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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人勿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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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再强…暴我吗?”她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无力,“我这次会记恨你的,真的。”
那段不愉快的回忆瞬间涌现在心头。他的身体僵了又僵,最终还是放开了她。静静地抱了她一会,他闷声地说:“我们结婚吧,别这样折腾了。”
安如倏地睁开了眼睛,她坐了起来,回身看着他模糊的轮廓,说道:“我有说愿意嫁给你吗?”
她的话像一盆迎面而来的冷水,时祎被她噎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两人最终还是背对着背度过了这漫漫长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时祎又发现了她躲到了床边,他怄得不行,动作粗暴地把她拽到自己身边。安如被她弄醒了,弯弯长长的睫毛在颤了几下,但她却没有睁开眼睛。
时祎洗漱完以后,从浴室里出来便看到安如靠在床头上发呆。他漫不经心地撇了他一眼,继而走到衣帽间换衣服。他心中有气,硬是强迫自己不去理她,免得一不小心又把话说僵了。
不料,她却在时祎门前叫停了他,“你妈妈今天约了我去逛商场。”
时祎看她半磕着眼帘,思绪似乎还在神游,因而以为她又在跟自己闹别扭,于是十分不耐烦地说:“你爱去不去。”
接到江嘉琳的电话时,时祎正在开会。微弱的手机震动让他的发言顿了半秒,他尽可能地长话短说。直到发言完毕,他才看了眼来电显示。思索了片刻,他走出了会议室,接着把电话拨了回去。
江嘉琳也没有跟他废话,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小如跟我逛着逛着就失散了,她是不是跑到你那儿了?”
时祎刚开始还反应不过来,他顿了几秒,握住手机的手渐渐发紧。听见母亲略带疑惑的声音再度传来,他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过后才说:“对,您别担心。我这边还有事忙,回头再给您打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斯尔的地雷哦,抱一个~
谁说要收拾安如姑娘的,你们这群后妈呀后妈!
事实证明,我才是安如姑娘的亲妈吧?↓↓
☆、③②
安如昨晚睡得挺好的;睡前的谈话虽然不愉快的收场了,但时祎过后就没有再作骚扰,于是她一夜无梦,安安稳稳地睡到了天亮。被时祎弄醒以后,她的意识慢慢地聚拢,闭着眼睛在胡思乱想。
这段时间里;安如没有一天不想离开这里的;不过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让他起疑了,自己更是插翅难逃了。更何况,她身无分文,尽管将屋里的东西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包包。
不过;她仔细地想了下,没有了手机也没有关系,反正手机带在身上不安全;没有了钱包没有关系,钱这东西应该不难解决;至于证件,除了身份证以外,其他证件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处,所以这包包不拿也罢。
感觉到时祎下了床,安如倏地就睁开了眼睛,幅度很小地抬起了头。看着他走进了浴室,安如挣扎了半秒,继而把他的钱包翻了出来。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现金和信用卡,她掂量了下,不厚不薄地抽了一沓出来,快速地塞到了床单底下。
想了想,安如又一张一张地翻着他的信用卡。果然,她在最低层找到了自己的身份证。松了口气,她又将身份证抽了出来藏到了床单底下。把钱包合上放回了原位以后,她再度抚平了床单,揪着被子躲回了被窝里。
抚着疯狂跳动的心脏,安如频频深呼吸,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转念一想,她又爬了起来,靠着床头的软包等他出来。看到时祎那张臭脸以后,安如就知道他还在生气。她无暇照顾他的情绪,只在他出门之前告诉他自己今天要出门。
时祎果然还在闹别扭,根本就没有多想。她偶尔也觉得这男人挺幼稚的,这跟他的外貌与气质一点都不相符。但想深一层,这样不经意地流露出真实的表情那是最可贵的。
