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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面的男朋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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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卫韫,参见信王殿下。”卫韫走上前去时,便对着那位信王殿下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因有启和帝的旨意为先,除却启和帝外,国师卫韫可不用对任何人行以大礼。
故而此刻信王赵正荣见他如此,也并没有什么好挑错的。
于是他便道,“本王冒昧前来,叨扰国师了。”
卫韫面上不显,嗓音亦是淡淡,“信王殿下言重,不知殿下前来,是有何要事?”
“不过想与国师闲聊几句罢了。”
信王喝了一口茶,然后道,“多年未曾回到郢都,都快渐忘了这里的一切,此前也从未见过国师,一时好奇,便过来了。”
信王是在五年前离开郢都去往封地的,而卫韫却是在两年多前成为大周朝的国师的,这一次,确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深受他的父皇倚重的年轻国师。
听他此言,卫韫便点了点头,“不知殿下想与臣聊些什么?”
“国师先坐下。”信王伸手,指向对面的石凳。
卫韫这一坐,便坐了足有三盏茶的时间。
而这位信王殿下也果真如他所说,像是真的来找他闲聊的,和他谈的,都是郢都的风土人情之类的闲事。
“信王殿下想和臣说的,难道真的只有这些?”最终,卫韫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信王一顿,看向卫韫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这一次,只谈这些,便足够了。”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卫韫平静地颔首,并不答话。
是啊,足够了。
足够引起启和帝和东宫那边的两方猜忌了。
这个赵正荣,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太子赵正倓要聪明许多。
太子有太傅许地安,这位信王身后,亦有当今皇后尤氏。
那也并非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卫韫原想坐山观虎斗,眼下看来,却是不能了。
这位信王,正一点点地,将他带入这漩涡中心。
待信王离开后,卫韫便回到了占星阁的顶楼,彼时,一直被他握在手里的铜佩忽然散发出熟悉的灼烫温度。
星盘浮动,声声转动。
女孩儿的声音像是割破了时空的界限,忽然传来:“卫韫,早上好呀。”
“已经快午时了。”卫韫提醒道。
“是吗?”女孩儿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声音有点迷糊,“今天放假,上午也不用去打工,睡得多了点。”
“打工?”卫韫一时不明其意。
谢桃一直都没有怎么跟他提起过自己的生活境况,所以他并不知道,她现在一放假就得打好几份工的事情。
“你确定你真的不是老爷爷吗?打工你都不知道,就是出去给人家干活,赚钱你知道吗?”谢桃解释道。
她忽然开始疑惑,“卫韫,你到底住在哪里啊?”
为什么他好像对好多现代很平常的事物都表现得很一无所知似的?
谢桃越来越觉得有点奇怪。
她咦了一声,“你们村里还没通网吗?”
“……”
卫韫更听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他也不打算回答,只是问,“你很缺钱?”
谢桃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发出人生疑问,“这世上还有人不缺钱吗?”
卫韫沉默下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似的。
她似乎生活过得过于拮据了些?
星盘消失无痕,卫韫坐在那儿,指节叩了叩桌面,半晌后,他开口唤来了守在门外的卫敬。
谢桃在吃泡面的时候,收到了一条快递提示消息。
等她下楼,走到快递柜那里的时候,她输入密码,打开的时候,就发现那里面有一只木盒子。
她伸手去拿的时候,发现还挺沉甸甸的。
一边上楼,她一边打开了盒子。
然后她就被里面那一堆金灿灿的金元宝晃了眼睛。
???
谢桃瞪大了一双杏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迅速跑回家里,然后拿起手机,给卫韫发消息:
“卫韫卫韫???”
那边的回复来得尤其缓慢,缓慢到她都拿了好几块金元宝咬了几口。
“嗯?”
他终于回复。
“我我我收到了一盒金子!!真的!!”
她打字都有点发颤,“我刚刚还咬了几口!真的是真的!!天鸭!有二十多个!”
“……”
卫韫有点难以想象她张嘴咬金子的模样。
半晌,谢桃回过味来了,谁会给她送金子??
难道是……
她瞪圆了眼睛。
连忙打字:
“你……送的??”
