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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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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明诚没好气地答说:“谁耐烦还要下次?没心情哄着他!”
    丁三就又笑了起来,伸手过来拍拍他的肩说:“少爷不怕,他都结婚了,就算是喜欢也没有机会,你那么讨厌他有意义?”
    “有,让他不爽啊!”
    丁三无语。
    虽然说是要让易剑不爽,但事实上是,见了那人以后,是叶少爷自己心里更加不爽。
    和张晨比起来,不管是外型还是气质还是经验还是财富,那两男人都不是一个档次可比的。
    就是他自己,尽管很不愿意,但叶明诚还是不得不承认,易剑更符合许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熟男形象。
    还是那种挺招人喜欢的熟男。
    可秦溪的品味就有那么怪,她偏偏喜欢上了张晨,而不是易剑。
    这是为什么呢?仅仅因为他已经结婚?所以,他的纠缠和阻挠,在她看来,就是令人难以接受的了?
    叶明诚怀着这样的疑问回到了家,秦溪早已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给他上药的时候还难得说了他一句:“马上就是两个月了,你好歹坚持完这几天,不要到最后前功尽弃就不好了。”
    天气冷,显然他在外面行走的时候并没有戴眼罩,因此眼周围都有点发红了。
    叶明诚“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
    秦溪拿他很无奈,被宠得太好的人就是这样,自己根本就不太晓得爱惜自己。
    她拿了镜子让他自己看,他却望都不望一眼,趴在沙发上看着她直愣愣地问:“喂,你是喜欢我的吧?”
    秦溪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见他恶声恶气的颇有恶霸少爷的作派就有点想作弄他,声音轻快地答:“不喜欢啊。”
    叶明诚果然就噎了一下,倏地坐起来瞪大了眼珠子气咻咻地看着她。
    秦溪抿唇忍笑,拿过他的手帮他做穴位按摩,被叶明诚一把甩开:“不是不喜欢么,不喜欢就离我远点呀。”眼见得秦溪顿了一下后,果然收手拿了东西作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叶少爷又忍不住了,突然回身将她抱牢,“你还真走啊~~小没良心的,不喜欢我也迟了。”顺下去摸着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微微用力掐了掐,“都被我套牢了,你想走也是走不了了!”
    秦溪觉得好笑,笑过之后又有点难过,她不知道叶明诚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亦或者是听说了什么,总之她能感觉得到他今日的患得与患失,因为不确定,因为害怕,所以总想抓住点什么的心情,她曾经也经历过,知道妈妈要再婚的时候,发现张晨要离开她的时候,她都在得与失之间不停地煎熬。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给他这么不安定的感觉,事实上,该患得患失的是她吧?只因为她不敢把感情放进去,于是迫得他,本来活得明媚坦然的他也不开心起来了。
    她忍不住抬起头,回抱住了他。
    叶明诚微微一僵,有点不能置信,想要抬头看一看她,却被她将头压住了,未几,他听见她在自己头顶说:“傻,我喜欢你的呀。”
    她若喜欢,也一样直接而无畏。
    叶明诚一下午不爽的心情瞬间就得到了抚慰,他跳起来,抱着她赤脚在地上转了好大一个圈,末了捧着她的脸眉花眼笑地问:“这是表白吧,是吧,是吧,是表白吧?”
    秦溪:……
    她有些无语凝噎地看着他,事实上,她刚刚只是回答了他一个问题,是吧?
