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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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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妤静静凝视着他的脸,嘴边挂着娴静的微笑。
身为潜邸旧人,她被带入宫中,而且很快便被任命为司宫内省事,掌管宫中女官。除此之外,她也侍候天子起居,传闻中她迟早会被册为婕妤,在如今后宫尚无主之下。她便是这若大皇宫之中地女主宰。
龙十二也免不了在殿前司补了个侍卫缺,他沉默寡语,殿前司人只道他憨傻,但都知他曾夜杀刺客,救过天子性命,故此都不敢欺辱他,多是敬而远之。
过了会儿。沉睡中地赵与莒动了动胳膊,然后睁开眼睛:“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早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韩妤抿嘴微微一笑,还在郁樟山庄之时,每当官家春后午睡醒来,便会如此。
“阿妤……”
赵与莒偏过面来,看着韩妤神情。淡淡地问道:“你未曾午休?”
“怕官家要人服侍,故此未睡。”只有二人在,故此韩妤言语间倒不是很紧,她极自然地上前,替赵与莒掀开被子,又将衣袍替他寻来:“官家下午是见朝臣还是去聚景园?”
“还是见朝臣吧。”赵与莒看着韩妤雪白的胳膊在自己身前晃动,春天阳气旺盛,起床之时原本就颇有绮思。不知不觉中,他便有了生理反应。韩妤为他收拾衣裤,自然也摸触到了,虽说在如此长时间的服侍之中,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但韩妤还是双颊飞红。白了赵与莒一眼。
虽说是白了一眼,却又是风情万种。赵与莒心情一荡,伸出手想去揽她,但旋即止住。
这些义学少年,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在他心中,他是他们的老师、父亲,虽说他年纪比他们可能还小些,可在心理上,赵与莒还是将他们当作自己的学生、儿女。穿越到这个时代。自然谈不上什么心理障碍。只是现在就下手……
又打量了韩妤一下,如今韩妤已经二十四岁。赵与莒看着看着,又觉得现在正是下手时机了。
以年纪而论,赵与莒如今已是二十,身体健壮,又绝非不解风情的鲁男子,韩妤又绝对不会拒绝他,能拖到现在,已经是异数了。当初在沂王府里,他虽说表面上安然自若,实际上却是提心吊胆,花了大量心思布置后路,不愿意有婴孩拖累,也不愿被人视为沉溺美色,故此一直未曾亲近女子。
韩妤轻轻叹喟了一声。
赵与莒改了主意,他手还是伸过去,将她揽入怀中。韩妤目似含水面若流丹,只是象征性地挣了挣,便被他揽了过去。
“让那些朝臣去寻史弥远吧,反正老贼不是揽权么,让他头痛去。”赵与莒嗅得韩妤身上芳沁若兰,感觉到怀中身体在不停地轻颤,他心中想:“至于我……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吧。”
与此同时,淡水码头。
杨妙真站在那铜钟下,大声道:“这东西真能如你所说,力举千斤?”
被她问话的是萧伯朗,在沉寂许久之后,因为萧伯朗娘子老蚌怀珠,又有了身孕,他才大模大样出现在人前,那些有关他是否因为那次爆炸事故而失去身体部个部分地传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他娘子腹中的胎儿与他长得是否相象。
“千斤算得了什么,万斤也能举得!”萧伯朗眼中闪闪发光,极是欢喜地看着在码头上正坚起的钢架。
流求货运吞吐极多,原先靠人力拉动滑轮上货,已经显得有些不足了。而且流求用人之处甚多,将大量人力放在码头之上,不唯是浪费,也加大了内外勾通地风险,故此,萧伯朗将他与欧八马新研制的蒸汽机拿了出来。
经过无数次摸索、改良,他们如今制造出来的蒸汽机,不再是当初试验室中那简单地靠真空压力推动的模型,也不是炸得萧伯朗险些丢了性命的那种危险玩具,而是冷凝器与气缸分离、气缸为双向、使用节气阀门与离心节速器调节运转、配有气缸示工器来确认气压。从任何一个意义上说,这座蒸汽机已经接近后世瓦特制造的那东西,而保证气缸与活塞之间密合性使用的,却是敖萨洋为研制新的加农炮管而发明的精密镗床。虽然在效率上,它和后世瓦特发明地东西还有差距,但用来带动在码头上升降货物地升降梯,却是绰绰有余了。
“小心些小心些。”见着搬运工人手脚有些重,萧伯朗立刻大叫起来。
杨妙真看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丝一般的海风吹过,淡水春天原本就来得早,此时更已经是遍地姹紫嫣红,她忽然间觉得心乱如麻,有什么东西,象是这大地绿芽一般自她心头儿爬了出来。
“阿莒……大官人……官家……陛下……”
她地心里有些迟疑,在临安,那金殿之中高座于龙椅之上的,真是那个让她发誓要护着卫着守着的男人么?
