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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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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正说话间,突然听得外头一阵鞭炮齐鸣。二人一呆,青衣进士忙吩咐仆人去打听。片刻之后,那仆人喜气洋洋地跑了回来:“大喜,大喜,两位相公,前线电报,说是西夏李氏已经束手就擒,河湟之地。尽归大宋了!”
“哦,这么快?”
虽然对于胜利早有准备,可这么快就出现胜利的结果,还是让两位进士吃惊。
喜讯传回临安地时候,李邺用睡袋包着自己,正在发出响亮地鼾声。这些年来南征北战,他已经打出了响亮的名头,算得上大宋名将之一了。虽然有些纸上谈兵地战术“大师”们时常会贬斥他。说他完全是靠领先于对手几代的武器优势压制对手而取得胜利的,但这并不能抹掉他这些年来开疆拓土的功绩。
一昼夜间奔行了一百二十里,虽然是骑着马,可紧接着又打了一场大仗,也让他累得吃不消。
卫兵看到远处疾驰而来地马,立刻端起枪。警惕地向那边摆摆手,希望让主帅能多睡一会儿。但李邺已经翻身坐直,抹了一下胡子拉渣的脸:“让他过来!”
“都督,王副都督已过星星峡!”那传信地带来的是一条好消息。
此次西征,灭西夏并不是赵与莒的最终目的,他的目的在于收复西域——在恒逻斯之战后,中原王朝便失去的那片滚滚黄沙。他甚至还想更多一些,西域与中亚,绝不是天然地两条国界。
“有没有遇上蒙胡?”李邺揉着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发红的眼睛问道。
虽然蒙元被灭了,但拖雷的兄长窝阔台与察合台还在。面对大宋这空前强大的敌人。这曾经反目的兄弟又整合于一处,他们在炎黄十一年前还曾多次入寇。不过在被近卫军打痛了两回之后,便再也不敢靠近河山、东北,转而集中力量寇掠西夏。此次征西夏如此容易,在一定程度上也要拜这二人之赐,将西夏国力已经完全耗尽了。
有“飞将”之称的王启年,在这种大漠草原上的作用便被发挥出来,为了防止蒙胡扼住星星峡,借着地利阻断大宋西进的步伐,他亲自突击,要赶在蒙胡作出反应之前夺取星星峡。
“没有,没有发现任何蒙胡地踪迹,王副都督要卑职向都督请示,是继续前进还是就地休整。”
李邺嘿笑了一声,王启年这厮倒是越来越滑头了,他眯着眼往西北方看了看:“王启年岂是坐等老子命令之人,你说实话,他此时是不是已经继续向前了?”
那士兵吐了一下舌头,笑道:“就知道瞒不过都督,王副都督已经兵分两部,小部就地扼守星星峡,等待都督大部队进入,他亲自领三千龙骑兵挺进大漠,他要卑职禀报都督,所有补给都已备好,都督只要能在七日内跟上他,那么就绝无危险!”
“那厮倒是自信,龙骑兵打恶战惯了的,难怪他自信。”李邺嘟囔了声,心中多少有些羡慕,王启年升官升得很快,如今已经是他的副手,差些许便可以同他并论了,但王启年还保留着亲自带军突进的习惯,倒是他,如今身体微有些发胖,就是想亲自领兵突击也不可能了。
“都起来,都起来,告诉他们,若是再休息下去,王启年这厮就要把肉和骨头全啃光了,咱们就只能去喝他剩的汤水!”李邺站起来,卫兵替他收拾好睡袋,他大声下达命令。看到那些躺在黄土之上的士兵们纷纷起身收拾东西,他转向那个传令官:“你赶上去通知王启年,少则三日,多则五日,我必然赶到,这次要一鼓作气,将蒙胡赶出西域!”
