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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人_萧雪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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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才附带去关注他的翅膀。
    吴兆不是她的朋友,吴兆不是她的观察对象(他态度鲜明地拒绝了这一点),吴兆脾气坏,行为鲁莽,个性冲动,据说也不怎么聪明……他是个孤儿,吴博士的实验品,而他绝望地把这个善恶难辨的女人当作他的母亲。
    不,她做不到坦然自若地夸赞他,她甚至不能客观地评价他好不好看,因为她越看他越顺眼,就连眉心的褶子都可爱得不得了!
    曹安期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事实,她因此抽了口冷气,打了个嗝。
    完了。她红着脸想。
    我喜欢他。
    …………
    ……
    我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曹安期趴在吴兆床边,双手托着下巴冥思苦想。
    我喜欢他什么?
    脾气坏,行为鲁莽,个性冲动,不怎么聪明……
    缺点随便可以说出一堆,优点却要拼命想——他救过她的命算一条,所以是英雄救美情结,身体把肾上腺素误以为荷尔蒙?他长得还不错,非常合她的眼缘,所以这是颜控造就的钟情?可唐明旭比他好看多了呀……
    到底为什么?曹安期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仿佛听到王天生在耳边冷冷地吐槽:太不科学了,一点都不符合逻辑!
    所以,“喜欢”就是这样不科学不符合逻辑的感情吗?她有生以来第一回喜欢什么人……也不对,她之前挺喜欢钱小婉的,那种感觉也不一样……
    曹安期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考虑要不要摇醒吴兆,问问他是怎么想的,介不介意在生死逃亡途中再和她来一段纯纯的初恋,如果结局他们要炸掉异人俱乐部的老巢,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绝对不能回头去看爆炸现场,但是可以在火光背景前接个吻什么的……不行进展太快,还是牵手吧……又不是没牵过……
    她脑洞越开越大,趴在床边枕着吴兆的翅膀,抓耳挠腮一刻不消停,注意力完全沉浸在她的小剧场里,没注意到床上的人轻微地动了动。
    吴兆慢慢地醒来,神智尚未完全清醒便皱起了眉毛,眉心出现曹安期觉得“可爱得不得了”那个小小的褶子,他觉得浑身都在痛,这熟悉的痛感让他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一次将数年浓缩到数小时的快速成长。
    他全身上下每一节骨头都在经历成长痛,从骨缝往外溢酸,皮肤被强行撑开,背部和大腿上可以感觉到几处撕裂伤,药剂的作用下,它们都在迅速愈合,但痛楚没那么容易消退。
    身体花了一些功夫才习惯和接纳了全部的痛楚,随着神智恢复,五感也逐渐回来,压过了单一的痛觉,吴兆经验丰富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小口吸气,大口呼气,很快将呼吸和心跳频率调节得接近正常。
    只是接近,离他正常状态还差很远,吴博士早就记录和统计过他的健康曲线,每个月那几天跌落谷底,经历快速成长过后开始攀升,十五天左右恢复至巅峰,他可以在那里舒舒服服地待上十天,积蓄体力,培养耐力,作足心理准备,直到下一次堕入深渊。
    他想他永远也习惯不了这种痛苦,不仅是身体上的痛,更是精神上的,失去对自己的控制权,被迫困在一副幼小的娇嫩的躯体里,对很多事情无能为力,不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不能和那些疯子殊死搏斗……他忍不住想,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体质,吴博士是不是就会让他留在身边,她就不会被异人俱乐部逼得离开她最爱的实验室,每时每刻都可能被弃尸街头,而他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吴兆喘出一口气,他大概发出了不小的声音,床边因此传来另一个人的动静,惊喜地道:“你终于醒了!”