    可叶少爷才不管,于他来说,要得到她一句明明白白的“喜欢”多难啊,他俯下头,拿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再说一次‘喜欢’给我听听,说呀。”
    他动作温柔,声音也很软很软,他的呼吸轻轻地拂在她的脸上,像是一根羽毛细细地在她心上刷啊刷,刷得她又疼又痒又麻又甜。
    她有些受不住,这么甜蜜的叶明诚的,这么诱哄着她的叶明诚,可以让她浑然忘记很多很多身前身后的顾虑,只想要顺承着自己的内心,告诉他:“我爱你,叶明诚。”
    是的,爱他,爱他对她的珍惜,也爱他对自己悄然无声的改变,更爱他,如此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是家里事太多,对最近写的东西超不满意……但也先这样着吧,实在是不好让你们等太久,后面出版的时候再慢慢修了……
 
 第63章 恶梦
    只不过,不要说是叶明诚;就是秦溪自己;大概是也没有想到;她会把“爱”这个字说出口的。
    爱比之喜欢;似乎有更神圣更深一点动心的感觉。
    但她就是说了;不管这段感情最后能不能成;至少在此刻;秦溪并不愿意说些违心的话。
    秦舟说她的性格有点变了;开朗了一些;也会打趣人了。
    她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怎么样;只下午的时候一个人走在外面,天气那么冷;可想到回去就可以见到他了,她心里只觉得暖洋洋的。
    那种安定与温暖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了。
    所以,哪怕这种感觉是错觉,是暂时的,她也不愿意错过,更不愿意辜负。
    外间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秦溪挣了挣,叶明诚便也放开了她。
    林阿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喊着他们:“该吃饭啦。”
    叶明诚应了一声,笑着看了她一眼后,就跟着往外面走。
    秦溪俯身去收拾桌上的东西,却不料他忽然一拍脑袋:“哎,还有事忘记跟你说了。”于是当着林阿姨的面,他又走了回来,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那些话以后要记得多说啊,我喜欢。”
    说罢,他低笑一声抬起头,得意洋洋地出去了,走到门口时笑咪咪地夸奖林阿姨说:“林姨你现在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啊……”
    一边说一边猛不丁将她抱起来掂了掂,林阿姨被他逗弄得又惊又笑,两人说笑着便走远了。
    之后日子迅即而过,没两天,秦溪就接到了谭秋的电话,说她选了后日做手术,希望她可以回去陪一陪她。
    因为要坐小月子,谭秋连老家也不好回,她一个人在这边,有种说不出来的孤苦零丁。
    秦溪那会儿正陪着叶明诚参加他一个朋友的结婚宴,挂了电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谭秋对那个男人也没有一句怨言,真的不知道她是中了什么毒。
    忍不住叹息一声,就被旁边的沈老大听见了,他回过头来看她一眼,淡淡一句问:“怎么,觉得很闷么?”
    叶明诚是今日伴郎团的成员之一,所以特意将她交托给了沈老大,要他照顾好她。
    秦溪其实挺求之不得的,她还有事情想要拜托他,但是他们两个本身都不是那种擅言词的人,沈老大看着又挺严肃的,她就算是有心想要拉拉关系,都有些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所以这会儿听到他问,她忙不迭地摇头,顿了顿鼓起勇气寻了个问题问他:“你们平时工作挺忙的哈?”
    “嗯。”
    就单单一个字,完全让你没有想要继续谈下去的*。
    秦溪瞪目。
    好在他大概也觉得这样有些失礼,就补救似地又说了一句:“其实什么工作都忙。”
    秦溪只好说:“是啊。”
    磕磕绊绊地总算也说了两句话,眼看着叶明诚不需要陪酒,属于他的伴郎的事情也要做得差不多了,秦溪捏了捏袋里的小纸片,咬牙问起了他工作上的事:“你们那儿,很久以前的案子可以查吗?”
    “如果不属于保密性质的话,可以。”
    “那……如果有照片,可以查到和他相关的案子么?”
    “有案底就行。”说到这儿了,沈老大大概也知道了她的意图,就主动问,“你有什么想查的?”
    秦溪犹豫了会,还是把被自己捂热了的东西拿了出来:“您能帮我查一查这个人么?”
    沈老大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有些旧的手绘人像,看样子,是个流浪汉,年纪不倒不是很大。
    只怎么看,这个人也不像是和秦溪能挂得上钩的样子。
    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秦溪却并不愿意多作解释,她有些窘迫地说:“他……我……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案底,我就是想查一查,他是个什么人,能查出来吗?”
    沈老大皱眉:“就一张像,没有其他的线索?”
    秦溪摇摇头。
    “那我试试吧。”
    并没有多问缘由,未几他听见耳边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于是不由得莞尔,说了今日两人在一起时最长的一句话:“你不用这么紧张,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你的事,就是阿诚的事,阿诚的事,我怎么也会尽力帮一帮的。”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秦溪更紧张了,咬了咬唇很是诚恳地请求说:“这个事……能不告诉他吗?”