他用地是一个“赶”字,而不是“灭”字,这其实泄露了赵与莒组织此次西征的第二个目的:祸水西引。
炎黄九年的时候,赵与莒便定下计策,要联络欧洲诸国夹击西亚诸国,为此派出以邓肯·波罗为首、于竹为副的西征舰队。西征舰队虽然不象东征舰队那么庞大,但也云集了大宋海军的精兵强将,还配有海军陆战队,他们也是炎黄十一年出征,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回来,最近一次派人带回消息,是他们抵达了处在非洲最南端的海角——这个海角的名字不再是赵与莒熟悉的好望角,而是望宋角,表达全舰将士对于大宋故土的难舍之情。
这个名字多半是邓肯·波罗那厮取地,实际上是在向官家表忠心,他以一个欧罗巴人成为舰队都督,非议一直存在,他也不是傻子,知道于竹恐怕还有一个使命,就是在他不稳地时候随时取而代之。
无论如何,赵与莒希望鼓动中东地区战火的目地,暂时似乎还没有什么见效,而山中老人在细兰、天竺诸地的恐怖袭击却越发猖獗,他躲在群山之间,大宋的强大海军几乎派不上用场,虽然加强了戒备,可仍然被他的手下杀了不少前去传播汉字汉话的书生与做生意的商贾。
这就使得对波斯一带山中老人的巢穴进行一次犁庭荡穴成为了必然,不过赵与莒还是不准备自己去干这事情——他希望大宋在那块地方以一个仲裁者而不是侵略者的身份出现,同时也希望这些信仰真主的人同他们信仰天主的宗教远亲能够继续纠缠,他们纠缠的时间越久,那么大宋争取到的领先时间就会越长。
故此,赵与莒将目光投向了西北,窝阔台与察合台二人虽是铁木真之子,可谁说他们不能变成大宋的开路犬呢,史书中不是常说“为圣人前驱”么?
自然,窝阔台与察合台不会那么轻易听话,但对待他们赵与莒早就有足够的经验,自然是打痛他们,只要打痛了,他们就会变乖。
李邺从卫兵手中接过自己的帽子,想着天子的计划,然后翻身上了马。他戴好帽子,扫视着已经整理好队伍的军士们,心中突然涌起无限的欢喜。
当初在与李一挝等人述说平生之志的时候,他的志向就是成为大将军,领着千军万马为国开疆辟壤,如今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他家中有妻儿,不过他并不是很关注——天子官家自然会替他照顾得好好的。他拔出自己的刀,指着西北方向:“向西!”
“向西,向西!”近卫军都高喊起来。
“出发!”李邺下令。
一列列士兵行进的声音,骡马拉着大车的辘辘声音,军械碰撞在一声的金铁声音。李邺看着这支由忠勇热血的男儿们组成的铁流,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
他要用这支军队,为他所忠于的陛下,碾碎一切阻挡。
第七卷、青史名亦香 三五二、离间
春风不度玉门关,胡天八月即飞雪。
王启年穿过连片的戈壁时,虽然刚刚入秋,但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他想起这两句脍炙人口的诗句,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
出星星峡之后沿途都很顺利,顺利得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蒙胡在这一带没有任何兵力,甚至往年南下避寒的牧民部落都没有看到。初时王启年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圈套,蒙胡想凭借草原与大漠与他们周旋,甚至截断他的补给,主要是弹药粮食补给,那时再扑上来给他致命一击,象是历史上匈奴人对李陵做的那样。但他对此毫无惧色,自从龙骑兵诞生之起,他们的任务就是被敌人包围,被敌人围攻,打最艰难的恶仗。这些年来,这支寄托了大宋天子无数希望与心血的部队很好地完成了他的任务,这一次也不例外。
昨日经过的戈壁颇让他惊讶,那被土人称为“雅丹”的地方有如鬼域,到处都是一片红彤彤的色彩,象是染上了无数人的鲜血。想到那般奇景,王启年不由得感叹,当初张骞出塞,班超经营西域,李靖逐突厥,想来都曾经过此地,见到这般情景,也不知他们当时作何想。
自恒逻斯战后整整四百九十年,来自中原的军士,恐怕还是第一次踏上这漠漠戈壁。
“大人,发现了一群人,自称是畏兀儿商人前来迎接大军!”
