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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废话,张嘴吃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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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的吃瓜群众觉得有理,纷纷点头附和。陆之屿提升了笑容中的友善程度,不经意地松开了扶着桌面的手,小指一勾,桌面摇晃。
  “哎!大哥你别晃呀!”陛下惊呼,“唔!总之!总之!我们阿森就是喜欢小裙子罢了,谁还不是个小公主咋地!阿森是我们的家人和朋友,如果我们大家都要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空口无凭地造谣他是个变态,阻止他喜欢他喜欢着的东西,往他身上泼脏水,那我们跟外面某些人有什么不同?”
  他停顿了片刻,“别忘了,我们中的很多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被人嘲笑叫做疯子,被手指头嫌恶地指来指去,被堵在角落吐口水……我们不站在阿森身后支持他的话,他该有多伤心呀。”
  底下的听众低头沉思,交头接耳,陛下认为自己的演讲达到了预期效果,跳下桌子,满意地巡视一圈,回到森浩身边拍了拍他的脑袋,“阿森你看,他们都不敢欺负你啦。”
  森浩点头,“谢谢你,也替我谢谢大哥和小鱼干。”他掐着裙子袖摆上的蕾丝花边,缓慢地看他一眼,“老赵,其实……他们不支持我,我也没有多伤心。”他说得很真诚,仿佛只是在纠正陛下言语中的错误。
  陛下赶紧捂住他的嘴巴,生怕自己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良好气氛被他一句话打回原处,“这话不能乱说!不准说!”
  森浩如他所愿闭嘴。
  陛下神经兮兮地环视周围,确认没人听见才愿意把捂在他嘴上的手拿开,“我答应了竹竿要好好照顾你,就一定做到。”
  森浩慢吞吞地“唔”了一声,似是察觉他言语中突然升起的落寞,静了须臾才说:“那我还谢谢竹竿。希望他在外面过得不错。”他不擅长安慰,这句话已是极限。
  他不擅长的,同样还有道歉。
  告别陛下,隔开陆之屿,他单独拉方榆到一个角落,开篇便是一句没头没尾的“对不起”。方榆被这声道歉弄得有点头晕,往回忆里找了找,并没有发现森浩有过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她适时地表达了疑惑。
  森浩解释:“十年前,我在枫叶岭外面见过你的。”
  方榆好像回忆起了一点什么,抬起眉毛。
  他说:“在你的谎言禁止游戏中,我提到过一个男人。”当被问起他最讨厌的是什么,他的原话是“一个男人”。什么样的男人呢?他说出了后半句,“我曾经不得不叫他父亲。”
  方榆想起来了。
  十三岁那年,她逃课来到城中老街,撞见一个流浪汉似的醉鬼。那醉鬼意图侵犯她,却被她砸破了头。想来在医院里的时候,她是见过那醉鬼的亲属的。他有一个儿子,畏畏缩缩地躲在母亲后面。
  她说,“你不用向我道歉。”
  “让我说吧,”他语气中带了些意味不明的恳求,“我也只能做这些了。”
  她明白那是他父亲的错,与他无关,但还是依着他的话,说:“我原谅你。”算是稀释他积蓄在心头的愧疚与不安。
  她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枫叶岭真·女装大佬身份揭晓!
