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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男女(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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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里,只有两个醒着的大人,各怀鬼胎,气氛便有些凝滞。
  幸好从泠住着的地方不远,他将车停进车位,去后座抱出默默。从泠拎着一包孩子的东西,走在前头。
  “喝一杯咖啡再走吧。”安宴将默默抱进房间的时候,从泠倚着门缘和他说。
  安宴给默默盖好被子,冲她冷冷道:“喝了一晚上了,还不嫌饱?”
  安宴径直走去玄关,穿自己的鞋子。从泠跟着走出来,在自己包里翻了翻,取出一支白色的录音笔,递去安宴手边。
  “有空听一听,”从泠说:“看我是不是冤枉了她。”
  安宴捏了捏手中这枚冰冷的固体,似笑非笑地说:“从泠,你是真的要让我恨你才开心吧。”
  从泠倒像是知道他要讲这句话,因而有备而来,她往这男人身边靠近一步,说:“恨好啊,至少能记得我了。”
  安宴如果想默默,我大大方方接她过来,说句好听的,孩子是无辜的,她喜欢我,我也不讨厌她,乐得给她当后妈。
  ……
  我告诉你,就算我不再爱他,恨他,我也绝不会放开他。相反,我就是要和他结婚,和他在一起,要他拿一辈子来还我,这是他欠我的。
  ……
  刮了半宿的风,云被吹得四散开来,露出灰蒙蒙的月。不多会儿,更重的帘幕拉开,乳色的光线暗淡下去,风雨欲来。
  锁着窗子,车里分外安静,静谧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安宴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这支录音笔,为什么没有拒绝从泠的别有用心,为什么一遍遍确认宣紫的声音。
  就好像有人在面前挖了一个很大的坑,竖着牌子提醒他勿入,还是忍不了心底的好奇,走过去,掉下去,落进无底的深渊里。
  ……自作自受。
  手机一直在响,他瞥了一眼,确定是她。现实却如同被定格,他僵硬的身体不允许做下一个动作。
  直到那阵铃声没完没了,吵得他更加心烦,于是接过来,按下接听,宣紫说:“安宴,你来我这边一趟吧!”
  他乏力地笑了笑,说:“宣紫,你愿意和我结婚真的是因为爱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7

  Chapter 37
  安宴说:“宣紫,你愿意和我结婚真的是因为爱我吗?”
  即便隔着长长的不可见的距离,宣紫眼前仿佛有他落寞的背景,和带着浓浓倦意和困窘的神情。
  她先是一怔,继而很意外地问:“怎么说这个?”
  安宴降下车窗,自储物仓里摸出一盒烟,点上一支,乳色的烟雾弥漫,他被呛着咳了几声,再开口时嗓子便有些哑。
  “默默的事你一直在耿耿于怀,和我结婚只是为了和从泠叫板?那么爱呢,爱在你心里到底值几斤几两,又或者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结婚如果不是因为爱而结合,你何苦要教自己委曲成全。”
  宣筠在重重敲门。
  “你态度的转变,你和我结婚,究竟是为了惩罚我还是惩罚你自己。我说过不能让你走,我说过想要我们在一起,可如果婚姻只是让我们变个方式来折磨彼此,这样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
  宣紫抵着门板,急得满头是汗,面前却分明站着一个面色冷郁的自己,冷静得可怕。
  她猜得到这反常背后的挑拨,叹道:“安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现在根本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
  安宴忽然笑了笑,却像是荒原万里扫过的一片孤火,卷着漫漫灰烬直至熄灭的那一刻,萧条凄厉。
  “是啊,那就先分开一段时间来想想什么时候讨论吧。”
  他挂了电话。
  宣筠拿钥匙开了门,宣紫没多做挣扎就让开了,门板砰地撞上门吸,震颤两下方才止住。
  他手一挥,宣紫结结实实吃了一耳光,耳中嗡嗡一阵噪响,脸上立刻火辣辣地肿起一片手掌印。
  宣妈妈疯了似的跑过来,先关上门,几乎要和他扭打在一起,尖叫道:“打人别打脸,你有火往我这儿发,你不要打我女儿!”
