眉微挑,似笑非笑地注视老人,沉声道:“附近危险,我听说先前跑出去的那些人可都死了,老人家,你一把年纪了,还是不要乱跑了吧。”
  不知为何,老人被他眼神一扫,忽觉脊背发凉,像是被一只藏匿在暗处的猎豹打量着。他向后退了退,眼中浮现出些许无奈:“好好好,我回去,我这一把老骨头,反正都要死了。不过我提醒你们这些年轻人,可别被妖怪先吃了。”
  言罢,拄着拐杖,慢慢悠悠地转身回村。
  三宝指了指依然跟在老人身后的青年,好奇问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看上去像个傻子?”
  老人回头瞧了瞧那位一脸傻笑的青年,道:“他是伏桃的未婚夫君。伏桃沉河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天天念叨伏桃的名字,也是个可怜的痴情人。”
  待老人与青年走远,江移舟瞥了一眼三宝,恨铁不成钢道:“你倒是天真善良。”
  三宝听他说话阴阳怪气,心里不满,道:“我又怎么了?”
  沈泊如压低声音,解释道:“张家村太过古怪,我现在根本区别不出这里的村民是人是鬼。劝人可以,但安全起见,我们发现通道的事情,还是不要说。”
  三宝垂下头,低声道:“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沈泊如道:“去漳河。”他双手拍拍小姑娘肩膀:“张家村位于通道上,会引来一些妖精鬼怪,你见了千万不要害怕。”
  三宝涨红了脸,她用力深吸一口气,仿佛从空气里吸了些勇气,双手攥拳,认真道:“神君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
  作者有话要说:
  颈椎疼颈椎疼,这章偷了懒,搬运了以前旧文的设定:(


第12章 洛水石(3)
  几人才走入村中,就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臭气。气味很浓,刺激得人双眼涨疼。
  三宝仅仅吸了一口气,脸色立马绿了,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她赶紧捂住口鼻,不过只忍耐了半刻钟,就扶着墙干呕起来。
  江移舟用袖子掩住口鼻,嗓音也低沉下来:“这味道真够劲儿,快赶上一百年的陈酿了,还是浓郁酱香的。”
  沈泊如五感日渐衰退,只能闻到淡淡一点,但也忍不住皱眉。他之前与鬼类打过交道,知道厉鬼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特殊味道,越重越凶。
  但如此令人难以接受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他看向江移舟:“这个村子太古怪,小心一些。”说完,又朝身后唤了声:“三宝,你怎么样?”
  三宝才答应了沈泊如不会害怕,极不想因为这难闻味道拖了大家后腿。她压下恶心感觉,应道:“神君,我没事的。我又不是什么娇气包,吐一吐就习惯了。”
  沈泊如自然看出三宝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他心知小姑娘要强,并未说破,而是放慢脚步,递了她一块手帕:“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说。”
  三宝点点头,用手帕捂住口鼻。手帕上有一股淡淡的白莲香,绵柔淡雅,很是好闻。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片刻后,拐入一条幽深小巷里。
  张家村被困在通道之中,不与现世相通,天空仿佛被墨色浸染,一丝光亮也没有。小巷子里有农家两三户,家家大门紧闭,房檐下都高高挂着盏大红灯笼,灯光如豆,小小的一点。
  一个人背对着沈泊如他们,立在前方不远处。光线晦暗,沈泊如与江移舟也望不清那人,只能模模糊糊瞧个大概,这人看上去身形高大魁梧,应是一名壮年男子。
  江移舟上前几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哎!兄弟,你大晚上在这做什么呢?”
  那人没有回应,仍旧立在原地,如同一尊不会说话的木雕。
  沈泊如放轻脚步,缓缓走到那人身前,他想到什么,伸出手轻轻一推。那个人的身子骤然前倾,像跟煮久了的面条,软软摊在地上。
  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
  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这名男子死了有些时日,脸上的口唇大张,一双目光涣散的眼睛瞪得向外突出,似乎在惊恐地盯着沈泊如三人。
  他衣衫不整,胸腹大敞,里面肋骨脏器皆不见踪影,整个人好比蝉蜕,仅是一具空壳。
  沈泊如蹲下来看男子的尸身,发现男子全身上下只有贯穿胸腹间的这一道伤口。说明杀死他的东西极其锋利,能够瞬间划开了他的身体。
  江移舟指了指男子的腿,言简意赅:“膝盖没了。”
  三宝诧异道:“那他,那他刚刚是怎么站起来的?厉鬼杀他之后,还给他摆了姿势吗?”
