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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吴应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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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而康熙手足折损,康熙的内线也被一网打尽,让康熙与鳌拜之间实力对比又回到了原点,再想建立起势力不知又要花费多少心血与金钱,这叫康熙如何不气?

“你们都平身吧。”康熙长叹一声,向伍次友说道:“伍先生,朕心里很难受,让曹寅告诉你昨天晚上的详细情况,你给朕拿拿主意,看朕下一步该如何做。”康熙摇头叹气道:“朕以前太小看这吴应熊了,这些年来朕甚至都没有和他见过面,被他窝囊胆怯的外表所蒙骗,没想到他竟然厉害如厮,是朕轻敌害了史大侠他们啊。”

“皇上不可轻怒。”当伍次友听完曹寅介绍的情况后,略思片刻便缓缓说道:“天子之怒,血流漂杵。皇上若是怒那吴应熊,就必取其性命,倘若怒而不杀,臣下纷纷效仿,君何为君?臣何为臣?况且那吴应熊奸诈无匹,事事料人机先,这样的人如果不杀,日后必成大患。”

“朕何尝不想将他千刀万剐?”康熙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是一杀吴应熊,等于是逼反吴三桂,眼下朝纲不振,朝廷被鳌拜那奸贼把持,若是那吴三桂突然造反逆天,这样的朝廷如何平叛?”康熙又咬牙补充道:“而且老祖宗也反对现在就杀吴应熊,认为吴应熊还有笼络的价值。”

“皇上切不可犹豫,吴应熊足之多谋,又背靠吴三桂那棵大树,如果不及早除去,只怕将来贻害更大。”伍次友眨动着清秀的眼睛,口中吐出来的却是阴狠无比的声音,“当然,皇上不必亲自下旨诛杀吴应熊,昨夜一役,吴应熊利用李雨良为己挡祸,虽然巧妙却已得罪了胡宫山师兄妹,加上吴应熊投靠的鳌拜乃是天地会死敌,天地会在江湖上势力庞大,会中死士众多,收拾吴应熊不在话下。皇上若是让胡宫山与李雨良出面组织,借江湖侠士或天地会之手除去吴应熊,既可以嫁祸于人,又可以乘机笼络一些心向天朝的武艺高强的侠士,必可弥补昨夜损失。”

“这个……。”康熙有些心动,如果按伍次友所说,除去吴应熊确实不难,昨天晚上善扑营损失的好手也可以弥补,甚至还可以加强,真正的两全其美。伍次友见康熙迟疑,便误会了康熙的意思,又微笑道:“皇上不必担心,江湖中人虽然多对天朝心怀不满,但他们对吴三桂的憎恨远在仇视天朝之上,借他们的手除去吴应熊,他们必然乐意。”

“这事容朕再考虑一番,苏麻,你可以先带伍先生去见见胡宫山和李雨良,试探他们的口气。”康熙咬牙答道。虽说康熙并没有同意伍次友的建议,但康熙深知伍次友说做就做的性格,只要伍次友去见了那两人,就一定会煽动胡宫山兄妹这么做,等于是暗许了伍次友的主意。

……

“阿嚏!阿嚏!”吴远明连打两个喷嚏,喷出来的鼻涕和唾沫顿时污溅了满桌的菜肴,正在为吴远明堪酒的建宁公主忙取出一块手帕,亲自为吴远明擦去鼻涕,温柔的说道:“额附,你可是刚才迎冷风走路着凉了?要不要臣妾给你传几个太医来诊疗?”说罢,建宁公主又向贴身丫鬟菱荷吩咐道:“去,让厨房重新做几个菜来,把这些菜换了。”

“不用,不用。”吴远明摆摆手,“菜不用换,将就将就吧。太医也不用传,本世子不是感冒,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本世子,本世子第六感很灵的。”说到这,吴远明忍不住教训建宁公主道:“公主,不是本世子说你,虽说朝廷有规定,公主进餐是六十四个菜,可是在咱们家里就不用那么排场了,能省就省些吧。北京城里还有那么多叫花子,你一餐省一道菜,就能让一家人吃饱一顿饭。”