    …………
    ……
    吴兆下意识地撑起半身,黑色翅膀在他肩后顺势扬起,前一刻还柔顺得仿佛从床边铺陈到室外的黑天鹅绒斗蓬,下一刻又从翅尖的飞羽到背后的肩羽都绷得笔直,仿佛一柄桀骜不驯刺向天空的剑。
    他以这样蓄势待发的姿态转向床边,警告他的敌人,威慑他的猎物,却只收到两道清白无辜的眼光。
    床边的人是曹安期,她坐在自己的小腿上,一只手扶着床头柱,另一只手本来枕着他的翅膀,黑色翅膀快速地从她胳膊底下抽走,她被反作用拉趴下来,怔怔地仰头看他。
    房间里没有开灯,不知从哪里漏进几丝朦胧柔光,她看起来就像在水中载浮载沉,长发披散,从肩头蓬勃地蔓延下去。
    像水妖,吴兆突兀地想,以前吴敏给他讲过这样的故事,她总是恶趣味地在实验的同时讲些这类故事,水妖诱惑无知的水手,用歌声和伪装的爱情,她们每一个看起来都像是美貌无辜的少女。
    不是水妖,他很快抛弃了这个荒诞的念头,是曹安期。他了解曹安期,除了吴敏,她是他相处时间最久的女人,吴敏说“了解”这个词很沉重,不该轻易托付,但他真的了解曹安期是什么样的人。
    当他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她每次过马路都会紧张兮兮地握住他的手。
    他不愿意在曹安期面前对痛楚打倒,努力抬起一只手,以他所知最潇洒的姿态抹开额发——他在大学里看见唐明旭这么做过,当时经过校草身边的一大群女生同时露出心醉神迷的痴傻表情。
    “我睡了多久?”他听到自己用粗嘎难听的声音发问,停下来清了清喉咙,压低了嗓子从胸腔里震出来,重新问道:“现在几点了?”
    回应他的却不是曹安期痴迷赞美的眼神,相反,她有些古怪地看了看他,视线下移,定在他的喉间。
    他脖子上有什么脏东西?吴兆很想问,他记得自己每回经历快速成长后都会营养不良,过度消瘦,有一次特别瘦得厉害,照镜子的感觉就是披着人皮的骷髅,喉结尖尖地撑出瘦长的脖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挡了挡,想遮住她可能投向喉结的视线,但曹安期的目光已经二度移动,看向他的胸口。
    “所以……”她困惑地问,“你平常说话就像是从丹田发声,还带胸腔共鸣,那其实是故意装出来的,不是你真实的声音?”

☆、第六十章 —闲聊

“……这就是我真实的声音。”吴兆一口咬定。
    曹安期歪过脑袋狐疑地看他,她以前就怀疑过,吴兆瘦削的身体里怎么能发出这般低醇浑厚的中低音,和他的脸太不配了。
    吴兆被她看得恼羞成怒,差点要拔高声音嚷出来,幸好张口之前稳住了,改成压抑地低低咆哮:“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曹安期被他吼得缩了缩,低下头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吴兆又吼,他浑身都痛,这姑娘还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故意挑刺,真要被她气死!
    “我说,”她叹了口气,“只是闲聊而已,你一定要这么暴躁吗,就不能好好说话?”
    他的表情僵住了。
    曹安期慢慢地抬起眼睛,吴兆直起上半身跪在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翅膀在他肩后向上斜飞,被天花板压弯下来。
    少男少女隔着短短的距离互相凝视,他们都有一双纯粹的黑眼睛,光线过于暗淡,两人的瞳孔不知不觉间扩到最大,深邃得仿佛无有尽头。
    吴兆先别开眼睛,他缓缓地向后移,学她一样坐在自己的小腿上,紧张的肩膀逐渐放松,翅膀也因此不再每根羽毛都绷得笔直,仿佛随时可能脱弦而出的箭。
    “对不起。”他顿了顿,嗫嚅道,“没人……没人跟我闲聊。”
    气氛变得有一丝丝微妙,曹安期心怀鬼胎地想着,没法抑止升上脸颊的热度,她也移走目光不再直视他,心指无意识地捉住一片脱落的黑色羽毛,夹在指缝间翻转。
    “以前没有吗?”她轻轻地问,“吴博士平常和你说什么?”