    “什么事不能告诉谁?”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把秦溪吓了一跳,她还未来得及转身,腰上一紧,就被叶明诚箍住了,他在她耳畔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看向沈老大,“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
    “保密。”
    不一样的回答,却是同样的结果,叶明诚闻言挑眉,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倒也没有追问什么。
    秦溪以为沈老大说了要保密就算是答应她不会告诉叶明诚了,所以尽管不放心,但既然事情已经拜托了出去,就只好安心等待结果。
    两日后她陪谭秋去了医院做了手术,她的孕吐反应十分强烈,已经等不到她考试完再做了。短短几日她就瘦得有些脱了形,再看到她时,秦溪几乎已想象不出,面前这个女孩子,会是大半年前她遇到的那一个。那时候谭秋从公交车上跳下来,笑嘻嘻地走到她面前问:“你是秦小姐吗?”
    彼时她的眼神明亮,笑容灿烂,无忧无虑就是个刚毕业走出校门,对什么事都满怀了憧憬与希望的简单小女孩,身上的单纯与活力,让秦溪看了都觉得羡慕。
    只不过半年多过去,何至于此?
    她坐在廊上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忍不住叹息,谭秋出来的时候人还晕乎乎的,搭在她臂上的手指,素白而苍凉。
    她握了握她的手,扶着她走到旁边的凳子上休息,怕座凳太凉,秦溪还脱了自己的外套垫在上面,谭秋看着,虚弱地笑了一下说:“真是麻烦你了,秦溪。”
    秦溪怜惜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没有说什么,等她休息得差不多了,这才搀着她回了家。
    到家后她又去了趟菜市场,买了只乌鸡配了些药材带回家去炖汤给她喝,眼看着天色已黯,秦溪就要回叶家去了,她终于没忍住,问谭秋:“他晓得你今日做手术,就不来看看你么?”
    谭秋躺在床上,闻言睁开眼睛看着她,半晌后才凉幽幽地说:“他来不了。”
    “为什么?”
    谭秋又是闭了眼睛不说话,心事沉沉的模样。
    秦溪看她如此,尽管有些怒其不争,却也不好再问,舀汤看她喝了,又等她稍微吃了点晚饭后,这才回了叶家。
    之后她白日有空就过去,帮她煲个汤做顿饭,谭秋想吃了,只要自己热一热就可以,间或还要到易家去看看正在养病的秦舟,如此自然就显然很忙,好在叶明诚也体谅,并未对此多说什么,有时候还充当车夫,载着她去这去那的。
    秦溪心里有愧,拿着他家的工资却尽干些别的事,于是试着和他说辞职的事,结果他却拉着她的手,说:“行,辞职可以,那到我妈他们面前去,把关系挑明了吧。”
    虽然说他们现在这样,叶家人也不是毫无察觉,像叶明瑜就曾嘴快喊过她一句“嫂子”,可掩耳盗铃也是种安慰,在易剑的事情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前,秦溪并不想如此公开两人的关系。
    她怕中间的变数,会令结局无可收拾,所以即使她也很想理直气壮地牵他的手,爱他这个人,但还是没有勇气,让两人在这时候站到各家人面前。
    于是辞职的事就这么拖了下来,这天谭秋的情绪很不好,那个男人,都几天了,还一眼也没来看过她。秦溪怕出事,晚上就留在了自己家里,叶明诚很不愿意也没办法,于是拿过她的手机鼓捣了鼓捣,末了叮嘱说:“晚上不许关机,我得随时查岗才行。”
    他倒是挺想过去陪她,不过秦溪不想刺激谭秋,拒绝了他的提议。
    谭秋伤心过一阵也就累了,秦溪等她睡后才揉了揉有些胀疼的额头回了自己屋,她摊开书看了两页,只觉得上面的字个个认识,但看罢却完全不知道合起来是些什么意思。
    照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考上博的希望实属渺茫。
    在叶家是没时间看,原本就照顾叶明诚一个人她应该是挺清闲的,但白日里他带着她在外面跑,晚上有时候回去了,还得帮他读文件,于是属于她的时间就少得可怜。
    到现在,一本书的一半都还没看完。
    叹口气,她决定泡杯浓茶提提神,来到客厅她才准备去取茶叶就发觉不对,几乎是眨眼之间,耳边风声传来,她被猛地按向了旁边的墙上,一只大手带着冬夜的凉寒捂住了她的嘴。
    多年前的噩梦再度重演,秦溪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幼小的自己,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撅住,血液逆流令她浑身冰冷发僵。
    像那时候一样,他先在她脸上舔了舔,然后低低地笑着说:“终于又让我等到这一天了。”
    她用力挣了挣,可手脚却被缚住了,脚趾踢到冷硬的墙上,疼得像要生生断掉,虽然她的嘴被捂住了,但响动也不可谓不大,可一门之隔的谭秋房里,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息。
    她只能绝望地由着他将自己往房里拖,进门的时候她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taylorswift的《mean》,那个漂亮的女孩子正用自信而骄傲的声音唱着:“andmean;andmean;andmean……someday;i’llbelivinginabigonecity……”
    铃声熄去,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屏幕上的光也慢慢黯淡,秦溪被易剑按倒在床上,他的笑容里,透着令她脊背发寒的味道,他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轻声笑了笑说:“小兔子……”
 
 第64章 气愤
    秦溪正在拼命挣扎的时候;手机里却忽然传来叶明诚的声音:“秦溪?你怎么了,秦溪?”