三年时间,隔不断相思一缕。
她自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那纸上用她不熟悉的字体写着四个字“重聚在即”。字没有署名,这是上回传递密信要淡水再次将秘营派往临安时一起捎来地,指名道姓要交给她。因为赵与莒的谨慎,他传往淡水的指令,从未出现过这般确凿的字迹,故此这纸到得杨妙真手中,她万分珍惜,只觉得这小小的纸条儿,比起此前赵与莒送她的首饰、镜子、马儿都要珍贵,随时都将这纸贴身藏着,想赵与莒时,便会拿出来看看。
看着上边的字,杨妙真不知为何心中酸酸的,眼泪叭哒叭哒掉了下来。
临安城大内,天子寝殿之中,赵与莒撑着头,手搭在韩妤半露着的胸前。韩妤仍是满面酡红,一脸醉色,仿佛饮下超过量的酒。
“官家……”良久,她颤声道。
“嗯。”赵与莒将她地头搬起来,枕在自己怀里:“说吧。”
“奴……”韩妤睫毛颤了颤,她终于抬起眼,当看到赵与莒那眼神时,又羞得赶忙闭上:“奴侍候官家更衣……”
“你还是歇歇吧。”赵与莒摇了摇头:“又不是早朝,那么着急做甚。”
韩妤还要说什么,却被一双有力地手揽住,接着,赵与莒炽热的鼻息喷在她地耳后、颈脖之上,她听得赵与莒吃吃一笑:“若是你不要歇息,那也成啊。”
然后,她身体再次瘫软如泥。
淡水,杨妙真匆匆忙忙抹掉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间如此软弱了,即便是思念赵与莒,原也不当如此。
“四娘子,主母!”
在淡水,喊她“主母”的,唯有陈昭华一人,杨妙真瞄了他一眼,然后仰首望天,大声自语道:“这天色……为何就下起雨来了。”
天空中零星的雨丝已经飘了好一会儿。
陈昭华仿佛什么也不曾看到一般,他神情有些不安,期期艾艾地拱手行礼:“主母,李景文正在四处寻你,方总管那儿,也说要找你有事。”
赵与莒登基之后,杨妙真在流求的地位徒然间又高出一截,以往有事,方有财还会自己决定,可如今不管是大事小事,他都会请杨妙真指示之后再做定夺,杨妙真都有些厌烦了。
“官人……何时你才能用大红轿子娶我入门呵,让我省了这番心思……”她又望了一眼天,心中暗想。
第四卷、擒贼先擒王 一三九、调教权奸入吾彀
临安“群英会”如今也算是这行在一处名楼了,不唯此处酒佳菜香,更是因为传说这“群英会”的匾额竟是当今天子贫微之时所书,天子在沂府潜邸之时,便极喜爱“群英会”的佳酿与美味。
此事虽说并无证据,但同样也没有谁会出来否认。一时之间,“群英会”东家霍重城,也成了临安城一个风云人物,加上他为人一向四海,无论是丞相史弥远府里的门客管家,还是国子监里穷得只剩下件儒衫的太学生,贩夫走卒市井之徒,无有不交者,故此便是一些小吏见也他,得会客客气气地拱手招呼,不以商贾之流视之。
干万昕在尚未得意之前,便与霍重城交好,当初他来“群英会”宴客,每一次霍重城都极给面子地直接免了他的费用,还多给他添置些菜肴。故此,他与霍重城也是称兄道弟,二人甚是随意。
“干兄,你要的流求五粮液!”霍重城将一整瓶流求酒放在他的面前:“多日不曾见着你了,还以为你把我这小弟忘了。”
“如何会忘了你,你可是天子总角之交!”干万昕笑道:“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便是现在,天子还时常令郑文叔来你处!我听史相公说了,若不是朝中那些迂阔之辈,天子少不得微服出来,寻你这故旧耍子!”