    “实验,数据,任务,异人俱乐部,”吴兆木无表情地一一往下数,陡然间想起什么,脸上顿时高兴得放出光来,“有时候她会给我讲故事。”
    “那很好啊,”曹安期不禁为他感到高兴,她能够想象得出吴敏释放的每一分善意对他有多么珍贵,“都是什么样的故事?”
    “什么样的都有,”吴兆兴致勃勃地回想着,“不过她最爱讲一个高中生变成小学生的故事,还给那个主角编了很多离奇古怪的经历,说他走到哪里都会发生凶杀案,然后他就很英明神武地破案,比所有大人都厉害。”
    他发现曹安期的表情变得有点怪,连忙补充道:“我知道这个故事不合理,是她编出来安慰我的,但是很有趣……我喜欢听……”
    吴兆看了眼曹安期,垂下眼眸,低声道:“我一直很想知道,那个小学生侦探最后能不能成功,他有一天会恢复正常,回到他的姑娘身边吗?”
    现在吴敏不见了,或许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结局。
    吴兆紧紧地抿住嘴唇,睫毛颤抖,眼前所见的微光比破碎更破碎,奇妙的是,他仍能看到曹安期,就算他闭上眼,她也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他眼帘后的黑暗中。
    他第一次见到曹安期,惊讶于她长得这么像吴敏,他因此心生保护欲,无论如何也要护她周全。可当他变成脆弱无肋的小孩子以后,是她反过来保护他,一路牵着他的手走在马路外侧,他受伤以后被她搂着坐在怀里……他和吴敏也没有如此亲近过,她柔软的胸脯就紧贴着他的脊梁,他很尴尬,不得不在乘车途中装晕,更多的却是感激。
    明知道他是个大人,却全心全意地把他当作孩子呵护,他怎么能不感激。
    他很久没有在她身上寻找吴敏的影子,他此刻看着她,就只是她,只是糯子团子那样咬一口就会流出红糖芯的曹安期。
    吴兆睁开眼睛,曹安期的神色还是有点怪,但凝望着他的双眸既温柔又怜悯,如果是别的什么人,吴兆会因为这点怜悯打掉他满口大牙,曹安期却没关系的,他愿意接受她的怜悯,他喜欢她这样充满感情地看着他。
    “你不介意的话,”她有点小心翼翼地道,“以后我也可以给你讲小学生侦探的故事。”
    “真的?”吴兆惊喜交集地问,“你怎么知道后续的?”
    因为我看过柯南,曹安期无语地想。
    吴兆在这方面思维非常简单,他相信曹安期,她说能就能,她是大学生不是吗,或者可以代替吴敏编完整个故事。他这样想着,高兴地一咧嘴,冲着曹安期乐。
    这是曹安期头一回看到他笑,她习惯了吴兆的嫌弃脸或是不耐烦,他是小孩子的时候也没笑过,婴儿肥的桃子脸总是面无表情。她理解为他想树立权威,越是不自信的人越有这样的心理,就好像他少年体态时神情动作比较自然,变小以后却刻意一板一眼,走路还背着手,像个官架子十足的乡镇老干部。
    他笑起来也没多好看,太瘦了,脸上的皮拉扯得有些力不从心,但他的眼睛那么明亮,牙齿也白闪闪,这一笑毫无心机,傻呵呵的,怎么瞧都是大学校园里最普通的男孩子。
    曹安期一阵心酸,她想着,这个男孩子本该坐在安静明亮的教室里,他本该看过柯南,日常烦恼不过是作业和游戏,他本该在校园里与她相遇,而不是在她朋友的凶案现场从天而降,就在她面前杀死一个人。
    两人相对安静了一会儿,吴兆时不时看曹安期,急不可待地等着她继续“闲聊”,他显然不知道闲聊这种事没必要找个引领者,也不需要固定的话题,更不用着急。
    曹安期埋着头玩那片羽毛,就像她上课时玩笔那样,从食指和中指的指缝间翻过去,中指和无名指间的指缝穿出来。
    她想,吴兆现在心情好,应该可以聊那个话题。
    “你知道我能看到异人的翅膀,”她问道,“他们的翅膀一直都在,只有你的翅膀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第六十一章 —为什么

“我一直想不明白,”曹安期说着,“吴博士认为我看到的都是幻象,你们并没有真的长出翅膀,只是我的大脑把你们异于常人的部分具象化,以某种我能够理解的方式直观地传达出来。”
    “但如果是这样,很多事情就说不通,比如你的翅膀为什么忽有忽无,你真的是异人吗?”