    很焦急的声音,细微;但他们还是听到了。
    易剑微微一僵;顿了顿后放开她;扑上去抓过来一看;原来手机竟然被设定了自动接通。
    那边的叶明诚看着挺担心,问了两句没有回应,就说:“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然后很快,就有汽车发动的声响传过来。
    易剑慢慢挂断手机,抬头时发现秦溪已经缩退至床角,手死死地埋在枕头底下;虽浑身发抖,却牙根紧咬,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他毫不怀疑,她枕头里面藏着的必然是对付他的利器,她对他,还真的是防备到底啊!
    轻轻吹了吹手上的伤——那是刚刚被她咬上去的——易剑“嗤”地笑了一声说:“他倒是挺担心你的。”凑近一些,笑得更是阴冷了几分,“就是不知道,他能护得了你多久。”
    站起来,他整了整衣服:“离开他,不然你会后悔。”
    秦溪怨恨地望着他,抖着唇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已经结婚了,有家有室,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如果说小的时候,她的怯懦和躲让增加了他凌虐她时变态的快感。那现在呢?她已经这么大了,知道了拼死抵抗,他也再难成事,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存了好多年的疑问,她一直都在问他这个问题,但很显然,易剑并没有替她解答的打算。
    眼看着他就要离开了,秦溪突然出声:“是因为易萌吗?”
    眼前人影一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头就被重重地撞到了墙上,下巴已再度被他掐住了,易剑这次的力道大得惊人,秦溪透过他的眼睛,甚至能隐约看见里面的血光:“你知道什么?”
    他盯着她冷冷地问,像是一条被惹到的毒蛇,咬牙切齿的样子,是秦溪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见到过的凶狠和狰狞。
    喉间呼吸不畅,秦溪觉得自己的脖子就要被他掐断了,可很奇怪,他如此作态,她却并没有觉得有多害怕——也许是怕过头了,也许,是她终于明白了。
    在今日之前,她还不能确定,然而这一刻,她已完全可以肯定,如果说秦舟是她的命门的话,那么易萌,就是易剑的死穴。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本能地用力抓住他的手,指甲深深地扎进他的皮肉里,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是真要掐死她的。
    然而她却倔强地不肯求饶,那双和易萌一样漂亮的大眼睛,恨恨地瞪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易剑突然就有点恍惚,恍惚间,他似乎又陷入了那个困绕了他多年的梦里面,他掐着自己妹妹的脖子,问她:“你知道错了吗?知道错了吗?!”
    河水冰冷,她却只是倔强地看着他,直到最后,她失去了呼吸,躺在热乎乎的草地上,仍然那么冷冷地毫不妥协地看着他。
    易剑忍不住叫了一声,松开她,一个巴掌狠狠地掼到她脸上,秦溪不防,被打得几乎贴到了墙上,头起着钻钻地疼,差点晕倔。
    她扶着头,好半日无法动弹,易剑也慢慢清醒了过来,他瞪着秦溪,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粗喘的呼吸,还有taylorswift的《mean》。
    最后,他终于是什么都没再说,什么也没再做,就那么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秦溪缩在床角,茫茫然地捂着头,直到门铃声响起,她才艰难地动了动。
    摸起被扔在一旁的手机,叶明诚的声音很是清晰地传来:“秦溪?你没事吧?”隔着电波,他的担忧和焦急一览无余,可屋内的门铃声却一直尖锐地响着。
    秦溪这才开始流泪,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来,好半日,她才抿抿唇,哑着声音说:“我没事……你回去吧。”
    门铃声停了下来,秦溪听着那边他轻浅的呼吸,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泡进了酸水里,胀得发痛。
    他似乎也终于冷静了下来,问:“你不是想吃夜宵吗?我给你送来了,你开门。”
    这天外飞来的话题,令她怔了怔,过了片刻才恍然,他是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来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安全。
    她不由得笑了起来,眼泪却流得更凶,心口处一阵一阵地抽痛,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温和地答说:“我不想吃夜宵,我也没事,你回家吧。”
    叶明诚默然,过了会又问:“你在家里?”
