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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公全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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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回 遇节妇淫贼采花 泰山楼复伤人命
话说华云龙听刘昌之言,自己也未答言。三人吃了晚饭,住在钱塘门外刘昌家中。天有初鼓之后,自己也睡不着,起来看了着王通刘昌二人都睡了,自己起来把夜行农包打开,把夜行农换好,把白昼的衣服换下来,用包裹斜插式系在腰间,把钢刀插在软皮鞘内,拧好了轧把簧,自己这才出离了上房,将门倒带。抬头一看,见满天的星斗,并有蒙蒙的月色,跳墙出了这所院落。见街市上路静人稀,来到尼庵以外,拧身纵上房去,往四野一看,这座庙是三层大殿,正大殿东边有一个角门,单有一所东跨院。来到东配南一看,见那院中是北上房三开,东西配房各三间,正南是一道墙,里面栽松种竹,院中倒也清雅,北上房东里间屋中,影影射出灯光,隐隐有念经之声,东配房北里间也有灯光。他这才由东配房上跳下来,直奔北上房台阶,来到窗棂以外,把纸湿破一看,这屋中是顺前檐的坑,坑上有一张小床,桌上面有一盏灯,有四个小尼僧,都是十四五岁,在那里抱着经本,那里念经。地上靠北墙一张条案,上面堆着许多经卷,头前一张八仙桌,两边有两张椅子,上首椅子上坐着一位老尼僧,有六十多岁,长的慈眉善目。华云龙看了一看,这里面并没有那一个带发修行的少妇,复又转身够奔东配房。来到北里间窗棂以外,把窗纸湿了一个小窟窿,往里一看,也是一张床,上面有一张小床桌,桌上搁着灯,旁边坐着正是那白天坐轿的那少妇,正在灯下唪经。华云龙看罢,推门而入,来到房中,把赵氏吓了一跳,自己正在念经之际,见外面进来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青,背后插着刀,赵氏赶紧问道:“你是什么人?此地乃是佛净地,黑夜光景来此何干?快些说!”华云龙说;“小娘子,白昼我见你坐轿由城隍山经过战见你貌美,我跟到此处,故此我今夜前来寻你。你要从我片刻之欢,我这里有薄意相酬。”妇人一听,把脸一沉说:“趁此出去,不然我要唤了!把我师傅叫来,将你送到当官,悔之晚矣!”华云龙一听这话,勃然大怒,说:“好!你要从我便罢,如不从我,你来看!”用手一指背后的刀。那妇人一看,本是位烈节的妇人,赶紧就嚷:“了不得了;杀了人了!救人哪!”华云龙一听,恐怕有人来,过去一揪青丝发,拔出刀扑的一刀,竟将妇人杀死,可怜红粉多娇女,化做南柯一梦西。华云龙本是一团高兴,今朝把人一杀,心中甚是懊悔,只见外面老尼姑说:“什么人在我这里扰闹?已把房门堵住。”华云龙急了,照定老尼姑头上就是一刀,老尼姑一闪身,正砍在膀背之上,老尼姑“哎呀!”一声,翻身栽倒。华云龙趁势纵在院中,拧身上房,自己仍由旧路回来。刘昌正醒了,说:“华二太爷上哪里去了?”华云龙也不隐瞒,就把方才来花之事,如此如此一说,王通也醒了,听的明白,说:“二弟初到此地,就做了这样的大案,惟恐你在此地住不长久。”华云龙一听,微微一笑,说:“不要紧,就凭此地这几个班头,我有个耳闻报,不足为论。”说着话,二人起来。天光亮了,华云龙说:“刘昌你做你的买卖去,不要跟我二人闲逛,你有公事在身。”刘昌答应去了。王通同华云龙二人,够奔钱塘门,见街市上人烟稠密,二人就听纷纷传言:“乌竹庵回头验尸。”王通说:“兄弟,咱们二人找清雅地方喝酒去罢,不要在那里闲逛。”二人进了城,来到凤山街路北,有一座泰山楼,是一个大酒饭馆,二人想要进去喝杯酒。二人迈步进去,见里面虽有拒灶,并无人张罗座,二人上了楼一看,见柜里坐定一人,面如青粉,头戴宝蓝缎四棱巾,身穿宝蓝缎大毫,长得凶眉恶眼,怪肉横生,有四五个跑堂的,都不像正经买卖人。