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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似眉弯-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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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扬嘴微笑:“难为王爷挂心,臣妾的双眼无碍,臣妾亦知道一定会复明的。只须时日,这么久都过来,不在乎剩余的日子。”
“娘娘当真是个淡定之人,经历了这么多事,你的脸上依旧平静如初,令小王钦佩不已。”淳翌话语含着赞赏的意思,也许是我地散淡让他觉得我真地是很平静wωw奇書网,不过我心中真的平静,也有起伏,只是起伏过后终究还是归于平静。
我举杯再饮,他突然握住我地手:“娘娘,别喝了,你要醉了。”这短暂的碰触,令我心惊。
很快,我清冷一笑:“醉又何妨,醉死便埋。”方才还自诩平静的我,又突然转变了心境,看来一切都是虚无了,内心深处的落寞从来都没有驱散,但是我却觉得痛快。
“好一句醉死便埋,小王也要醉一场。”感觉到淳祯接连自斟自饮了几杯。
“娘娘,少饮几杯,要醉也要醉在月央宫。”画扇夺下我手上杯盏,一语惊醒醉中人,的确,我不能醉在这里,一个盲眼的昭仪,喝得烂醉如泥,成何体统,再者要醉也不能和淳祯一起举杯同醉,我是皇上的妃子,与他客套地说句话可以,但是举杯同醉就是犯忌。画扇终究是画扇,在面对自己被封赐的时候,还关心到我的小节。
“姐姐,我是真的醉了,想先行回去,我让刘奎贵送我回去,留下小行子他们在这儿陪你,好么?”我醉意阑珊地说道。
画扇急忙抓紧我的手:“不,妹妹,我们一同回去。”
“可是,今日……”我欲想说出她今日刚封贵人,应该留下。
“我们一同回去,我也有些醉意。”画扇轻轻说道。
“不如小王护送你们回去?”淳祯试探性地问道。
我淡然一笑:“王爷,莫非你真的是醉了,今日是你的寿辰,你怎么能先行离开,再者你我……”话语没说完,想要说的是,再者你我身份有别,又如何可以护送我回月央宫?
说完,我扶着画扇的手,便急急离去,这样热闹的宴席上,我无须对任何人打招呼,以往我也总是独自离开,那时会去上林苑漫步,如今再也不会有与淳祯偶遇的机会了。因为,那么多的画境,对我来说,只有一种颜色,黑。
记得旧年是淳翌抱着我离开的,那时的我也微醉,今年的他,不知在做些什么,我看不到,也不想看到,只想悄然沉醉,寂静离开,因为这个寿宴,我只是配角。
离去,不留遗憾的叹息,离去,不做失落的回眸。
第一百三十二章 当年缱绻成追忆
真的是醉了,回到月央宫小坐一会,便昏昏沉沉入睡,清凉暑夏,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画扇已到来,这些日子皆如此,她都比我早起,等待我起床,甚至经常为我装扮,她说女人的容颜最重要,丢了容颜,就会失去很多。而我却经常不以为然,我说一切都不重要,到最后都是浮萍漂水,悄然沉寂。
坐在菱花镜前,透过层层黑暗试图想找回往日的容颜,一切都是徒劳。
画扇为我盘着发髻,轻声说:“妹妹,你知道么?云妃和许贵嫔昨夜双双而亡。”
我听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即又回复平静:“可知道是何因?”
“中毒,是皇上特意命人送去的饭菜,因为是皇上的寿宴,大概皇上念及往日的恩情,故命人送些饭菜去冷宫,岂料到被人趁机下了毒手,此人真是心狠,试图斩草除根。”画扇镇定地分析道。
我抬眉问道:“姐姐何以这么说?难道?”
“对,既然皇上还会在寿宴期间想到云妃,就证明皇上宅心仁厚,是个慈悲的人,没忘尽往日的恩情,但是他这样的做法,令有心人妒忌,本以为将她们打入冷宫,从此不得翻身,岂料皇上有怜人之意,他日定会生出变故,于是,莫若斩草除根,只有死人才不会出来争夺。”画扇与我的想法一致,果然是如此了。
我禁不住又问道:“可知是中何毒?姐姐如何知道消息的?”