  她力气微薄,用了吃奶的力气来阻挡,自以为杀伤力巨大。在人高马大的宣筠面前不过是挡车的螳螂,轻轻一挥她就跌坐到地上。
  宣妈妈大喊一声:“哎哟!”
  宣紫几乎立刻红了眼眶,跑过去扶她,对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怒目而视,反激得这男人心里的一把火烧得更旺。
  他不管不顾,抬脚就往宣紫身上狠狠一踹。
  宣紫忍着痛咬碎牙,愣是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脚下发软,踉跄一下摔下去,可头一歪,仍旧要拿那副仇视的眼神锁死他。
  宣筠心中一怔,几乎被她的样子吓住,下一秒,因为这样的认知更用力踹下去。
  宣妈妈大哭,扑上去抱住宣筠的腿不肯松,抖抖索索地说:“求你别打了,我会教好女儿的,求你别打了……”
  宣紫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被弄上的床,只知道浑身每一处都在痛,散了架的木头人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胸口腰部和手腿四分五裂,却只能无能为力地面朝着天花板。
  不过疼痛对人有好处,至少在占满痛觉神经的脑子里,不用在另辟地方摆放安宴的位置,他说的话,做的事,都可以忘了。
  半夜时分,宣筠来过一次。她这才仿佛灵魂归位,黑暗中,紧紧盯着着他宽大的背影,满是戒备。
  宣筠在她的床边坐了很久,不知在想些什么,惨白的月光自落地窗里射进,照耀在他脸上,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他眼尾蓄着几条深深的皱纹,嘴角下垂的曲线亦使他老态毕现——宣紫惊诧短短几年,他竟这样衰老下来,那个坚如磐石随时傲立风头的男人,也有今天。
  许久,他说:“你就是个性太强,但凡肯服软一点或是和我说几句好话,也不至于弄到这副样子。你不要一心把我当坏人,你是我女儿,我做所有事的初衷都是为了你好的。”
  宣紫嗤声笑了笑。
  他置若罔闻,仍旧不紧不慢,语气淡然地说:“婚姻和恋爱是两把事,你习惯的生活,那个人是无论如何都给不了你的。你爱他,为了他甘愿放弃一切,他呢,你问问他愿意为你舍弃多少。
  “这几天你别出去乱跑了,好好在家住一段日子,我尽快让人安排你和孟溪林出去。你不习惯其他人照顾你,就……就把你妈也带上,安顿下来,以后不要回来了。”
  絮絮叨叨的,真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宣紫将头往旁边一侧,不去看他,低声说了一句:“睡了。”
  也不知道他究竟又坐了多久,待宣紫因腹部的剧痛而满身是汗地惊醒时,窗外天光大亮,早已不见他的人影。
  身体下有股潮热的源头自幽密深处流出,她掀开被子看到雪白的被褥上一片红色,或许该是月经来潮,可这疼痛的程度明明让人难以忍受。
  她吓得手足无措,去摸桌上的手机,将通讯录从上至下翻了两翻,还是退出去打了急救中心的号码。
  ***
  一夜大雨,直到天亮方才小了一些。
  安宴将车子驶进树下,板正风衣的领口,降下车窗,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不远处一阵骚乱,亮着灯的救护车慢速驶来,一队人将之拦下,说:“不许进,不许进!”
  手机恰好响起,安宴掐了烟来拿,一看屏幕上是从泠的号码,本想挂了,想了想还是接听,果然那头响起默默脆生生的声音。
  “爸爸。”
  他揉了揉眉心,问:“怎么了?”