    她抬头看向吴兆,摆出自己最无辜的表情,诚恳地道:“我这么问不是想试探什么,你有很多事不肯让我们知道,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但是既然我们要同舟共济,下一步或许会主动向异人俱乐部发起攻击……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向集体坦白,评估实力,这样才能确保实战中不会因为沟通不畅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她隐下了这句,总会有人因为这类滑稽的原因牺牲。
    或许她的态度打动了他,吴兆并没有生气,他思索着注目她,黑色翅膀在身后有节奏地拍击,一下、两下……让她想起王天生轻敲笔记本边沿的手指。
    最终他快速地点了点头,不再神神秘秘地兜圈子,而是开门见山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不,我不是真正的异人。”
    …………
    ……
    曹安期讶异地看着吴兆,即便早就有心理准备,听他这样明确地说出答案,她仍是震惊得不能自已。
    “我不明白……”
    “我以前告诉过王天生他们,所谓异人,他们和常人的区别在于x基因,脑垂体结构异常,分泌特殊的垂体腺素。”吴兆一旦下了决定就变得很爽快,耐心地解释给她听,“我不是异人,因为我不携带x基因,我的垂体结构和大多数人一样,没什么稀奇。”
    “但是……”曹安期喃喃道,“你有翅膀……”
    “我有翅膀。”吴兆附和她,随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向自己肩后,他凝注了很长时间,仿佛真的能看见他的翅膀。但曹安期知道他看不见,他也不知道,黑色翅膀依恋地覆上他的脸,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而他一无所知。
    “我有翅膀,”吴兆重复了一遍,“因为从我十岁开始,疯……吴博士就为我注射人工合成的垂体腺素。”
    曹安期浑身一震,声音都变调了:“就像异人俱乐部那样?你们也——”
    “不对!”吴兆连忙打断她,“我们当然没有杀死异人抽取他们的垂体腺素,你没听我说吗,那是人工合成的,吴博士早就能够在实验室里人工合成垂体腺素,她在动物身上实验过,效果良好,需要进一步人身实验……”
    “于是她选中了你。”曹安期深深吸入一口气,不然她觉得自己会尖叫出来:那个女人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进行人体实验,她是个疯子!而你不但不恨她,你还爱着她!
    她闭上眼睛,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克制地问:“你变成这样,忽大忽小,也是因为这个?”
    吴兆迟疑了一会儿,他大概看出这些话让曹安期对吴敏很不满,他不想她恨她,因此不肯再详细说明,含糊地道:“毕竟不是自己生成的东西,脑垂体控制着人体的生长衰老,吴博士合成的垂体腺素会有一点副作用,我注射过后会产生返幼现象,持续三至五天,等到身体完全吸收外来激素,我才能恢复正常。”
    三至五天,曹安期想,所以她见到吴兆时他没有翅膀,因为那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后来他突然变小又多出翅膀,意味着他给自己扎了一针。
    “为什么?”她有千万个更重要的问题想问,这一个却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
    吴兆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以为她是问自己本月为什么额外多注射了一剂垂体腺素,这也是他的心病,当下懊恼地道:“这是我第一次独立执行任务,出发前吴博士给我打了针,又让我带上一剂备用,那天在奶茶店,我中了冷枪,不得已又紧急注射了一次。”
    吴敏一直在想办法解决他变身的问题,因此限制他的注射频率,每个月只能定时定量注射一次,他也很忐忑,前几天非常担心自己变不回去,永远都是软趴趴没半点用的儿童。
    现在终于变回来了,他又开始担心其它副作用,没有吴敏给他做系统的身体检查,列出各项数据废寝忘食地研究,他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我不是问那个,”曹安期摇了摇头,重复道:“为什么?”