那边来的回复很简短:
“嗯。”
“这其实是假的吧?就我再多咬两口,里面就会有巧克力的那种?”
谢桃忍不住再从盒子里抓出一块金元宝,狠狠咬了一口,然后硌到了牙。
她捂着嘴巴的时候,看见了金元宝上明晃晃的牙印。
“当心硌牙。”
在看见卫韫的这句回复时,已经硌到了牙的谢桃顿时觉得自己的牙齿更疼了一点。
她其实是在做梦对吧???
真的金子?
这怎么可能?!
谢桃整个人都懵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问:请问天降横财的感觉是?
谢桃:谢邀,我感觉牙痛:)
第26章 初现端倪
忽然得了一笔“横财”,谢桃的第一反应却并没有多么开心。
她不能要他的钱。
何况,这还是二十个真的金元宝!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黄金?
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够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馈赠。
所以她一再表示自己不需要他送她这些东西,并追问他的地址,想要把那一木匣子的金元宝全都还给她。
可他却总是避而不谈。
晚上谢桃翻来覆去睡不好觉,她把那一匣子的金元宝先是藏在衣柜里,然后躺在床上的时候,又觉得衣柜里好像并不安全,就又从衣柜里拿出来,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想把匣子往床底下塞,又死活塞不进去。
后来,她还是又放回了衣柜里的最底层,还用了好多件衣服遮掩在上面。
后来再回到床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谢桃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角暗红的衣袂微微拂动,金冠玉带的年轻男人背对着她,乌浓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
周遭是一片幽翠的竹林,而忽浓忽淡的雾色后,隐约有天光连接着一片水色,清波微泛,木质的浮桥边是一片颜色微粉的花树重叠,影影绰绰,婆娑晃动。
她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阵,又一阵。
她想走上前去,可无论她怎么跑向他,他们之间,始终都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他,自始至终都未曾回头。
谢桃陷在自己的梦境中不知身是客,而彼时,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却忽然有一道幽蓝的光影从玻璃窗外渐渐无声浸入,渐渐凝成了一抹窈窕纤瘦的身影。
那女人,赫然就是之前谢桃发传单的时候,站在对街默默注视着她的人。
她的耳垂上仍坠着绛紫水晶,像是极浓的一滴水色,在极暗的光影间闪烁着微亮的光芒。
目光停在那张小床上,缩在被子里,熟睡着的女孩儿的侧脸时,她往前刚走了一步,就被放置在窗边的书桌的桌腿给撞到了。
她“嘶”了一声,原本冷艳的面容顿时皱起来,涂了正红色口红的嘴唇抿起来,像是怕弄出声响似的。
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她的那双眼睛开始在谢桃的周围看来看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床前,像是十分好奇似的,她把熟睡中的谢桃上下打量了好几眼,然后才伸出手,把谢桃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你这玩意儿飞哪儿不好,偏得粘人家小姑娘手机里?”她咬牙小声抱怨了一句,然后就伸出手指,在手机背面触摸了几下。
幽蓝色的光晕在她指尖显现,那一刹那,手机的屏幕上忽然显现出了一抹金色的,带着凤尾纹路的星盘。
星盘闪了闪,似乎是转动了两下,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被拍打过的老旧电视机的回光返照一样,它闪了几下,然后就暗了下去,了无影踪。
女人皱起了眉,“怎么粘得这么紧?”
她动了一下手指,幽蓝的光又亮了亮。
而这一次,手机屏幕上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
女人像是被气着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床上的女孩儿一眼,目光里多了几分歉意。
最终,她把谢桃的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抬步刚想走的时候,她顿了顿,像是犹豫了一会儿,她又从自己大衣的另一个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手机。
“就当赔你的了。”
女人说着,有点恋恋不舍的,把自己那部刚买不久的,最新款的手机放在了女孩儿的枕边,或是见她蹬了被子,女人还替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下一秒,她的身影就化作了一道幽蓝的光,消失在无边漫长的深夜里。
第二天,谢桃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给晃醒的。
谢桃一睁眼,首先打了个哈欠,目光瞥向玻璃窗时,她皱了一下眉头。
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她是拉了窗帘的。
带着疑惑,谢桃偏头,想去拿被她昨晚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意外的,在她的枕头边,发现了一个陌生的手机。
而被她放在床头柜上的自己的手机,却早已经不知所踪。
谢桃顿时清醒,她第一时间是去翻找枕头底下,又把床下都找一了一遍,后来她又在整个屋子里都翻找过。
可她的手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怎么也找不到了。
最后,谢桃失神地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被自己翻乱的屋子。
是有小偷来过吗?