  救护车最终驶进了大门,消失在这片区域的柏油路上。
  默默又喊了一声爸爸,手机被从泠拿过去,女人用温柔的声音说:“她一直闹着不肯吃饭,要你过来喂她。”
  安宴将安全带扣上,准备发动车子,说:“我没空。”
  “安宴,默默是你女儿。”
  他按在挂机图案上的一只手顿了顿,视线自那道警卫森严的门内看过去,半晌方才说:“我尽量过去。”
  雨刷器开始工作,雨帘里道路被洗涤干净。安宴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那辆救护车呼啸而来。
  莫名的心脏一抖,他自倒车镜里紧紧注视着,循着它的轨迹一路看它疾驰。
  他去副驾驶的位子上抄过手机,拨给宣紫,电话响了几声便被掐了。
  ***
  孟溪林终于有机会探望宣紫的时候,她身体的某个部分已经好得差不多,护士推她在窗子后头晒太阳,他喊她的时候,她转过头来冲他淡淡的笑。
  迎着白色的光芒,薄削如一道透着光的纸……或是利刃,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重重刺伤。
  宣妈妈自他身后进来,对护士说:“不要让她坐在那里,光线太亮,她会头疼。”
  她喊人出去,自己也抓着包要走,与孟溪林擦肩而过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说:“多陪一陪我女儿吧。”
  孟溪林点头,说:“好。”过去将她推出光圈,又抱她回床上。
  她瘦得脱了层皮,只有硬邦邦的骨头,抱在怀里咯吱咯吱的响。
  孟溪林将眉锁得紧紧,眼神直直抓住她瞳仁里躲闪的那抹光,看到她骨子里,要她悚然心惊。
  宣紫将被子盖到自己肚子上,说:“怎么了,我又没招你又没惹你,火气这么大,摆脸给谁看呢。”
  孟溪林直里来直里去,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饶是宣紫一副惨兮兮的样子,仍旧不改脾气地黑脸说:“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宣紫一挑眉,也是底气十足:“你忘了你以前和我说的了?”
  ……你都要死了,不找救护车,通知我干嘛?
  “我只是践行了你的吩咐,哪里敢打扰你的日程。”
  一席话说得孟溪林直咬牙,他压着宣紫的肩膀,解她裹得好好的病服。宣紫拿手死死捂着胸口,他就从下面掀衣服。
  宣紫火了,喊:“你干嘛!”
  孟溪林盯着她肚子上淤青未消的几团黑色,两眼几乎冒火,额角的血管突突直跳,怒意一目了然。
  孟溪林去裤子口袋里摸手机,宣紫抓着他的手问他要干嘛,他冷冷说:“报警。”
  宣紫更不肯松手,整个上身的重量压上他的手,“他毕竟是我爸爸!”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他吼出来,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撞来撞去,最后死死击中她的耳膜。
  他几乎是在同一瞬感受到某种温热的液体洒落在他手背上,又在下一秒倏地钻入悠长的通道,最后洒在他的心上。
  闸门一开,汹涌的潮水便在顷刻间涌入进来。
  宣紫哭得无法自已,他长臂落在她纤弱的背脊上,感受到什么东西碎落的声音,他一片片捡拾不歇,还是只剩一具躯壳留在他的怀里。
  她哭着说:“孟溪林,我爸爸不要我了,安宴不要我了,孩子……孩子也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8

  Chapter 38
  一个女人在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说亲人不要我了,爱人不要我了,什么都没有了。身为一个男人,一个摸得清自己心的男人,孟溪林理所应当该说一句你还有我。
  宣紫,你还有我。
  可他不敢,仍有顾虑,所以只好在紧抱着她的同时努力按捺住心底的那份冲动。
  这对于一贯敢作敢为的男人,实在算是个不小的挑战。
  他仍记得几年之前,宣紫被她爱开派对的朗格太太折磨得神经衰弱,在他耳边狂轰滥炸几月之后,他终于在某一日决心旷工,推了几台手术后自多伦多飞去温尼伯。
  他们开车去买派对用的东西,开着音响,她手舞足蹈地唱些歌词肉麻的情歌。再像一对老夫妻那样装饰偌大的庭院,在一封封漂亮的卡纸上用花体写订婚派对,只收现金。
  孟溪林那只习惯拿着手术刀的手此刻握着钢笔,流畅熟练地写出一个个漂亮的字母,宣紫上半身全伏在桌面,啧啧称奇地看他。
  梅丽开了窗子,和煦的风正噗噗灌入进来。宣紫穿着一条长至脚踝的碎花裙子,款式简单素雅,只在胸口的部位缝出几个褶,压在她鼓鼓囊囊的柔软上,教人无法不去想入非非。
  宣紫大约感受到这份炽热的注目,手按在他的后脑勺上,强制他专心:“快写。”
  孟溪林清咳了两声,说:“写不动了,你来。”
  宣紫这才看他,拧着眉头,皱着鼻尖,埋怨:“你什么时候会半途而废了,不行不行,我不会写,还是你来。”
  她撒娇的样子看得他心里一动,摆开她搁在他脑后的手,趁势紧紧缠住她的手腕,他稍一用力一拽,她踉踉跄跄落在他身边,宣紫尖叫:“你干嘛!”