“臣妾谨尊夫命。”建宁公主低眉顺眼的回答一声,又吩咐道:“菱荷,你去安排,从今天开始,本宫用餐菜肴降为十六道,省下的钱,再给家里买一些家奴,专买那些快饿死的。”

“咦?这么听话?有阴毛!”吴远明被建宁公主的态度弄得一楞一楞的,心说老子想省点钱救济叫花子,是因为老子接受过二十一世纪的人道教育,你爱新觉罗家的女人也会心疼百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吴远明确实是糊涂了,原本他来建宁公主房里,是准备着迎接建宁公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谁知建宁公主不仅丝毫没提昨天被吴远明毒打的事,反而让俏丫鬟们按宫廷礼仪准备了一席酒菜招待吴远明,这也是结婚十五年来吴远明第一次和建宁公主同桌吃饭,让吴远明更加断定其中有阴毛!

吴远明和建宁公主的胃口都不大,吃饱了肚子时六十四道菜还剩十分之九还多,很多菜都还没动,建宁公主又让下人们把饭菜赏给新买来的穷家奴后,这才柔声向吴远明问道:“额附,今天突然请臣妾去你的书房,有什么事要对臣妾吩咐吗?”

“有几件小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吴远明一边用牙签剔着牙齿,一边大模大样的说道:“第一件事就是红芍的事,那小丫头本世子很喜欢,决定把她收房。”

“既然世子看上了红芍,那也是她的福气。”建宁公主玩弄着手帕说道:“不过红芍那丫头的模样是很不错,又会看眼色,还会心疼人,世子收她做侍妾,她就能帮臣妾多照顾额附,臣妾也放心了。”

“呀!”吴远明手里的牙签立即掉在地上,半晌才端起茶杯,品着茶说道:“这第二件事,是和公主你的另外三个丫头有关,香砌、菱荷和云袖她们年龄也不小了,正好本世子手下有三个家生奴才,就是吴禄、吴寿和吴喜三兄弟,他们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依本世子看,就让她们依次配给吴家三兄弟,公主以为如何?”

“没问题。”建宁公主满口答应道:“吴禄他们三兄弟也是汉军旗人,只要没违反满汉不能通婚的法规,世子你要说了就算。”建宁公主转向已经面红耳赤的三个俏丫鬟,喝道:“世子亲自为你们做媒,你们三个怎么这么没规矩?还不向世子道谢?”

“濮!咳咳咳!”吴远明虽然飞快将满口茶水喷出,可还是被不少水流进气管,顿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建宁公主赶快过来,亲自为吴远明棰着背柔声道:“世子,喝慢些,不要呛着了。”

“咳,我没事,没事,咳。”吴远明好不容易把茶水都咳出去,狐疑的看一眼相貌平平却努力装出妩媚模样的建宁公主,心说这条霸王龙肯定有阴毛,只是她究竟打算做什么呢?而建宁公主则又努力娇媚一笑,柔声道:“世子,除了这两件事以外,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还有最后一件。”吴远明一拍手掌,眉花眼笑的吴家三兄弟立即出门而去,不一刻,三兄弟又把史鉴梅押了进来。因为鳌拜知道吴远明是个不会半点武艺的软脚鸡,所以在将史鉴梅送到吴远明家中关押之前,鳌拜已经强迫史鉴梅服下大内密传的散功散,暂时散去史鉴梅的一身武功。所以史鉴梅尽管再三挣扎,却始终挣不脱满身的绳索,只能对吴远明破口大骂,“小汉奸,狗汉奸,你竟然杀害我的义父,你不得好死!”

“你骂本世子是汉奸,那你义父史龙彪原先是南明坐探,后来却投靠了朝廷,难道他不是汉奸吗?你的义父是汉奸,那你又是什么?”吴远明一句话问得史鉴梅哑口无言。吴远明冷哼一声,又转向建宁公主说道:“公主请看,这位便是魏东亭魏大人的未婚妻,史鉴梅史姑娘。”