    秦溪点头,醒悟到他看不见,又忙说:“是。”
    “那你开门,我在你家门口。”知道她是真的没有危险,叶明诚的声音不再那么紧绷,但却带着令她无法拒绝的不容置疑,“快一点,你知道的,既然我来都来了,见不到你,我不会走的。”大概是怕她真有意要将他关在门外面,他又说,“我带了人过来,要破你家这么一扇门进来,还是很容易的。”
    ……
    秦溪无语,只得拢了拢衣服起身去开门,走下床后她顺手拿镜子照了照,里面的自己实在是难看:头发散乱,额角带伤,嘴唇青白,眼神惊惶,半张被打的脸还肿得老高……这样的她,就算是想掩饰都掩饰不来。
    说起来,这么多年里,除了那一回,易剑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身上留下这么明显的外伤。
    她轻轻抚了抚痛处,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门上就传来巨响,显见是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的叶明诚,终于要破门进来了。
    深更半夜的,他这是想要惹怒全楼么?
    秦溪无奈苦笑,草草修饰了一下跑去门边,临开门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谭秋屋里,这才发现都闹成这样了,她那边居然连点动静都没有。
    她有些担心易剑对她做了什么,但此时,她更担心叶明诚真会把她的门拆掉,于是忙不迭地将门打开了。好在踢门那人见受力不对,下意识地收了脚,不然的话,只怕她又有一场罪受。
    门开之后,那人很自觉地退回到了叶明诚身后。
    他走上前来,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的伤,捏起她的下巴轻轻抚了抚上面的痕迹,眼里的风暴越积越大,声音沉沉地问:“是怎么回事?”
    “……我想搬东西,不小心砸了一下……”
    叶明诚冷冷地哼了一声,放开她就往屋里走,厨房、洗手间、阳台、她的卧室,甚至是谭秋睡觉的地方都被他推开门检查了一遍。
    秦溪也由着他,自顾自进厨房开了火煮鸡蛋,又从冰箱里取了冰块拿布包着,慢慢地贴在脸上冷敷。
    等蛋煮好后她回到客厅,发现叶明诚带来的人都已经走了,只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在生闷气。
    秦溪不想招惹他,这时候心情恶劣更不想他来招惹自己,去谭秋屋里发现她呼吸平稳后就坐在一边慢慢地替自己的伤处滚着鸡蛋。
    今日伤得够重,不说后脑那处疼得钻心,就是额角那都被撞起了好大一个肿包,热热的鸡蛋滚上去,像是有针在细细密密地扎。
    叶明诚坐了半晌,见她真是没搭理自己的意思,又忍不住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鸡蛋,一边帮忙一边粗声粗气地问:“我这么着急跑过来,你就这样对我么?”