二人坐下多时,也没人过来,就听那万字柜里,面如青粉那人说:“伙计们,方才我没起来,听你们大家嚷什么来着?’耿计说:“别提了,你回头吃碗饭去瞧热闹去罢,钱塘门外有座乌竹庵,庙里有一个守节的孀妇,带发修行。昨夜晚间被淫贼杀了,还把老尼姑砍了很重的刀伤,少时就验尸,你说这事多蹊跷?”就听这位青脸掌柜的说:“这个贼真可恨!可惜这样贞节烈妇,被淫贼给杀了。必是这个贼人,他上辈叫人家给淫过,他这是来报仇来了。”华云龙气得眼一瞪,又不好答话,自己在这里生气,把脚一蹬板凳,说:“你们这几个东西,没长眼睛,二大爷来了半天,怎么你们不过来?是买卖不是?”伙计一听,把眼睛一翻,说:“你先别嚷,你若要来挑眼,你打听打听这个买卖难开的?告诉你罢,我们自从开张,打了也不是一个了,净说本地的匪根,打了十几个,打完了拿片子送县。告诉你是好话,你先别挑眼。”华云龙一听此言,把眼一瞪,说;“二大爷不论是谁开的,你惹翻了二太爷,我放火烧你的楼。你把你们东家找来,二太爷我会会,莫非他项长三头,肩生六臂?二太爷我挑定眼了。”书中交代:这座酒楼的东家,原本是秦丞相的管家秦安他的侄儿叫净街大岁秦禄开的。这座酒楼,本不为卖散客座,所为是有人托人情打官司来,找秦禄他给案相府走动,所拉拢都是几个仕宦人等买卖,很势利。今天见华云龙一发话,秦禄由柜里就出来说:“什么东西敢在我这里发横?来人给我打他,打完了他,拿我的名片,把他送县。”华云龙一听,气往上撞,伸手就把刀拉出来,秦禄说:“你敢杀人么?拿刀怎么样,给你砍?”自己倚为有势利,把脑袋往前一递,华云龙说:“杀你还不如碾臭虫。”手起刀落,秦禄脑袋分了家。吓得伙计喊嚷:“我的妈!”往下就跑,脚底下一软,“咕噜噜”滚下楼梯去。立时有人到本地面官厅去报,“我们酒楼上来了两个人,把我们东家杀了!”众官人说:“赶紧拿!”及至众人来到楼上一瞧,楼上并没了人。华云龙同王通早由楼窗跳出去,站在人群中看热闹,见泰山楼都围满了人,众人说:“贼跑了!”有说:“不要紧,这贼跑不了。咱们太守衙门,有四位班头,叫柴元禄、杜振英、雷四远、马安杰,这四位久惯办有名的江洋大盗,像这个贼,不等三天必办着。”华云龙在人群中听明白,记在心中,同王通找了个背向所在,进了酒铺,到雅座里坐下喝酒。王通就说:“贤弟,你太闹的不像,昨天你方到这里,晚间杀了一个,今天又杀了一个。”华云龙说:“我告诉大哥说,既我来到这里,我要做几件惊天动地之事,也是他自己找死。方才我听见说,此地有四个能办案的马快,我倒要斗斗他们这几个,晚间我到秦相府去;把当朝宰相秦喜的项上人头取来。我要在临安城住半年,倒要看什么样的人物前来拿我。”王通说:“贤弟你当真有这个胆量?”华云龙说:“我焉能说了不算。”王通说:“贤弟真要敢做这件事,愚兄也必跟着,我二人也是多贪了几杯酒。”王通拿话一激他,华云龙气往上冲,吃完了酒,二人就够奔秦和坊前去探道。两个人探完道,找了个僻静的酒铺,说话谈心。候至天色已晚,二人来到无人之处,把夜行衣包打开,换去白昼衣服,打在包裹之内。来到秦相府拧身上墙,蹿房越脊,如履平地相仿。来到秦相府的内宅,各处一寻找,见后宅北上房屋中,灯光闪闪。两个人一想:“这里是内宅,大概必是秦相所居之处。”瞧见里面有两个丫环,在那里坐着值宿,都是十四五岁,桌上点着蜡灯。二人蹿上房来,伸手掏出一支薰香点着,往房中一送,少时把两个丫环都熬过去。华云龙这才进到中间一看,只打算是秦相在屋里住,敢情是秦夫人卧室。华云龙一看,座头之上放着镯囊,内边有奇巧玲戏透体白玉镯一对,半天产,半人工,实乃外国进贡之物,被秦相留下。华云龙说:“王二哥你要这个罢!”王通说;“我不要,你要罢!”又回头见那边有一个凤冠盒子,里边有十三挂宝贝,垂珠凤冠一顶,也拿起放在囊中,然后出来,见桌上有笔砚,拿起笔来,在墙上写了两首诗,投笔于桌,自己转身到外面,合王通二人竟自去了。秦相一早起来上朝,必要到里边来,一见丫环昏迷不醒,到屋中一看,失去镯囊玉镯凤冠,急派人先把夫人使女救活,一看墙上,秦相方知贼人已远去了。不知墙上写的是何诗句,且看下回分解。
