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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林冲-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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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大宋若使得辽人不堪,它国又怎能甘愿臣服?”
第三卷 拼杀 第一二一章 … ~论功行赏~
是以择将之主,澄其心如水鉴,平其诚如权衡,使贞伪不能窜于察视,大小不能移其称可。然后可以得人而不惑,得之不惑然后可以任之不疑。
…………
王黼文采不行却又最喜欢拽文,武功不行却又最喜欢用计,要说本也是百无一用之人,但这厮脑子好使,有法子,有门道。他这几年在梁师成的授意下,朝堂上一贯跟蔡京作对,且十次有八次都能略占上风,概因他有一个关窍:抓老蔡京话语中的把柄。
而且,这王黼的这关窍颇为巧妙。抓把柄的时候,别的不谈,用那“以子之矛功子之盾”的法子,断章取义只批判蔡京说的最后一句话,只要驳倒了他这一句,那前头洋洋洒洒的万千豪语便都做不得数了。好比这次,你蔡京说灭辽可除却大宋朝的心腹大患,好震慑它国,那咱们就说它国。它国到底会不会乞降咱们不提,只说到底是震慑它国好呢还是教化它国好。有所谓圣人不喜武力,这答案简直就是呼之欲出,谁敢说我说的不对?既然我王黼说对了,那你蔡京便是错了。
赵佶听了也点头:“唔,朕自幼便丛书上得知,教化之功远优于震慑之势。盖因震慑治标,而教化治本。王卿家果然国之良臣。”言外之意,便是蔡京不是良臣了。
蔡京又一次被王黼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圣上,西夏吐蕃两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枢密使童贯兵镇西夏多年才保得我大宋西边陲无恙。想那党项人目无大宋,自李元昊建国以来,每每与我大宋冲突。掠我子民,抢我钱财,实在是不可教化的顽石,非武力不能止。若此次我大宋能一举灭辽,定能震慑西夏国主。灭辽后。便再休养生息些年头,西夏举国归附我大宋亦不远矣。”
赵佶听了又点头:“嗯。太师老成谋国,辽人日薄西山自不用提,朕若能在位之时收服西夏,却是了却了大大的心愿。”这皇帝便也是人,做人总是喜欢得陇望蜀。眼看着辽人被灭已是定局,赵佶好大喜功的心态一下子暴露无遗,心说若能灭了西夏,青史上,朕便是重重地一笔。这个时候。信奉道教地赵佶竟然忘了他会长生不老了。
王黼见官家认可蔡京,赶忙又奏:“圣上明鉴。我大宋能兵不血刃的灭辽,何苦又去叫我大宋儿郎抛却大好头颅,热血染碧沙。正如太师所言,我大宋灭辽后便要休养生息。概因辽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武力灭辽将伤我大宋元气。
微臣听闻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想那幽云之地的辽人便也有百万众。我大宋即便灭辽,八十万禁军也要损十之二三,却又何苦来着?莫如此次我大宋纳降,八十万禁军毫发无损,略微整饬便可挟着大胜辽人之余威教化西夏,若西夏不服,我大宋军容鼎盛,不得已用兵。却也颇符圣人之道。