谢桃也这么想过,但很快就被她推翻了。
因为在她翻找衣柜的时候,发现昨夜被她藏在衣柜底层里的一匣子金元宝还好端端地在那儿放着,一个都没有少。
除了手机,她没有丢过任何一件东西。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枕边莫名出现的那个并不属于她的手机。
那是现在的市面上,卖得最火的一款手机。
谢桃发传单的时候,不止一次在中心广场的大屏幕上看见过这款手机的广告,手机的定价也很贵,那绝对是谢桃负担不起的价格。
手机没有密码,谢桃很容易地就解了锁,但点进去,里面是一片空空如也,连一通通话记录都没有。
像是一个崭新的手机,除了默认的应用软件之外,就再没有什么东西。
事情仿佛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遥遥而去,谢桃握着那部手机,整个人呆呆的,久久都没有动弹。
从这一天起,谢桃再联系不上卫韫了。
他每次送她东西的盒子她都留着,她也一一都翻找过了,上面没有留下一丝一毫有用的信息。
没有快递该有的外包装,也没有留下该有的运单号和地址。
谢桃早就察觉到,这之中似乎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想要重新联系上卫韫,所以谢桃特地去问了负责他们这一片区所有快递的快递员。
她记得他送她糕点,甚至是那些文言文类读物的大概时间,谢桃把每一个快递公司负责派送这一片区所有快递的快递员都问了一遍。
而他们的回答都很统一。
她说出来的那些时间段里的每一件由卫韫送给她的东西,在快递系统里,都查不到任何信息。
除了福姨给她寄的东西之外,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快递可收。
如果她收取快递够频繁的话,快递员多少都会记得一些,但奇怪的是,快递员根本不记得最近有往她的快递储物柜里放过东西。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桃这几天都在努力回想之前的所有事情。
她发现,似乎很多次他刚说过要送她什么好吃的,间隔不了多长的时间,她就会收到快递柜的消息。
到底是多近的距离,才能达到这样快的速度?
谢桃越想,就越觉得这些事似乎越来越诡异,而她像是被无尽的迷雾笼罩着,某些事情只隐在朦胧的雾色之后,露出模糊的轮廓,她想要努力地看清,却始终无法真正看得清楚。
那天下午,谢桃站在单元楼下的快递储物柜前,久久未动。
——
连着五日,卫韫没有收到一封来自谢桃的信件。
而当他提笔,主动给她写信时,那信纸压在铜佩之下,却并没有再像往常那般,转化为淡金色的流光融入铜佩之中。
忽然之间,他和她彻底断了联系。
这天夜里,卫韫坐在书案前,手里握着那枚铜佩,久久不言。
失去了淡金色的流光浸润,他眼前的这枚铜佩看起来,便再无任何奇特之处,看起来就好像是一枚尤其普通的物件。
“大人?”