  孟溪林已经半边身子伏在她身上,手自她腰上绕过去,将钢笔塞在她的手上,他包裹着她的手。
  他说:“我教你写。”
  常年行医教人嗅觉退化,每天不是消毒水药水味,便是药水消毒水味。
  可此刻感觉进化,他分明能闻见这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她的气息。像是一朵怒放傲立的白莲,一圈圈一层层,幽然的气味弥散开来,整个天地全留下她的蛛丝马迹。
  孟溪林心不在焉,她弧线优美的侧脸就在离他不过五厘米的地方,脑子里塞满了东西,翻来覆去一个问题,纠缠住他。
  什么时候去吻她?
  她忽然伏低身子哈哈笑起来,说:“哎,我写得真漂亮。”
  那股邪念便如升腾而起的肥皂泡,啪的破了,她将他推开了,说:“我自己来试一试。”
  他叹口气,蠢女人。
  是日还是教他找到了机会。
  一场狂欢过后,宣紫如漏了气的气球,蔫搭搭地拖着自己去洗澡。又顶着一头湿发坐在小客厅里,叮嘱梅丽给她送点夜宵出来。
  端着一碗布丁要溜的时候,孟溪林捧着一块浴巾捉住她,“弄干了再上去。”
  宣紫懒得动,直挺挺地站着任他在自己头上肆意而为。纯棉的毛巾质地柔软,轻缓的擦过她的脸,如沐春风般教人融化。
  宣紫自那毛巾下头看他,说:“你不说你是医生,我还以为你是护工呢。”
  “夸我还是骂我?”
  “夸你会照顾人。”
  “骂我。”他将毛巾往下一拉,遮住那双过于明亮的杏眼,只露出一张浅粉色的唇。
  她的唇亦是漂亮,嘴角的弧线上挑,不笑也是笑。唇纹浅淡,厚薄刚好,摸上去,想必非常柔软。
  心一动,连呼吸都滞住,他咽了口口水,眉宇间似蹙非蹙,低头——她忽然将毛巾扯了,说:“你要憋死……我。”
  恰好迎上他深沉的双眸,那里头,蓄着跳动的光,他喜欢她,他想要她,只一眼就要她明白。
  孟溪林一手锁着她的后脑就吻下来,她起先惊讶,反应极大地要将他推开。他是伺机而动的豹子,猎物在口咬死不丢,手下用了一分力,锁死她的后脑,又凑过去。
  她身体抖如悬悬欲坠的秋叶,他另一只手按上她的后背,抚慰一只受惊的小兽那般缓解她的不安。
  她口中香甜,嘴唇如他想的那样柔软,反复吸吮品尝在口中,就像被勾出食欲般又开始不满。他去打开她紧闭的牙关,手扼住她的两颊,在她失神的一刹那含上她的舌尖……
  亲吻的后果便是,宣紫足足有大半年不愿意搭理他。
  他回来,她视而不见,他离开,她乐得自在。
  冷言,冷语,冷战,直到孟溪林被此激怒,揪住她的尾巴一定要她把话说清楚。
  他一字一顿说得分外用力:“是不是因为你怕了,因为你发觉这个让你曾经恨得牙痒痒的未婚夫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你为什么不能正视自己的心,你心里是有我的!”
