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深爱成灰烬-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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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瑜想让莫汉成谦虚，叶翠枝抢在她前面，替梁承跃说话。“是谁说你第一，阿跃第二？”晶亮眼晴上上下下打量莫汉成，蹙着眉，“景瑜姐，阿跃不论气质样貌外处胜过莫汉成，你说是不是？”
周景瑜才要说话，莫汉成一记冷冷如刀眼神飞来，像在说，她要是这样承认，他等下收拾她！
周景瑜好笑，决定中立，也不帮莫汉成，让叶翠枝跟他斗嘴，一定要让莫汉成承认梁承跃胜过他。
她问梁承跃，“冯氏工厂那个官司，怎么样了？”
“冯氏想跟村民庭外和解。”
周景瑜点点头。“最近很忙吗？”
梁承跃看着她，“你呢？”他觉得她憔悴了，而且看起来有心事，可是，刚才远远看见她跟莫汉成丢雪花玩耍，大声笑，又觉得这只是他的错觉，周景瑜怎么会有心事，她跟莫汉成一块，这么愉快，而且活泼了。她笑得那么欢快，这么不顾形象嬉玩，都是被莫汉成影响。
莫汉成想休战，叶翠枝不放过他，一定要他亲自承认，他在梁承跃之下。
女生较真起来，也十分固执，而且，叶翠枝被梁承跃求婚，心花怒放之际，被莫汉成这样一说，更是不饶过莫汉成。
莫汉成觉得耳朵好吵，又走不开，被叶翠枝揪住。
女人与小人都不能惹。
莫汉成几次递眼神给周景瑜，让她过来拔刀相助，周景瑜嘻嘻笑，看着莫汉成被叶翠枝追赶。
周景瑜对梁承跃说，“翠枝挺可爱。”为了还给梁承跃一个公道，一直跟着莫汉成，他向左，她就向左，他向右，她也跟着向右，一定要让莫汉成承认，他比不上梁承跃！
“她很维护我。”梁承跃说。
这是他跟叶翠枝相处才发现。她容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好，要是听见了，非得让别人改过来。
周景瑜笑。“莫汉成下次会明白，不要当着女人的心仪男人面前，贬低他。”
两人在露天休息室喝着咖啡，看着莫汉成就要对叶翠枝甘拜下风，对她承认，是，梁承跃最好。
本来想依了叶翠枝，不让她追着，可是瞧见周景瑜在看着他，打定主意看他输给叶翠枝，莫汉成又不能让周景瑜得逞，让她看他的笑话。就在他要与叶翠枝雄辩，他比梁承跃优秀时，他的电话响了。
莫汉成一看来电显示，笑登时冻在嘴角。
他走到一边接听电话，是冯素荷，她在电话那边怒骂，让他立刻过去，立刻，马上！
莫汉成拒绝，冯素荷放话，他要是不出现，她现在到他的公司等他，他什么时候回到公司，他们就什么时候见面！
莫汉成皱眉，只能跟她约在外面见面。
他朝周景瑜走来，不知如何开口，又不想对她撒谎。周景瑜猜想刚才那个电话是冯素荷，她说，“你去忙吧，这里有阿跃和叶翠枝陪我。”
莫汉成赶到约定地点，以为是什么事情，却见冯素荷打开手机网页，指着一则微博对他说，“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记者跟拍梁承跃和叶翠枝的恋情，在马场拍到莫汉成和周景瑜玩雪，两人那么欢快，快乐，记者觉得这是一个新闻，很难得看到两个事业人物这么不顾形象玩耍大笑，立刻拍下这个画面，并当场就发布这则微博。
冯素荷怒指这个新闻，“你就要跟我结婚，请注意形象！”
“我再说一次，我们不会结婚。”
“我怀孕了！”
莫汉成看了看冯素荷，语气严厉，“我那天如果说得不明白，我现在做一次详细说明，在孩子跟周景瑜之间，周景瑜比孩子重要。如果你认为怀孕，我就要跟你结婚，那么，我宁愿失去这个孩子，你去打掉这个孩子！”


　第171章　莫汉成开车撞冯素荷