卫敬轻唤了好几声。
他发现,这已经是卫韫第四次走神了。
卫韫回神,他先是抬首看了卫敬一眼,而后便将手里的铜佩握进手掌里,眼眉之间像是染上了几分烦躁之色。
“你先下去。”
“是。”
卫敬虽看得出来近些天来这位国师大人不经意显露出来的几分异样,但他到底是不敢多问的,只能颔首称是,而后退出书房去。
案上铺展了一张如雪般干净的宣纸,而卫韫站起身来,执起一旁的狼毫,蘸了墨时,却忽然顿住。
失神之时,狼毫笔端那一点将落未落的墨色滴落下来,在雪白的宣纸上绽开一点墨色的痕迹。
她,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案前紫金炉里的香已经燃尽,那一盏温热的茶也已经失了氤氲雾气,渐渐冷透,在这样初秋的夜里,窗棂外的树影簌簌声响,声声寥落。
眉心微拢,身着暗红锦衣的年轻公子久久立在案前,垂着眼,昏黄的灯火流泻出微暗的光,落在他的身上,照得一片莹润华光。
他并不知道,此刻的谢桃正坐在那间神奇的小酒馆里,哭得打了嗝。
“不就丢了一个手机吗?再买一个就是了,哭什么?”谢澜一边给她递纸,一边说道。
老奚坐在一旁剥瓜子,听见谢澜的话,他的眼底像是有了几分笑痕,看着谢桃的时候,又多了几分深意。
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自己剥好的瓜子仁儿都扔在小碗儿里,推到了谢桃的面前。
“这样吧桃桃妹,你澜哥给你买一个?”谢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谢桃眼睛里聚着一片泪花,抿紧嘴唇,瞪着谢澜。
你懂什么?!
那是丢了一个手机的事情吗?
那明明是丢了一个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谢澜:妹妹不哭,澜哥给你买!
谢桃::)男朋友没了你给能再给我买一个吗??
第27章 她的手机
“奚叔,您是神仙,你能帮我找到我的手机吗?”谢桃吸了吸鼻子,望向坐在她对面的中年男人,那双染着水雾的杏眼里显露出几分期盼的神色。
“他是神仙,又不是什么探测雷达,找个手机这种事情,他哪里能做得到啊?”
老奚还没开口说话,谢澜先插了句嘴。
“我就不明白了,你那手机究竟有什么重要的?我都说我给你买一个了你还不愿意?”谢澜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袋。
谢桃摸着自己的脑袋,瞪他,“我才不要你买!”
关于卫韫的事情,谢桃明显已经察觉到了许多事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像是有一张巨大的网落下来,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谢澜和老奚。
最终,她只说,“我……有一个认识的人,我找不到他了。”
垂着眼帘,她的声音一度变得很轻很轻。
老奚把眼前的谢桃所有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半晌后,他方才问,“是很重要的人吗?”
是很重要的人吗?
谢桃稍稍失神。
那天夜里她的醉话似乎只是因为内心里忽然的悸动而脱口而出。
喜欢上一个从未见面的陌生人,这听起来,从来都像是一件尤其荒唐的事情。
他们分明从未见面。
但当她孤身一人再回到南市,当她下定决心要为了周辛月查清所有的真相却因无从下手而感到迷茫的时候,是他令她最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当时她的那颗心里,分明怀揣着的,是一份再纯粹不过的感激之情。
他看似是一副最为冷淡的性子,但当谢桃总是觉得无助和迷茫的时候,偏偏总是他雪中送炭。
一如生日那天,她打开快递储物柜,看到的那只木盒子。
除却周辛月,谢桃再没有别的朋友。
习惯隐藏的情绪和心事,或许正好是因为隔着那样的不必相见的虚拟距离,她开始一点点地说给他听。
而他也变得习惯倾听她的所有,习惯她的话痨。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奇心变得足够多的时候,那或许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转变成了另一种陌生的情感。
这好像很没道理。
但又好像可以很合乎情理。
“桃桃,或许,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老奚的声音忽然传来,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有些人,有些事,你都不必太当真了。”
他这句话说得很隐晦,像是在提醒着她什么。
但见谢桃垂着脑袋,久久不言,他方才又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带着几分慈和,“放宽心,你的东西,迟早是会回到你手里的。”
谢桃一听他这话,瞬间抬头望着他,“奚叔您有办法的对吗?”
老奚看向谢桃的目光越发和蔼亲切,却是笑而不答。
这世间的缘法,便是他这个活了一千多岁的神仙也说不清楚。
眼前这个小姑娘所面临的机缘,那是谁都无法阻止妨碍的。
老奚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一张容色冷艳的面庞,那双眼睛忽然变得有些灰沉沉的。
即便……是她,也不可以。
“老奚你又神神叨叨的,都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谢澜啧了一声。
然后他就对谢桃道,“桃桃妹你不要伤心了,澜哥说了给你买手机就给你买手机,还有啊你这会儿饿不饿?你要是饿了,澜哥给你煮碗泡面去!”