“大清早月央宫里就得到消息,妹妹还在睡。而今起来了,我方才告诉你,此事对后宫来说,又是一场轩然大波了。”画扇低声说道。
我淡淡一笑:“姐姐,人生如棋局。走错一步。满盘皆输。云妃就是如此,她本有高高地地位。可是妒忌心过强,招摇成性。失误是再所难免的。只是此事因我而起,她未免太不值了,我虽被淳翌恩宠,却还危及不到她什么。”
画扇轻叹:“女人天生妒忌心强,越是在高处。越是感觉摇摇欲坠,毕竟得来的地位是那么的不容易,那份想要永保辉煌的心情很强烈。不仅云妃如此,相信后宫许多女子都如此,独妹妹,你淡泊,正因为你淡泊,才不能深刻地体悟到她们地感受。”
我清冷地笑:“姐姐,我不是淡泊。我是无心。这一切本不是我想要地,既然不是我想要的。再华丽我也不会贪慕。我这么说你能理解,而别人会认为我得到太多,才有意如此轻薄,想来也觉得可笑。”
“是,所以这话你也只能在我面前说说,不是所有地人都能理解,若我不了解你,也会认为你是轻薄,因为我不会无心,纵然是我不想要的,我走上这条路,也要争取。”画扇坚决地说,让我想起了她为何年年力夺花魁地缘由了。
一整日浑浑噩噩,我没有接受今日大夫的问诊,浮躁的夏日,我想要清净。
直到晚上,淳翌的到来,我慢慢地恢复平静。
他站在我身边,我就感觉他心思沉重,他是个仁慈善良的男子,一时间因为他间接地过错,死了两位曾经的爱妃,想来心里一定不好受。
我一脸的平静,只希望他看着我的平静,能够舒缓些。不想提及什么,要说他自然会说。
“今晚的月亮很圆。”淳翌拥着我临着窗台,仿佛我和他总是临着窗看月。
我轻微点头:“是的,再圆的月也有亏时,所以聚散乃寻常之事。”
“湄儿,朕也不想如此,朕是无心之举。”淳翌终究还是忍不住,在他的身上,有两面,一面是治理国家有帝王霸气,而另一面,就是面对嫔妃,太过多情柔弱。
“臣妾自然明白,只是怨不得皇上,纵然她们没住进霜离苑,也逃不过这劫数,有些事不能做得太过,太过了必定会有报应的。”我不知是在宽慰他,还是在奚落云妃。
“简直不把朕当一回事,借着朕地手,去害人,如此歹毒之人,朕若查出,定不轻饶。”淳翌气愤地喊道,他地手将我手臂捏得有些疼。
我用手轻抚他的胸前,柔声道:“皇上不必气恼,想来此人也是无心,妒火会让人失去理性。”
“妒火?”淳翌大声地惊讶。
“也算不上是,毕竟云妃之前太过招摇,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自然有许多人对她地恨仍念念不忘,这是劫数,她没能躲过。”我转移了话题,我怕说出来他会更气恼,不过云妃就如此死了,我也觉得一切太快,但是她终究还是做了一件大事,让我落秋千,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记住她的人会很多。
“有时候,不明白你们这些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淳翌用了你们,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我,看来他对我亦是不了解。
我莞尔一笑:“皇上,又何必知道那么多,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罢了,不提这些个,闹得朕没个好心绪。”淳翌话语微恼。
我还是忍不住问道:“不过皇上,臣妾还是想问,云妃中的是何毒?”