王启年虽然不是诗人骚客,但一想起这块班超、陈汤、高仙芝等名将曾经经营过的土地。他仍然禁不住热血沸腾,就在这时,有通讯兵不合时宜地奔了过来,向他禀报道。
“畏兀儿商人?”
王启年略略皱了一下眉,想起因为畏兀儿商人构谄而死在铁木真手中地王钰,时间一晃就是十年过去了,铁木真尸骨早朽。可当初那些贪图中原商路的畏兀儿商人照样在绿洲与沙漠间穿梭。
不过这几年来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中亚的商路几乎完全被海运所取代。他们原先让蒙胡重视,无非就是凭借他们的理财能力与支撑蒙胡权贵奢侈生活的财富,现在这些都已经不存在了,他们在蒙胡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
“让他来见我……”王启年道。
畏兀儿人地风俗与大宋自然是不同的,而且他们受大食波斯影响,早就开始信教了。不过被带到王启年面前地这两个畏兀儿人,却是一身儒冠。举手投足之间,倒有模有样象是汉人。
自然,他们高鼻陷目蓝眼,还是显示出他们的身份,并不是汉人假冒的畏兀儿人。
“小人速罗海,拜见大都督。”
为首的畏兀儿人三十余岁的模样,看上去很是精干,当他报出自己的名字时。王启年面色动了动:“原来是你……令尊有大功于蒙胡,你如何成了畏兀儿商人!”
在出兵之前,对于蒙胡剩余的主要人物,李邺与王启年手中都有一份名单,这位速罗海,是塔塔统阿之子。目前正被窝阔台所倚重,他地父亲曾奉铁木真之命创造蒙古文字。
“小人奉命前来,若以真实身份,只怕见不到大都督。”速罗海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绝对优势之下,宋人竟然还能做到知敌若己,没有犯骄傲的毛病。这让他心中更生警惕,知道自己此次来是对了。
“你给我带来了窝阔台的口信?”王启年笑了笑,向速罗海问道。
“我家大汗喜欢汉人的书籍。曾听说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因此派我来问大都督,为何迫之过急?”速罗海胆子非常大。直截了当地向王启年问道。
他如此也是迫不得己,这几年以来,宋军年年进犯草原,在蒙胡故地与窝阔台、察合台的联盟大大小小交战了数十次,赵与莒称之为“轮战”,为的便是积累在草原上作战的经验,同时也达到练兵地效果。只不过这些战争都集中在蒙古草原的东部一带,而在西部,则因为有西夏这个缓冲国存在,蒙古并没有派驻太多的军队。这次宋人灭西夏实在迅速,六月出兵,七月便结束,不待西夏完全稳定下来,王启年便出了玉门关,直逼西域,而这个时候,蒙胡的主力还在东线,腹部空虚,这也是为何王启年一路行来,连大些的游牧部族都未遇到的原因。
对于被“轮战”弄得焦头烂额地蒙胡来说,西域是腹心之地,不仅沟通着东西,而且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财富与物资,并不是可以随便抛弃的国土。速罗海兄弟奉命在西域经营,为蒙胡提供物资,手中兵马收拢起来也不过两万人,大多数还是西域诸族的仆从部队,根本不可能抵挡住宋人的进攻,因此,他不得不大着胆子来见王启年,希望能够仿效战国时商人弦高阻秦的故智。
可惜的是,王启年却是哈哈大笑,丝毫没有为他言辞所动的模样。
笑定之后,王启年晃动着马鞭,轻轻在他的头上抽了一鞭:“这离间之策竟然用在了我的身上……你算是走运,遇着我了,若是遇着我们大都督,早就被剁成了肉酱!”