霍重城嘿嘿一笑,也不否认。他未成接干万昕的口,朝中之事,他必须避嫌。故此他转了话题问道:“今日你是独酌还是宴客?”
“一个人哪能吃喝这许多,你霍广梁当世巨富,自是舍得,我不过一清贫门客,哪有如此许多地钱钞?”干万昕似笑非笑地道。
“你这话如何说的!”霍重城愤然道:“干万昕。我是何等人也你不知晓?若是为了赚钱,我才不开这劳什子的群英会。无非是想多结交些朋友罢了。你干万昕在我处,我可曾慢待过?”
这话让干万昕脸上微红,他小气惯了的,便是一丁点儿便宜也要占,方才用言语挤兑霍重城,便是想着他又免了这一桌酒席的钱钞。如今见霍重城发怒,他也不好多说。若是放在旁人身上,他自然会寻个由头发作,便是不让霍重城破家,也得让他大出一回血。但霍重城身份微妙,他又有些不敢。
毕竟这可是一位能上达天听的人物,真翻了脸,史相公会为了他这一个门客去与天子为难?
“霍广梁你发什么怒,不过是玩笑罢了。”他有些讪讪地道。
“你还不知我为何发怒啊。我是因为你干万昕不将我霍广梁当作朋友!”霍重城拍了拍桌子,冷笑道:“便是请人到我这请一席酒宴罢了,当我霍广梁是朋友,便不该提钱钞之事!”
干万昕先是一愣,接着转怒为喜:“是我不是,是我不是。霍贤弟,愚兄干了这杯,算是向你陪罪。”
“这还差不多。”霍重城算是被流求酒养出来了,五钱的小瓷杯子,一仰而尽,然后便要走开。
正这时,一群年青人上了楼,干万昕见着其中一个,不禁暗自皱了一下眉头。
“听闻这群英会有流求特产,其余地方便是万金出价也买不来地。今日我请诸位来尝尝。”那人大声说话。仿佛生怕这酒楼之上众人听不清一般。
“我去招呼客人,干兄。你且稍候。”
霍重城同样见着那人,与干万昕不同,他心中倒是一喜,这事情也凑得巧,倒免得他遣人去办此事了。
那人身材五短,看上去有些眉眼溜溜,留着三缕鼠须,嗓门却极大。若是脱下那身儒服,搭上一块抹布,那便活脱脱一店小二模样了。干万昕与霍重城却是知道,此人为如今国子监太学诸生中领袖人物,姓谢,名岳,字安仁。
“谢安仁,你这一向可少来!”霍重城迎上去笑道:“你也说要请客?先把欠我的酒菜钱结了再说!”
那谢岳一愣,他旁边地诸生都露出瞧好戏的微笑,他自家都毫不尴尬,挺胸道:“霍广梁,自然是我请客,不过先记在帐上,过些时日我一块儿与你。”
干万昕听得心中一动,这谢岳便是他报与史弥远听的在国子监中上窜下跳,意欲为济王之事奔走呼号的诸生之一。这人喜任侠好交游,与霍重城认识倒是不足为奇,只是他们此时跑到“群英会”来做甚!