如此一来,短短时日便能迅捷灭辽又速吞西夏,实在是圣上不世功业,也是我大宋朝江山社稷之福,我大宋朝千万子民之福。剿不如抚,这便是微臣地小心思,还请圣意定夺。”
王黼这货果然是佞臣的坯子,偷换概念的法门纯熟无比。原本的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是说两军对垒,他却拿辽人的总人口跟大宋地禁军数量对比,却又如何能比得。不过王黼后头算的那笔账却是得法,休养生息好几年再灭西夏,跟挟着新胜余威灭西夏比起来,后者对赵佶的吸引力要大得多。
赵佶听了简直有点儿眉花眼笑:“王将明好细密的心思!这样说来,我大宋灭西夏,便是指日可待了,朕差点误了军国大事!”说罢责备的目光看了蔡京一眼,那意思是蔡京你可是差点坏事。蔡京焉能不知王黼常常用的这法子,但因蔡京在文学领域内造诣颇深,已经形成了习惯,什么事儿都讲究有理有据,即便是歪理,也能说出来十足十的理由。可这样的长篇大论,官家却又怎会有耐心听下去。
蔡京正要再辩驳,赵佶却好像想起来什么:“唔,重赏王黼。”
“谢圣上恩典。”王黼及时地上前下跪谢恩,同时用狡黠的目光翻了蔡京一眼,一脸的得意洋洋。朝下的众人都看见了,赵佶却是浑然不知。
蔡京差点儿气得吐血,上前一步:“圣上……”
赵佶不耐烦的挥挥手:“此事已议定,莫要再说。王黼,此事交由你来主,务必要善待辽人使节,对北疆兵将论功行赏……”,赵佶说着,又看了看在身边伺候着地大太监梁师成:“王黼年岁轻些,你多帮衬着,退朝。”
整个过程,蔡京王黼等人绝口不提实在是金人的原因才灭的辽人,只是把这事儿算到赵佶头上。大伙的儿心思都是一致,这个缘由,根本就是个大陷阱,谁掉进去谁倒霉。蔡京即便又一次在廷议上输给王黼,但蔡京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王黼也定不会把儿子的功劳抹煞……
下了朝,在梁师成的提点下,王黼地办事效率得到了空前的提高。辽人的降表是以亡国之臣的口气写的,倒也不用花多少心思去构思谈判的细节,只要由王黼草拟圣旨,给亡国的孤儿寡妇一处产业,一个封号,再对前方将士论功行赏就好。
就在梁师成和王黼准备把拟好的圣旨送达官家的时候,林冲将将赶到。
梁师成的后院书房内,三人同坐饮茶。
王黼笑着对林冲说:“林兄弟果然英雄了得,先三千人大宋骑兵踹一万辽人铁蹄大营,后追杀辽将萧干于武清,斩敌三千,辽南京城外,败辽南京留守耶律雄后,再破辽太师耶律大石三千骑兵,尽剿之,兵困南京,辽人乃投……这事儿官家不知,邸报上也没提及,但咱们便都明了。果然是带得一手好兵!”
林冲抱拳:“辽人式微,林冲不过适逢其会,还靠梁、王二位大人提携。”林冲不知朝堂上的争辩,自忖这种大功可不能轻易便认了,童贯和这两人的关系扑朔迷离,蔡京在一旁虎视眈眈,一旦争功,必将两败俱伤。
梁师成嘿嘿一笑,对王黼点头示意。得到首肯的王黼,当下原原本本把早间的廷议一字不漏的说给林冲听,眉飞色舞不可一世的模样,就好像剿灭那数千辽人铁蹄是他的功劳一般。
林冲见这王黼讲起来比说书人说的还头头是道,自然凑趣,末了对王黼说:“蔡京这老混蛋早该死了,下回哥哥加把劲,把这老混蛋直接当廷气死才过瘾。”王黼哈哈大笑,梁师成莞尔。
王黼见林冲识趣,便问林冲:“老哥我借着你的光弄得这天大的权柄,我与叔父商议过,便三品以下的官阶权柄,林兄弟可随便挑选,草拟的圣旨内,林兄弟为尚书省下右散骑常侍,应天府留守司留守,不知林兄弟可满意?”
林冲听了略皱眉头:“原本的应天府留守张供现居何职?”