“回去告诉窝阔台和察合台,就说我王启年说地,让他们洗刷干净等着我去砍他们脑袋……唔,听闻他们收罗了不少各族美女,也把她们洗净了,我飞将王启年乃是美女之友,必然会善待他们。”
他这话说得虽是粗鄙,可却将速罗海离间之语化解无形,旁边地近卫军士兵都哄然笑了起来,唯有唐十力嘟囔了一句。这厮是个憨货,说话声音极大,众人听得明明白白:“闻说蒙胡女人都是不洗澡的,都督真是好胃口!”
于是大笑声更响了。
速罗海紧紧盯着王启年,却从王启年眼中看不出丝毫异样,他忍不住道:“莫非大宋天子真有这么大地胸襟?”
“我家陛下的胸襟,你这化外之人哪里能明白。你们给铁木真那厮上成吉思汗的尊号,说是富有四海。可那人连自己的义兄都容不下,心胸狭窄只不过是这么一点点……”王启年伸出一个小指头,然后又大笑道:“我家官家胸怀广阔,便是将东大洋与细兰洋都装进去,也不过是占了一小半罢了,何况我们这些武人立下的微末功勋?”
在蒙胡当中,那位横空出世的大宋天子。实在是一个传奇。铁木真、拖雷,都是英雄无敌的人物,可在大宋天子面前,却如同操着木刀竹枪玩耍地小孩儿一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就是察合台与窝阔台,能够在铁木真死后分崩离析中收拾好大漠的这一摊子事,也是少有地英雄,但面对每年宋人的“轮战”。两人也是一筹莫展。
速罗海心中生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任何一个英雄人物,与这位大宋天子生活在一个时代,只怕都是一场悲剧。
“我家大汗说了,长城以南是宋人的故土,我家大汗保证不再踏入长城一步。而这草原戈壁则是我们蒙古人的牧场,你们的天子又何苦步步紧逼?”
他喃喃地说道,言语中已经有了怯意。
“我们汉人与匈奴人争夺阴山的时候,与突厥人争夺阿尔泰地时候,与大食人争夺昭武九姓的时候,你们蒙胡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包括你们畏兀儿人,这西域岂是你们的!当初突厥人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你们俯首贴耳无力反抗,是我们中原的汉人帮你们推翻了突厥人,又赶走了薛延陀人。可你们做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安史之乱乘着中原衰弱。你们三番五次侵扰大唐,背恩弃主。岂为人乎!如今又勾结蒙胡,觊觎中原,受得我大宋迎头痛击,还不思悔改,妄图占据原本不是你们的草原与西域!”
王启年说到此处,语音变得森然起来:“你们既然胆敢做出这种事情,便要承担这后果。此次西征,我大宋天子不遣李云睿、秦大石为都督,而以李邺和我王启年为都督,你道是为什么?”
与大宋交手这么多年,速罗海也知道,如今大宋名将辈出,不提孟珙与余阶这样的军中宿将,大宋天子一手操演出的近卫军系统地将领中,李云睿、李邺、秦大石、王启年,时称四英。而这其中,李邺最着名之处就在于屠杀异族,他打仗或者不是最厉害的,但凡落入他手中的异族,几乎全是被活埋的下场。
这位王启年同样做过类似的事情,在一次轮战中,因为一部蒙民谋害了落单的一位近卫军龙骑兵士兵,王启年将整个部族中身高超过马腿地男子尽数杀绝,凶名之彰,足以让蒙人小儿不敢夜啼。因为李邺眼小而王启年留着一蓬漂亮的胡须,所以西域诸胡中有歌谣唱道:“遇着李眼小,活埋不可少,遇着王大胡,血染黄泉路。”
“你们……你们……”
“我家天子有旨,西域诸胡,原是中原遗种,数千年臣服于中原,只要自此归化,便仍认定为宋人,享受大宋百姓之恩遇,但若是心向蛮胡,顽冥不化,认仇为亲,意图自立者,允李邺都督与我王启年便宜行事。”王启年扯着自己的大胡子,森然一笑:“便宜行事你懂么?”