    吴兆一怔,凝眸与她对视,这次曹安期没有移开目光,直直地望进他眼睛里。
    他也在她眼睛里看懂了她真正想问的话。
    “因为想要力量,”吴兆认真地回答她,“王天生说人应该拥有更多对抗世界的力量,我没有他那么大的野心,但我也有我想要保护的人。”
    “为了你们的安全,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力量。”
    …………
    ……
    “并不是所有异人都有异能,大多数异人的异能会潜伏一辈子,他们看起来或许比普通人聪明,大体上没有什么不同。”吴兆说着,“我想你应该发现了这一点,你以前见过别的有翅膀的人吗?”
    曹安期点点头,她的背包在客厅沙发上,她记得下一回要把羽毛收集册拿给他们看,或许他们看不见那些标本,但也可能感觉到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吴博士以前也接触过不少异人,那时候异人俱乐部还没有现在这么灵光,他们没办法在人群中准确地分辨出异人,只能靠瞎蒙。而且那时候他们胆子也没这么大,并不敢在公共场合使用枪械,而是偷偷地制造事故,或者把凶案现场伪装成抢劫杀人,目标也定在乞丐、流氓、无业游民之类生死存亡没多少人关心的角色。”
    “所以,异人俱乐部长久以来没有引起警察的注意,任由他们发展壮大。直到某一天,他们不知从何处得到技术支援,突然就变得神通广大,不但专门挑出异人狩猎,而且胆大包天地在公共场合动手,害死不少无辜的普通人。”
    “我不知道警察有没有人在调查异人俱乐部,吴博士认为是有的,但她等不及,她以自己的方式展开行动,抢在异人俱乐部之前找到刚觉醒的异人,欺骗他们吃下抑制剂,以此来消除异人俱乐部的兴趣,至少保住他们的命。”
    “可是她怎么知道异人俱乐部的目标是谁?”曹安期敏锐地问,“就像你说的,我见过一些异人,异人俱乐部并没有找他们麻烦,为什么偏偏是小婉他们三个?”

☆、第六十二章 —闯入者

“吴博士长期以来都在监视异人俱乐部,她有她的消息来源,”吴兆有点不安地在床上换了个坐姿,避开曹安期的目光,“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得悉每一次的任务目标,我也没有问过她,那不重要,因为我信任她。”
    可是我没有办法信任她,那个现实版的疯狂科学家。曹安期忍下了这句话,沉默地注视着他的侧脸,浅淡微光打在他的颧骨和高挺的鼻梁上,漾开一片光弧。
    吴兆显得很懊悔,眨了眨眼,又道:“我说过我不会闲聊,如果我的话让你误会了什么,那都是我的错,跟吴博士没有关系。”
    “你……”他又眨了眨眼,终于回过头来看曹安期,眼睛里透出恳求,“你不要讨厌她。”
    “我不讨厌她。”她说,吴兆的脸立即因为这句话而点亮,又露出那个傻呵呵的开心表情,像是猫咪翻过身子露出白白软软的肚皮,歪着脑袋邀请你去摸一摸。
    于是曹安期的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她不忍心剥夺他少见的快乐,也不愿意当他坦露自己的弱点时给予打击,那会让这个坏脾气、冲动、不怎么聪明的男孩子就此缩回去,从此再不肯向她敞开心扉。就像被她踩过尾巴的野猫,永远记恨这一条,再不会蹭她的裤腿,也不吃她喂的鱼,仰起头冲她咪咪叫。
    她忍不住想摸他的头发,吴兆好奇地盯着她伸长的手看,漆黑的眼珠子在白底上滴溜溜打转,曹安期中途突然害羞,往旁边偏了偏,假装自己是要摸他看不见的翅膀。吴兆却动作敏捷地俯下身,仅把脖子抬高,主动用脑袋顶住她的手。
    曹安期:“……”
    黑色翅膀在他身后迟钝地拍了拍,慢腾腾地移过来,凑热闹一般也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吴兆的脑袋在她手心里顺时针蹭蹭,翅膀就在她手背上方逆时针打个旋儿。
    曹安期:“……”
    怎么办?她表面镇定,心底却在山呼海啸——妈妈我不行了,要萌化了!