“凝丹雪。”淳翌脱口而出。
我笑道:“看来臣妾与她还是有些缘分的,连中的毒都一致。只是从此事,可以得出,我当日中毒之事,与云妃无关,也与兰朝容无关,她们做了别人的替代品。只是错了终究是错了,她必须要为如今的错付出代价,就如同那个下毒之人,也要付出代价的。”
“看来更险辣的人还在后面。”淳翌挤出这么几个字。
我思索着,当日舞妃中毒。不是凝丹雪,而我和云妃还有许贵嫔中地毒却是凝丹雪,难道真如画扇当初所说,下毒之人有两个?我本想说出,怕淳翌更加烦心。于是忍住作罢。
我宽慰道:“皇上。不去想这么些,既然知道到最后都逃不过惩罚。那就静静地等待,不要为了这少数的人。而影响了心境。”
“好,朕也不想理她们,湄儿,只有对着你,朕才是安静的。”淳翌不由自主地拥紧了我。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皇上。你昨日寿宴上封画扇姐姐为贵人,她既然是你的妃子,所以还请皇上好好地待她,姐姐才情如许,倾国之色,皇上应该也喜欢她的呢。”
“呵呵,湄儿还对画扇姑娘地事念念不忘呢,你对她可真好。”淳翌朗声笑道。
我婉转地说道:“她既做了臣妾地姐姐,臣妾就该对她好的。如今她是皇上地妃子。该由皇上来疼爱了。”
“湄儿。你当真就一点不酸么?”淳翌试探性地问我。
我浅淡地笑:“酸?为何要酸?当初要她进宫就想好了这一切,如今她得蒙皇上封赐。臣妾为她高兴,如何还会酸呢?”
“你的不酸倒让朕有些失落了。”淳翌声音极低。
“皇上……”我娇嗔地唤着他,偎依在他怀里。
“呵呵,朕明白,朕都明白。”淳翌拥紧我。
我睁着眼,想要看清窗外地圆月,可是一切只能在脑子里浮现,只有徐徐地清风,我能真切地感受,其余,都是黑暗。
世事从来都是如此,有悲哀的一面,也有值得欢喜的一面,死去的人沉默,而活着的人依旧尽欢。
半月后地黄昏,淳翌身边的小玄子到月央宫宣旨意:皇上有旨,赐扇贵人清露池浴。我知道,这是侍寝的前兆,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得此荣宠,看来淳翌心中亦是十分喜欢画扇,加之我的缘故,对她另眼相待了。
我让红笺她们为画扇好好地装扮一番,命秋樨陪着画扇同去,临走时从木匣里取出那颗深藏已久的皓蓝明珠,交付给画扇:“姐姐,带上它,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这是?”画扇言语疑惑。
我缓缓说道:“皓蓝明珠,价值连城,在暗夜里会绽放出幽蓝的光亮,璀璨动人,你会用得着的。”
画扇推迟道:“不,妹妹,这么贵重的礼物,一定是皇上赏赐于你地,我又如何能索取。”
我浅淡微笑:“如今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再夺目地光亮,我也是见不着的。”
画扇握紧我地手:“妹妹,你这样说,姐姐会难过的。”
我微笑,重新将皓蓝放至她手上:“姐姐,你不接受,妹妹也会难过的。”
“好,我收下,妹妹,我该走去。”画扇收下我的皓蓝,转而说道。
我轻微点头:“好,不耽搁了,鸾凤宫车还在门外等候,姐姐,妹妹真心地祝福你。”
“妹妹,其实你知道,无论是谁也无法取代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我不过是滥竽充数的一个,后宫佳丽三千,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妹妹你只管安心静养,以后我们姐妹相互陪伴,度过这漫长的人生。”画扇轻声说道,话语流露出对我的宽慰,她怕我心中,才如此的宽慰着我。