什么？
打掉孩子？
这是莫汉成该说的话吗！
冯素荷气得秀眉挑起，不由大声控诉他。“虽然知道男人薄情，想不到你这么卑劣！”
莫汉成身子深深靠向椅背，以一种锐利又冰冷目光盯着冯素荷。
他点着一支烟，深深抽了一口，对她说，“要么，孩子生下来，我负责抚养他，要么，孩子你打掉，总之，我们结婚是不可能。”
“你这是在给我通碟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莫汉成毫不掩饰冯素荷以孩子挟持她，对她不满。
他的语气这么坚决，冯素荷打个冷颤。
她估算错误，他不是别的男人，怀孕了，就等着被女人指挥。
她冷眼看着他。“无论如何，你不会结婚？”
莫汉成喷出一口烟，摇头。
冯素荷止不住全身发抖，话从牙齿挤出来，“也就是，我让你现在跟周景瑜分手，你不会答应？”
莫汉成冷然笑了笑。
为什么要答应？
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很荒谬。
她瞪着他，“莫汉成，我小看了你。”
莫汉成在她面前，没有半点退让，答得让冯素荷怒火飞溅。他淡淡说，“彼此彼此，冯大小姐，你跟我半斤八两。”如果说他卑鄙，她也高尚不到哪去。
话音刚飘到空中，一杯水泼向莫汉成。
冯素荷大力掷下水杯。“我付出这么多，不是你轻易一句话不结婚，我就会同意！”
她带着怒气，一阵风似冲出餐厅。
服务员怔怔看着莫汉成，想了想，走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忙，莫汉成摇头，拿起纸巾擦脸。
走出餐厅，寒风冷峭。
他给周景瑜电话。
周景瑜还在郊区骑马，莫汉成看手表，下午四点。
可是，他没心情再回马场。
他说，“女人，我现在得回公司。”停了停，正想寻找理由，周景瑜温和声音就传来，“好，天黑我就回去。”
莫汉成眉宇聚拢，眼底闪着沉黯。“不问我刚才跟谁见面？”
周景瑜不想追根究底，逼迫莫汉成太紧，给他太多压力。她答的是，“不用一一跟我汇报，你有你的自由，”又笑，“今晚做咖喱饭如何？”
“我会尽量提早下班。”他收线。
周景瑜怔然望着挂断的电话，微微吁了口气。
梁承跃走来，“莫汉成？”
周景瑜收拾脸上惆怅，笑着点了点头。
他细细打量她，忍不住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周景瑜呆了呆，但很快就恢复自然。
她微微摇头，对梁承跃笑笑。
梁承跃看着她，视线转向沉沉天空。“好奇怪，我就要跟叶翠枝订婚了，不知是不是要从此跟你分开，今天总是觉得你有心事，我不应该就这样离开你。”
也许就要订婚，梁承跃才跟周景瑜说这么深入的话。
周景瑜诧异望着梁承跃，从马上下来。
她认真看着梁承跃，对他说，“你好好跟翠枝一起，你放心，我跟莫汉成挺好。”
梁承跃回头注视她。
周景瑜没有回避，与他对视，目光坚决，坚定，这样才能让梁承跃相信她的话。
她问，“什么时候订婚？”
“下个星期。”
下个星期？
周景瑜走神。
下个星期，莫汉成也在等她答案，他们要不要现在结婚。
叶翠枝不喜欢往湿漉漉丛林骑马，等他们俩回来，奔跑过来，把梁承跃拉过去。她指着一匹棕色的马，问梁承跃，“我也养一匹马，好不好？”
虽然她更喜欢逛街购物，可是，周景瑜和他都各自有自己的马，她也想拥有。
梁承跃温和问，“买来养？”
“是，我不想骑马，但想养它。”叶翠枝欢快说。
梁承跃在考虑，叶翠枝撒娇，语气脆甜，“答应吧，等你过来骑马，我就过来喂养我的马。”
叶翠枝眼晴明亮，摇晃着梁承跃手臂。
梁承跃个性偏内向，但禁不住叶翠枝这样恳求，只好顺从她。
“好好好。”他一叠声轻声说着。
周景瑜看着梁承跃，他回头，对她耸耸肩，一副被叶翠枝缠得无奈。
周景瑜不觉得梁承跃是真的无奈，只是他个性比较内向，安静，碰上活泼率真的叶翠枝，有点不适应。
