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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男女(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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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紫嘿嘿笑:“是增生。”
  “反正大了。”他眯起眼睛,眼底某处隐隐燃起星火,“我喜欢。”
  宣紫拿手摸了摸他某处,“我也喜欢。”
  安宴笑着就要吻下来,宣紫连忙拿手抵着他前胸,说:“饶了我,才几点就这样!”
  男人不理。身下动了动,拿自己死死抵着她。
  一边宣紫的手机铃声大作,她在这坚硬里理出纷乱的思绪,两只手插、进他头发,将他细密扎人的短发向后捋着直到脑后。
  “我还约了人呢!”
  安宴只好放她起来。
  宣紫胸前一片春光,她边笑着去扣,边将电话接起来。
  朱总编在那头说:“宣大神,我和画手与设计师们约在十点,你那边方便的吧?”
  宣紫瞥见一边安宴整理裤子,不怀好意地在他敏感部位按了下,还没能跑远便被捉住,安宴长臂一捞将她环在胸前,壮实的胳膊自白衬衫里露出分明的肌肉曲线,她将下巴磕在上头,笑起来。
  朱总编小心翼翼地问:“宣大神?”
  宣紫连忙道:“在呢,我待会儿就到。”
  朱总编说:“不着急的,你慢慢来。”
  “哎,好。”
  “那先这样,你再替我向安总问个好?”
  她哈哈笑着将电话挂了,宣紫扭头白身后男人一眼,说:“让你别闹的,又叫人看笑话了吧。”
  安宴捏着她的鼻子不放手:“贼喊捉贼!”
  ***
  和一众人谈完已近中午,出办公室的时候,朱总编兼一干人等热情地送宣紫出来。
  金志明猴头猴脑地站在一边,瞅准了机会要和宣紫说话,几次错失良机暗自叫苦,幸好宣紫眼尖,冲他招手,说:“怎么啦?”
  金志明喜笑颜开:“大神,我就是想和你打个招呼,下一本书还是让我来做!”
  朱总编敲他脑袋,说:“这不废话,你小子人太迂,我怎么听着像是谁要抢你饭碗似的。”
  金志明挠挠头,憨笑道:“就是怕宣大神要另栖良木,我这也是未雨绸缪。”
  朱总编一脸的胸有成竹:“别的我不敢说,跳槽这事还是敢打包票,只要有咱们这边定海神针在一天,宣大神是怎么都不会跳槽的!”
  “别这么说。”宣紫立马红了脸,在一干不明真相的群众面前,脸皮薄的快要挂不住。又想了想,说:“这本交稿之后可能要歇上很久,有一段日子要见不到大家了。”
  组里的人都问为什么,还是朱总编瞧出端倪,说:“难不成是……”
  话留半句,宣紫说:“哦,我要结婚了。”
  大家“哇”的一声。
  金志明傻愣愣地问:“和谁啊?”
  朱总编瞪他瞪得两眼都快掉出来了,榆木脑袋不开腔,她只和宣紫说:“办酒的时候记得喊上我们。”
  “那是一定的。”
  行至过道,两个搬运东西的男人忙着将一堆浅棕色羊皮纸包裹好的书籍运进来。自推车里搬下来的时候,一本书自破开的纸包里掉出来,恰好摊开在宣紫面前。
  她弯腰去捡,看到是自己早期再印的一本书,封面已经换成改编的同名影视剧的剧照。
  金志明说:“为了配合电视剧热播改的封面,等电视剧一上星立马全国铺货,也是为新书打好头炮。”
  宣紫点头,只是对这剧照上的几个人有些疑惑:“我记得夏仪好像是要来演女主的,怎么这上头没她呢?”
  金志明说:“哦,是这样的,夏仪演了一半突然辞演,出品方当然不高兴了,要了她一大笔违约费,但是消息一直锁着不肯放,就是为了合适的时候配合炒作,利用完夏仪的全部价值呗。不过和我们有合作,才提前通知了过来。”
  “辞演?说没说为什么?”