谢澜也只会煮泡面了。
为了安慰眼前这个女孩儿,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
甚至还讲起了笑话。
而老奚又给她剥了一小碗儿的瓜子仁儿,推到了她的面前。
虽然谢澜讲得并不好笑,虽然老奚并不怎么开口说话,但谢桃还是感觉到了一点来自于他们的暖意。
原本只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啊。
但在这个深夜里,他们却都那样真心地安慰着她。
回家的路上,谢桃拒绝了谢澜要送她的举动,自己一个人走在路灯昏黄的人行道上。
秋天的夜里,已经有些冷了。
谢桃把外套的拉链拉起来,垂着眼帘,一步步地往前走着。
在望着不远处的那一片各色缤纷的霓虹光影时,她忍不住想,现在这个时候,卫韫在做什么?
在练字?
看书?
已经那么多天过去了,他会不会因为她没有联系她而担心?
会吗?
脑海里的思绪很乱,谢桃一步步走回了小区里,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一个少年一直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
看见她进了小区,他停在对面的人行道上,在灯火映照的树影下,他的身影有些看不大真切。
谢澜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身之间,他的身形也在忽而朦胧的一片迷雾间,消失不见。
谢桃对这些都一无所知,她上了楼,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把灯打开的瞬间,漆黑的屋子瞬间被暖黄的灯光照了个透亮。
原本只是随意地抬眼扫了一眼四周,但她却意外地在自己的书桌上,发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她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去。
当她伸手,把那只盒子打开来的时候,她看见了盛在盒子里的手机。
那是她的手机。
谢桃瞪大双眼,忽然的惊喜让她一时间站在原地,忘了动作。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连忙拉开书桌的抽屉。
那部之前莫名出现的手机已经没了踪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到底是谁做的?
谢桃根本想象不出。
而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办法再想那许多的事情,她连忙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开了机。
等连上网络,她点开微信,在看见微信里那个熟悉的备注名时,她莫名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点开聊天界面,试着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但红色的感叹号却忽然出现。
谢桃惊愕地握着手机,顿了好一会儿,才又试探着发了一条消息,却又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她的消息根本发送不出去。
但她回复周辛月的消息时,却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手机忽然出现的惊喜感渐渐冷却,那双杏眼里亮起的光芒忽然黯淡下来,谢桃呆呆地坐在书桌前,整个人都显得有点茫然。
她并不知道,此刻在她的楼下,正有一个男人扶着腰站在那儿,仰头看着她亮着灯的窗户。
楼下偶尔走过的每一个人,都看不见他的身形。
“老大,我已经把手机给她送回来了。”男人对着手里的那颗水晶球说道,“你说说你,没事偷人家小姑娘手机,你偷了就偷了吧,那手机里的那片凤尾鳞你又抠不出来,你留着也没啥用……”
“老娘哪里知道那玩意已经不听我话了!!我也很气的好吗?你知道那东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那可是我的定情信物啊定情信物!现在倒好,成人家的了……”水晶球里有电流缠裹着光芒一闪一闪的,女人的声音清晰可闻。
“……你那老情人都没了,那定情信物留着有啥用?还不如留给人家小年轻谈恋爱。”男人嘟囔了一声。
“AM670,你再说下去,你工号没了。”女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光球里传来。
工号没了人就没了,这可不行。
于是男人连忙干笑着说,“老大我错了……”
“别磨叽了,赶紧滚回来!”
“是是是……”
男人把水晶球塞进自己的腰包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打了个喷嚏的功夫,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刻,这里是无边的夜色,而在另一个时空里,也是同样泛着凉意的秋夜。
两个时空,同样的夜。
一群身穿深色衣袍的侍卫举着火把,围在一个落满了树叶的荒废的破旧宅院里,而站在他们身前的,则是一位身着暗红锦袍的年轻公子。
此人,正是当今大周朝的国师,卫韫。
彼时,卫敬的一把长剑在一片月色火光前泛着凛冽的寒光,他重重地踢了一脚那个身着蓝色长袍的男人的腿弯一脚,令其当即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嵌着杂草的地砖上。
男人吃痛一声,跪在地上时,抬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那位年轻国师时,他强作镇定,“你是何人?为何抓我?”