其实，她还是坚持认为，梁承跃太温雅，女友就要找开朗，活泼。
叶翠枝嚷着要去选马，让梁承跃陪她，周景瑜一个人骑着马在丛林闲荡。
雪停在树梢，天气太冻，雪花凝成冰，树梢上被冰浸着，看起来透绿翠亮。
她想给莫汉成电话，手机拿出来又放好。
这个时期，她觉得不宜过问莫汉成太多他跟冯素荷之间的事情，她相信他，相信孩子要是解决，莫汉成自会告诉她。
下个星期，要答应莫汉成，要跟他结婚吗？
这是她十年前的愿望。
冬天，晚上来得快，不一会天空拉起夜幕，浓重夜雾从山那边漫过来，周景瑜想进山，里有间木房子供路人休憩，但她答应莫汉成，天黑就回去。
她沿着小路回到马场，不见叶翠枝，梁承跃把公子牵进马厩。
她问，“要回去了吗？”
梁承跃点头，目光看向另一边，“翠枝正跟管理员请教如何饲养马。”
“已经决定买下？”周景瑜问。
太快了，她才出去转一圈。
梁承跃不好意思挠挠头，他说，“她对这件事，很有热情。”
周景瑜会意，她打趣他，“因为你也喜欢马，她爱屋及乌。”
梁承跃忽然别有深意匆匆扫了周景瑜一眼。
为了走出周景瑜这段感情，而跟叶翠枝走在一起，这件事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呢？
他越来越对叶翠枝内疚。
越是内疚，心底激发一种对叶翠枝少有的温柔，仿佛想用温柔弥补他的内疚，也对她更加有耐心。他纵容她的任性，也包容她提出这种古怪要求，不会骑马，但也要养着它。
爱意萌发有许多种，因对她内疚，内心对她更加柔软，会成为爱情吗？
梁承跃不知道，最低限度，他不希望再做让她伤心的事情。
这样想，梁承跃再望向周景瑜，内心动摇就不这么激烈了，心稍稍停住，不会每一次见到周景瑜，一颗心起伏跌荡。
周景瑜看着手表，对他说，“我得回去了。”下雪路滑，回到市区需要时间。
“一起走吧。”梁承跃说着，跑去叫叶翠枝。
周景瑜等梁承跃的空闲，在自助贩卖机买了一杯咖啡。
靠着栏杆，慢慢嗓饮，听着马嘶鸣声，风经过树林，一切交织在渐渐暗下来的苍茫天空之下，周景瑜压抑的心情忽觉轻松。
走到这一步，她的要求很简单，真想跟莫汉成完成心愿，就这样生活，然后一块来骑马，他喜欢击剑，她也可以学，事实上，她对这些动运都爱好。
他以前打桌球，因为他，她大学时候桌球也学得不错。
气氛如此宁静，促使周景瑜有股冲动，想立刻就答应莫汉成，她答应现在结婚。
她给他电话，响了好一会，没有接。
以为他在工作，周景瑜打了一次，就不再拔号码。
“很久不见你过来骑马，”一个声音近前来，带着温雅笑意。他说，“以为你发展新的爱好。”
周景瑜手撑着栏杆，微微回过头。
“您好。”认出是马场主人秦青亚，周景瑜大方伸出另一只手，跟他相握。
她对他仍然这么客气，正正经经打招呼，正正经经说话。
秦青亚说，“新近一匹马，性子很烈，要不要去看看？”
她的马花花是烈马，所以他才这么说吧。
周景瑜笑。“我有花花就足够。”
“它老了。”
“它陪了我十几年。”周景瑜感慨。
“你很重感情。”秦青亚说。
周景瑜答，“它待我好。”不然，她也不会十年都没有换过别的马，不管她心情如何，也不管它性子如何烈，它对她很驯服，她只要骑上去，花花从来都听指挥，不会蹬起前蹄把她自马背上摔落。
“看得出来，它的性格跟你一样。”
周景瑜微笑，沉吟一会，想了想。
她十年前的性格是比较烈，比较狂热，现在？她觉得受莫汉成影响，心没这么冷，他一两句话，或只要放低下姿态哄她，她就容易心软。
想得出神，全然不觉身旁还有人。
直到对面传来脚步声，她才惊觉，对秦青亚感到尴尬。还未说话，脚步声伴着声音传来，“景瑜。”
周景瑜对秦青亚介绍，“我朋友，梁承跃。”
两人打个招呼，工作人员来叫走秦青亚。
梁承跃看着他走远，回头问周景瑜，“你们认识？”
“你跟我都误会，其实他才是马场真正主人。”
“他太低调。”
周景瑜点头，“现在回去吗？”