  “这就不清楚。”
  宣紫一路暗自后悔,这一段时间始终是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空来理会到旁人。
  明明三番两次都想到要去看一看夏仪,可就是提不起力气来落实……
  又或者,她就是隐隐担心着什么,害怕着什么,不敢去过问。
  忽然腿上一个推力,她低头来看的时候,肉呼呼的小短腿正仰着脸,花骨朵似的冲她娇娇地笑着。
  不远处有熟悉的声音:“默默。”
  宣紫心中讶异,冤家路窄。
  从泠像是潜伏已久,落落大方地走过来,说:“要不要去喝杯茶?”
  声音里到底是有了起伏,她外表装得再淡然再潇洒,到底改不了她是个容易气急败坏的急性子。
  宣紫将默默从腿边拉开,揉了揉她粉嫩的小脸,轻声说:“想我了?”
  默默头一偏,淘气地张嘴要咬她修长的手指。宣紫灵巧地躲过,在她鼻子上一点,她皱着鼻子说:“宣、紫!”
  “没大没小。”
  被忽略的从泠冷冷看着,将女儿拉回自己身后,提高了嗓音冲对面女人道:“怎么,你怕了?”
  宣紫这才懒懒地望向她,说:“去哪喝?”
  ***
  热闹嘈杂的KFC,不是适合谈话的好地方。只是餐厅一隅有孩子的天堂,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能够清楚地窥察孩子的一举一动。
  “你那天对我妈妈说了什么?”
  从泠声音被周遭的话语冲淡,失了几分锐利。打在人耳膜上,却还是带着热滚滚的怒气。
  宣紫说:“一个当事人的女儿会对曾经的第三者说点什么?哦,我错了,你妈连第三者都算不上,第四第五,说不定七八名开外也有可能。”
  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几乎将从泠激怒,她压抑着,不顾众目睽睽里抽出一支细长的烟。手自兜里摸出打火机的一刻已经发抖,蓝色的火焰噗地点起,映在她愤怒的眼中,如同挑起战端的锥刺。
  她吸了几口,方才平复些许,嘲讽地笑道:“你听起来很为他骄傲。”
  “没比你觉得羞耻多几分。”
  从泠将打火机往台上一拍,“我妈妈那时走投无路,有你父亲照顾才能活得下来,这是他的好处,我们一辈子感谢他。可我妈妈已经为那一切付出了代价,被赶得远走他乡不说,更是受到整个家庭的唾弃。这是她一生最大的污点,你却要在她伤口上撒盐?”
  从泠红了眼眶,不是因为痛苦,更像是愤怒。
  宣紫却听着笑起来,说:“不需要和我解释,说给你自己听——知道是一生最大的污点,却前赴后继,女儿都依葫芦画瓢——自己做了丢脸的事,还怕别人来说?”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牙尖嘴利。”
  “被逼的。”宣紫死死盯住她双眼:“我说过的,我不会像我妈妈一样软弱。”
  默默在滑滑梯上冲两人招手。
  成人世界里的规则,在孩子的面前行不通。他们是内心情绪的忠实反映者,高兴了便笑,伤心了便哭,世界也是简单,可以有妈妈,可以有宣紫,可以有爸爸,也可以有爸爸喜欢的人。
  宣紫将视线重新收回来,一边,从泠突吐出的白色烟雾弥散而开,几乎染上她苍白的面色,隔着一重寡淡的帘幕,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有腰间别着消毒剂的服务员过来劝阻:“小姐,我们这边不让抽烟。”
  “小姐,谁是小姐?”从泠发火:“谁规定不能抽烟,你把他喊出来,有政策吗,有法规吗,我说你不能说话,能现在就滚吗?”
  气势太强,服务员撇了撇嘴,走开了。
  从泠透过这阵烟来看宣紫:“你还想怎么样?”