昨天江嘉琳向安如要联系方式的时候,安如很抱歉地告诉她,自己的手机弄丢了,她只能让司机或亲自来敲门了。安如以为她至少都会过了中午才来,不料她刚打点好一切,门铃就响了。
和江嘉琳相处得还算愉快,安如也挺喜欢跟她在一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嘉琳尽管远嫁G市多年,但她依旧存着岭南女子独有的气息。这让安如觉得十分亲切,以致她在不辞而别的时候产生了巨大的愧疚感。
她是趁着江嘉琳试穿一件繁琐的晚礼服时匆匆离开的。这间商场她曾经与施晴来过,大抵回忆了下大致的方位,她搭了电梯到地下的停车场,避开了商城的正门和侧门,因为她不知道那里没有用时祎的人在守着。
商场外面停靠着不少的出租车,安如低着头走了过去,随便上了一辆,然后对司机报了施晴家的地址。车子越是向前驶,安如越是心绪不宁,她总觉得她所悉知的人或者地方都被他操控着。因此,她又对司机说,“麻烦改去最近的车站,谢谢。”
下了出租车,她又随意上了一辆公共汽车,一直坐到了终站才下车。这趟车她将近坐了一个小时,想到她与时祎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她那颗半悬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站在路牌下研究了十来分钟,安如决定出发去一个陌生的城镇。坐在颠簸的汽车上,她看着窗外陌生的景物,心情渐渐地放松了。或者她真该让自己到外面走一走,逃离了禁锢,她总觉得天空变得更加蔚蓝,更加开阔。
安如买了一本当地的地图册在酒店研究了半晚,把自己想去的地方全部圈了起来。只要不过度挥霍,她从时祎钱包里那的钱足够花销一段时间。
这城镇是城市的郊区,说繁华也不算繁华,但风光还真是独好。她一个人拿着地图穿梭于大街小巷,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当地人多数说方言,她听着很费劲,跟他们交流的时候很容易闹笑话。
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安如结识了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离开和返回酒店时,安如总会碰见他,他就住在隔壁的房间,每天都挂着单反一脸喜色地外出,到傍晚依旧精神十足地归来。在他们第四次碰面的时候,那男子便对她笑了下,问道:“你也是来这里旅游的吗?”
“是啊。”安如同样报以微笑,她想,他们应该计划了相同的时间表了,所以才会每天都碰面。
他是旅游爱好者,经常独自一人背起背包就到外面爬山涉水,自由又潇洒。她听着十分羡慕,连看他的眼神都闪着光芒。他听说她是第一次独自出游,于是提议与她一同游玩。他们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问,萍水相逢,不必知道这么多。每次都是“诶”呀“喂”的喊。听着挺喜感的。他比她懂得多,见识比他广,每每他说起他的旅游经历,安如都会听得入迷。
今天他把安如带到海边吃海鲜。在临近海滩的食肆吃饭,夹着着腥咸的海风吹来,清爽无比,耳边传来阵阵浪花拍岸的声响,她能在脑海里想象层层银白浪花翻卷的情景。听说这海鲜刚从海里捕上来就拿到了这里加工,因此其新鲜而美味。
饭后,他们一起散着步回酒店。在阳光的照耀下,海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安如边走边说:“其实这里开阔得很,我们可以来这里看日出的。”
安如走得很慢,他也为了迁就她,因而走得更慢。他想了想,答道:“这里不是最佳的日出观赏点。你要是想看日出,我带你到一个更好的地方。”
翌日,安如被酒店的电话吵醒的,她不情不愿地接了电话,里面传来他的声音:“还没起床?你不是说要看日出吗?”
他们约好了五点出门,安如当时毫不犹豫答应了,不料实践起来这么难。她一路都跟在他身后揉着眼睛,一点精神都没有。
这个小城镇还在睡梦之中,沉寂却宁静。街道两旁的路灯还是亮着的,无垠的天际还是一片漆黑,不见丁点的光明。
安如随着他走,直到他慢慢地偏离了大路,她才清醒过来。回头看看来时的路,她已经失了方向。这里又黑又静,身边又只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她的脑海里倏地闪过了恐怖片里最惊悚的片段。越想越是害怕,她呐呐地开口:“那个……我们要去哪里?”
“上山看日出啊,赶紧走,等下我们还得搭帐篷。”他似乎也发现了她的迟疑,于是催促她加快脚步。
安如几乎哭了出来。开玩笑,跟一个陌生人跑到荒无人烟的山上看日出,要是他心有歪念,她被他弄死几次也没有人会发现。她真是脑子有问题才答应他在五点出门看什么鬼日出,太可怕了。她小心翼翼地说:“我突然不想看日出了,我想回去睡觉。你慢慢看,我……我先走了。”
说完以后,安如几乎是以逃的速度往后撤。他追了上去,捉住了她的手臂,“诶……”
他还是背着背包,路灯下的影子像会吃人的大熊一样庞大。安如尖叫着甩开了他的手,“别碰我,你想干什么!”