我莞尔一笑:“姐姐,皇上有心宠幸于你,你自己好好把握机会。你得此荣宠,我打心底为你高兴,只怪自己为何不早些安排你进宫,好在一切都不算晚,从此后只盼着姐姐青云直上,如你所说,你我姐妹相互陪伴,度过着后宫的漫长日月。”随后,轻轻地执她的手:“快去吧,不能耽搁时辰。”
“好,我先行去了,妹妹保重。”画扇答应着,转身离去。
听着珠钗摇曳的声响,渐渐地远离,紧接着,我想象着鸾凤宫车响彻在寂夜的永巷,迎来了许多后宫女子羡慕的目光,她们都在展望,都在期待,等待着自己坐着宫车去清露池的那一日。有些人也许一生都不能,淳翌不是那么风流成性的男子,所以做她的妃子都需要他有所喜欢的,不然不会随意就临幸。
我想起了当初我被淳翌宠幸,接连半月坐着鸾凤宫车的情景,还在眼前,那么辉煌的过往,真的像烟花一样,消散后就一去不回么?我心中可还有眷恋?清露池,那个蒸腾过我少女梦想的地方,如今离我越来越遥远。所有的璀璨,只能在梦里才能寻见,明黄的腾龙,鸳鸯的枕被,龙凤红烛,今夜,点缀了那一对新人。
我突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不是因为落寞,不是因为怀念,只是想落泪。可是我许诺了,从今后,再也不会落一滴泪,更况,一个瞎子能流得出眼泪么?可以的,只是我不再流泪。
今夜,我把我仅有一点祝福给他们,祝福淳翌,也祝福画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镜里恩情成旧梦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一连七日,皇上的鸾凤宫车停在月央宫门口,接的人不是我这个正主湄昭仪,而是小主扇贵人。 自 我 这样的热闹与排场,俨然不会逊色于当年初进宫的我。我当年是接连半月,舞妃据说是接连三日,如今的画扇是七日,我想所有后宫的女子都会明白,皇上对谁最荣宠,只是我的荣宠已成过去,如今,是画扇的荣宠了。
接连几日黄昏后,只要画扇离开,舞妃都会来月央宫,让我陪她下棋,每一次都是那么镇定地谈话,从不提及画扇被专宠的事。但我总能隐隐地感觉到她内心的起伏,的确,这对于任何一个妃子来说,都算得上是一种伤害。
我自问淡定,又真心的希望他们能好,却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点受伤。每个夜晚,听着鸾凤宫车碾碎永夜的天空,而我寂寞地偎着窗台,试图感受月色的温柔,可是只有清风陪伴。再明亮的月,我都看不到,惟有清风可以与我呼吸相闻。
第七夜,画扇走了已有一个时辰,我独自躺在梨花木椅子上,感受着夜晚的清凉。夏日的白天与黑夜有很大的区别,白日里躁热,夜晚清凉,这是一个瞎子分辨白日与黑夜最好的方法了。
今天我拒绝了太医的诊治,这炎热的季节里,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不休,明知道服药也起不到效果,反而让我心烦。楚玉,我心里竟开始有些恨他了。
缓步至琴案。轻轻坐下,炎炎夏日,琴弦却泛着冷韵,我轻轻叹息,撩拨一曲《临江仙》。怨艾唱道:“我亦推窗寻月色。相思又种眉间。江南梅落已十年。残香侵病骨,素雪染红颜。镜里恩情成旧梦。回眸恍若云烟。悠悠沧海化桑田。悲欢皆有信,聚散岂无缘?”