  宣紫反诘:“我还想问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离我家人远一点,否则鱼死网破,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宣紫笑起来:“好啊,鱼死网破,我真想看看你能刮起几级的风。从泠,我当初要你离我远一点,你还不是巴巴跑了过来。我要和安宴结婚,你没办法,又把孩子请了出来。你把她当工具,她喊你是妈妈,你看看她那双眼睛,你真敢答应?”
  从泠一怔。
  “既然带她出来了,也好,我宣紫不是那种小气容不下人的人。安宴如果想默默,我大大方方接她过来,说句好听的,孩子是无辜的,她喜欢我,我也不讨厌她,乐得给她当后妈。你真以为我会因为这个就和安宴分手?我告诉你,就算我不再爱他,恨他,我也绝不会放开他。相反,我就是要和他结婚,和他在一起,要他拿一辈子来还我,这是他欠我的。”
  默默玩得满头大汗,趿上亮闪闪的鞋子往这边跑。指了指桌上蓝色包装的可乐,满怀期盼地看了看宣紫。
  宣紫说:“想喝吗?”
  默默点了点头。
  她取了饮料,递到默默身前,耳边从泠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疯子。”
  她冷冷一笑,冲她扬起下巴。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5

  Chapter 35
  默默的生日临近,小丫头早早地给安宴捎来电话,声音又甜又糯地告诉他不要忘记。
  新手爸爸要为敏感女儿度过第一个生日,自然手足无措,又忙得颠三倒四。
  宣紫不止一次看到安宴搜索女儿生日的方案,他大约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所以时常留着几分戒备,一个人躺在贵妃椅上静静地操作pad。
  直到无计可施,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个在商场上如鱼得水的男人露出一副疲态,坐在她身边,问询她的意见。
  宣紫将改好的最后一稿放进邮件,点击发送的同时转过头来看他,说:“我还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好办法的。”
  他去捧她的脸,在她唇角轻轻投下一吻,说:“我不知道女孩子到底喜欢些什么。”
  “唔,也许什么都不喜欢,只是喜欢一个你,你出现在她面前比什么昂贵的礼物都要来得好。”安宴面露讶异,她将脸在他温暖厚实的手心里蹭了蹭,笑道:“别想着讨好我,我才不会吃醋。”
  生日那天定在市内新开的水上乐园。尽管刚入五月,因为乐园是开在室内,水又保持恒温,刚一过了检票口,便满是孩子欢声笑语的嘈杂声。
  默默四岁,已经有了男女之别的观念,宣紫带着她去女更衣室,给她换带来的粉色小泳衣。
  她没照顾过人,脱衣服的时候简单粗、暴,领口开的极小的棉毛衫套在默默脑袋上,卡在没解开的辫子上。
  默默急得手舞足蹈,宣紫也是一头大汗,抱她在腿上坐着,说:“你这什么衣服,以后不许穿这样的了,丑。”
  好容易将她从衣服里拽出来,默默一张小脸通红,辫子歪到耳边,身上的肉一节一节莲藕似的,宣紫又哈哈笑着,说:“瞧你胖的。”
  好容易给她换上了泳衣,她一个人站在镜子前头来来回回地照。宣紫去换衣服,走了没几步就转一次头,说:“不许走啊,知不知道。”
  默默没空理她,沉浸在反反复复欣赏镜子里那个小美人的世界里,宣紫又喊了一遍,她方才张着嘴扭头寻她,点点头。
  一大一小,同色系的比基尼,出更衣室的时候总有羡慕的眼光袭来。有人夸宣紫你身材真好,更多的是说,你们母女和兄妹一样。
  “你女儿上幼儿园了吧?”