有没有猜对是谁……(尴尬的自嗨)

  ☆、小公举的养成

  森浩最厌恶的人,是他的父亲。
  他是一名小学教师,因授课方式生动易懂而备受好评,课外会抽时间帮着孩子补习数学。补习地点在他家楼下的车库,那段时间天气还没炎热到如今的份儿上,不大的车库里只有一台嘎吱作响的电扇,搁在长桌旁的小桌子上,摆着脖子吹起被铁质铅笔盒压住的试卷纸。
  那时的森浩过了与这些孩子一起补低年级数学的年纪,且不爱同别人打交道,除了受母亲所托端盆西瓜给楼下的小弟弟妹妹们吃之外,他不常去父亲的补习基地。偶尔从门缝里望一眼,能望见父亲俯下身,手把手地教孩子算加减乘除、为他们讲解鸡兔同笼的模样。
  在学生眼里,他是个和善慈爱的老师,去他家补习常常能得到奖励,有时是几颗巧克力,有时是糖山楂。在家长心目中,他是个认真负责的好老师,有几回家长有事不能按时接孩子回去,他便带着孩子上楼,让他们在自家的客厅里看电视。等家长来了,再摸着孩子的头送孩子到楼下。
  有次母亲不在家,森浩在自己房间里看书,父亲牵着一个小男孩上楼。男孩的脸上挂着眼泪,小脑袋撇在一边,一只手拉着父亲偎在他身边。父亲久违地露出微笑:“浩浩,去房里拿条小点的裤子,阿宁刚才肚子疼。”
  话音刚落,森浩闻见一股臭味。他瞄到小男孩身后一块污秽,默不作声地快步走进房间,找了条裤子扔给他。父亲带着男孩进厕所。
  森浩掩着鼻子,心想那孩子可别把自家马桶弄脏了,走近了把脸贴在厕所的墙上。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男孩的哭声,父亲耐心地哄着,大略是“阿宁别哭了,拉肚子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不告诉你爸爸就是了。”但闻他轻笑了几声,不禁让森浩想起他略微偏转的额头与辗转的眼神,“阿宁是个男子汉了,让我看看你有多勇敢好不好……”
  父亲从不这样哄他。森浩在门外听得无趣,自顾自去了房间。
  往后回想过来,那次竟然是他家庭噩梦的开端。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父亲开始在补习班之后开设额外的单人辅导,地点依旧是在昏暗的车库。记忆中的画面十分零碎,他能完整想起的竟然只有那台破旧风扇运转起来的嘈杂声响。那个被叫做阿宁的男孩是单人补习班的常客,父亲喜欢乖孩子,因此对他很好,有时候还会抱他坐上自己的腿,挨着他给他指导作业。
  那是个唯唯诺诺的男孩子,听说成绩很不错。他见过几次,男孩眼中闪着懵懂又蒙昧的颜色,掺着些微惧意又不肯服输,甚至比他更加沉默寡言。唯一能确定的一点是,他很倔强——森浩觉得,那是一种处于迷惑期的倔强,矛盾可笑。他依稀从男孩的眼中看懂了些什么,可仿佛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知半解,不敢妄下断言。
  还能如何呢,父亲又不喜欢他,早就不喜欢他了。
  听母亲说,满月酒那会儿父亲在他面前放了三件东西让他抓阄,他流着口水一把抓住了放在汽车模型和水彩笔中间的洋娃娃,怎么扒拉都不放手。父亲对他很失望,说好好的男孩子怎么能对小姑娘家的玩意爱不释手呢。
  那又如何呢?小时候母亲宠他,把他当女孩子养,蓄起及肩膀的头发为他编小辫子,乐淘淘地拿出小裙子往他身上套,拍各种可爱的照片。他觉得没什么,甚至有点喜欢。怎么说呢,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突然拥有了美的感知,繁复的蕾丝花边做工精致,一层复赘着一层,压出好看的花纹。
  为什么女孩子能够穿裙子,而小男孩就非得穿裤子呢?这是不公平的。任何人都有选择自己穿着的权利,是男是女又何妨。那时候他总爱缠着母亲要裙子穿,母亲惯着他,父亲却不依。他说他荒唐,渐渐地,越来越多人说他荒唐,变态,不要脸。他暂时无法分清戏谑与真实嘲讽的状貌。
  原来这样就是荒唐变态不要脸了么?