想到这里,他暗暗向后缩了缩,尽可能不让这群人看着自己。
霍重城将这群太学生引到他隔壁一间,等他回来时,干万昕沉吟子一会道:“广梁,过会儿会有一个叫梁成大的,你勿要声张,引他来进我便是。”
“干兄只管放心,我霍广梁做事自有分寸。”霍重城一笑告辞下去。待霍重城一走,干万昕立刻将这雅间木门关了,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起来。
“那人果真如此说了?”隔壁传来一人的声音道。
“我谢安仁还骗你不成!”谢岳的大嗓门响起。
干万昕心中有些懊恼,那人是谁,那人说了甚么,这两个最重要地问题他却不曾听到。
“济王蒙难,实非官家之过,尽是史贼所为!”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干万昕凝神而思,却想不到此人是谁,方才他只注意到谢岳,这人似乎有些不显山露水。
他自然不会认识这个人,这人并非太学生,却与太学诸生中几个首领极熟。
“正是,正是!”那边又有太学生应道。
“我等身荷国恩。有陈少阳、欧阳德明这先贤在前,又有华子西这同侪激励,必得为国除此奸贼!”
“然则老贼窃踞朝堂多年,又援引奸邪相助,仓促行事,华子西便是我辈之鉴!”那个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太学生们议论纷纷,然而这时。店小二送上菜肴美酒,干万昕原本听得入神。此刻便是心痒难熬。他虽被史弥远委以重任,但他自家却知,史弥远对死鬼秦天锡远比他信重。在他想来,秦天锡除去狠辣之外,别无所长,不过侥幸给他救了史弥远二次,故此才总得史弥远挂念。若是能自这些太学生处顺藤摸瓜。将他们背后之人掏出来,史弥远必然对他刮目相看!
他又听了好一会儿,却是一片劝酒大嚼之声,干万昕哼了一声,心中暗骂道:“这帮子穷措大,为何却不言语了?”
正暗骂间,雅间外门被人轻轻敲了声,他去拉开一看。霍重城引着梁成大站在门前。一见着他,梁成大便满面堆笑,正欲说话之时,干万昕心中一动,忙把他拉进来,又将门关上。将霍重城隔在了外头。
霍重城唇迹掠过一丝冷笑,这丝笑容稍纵即逝,他行了几步,来到那些太学生所在地雅间。
“谢安仁,你还不曾介绍这些俊杰与我认识。”他一进去便嚷道:“须得罚酒三杯!”
“三杯便三杯!”那谢岳见他来了大喜:“不过,你莫小气,将你这群英会里的流求土产拿出些来,我早就听说了,便是官家也爱你这的流求土产!”
“过会儿自有一盘花生奉上,此物在流求又称长寿果。却是稀罕之物。”霍重城一边说一边摆动手臂。象是做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可太学生中一人会意的微微点头。然后霍重城自桌上拿了个杯子,举起来转了一圈:“在下姓霍,名重城,字广梁,是这谢安仁的债主,若有失礼之处,诸位莫要见怪。”
“早听得霍广梁赛孟尝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他说得有趣,众人都笑了起来,纷纷通名见礼之后,有一人道:“只是谢安仁地债主,咱们在此诸人,只怕个个都是他地债主了。”
众人又是大笑,那谢岳也不着恼,他家境贫寒,为人却极是豪阔,故此身上常有欠债,有太学生曾戏云他是“杯中酒常满身上债不空”。
霍重城转身出去之后,那个见了他手势的人道:“谢安仁,先关了门,酒菜咱们过会待那长寿果上来了再吃,说正事要紧。”
最靠门地太学生立刻将门掩住,因为雅间中都亮着马灯的缘故,里头倒不嫌太暗。
一直在偷听的干万昕心中大喜,而那个梁成大起先莫明其妙,但旋即明白,也贴在墙壁上听着。
他在京待职,平日里少不得周游诸方,为了邀名,也曾参加过不少次太学生地聚会,只是并不投机,故此往来得便少了。他与干万昕一般,也认识谢岳,别的人一个都不识。
过了会儿,只听得谢岳又道:“我都说过了,此番与华子西上回不同,华子西职低望微,又无当朝大员相助,草率行事,难得成功。而此番不唯有那位皇亲国戚相助,便是史贼一党中,也有不愤其做为者,意欲反戈一击!诸位只管瞧着,到时有风声出来,便一起赴阙上书,便是不斩老贼,也须得远贬放逐,免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干万昕先听得“皇亲国戚”时,已是满心欢喜,待再听得“史贼一党”,更是热血沸腾。他还待再听,却又听到隔壁敲门之声,接着又闻得霍重城的笑声:“诸位,这便是长寿果了。”
听得隔壁又换作咀嚼声,干万昕心中暗恨,他还从未如此讨厌过霍重城。
待霍重城离开后,那些穷措大却不再谈正事了,都交口称赞那长寿果香脆甜粉,唇齿留芳,有两人便开始作诗吟诵,听得干万昕只觉腥臭难耐。
“干兄,这些贼厮如此狂悖,何不一举擒之?”梁成大也是又惊又怒的神情。
“今日出来未曾带得人手。”干万昕冷笑了声:“况且空口无凭,他们都是太学诸生,便是拿了,也不过斥责一番……”
他心中还有话未曾说出来,拿了这些小鱼小虾算得什么本领,顺藤摸瓜抓住他们身后之人,那才是真正功劳!