第048回 赵太守奉命捉贼 昆山县迎请济公
话说秦丞相起来看墙上写的两首诗,是贼人留下笔迹。上写的是:
乾元宇宙造英雄,冲刀一口任纵横。
盗取大位奸邪佞,鼠走山川乐无穷。
化日光天日正中,云游四海属我能。
龙天保佑神加护,偷盗奸臣气不平。
秦相看下面还有一首是四句,写的是:
一口单刀背后插,实是云龙走天涯。
丞相若见侠义客,着派临安太守幸。
秦相看罢,立刻到朝房,派人递了请假的折子,然后派人到临安太守衙门,把临安太守请来。不多时太守来到,一真见,来到书房,赵凤山说:“丞相呼唤卑职,有何吩咐?”秦相说:“我请太守到我家验勘。昨天晚上竟有江洋大盗,把我的传家之宝,奇巧玲球透体玉镯一对,十三挂宝贝垂珠凤冠一顶盗去,临走还留有两首诗。”太守一闻此言,吓的魂惊千里,说;“卑职即刻派人昼夜巡查,帝都之所,人烟稠密,最易藏奸。丞相开恩,候卑职回去,赶紧派差拿贼。”丞相说:“我给太守期限三天,要把贼人拿住,将我的传家之宝交回。”太守无奈,说:“遵钧谕。”把贼人所留的诗句抄下来,带着回衙。到了衙门,派人请钱塘、仁和二县,并镇虎厅所属的官员,一并前来。等众人齐到太守衙门,赵凤山说:“现在丞相府失去玉镯、凤冠,相爷把我传去,给了三天限,缉拿喊人,诸公回行,赶紧派人访拿,如有人拿获贼人.一府两县共赏银一千二百两,诸公回去急办为妙,倘贼人逃窜无着落,你我有地面硫防之处,恐丞相开参。”大众立刻下去回衙,各派妥差,缉捕贼人。三天如何拿得着?钱塘县知县刘通英,原是两榜出身,为人正直,回衙立刻派赵大、王二等八名差役,出去访案。仁和县派田来报、万恒山比去,标出赏格,各宜各尽心。三天渺无踪迹,幸喜太守托罗丞相,见了秦丞相,又宽限三天。又过了三日,并未见贼的踪影,仁和县又求京营殿帅,转求秦相、再宽限三天。府县就求六部九卿十三科道,这个见泰相宽限三天,那个见秦相宽限三天,不知不觉就是两个多月的光景,也并未将贼拿住。这天太守又去求秦相,秦相说;“我原是给你三天限缉拿,皆因众大人来求,面目相观,已经两个月有余,你并未将贼拿获,实属捕务废弛,我明天必要开参于你。”太守说;“相爷格外施思,卑职等现在派人去迎请灵隐寺的济公长老,只要他老人家一来,要拿这些贼人,易如反掌耳,毫不费吹灰之力。”秦相说:“你提的就是本阁的替僧济颠和尚,我正然想念他。他现在哪里?”赵凤山说:“济公现在我兄弟家中,给我婶母治眼,我已派人去请。”秦相说:“我看在济公的面上,再给你几天限,你赶紧把济公给我请来。”赵太守唯唯听令,回衙添柴元禄、杜振英带上盘费够奔昆山,去请济公。这天二人到了昆山赵凤鸣的门首,叫家人通禀进去,济公正在书房,同赵凤鸣谈话。家人进来一回禀:“现有临安太守衙门的班头,柴元禄、杜振英二人求见。。”济公说:“叫他们进来。”家人带领两位班头来到书房。柴元禄、杜振英先给济公行礼,然后给二员外行礼,行完了礼,站在一旁,就把临安之事,从头至尾一说。济公听罢,说:“这件事我和尚得管。”当时就在二员外跟前告辞。赵凤鸣说:“师父可以明天再走,何以这样忙呢?”和尚说:“我有事不能久待。”赵凤鸣立刻吩咐摆酒,给济公送行。赏了两位班头的路费,济公这才跟着二位班头,告辞出来。离了昆山,顺着阳关大路,在道路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这日走在道路上,相高临安只有三十里路,济公说:“柴头、杜头你们二位愿意拿住盗玉镯凤冠之贼,还是不愿意?”柴头说:“那怎么不愿意?”济公说;“你们两个人要拿盗凤冠玉镯的贼,赶紧走到钱塘关的外门洞里头,里门洞外头站着一个穿青衣的人,你两个人过去就揪,把他拿住就是贼人,到衙门领府县一千二百两银子赏格。”两个人说:“我二人就此前往。”心中甚为喜悦,以为是一趟美差,紧紧往前走。赶到钱塘关门洞一看,果然有一个穿青衣的人,在那里站着,两眼发直,直往东瞧。杜振英一看,喜出望外,说:“柴大哥,你我活该成功!把差事得着,到衙门领了赏,我们三人均分。”说着话,来至切近,掏出锁链“哗啦”一抖,把那人锁上。杜振英说:“朋友,这场官司你打了罢!