    秦溪顿了顿,说:“谢谢你。”
    “我不要你说谢谢。”他伸出手,指尖点在她受伤的地方,微微用力压了压,“告诉我实情。”
    “是我自己不小心……”
    叶明诚闻言停住,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秦溪,我没聋,我听见了。”他看着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慢慢胀红,最终却只是垂下头,一语不发。
    可她却在微微发抖,那种无声而绝望的恳求,让他再也无法问下去。
    电话里,他听见那个男人叫她“小兔子”,这个字眼,印象如此深刻,于是几乎是瞬间,他就记起来了。
    那些被刻意遗忘和掩埋的记忆被挖了出来,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易剑会给他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觉,当年梳着平头跪在地上抓着她的头死命地磕的狠戾小青年,变成了今日看似沉稳温和的成熟男人,外表太过巨大的变化,让他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可是那一句“小兔子”,却穿过多年岁月的烟尘,一下子将一些极其残酷的事实摆到了他的面前。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她会疯,为什么她会那么厌恶他,不,不,她看到他时僵硬的表情和肢体,不是厌恶,而是深深地,几乎刻到她骨子里的恐惧。
    用力咬了咬牙,叶明诚生生忍住即将要喷薄而出的戾气,他终于还是没有再问她什么,只是轻轻将她搂过来,让她半躺在自己腿上,温柔而细致地替她抚慰她脸上的伤痕。
    她掩着脸,将头埋在他的腿间,有泪水从她的指缝流出来,慢慢地打湿了他的全身。
    当夜之后,叶明诚就把秦溪接回了他家里,便是谭秋,他也不许她再去照顾她。
    “如果她需要,我可以帮她请个保姆,不要说几日,就是几年也可以。”
    面对他如此强势,秦溪不好说什么,谭秋也只能是强笑着劝她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你去忙你的事。”
    秦溪看着谭秋,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见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叶明诚拉着她就走。不得不说,她自己弄的那些办法实在是挺见效的,昨夜那么触目惊心的伤,到今日就只留了一点浅浅的印迹,就连她有过的惊惶和绝望,也再难从她脸上寻到半点。
    如果是今日见到她,叶明诚只以为她昨晚一夜好眠,什么事都没有遇到。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心惊:不知道她要经过多少,才练就今日这样的淡然,快而迅速的恢复。
    回家之后,他就去找了沈老大,拿出一张易剑的照片:“我知道你有办法,帮我想法子查查他,关于他的所有、一切,如果有不干净的,那就更好了。”
    沈老大拿着他给的照片看了看,目光沉沉。
    叶明诚望着他,心念微动:“怎么,还的确是有?”
    沈老大犹豫了会,返身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虽然我答应了她不告诉你,但是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应该要知道。”说着,他打开文件,先从里面抽出一张有些泛黄的旧纸,那上面是一个年轻男人的手画像,“几天前,秦溪给了我这个,要我帮她查一查上面这个人。然后在查的过程当中,我发现,十年前,她曾经来我们局里报过案,她告她的继兄,囚禁、猥亵、伤害、还有杀人。”
    叶明诚放在桌上的手不自禁地紧了紧。
    沈老大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就抿抿唇继续说:“当时,她所说的被杀者,就是她给我的这张人像上的人……当然,这些都不重点,重点是,当时因为没有证据,她被判定是诬告,然后因为情绪失控,送医后被断定精神失常给送进了精神病院……而我要告诉你的是,当年,这个案子,是我接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真相终于不远了……
 
 第65章 牵扯
    最后这句话说完;房间里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沈老大自己也挺郁闷的;说实话;当他在资料堆里查出这个来的时候;自己都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他和叶明诚喜欢的这个女孩子,居然在那么早就有了牵扯。
    他比叶明诚大好几岁,他都参加工作了;叶明诚高中都还没毕业。他因为性子沉稳;所以不管是丁家还是叶家的大人都喜欢把那几个不听话的小鬼交给他;一来二去的,几人之间年纪虽有差,却也还是混出了一点过命的交情。
    当年叶明诚一个人骑着车满大街里转悠找他的暗恋对象,他还和丁三他们嘲笑过他,却不知道那会儿,在他疯狂地寻找的时候,他正亲眼看着他喜欢的姑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当初又是那么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案子,如今的秦溪,沉静柔婉,动与静之间都透着一股子安宁的美好,怎么也无法让人将她和当年那个瘦小惊惶的小女孩联系起来……所以也难怪他没有将她认出来。
    就算是现在,沈老大回忆从前,依稀也只记得一点模糊的片段,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一边绝望地试图从她的家人手里挣脱出来,一边流着泪看着他,和他说:“你相信我,求求你,请你相信我……”
    这样的片段,却是想起还不如想不起。
    他相信,秦溪也必然没有认出他来,当然,也有可能是事隔多年,她已经把他忘记了,否则,她绝不可能把这事托给他来查,托给一个当初就没有相信她的人……只是,这会儿的沈老大,已不敢去想她当初是有多绝望,明明有可能遭遇了十分严重的伤害,却被全世界所有人所怀疑,仅仅是因为没有证据……
    “证据!你他妈该死的证据!”叶明诚突然暴起,揪起他的衣领拎拳猛地砸到了他的脸上,他本可以避开,但却并没有避,坦然受了这一拳后,这才伸手挡住了他攻来的第二拳,张开五指,握住了他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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