本来自秦天锡遇刺之后,他们外出便会多带人手,只是今日在临安城之中,而且他又是邀梁成大来索贿,自是人越少越好,故此只带了两个随从,还将他们都留在外头。
他寻思许久,自己虽说不如秦天锡那般知名,但只怕这些太学生中也有识得自己地,可这梁成大却还无人知晓他投靠了史相公,若是令他去打探消息,或者能得出幕后之人是谁来。
他正想对梁成大说出此策,但念头一转,他道:“梁兄,若是有暇,与我去见史相公,将方才听到之语,说与相公听如何?”
这一瞬间,他心中已经盘算好了,回到史弥远处,自然不会说自己要向梁成大索贿,故此两人在群英会相聚,只会说是有人向自己密报那谢岳意图在群英会谋划不轨,自己为防打草惊蛇,便邀了梁成大为掩护,亲身涉险,到这群英会来窃听。如此一来,自己头功已得,却不会有任何风险,岂不是上上之策!
干万昕自然不曾向梁成大细说自家打算,只是问他愿不愿见史相公,那梁成大拼了脸皮不要,谄事他一介门客,原本便是借着他的路,搭上史弥远这当朝权相,闻言之后大喜,满口子应承下来。
史弥远在相府中听得干万昕回报之后皱紧了眉头,他却与干万昕不同,他问了干万昕几遍,确认无人知晓他在群英会邀请梁成大之后才放下心来。
“皇亲国戚?史党中人?”他袖着手在书房中转了两圈,只觉得胸闷气喘,不得不又坐了下去。
很明显,如今朝堂之上,只有三股势力,一股是最大的,也就是他史弥远这一派。一股名声最好,便是真德秀、魏了翁这批所谓宿儒。还有一批看似最小,却最为根深蒂固的,便是外戚杨氏一派。三国之时,魏强,故此吴蜀结盟攻魏,如今他史党强,另两边自然是结盟攻史了。
换了他,也会这么做。
“哼哼,杨家,不过仗着有太后在,如今天子方登帝位,太后垂帘听政,故此杨家起了异心……”史弥远心念电转:“杨石英武有胆识,前些时日秦天锡之事,便隐隐象是他做出来的,先断我耳目,再密谋串联,果然好算计!”
注1:名岳字安仁地人里面最有名地是潘安,也就是貌似潘安地那位了。
第四卷、擒贼先擒王 一四零、暗行密道通春来
大宋宝庆元年(西元1225年)四月初,原本暗流汹涌的朝堂,突然间剑拔弩张起来,属于史弥远一党的部分言官,原本整日指摘真德秀等人过失,但转瞬之间,他们调转矛头,开始指责外戚杨氏贪婪不法。
杨氏如今在朝者,主要是杨谷、杨石兄弟二人,他们一向谨慎,虽说贵为国戚,却能约束族人与家仆,不做些强横不法的勾当。突然之间遭此攻讦,兄弟二人都是瞠目结舌不知原由。幸好那些人指责的,不过是些捕风捉影之事,没有丝毫证据,二人虽说也依例请罪闭门思过,实际上却并未因此受到责罚。
在济王之事发生之后,杨石忧惧史弥远手段狠辣,原本便想激流勇退,劝得杨太后撤帘归政。此事发生之后,他更是如此作想,与杨谷一商议,却被杨谷激烈反对。
“贤弟,你我身为贵戚,累受皇恩,如今权臣当道,天子幼弱,所倚仗者,无非朝野清议与你我兄弟罢了。”杨谷正色道:“若是太后撤帘你我求去,满朝之中,官家再无可倚仗之人。只凭真景希他们,岂是史相公对手!”