  沈泊如道:“不见得是厉鬼。厉鬼这种东西不聪明,杀人方法也就撕咬两种。无论是牙齿还是手爪,留下的伤口都会带些弧度,不会这么直。造成这种伤口的。。。像是刀一类的利器。”
  江移舟接过话茬:“再说了,又不是选美画像,厉鬼干嘛还给死人摆个姿势?厉鬼吃人不假,但我可没听说过它们有‘吃完摆盘’的爱好。”
  说着,江移舟蹲下来,撕下一片衣角裹住两手,摸向男子膝盖的位置。他刚触到男子腿部,就感觉男子双腿外侧各绑有一根细长如棍棒状的东西。
  江移舟稍微用力,将它们拽了出来。
  那是两根用来做晾衣杆的旧竹竿子,足有成年男子腿长。
  沈泊如捡起两根竹竿,发现它们的底部略显宽大,还有人为磨平的痕迹。他拇指摩挲竹竿,把它们底部向下地竖放在地面。
  两根竹竿稳稳立住了。
  沈泊如神情严肃:“男子死了有几天,怕是有人故意支上这两根竿子,将尸体立在了这里。”
  忽然,暗地里传出一阵轻轻脚步声,有人磕磕巴巴地说道:“是我,是我,我把他立在这里的。”
  寂静深巷之中,这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江移舟的右手上立刻多出一道长剑形态的白芒,他脸色一寒,眯起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喝道:“滚出来!”
  伏桃未婚夫君的脸从背光处一点点露了出来,他外眼角上斜,傻笑着指了指尸体,含混不清道:“嘿嘿,他,他是我立在这里的。”
  沈泊如见他满脸痴傻样子,只得放轻了声音:“你认识这个人吗?”
  伏桃的未婚夫君赧然一笑,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答道:“认识的,他是我的大舅哥。”
  伏桃的哥哥。
  伏桃的未婚夫君仍旧笑嘻嘻的:“我大舅哥说要等桃桃回家,可是他太懒啦,居然趴在地上睡着了,我怎么叫也叫不醒。只好找了两根拐杖把他立在这。。。我是不是特别聪明?”
  江移舟道:“是,就你有脑子,特别尖。”
  伏桃的未婚夫君听不出好话赖话,傻呵呵笑了一阵,突然失落地坐在“大舅哥”身边。他一只手来来回回在地上画圈:“可是桃桃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神情苦恼,声音中满是迷惘,似乎想不明白心心念念的“桃桃”为什么不要自己了。
  三宝于心不忍,犹豫了许久,慢慢地告诉他:“桃桃她回不来了。”
  伏桃的未婚夫君仿佛没有听到三宝的话,又笑了起来:“桃桃喜欢我,我也喜欢桃桃,我们自小就认识,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她怎么会抛下我呢?”
  “村里人都说桃桃死了,还变成厉鬼出来害人,我看这都是胡说八道。桃桃那么好的脾气,怎么会害人呢?之前我读书,她怕我累着,时常会做些小点心悄悄给我送来。桃桃还告诉我,要和我生生世世做夫妻。我们这辈子还没做成,我不信她死了。”
  微弱灯光下,他的眼眶好像有些发红,身子轻微颤抖着:“桃桃定是生我的气,躲着不愿意见我了。这一阵,我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一闭眼就看见桃桃坐在一只小竹筏上,顺着水流向前飘。我记得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打扮得很是漂亮。”
  他画圆圈的速度越来越快,手指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变得僵直。但他似无所觉,依然重复那个动作,一双眼茫然看着自己画出来的杂乱图案:“可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为什么那样难过。她一边哭,一边喊我的名字,希望可以再见我一面。我每次都要过去,却都追不上,瞧着那只小竹筏飘啊飘的,飘到了河中央,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我想,桃桃一定是生我的气了,气我不去找她,这才躲了起来。没关系的,我等她回来就好。”
  三人默然不语。他们心里都明白,伏桃未婚夫君所说的梦境,极有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伏桃被选为祭品沉入漳河,作为她的未婚夫君却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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