  默默要跳过更衣室外的一道沟渠,好像是要飞跃东非大峡谷,两只手在小肥腰边晃来晃去做加速,深吸一口气后卯足了力气——
  宣紫吓得将她一把抱起来,拍她的屁股说:“好好走路!”又对身边的人笑,说:“还没呢,要赶紧找学校了。”
  “哟,那可得抓紧。”
  宣紫冲人善意地笑,将默默抱过那沟方才放她下来。地上水多,默默穿着小凉拖踩得一阵水起,还没进游乐设施就玩得疯了,宣紫怕她摔了,主动去牵她的小手。
  默默软软的手忽然一个用力,紧紧锁死她的手指。宣紫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旁边的孩子,再看看被她牵住的手,有一瞬的惶然。
  想甩开她,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念,就这样吧。
  安宴看到这一幕亦是怔忪。
  然而他不露声色地任之自然,去搂宣紫的肩。
  她肤白如瓷,一点斑点都没有,粉色的泳衣更衬得莹白如雪。胸上一条窄边压住丰满,鼓鼓的满溢出来,汇集在胸口,极深极深的沟壑。
  安宴觉得口干舌燥,声音都快哑了。
  他装作满脸的不满,责问:“满场的女人都穿着连体的泳衣,你直接比基尼就出来了。”
  宣紫白他一眼,说:“都什么年代了,老古董……默默还不是穿着儿童版的比基尼?”
  默默听到喊自己名字,很好奇地往上一看,宣紫冲她笑笑,弄平她肩上缠起的一道带子。
  默默指着最近的一个池子,满脸期待,宣紫冲她挑着眉毛,两个人默契十足地往池子里跑。
  五彩缤纷的滑梯蔓延在水里,默默看得心痒,哼哧哼哧爬上一个最矮的,坐在滑梯口的时候居然害怕得不敢下来。
  宣紫冲她拍手,说:“我接着你呢!”
  小丫头歪着脑袋含起拇指,还在揣度这句话的可靠性。
  宣紫拼命拍手:“下来,下来,乖啊!”
  忽被一人自后紧贴上来,她看也不看缠上他的胳膊,撒娇的口吻:“你看看她!”
  安宴身子往前一挺,说:“你故意的吧,看看周围多少人看你?害人精,还来勾我?”
  宣紫身子一激,敏感处感受到他坚硬的身体,又是怕又是恼地往前一缩,说:“你怎么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那什么……啊!”
  安宴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逃,说:“找个地方?”
  “干嘛?”她明知故问。
  他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
  宣紫一张脸红得快滴血。
  默默突然自滑梯上冲出来,激起一片浪花。宣紫眼疾手快捉住她的腰,将默默从水里捞出来,她咯咯笑得倒在她怀里。
  宣紫问:“呛到水了?”
  默默摇头,又要安宴抱。
  宣紫侧身站在他前面,大腿有意无意划过他炽热的某一点,男人的呼吸即刻放慢一拍,身体的曲线都变得僵硬。
  宣紫睨他一眼,笑着说:“不行哦。”
  不明真相的默默:“?”
  “你爸爸他现在……身体不太好哎。”
  ***
  儿童方许进入的魔堡里,服务人员悉心照料每一个孩子,宣紫与安宴得以坐在一旁休息。
  宣紫仰头深呼吸几口,睁眼望着高高的穹顶,阳光肆掠,毫无遮挡的自透明的顶上倾泻。
  安宴问:“在想什么?”
  “唔,想到我还在国外的时候,我妈妈怕我跑,给我请了个监视器似的保姆,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地关注我的一举一动。她还是不放心,要我随时给她报行踪,我嫌烦了,就从邻居的个人页面下他们晒的生活照,再转给她。回国那天,就是用的隔壁一家带孩子去water park的照片。时间过得多快啊,回来的时候冷得不行,感冒了几回,这一下子都往夏天走了。”
  她又傻傻地想,那时候只想远远看一眼安宴,哪怕没有未来的,只是远远看他一眼。如果我未嫁,君未娶,或许还能破镜重圆。
  现在虽然是在一起,但与她所想的却又不一样。
  安宴将手按在她腰上,问:“又在想什么了?”他灵巧的手指在她敏感的地方轻轻一挠,惹得她痒得笑出来,拨着他的手,说:“别闹啊,这么多人呢。”
  安宴置若罔闻,说:“你最近真的养得好了,腰上都有肉了。”软软绵绵,被细带勒出一道沟,仍旧是窄腰,但又不骨感。
  宣紫笑:“胖就胖,什么叫养得好。”
  他贴近她耳边轻声说了点什么,嘴唇擦过她充血的耳朵,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勾出她心底的欲。她瞪着眼睛去看他,他早已经恢复原样,正襟危坐地看着魔堡。
  宣紫恨死了他的道貌岸然,这不是惩罚她刚刚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她开始后悔提出来这里的提议,推着安宴,说:“你离我远点。”
  安宴敛眉。
  “我口渴了,你帮我买点饮料行不行?”