    楼下适时传来唐明旭的声音,总算拯救了向痴汉转化的曹安期。
    “安期、吴兆!”校草爽朗地叫着,“下楼来开会!”
    …………
    ……
    曹安期认为,墨菲定律可以改成:“当事情有可能变得尴尬时,它一定会变得尴尬,而且还有可能超越你的想像,比尴尬更尴尬。”
    这一条的验证就发生在一分钟前,当她摸索着打开吴兆房间的灯,回过头,毫无心理准备地看向他时。
    他没穿衣服!
    来,更投入一点,和曹安期同样以濒临崩溃的情绪重复一遍。
    她!看!到!了!他!的!裸!体!
    好吧用词不一样,但意思到了,曹安期尖叫半声,在吴兆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夺门而出,“噔噔噔”地跑了下去。隔着楼层,他听到唐明旭关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却怎么也听不到她的回答。
    裸/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女孩子真是难以理解。吴兆皱着眉头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曹安期掌心的温暖。
    他走到房间角落的胡桃木衣柜前,这玩意儿据说是个古董,柜门上浮雕着精致繁复的图案,他费尽辛苦才镶了一面镜子上去。
    等身长的玻璃镜子清晰反射出他的映像:光裸的发育期少年的躯体,瘦骨伶仃,毫无美感。
    吴兆挑衅地审视着自己,对一个身体尺寸经常性发生大幅度变化的人来说,他早就习惯裸睡,也习惯透过任意一个反光平面检查自己的裸/体。
    比上次变身更瘦了一些,很可能因为这些日子奔波劳碌,没有摄取足够的营养,好在还算健康,除了几处已经撕裂伤,身体没有留下严重的外伤,就连几次遇险受的伤也在成长过程中快速愈合。
    他捏紧拳头,检验了一下自己的握力和手臂肌肉,肱二头肌小得可怜,桡侧腕屈肌几乎等于没有,薄而干燥的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桡腕关节突出得就像块石头。
    但他能够感觉到力量,源源不断地、来自身体深处的不知名力量,那让他有信心操控这具单薄的躯体,掌握自己和他的被保护人的命运。
    吴兆微微侧头,镜子里的映像和他同时回望肩后,目光停驻在那里,仿佛看到了那对正在缓慢地走向衰亡的黑色翅膀,那对不属于他的、偷来的翅膀。
    再挺一挺,他对自己说,也是对翅膀说着,在他能够完全依靠自己之前,他还需要依靠它。
    四柱床的枕头旁边摆着那具小仪器,幽蓝色的光芒变淡了许多,吴兆套上两件衣服,走过去拿起它,在手中“咔咔”扭动,一米二三的剑身立即喷出剑柄,他握在掌中掂了掂,随手插到腰后。
    曹安期再看到他时,少年吴兆已经恢复了老样子,瘦削的身体套着宽大的白t和仔裤,赤着脚,略有些长的额发半遮住眉眼,随着他走下楼梯的步伐一晃一荡,似足一只趾高气扬的翘着尾巴的猫。
    她和唐明旭、王天生站在楼梯底部,同时仰起头望向他,那场面像极了迎接国王的仆从,如果吴兆的黑色翅膀能够像过去那样傲然地戟指天空,而不是耷拉到肩后,一路走一路掉毛,想必更有气势。
    黑色羽毛从楼梯往下飘,无论是完整的飞羽、覆羽、肩羽,或是细碎的绒毛,它们大片大片地剥落下来,就在曹安期眼前,吴兆每走一步他的翅膀就颓败一分,漫天飞舞的羽毛仿佛正是它灵魂的碎片。