  宣紫立刻暴跳如雷,将手边大大小小的东西砸得干干净净,声嘶力竭地否认——却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被说中了心事。
  孟溪林抓着她的肩,两眼通红,“事情过去这么久,你什么时候才能忘了过去,放开怀抱?”
  她瞪着眼睛,吼道:“我为什么要忘了过去,为什么要放开怀抱,我和安宴有自己的世界,他会理解我的苦衷,他会等我回去,你明不明白啊,孟溪林!”
  ***
  不明白,不理解,即便是今时今日,仍旧现在她和安宴世界的这个宣紫,哪怕世界毁灭,人生重塑,简单得如同一个新生儿——
  孟溪林依旧还是看不懂她。
  又或者她实在好懂,因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只是写了四个字,我爱安宴。
  或许,真的要再投一次胎,让此生重新来过,她才会在蓦然回首的那一瞬发现,其实他一直等在那片阴影里。
  只是这些,他不想懂。
  宣紫在医院里接连住了两个月,方才将身上的伤陆陆续续地养好了。宣妈妈劝她回家几次,暗示宣筠一直出差,她还是笑着婉拒。
  其实心结并不在她爸爸那。
  孟溪林鞍前马后服侍了她许久,临出院这天还是他忙着收拾东西。
  宣紫歪在床边看他,问:“上次那房子你买了?”
  孟溪林瞥她一眼:“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她嘿嘿的笑:“反正你房子空得不行,暂时多一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孟溪林两眼一转,将往包里塞得一堆女人涂脸用的瓶瓶罐罐全扔进垃圾桶里。
  宣紫叫起来:“你干嘛,那都是花大价钱买的!”
  孟溪林说:“看着脏。”
  他这医生的洁癖病一犯,旁人完全没法过活。宣紫不满地说:“你怎么不把我也扔了。”
  孟溪林说:“这倒好办,你过去之后,我会来次大扫除。”
  宣紫用中文骂他人渣,孟溪林一脸怅然地看着她,她这才哈哈笑起来,特得意地在他脑门上凿了一下。
  小护士这时进来要他们多等一会儿,“医生要来送综合评估报告呢。”
  宣紫说:“我自己去拿吧,省得要他多跑一趟。”
  孟溪林突然起身来拉她的手腕,皱着眉说:“这里你不方便抛头露面。”
  宣紫不以为然:“我连救护车都叫了,要有什么新闻也等不到现在。况且这里又不是普通医院,没那么多长枪短炮的。”
  孟溪林这才松了手,到底不放心,扔了东西跟在她后头。谁知道出了病房门,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宣紫就遇见了熟人。
  夏仪比前段日子看起来好了很多,肚子依旧平坦,但人胖了,更美了,只是这种惊艳从她的骨子里渗透到表面,虚虚地浮在她那精致妆容的脸上。
  有种东西从她的身体里,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宣紫分辨不清那是什么,也懒得考虑,夏仪看到她恐怕也很惊奇,踩着高跟过来搂她肩膀的时候,尖着嗓子说:“瞧瞧你。”
  我怎么了?