“她就是史鉴梅?”建宁公主早听说过这位把鳌拜和吴应熊两家搅得不得安宁的女人大名,仔细再看史鉴梅的容貌时,建宁公主不由心头泛酸,这位史大姑娘容貌五官远胜建宁公主不说,比之建宁公主身边最漂亮的红芍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皮肤虽不象一般大家闺秀的白嫩,却呈健康光滑的小麦色。而且史鉴梅那比吴远明还高一个额头的火暴身材更是诱人,光是那对修长笔直的双腿就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动,就连并不好色如命的吴远明都看得偷咽口水,心说太便宜魏东亭那小子了。

“公主,昨晚的事我想你也知道了。”吴远明叹气道:“话本世子也不想多说,总之那么一句话,当时只因本世子不知道鉴梅姑娘是魏东亭大人埋伏在鳌相爷那里的卧底,所以随口问了鉴梅一句,没想到却闯出如此滔天大祸,都怪本世子不好。”

“你要不要脸?”包括吴禄三兄弟和建宁公主在内,所有人都对吴远明无耻辩解嗤之以鼻,不过其他人都是在心底鄙视吴远明,只有史鉴梅破口大骂,“无耻狗贼!卑鄙下流!昨天你被我的东亭哥了,所以跑到鳌拜那里戳穿我的身份,后来又害死了我的义父,亏你还有脸说你是无心的,你那脸皮,究竟有多厚啊?”

“比城墙厚上一点点。”吴远明在心底回答一句,又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摇头道:“史姑娘,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你义父的死与我无关,火药是鳌相爷准备的,逼你义父去救你,也是鳌相爷的主意,你要报仇也行,就去找鳌相爷吧。”说到这,吴远明用手指敲击着桌子说道:“公主,为了补偿本世子的过失,我已经把鉴梅从鳌相爷手里要了过来。从今天起我把鉴梅交给你,如果你愿意,就让她顶替红芍的缺,做你的贴身使女吧。”

“什么?”这下子换建宁公主和史鉴梅摸不着头脑了,吴远明已经和魏东亭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现在又把史鉴梅完整无缺的交给建宁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不光是建宁公主,就连吴家三兄弟都一头雾水,心说我们的主子是不是昏头了,把这个祸害交给建宁公主?不是等于把这个祸害放了吗?

“妈的,蠢货!”吴远明看到建宁公主那副蠢相就来气,心说你还没看出来老子是想和你的皇帝侄儿缓和关系吗?你真想让你名誉上的老公和你侄儿子拼个你死我活,让鳌拜和班布尔善捡便宜吗?吴远明心说一句建宁公主蠢她的侄子应该没那么蠢,咳嗽一声说道:“公主,你不想收她吗?”吴远明又转向史鉴梅问道:“鉴梅姑娘,你愿意做公主的侍女吗?”

“愿意。”史鉴梅斩钉截铁的答道,虽说史鉴梅搞不清楚吴远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给皇家公主当侍女总比被鳌拜的亲兵轮流奸污好过千百倍,所以史鉴梅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吴远明的要求。而建宁公主也点头道:“既然这是世子的一番好意,那臣妾也不能拒绝,就让她留下吧。”

事情到了这步,吴远明只需要把风声放出去,就说自己怕老婆,所以把史鉴梅给了建宁公主当使女,那么同样畏妻如虎的鳌拜十有八九就不会怀疑自己另有深意,而康熙和孝庄马上就会明白自己想脚踏两条船的意思,对自己的敌意不会再度加深,所以吴远明立即告辞准备离去。谁知建宁公主叫住吴远明道:“世子请留步,臣妾还有事情对世子说。”

“你们都出去。”建宁公主把吴家三兄弟和香砌等三个俏丫鬟赶了出去,既然已经答应把三个俏丫鬟许配给吴家三兄弟,建宁公主也想给他们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建宁公主又对刚被解开绳索的史鉴梅说道:“鉴梅,我床头有一个木匣,中间有两个锦囊,你把粉红色那个拿来,然后你也去休息吧。”

“是这样,臣妾想请世子一同鉴赏一件宝物。”建宁公主羞红着脸,向满脸狐疑的吴远明解释道:“那宝物是昨儿个臣妾进皇宫时,母后亲自赏赐给臣妾的,十分珍贵难得。”