他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退后了两步,说:“我不是坏人,也不会对你干什么,你可以放心。我是担心你会迷路。天这么黑,你应该没有认路吧?”
前方就是通往山顶的栈道了,他沉默了一会,接着又说:“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乱跑,这里的居民虽然很淳朴,但总有异类。等下你走着走着,被人拖了进屋里无所欲为,那下场就更可怕了。你不看日出,我看。我建议你在这里等我,我看完以后可以带你一起回去。”
话毕,他还真转身就走。看着他背影渐渐远去,安如既是心慌又是纠结,最终还是跑了上去,“喂……你等等我呀!”
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前行。山路不算崎岖,但安如走得有点吃力,他搀扶了她几次,安如心存歉意,于是低声地说:“刚才……对不起。”
“没事。”他十分爽直地说,“你一个女孩子,有警觉性也是对的。”
几经艰辛,他们终于都上了山顶。他动作纯熟地搭好了帐篷,然后看了看手表,说:“时间刚刚好。”
“地图册上提到这个地方,你怎么能够找到的?”安如不解地问。这荒山野岭的,看着就恐怖,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选这种地方看日出。
他语气淡淡地答道:“日出看多了,自然就知道什么地方是最好的。”
当朝阳的微光划破了黑暗,安如的心情激动万分。太阳冉冉升起,天边的云层被染成了浅浅的橘黄,脚下的大地似乎也在苏醒,这又是一个美好的开端。
两人静静地看着远方的朝阳,安如突然叹了口气,低下了头。虽然拥有了崭新的一天,但往日的困倦和苦恼也依旧与她如影相随。
他转头看了她,问:“别在新一天的开始唉声叹气,多煞风景。”
安如还是叹气,她轻声问:“借你的肩靠一下吧?”
他轻笑了声,拍了下肩膀示意她自便。安如也没客气,轻轻地靠了过去。她闭着眼睛,好半晌才说:“我给你唱首歌吧,当是答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她唱了林忆莲的《破晓》,这是一首挺老的粤语歌曲。她想他也听不懂,不过也没有关系,她只是突然想起了这首歌,觉得很应景。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过去,不再被悲伤动摇自己。
晨风飘送着淡雅的野花芳香,那片天际渐渐变蓝。那歌声似是低喃,她的发尾吹到了他的脸上,竟让他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登陆扣扣,发现界面换了,那句爱你心口难开真是戳中我了……祝各位的爸爸父亲节快乐,身体健康!
嗯,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听听林忆莲的《破晓》,我挺喜欢这首歌儿滴~
PS,明天早上也更新,那些每天来刷的菇凉呀,谢谢你们!
☆、③③
安如很少在陌生人面前唱歌;上一次是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她的同学闹着玩;把她的名字填上了毕业晚会的表演报名表上;最后便不得不完成这任务了。她原本想跳华尔兹或者探戈,由于念的是女校,她一时间找不到男伴;只能放弃了。最后她选了一个很简单了表演方式——唱歌。她选了一首很清新的小调,有点童真,有点幼稚。
安如还记得;在汇演开场的几分钟;她接到通知,说她准备的磁带有问题,根本无法播放。数了数出场的顺序,她排在第二;大抵不够时间再换磁带。咬了咬牙,她就跟主持人说,“麻烦你改下串词,我清唱就好。”
那天的表演还算是对得起观众,但之后她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唱过歌。
他听完安如唱歌,久久都没有言语。安如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或许他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她动了动身,他才开口说道:“这歌听着很颓废,不过又有点积极的意味,很特别。”
她的手支在身后,眼睛看着那又大又圆的太阳,道:“是吗?那到底算是消极还是积极呢?”