  宣紫笑着问:“最近怎么样。”
  她轻描淡写地说:“就那样,任性地推了几部戏,后来发现挣的钱完全不够赔。现在又急着接戏,好坏都要,闹了不少笑话。”
  宣紫大概能读懂她这话里的隐情,她拿了孩子,修养了许久,钱又逼着,要她复出来养活自己。
  “你呢,你怎么样?”夏仪问。
  宣紫憨憨地笑,该怎么说呢,一路坎坷,好像轨迹总追寻着夏仪的,在一起时便都在一起,分开时便都有了危机,连同孩子来来去去都是一样的故事。
  她看了看孟溪林,说:“想喝点牛奶,热的。”
  七月的天,喝热牛奶,明摆着支走他,他还是忍下来,说:“我待会儿过来。”
  他人一走,夏仪就说:“你这几个月一直在哪,安宴找你找得快疯了,电话打到我这里来,我都多久没露面了,他还是有办法找到我。”
  这个名字许久未听,猛地一灌入耳中居然陌生如此,宣紫怔了怔才说:“夏仪,我和安宴也不可能了。”
  夏仪吓了一跳,但随即就镇定下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谁又能把谁理解清楚。
  她说:“我不管,我谁都不管,自己过得就够头疼的了。但安宴现在状态很不对劲,我怕他这样下去会出事,所以请你一定要把话和他说清楚,不要让他像我一样,还要从别人嘴里知道他结婚的事情。”
  宣紫说好,彼此道别,等她走得不见影踪,才发现自己没有问她一句为什么要来医院。
  她站在单面可见的窗子里晒太阳,孟溪林的脚步声不大不小地出现。
  她笑着将手伸出去,孟溪林将温热的杯子搁在她手心。
  “喝,喝不了我就给你灌下去。”他说,面无表情。
  宣紫咬着杯沿笑起来,又听他说:“还要不要跟我回去。”
  她一挑眉,“当然了,不然能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都要笑了

  ☆、Chapter 39

  Chapter 39
  宣紫倚在窗边,望着庭院里头蔚蓝的无边泳池发呆,以至于孟溪林站在她身边,她都丝毫没有察觉。
  换上舒适家居服的男人端着一杯咖啡,热气腾腾中散发出一种温馨的甜香。他将窗子开得大一些,说:“你这身体就别想着去游泳了。”
  宣紫嗤声笑起来,拿眼尾的余光打量他一下,自然地接过他那杯咖啡,说:“就是觉得好看……再说了,我哪有那么虚。”
  孟溪林在咖啡杯碰上她唇沿一刻将被子端走,拣着没被她沾染过的地方喝了一口,看得宣紫牙痒痒。
  “在医院住了两个月的人。”他端杯子的食指指了指她,话说一半,另外半边要她来想。
  宣紫跟在他后头往客厅里走,摸着自己瘪瘪的肚子,说:“那麻烦你给我做点吃的。”
  孟溪林说:“没空,你自己动手。”
  宣紫不满地叉腰:“我可是在医院住了两个月的人!”
  孟溪林脚步一顿,回身看了这女人一眼,得,自作孽不可活。
  他将咖啡在水池里倒了,装修豪华的厨房间里却也只是装得好看,宣紫将空空如也的冰箱敞开,说:“食材都没有。”
  孟溪林将她这碍眼的庞然大物从冰箱前挪开,关好箱门,一把拽着她的胳膊往外头走。
  她起初挣扎了一下,被他手心的热度灼到,随即就安静下来,乖乖跟在后头。
  孟溪林将她甩在楼梯上,短促地说:“去睡会儿。”
  宣紫喜笑颜开,上身伏在散发着淡淡漆味的栏杆,说:“多买几个鸡蛋,土鸡生的,想吃你做的蛋炒饭了,给我多放点油,我又不是尼姑,吃不了太久清汤寡水的。”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抬手冲她挥了挥,背影倒很酷。
  谁知道煮夫之旅不算平坦,刚一出了别墅区大门便看到被拦住的故人在和保全理论。
  他忘了自己有多无所不能,明明几个电话便能解决的事情,现在亲自披挂上阵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完成。
  安宴脱了外套,解了领带,袖扣也因为拉扯崩了一枚。
  孟溪林只是一瞬的好奇,踩下刹车,想看看这幕难得的闹剧。未料被眼尖的男人看到,不要命地挡在他车子前头,狠狠敲了一下引擎盖。
  孟溪林不得不停了车,降了车窗,压根懒得看他,问:“有事?”