梁承跃犹豫着看周景瑜，“叶翠枝对养马正有热情，想在这里多逗留一会。”
“好，我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再拔莫汉成号码，仍然是无人接听。
周景瑜心慌，他很少不接她电话。
事实上，莫汉成跟冯素荷在餐厅分开后，想回公司，可是车开到半路，打转方向盘，往邓雅琴方向。
他从姑姑那里得到母亲再结婚，得到她的地址，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就这段时间来过一两次。
门院紧锁，他坐在车上，一支接着一支抽烟。
不知为什么会来这里，怎么会在这里，只是对冯素荷说出让她打掉孩子那样的话后，不知不觉把车开来这里。
他会对邓雅琴说什么？
又能说什么呢？
他绝不会承认她是他母亲，她这么冷酷，无情，而现在，他让冯素荷拿去孩子，感觉心被刀割。
他这么憎恨抛弃，却也抛弃了他的孩子。
到了晚上，邓雅琴才跟丈夫从工厂回来，莫汉成第一次见这个男人，觉得对方陌生，面目模糊。
邓雅琴似乎感觉到角落街道有目光投过来，她抬眼望过去，莫汉成这时发动汽车，很快就把车开走了。
汽车缓缓开回小区，楼上亮着灯，周景瑜回来了。
她在等他，这让莫汉成裂开的心慢慢回暖。
门一打开，周景瑜就从厨房跳出来迎接他。
他不接电话，她一直担着心。
她假装看不出他心情低沉，把菜端出来，催他去洗手。莫汉成把大衣放到沙发，拿出手机，有她两个未接电话。
他竟这么出神在楼下等着邓雅琴出现，没有听到电话。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涩涩的。
吃饭时候，周景瑜对他说，“蒋空绕来过电话，说要请客。”
“他请客？”莫汉成从热气腾腾的汤中抬起头。
一向蒋空绕都是让他跟周景瑜请客，现在他这么破费，是升职了？
周景瑜看着莫汉成神情，柔声问，“他想约个时间，你哪天晚上没有应酬？”
莫汉成眸子幽暗凝着周景瑜，想告诉她，他终于对冯素荷说出这句话，让她拿去孩子，可是，嘴角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他望着她，欲言又止。
周景瑜主动问，“你有话要跟我说？”
莫汉成摇摇头，把目光转向黯沉窗外。
自从他给冯素荷这句话，提不起精神，一连几天，言语沉默，下班就回到书房。
直到星期五，蒋空绕又来电话。
两人到目的地，就被蒋空绕嘻笑开涮。“你们总算赏脸过来，我以为你们从此要跟我闹翻了。”
周景瑜听了这话，看了看莫汉成。
他坐在角落，一语不发。
蒋空绕不懂看人脸色，他做主点完菜，对周景瑜长嘘短叹。“景瑜妹子，我发誓，真是为你们担足了心，本来想告诉酒店视屏，我看过了，千真万切带莫汉成进酒店房间的女人是冯素荷，现在看来不必。”他戏谑撇她一眼，说，“看了你们玩雪恩爱的新闻，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蒋空绕一边说，一边给莫汉成倒酒。
莫汉成语气冷冷。“我戒酒。”
蒋空绕愣怔，随即恍悟过来，促狭说，“哦哦哦，戒吧，为了景瑜妹子，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莫汉成格外安静，周景瑜递给蒋空绕眼色，让他不要再开莫汉成玩笑。
蒋空绕莫名，这时才发觉莫汉成少话。
蒋空绕凑近周景瑜耳边，小声问，“他怎么了？”
他离周景瑜这么近，莫汉成不满，拿起桌上纸巾扔过去，示意蒋空绕端正坐好。
蒋空绕对周景瑜狡黠挑着眉，用嘴形问，“他怎么还是以前那个个性，心情阴晴不定，一会笑，一会板着脸。”
周景瑜不答，只是笑笑。
莫汉成的电话响了。
又是冯素荷。
他接听，周景瑜和蒋空绕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见莫汉成腾地站起来，脸色惨白冲出餐厅。