“什么宝物?”吴远明那知道建宁公主的打算,只是狐疑的等待建宁公主搞的花样。这时候,史鉴梅从卧室中出来,不过史鉴梅并没有按建宁公主的吩咐只拿出粉红色锦囊,而是把粉红色的锦囊和平黄色锦囊都放到了吴远明面前。史鉴梅难为情的说道:“公主见谅,奴婢天生色盲,分不清这两个锦囊的颜色。”

“你这废物!”建宁公主气得破口大骂,不等建宁公主收起那平黄色锦囊,吴远明已经抢先打开那个平黄锦囊,取出一块蓝色手帕,顺手在史鉴梅面前一抖,疑惑道:“这是什么宝物?就是香味重一些,还有什么用?”

“鉴梅,你快出去!给本宫滚出去!”建宁公主面色大变,满头大汗的往外赶史鉴梅。吴远明这下更糊涂了,“公主,你骂鉴梅姑娘做……,鉴梅姑娘,你脱衣服干什么?这天气又不热……呜!”

“骚蹄子,竟敢和本宫抢额附?”见史鉴梅将吴远明抱住狂吻,建宁公主顿时气得双眼喷火,赶紧去拉开吴远明和史鉴梅,谁知道史鉴梅此刻已经变成一只彻头彻尾的母老虎,一边手忙脚乱的撕吴远明的衣服,一边将小嘴凑到吴远明脸上狂吻,建宁公主那里拉她得动?拉得急了,史鉴梅还反手将建宁公主重重一推,将建宁公主推得站了不稳摔在地上,更巧的是,建宁公主跌倒时额头恰巧撞在了桌子角上,顿时撞昏了过去。

“来人啊!你们都在门外给我听好了,将来给我做证,本世子是被史鉴梅强暴失身的——!”

注1:鸡瓜子,切细的鸡脯肉。

第一卷 庙堂

第二十章 … 打了一个小麻子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最好的止疼剂。这话确实不错,这不,从那夜在吴应熊府的死斗之后过了三天,引发死斗的史鉴梅就由香饽饽变成了一名无人问津的吴府丫鬟。而史鉴梅原来的未婚夫魏东亭则平步青云,康熙随便找了一个由头,将魏东亭一举晋升为御前一等侍卫、善扑营正都统兼御前侍卫副总管,听说孝庄太皇太后还亲自做媒,将康亲王杰书的孙女指配给了魏东亭。消息传来,史鉴梅大哭一场,两天两夜水米未进,不过就在吴远明担心史鉴梅将要自杀身亡时,史鉴梅突然又强迫自己饮水进食,只是再也不说一句话,看向吴远明的目光中仇恨更加深沉。

除了魏东亭的官职高升之外,胡宫山被提拔为了太医院五品副医正,还被康熙以医术精湛为由赏赐给他黄金三百两;胡宫山的师妹李雨良虽然没有消息,但鳌拜给吴远明送来的情报说是李雨良有可能和伍次友在一起,让吴远明尽快找伍次友的下落。此外穆子煦和郝老四两人也被提拔为御前二等带刀侍卫,前锋营都统倭赫因为被鳌拜狠狠参了一本,被康熙赶到了丰台驻军中任职——估计暗中另有补偿,但接替倭赫的人却是康熙的亲舅舅佟国维,让本想乘机控制前锋营的鳌拜大失所望。不过最让吴远明和鳌拜佩服的是康熙对犟驴子的态度,康熙出人意料的没有抛弃已经残疾的犟驴子,而是将犟驴子也提拔为二等带刀侍卫,同时有消息说犟驴子已经拜李雨良为师,向李雨良学习一套独臂刀法,至于犟驴子学好武艺是想做什么,大家应该都心知肚明,这里就不多说了。

转眼间,时间已经是康熙八年的正月初八早晨,原靖西将军穆里玛五十岁生日那天早上……

“吴禄,吴寿,吴喜,你们三个小王八蛋怎么还没起床,给本老子滚出来。”吴远明打着呵欠,一脚踹开吴禄的房间门,房间中立即传出俏丫鬟香砌的惊叫声,“世子,奴婢在房里,吴禄别……你别掀开帐子。”然后吴禄也嚎叫起来,“世子,你千万不掀帐子,请你稍等一会,奴才马上就穿好衣服出来。”