  森浩是懦弱的,会被这些可怕的言辞打败,并循着他们所谓的正确逻辑,认为那样的自己正是该被讨厌的。长大一些,他逐渐接受了大众的“正确审美”,再没碰过裙子,那些流言也随着时光的流逝搁浅在遥远的岸边。他以为自己不再会受到流言的困扰,殊不知这一次,父亲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靶子。
  直到父亲被停职森浩才知晓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原来大人对小孩所谓的“疼爱”也是要分类的。有些疼爱是长辈对小辈的照顾,有些则是打着“爱”的名义的伤害。自私险恶的大人利用他们的阅历与经验欺骗诱拐懵懂的小孩自投罗网,给予伤害,然后威胁诱骗他们缄口不言。
  这是犯罪。
  他没想过原来他的父亲是这样的人。
  停职,离婚,酗酒,入狱。实属活该。
  但他搞不懂,为什么他和母亲也难逃流言的恶意伤害。
  “你们一家子全都是禽兽!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对我儿子做这种事?”
  “下地狱去吧!希望你的儿子也遭受到这些!”
  母亲拉着他四处道歉,被人扔菜叶子要道歉,遇见熟人挨骂要道歉,被恶意围堵的时候也要道歉。因为父亲被关了进去,人们的愤怒只能在他们身上发泄。心理防线在日复一日冲撞中崩溃,母亲忍无可忍,抄起剪刀朝着来找麻烦的人面前戳,她睚眦欲裂:“老森已经跟我们没关系了。森浩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你!你们!要是再用你们的脏嘴巴侮辱我儿子一句,别怪我不客气!”
  明目张胆上门找麻烦的事情少了,可暗中使绊还在。森浩在学校里受到集体孤立,在学校外遭人指指点点,他不能说。他是有错的,所以不能说。
  他恨极了那个他必须叫做父亲的男人,恨他带给别人那样的生活,也带给自己和母亲这样的生活。他无数次在黑夜里颤抖着醒来,五脏六腑撕裂般疼痛,自我厌恶感再度降临,比以往更加凶猛澎湃。
  他开始了胡思乱想的漫长生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要活得这样痛苦。他是不被容忍的,不被期待的。身体里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抽离开来,企图靠喋喋不休的方式压迫他,折磨他,击溃他。他突然间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了,从前喜欢的糖山楂不再诱人,从前热衷的书也不具吸引力,就连母亲的问话他也提不上兴致回答。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母亲忙于工作不曾留意。
  然后,他的目光落向横放在桌面上的剪刀。
  周围的一切都在模糊,只有剪刀锋利的刀刃分外明晰,一点点跳出视野。
  他举起剪刀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一排印记。每一次切割都是洗礼,用疼痛的方式将他从这糟糕透顶的世界中暂且隔离出去。他享受疼痛带给他的片刻静谧,这带给他希望的圣光。母亲回家发现他自残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惊愕,而后自责,她抱着他哭,仿佛要把近年来堆砌的种种委屈与悲戚哭干。等到眼泪真正干涸,她恍惚地抱着他说:“浩浩,咱们去看医生。别怕,会好的。”
  他点头,心里却在怀疑。
  他辗转看了几个医生,吃了一些药,也经历过各种药带给他的副作用,从失眠到厌食,干呕,噩梦不断,这些药带来的副作用甚至比疾病本身更令人疲惫,但毕竟好些了。
  他本该好些了,可又一次与父亲的见面让他再度惶恐起来。他的父亲被放出来之后意图侵犯一个十三岁的女生,未遂。
  女孩的父母有事耽搁,母亲不放心他一个人待在家中,带着他先赶到医院。女孩并无大碍,反而是他父亲伤得更重一些。不过他认为他父亲罪有应得,没什么比仗着自己是大人,用压倒性的肢体力量欺负一个孩子更卑鄙的事情了。