王黼得意洋洋:“叔父说了,那张供事蔡京久矣,而应天府乃是我大宋南京陪都,地处山东,实在是富庶之地,万不能便宜了这张供。咱们商议过了,官家改幽云地为燕山府路,辽人新降,忠于辽室者众,三五年内必不安稳,一旦作乱便是个大罪,这烫手的山芋便扔给张供这小子吧。”
林冲大呼“不可”,见梁师成和王黼都望着自己,林冲劝解到:“张供这小子不足畏惧,但这燕山府路还必要重视。童贯贪得大功,封公封王自不必说,但这样的大功,功劳簿上却定要彰显咱们的手段。”
见梁师成和王黼都在听自己说话,林冲续说到:“应天府说富便也真富,还有林冲当初募兵的地界在那儿,根基也算有。要说二位大人给林冲安置个应天府留守,确是对林冲青睐有加,林冲也必不忘报答。”说罢抱拳明志。
“但燕山府路新收归大宋,百废待兴民心不稳却是捞钱最好的由头,加之燕京以北崇山峻岭,险关要塞数不胜数,前朝长城多有破损也还需修补,定能叫大宋岁入拨出一半还多来安抚……
二位,官家心里的想头二位自然比林冲知道的清楚,林冲能做什么官儿,二位也自有主张。但蔡京这老混蛋现还握着大权,一旦张供掌控了那燕山府路,恐怕,大宋朝岁入的十之一二,便落入了蔡京这王八蛋的兜里啦……”若一味贪图官爵,林冲自然应当去应天府做那快活留守,但金人指日南下,若不想个法子留在幽云地,恐怕这大宋朝的燕山府路将再次易手。张供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就凭他?不开关投降就是的好的了。当然,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若想说服这两个家伙,便还要从钱财上着手。
第三卷 拼杀 第一二二章 … ~大臣阉党互倾辄~
梁师成听了眼中精光乍现,王黼却差点蹦起来。大宋朝的岁入是多少?那可是万万贯的数目!自熙丰变法以来大宋朝国策渐宽,岁入年年增长,若真的以修长城为借口,那这大宋朝的国库,还不就是自己的了?秦人修长城的事儿便还在史册上记着,那可几乎是举国之力!
其实林冲能想到修长城这个借口,完全是因上次劝说童贯跟蔡京翻脸的妙手偶得。那日林冲能劝说得童贯去修长城,便也不是林冲有多高明,概因大宋朝百余年来跟北疆的长城都是绝缘的,就连带兵跟西夏打仗了多年仗的童贯,也没修过长城。这是为何?大宋朝没有天险可守啊。
是以这次林冲又拿修长城来蒙事儿,更完全出乎没带过兵的梁师成和王黼的远见,这不是谋权心术的问题,完全是林冲从小就受过伟大地爱国主义教育,祖国的万里长城,在卫星上都能看见,根本是小学生的必修课。
粱师成依旧沉默不语,但看林冲的眼神已经不同了。若能把这林冲安置到幽云地,那他梁师成能从中得到多少好处?简直是做梦都想笑啊……
粱师成老谋深算,知道如同其他边疆府路一般,燕山府路的最大官员便是知府。这知府除了管理军政钱粮民事,更是戍边禁军的军备后援,现下多事之秋,天大的机会,若能叫林冲兼领了这戍边的十几万禁军指挥使,便是自己在朝堂外的一大强援!到时候,大宋朝还有什么势力能强过他们三人?
惯会结党的梁师成最大的目的是营私。是以为了修长城戍边疆的那数不清的财帛,梁师成准备铤而走险了……
三个人的说话到这里噶然而止,很多东西便都点明白了,各自都知道自己份内的事儿,林冲告辞后。梁师成与王黼又密议半晚,才各自歇下。
朝中有人称蔡京为公相。童贯为媪相。媪,也就是母,蔡京童贯俩人,一公一母,乃是大宋朝最权倾朝野的大臣、宦官。童贯此时已六十多,但平日保养的不错,看起来还是四十多岁的模样。刚入宫那会儿,童贯因净身晚,胡须便还有。后来随着阉人的痕迹在他身上越来越明显。嗓音变细胡须脱落,简直愁坏了他。冥思苦想了许久,一直到他发迹,他才想到粘假胡须这么个法子。是以,童贯对自己的几缕长髯还是很得意的。