  安宴说:“我知道宣紫在你这儿。”
  孟溪林一笑:“那你自己去找她。”
  “你以为我进不去?”
  “如果是刚刚,你还有希望,现在嘛……”孟溪林头一偏,向保全递个眼色,一队人立马领会,很严肃地说:“孟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不让闲人出入。”
  安宴盯着孟溪林,眼中似有冷箭。许久不见,他人更显精瘦,大约来得匆忙,未刮胡须,隔夜的青茬隐隐没于下巴,与神清气爽的孟溪林相比,立刻潦草下来。
  安宴一手支在孟溪林的车上,弓着腰往他车里去看,话中满是疲惫:“我想见她。”
  孟溪林拇指点着方向盘,轻笑中说:“这可不是求人的语气。”
  安宴一怔,眸中寒光渐隐,半晌,低声道:“请你帮忙。”
  向来骄傲的男人终于肯低声下气,孟溪林方才拿正眼瞧他,心中诧异这样一个视他为眼中钉、初见第一面就挥拳而来的男人,居然有一天,也肯这样求他。
  宣紫在他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重要到可以放下一个男人的尊严,不管不顾?
  偏偏安宴手机响,他本欲挂断,只是屏幕上的名字无法教他狠心,他疲惫地接听,那头的声音很是清脆:“爸爸!”
  那边默默时断时续地说话,这边孟溪林有耐心地等着安宴,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好……可以……爸爸知道了……待会儿就回去……”
  他心中那些所谓重要与否的讨论,在这一刻有了结论。
  安宴挂断电话,孟溪林早已经收敛了笑容。
  “你知不知道她当初离开是为了你,和我订婚也好,乖乖呆在国外也好,都是因为履行一个承诺。而当她爸爸无暇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国内,尽管她不说,我也知道她是为了你。”
  安宴没想到孟溪林会说这些,咬了咬牙,点头道:“我都知道。”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能等她。如果你标榜的爱情真的那么伟大,又怎么会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甚至还有一个孩子。或者说,你爱她根本不如她爱你来得多,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没有改变。”
  孟溪林字字如针,刺在安宴心头,然而更悲哀的是,他居然无力反驳。话语在这一刻无比苍白,事实面前,再多的澄清也成了狡辩。
  安宴闭了闭眼睛,说:“你根本不会帮我。”
  “你还不蠢。”孟溪林说:“既然两个月前你就放弃了她,那不如张开怀抱,从此以后放彼此一条生路。她现在过得很好,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何苦要将那些矛盾再次摆上台面。”
  安宴摇着头站直身子,冷冷笑道:“别废话了。”
  ……说什么废话,他怎么可能放弃。
  孟溪林也觉得自己可笑,居然有闲工夫和他啰嗦。他松了手刹,平缓换档,在车窗升上来之前,说:“安先生,你知道你和我的差距在哪吗?我永远可以站在和她平等的地位,不疾不徐地等她。而你只能站在门外,哪怕隔着一门之隔,只要我说不行,你就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说起来,还是你比较弱。”
  ***
  蛋炒饭还没做好,宣紫循着香味就走了过来。
  孟溪林说:“睡饱了?”
  宣紫揉揉眼睛,说:“嗯,眯一会儿就行。你刚刚去哪儿买菜了,等了半天也没人来喊我。”
  孟溪林将火关了,拿木铲子将饭拨碗里,宣紫一把抢过去,脸凑在碗沿闻了又闻,心满意足地说:“你做的就是不一样。”
  从筷筒里掏出双筷子就要下口,孟溪林一把夺过来,开了热水烫了一遍,再拿纸巾擦干净,递过去的时候宣紫一脸的嫌弃样。
  “洁癖。”
  “是卫生。”
  “好像有点淡。”
  “一天五克盐。”
  孟溪林将浅黄色的围裙脱了,折成整齐的一块搁在流理台上,宣紫乖乖跟在他身后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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