  女孩双手沾满了血,安静地坐在急诊室门口。医生已经为她做了简单的包扎,她在等父母来接。女孩见到他们,先是一怔,而后怯生生地对他们露出微笑。她应该猜到了他们的身份,这一笑大约只是想要展现她的教养,也许含着别的什么,随后她别过头不再看他们。
  他理解的,他为自己的父亲感到羞耻愧疚。可他本能地不喜欢这个女孩。她将受害者的情绪拿捏得极其妥当,该表现出来的恐慌、委屈与心有余悸被她诠释得分毫不差,令人怜悯之心顿起。
  过了一段时间,女孩的父亲出现了。女孩见到父亲适时地微笑,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巴掌掴翻在地。那记巴掌看上去没有如此大的威力,森浩猜她是故意的。药物使他的一切感知都迟钝了不少,他愣在原地,听她的父亲颤抖地说出“看看你是什么样子”,他下意识的反应居然是“原来她也过得不好”。
  他感到一点卑微而奇怪的慰藉,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大概……他有点感谢这个女孩把他父亲再度送入监狱。
  伏在地面上的女孩双眼恰好对上他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想的,是药物致使的面部肌肉抽搐也好,突然魔怔也好,他鬼使神差地回之一笑。
  事隔经年,他在枫叶岭见到了这个女孩,他清楚,他欠她一句对不起——为他当年无故冒出的可鄙念头。而她也正如当年一样,或许是出于教养的礼貌,真心也好,假意也罢,终究是把原谅赠予了他。
  他到底轻松不少。回去房间的路上他抚摸着做工算不上十分精致的裙摆,袖口的蕾丝给他安全感与亲切感,就好像母亲还在他身边。他坐在床的边缘,手搁在前一阵子没忍住划破结痂的伤口上,望向天边层层叠叠的白云,念着母亲是否在天上过得好。
  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躲在阴暗处酝酿肮脏勾当还义正辞严狡辩的恋童癖们原地爆|炸。
==
说点高兴的。
前方腿控福利!!!

  ☆、辣眼睛行动

  森浩开门的动作慢了些,走到门口便听闻陛下说:“他该不会不在房间里吧?”旁边似乎是有人捂住了他的嘴,低声对他说了句什么。
  他打开门,目瞪口呆。
  门口被三个高大威武的男人堵得严严实实,陛下打头,两大护法一左一右随同,后面跟着陆之屿和方榆。诡谲的气场太强,森浩抽搐着嘴角一步步后退,视线无可避免地落在前排光裸的大腿上,空调的冷风穿梭在壮硕的大腿间,腿毛肉眼可见地傲然直立——他觉得自己快瞎了。
  扯出诡异笑脸涌进他房间的一众人,不论男女,无一不穿着裙子。
  这一定又是陛下出的好主意。森浩叹了口气,忍住了眼角泛起的辣劲儿坐到了床上,“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陛下献宝似地晃荡到他眼前,提着小裙子转了一圈,原先准备蹲下来,后面的人提醒他别把裙子给崩了,这才不情愿地打住了下蹲的动作,“阿森你看,我们都陪你一起穿小裙子了呢。”
  森浩收住整张脸的抽搐,淡淡地“嗯”一声。面前的男人女人们都穿着裙子,大约是临时借来的,有的拉链卡在了腰间,有的硬生生将宽松款穿成了包臀裙。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下,心底被什么暖洋洋的东西填满了。
  可再暖心的话语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裙子套在陛下身上的确显得挺小。
  陛下对此毫无自觉,像个长辈一样把手放在森浩的脑袋上揉了揉,“所以你看,这也没什么。”
  “娱乐室剩下那群冥顽不化的笨蛋们说穿小裙子的男生很奇怪,那就随他们咯。但如果他们因为这个把矛头对准你的话,我们就不高兴了。我宣布,小裙子抗争行动现在开始!”
  他一手从森浩的头顶上移开,翻看着自己身上的紧身一步裙,像专家一样评价,“说实话,这小裙子确实蛮好看的呢,你说是不是呀阿森?”