几月前北疆战事突变,童贯被吓得屁滚尿流。自丛林冲大胜萧干和耶律大石后,原本兔子一样在河间府准备逃窜的童贯一夜之间又拽起来,率领十万大军攻辽。辽廷竟又主动乞降!官迷心窍的童贯此刻已经是楚国公、枢密使、两路宣抚使,但他却还不知足,一直想贪得这灭辽大功更进一步!无奈人算不如天算,辽人竟十一弃城而守南京。
昨日童贯已用枢密院令,叫河北河东两路厢军共计二十万集结完毕后,从自己地大后方绕过去接收辽人的空城,多带守城武备,但看样子。半月后能出发就不错了。
心头惶惶的又等了一日,辽人无甚么动静,东京汴梁的消息却传来了。朝堂上的对奏一字不落地在童贯的案头上放着,叫他一脸怒气勃发,却找不到由头发泄。蔡攸也同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借口巡营远远的避开了叔父童贯,免得被连累。
又晚些时候,由梁师成帮衬、王黼草拟、官家手谕的圣旨到了。童贯、李彦、蔡绦、林冲四人同在一处接旨。
大宋朝楚国公、加太师街、枢密院枢密使、河北河东两路宣抚使童贯,为真太师,加封徐、豫国公。
童贯以太师致仕。
以两路宣抚副使蔡绦为少保,开府仪同三司。
以宣抚使李彦代童贯任领枢密院事兼领两路宣抚使。
改幽云地为燕山府路,戍边禁军云翼左右厢改幽云左右厢,驻守燕京以北各关隘。
以上轻车都尉、宣抚副使林冲为中书省右散骑常侍,幽云左右厢都指挥使,知燕山府。
辽太后封为奉国夫人,辽王封为扬州王,辽降臣各进一级,即日入京面圣。
燕山府路一应大小事务由宣抚使李彦及燕山府林冲为令。一应将士,由李彦林冲接掌燕山府路后报功升迁。各部尚书、侍郎正选人手,不日即到燕山府与辽国##。
宣读完圣旨,几个怕死的太监把本应他们亲自送往辽人南京宣读的圣旨交给李彦,就那么打着马虎眼走了,李彦因跟这些天子地近侍是老熟人,以后多有依仗发作不得,也只好认了。叫林冲心中痛骂这李彦窝囊废。
童贯接到圣旨当场差点儿背过气去。致仕是个什么概念?大宋朝年满七十岁的官员可致仕,也就是退休。要说童贯还不到七十,比蔡京那个老家伙年轻多了,轮也轮不到他。可这世上的事儿便就是这样,官家的一道圣旨,他不退也得退。
这圣旨可是真的。梁师成、童贯、蔡京、高俅这四人,假造圣旨买官卖官不假,但他们也就敢在正三品以下折腾,三品以上乃大宋朝的中枢大员,官家虽不常理会政事,却也不是不通。梁师成主内,高俅主外的这官员买卖,因把官家的消息来源都掐断了才敢胡作非为。若是官家地那相当于后世中央情报局的拱卫府便还在,他们四人便玩不转了。要知这大宋朝来路有点儿见不得人,太祖皇帝下了大心思,乃空前的中央集权的朝代。
而辽人乞降大宋纳降这样的事儿,官家不可能不过问,且这些人虽平日互相倾辄,却也有一个做官的底线。那就是各凭本事邀宠媚上,无论输赢,都不去揭别人的底。谁没有个把柄在对方手里攥着?若大伙都抖愣出来,谁也别想好过!
是以童贯这回觉得最窝囊的,是自己在北疆杀敌,立了这天大的功劳,却没了给官家进言的机会,也没时间掌握恰当的时机,非己之罪。当下心中暗自盘算,怎样才能扳过这一局,好重新掌权,为自己的儿子铺就光辉大道。
蔡绦受了封赏,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却不显山不露水,只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眼神碰到童贯的时候,还一副难过的模样。童贯掌大宋朝军权二十年岂是好相与的?蔡绦几乎能肯定,用不了多久,这童贯照样权倾一方。