速罗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次来的目的是不可能达到了,不过,从王启年话语中,他还是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宋人此次来西域,便是要将西域收复统治之下,而不会允许任何反对者存在。
“据说蒙人西征时喜欢屠城,其中你们畏兀儿人出力不少。”王启年又冷笑了声,蒙人屠城故然是蒙人野蛮,另一方面也与支持蒙人的畏兀儿商人贪婪有关:“速罗海,你好好想一想,我大宋将蒙人驱离西域之后,你们畏兀儿人会遇到什么情形!”
速罗海冷汗涔涔,牙齿咯咯发抖,几乎站都站不稳。
他自然清楚,离开蒙人的保护,他们这些做过无边杀孽的畏兀儿人,会被周边诸族撕得粉碎——除非大宋愿意庇护他们,给他们予宋人同等的地位。但如今畏兀儿人在帮助蒙人,大宋还会给他们地位么?
他原本来是为了离间大宋天子与王启年君臣,可得到的结果却是反被王启年离间了蒙人与畏兀儿人地关系。自古以来便是同富贵易共患难难,蒙古人纵横大漠地时候,畏兀儿人自然会投靠过去分些残羹冷炙,可如今明显铁木真一手创起的基业已经是薄西山,让善于投机地畏兀儿人还与蒙人绑在一起,那如何可能!
想到此处,速罗海二话不说,便跪倒在地:“都督饶命,小人全族皆有大罪,唯请都督体谅上天有好生之德,留畏兀儿人一条生路,若得如此,小人愿为大宋内应!”
“你没有资格提条件。”王启年昂然挥鞭:“我这里有三千龙骑兵,我身后还有五万大军,有这些部队,便足以横扫任何胆敢阻拦我大宋的敌人!你当不当内应,对我大宋来说都没有意义,你现在能做的,便是听我命令,争取立功,为你全族减消部分罪孽——待得大事定后,或许天子见你立有微功,给予你们赦免,但现在,你没有资格提任何条件!”
“是,是,大都督教训得是,小人愿意将功赎罪!”速罗海连声道。
“你回去之后,说动察合台,举兵西征,避我大宋锋芒。”王启年漫不经心地道:“西边的大食、波斯诸国,还有更西的突厥遗种,都是我中原旧敌,若是你们能消灭他们,大宋天子便可以将他们的土地赐予你们。”
“自然,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西域与我交战……总之,我是用不着你们当什么内应。”
王启年不是傻瓜,被速罗海三言两语便能哄住,他不需要畏兀儿人当什么内应,他受到赵与莒的命令是尽可能将畏兀儿人和两部蒙人向西赶,驱使他们去攻击波斯大食地区和罗姆苏丹国。要让蒙古人用他们的弯刀,收割一遍中亚与西亚地区,特别是如山中老人这样的极端教派,必须被彻底铲除。
至于蒙古人愿不愿听话,那不重要,在大宋的重压之下,察合台和窝阔台能够得到这一条生路,哪有不听从的道理!