  “你究竟是哪儿渴?”
  宣紫推着他往外赶,安先生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开。
  宣紫倚在白色的椅边远远看他。贩卖中心的小铺子上挂着高清的彩电,此刻定在新闻频道,轮番轰炸着海内外的新闻。
  宣紫粗粗一扫便移开视线,忽然心头一震,又死死盯回屏幕,上面一行字写的分明是:宣筠携代表团返华。
  安宴折返回来,间宣紫一脸苍白,问:“怎么?”同时,顺着她视线去看电视屏幕,见到她父亲的时候,心中亦是一震。
  宣紫说:“对不起,安宴,我现在必须回家一趟。”
  她急匆匆要走,安宴抓着她的胳膊,说:“用得着吗?”
  “我妈妈知道我回来了,她不可能不和我爸爸提。他那个人脾气很大,我当不了缩头乌龟的。”
  安宴却将手一紧,不让她走,隐忍不发,仍旧是用轻缓的语气说:“你不必的。”
  宣紫将手按在他手面,“你不是要娶我吗?我也想早点解决某些事,和孟溪林的婚约什么的……我们没办法跳过我爸爸这一关的。”
  安宴将饮料扔进垃圾箱,搂着宣紫的肩膀,说:“那我送你回去。”
  宣紫摆手,说:“你送我了,默默怎么办?现在时间还早,你就让她再玩一会儿吧。”
  安宴回头看看尚在魔堡里疯的小孩,第一个与她共度的生日,他答应了要带她去吃饭,一同吹灭蛋糕上的蜡烛。
  可这一边,是他要牵手走过一生的爱人,他分明一字一顿地告诉过她,你是我的命。
  矛盾汇聚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居然不能如想象中一样洒脱。
  宣紫从他怀里走出,安慰道:“我只是回家,又不是上刑场,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我待会儿出去给我妈妈打个电话,会有司机来接我的。”
  安宴没能拗过她的决定,看着她远走越远,最终一个转弯,消失在视线里。
  他心中有隐隐不安,又不知为什么,走去魔堡,尼龙绳子隔开他和默默。小丫头玩得浑身湿漉漉的,趴在绳子后笑着望他。
  “宣、紫。”她问。
  安宴轻轻叹出一口气,说:“她有事先走了,爸爸留下来陪你。”
  一直呆到傍晚,默默方才玩够。安宴将她抱在怀里,小家伙起初还兴致勃勃地沿途东张西望,等走到更衣室的时候,已经伏在安宴肩头静静睡着了。
  姗姗而来的从泠等在一边,将孩子从他怀里接过来,随口问:“她人呢?”
  安宴说:“家里有事。”
  从泠瞳色一深,冷冷笑了笑。给孩子换好衣服再聚头的时候,安宴坐在椅子上发短信,她靠近他坐下来,将装着孩子东西的大包放在另一张椅子上,拿脚踢了踢他。
  安宴挑眉看她。
  从泠说:“晚饭还要不要吃了?”
  安宴复又去看手机,说:“宣紫订好位子了,又请了专门的策划师来安排晚上的活动。”
  “她有这么好心?”她讥讽。
  “不要这么说她。”
  “你还真护着她。我也没说错啊,她之前对默默那么排斥,一见面就像遇到瘟神一样——孩子是我生的,她不喜欢也是人之常情——可现在突然就殷勤起来算怎么回事?”
  安宴沉下脸:“你说够了没?”