他二人与史弥远一党原本交好,与薛极更是好友,可如今情形,却是不得不为了自保而奋起反击了。
薛极此时也极是纳闷,那些言官之所为,明眼人都知道,是史弥远背后指使,可是如此重大的事情。史弥远竟然没有透露任何消息给他。他不知史弥远葫芦里究竟卖地是什么药,只是觉得朝堂中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不召集他去商量,未免有些太过诡异。
为此,他特意去寻了宣缯相问,这才得知,宣缯事先也不知此事。
“史相公这是何意?”二人都是迷惑不解。更有几分惊惧,他二人入朝时日虽算不短。但一直依附史弥远,若是史弥远意欲撇开二人,那么依着他们这些年来为史弥远做的那些事情,只怕立刻要被贬窜了。
“莫非是因着你我与杨家兄弟颇有交情的缘故?”思忖再三,宣缯试探着问道。
“只怕是如此了……”薛极点点头,二人对望一眼,虽然未曾说出来。但都知道对方心中的埋怨之意。
史弥远一向与杨太后内外勾通,故此他们这些史党,也与杨氏颇有往来。特别是在立储之事上,为了得到杨太后支持,更是史弥远授意他们,自两年之前便与杨氏兄弟拉交情送厚礼,通过他们来影响当时还是皇后的杨氏。可如今帝位已定,史弥远要与杨太后争权。也不该为着他们与杨氏的交情便将他们撇开。而且,若朝堂如此争执下去,到时无论是史党败北,还是杨氏离朝,他们这夹在中间地,必然要受其牵连。
对于二人而言。这是无妄之灾。
史弥远其实倒并非很怀疑这二人,随着他年纪增长,一切权奸的毛病,渐渐在他身上显露出来:多疑,固执,刚愎。他信任自家门客胜过自己一党地朝官,因为这些门客衣食都须依附于他,而朝官随时可以改换门庭。他虽然还不至于听得干万昕一语,便真将宣缯、薛极等人视若寇仇,只是从谨慎起见。对付杨氏之时。他便未曾知会这二人。在他想来,只需逼得杨太后撤帘。将杨氏兄弟赶出朝堂,再慢慢察问自己人中谁是奸细也为时不迟。若是此时就大张旗鼓盘察起来,一则怕打草惊蛇,二也怕寒了部属之心。
可偏偏是这般举动,让宣缯与薛极这两员大将,不得不在他与杨氏争斗之初保持表面上的中立。
接下来自然是流言四起,朝官之中窃窃私语,瞧史弥远、宣缯与薛极等人的眼神便不同了,也有风声传入他们三人耳中,说是史党内讧,宣缯、薛极与史弥远反目,宣缯有意取史弥远而代之云云。
宣缯与薛极极是惶恐,可此事又不可自辩,总不能跑到史弥远面前去说传闻中我欲取而代之之语实乃谎言,这反有欲盖弥张之嫌。特别是宣缯,他与史弥远原是姻亲,多年的交情,更不可能为这还没有影的事情去自辩。史弥远倒沉得住气,原本有些疏离二人的,闻得这流言后反将二人请至府中,设宴小酌。
“近日颇有些流言蜚语,二位不必放在心中。”见二人战战兢兢的模样,史弥远捻须一笑:“本相与二位相知多年,岂会为小人所蒙蔽!”