“二更睡的觉,巳时了还不起床,小心别累死了。”初更就拉着红芍睡觉才刚刚起床的吴远明又打个呵欠,出门又去踹吴寿和吴喜的房门,“起床,起床,本世子有事要你们去坐。”而吴寿和吴喜房间中也先后传出菱荷和云袖的惊叫声,很快的,吴府便男吼女叫乱成一团。

在两天的晚上,吴远明为了奖励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吴家三兄弟,连哄带骗的硬是把香砌、菱荷和云袖三个俏丫鬟赐给了三兄弟为妻,就连那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边嬷嬷也被吴远明赏给了丧妻数年的老家仆吴福,并许诺说只要边嬷嬷把吴福侍侯好了,吴远明就设法救出边嬷嬷的独生子黄二。吴远明本是一番好意并笼络人心,谁曾想光棍多年的吴家三兄弟刚娶到漂亮老婆就一头栽进温柔乡,反到要吴远明这个主人来催他们起床了。

折腾了好一会时间,满脸口红印和胭脂印的吴家三兄弟总算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吴远明面前,三兄弟都有些不好意思,赔笑着向吴远明抱歉道:“世子见谅,奴才们实在太懒了,请问世子有什么吩咐?”

“瞧你们那点出息,每人刚娶一个老婆就起这么晚,将来娶上五房、六房姨太太,还不把你们累死?”吴远明恬不知耻的教训了吴家三兄弟以后,打着呵欠说道:“去把你们脸上的胭脂口红洗了,本世子请你们去喝豆汁,然后我们去城东的马车行,取订做的马车去给穆里玛祝寿。告诉吴福和你们的老婆,咱们中午和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全去穆里玛家白吃白喝。”

“多谢世子赏赐。”吴家三兄弟乐得屁颠屁颠的去洗脸了,这三兄弟倒不是稀罕小气鬼吴远明请他们喝的豆汁,而是去穆里玛家贺寿时,穆里玛的管家司仪肯定会给一些赏钱,这三兄弟刚娶了老婆,正是花钱的时候。不一刻,三兄弟收拾停当,与老婆和父亲告别后,和吴远明赶上一辆马车便离家而去。

马车拉着吴远明首先到了小吃摊云集大栅栏,道路两边各种各样的小吃摊一家接着一家,烟熏火燎,人来人往,十分之热闹。吴远明确实有些饿了,寻到一家豆汁摊就拍着桌子吼道:“老板,四碗豆汁八个焦圈,再来两碟腌黄瓜,快快,老爷我快饿死了。”

“爷四位稍坐,来了——!”豆汁摊摊主拖着尾音清亮的长喊一声,很快按吩咐盛来四碗豆汁,又取来八个炸得金黄喷香的焦圈,吴远明也不客气,先一口气喝下半碗豆汁,抓起两个焦圈便大嚼起来,那粗鲁的吃相还真如饿死鬼投胎一般。吴远明正大快朵颐间,心细如发的吴寿忽然提醒吴远明道:“世子,隔壁那个灌肠摊有两个人一直在看你,从你坐下开始就一直盯着,请世子小心。”

“会不会是李雨良的同党?”做了不少亏心事的吴远明吓了一跳,赶紧扭头去看隔壁的灌肠摊,果然发现灌肠摊上有两个男子在盯着自己,那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生得甚是英俊,很有些勾搭良家妇女的本钱;而另一人则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少年的容貌与那青年比较就差太多了,满脸坑坑洼洼的麻子,全是幼时出天花后留下的痘印,但看气质却远在那英俊青年之上,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似乎身份甚为尊贵。

“这小麻子的眼光怎么这么阴狠?”吴远明发现那小麻子看向自己的目光甚是阴毒,就象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那小麻子也发现吴远明在观察他,傲慢的目光立即转向吴远明的眼睛,吴远明与他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顿时碰出一串无声的火花。

“妈的,我真想一刀砍了这小麻子!”不知为什么,吴远明第一次见到这小麻子就非常不爽他,很有一种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可吴远明不知道的是——正和他斗眼神的那小麻子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

“小猴崽子,站住!你给老子站住!”正当吴远明与那小麻子眼神火并时,闹市中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声,将吴远明和那小麻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吴远明转头一看,见一个又白又胖的中年男子手里提着一根木棍,气喘吁吁的追着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小太监,那小太监生得面黄肌瘦,确实有几分猴儿模样,那中年男子骂道:“小猴崽子,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偷宫里的瓷器到鬼市(注1)卖,吃了豹子胆了?”