李彦简直兴奋的要哭了。同时宦官,同是阉人,同是不完整的男人,童贯便是整个宦官中的绝世榜样。以前在宫里的时候,童贯便是李彦等人膜拜的对象,官家偶尔提起童贯,都是一雷赞赏有加的表情。这样的荣耀,谁不想要?这可是枢密使兼两路宣抚使啊……
林冲早知有这结果,但没想到梁师成和王黼还真够意思,竟然把自己提到中书省右散骑常侍,这可跟买来的官儿不一样,是赵佶亲封的正三品大员,够资格在朝堂上面圣了。不过么,寻常知府不过是正五品,燕山府虽地位特殊,也超不过正四品去,这官阶和执事,差得有点儿多了。
众人怀着不同的心思各自回归住所。第二天一早,童贯面无表情的与一脸虔诚的李彦交接责权完毕,这六十多的老头不服老,竟然不要随从,要独自策马回转东京。李彦见自己好像得罪了日夜膜拜的楷模,心中惶惶,定要派人护送,童贯拗不过,只好拍拍李彦的肩膀,来了一句“好自为之”。童贯走后,李彦才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人贵有自知之明,李彦便也知道,论功劳,论手段,论德才,论在朝堂上的根深蒂固,他根本就跟童贯差了十万八千里。梁师成推自己出来站到这风口浪尖上,他便也不会傻乎乎的得罪了这“媪相”。
童贯走后,蔡绦随即向林冲李彦告辞。蔡绦这个少保和开府仪同三司对李彦不怎么尊敬,对林冲却是真心实意的交往。李彦不过纸人儿一般的人物,没有林冲和梁师成在背后撑着,又如何能发迹。这人除了眉眼通挑,惯会察言观色,并有些个自知之明外,权谋才德都不足以成为自己的朋友对手,不用理会。但林冲这人,计谋机变,用兵得当,颇有大宋朝中流砥柱的意思。蔡绦也知自己的斤两,林冲这种人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且目前也得罪不起。
送走一脸依依不舍留恋万分一步三回头的蔡绦,林冲身上的鸡皮疙瘩总算下去了。这蔡绦,也真是。人都说政治老手便是世上最好的演员,这厮却不懂得“演技在细微处”这样的道理,行事表情太过于着痕迹,跟他老子蔡京可不是同一个档次,便跟王黼比起来也多有不如,看来以后在东京城,这厮还要些许吃些个苦头。
万事大吉,辽人就这么轻松投降了?当然不是。
第三卷 拼杀 第一二三章 … ~孤身赴南京~
昔齐以伎击强,魏以武卒奋,秦以锐士胜,汉有三河侠士剑客奇才,吴谓之解烦,齐谓之决命,唐则谓之跳荡,是皆选锋之别名也,兵之胜术无先于此。
…………
大宋朝皇帝陛下的圣旨倒是下的快,可也不看看时候。接旨的地方在距离燕山府一百多里外的涿州,辽太后还未见到大宋国书,耶律大石和萧干的一万多辽人精锐还在卢沟河东岸扎营,两万多辽人还团团围住燕山府,除了来了道圣旨把童贯的军权罢免了,整个北疆的战局此刻便还是一成不变,呈胶着态势。
林冲作为有名无实的燕山府路知府,自然要为自己的这块一亩三分地操心。李彦是摆设,且这厮也情愿做摆设,林冲把李彦安置在童贯的豪华中军帐内转身出门,迎面遇到匆匆赶来的莫敢当。
莫敢当是策马来的,还未走近,便从正减速的马背上跳下,“大人,莫敢当到。”
林冲嗯了一声,“那边如何了?”
莫敢当回到:“吴玠协同鲁达、奏明、刘唐三人,正按兵不动,紧盯辽人动静。走时,辽人并无异动。”
看着眼前漫无边际的十万大军的营帐,林冲颇感头疼。十万兵马中,有大宋朝前西夏戍边禁军,有前经略使种师道手底下的厢军和河北河西两路大半禁军,有运输辎重粮草的乡兵……而这些五花八门的杂牌军中,有善攻,有善守的,还有擅长野战的,不一而足。
林冲突然觉得童贯这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么复杂的大宋朝禁军厢军能勉强统属,实在已经是颇不容易。
林冲随口对莫敢当吩咐到:“拿着李彦地虎符,以两路宣抚使号令全军,各部各自统属。不得与辽人开战。但若对岸辽人来攻,则不必顾忌锋芒,定要击退。”