“这就要看歌者要什么心态去唱了。”他顿了顿,又说,“既然都破晓了,那就不要回顾黎明前的黑暗了。”
安如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几天跟他相处,她觉得这个男人并不简单。她留意过他的言行举止,不难看出他是一个极有修养的人,而且他的品味不错,对小细节也要求很高。或者正因如此,她才放心随他一路前行。
如愿以偿地看了日出,安如的心情美好得如同今天晴朗的天色。
下午安如没有跟他出门,她在酒店看着看着电视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黄昏,她翻了下行程表,明天就是离开这里的日子了。她再算了算那所剩无几的财产,居然比预算剩得还要多。
这样轻松自在的生活,任谁也会在此沉溺其中。安如不想这样就结束自己的旅程,只是日子还是要继续的,她逃避一阵子,但不能逃避一辈子,该面对的需要面对,该解决的还是需要解决。现在想来,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退后一步便是海阔天空了。
安如主动到隔壁房间敲门,打算邀请他吃一顿饭。这些天来,每次她想结账都被他阻止了。白吃了这么多顿,安如不怎么好意思,于是想在离开之前请他吃晚餐。
听到她将要离开的消息,他也不惊讶,似乎已经见惯了这旅途中的聚散。他换了衣服便随她到下榻酒店的餐厅用餐。
安如很少主动与他攀谈,除了向他询问景区的信息以外,她多数只会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边。她敏感地察觉到偶尔飘过来的目光,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看见眼前的女孩子,他不禁多了几分好奇。于是问道:“你的家庭环境应该不错,你的家人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出远门呢?”
“他们都不知道的。”安如坦言,她边说边用餐刀切着伴碟的西兰花,“对了,我想乘坐汽车到F市,要怎么走?”
“这里是G市的郊区,距离F市很远。你确定你要乘坐汽车到那里吗?”他觉得不可思议,问道。
“是啊,”她一脸的理所当然,“反正我也不着急,可以看看沿途的风光,多好。”
他觉得她异想天开,“你缺少独自出游的经验,要是出了什么突发事故怎么办?我觉得你还是选择临近的地方玩玩散心比较好,G市还是有很多地方很值得一游的。”
“哪有这么容易?我们应该相信着世界上好人是比坏人多得多的。”她笑得眉眼弯弯,满脸都是期待 。
他摇了摇头,有点无可奈何地说:“我今晚帮你查一查路线吧。”
到了真正分别是时候,安如居然有些许的伤感。她虽然与他并不深交,但好歹他也在自己这段艰难的时光陪伴过自己,对此,她还是十分感激的。
他把路线都抄在了纸上,耐心地向她解释,并建议她必须时可以乘坐火车或者飞机。安如听得很认真,过后十分恳切地向他道谢。他淡然一笑,与她挥手道别。
人生的旅途总是一站接着一站,偶尔会停留在某地细赏风光。但那多的时候,我们会带着满心的希冀抵达下一个目的地。哪里是终点站,没有人会知道。
尽管是走马看花地游览,但安如还是乐在其中。抵达F市已是在三天后的清晨,从长途列车下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脚步都在漂浮。
街道两旁的商铺刚刚开门营业,安如随便进了一家小卖部买了张电话卡,接着就到不远处的公用电话亭给施晴打电话。
电话久久也不曾接通,枯燥无味的等待铃声让身心疲惫的安如变得烦躁。当电话被接通时,安如忍不住埋怨道:“怎么搞的,这么久才接电话!”
那头似乎顿了下,过后才传来一把男声:“施晴刚刚走开了,你找她有事吗?”
安如也迟疑了下,这个时段能够替施晴接电话的人也只有慕景韬了。不等她回话,他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是安如吧?”
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安如马上否认,之后就挂了电话。她也没有多想,打算晚一点再找施晴。
安如先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安顿下来,看着自己风尘仆仆的样子,她觉得十分不习惯。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她便把自己埋在松软的大床上,安安心心地补眠。醒来时,她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头痛欲裂,喉咙发痒,全身难受得在奋力地叫嚣。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想自己应该是发烧了。着凉、操劳过度、水土不服……她脑中闪过几个病因,叹了口气,她还是哑着声音叫了客房服务。食物和药品很快就送了过来,她草草地吃了两片药,接着又倒头大睡。
睡梦迷蒙间,她听见客房的门铃在响。她睡得正迷糊,以为自己又叫了客房服务,于是只好拖着脚步去开门。
当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安如才慢慢地抬起半眯着的睡眼。看清楚来人时,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在疾病中煎熬的时候,人往往会特别敏感,特别脆弱。安如怔怔地看着时祎,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她脸上露出迷惘的神色,理智让她远离他,但她的内心又想靠近他,依赖他。
尽管安如一脸病容,但站在门外的时祎的脸色似乎比她的还要差。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底似乎酝酿着极可怕的风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lanlinger的地雷,抱抱~
明天尽量更新……嗯!