琴声嘎然而止。叹息却无比漫长。其实,我没有怨艾,我的怨艾不是因为画扇被宠,也不是因为淳翌薄我,是这看不到天日的双目。让我厌倦了黑暗,仿佛没有尽头地黑暗,人的心都是静止的。
“小姐……”站在一旁的红笺轻轻唤道。
我轻轻抬眉:“嗯。”其实我知道红笺这一声意味深长的呼唤,有着她地用意,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我无所谓。
“小姐,喝点药吧,我让梅心已经煎好了,你已经几天都没喝药呢。”红笺轻声劝慰。她终究还是没将画扇地事说出口。她是个聪颖的丫头,知道我心中所想。她只在替我委屈。
我轻轻回道:“我不想喝,红笺,你不明白,喝再多地药也没用的,我知道我地眼睛不会好的“小姐,你怎么能如此灰心呢,红笺只知道喝了药不一定能好,可是不喝药一定不能好。所以,红笺要看着小姐把药喝下去才能放心。”红笺话语有些急促,她看着我每日不喝药,又如此怨艾地在这弹琴,加之画扇被皇上专宠,定是在替我忧心。
我心有酸楚,却盈盈笑道:“我喝药就是了,你这丫头,管得越来越多了。”
“谁让秋樨这几日太忙,平日里小姐那么听她的话,她没时间,只能让我来管了,可是小姐都不爱听我的话。”红笺假装埋怨,实则话里又暗示了秋樨这几日侍侯在画扇身边的事。
我浅淡一笑;“快去端药来,话儿真多。”
接过红笺端来地药碗,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刺鼻而来,我厌倦这样的味道,每次喝都想呕,明知道喝了也不管用,可还是喝了,不想红笺为我忧心。
“小姐,不要抚琴了,早些休息,睡眠好,一切都会好。”红笺取过我的空碗,嘱咐道。
我抬眉看着窗外,缓然问道:“红笺,今晚的月儿圆么?”问这话的时候,是我忘记了日子,每天在黑暗里,如果不问红笺和秋樨,我真的记不得日子了。
红笺答道:“不圆,上弦月,隐去了一半,弯弯的。”隐去了一半,弯弯的。”我喃喃低语,心中却想着,弯月似人,都不会有永远地圆满,所以地事都不必去强求。
第八日,画扇没再被皇上诏去,留在月央宫。她告诉我她有件事要与我说,可是这几日过于疲倦,白日休息好,晚上再来说与我听。
我想起当初我接连侍寝,的确也很疲倦,很理解画扇地累。
黄昏刚过,画扇还未从东配殿过来,我却等来了淳翌,在很远,我就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这气息不会因为时日的久远,有丝毫的陌生。还有他沉稳有力的步子,我的耳朵可以听得见,只是看不到他丰神俊逸的风度,想来只会有增无减。
“湄儿,朕几日不得空闲来看你,你可有好好吃药?”淳翌开口便问及我吃药的事,但是也没有忘了提醒我,他不得空闲。
我微微点头:“有的,有好好吃药,有劳皇上挂心,臣妾会照顾好自己。”我语气平和,不想他看出我心中的累,我要让他知道,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我都能平和地对待,会好好待自己,不会为了任何人而伤害自己。
他轻轻执过我的手,柔柔地抚摸,心疼道:“可是你竟消瘦了。”不知为何,听了他的话,我却没有疑他,不觉得他是虚意,字字都是真心。我轻轻叹息:“皇上,是夏日的缘故,天热,饮食和睡眠都不是很好,所以就有些消瘦。待到天凉些,臣妾就会骨肉丰盈。”
“骨肉丰盈,朕喜欢这几个字。”淳翌笑道。骨肉丰盈,淳翌说他喜欢。这让我想起了画扇,画扇是那种骨肉丰盈的女子,想必淳翌宠爱她,也与之相关。
我浅浅笑道:“皇上,你知道臣妾想起了什么么?臣妾想起了。曾经有人讲过一个故事。一个山间的女鬼,行将魂魄消散。只要吸取盛年男子地精气,便可以骨肉丰盈。”
“哦?山间的女鬼?吸取精气?”淳翌好奇地问道。
我轻轻点头:“是的。山间的女鬼,皇上,你信鬼神么?”
“朕贵为天子,原本不能说信,可是不知为何。在朕的心里,却隐隐地相信,相信有鬼神地存在,就如同当初听到楚仙魔地传奇故事一样,朕也是信的。”淳翌婉转地回答我,当他提及楚仙魔三个字地时候,我心中禁不住有些颤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臣妾不只听过女鬼的故事,还听过狐仙地故事。在山林的雪夜。那受伤的白狐,被路人救治。说是几百年轮回,要报答恩人。”我娓娓诉来,这么古老的故事。
淳翌朗声笑道:“呵呵,湄儿这都是在哪儿听来的?”