“偷了宫里的东西?”吴远明顿时明白过来,八成是这小太监因为家穷或者手里缺钱,偷了些宫里的东西到鬼市换钱,这在皇宫里也算是常事。这时候,与那小麻子同来的英俊青年突然伸出一只脚,将正在好经过他身边的穷小太监绊了一个狗吃屎,那白胖中年男子乘机扑上来挥棍乱打,边打边骂道:“小猴崽子,老子叫你跑!叫你跑!”

“于爷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那小太监被打得头破血流,捂着头满地打滚,哭喊道:“于爷,我娘的病又犯了,我实在是没办法才偷了宫里的东西,钧瓷窑碗我还你,求你别打了。你打死我不要紧,可是我的瞎子老娘就没人照顾了。”

“去你娘的,偷了宫里的东西,还回去就没事了吗?老子管你瞎眼老娘是死是活!”那姓于的中年人甚是狠毒,下手越来越重,“你他娘的,偷什么不好,竟然敢偷当今万岁康熙爷品茶御用的钧窑盖碗,老子不但要打你,还要把你扭送顺天府,杀你的头!”

“住手!”吴远明在二十世纪时虽然一向被司机称为狼心狗肺,但是遇到运送急救病人或者救灾物质的车辆,吴远明还是无条件放行的。而且那中年男子是为了吴远明最讨厌的康熙一个喝茶的碗要害死一个小太监,吴远明心里就更不爽了,站起来大喝一声,“住手!你他娘的!还真想打出人命啊?”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那姓于的中年人见吴远明衣着不凡,旁边还带有三个跟班,知道吴远明不是什么好惹的,便停住手说道:“这位爷,这事情你最好不要管,这小猴崽子偷的是当今万岁的东西,事情闹大了,只怕对你不好。”

“呸!”吴远明一口痰吐在地上,大模大样的走过去一把推开那于姓中年男子,拉起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太监,柔声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为了什么偷宫里的东西?他又是谁?为什么打你这么重?”

“大爷,我叫小毛子。”那小太监抹着眼泪说道:“因为家里穷,两年前我背着娘净身入了宫,可我老娘听说我净身以后,竟然生生的哭瞎了,落下了一身的病。前几天我娘的病又犯了,要花钱医治,但我一个月仅有一两银子的月俸,我实在没办法,今天早上就在御膳房偷了一个钧窑盖碗,准备在鬼市上换钱给我娘治病,谁知道在鬼市上竟然遇见了御膳房的于纨于大厨,被他认出了是宫里的东西,所以他追着打我。”

说着,那小毛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的纸包,打开纸包时,那小毛子马上惊叫起来,“糟了,钧窑碗被打碎了。”原来刚才小毛子被于纨追打时,也不知是小毛子跌倒时摔碎还是被于纨无意中打碎,总之那纸包里已经只剩下一堆碧绿色的碎瓷片。

“哈哈,小猴崽子,这下你死定了。”那于纨大厨哈哈大笑一声,鼓掌道:“打碎了御用之物,这回老子看你怎么办?”谁知那于纨话音未落,吴远明已经一记耳光扇在他的脸上,被打得莫名其妙的于纨摸着脸,质问道:“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你?”吴远明冷哼一声,恶狠狠说道:“刚才你打这个小太监的时候,故意把当今万岁的御用瓷碗打碎,别说打你,就是杀你的头都应该!”

“我故意把皇上御用的瓷碗打碎?”那于纨这辈子大概还是第一次遇到指鹿为马到这个地步的人,捂着脸咆哮叫道:“你胡说!胡说八道!刚才分明是这个小猴崽子跌倒的时候,把万岁爷的御碗摔碎了!”