第七卷、青史名亦香 三五三、大转折
王启年与速罗海的会面材料两份,在大约半个月之后便呈到了赵与莒的面前,这两份材料一份是王启年的自述,另一份则是天子派在军中的文宣官的密奏。
为了加强对军队的控制,如今大宋军队中多出了一个职务,那便是文宣。百人以上的部队当中,必设有文宣职衔,他们除了要同普通士官一样摸爬滚打指挥作战,还有一项职司,便是对官兵将士进行忠君爱国教育。故此,无论是近卫军还是禁军,都不会出现将领私兵的现象,通过文宣官,一个最普通的小兵,都可以感觉到皇帝的关注与关怀。文宣官不介入军队指挥,他们是监军,但又不能对主官的军事决策产生掣肘,可是有关主官的一些重大事情,他们必须通过军队文宣系统向上级报告,直至传到兵部和皇帝手中。
两份材料内容大体一致,赵与莒对于王启年的机变还是相当满意,他不仅作战勇猛,而且颇具政治头脑,最重要的是,他并不喜欢将自己的智慧浪费在政治上,这一点与李邺不同。
“陛下,时间到了。”
一个博雅楼侍学士恭敬地进来行礼,提醒他时间。在赵与莒身边,有六个博雅楼侍学士,专门负责协助他处理政务,这六个人最年长的刚过四十,而最年轻的则过了三十,都是年富力强又有一定政务经验的,他们野心勃勃。对于能在赵与莒身边为官感到庆幸,只要表现得好,他们便能简在帝心,日后飞黄腾达不可限量。
“人都到齐了么?”赵与莒随口问了一句。
“人已齐至,无一人缺席。”
这是一种朝堂大会,但又不是大朝会那般正式,而是赵与莒将朝中各部主官和九卿以上地官员召集起来。讨论有关官制改革的问题。官制改革之事魏了翁首先提出来,原本是体现士大夫们的意愿。通过增加朝廷部门,将被皇帝收揽去的权力再次分回来。但是,赵与莒借口事关重大,需得经过充分讨论再做决定,令报纸将魏了翁的奏折发了出去。
这就意味着,原先在临安的这些出身于浙、闽的士大夫想独自控制官制改革地想法破灭,越多的人参与进来。也就意味着越多地利益纠纷,而越多的利益纠纷,便让士大夫作为一个整体越发涣散。
不过,一直拖下去也不行,故此,赵与莒已经连接两周都召开有关官制改革的议事会,地点便放在博雅楼新建的副殿内——这座新建的大殿严格来说只是一个会议厅,可以坐上百十号人。正适合赵与莒开会所用。
“走吧。”
赵与莒并没有急着去,身为帝国皇帝,有的时候他必须有意迟到一点,提醒朝臣他虽是宽厚,却依然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威的人。
“陛下,今日能否定下官制改革之策?”
会议开始不久。赵葵便迫切地问道,他算得上是士大夫地代表人物了。
赵与莒淡淡一笑:“一人智短,众人智长,官制须得改革,这已经是公认之事,但如何改法,只凭我们这些人便做出决断,未免有些草率。此事亦不急于一时,多议一议,争取拿出一个照顾到各方便利益的万全之策岂不好?”
他绕了半天还是一句话。那便是不忙着做决定。赵葵脸色微沉。垂首不语,心中却甚为奇怪。不知道天子究竟为何拖延,若说是为了分化士大夫,那么托了这二十余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若是还有其余目的,究竟又是为什么?
赵葵有些伤脑筋地抚着前额,因为都是坐着的缘故,他这个动作并不显得失礼。他实在是跟不上这位天子的思维方式,当初缉捕赵景云时便步步落后,如今还是这般。
他又看了赵与莒一眼,皇帝仍是不动声色地坐着,倾听臣子们挨个发言,手中还不时拿笔在纸上记下众臣发言的要点,似乎重视每个人地意见。
实际上陛下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意见,他在所有重大问题之上都是固执己见,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似乎每次他固执己见的结果都证明他是对的。
想到这,赵葵突然有些迷茫,他对于大宋的忠诚自是无庸质疑的,对于赵与莒本人地忠诚也是一般,但他又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士大夫,他有着自己的立场。他并不认为赵与莒一定是错的,但他固执地认为,自己的选择可能对于大宋和天子更好。
是的,这世上的选择,原先不仅仅是对与错那么简单,即使是对的,也有更对的存在。
赵葵失神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赵与莒在转动着手中地笔,这是他一个小习惯,当他不安和不耐烦地时候便会飞快地转动着笔,那笔象是活了过来一般,在他的指背间跳跃穿梭,至少转动了小半分钟才稳稳地停在了他地拇指与食指之间。