☆、③④
酒店走廊尽头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映着今天最后一抹晚霞,半卷半舒的云层被染成浅浅的红;为暗淡下来的天际覆上了一袭温柔的薄纱。
安如被时祎慑人的眼神看得闪躲了下;他就在她动身的一瞬猛地将她拖进房间。那声巨大的关门声极大;安如猜想整个楼层都能听见这声巨响。她迷糊地被他拽到床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沉着声线说道:“你这日子过得真舒坦!”
被时祎晃了几下,原本昏沉的脑袋更加晕;安如从看到他的喜悦中抽离;忍无可忍地推开了他,“放手!”
她的挣扎更加激怒了时祎;他狠狠地把她甩倒在上床;“放手?你做梦!”
猛烈的震动让安如好半晌都缓不过来;他的举动带着莫名的狂躁;她可以理解他为自己的不辞而别生气,但这样的愤怒超出了她接受的范畴之内。
眼中的怒气丝毫不加以掩饰,他攥着拳头的手臂青筋暴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安如半趴在床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良久才问:“你这么凶干什么?”
酒店的睡袍本来就不合身,安如罩在身上也觉得空荡荡的。现在被他粗鲁地拉扯一番,宽大的领口歪歪扭扭的,她半个肩头都露了出来。白皙的肌肤,性感的锁骨,引人遐想的曲线,无一不撩拨着他和跃动着的神经和怒火中烧的理智。他努力地让自己平复下来,冷冰冰地问道:“你把那份资料交给了谁?”
“什么东西?”安如呆呆地反问。她勉强地用昏沉的脑袋思索了半晌,倒有点明白了,“你是说你那份资料吗?”
她的回答换了他的一声冷笑,“你特地来F市不就是为了通风报信吗?”
安如终于明白过来,他从进门以后的每一个字不是在冷嘲热讽,就只在冷声地质问自己。她的脸也沉了下来,“你就不能先把话说清楚吗?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别什么罪名都往我头上扣。”
薄削的唇抿了下,时祎整张脸都写着怀疑两字。顿了数秒,他再度开口,那语气简直就是在质问:“那你告诉我你在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F市!”
“你这算是什么意思?”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连声音都开始颤抖,“怀疑是我做的,还是已经认定是我做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语气平平地陈述:“杨家迅速地撤回了在港的投资,杨氏集团财务部开始疯狂裁员,并且开始着手处理各种的票据和凭证,你应该清楚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更重要的是,不止是我,杨家和方家的人,暗地里都想把你揪出来。”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十分阴冷,“你手里拿的都是原件,随便公开一份就能让他们水洗都不清。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他们为什么不找别人,都知道要找你!”
时祎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他强硬的态度已经演变成了蛮不讲理。安如瞬间被他激怒,她随口顺着他的话反击,“是我做的!我辛辛苦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杨家的每一个人,让他们毁灭证据,让他们小心你,这答案你满意了吗?”
他怒极反笑,“满意,怎么会不满意!”
安如被他气得不行。她是疯了才会觉得他是在乎自己、紧张自己才千里迢迢追到F来的。可惜这事实十分讽刺,他为的不过是兴师问罪,落实她的罪名。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像是利刺,一根一根地刺痛着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血气迅速地上涌,她的体温似乎又高了不少。刚刚那声嘶底里的对峙让她的喉咙又痒又痛,她的头不断地发胀,各种痛楚铺天盖地地袭来,安如只觉得筋疲力尽。她不愿再与他争执,用剩余的那点力气下床,用力地把他往门外推,“你终于满意了?既然满意了,那就麻烦你消失吧!”