我一惊,随后缓然笑道:“皇上,民间这样地传说故事数不胜数,真的是太多了,我打小就听说过。”说完后,我自己心里吸了一口气,的确,这样的故事我从小就听说过。但是,却从没有人告诉我,那是真实,只是传说。直到楚玉告诉我,我才相信,是真实,他亲身经历的,只有他,才能看到那些妖魔鬼怪。想到他,心中还是叹怨,这样一个有着奇术的人,却不来拯救我。
“那湄儿信这些了?”淳翌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点头:“臣妾信,信鬼神,信仙魔,信因果,信轮回。”我一口气说了好多,脑中真的想起了当初的雪夜,楚玉在翠梅庵对我说地话,与如今地紫金城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好似是另外一个世界。
“所以你那么喜欢翠梅庵,因为那里可以给你心灵地宁静。”淳翌一语道破我心中的隐秘,其实这算不上是隐秘,只是我心中的真实所念。
我轻微笑道:“我也喜欢月央宫,因为这是我的家,那里虽好,可不是我最后的归宿。”
“月央宫永远是你的家,你最初与最后的归宿都属于朕。”淳翌轻轻拥我入怀。
我低低回道:“嗯。”湄儿,难道你就真的不想问么?”淳翌搂着我的腰身,轻柔地抚摸。
“问什么?”我抬眉问道。
“怎么不问朕这几日为何要如此冷落你,而专宠着扇贵人呢。”淳翌坦白直言道,他明知道他是皇上,他说什么都无人敢怪罪。
#奇#我浅然微笑:“画扇姐姐是皇上新封赐的贵人小主,宠幸她也是应当她。更况画扇是我姐姐,我打心里的为她高兴,而皇上喜欢她,我也替皇上能寻得如此佳人高兴,为何要不开心呢?”
#书#“其实湄儿,你这么说,朕心中反而有些失落。”淳翌低声说道。
#网#我笑道:“失落?皇上,你难道做这些是为了让臣妾告诉你,臣妾心中也有妒忌,也有失落,也有彷徨么?”我脸上虽带着笑意,话语也有些尖涩。
淳翌急道:“朕当然无此意,算了,当朕不曾问起,如此良夜,朕可不想让湄儿不开
我偎依在他的胸前,柔声道:“皇上的开心就是臣妾的开
“湄儿,你只需记住,朕以前对你说过的话都算话。朕可负天下人,都不会负你,其余的,朕不想解释什么。”淳翌依旧语气坚决,其实他不说,我也信他,今日填词不过是一时感慨,镜里恩情成旧梦,我与他的恩情,虽不是旧梦,却也回不到最初。任何的爱情都是如此,不可能回到最初。
我浅浅地笑,不在说什么,总觉得,这些话会让我哑然失语,我不想知道太多的过程,一切随缘,只有随缘,才能心安。
“朕今晚要留下。”淳翌拥着我,在我耳畔柔声道。
“好。”我爽然地答道。心中却暗笑,皇上果然是皇上,可以随心,也不问问身为臣妾的是否愿意,他想留在哪儿就留在哪儿,想临幸谁就临幸谁。
一阵凉爽的清风吹拂而来,又一个清凉的夏夜,我的心情无悲无喜。
我想着画扇要对我说的话,今晚是不能了,须等明日,想起她煞有介事地告诉我,不知会是何事,画扇要说的事,一般都是紧要的,不紧要,她不会提先告知我。不过,无论是重要与否,我都会平和待之。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点繁花吹作雪
梦,似乎许久不曾做梦,今夜又有梦魇来袭。那曾经久违的场景,在眼前一一重现。戴着皇冠的天子,戴着凤冠的皇后,坐在步辇上,气势辉煌。而后又是如血残阳,像这流火的夏日,灼热地烧透了半片天空,许多的景致在消亡。以往清澈的御沟流的都是鲜红的血,那么多凄厉的叫喊声,逃窜声,啼哭声……而我孤独地站在人群中,似走进梦里,又好似在梦外,可是这一切却感同身受,这么的刻骨惊心。
一场接一场,我见着那么多死去的人,与我无关的,与我相关的,我认识的,还有我不认识的,仿佛都来到我的梦里。
是被人唤醒的,醒来的时候,觉得衣衫尽湿,一摸枕边人,早已离开。我想着,不知昨夜的淳翌是否知道我又做了恶梦。甚至想着,如若做的不是恶梦,我宁愿永远不要醒来,因为只有在梦里,我的眼睛才可以看到一切景致,醒来后,我的世界是漆黑一片。