赵与莒心中并不象赵葵看到的那么平静,相反,他这些时日心中充满焦急。
拖延一下时间、挫挫士大夫们意图掌握官制改革的锐气,并不是他唯一的目的,否则他根本用不着将魏了翁的奏折明发天下,他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借着这个机会察看一下地方官员,特别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们是否具有政治敏感性,若是他们有,那证明赵与莒推进政治改革的时机已渐成熟,如果没有,那么就只有另当别论了。
可是直到现在,他所期望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这让赵与莒很是不安,旁人不说。连耶律楚材、赵子曰这些从流求出来的地方大员也没有领会到他地意图,实在让他有些失望。
这场争斗,虽然没有硝烟,没有刀光剑影,流的却依然是英雄血。若只是靠着赵与莒一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功,他需要有一支紧紧团结在他身边的力量。
一个近卫军士官悄悄出现在他身后。永远跟在他身边的龙十二看了那士官一眼,士官将一张纸交到了龙十二手中。龙十二又转呈给了赵与莒。
朝臣都安静下来,这个时候被送到赵与莒手中的,应当是了不得的大事,他们本能地觉察到异样,就象是嗅到了血腥的鲨鱼。
赵与莒摊开纸,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然后闭上眼。微微向后一靠。
他盼望地东西终于来了。
“这是地方大员们联名送上的一份奏折。”在众臣期待地目光中,赵与莒将那张纸递给了魏了翁:“魏卿,念与众卿听听吧。”
“……故此,朝廷官制改革,乃国家之大事,不可草率而行之,当由陛下谘诹雅言而后定策……”
魏了翁念的时候有些断断续续,最初时他有些惊疑。然后声音便变得高亢起来。整个奏折说得很直白,无非就是支持天子主持官制改革,人员任免之上,在有更好的方法之前,应该由天子一言而决。若是交由群臣公议,则恐群议汹汹。难以得到统一之结论。
“东北留后耶律楚材、燕京留后赵子曰……”在念完内容之后,是一整排列名支持的官员,耶律楚材、赵子曰等都不出人意料,但魏了翁越念声音越是低沉,因为那些名字中倒有一半都是科途出身的士大夫,若说他们有什么共同点,那他们都接受了智学,不是本人直接爱好智学,便是亲信幕僚中有喜好智学者。而且,这些人无一例外。在这几年的政绩考评中都是优异或卓越。
不知不觉之中。竟然有这么多地方主官绝对支持天子,这意味着什么。在座的朝臣都是人精,没有不清楚地。
当念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魏了翁停了下来,过了许久,才慢慢地将那三个字念出。
“真德秀。”
与此同时,在汴梁留后府中,真德秀舔了舔毛笔尖,全神贯注地看着刚刚写下的字,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纸上写的是苏轼一曲《定风波》,真德秀又看了一遍自己的字,慢慢吟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留后这字写得极佳,当真是字由心生,坡老此词与留后妙笔,当双双不朽。”
在他身旁,谢岳笑着恭维,一边说还一边按住桌上的纸,仿佛怕有人要与他抢一般:“留后既然说了这幅字送与学生,便不可食言!”
“好你一个谢安仁,马屁功夫大进啊,你无心仕途,拍得老夫马屁又有何好处?”真德秀笑道。
“留后此言差矣,我谢岳要拍马屁,自然能拍得不着痕迹,哪里会如此这般?”谢岳小心地吹着墨迹:“实在是喜欢得紧,喜欢得紧啊。”
二人不着边际地说着这样的话,一会儿之后,真德秀收敛笑容:“安仁,如今京城之中也不知情形如何了。”
“想来是大音无声大相无形吧。”谢岳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露出半带着讽刺地笑容:“留后这一手甚是华丽,只不过魏华父此后要念叼留后很久了……”
以真德秀和魏了翁的交情,做出如此重大的抉择,却没有在事前通气,必然会使得二人之间产生芥蒂。事实上,在崔与之告老致仕之后,当时为相呼声甚高的除了魏了翁便是真德秀了。
“魏华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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