卫韫在听见他的这句话时,那张向来没有什么情绪表露的面庞上更是如凝寒霜一般。
“不认识我?”他开口时,嗓音微低,几分清冽,泛着冷意。
男人还未开口,便见他眼前的锦衣公子当即抽走了站在他身旁的侍卫手里的长剑。
宽袖微扬,一道寒光。
男人在骤然袭来的剧痛间发出一声惨叫,痛得他目眦欲裂,青筋隆起。
他的右手竟生生地被一剑砍了下来,鲜血喷涌,血腥渐浓。
“敢偷我的东西,却是不敢认?”
卫韫的那双眼睛里仿佛浸润过浮冰碎雪般,犹泛阵阵寒意,更带几分戾气。
“宋继年养的狗,都如你这般不听话吗?”
卫韫握着剑柄的手一扬,仍沾着殷红血迹的剑锋直直地指着那个男人的脖颈,贴着他颈间的血管,极薄的剑刃只要再往前半寸,就能轻易割破了他的血管。
第28章 绝非偶然
断了右手的男人痛得脱了力,一下倒在地上,脸色苍白,隐隐泛青,额头还不断冒出了冷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在听见卫韫口中说出“宋继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明显多了几分异样,却还是紧咬着泛白的嘴唇,一句话也不肯说。
卫韫扯了一下嘴角,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卫敬。
卫敬当即抬脚,狠狠地踩在了那个男人的伤处,殷红的鲜血流淌出来,男人再一次发出痛极的惨叫。
“我没多少耐心,”
卫韫向前走了几步,蹲下身来,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被卫敬踩在地上的男人,“你最好把偷了我的东西都交出来。”
“我不会让你死。”
卫韫的声音轻缓微沉,却透着彻骨的寒凉,“但我会让你害怕活着。”
毕竟有时活着,往往比死要难受千万倍。
男人瞳孔一缩,浑身颤抖不止,他嘴里嗫喏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舌尖已探至唇齿。
那一刹那,卫韫及时地用握在手里的剑柄狠狠地打在了男人的下颌,几乎令他下巴一瞬脱了臼,暂时失去了正常咬合的能力。
卫韫扣着他的下巴时,被男人嘴里流出来的殷红血液给沾染到了指节,他皱了一下眉,松了手。
他接过卫敬递过来的干净锦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而后随手扔在了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深夜废弃的荒院里,声声的惨叫惊破浓深的夜,隐匿在树影间的乌鸦振翅,发出清晰诡异的叫声,更衬得四周寂寂,一片荒芜。
那男人几乎是个血人了,一身蓝色的衣袍已经被鲜血浸染得斑驳难辨,他躺在那儿,身上被卫敬撒了外用的伤药,粗劣的药粉灼烧着他的伤口,令他又痛又烫,抖如筛糠。
最终,卫敬还是撬开了他的嘴。
此人正是宋继年手底下的探子,但前些年却还做着偷盗的勾当,因为他轻功奇高,由善悄无声息地夜潜他人府邸行偷盗之事,且逍遥法外多年,从不曾被官府抓住。
直到他前些年再犯案时,奸污了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而那户人家与宋继年乃是极亲近的表亲关系,因着表亲求上门去,宋继年便开始亲自督办此事,并费心设局,引了他来上钩。
但宋继年抓住此人后,却并没有杀他,而是明面上找了个死刑犯替其伏法,算作是给表亲的交代,暗地里却让此人成为了他丞相府的暗探。
宋继年看重的,是此人奇高的轻功。
而这些年,此人也的确替宋继年掌握了许多秘事,但唯有此次,却是在卫韫这里,栽了个大跟头。
趁着卫韫被启和帝宣进禁宫的夜,宋继年命此人夜探国师府,为的,是想探探卫韫的底。
于是此刻,卫韫书案下夹层里的那几封密文,怕是已经到了宋继年的手里。
“除了这些,你还拿了什么?”卫韫却对男人艰难说出的答案不甚满意,他垂着眼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濒死的蝼蚁,不带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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