画扇已经到来,搀扶着我起床,关切道:“妹妹,你又做梦了。”
我虚弱地点头:“是的,从前的梦魇。”轻轻用手拂拭额头,还有丝丝的汗珠,觉得口好渴:“红笺,给我倒杯水来。”
只一会,红笺将水递到我的手上:“小姐,喝完水把衣衫给先换了,不然要着凉。”
“我想沐浴。”我喝完水说道。
“让红笺去备好水,我来帮你沐浴。”画扇轻轻说道。
我转眉对她微笑:“怎么敢劳烦姐姐呢。”
画扇忙说道:“妹妹怎么跟我生分了,你眼睛看不见。我帮你是应该的,况我们姐妹之间,何必拘泥于这些。”
我轻微点头:“好,那就有劳姐姐。”
躺在温热的水里,看不到氤氲地水雾。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湿润的水蒸气往脸上扑来,我闭着眼。享受着这份轻松与闲散。
画扇帮我擦拭着手臂,那似雪的皓腕。我也见不着,她是那么细致,每擦拭一下,似乎都在叹息,她没有说。可我感觉得到,从她细微的呼吸里,我感觉到一切。昨日她告诉我,她有话要与我说,到现在她还没有开口,她没有说的话,我是不会主动去问,要说地自然会告诉我,若是问起。反而令她为难。
“妹妹……”她低低地唤道。
“嗯。”我依旧闭着眼。感受着蒸气带给我地舒适。眼睛看不见,闭着眼要比睁着舒适得多。
“昨日我说有话跟你说呢。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只是这几日在皇上那儿侍寝,想起了一些事。”画扇终究还是提出来了,话语却极其的清淡。
我缓缓问道:“姐姐,没关系,没什么事儿更好,我要地不就是平淡如水么?”
“妹妹,你有怪我吗?”画扇转而问道。
我微笑:“怪你?为何要怪你呢?怪皇上太宠你,还是怪你太优秀?傻姐姐,你莫要想那么多,我只会为你高兴,为你祝福。”
“可你为何消瘦了许多,脸上隐含着淡淡的幽怨。”画扇直指我地短处,她不知我的消瘦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微微摇头:“姐姐,你还不明白么?我的消瘦是因为这双眼睛,我以为我可以淡然自若,可是多少次梦里低回,我还是会想念那如画的景致,山水虽在心间,却不如眼睛看得清澈,还有那月亮,如今只能长在心里。”
画扇握紧我的手:“妹妹,我都明白地,都明白的,我有预感,相信你的眼睛会好,而且很快就会好的。”
我轻淡一笑:“姐姐,一切都是宿命,既已注定,我怨艾也没用。可是姐姐,你不同我,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如今机会就在你眼前,一切都看你自己的了,切莫错了良机。”
“妹妹,你说的是何意?关于皇上这几日让我侍寝的事么?”画扇问道,一边帮我擦拭着身子。我不加掩饰,直接说道:“是的,姐姐接连七日侍寝,相信已经传遍了后宫,这是皇上的荣宠,姐姐能得此荣宠,我为你高兴,而你自己更要把握好机会,从而奠定自己地地位。”
只听到画扇盈盈地笑声:“傻妹妹,其实也不见得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只是事实就是事实,我地确接连七日侍寝,一半是皇上恩宠,也有一半是我自己争取的。在你面前,我不需要掩饰什么,妹妹,我说过,我不会与你争宠,但是我也会为自己争取。我知道,你在皇上心里是谁也不能代替的,所以我更可以放心地让皇上稍微的宠我些。”
我被她说的有些疑惑,禁不住问道:“姐姐,如何叫放心地让皇上稍微宠你些?”
“妹妹,皇上对我有好感,其实很多都是因为你,妹妹没听过爱乌及乌这句话么?皇上对我的宠爱,很大的程度就是因为如此,还有一点是皇上因为宠你,外面又都认为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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