  从泠盯着他的脸,笑:“没有,还有好多话要说,你想不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  人永远不知道;谁哪次不经意的跟你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不会再见了。
  补全了。

  ☆、Chapter 36

  Chapter 36
  车子刚进了大门,孟溪林的电话就过来了。
  宣紫说:“你也看到新闻了吧。”
  “……”孟溪林顿了顿,才说:“阿姨打电话给我的,说叔叔下午就到,要我带你过去吃饭。”
  宣紫说:“我这都到门口了,你就别忙着过来了。”
  “宣紫——”
  “和你说真的呢,不要过来。”
  孟溪林默了默,最终小声问:“你准备坦白了?”
  车子停稳,早有人等着帮忙开门,宣紫向人道谢,这才对孟溪林说:“是啊,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当然要抓紧机会了。”
  孟溪林说:“你觉得他们会同意么?其他不说,单论他身后还拖着一个孩子,你父母就不可能同意。”
  宣紫皱着眉:“我没指望他们同意,我就是通知他们一声。有孩子就有孩子,事已至此,还能把这孩子塞回她妈肚子里吗?”
  “你恼什么?”
  “我最怕听什么你偏和我说什么,你说我恼什么!你就不能不管我,自己去找个如花美眷,度过什么似水流年,总这么吊在一棵树上,你到底累不累?”
  “我不累,我愿意,”他忽然喊出来:“我愿意,宣紫。”
  宣紫一怔,手机如烫手山芋似的灼得她手心刺痛。她赶忙将之关了,锁上屏幕,扔进包的最深处。
  宣筠的回归是件大事,一家老小忙得上蹿下跳,宣妈妈更是系上围裙亲自下厨。宣筠一个人坐在郁郁葱葱的桃树下,黄花梨的木桌上摆着一套茶具。
  宣紫刚一进门就被人领到后院,见到父亲,很恭敬地喊一声。
  她穿着白色的雪纺裙,外头罩着一件长风衣,露出两条笔直的腿。宣筠打量了她一眼,淡淡说:“什么打扮。”
  宣紫说:“天热了。”
  宣筠笑一声,将手边的茶杯递到她的一边,说:“坐啊。”
  宣紫只好坐下来,又将茶接过来喝,宣筠问怎么样,她说:“苦。”
  宣筠又是笑:“外国呆久了,喝了一肚子垃圾,连品位都下来了。”
  宣紫低声说:“我本来就不爱喝茶。”
  宣筠仿佛没听见,又将一杯茶递过来。宣紫心尖直跳,真的不想喝,可他令行禁止,忤逆过去要多出许多废话,宣紫一咬牙,又端起来茶。
  宣筠这时候说:“什么时候回国的?”
  多此一举,可他偏偏不依不饶,这就不是询问,而是核对,看看这女儿的一口“真话”是否与他掌握的相符。
  宣紫只好坦白:“年前就回来了。”
  宣筠将手里的杯子一放,圆圆的一圈底凿在木头上,钝钝的声响。砸在宣紫耳中却锋利得很,她满眼戒备地看着这男人。
  不远处忽有脚步声,宣妈妈的声音响起:“都来吃饭了,做了我女儿最爱吃的清蒸鱼。”
  她边搓着手边跑过来,一看这对父女相处的情形,心里就有数。连忙笑着把自己女儿拉起来,冲她使眼色道:“走了走了。”
  宣筠也站起身来,先迈一步,走到她们前面,进门的时候侧过头来问:“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宣紫一听便皱眉:“您又要出差?”