  眼角一抽,森浩好不容易把脑袋抬起来,费力地对他笑一笑,“老赵,明天……明天把裙子还给张姐姐吧。”
  陛下疑惑:“为什么?我们说好了还要组成小裙子联盟呢。”
  “我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他犹豫着要不要把真心话说出口,生怕伤了陛下的自尊心,他一咬牙,“老赵啊,你的裙子太紧了,走路不方便。”
  “噢,没事的。回头我让张姐姐给我改大点。”
  森浩:“……”
  他用求助的眼神投向陆之屿,在瞥见他身上的护士装小短裙之后更加沉默了。他穿着……意外地没有违和感。
  陆之屿的脸色并不是非常好看。他再一次被逼着穿上不合身的小裙子不说,更是因为他身边就站着方榆。她拿到的裙子太短,刚过大腿根部一掌,他威逼利诱地替她系上外套挡着仍然不放心,时时刻刻蹲守在她身边提防某些眼睛不老实的色狼,譬如那个尖嘴猴腮的猴子脸。
  接收到森浩的求助讯号,他立即行动,“老赵,相信我,小裙子抗争行动只要一天就能取得胜利。”
  “为什么?”
  “我有作战计划。”
  陛下一听瞬间来劲了,凑到他跟前问他:“大哥,你的作战计划是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挡在方榆身前,微眯了眯眼,“召集所有身材魁梧的男人,给他们上演一出制服诱惑咯。”
  “这……管用吗?”
  陆之屿开启了大忽悠模式:“绝对管用,穿裙子的彪形大汉一起上,绝对能把他们辣得眼睛疼,保准能疼一礼拜。”
  “哦。”陛下似懂非懂,身边两大护法屈从于大哥的威信之下,连连点头,也跟着劝说陛下。最终陛下被说服了,拍板,“那好,我们就这样做。”他上下打量着陆之屿,托着下巴沉思着什么,缓缓道:“大哥,你也得来。你是咱们的主心骨。”
  忽悠着忽悠着把自己栽坑里的陆之屿一时语塞,眨了两下眼睛,装作什么也听不懂的样子,“嗯?”
  陛下耐心极了,“我是说,即便大哥你瘦不拉几的,你也得穿上小裙子陪着我们一起辣他们。”
  被形容“瘦不拉几”的陆之屿顶了满头问号,转头问方榆,“阿榆,我居然已经到‘瘦不拉几’的程度了吗?”
  “看参照物吧。”方榆撇嘴指着陛下,客观地评论。
  “哦——”后知后觉抓住重点的他匆忙打断了陛下的幻想,“老赵,我就不去了。我穿裙子的样子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过,没法让他们眼前一亮。毕竟我也算是穿小裙子打败枫叶岭许多小姐姐摘得院花桂冠的人嘛。”
  方榆的手被他捏在掌心把玩,听他一本正经地瞎扯,低头憋笑——他竟然把这事儿都搬出来了,看来穿裙子这事儿真的是他心头一大阴影。
  事不宜迟,陛下率领穿小裙子的彪形大汉们火速赶往娱乐室开展行动,走廊上抽气声惊吓声此起彼伏,兴许是没辣到娱乐室的笨蛋们就先把一群无辜的医护人员辣得够呛。陆之屿随他们闹,反正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离开森浩房间之前方榆问他:“最近有看到小芋头吗?”
  森浩恢复到木头人的状态,只皱起眉头无声地摇头。
  “那什么时候见到她了,跟我打声招呼。”
  森浩点头,继续玩他袖口上的蕾丝花边去了。
  回到房间,陆之屿等待很久,终于有机会能够单独欣赏高清|无|码的护士制服版方榆。他反锁房门,笑得别有深意,语气却是天真无比:“阿榆。”他叫她名字,伸手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低头去解开自己用衣袖拴在她腰间的死结。他栓得太紧,差点连自己都解不开,不禁懊悔当初的冲动,动作间带了点烦躁。
  “阿榆,上一次在特殊病房里我没看够你穿护士服的样子。”他的精力集中在她腰间繁复的结上,说话的时候有点漫不经心,“这次满足我一下好不好?”
  “满足个鬼。”她一点情谊都不留。
  他迎难而上,不依不饶,“你不喜欢穿这身衣服吗?”
  “不喜欢。”
  “哦——”他这声应允百转千回,回落到一个跳跃的音节,睫毛蹭过她细白的脖颈,嗓音沉而醇,“要是你不喜欢穿,我帮你脱掉好不好?”