他的车子如风一样卷进街道，转瞬就消失。
冯素荷不是省油的灯，她对莫汉成说，她正去找周景瑜母亲的路上，她要告诉路慧珍，她怀孕了，路慧珍不可能再让周景瑜嫁给莫汉成！
莫汉成脑海一片空白，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冯素荷，一味开快车，不停超车，终于在往周家宅院附近那个公路上找到冯素荷车子。
怒火烧晕莫汉成。
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就只想着要把冯素荷车子截停，冯素荷发现他的车紧跟着她，油门踩到底，一下子就跟莫汉成拉开距离。
愤怒烧沸腾莫汉成，血跟着扑扑跳动。
一切发生得太快，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让自己回到清醒，眼看着周家宅院越来越近，他车子开到最大码，对准冯素荷方向，狠狠撞了上去。


　第172章　警方介入调查莫汉成谋杀

冯素荷迅速躲开，莫汉成的车子超过去，想逼停冯素荷汽车，冯素荷没有把车停下，反而闪开莫汉成之后，更加疾速向前。
新一轮愤怒攫住莫汉成。
她竟以这种方式要挟他！
他未想到他接下来的举动意味着什么，脑海只有一个念头，让冯素荷停车，让她停车！
他紧盯着冯素荷器张前行，在与冯素荷并行的车道上，方向盘一转，车头直直撞向冯素荷，下雪路面滑，冯素荷刹不稳车，冲力让她的车子不受控冲出栏杆，莫汉成同样也刹不住车，一齐飞出路边栏杆。
让周景瑜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如果莫汉成处理事情不这么冲动，稍稍冷静，就不会让两辆车都飞出公路，撞向下面山谷。
过一会，电话打到周景瑜手机上。
周景瑜脑袋嗡的一声响，脸色惨白。
当时蒋空绕还和她在餐厅，两人赶到医院。
两个都在抢救，手术室亮着灯，像雷电辟过周景瑜，内心乱成一片，站都站不住，坐也坐不下，浑身如叶子发抖。
蒋空绕看看她，握住她太颤抖的手，让她坐下。
等了很久很久，莫汉成的医师走出来。
周景瑜冲上去，对方告诉她，他已脱离危险。
另一个房间打开，冯素荷的医师出来问，“谁是她的家属？”
周景瑜和蒋空绕互相看了一眼，一个浑厚声音插进来说，“我是她父亲。”冯赵越得知消息，正陪客户。
他一路赶过来，听得对方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冯赵越听不懂。
医师再次说，“她怀孕了，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空气仿佛被冻结。
周景瑜心情复杂看了一眼冯赵越，这位老人禁不住热泪袭上眼眶。许久，他颤声，“我要你们留下我女儿。”
冯素荷怎么会怀孕？
这孩子是谁的！
周景瑜和蒋空绕进去看莫汉成，他在昏睡，并未醒来。
周景瑜胸口被人重重捶拳，说不出话。
她让蒋空绕在这里，她出去一会。
她站在冯素荷手术室旁边，看着冯赵越老泪纵横，走到附近给他拿了一杯开水。
冯赵越抬起头，“景瑜，你知道冯素荷的情况吗？”孩子是谁的？
周景瑜思绪很乱，没有答话，冯赵越又说，“是了，冯素荷跟你很少往来，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
手术室的门打开，冯素荷与孩子都保住了。
冯赵越松一口气。
他急急去看冯素荷，警方这时有人过来。
他们要调查当时车祸情况，要做笔录。
周景瑜急痛攻心。
她抖着声问，“我是莫汉成女友，可以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我们怀疑车祸是有人故意为之。”
警方未直接说明，但这话让周景瑜失色。