猝不及防,时祎也被她推退了两步。她的声音沙哑,但十分坚持地吼道:“你给我滚,马上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脸上厌恶的神色狠狠地灼伤着他的眼睛。时祎握住她的手腕,用横蛮的力道把她拉近自己。安如被他的力道冲得踉跄了两步,她的腿软弱无力,差点就摔倒在地上。接着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一轻,转头一看才知道他把自己拦腰抱起。她刚想挣扎,他已经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沉重的身体瞬间覆了上来,轻易地把她制伏。
“我真的把你纵坏了。”他时祎咬牙切齿地说,他拉直了她弯起的腰身,眯着眼审视着她头发凌乱、衣襟半开的模样。
安如怒不可遏,讲了句很难听的粗口,用尽全力掐着他的手臂想把他推倒。
她的反抗反而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时祎一言不发就去扯她的衣襟。他被她胡乱挥舞的手弄得烦不胜烦,压着她半个身子就伸手去解自己的皮带。皮带是牛皮做的,又硬又沉,他气在心头也顾不了这么多,解了下来就把她的手拉到头顶。
当那条皮带紧紧在缠在手腕上的时候,安如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时祎,你敢!”
时祎微微仰着脖子,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纽扣,一边说:“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但你却不知道,在床上是不能挑衅男人的。”
他干脆把她翻了过来,手环在她的腰间,低头就开始亲吻她的颈窝和肩头。安如已经透支了所有的力气,她把脸埋在枕头里,瘫软着身体由他为所欲为。
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抛到地毯上,两具赤…裸的身体交叠在一起。他的体温同样很高,安如拽住了身下的床单,半张着嘴在喘气。她的喘息声越大,他掐在她腰间就越是用力。
时祎急着释放怒气和纾解欲望,丝毫没有顾忌她的感受,只知道按住她然后横冲直撞。她的身体软得像水一样,无论时祎怎么摆弄,她都沉沉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或者觉得不够尽兴,停下了动作把她的翻了过来。
安如没有睁开眼睛,她的眉头紧蹙,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他有点心疼,马上把皮带解开,俯身吻住她娇软的唇。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她的心像被千万把利刃划过,深痕累累。
“安如……”他低声唤她的名字,滚烫的唇贴在她的耳后,细密的酥麻感蔓延开来。安如的身体轻轻发抖。他同样能感觉到,收紧了手臂,更加用力地往她最致命的地方抵进。
听见他的声音,她脑海里闪过他冷漠的脸,猜忌的脸,无情的脸……有关他的那些不好的事情瞬间涌进了她混沌的意识里,她拼命向挥去,却挥之不去。
在强烈的冲击面前,安如觉得自己被巨大的黑影所笼罩。独自在痛苦和快乐之中苦苦挣扎。她突然绝望,尽管在破晓以后,或许也无法再看到曙光。
安如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眼皮沉得让眼睛都睁不开,她低低地□了声,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滚烫滚滚,似乎正被烈火灼烧。她无力地动了动身,但瞬间就被人按住了,“别动!”
那声音有点恍惚,她艰难地睁开眼,入目的是时祎那张略带憔悴的脸。他衬衣有点皱,扣子解开了两颗,头发微微凌乱,不复往常衣冠楚楚的样子。她动了动唇,别过脸不愿看他。时祎也没有说话,输完液以后,他才走到门外喊人来帮她喊人进来。
拨针的时候,因为安如突然缩了下手,护士的手也跟着颤了一下,鲜血马上从伤口里涌了出来。她无力地闷哼,尖锐的痛楚让她的嘴唇更是苍白了几分。
时祎的眉头锁得更紧,他示意护士松手,然后亲自替安如按压住伤口。安如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他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心底凉意一片。
得知她已经醒来,家庭医生再替她作了一次检查。她退了烧,但身体还是十分虚弱,他嘱咐时祎要好好对病人一定要料理,以免病情反复。安如一直没有哼声,仿佛他们口中的病人并不是自己。
当医生和护士都离开了,安如看着坐在床边的他,说道:“我要回去。”
她的手正被时祎搭在手掌上,他低头检查着她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附近渐渐地肿了起来,变得青紫青紫的,看着触目惊心。安如捉住他的手指,眼神里带着渴望的光芒,那是她身上唯一的生气。
时祎放下了她的手,沉声说:“不要用力。”
“我要回去。”她重复了一遍,固执地要他给自己答案。
“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把病养好了,我就送你回去。”他的表情很柔和,但语气却很坚决,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
“不要和我讲条件,”时祎打断了她的话,而后捕捉到她眼底的哀怨,又放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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