  怀里的人转了个圈正对着他,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将他望着,看得他心底发毛。他连忙捉住了她的手防止自己被打,低声下气求饶:“阿榆你生气了啊?”
  “你啊,”她轻声叹气,无奈又是纵容,“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你不是不喜欢穿这些吗?”
  陆之屿“嗷呜”一声,方觉身上的小窄裙束缚行动,垂头丧气地松开她,拉扯着身后的拉链,嘴上嘀嘀咕咕:“我说呢,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方榆噙着笑,伸手到他身后帮他解,“你勒着腰就不难受么。”
  不太合身的套装被尽数脱下,他穿着个裤衩屁颠屁颠跟在方榆身后随她去衣柜里拿衣服。正当她要打开衣柜门的那一刻,一只手按在柜上。
  她被圈在一个怀抱里,他的吐息贴近她,一股躁动的热流从脖子根往上泛。若是回头一定会被看出脸颊的赧色,她故作镇定,“陆之屿,你就不冷么?”
  “不冷,热得很。”手从柜门下滑至她的小腹,他不着一物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几乎令她感受到横亘在他胸腹的疤痕,另一只手则放在了她的头顶,顺着她的头发向下抚摸。覆着薄茧的指腹若即若离地触碰着她的头皮,在一处停留良久,摩挲中充斥着意味不明的迷恋。
  她忽而浑身战栗,猛然转过身去。
  他眼底的缱绻尚未散去,撞见她的仓皇十分诧异,“怎么了阿榆?”
  心脏跃至喉咙口,扑通扑通地横冲直撞。
  大脑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判断,在飞速逝去的记忆碎片中完全瘫痪死机。
  她面色惨白地抓住他的手放在眼前,哆嗦着摸他掌心的纹路,说不出一句话。
  他抬起她的脸,俯身谛视她的表情,脸色渐渐凝重,“说句话,阿榆。你看着我,我是陆之屿。”
  “陆……”
  “陆之屿。”
  “陆……”
  “我是陆之屿,阿榆。我是你的陆之屿。”
  “我的。”
  “对,你的。”他捧着她的脸颊,耐着性子哄着她,“阿榆一个人的陆之屿,谁也抢不走的陆之屿。”
  她涣散的眼瞳中慢慢地恢复了聚焦的光点,迷蒙地抱住他的脖颈,“抱歉。”
  “你道歉做什么?你又没做错事呀。”他拍着她的后背,仿佛在为受惊的小动物顺气,“阿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要跟我说一说吗?”
  “没……没什么。”
  “阿榆。”他难得正经,因她情绪不稳便温声言语,“我的过去已经过去了,你的还没有。我是你的男人,阿榆。不要逞强,什么都自己扛,告诉我好不好?让我替你分担,让我陪着你。”
  方榆只是摇头,不断地摇头。
  他的面庞有些许黯淡,却也不再强求。
  她不能说。
  她深知,一旦某些话说出口,便有什么维持许久的平衡被永远打破,再也无法完好如初。她并不是一个逃避者,但事到如今,她想在他身边更久一点。
  听他多叫一声“阿榆”,被他汗涔涔地从身后抱住,摸一摸他眼角藏在笑纹里的小痣。从什么时候起,她也成为迷信这些微小幸福的人了?这必然要被从前那个满身荆棘的锐利女人耻笑,可她竟然毫无悔意。
  诚然,那个浑身利刺的女人并没有消弭在她的身体里,她依然以某种坚韧而顽强的形态存活在她的骨血中,在她挣扎喘息的时刻毅然决然地告诉她:既然痛苦折磨无法拖垮你,幸福甜蜜也必不能使你动摇。                        
作者有话要说:  辣眼睛的一章,开头挺欢脱的,末尾处给放了一颗玻璃糖嘻嘻嘻,FLAG已经立好。没想到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下一章有个预警,不敢说是啥预警,怕你们跳出来打我……

  ☆、道别