  “哪天不出差啊,在家里呆一晚上都是奢侈。”宣妈妈笑着解释:“都准备好了,待会儿你等你一过目,就让人给送车上去。”
  宣筠哼一声:“这种小事还要我费心?”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给你送车上。”
  一家三口,长形的餐桌。宣紫坐在长边上,吃得有些漫不经心。
  宣妈妈指了指桌上的几道菜,佣人连忙取了公筷给宣紫夹碟子里,她实在没胃口,在佣人耳边轻声说:“再来碗汤吧。”
  宣筠喝了一口红酒,水晶杯落桌的一刹那,他说:“既然回来了,和溪林的事情就不要拖了,孟家比起咱们虽然差了一点,但溪林那孩子人很不错,有真才实学,是做大事的人。”
  宣妈妈在一边帮腔道:“是啊,溪林人很不错的,人长得英俊,脾气又好,最主要是听我们家宣紫的。那你有空抽点时间给老孟去个电话,婚礼的话不宜盛大,双方坐下来吃个饭就好。”
  “也只能这样,请你请他漏了谁都不好。现在不比往年,约束得紧了,摊子铺的太大,不是成心给自己找事嘛。就两家人坐下来吃个饭,多一个都不请。”
  “好的,好的,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三言两语,宣紫听得坐立难安,搁在台面的手攥了攥,说:“爸,妈,其实我有个人特别想介绍给你们认识。”
  宣妈妈说:“怎么说起朋友来了,讨论结婚的事呢,孩子。”
  宣紫正色:“妈,我是在说结婚的事。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和孟溪林之间根本没有感情,我心里一直都只装着一个人。”
  宣筠黑着脸将筷子往台上一拍,四周围着的佣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避。
  气温陡降,空气仿佛冻结成冰,寒风呲呲地从裂缝间穿梭。
  宣妈妈怕他发火,自己先揽过女儿,狠狠拍了她一下,说:“昏头了,昏头了,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
  宣紫只觉得头疼,看了看被她打红的手背,说:“要你们接受一个人就这么困难吗?”
  宣筠突然推着椅子站起来,面色发青,额角有因愤怒而跳动的经脉,整个人像是燃着的柴火,噼里啪啦地自头烧到尾。
  宣筠冷笑:“五年前是为了他,五年后还是因为他,究竟这个男人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你这么神魂颠倒。”
  “什么……什么男人。”宣妈妈吓得直抽气,死死盯住宣紫说:“你快向你爸爸道歉,说你愿意嫁给溪林的!”
  宣紫从她的桎梏中逃脱,一字一顿地说:“我没错,这都什么时代了,为什么我连决定自己嫁给谁的权力都没有。五年前,是因为我想让他活着,我才答应和孟溪林订婚,现在,你们又要拿什么来要挟我?”
  “哼,要挟?他也配!我会为了那种不起眼的小角色费心思?”宣筠边说边往宣紫这一处走来,脚步沉沉,风自身旁旋起,气势逼人。
  宣妈妈赶忙拦住他,冲自己女儿摆手道:“你先上楼去好好反省,我一会儿和你爸爸上来收拾你。”
  宣紫不肯,她妈妈红了眼眶,声音嘶哑着吼出来:“上去。”
  她咬了咬下唇,心一横,抓过桌上的手机匆匆往楼上跑。
  宣筠在楼下喊:“你教育出的好女儿!”
  宣妈妈带着哭腔:“她哪里不好你告诉我嘛,你告诉我,我会让她改的!”
  “改改改,改了多少年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她从上到下哪一点让我满意的!”
  宣紫踩着楼梯两步并成一步,逃进自己的房间,将门重重关上。
  她拿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抑制不住地粗重呼吸。手抖着将手机解锁,找到安宴的号码。
  嘟嘟嘟……
  不接。
  再拨。
  直到对方终于发现来电,按下接听,宣紫便如同是水中得救的旱鸭子,猛地被人拎起头来,她拼命地呼吸。
  门外,脚步声渐响。
  宣紫急忙说:“安宴,你来我这边一趟吧!”
  ***
  晚风微凉。
  车子后排的女人轻声说了句:“把前面窗子关小一点。”
  安宴钦了下按钮。
  默默坐在儿童座椅里早就没了声,玩了一整天,只在吃饭前睡了一小会儿,晚饭的时候又被一个接一个的游戏吸引,上车的时候就像没了电的玩具,咿咿呀呀地闹了片刻便睡了。
  车里,只有两个醒着的大人,各怀鬼胎,气氛便有些凝滞。
  幸好从泠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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