她面容惨白，追问，“你是说——”
“车祸是人为。”
周景瑜喘不过气，半响，她颤着声，“谋杀？”
警方没有进一步透露更多细节，周景瑜连连退后，跌坐在走廊椅子。
两位都还没有醒来，警方不一会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景瑜听到耳边嗡嗡响，有人在推她肩膀。
蒋空绕已叫她好一会，周景瑜没有反应。
他说，“妹子，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周景瑜呆木望着蒋空绕，蒋空绕又问，“警方刚才来过，他们来做什么？”
这话让周景瑜心如刀割。
她想哭，可是，要是哭了，会让蒋空绕狐疑，并且追问她。
她看着手表，午夜一点了。
她让蒋空绕回去，一个人陪在莫汉成身边。
心乱如麻，这会才想起莫汉成母亲，要不要告诉她？
可是，她并不知道邓雅琴联系方式，也不知她住处。
第二天早上，莫汉成电话不停响。
周景瑜接了，是李罗新。
外界已经风闻昨晚他跟冯素荷出事，而且不晓得具体情况，事情越说越严重，传说莫汉成已经身受重伤，一段时间内是不会顾得上am公司。
这种不利传闻对公司有着影响，不仅让员工慌乱，也让公司客户担心，莫汉成受伤，不知会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合作。
医院门外已是众多传媒，他们不得进到医院，全都在门口。
周景瑜不希望传媒不知道情况，越发添油加醋，只得出来主持局面，她告诉他们，莫汉成已经脱离危险，需要安静休养，希望传媒不要打扰。
记者可不会就这个答案满足，一连追问好些问题。
这些问题都让周景瑜措手不及。
比如，冯素荷怎么也在车祸现场，两人怎么会一起撞向公路山谷，冯素荷是莫汉成旧恋人，他们一起出现，是不是旧情复燃？还是，两人有着恩怨。听说昨天警方来过，这是单纯调查车祸现场情况，还是这是蓄意谋杀？他们两人之间，是否有着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一个个问题如此尖锐，周景瑜当时所能做的，就是让这些猜测与谣言停止，不让这些八卦演变成轰轰烈烈凶杀案。
她沉下脸，大声喝斥，让他们不要无故猜测，中伤当事人。
虽然如此说，可她心里隐隐觉得，这或许不是简单的车祸。
短时间莫汉成不可能回公司，周景瑜去替他主持公司事务。
公司好不容易走出设计丑闻风波，不能再让公司陷进新一轮舆论风波。
她出现在am公司，众人意外。
李罗新也是愣然，等反应过来，迎上前。
他示意大伙回到工作岗位，周景瑜却是第一时间召开全体员工开会，对于公司员工，不必用传媒那种口吻，说着含糊措辞，必需把事情更直接，更明白，以安抚他们的情绪，也让员工不会因为看着新闻，对莫汉成做过多猜测，对这场车祸被传媒引导着走，纷纷工作时候，在心里猜测着莫汉成为什么受伤，这场车祸是不是人为，莫汉成是凶手吗？
周景瑜在会上，直截明了对各位说，莫汉成休养这段时间，莫汉成让她接手公司，至于传媒一些传闻，大家不必放在心上，因为，事情真相，警方自会查出来。她环视众人一眼，目光在每位身上都停一停，让对方觉得这目光有着份量与震慑力。然后，她严肃说出这句话，“我相信莫汉成是无辜。”
这不仅是对员工说，也是在告诉自己，让自己相信莫汉成。
她坚持让自己往这个方向想，下着雪，路面是雪花，车子容易滑，而且，两辆车开得太快，可能无意发生追尾，以至两辆车都冲向公路山谷。
她在会上重新做了一番工作布置，重大事务就拿去跟莫汉成讨论，再签批这些文件。
只一个早上，朱烟和梁承跃就给她电话，询问莫汉成情况。
周景瑜简单说了，才要叫李罗新进来，她要全部过目最近公司所有大小事务进程，电话又响。
是母亲。
路慧珍要见她，周景瑜为了安母亲的心，只得跟李罗新交代，要是公司有事情，立刻给他电话，以及，把她所要的资料放到办公室，她等下就回来。