听得他这般说话,宣缯与薛极相互对视了一眼,薛极反应得快些,立刻诸如“明察秋毫”、“慧眼如炬”之类地谀辞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宣缯年迈尚知耻,虽不曾如此露骨肉麻,却也是一脸受宠若惊的神情。
“朝中颇有奸小,见天子初登大宝,意图蒙蔽圣听,勾通串连,图谋老夫。”史弥远眯眼道:“你二位可曾听得风声?”
宣缯与薛极心中立时雪亮,史弥远之所以发动对杨氏一族的诋讦,便是因为此事了。他们二人也自有耳目,虽不如史弥远之般广,却也听得说太学诸生颇有勾连者。
听得宣缯与薛极也说此事,史弥远心中更是确认,这背后必是有个对付他的阴谋。他柄政多年,手段极是老辣,象这般隐在暗处的对手,原先也不是第一次遇上,只不过以前有秦天锡助他,总是能将隐藏者揪出来,唯一一次未曾揪出来,便是当初指点济王那人。
想到此处,他心中一动,那人曾指点济王,自己通过绿绮也未能打听出他是谁来。会不会又是那人在背后使力,勾结杨氏一族。又串连真德秀魏了翁之辈,再次向自家发难?
且不说史弥远在为那背后之人操心担忧,只说如今身为天子的赵与莒。满城风声鹤唳之中,他却如无事人一般,聚景园跑得越发勤了。
天子有令,自然行事极是便宜,聚景园那些名品梅树。尽数搬迁至别地园中,而且园子还有所扩大。宫墙重新补了起来。因为是做农圃,故此未曾如同别的宫墙般刷上白灰。对着西湖,自是不愁水地,不过为了便于泻洪与灌溉,还是挖出了沟渠。
整个园子里,开挖出了三百余亩平地,再加上山坡上开出的梯田。共有四百五十亩左右。
三月正是种植时节,这些流求“农夫”在田中辛勤耕作,他们动作都很熟练,至少郑清之等人是无法瞧出,他们与真正农夫有什么区别,便是有瞧出来的,也只道那是流求耕种手段,或者这些飘洋过海而来的种子便是要这样种的。
在开出地田地之外。绿草如茵,已经有不知名地野花灿烂绽放,蜂蝶徘徊于其间,令人一见便生悠闲恬然之意。
赵与莒坐在马扎之上,呼吸着这园子里地清新之气,他眯着眼。露出一丝笑容。韩妤奉上毛巾,他摸了摸额头的汗子,然后对郑清之道:“郑卿,这些作物几时能成熟?”
“有些早的,象是南瓜之类,不过两三月便可开花结果,也有些晚的。”郑清之只是自“流求农夫”口中得到只鳞片爪,自然说得不清楚,赵与莒微微皱眉,然后笑道:“郑卿。此事重大。不可让这些流求农夫虚言搪塞,如今只是这几百亩地。自然可以由他们耕种,若是几万几十万亩,便得咱们大宋农夫耕种,不知道详情,如何劝农?”
赵与莒的批评让郑清之有些脸红,他应了一声“是”。赵与莒又道:“你且去问问,朕小憩片刻。”
听得天子之命,郑清之不得不离了去寻流求农夫,赵与莒站起身来,看了身边韩妤一眼。韩妤面色微红,头上戴着一只野花编成的花冠,赵与莒伸手过均拉住她皎洁的手腕:“阿妤,你这花冠极好看。”
他二人相拥一处,缓步行向旁边地屋子,侍卫们待要跟上,龙十二却伸了伸手。他如今也被提拔起来,做了这队侍卫的头目,他虽说深默寡言,看上去有些憨傻,这队侍卫却都领会了他地意思。天子如今兴致大发,搂着后宫美人要去做什么,便是用膝盖也能想得出来,他们这些人去惊了天子之兴,那却是大罪!
赵与莒与韩妤进了那屋子,韩妤仍是面带赤潮,赵与莒却已收敛了笑容,神情有些淡淡地道:“阿妤,有些对不住你,只是那人耳目遍布内外,不如此无法避开。”
“奴知晓,能对官家有用,奴心中极欢喜。”韩妤没有用“臣妾”自称,仍是“奴”,以示不忘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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