“是你打碎的。”吴远明栽赃陷害那可是拿手好戏,又估摸着那小毛子的凄惨身世已经打动了围观的百姓,便转向围观的百姓说道:“各位老少爷们,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心狠手辣的于纨于大厨刚才打这个可怜的小太监的时候,专门是往他头上和胸口上打的,请各位老少爷们评评理,这个瓷碗是被谁打碎的?”

“是于纨打碎的。”是人都有同情心,尤其是平民百姓的同情心更是强烈,加之那小毛子的身世可怜还是个孝子,围观的百姓便纷纷指着那于纨叫道:“是他打碎的,是他故意打碎的。”

“你们吃了豹子胆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那于纨见群情激奋,知道自己已经犯了众怒。但于纨并不肯就此认错,倔着嘴威胁道:“我是专给万岁爷身边的红人——苏麻喇姑奶奶做菜的厨子,要是我一状告到苏麻奶奶那里,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呸!”吴远明又是一口浓痰吐出,这会是直接吐到那于纨脸上,吴远明冷笑道:“爷管你是给苏麻喇姑做菜还是给麻子喇姑做菜,你打碎了皇上御用的瓷碗,这是大不敬的死罪,走走,随爷到顺天府走一趟,让这小毛子做原告,爷我做证人,证明是你打破了御碗,看顺天府是治谁的罪?”

“你?你究竟是谁?”那于纨见后台苏麻喇姑吓不倒吴远明,心里反倒慌了神,赶紧问吴远明的身份。吴远明冷笑朝吴禄等人一努嘴,吴喜马上跳出来喝道:“小子,你这回麻烦大了,我们这位主子爷,便是平西王世子、尊名吴应熊是也!”

“世子饶命啊!”于纨这下子是彻底吓傻了,在这王爷满街走、贝勒到处爬的北京城里打官司,打的不是道理,而是比拼后台,他一个小小的宫廷御厨和平西王世子打官司,那顺天府还不把他的皮剥了啊?于纨扑通一声跪下,战栗着磕头求饶道:“世子,饶了小人这一次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该死,小人给你磕头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犯不着和我这样的奴才计较吧。”

“妈的,算你有眼色。”吴远明还有事要去办,确实不想和一个小小的厨子计较,吴远明一脚将那于纨踢得满面开花,仰面朝天的摔倒,又厉喝道:“识趣的,就拿出五十两银子的医疗费给这位小公公,否则的话,老子剥了你的皮!”

“是是是。”那于纨如蒙大赦,赶紧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掏银子,不过他身上只带了十来两银子,无奈下于纨哭丧着脸求饶道:“世子,奴才身上只带了十二两银子,剩下的,奴才能不能以后补齐?”

“可以。”吴远明从身摸出几枚金瓜子塞进小毛子手里,吩咐道:“小毛子,你先把这些钱拿去给你娘治病,不够的话,尽管到石虎胡同找我就是。还有这个于纨欠你的银子,如果他敢不给,你就到宫里去找御前侍卫统领讷莫讷大人,就说我说的,请他帮你要帐。”

“谢谢世子爷,奴才给你磕头了。”那小毛子含泪接过吴远明的金瓜子,磕头致谢,旁观的百姓则纷纷称奇,不少人都在心里说原来大汉奸的儿子小汉奸居然还有点人性。本来事情到了这地步,是应该告一段落的,可是就在小毛子准备接于纨的银子的时候,又一根枝节横伸了过来……

“不许给!”一个声音喝住于纨将银子递给小毛子的手,吴远明扭头看去,见说话的人竟然是刚才与吴远明对眼时就互相非常不爽的小麻子。那小麻子此刻是满面怒容,本来他听到小毛子的凄惨身世也挺同情,可他看到吴远明仗势欺人和对皇家的蔑视,恨屋之乌,对小毛子的同情便化为了愤恨。那小麻子抢上前一步,喝道:“于纨,你不用给钱,我可以给你做证,是这太监小贼自己摔碎的御碗!要打官司,我给你到顺天府做证!”

“吆喝,羊群里蹦出一只兔子来!”吴远明仗着有一个权势熏天的老爸做后台,那把寻常的王公子弟放在眼里。不等那小麻子再说话,极不讲卫生的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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