    当他走到倒数第二级台阶,肩后的翅膀仅剩半截,中部到翅尖的部分已经消失了,曹安期注意到它们并不像王天生的翅膀那样,掉光了羽毛会露出肉红色的皮肤,黑色翅膀似乎就是由羽毛拼凑粘贴而成,当羽毛散尽,留下的只有虚空。
    吴兆迎着曹安期的目光踏下最低一级台阶,“哗啦”一声,他肩后的翅膀拼尽余力把自己展开,斜飞,如剑疾刺。
    就在她的眼前,它们垮落数不清的羽片绒毛,纷纷扬扬的罩住他的身体,轻柔地蹭过他的脸颊,仿佛余情未了的鬼魂,恋恋不舍归去。
    当最后一片羽毛离开吴兆的肩膀,那个环绕着他的黑色漩涡,所有漫天飞舞的羽毛,全都在瞬间之间融化成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告诉我你的计划,”他一无所觉地朝王天生点了点头,“反击由我开始。”
    …………
    ……
    “我分解了异人俱乐部的木马,”王天生说到这里,唐明旭插话道:“他还给那玩意儿起了个名字,叫‘闯入者’。”
    “是为了叙述方便。”王天生清了清喉咙,又道:“‘闯入者’是个典型的远程闯入型木马,同时兼具反弹端口型木马的部分特征,所以非常隐蔽,大多数人很难发现被它植入,就算发现了,市面上流行的杀毒软件也没办法及时清除。”
    “这部分可以跳过,”唐明旭二度截口道,“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们都听不懂,反正知道你很牛就行了。”
    王天生无视了他,继续道:“我在离线状态下将它拆解,研究了两天,总算摸清它的运作原理,很高明的设计,但并非无懈可击,事实上它的植入方式使反追踪成为可能。”
    “准确地说是一天半,考虑到中间我们还在跑来跑去打来打去,你实际工作的时候不到五个小时。”唐明旭第三次很没礼貌地打断了他,“所以我就说,你大可以跳过这部分,我们真的都知道你很牛。”
    王天生:“……”
    白色翅膀在灰色翅膀旁边绕来绕去,翅尖挑衅地轻戳了一下,再戳一下,灰色翅膀“啪”一声把它扇飞。
    王天生不高兴地扭头去瞪唐明旭,他记得唐明旭不是这种不分轻重乱开玩笑的人啊,后者迎着他的目光,轻轻摇头,又努了努嘴。
    他往唐明旭示意的方向看去,曹安期正呆呆地坐在单人沙发里,双手抱住膝盖,脸上有一种茫然中透出哀恸的可怜表情。
    她怎么了?王天生想问,随即明白过来,唐明旭也不知道,所以变着法儿想让她高兴。
    他也没耐性去套话,等着曹安期自己说,既然有更直截了当的方法,为什么不提高效率?
    王天生倏忽起立,吴兆正埋头吃泡面,含着满口面条瞥了他一眼,唐明旭的目光更是不明所以地追随着他,看着他笔直走到曹安期面前,弯腰牵起她一只手。
    “干什么?”
    “耐帆改哈(你放开她)!”
    曹安期一怔,回过神来,大脑却早已习惯性地向他敞开,王天生读到了她的担忧,意味深长地回头看向吴兆,低声道:“不用担心,他死不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夭折的祸害、短命的煞星?”
    吴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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