  陆之屿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蜷起五指。他不止一次抚摸过她的头发,不知为何,尤爱磨她后脑勺的一处细小的疤。这道疤似乎具有令他移不开眼的魔力,情蛊一样诱他傍近。她痛苦他便恓惶,她惊悸他也不安。
  在他眼中,方榆刚才的症状更加贴近创伤后应激障碍。他心想着什么时候费些力看一看她被加密的病例报告。他的脑海里有个模糊的念头,尚未确定之时他不会妄下定论。
  “阿榆……”他松垮垮搂着她,贴在她耳际轻声叫她的名字。正当他还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行动。房门外是含糊不清的小声啜泣,方榆迅速反应过来,扔给他替换的衣物,连推带拽地关他进浴室。
  她给小芋头开了门,小姑娘惊慌地环顾四周,一下子扑进了她怀里。她展臂的动作有些僵硬,一手摸着小芋头的脑袋,侧身关上了门。“这孩子该不会是被老赵他们吓哭的吧。”如此想着,她隔着门瞪了一眼躲在浴室里不被允许出来的陆之屿。
  “阿……榆……阿……榆……”小芋头整颗脑袋都埋进了她怀里,眼泪也是货真价实的,哭湿了她胸前一块布料。她面对方榆温言询问的“怎么了”也不予回复,只耸着小脑袋嘤嘤啼哭。
  方榆被她哭得有些心疼,容她两只小胖手捏着自己腰间的衣服褶皱不放,迁就着她的姿势带着她一并挪到了凳子边。
  “你累吗?坐一坐?”她不擅长安慰小孩,生怕自己一个没留心就把话说重了,因此格外小心翼翼。
  这小姑娘哭得着实狠,怎么也不肯坐下,光是压着声音哭,不断地哭,方榆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给她擦眼泪还能看见一颗颗成型的眼泪自她眼眶中滚落下来。
  方榆无措极了,想着要不要把浴室中的陆之屿叫出来帮忙哄一哄小朋友,又恐小芋头不认除了森浩之外的男性,会哭得更凶。她试着问:“芋头,要不要我叫你森浩哥哥来?”
  小芋头闻言哑着嗓子用力摇头,手抓她衣服更紧了。她慌忙哄:“好好好,我不叫他来就是了。”看来陆之屿还要在浴室中挨一段时间。
  她摸着小芋头的头发,一边撩开被眼泪打湿而粘附在脸颊的几缕,一边将她两手握在手心里揉捏。她回想着陆之屿哄孩子的那套方法,尽量模仿着他来:“发生什么事了,很害怕吗?跟我说一说好不好?”
  小芋头抽抽搭搭地拿胖乎乎的手背抹眼泪,乖乖地听她的话努力忍住眼泪,可嘴巴不住地颤抖,阻碍了她本就不太利索的吐字。方榆凝神谛听着,仅仅能在一连串咿咿呀呀的音节中模糊辨析出“血”的发音。她的眉头蹙起来,凑近了些问她:“什么血?芋头,你说慢一点,不要慌,告诉我。”
  小芋头咬着嘴唇,抓着她的手去掀开自己的衣服下摆,“血……没、没有……止住……”方榆被她握住的手掌之下,是扩散的鲜红。
  彼时她对小芋头说,“别害怕,这里的血是会止住的。”
  小芋头的初次生理期已经持续了一周有余,可到现在血量竟未减少半分。
  她翕张嘴巴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话没有说完,痛苦已经让她的整张脸皱成一团。
  她疼。好疼好疼。
  方榆身体猛颤,指尖已然被鲜血浸染。
  ***
  从加护病房里逃出来找方榆的小芋头又被送进了加护病房,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从监控严密的病房内溜出来的,院方对外宣称原因是机器故障,即便这样,负责监护她的医护人员仍是被予以轻重不等的处罚。
  小芋头突然的大出血症状被归结于基因缺陷,具体的名词方榆听不明白,只在医生诉说的字里行间听出了不妙的意味。由陆之屿陪着,她隔着病房的加厚玻璃窗向内望,小芋头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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