莫敢当因跟随种师道多年,熟知大宋禁军调配中的各种关窍,自去传令。林冲换过一身儒衫,随意在大宋军帐中穿行,听有不少军卒正议论纷纷。
“娘的,这仗打得。十万人便硬生生叫两万人挡住前进不得……”
“嘘,球囊地你少嚷嚷,叫人听见,你我便是大罪。”
“怕他做甚,一个阉割了地男人,能有甚么作为。以前爷们是不敢说,现下这厮致了那个仕。咱爷们便再也不怕了。”
“倒也是。听说这新来的两路宣抚使便也是太监,但那宣抚副使却英雄了得,正是大破辽人铁蹄的林冲林大人。这林大人,听说宽肩乍膀颇为勇猛,领下一副钢髯扎里扎沙,可惜只喜骑兵。你我算是没得福气了。”
……
十二万大军人吃马嚼一天要多少银子?骁骑营便还好点儿,一身血气的大宋男儿们对吃都不讲究,能吃饱就行。何况每隔五天都会有涿州的军粮送到,吃的都还不赖,此时正是五月间,到处绿莹莹一片,马饲料不用发愁。可卢沟河西岸的十万禁军步卒却要了命了。
从涿州过来的粮草几乎每日不断,临时开辟的从涿州到卢沟河西岸的粮道也并不平坦。朝廷拨下来地银子倒是有。也几乎能养活十五万大军。无奈大宋朝官员系统臃肿,各种物资从筹备到送达前沿,浪费的和贪墨的几乎禁止不掉。尽管保证十万大军的供给还是没问题,但却也实在够呛。
另外,因大宋朝募兵制,又有所谓好难不当兵。凡是当兵吃饷便都不是墨守成规的老实头,这些雇佣军们跟土兵乡勇比起来虽也算是精锐,但在林冲眼中,除了军备松弛武技差劲,观敌望阵保证士气这些基本地能力也是一塌糊涂。
童贯完全用意淫地办法训练这些前西军的兵将,所谓的要做到如臂使指,实则却是完全的制约了几乎所有兵将的个人能动。这些精锐们,如果拉到校场上演练阵法,真的能做到繁复好看,但跟辽人打起仗,看见辽人地高头大马冲过来,能不溃散就是好的了。
这样的士气,怪不得会输的一塌糊涂。
辽人就在河岸对面,现在临时抱佛脚去整饬将士军心不现实,林冲唯一的要求,也只是叫这些将领们尽最大的努力保证辽人攻来的时候不大溃败了。
此刻林冲最担心的,便是辽人突然反悔不##朝廷地圣旨。耶律大石会甘愿做亡国奴?萧干这个本溪故地尚存的北院枢密使会乖乖的放下武器投降?不好说啊。
林冲便也知道,若想顺利的完成政权交接,最大的突破口,还是在于那辽人的太后。童贯火速回东京,蔡绦撒丫子跟着回去了,李彦是个连窝里横都不会的窝囊废,现下整个幽云地,便只有他林冲才有资格去辽人的南京,大宋的燕山府去见辽太后。
把莫敢当留在卢沟河西岸的大营内,用时任宣抚使的李彦的口吻去统领全军,林冲快速绕圈子赶回骁骑营大营。那天俘获的辽人使节,此刻便还在大营内好吃好喝招呼着。给吴玠交待了不少关窍,林冲从一群使节中选了一个看起来精明点的,两人两骑,怀里揣了制授文书,一路行往燕山府。
一路上,辽人设置的临时岗哨不少,那些彪悍的辽人检验身份的时候听他们的使节说,这个如标枪般笔挺硬朗,身上散发着恢宏杀气的家伙,便是大宋朝的使节,那个大败太师和北院枢密使的林冲,都是一脸地惊讶。
胯下青骢马,手中空空如也,透骨枪没带,身上也没有紫金豹头甲,只是一身儒生装扮,配合着俊朗的脸庞,浑身上下也是充满了的武将气息。即便是万千铁蹄,脸上也是淡然自若的表情,直叫这些重视英雄的契丹人刮目相看。
连过几十道关卡,林冲终于第一次踏进这个末代辽人的都城,自己名义上的地治下。
这些年来辽人在金人的迅猛攻击下国力衰减元气大伤,但这契丹的南京,因特殊的地利位置,远离了战乱,倒也影响不大。因三万大军的驻扎,前些日子还人心惶惶的南京城此刻也逐渐安定下来。面对宋人来攻,这些辽人的心思各有不同。
南京城的官老爷们,虽大多都知道宋人不会轻易罢兵,却也慢慢适应,大多数人的心中,是能芶且一时,便芶且一时。他们希望能继续过着声色犬马的日子,害怕因亡国而使得他们成了奴。而少数官宦却希望能尽早的投降宋人,莫要再打仗,省得一个不好兵荒马乱中掉了脑袋。