李罗新陪她下楼。
他关心说，“周小姐，我相信老板是清白。”
周景瑜望着满天雪花，也希望莫汉成是清白。
不管冯素荷怀孕这件事情如何解决，莫汉成不应该背负上谋杀空上罪名。
如果这个罪名确凿，他的一生就完了。
她缓慢开着车，从昨晚到现在，思绪仍在震荡，理不清。
行人匆匆赶路，一阵寒飞吹来，风卷起他们的大衣。
经过昨晚车祸现场，那里已经被清理，仿佛昨晚没有发生过那样一幕。
车子在宅院门前停下，周景瑜并没有按门铃，她在车里点了一支烟。
母亲会对她盘问，绝不会像传媒跟公司员工，被她的话震住。
母亲也是行走江湖之人，一定会很更多让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她要怎么交代？
事实上，她也交代不了。
她的心里也是一个个谜团。
抽完一支烟，她才去按门铃。
路慧珍在等她。
佣人端咖啡上来，等佣人退下去，路慧珍才对周景瑜发问。
问完莫汉成受伤情况，路慧珍话题一转，这样问周景瑜，“莫汉成跟你一起，是不是还跟冯素荷有来往？”
她盯着周景瑜，一定要让她作答。
周景瑜愣然，咖啡杯放到唇边停了停，目光自下而上悄悄打量母亲。
母亲竟是往这个角度，以为他们一起出现在车祸现场，是莫汉成在跟冯素荷私下约会。
周景瑜渐渐觉得心口疼，但语气坚定，“我想莫汉成做事，不会发生让你担心的这种情况。”
路慧珍问，“既然如此，这么晚，他们怎么会在一块？”怎么都在这个时候经过这个公路？
隔很久，周景瑜听得自己说，“可能他们约见，是要谈工作方面的事情。”不能说他们是无意一起出现在这个公路，这样说了，会让路慧珍觉得周景瑜有事情瞒着她，是在撒谎。
然而，周景瑜这个回答也是撒谎。
只是，这个撒谎，比较让路慧珍接受。
她点点头，对周景瑜说，“他情况不要紧吧，我等下要过去。”
周景瑜缓慢低下头，喝着咖啡。
心里凄酸，也害怕，莫汉成性格有着冲动，担心他是凶手成为事实。
她把目光望向窗外，院子被大雪覆着，玫瑰怒放，迎着风雪，鲜红颜色在雪中，犹如血。
陪母亲吃完午饭，周景瑜开车跟母亲到医院。
莫汉成醒了，蒋空绕和梁承跃都在这里。
蒋空绕悄悄把周景瑜拉过一边，左右望望，才小声对周景瑜说，“刚才警方又过来，还问了我。”
周景瑜心沉了沉。“问什么？”
“知道我是莫汉成朋友，问了好些问题，我当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又传闻莫汉成是故意要谋杀冯素荷，心里有点慌，就说莫汉成出现在那里，是因为我给他电话，约他去打球，他要开过那个公路，才能到达球场。”
周景瑜惊问，“你没有如实说，当时莫汉成是接到冯素荷电话，才赶过去？”
蒋空绕颓然抓着头发，摇摇头。
周景瑜悲苦瞪着蒋空绕，他做假口供，要是莫汉成真的被起诉，蒋空绕要上庭作证，对蒋空绕也不利。
而且，蒋空绕这样做假口供，她也得跟着做假口供，因为当时她跟蒋空绕在餐厅。
事情怎么会这样转过，这样复杂。
见她神色凝重，蒋空绕低低问，“景瑜妹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见他比她还惊惶，周景瑜沉着拍拍他肩膀。“没事，莫汉成也不会有事。”
蒋空绕又左右看看，贴近周景瑜，小声问，“莫汉成接到冯素荷电话，这么匆忙出去，是不是有点古怪，他确实是清白，车祸只是意外，是不是？”
“当然，”周景瑜严厉坚定答，“今天不用回酒店上班吗？”
“值夜班。”
他用目光示意周景瑜，她的母亲走过来了。
周景瑜担心蒋空绕为着自己做假口供，内心惶恐，再次对他说，“没事的，不用胡思乱想。”
蒋空绕点头，跟路慧珍欠欠身，回去看莫汉成。
路慧珍说，“我刚同莫汉成聊几句，也问过医生，半个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