至于南京城内的平头百姓们,却是不怎么害怕宋人。这些年宋人虽吏治不够清明,但大辽的吏治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已经降了宋人的涿州武清永清等城池传出来的状况看,宋人对辽人还是不错的。即便是吏治腐败,大宋朝升斗小民也过的滋润,比其他国的子民们好多了。
望着燕山府安静了许多的大街,望着稀稀疏疏的人流,望着偶尔一两个沿街开张的店铺,望着一张张或悲凄或麻木的面孔,林冲突然发觉这辽人的日子过得,便连梁山上那寻常的打渔砍樵的都不如。
辽人南京陪都的皇宫。
跟大宋朝东京汴梁的皇宫一比,这辽人经营了百十年的南京宫苑,几乎什么都不是了。即便在土木工程学得不怎么样的林冲眼中,也是一大堆的毛病。琉璃瓦暗淡无光,失败。占地面积太小不够恢宏,失败。大道上的青石因疏于打磨,有长了苔藓的,有毛糙得能磨刀的,失败。想学的气派的大门却因不会巧妙的起拱而变得又高又狭窄,失败。红色的宫墙因颜料的配比和质量除了问题,又严重疏于管理,已经有地方斑驳起来,失败。等到稍稍走得往里了点,各色宫女姿色平常,失败。太监们一个个无精打采面相可憎,失败。汉白玉铺就的台阶杂色不纯,失败中的失败……
便好像后世第一次去紫禁城游览一样,林冲一路参观着随意走来。只不过,与那时候的惊叹不同,见过大世面的林大爷,心里不停的腹诽这辽人实在是粗鲁的要命,不说神髓了,便连大宋朝建筑风格的皮毛都没学到,简直是没文化啊……
前方早有人奏报了正早朝的萧太后和辽国众臣,原本些许彪悍的禁卫们更是挺起了胸脯,好似要给林冲点压力,无奈林冲看见他们就好像没看见,连眼尾都不带扫一下的,叫这些勇士们觉得颇没面子。
远远的在辽人的朝堂外头站定,旁边陪着林冲的使节招呼过门口侧立的小太监:“烦请公公禀明太后,大宋朝中书省右散骑常侍,幽云左右厢都指挥使,燕山知府林冲林大人觐见。”
第三卷 拼杀 第一二四章 … ~主战,主降~
所谓治者,居则阅习,动则坚整;进不可以犯,退不可以追;前劫如节,左右应麾;可合而不可离,可用而不可疲;虽绝成阵,虽散成行,治之素也。
…………
小太监听了转身大殿回禀,林冲却略皱眉头有些不爽。这身边的使节莫非不懂礼数么?林冲虽有这一长串特拉风的名号,但他此次却是作为大宋朝的使节前来纳降宣旨的,那辽人便应说明自己的使节身份,以便受国宾的待遇。要知这使节便算得上是大宋朝皇帝亲临,作为亡国之臣,可是有超高待遇的,觐见二字,又怎能随便说出。不过想来这辽人注定粗鄙,当下也就算了。
正殿百步之外等了老半天,林冲不耐烦的时候,才有小太监过来引路,却没去正殿,反而七绕八绕的走了一段儿路,来到一个看起来便好像寝宫模样的所在,那小太监对门口的当值太监一点头,那当值的太监又引领着林冲进了这寝宫。
雕梁画栋却又不够精细,锦绣帷幕却又不够雍容华贵,空气中漂浮着一丝淡淡的香味,林冲鼻子闻了,却也不过是大宋朝大户人家常用的檀香,稀松平常之极。刚踏进这寝宫的门槛儿,便有一把柔媚中些许滑嫩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林使节来了,坐。”
林冲抬头,便见那对面宽大的胡床上坐着一位宫装少妇,虽离得远,林冲却也清清楚楚地看了。高高的朝天髻下,是一张粉面玉琢的脸蛋儿,两颗散发着微微晕光的珍珠耳钉坠在几乎晶莹剔透的耳垂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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