你做的事你还不知道么?”那人大吃一惊,回头说:“二位为什么锁我?谁把我告下来了?”杜振英、柴元禄二人一看,认识这人是钱塘门里炭厂子掌柜的。柴头、杜头一愣,那人说:“二位公差为什么锁我?”柴杜二位活还没出来,这时和尚赶到,和尚说:“二位拿住了么?”柴头说:“你说叫我们拿穿育衣的,就是此人。”那人说:“和尚为什么拿我?”济公说:“我买你的炭,你不给好炭,净给烟炭。”柴头一听,这话不对,说:“师父,这人不是盗玉镯的贼。”和尚说:“不是,我跟他闹着玩呢。”柴头赶紧把铁链撤下来说。“师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无故锁人家。幸亏他是老实人,要不然,人家不答应。”和尚说:“我倒不是撒谎,你们二位太走快了,贼还没来,你们先来了,跟我走罢。”那人也不敢说什么。和尚带领柴、杜二班头进了城,往家走了不远,和尚说:“柴头你瞧差事来了。”用手一指,柴头是久惯办案的人,抬头一看,见对面来了一人,两只眼东瞧西望,手中拿着包裹。柴头看此人有些形迹可疑,二人迎上去说:“朋友,你别走了,你的事犯了。”那人一听,拔头就往南胡同跑,柴、杜二位随后就追。这个人脚底下甚快,二人追进这条胡同,一直往南,和尚也后面跟着追。那人跑出南口往东一拐,就往北进了二条胡同,柴头杜头紧追贼人跑出北口。应该往东,他又往西跑,贼人岂非智哉?复又进了头条胡同。焉想到和尚在那里等着,用手一指说:“奸贼哪跑?”把贼人用定身法定住。和尚就嚷:“拿住了!捉拿贼!”本地面官人过来说:“和尚他是喊,把他交给我们罢!”和尚说:“交给你,你放心我不放心。”正说着,柴元禄、杜振英赶到说:“师父你老人家放开,我把他锁上。”本地面官人一看认识,说:“柴头,你把他交给我罢。”柴头一看,是本地面官人,可不知姓什么。柴头说:“你姓什么?”那人说:“我姓槐,我们伙计姓艾,我叫槐条,他叫艾叶。”柴头说;“你们两个人帮着送到秦相府罢,到了相府,把贼交给相爷,听候发落。”二人答应,同着济公押着贼人,来到相府门首。相府当差人等,都认得济公,众人赶过行礼,到里面回真相爷。相爷正在客厅,同钱塘、仁和二位和县、知府赵凤山办理公事。家人进来说:“回禀相爷,现在有灵隐寺济公,同着太守衙门两个班头,押着一个贼人,现在府门外来见。”相爷吩咐有请济公,家人来到外面说:“我们相爷说了,衣冠不整,在客厅恭候,有请圣憎!”罗汉爷往里够奔,相爷降阶相迎,赵太守打恭,谢过济公给姆母把眼治好。来到里面落座,钱塘知县。仁和知县二人不认得济公是谁,一看是个穷和尚,“怎么相爷太守这样恭敬他?”心说:“这穷和尚有什么能为?”见济公与相爷分宾主落座,先谈了几句闲话,叙了离别。秦相说:“师父,我听说你老人家走在道路上,把贼拿来?”济公说:“可不是,我听说相府失盗,案情紧急,我稍带着把贼拿来。”秦相一听,心中甚为喜悦,吩咐家人把贼给我带上来。下面答应,到了外面说:“相爷吩咐把贼人带进去审问。”柴元禄、杜振英二人,先把贼人包袱搜出来,还有单刀一把,留在外面,把贼人带进去,跪在厅房之外。秦相立刻间道;“下边跪的是何人?通上名来!你把我玉镯、凤冠偷去,卖在哪里?从实说来!”不知贼人如何招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049回 秦相府太守审贼 如意巷刺客捉拿
话说秦相一问那人叫何名,所偷物件放在哪里,那人说:“小人姓刘名二,乃西川人,做小本经营为业。只因今日要回家,走至大街,不知为何,官人把我拿来。至于玉镯、凤冠,小人一概不知。”秦相一听,向济公说:“圣僧,他是做小本经营之人。”和尚微微一笑,说:“大人不是问案之人,可派赵太守问问此事,定然明白。”秦相说:“既然如此,来,太守你可问问此案。”赵凤山立刻到外边廊下,摆了一张桌儿,叫把贼人带过来,问道:“你既作小本经营,来把他所带物件拿上来看。”下面答应,立刻先把包袱刀都全呈上。太守说:“你这刀是做何使用的?”刘二说:“那是我走路防身之用。”太守问:“你做什么小本经营?”刘二说:“我卖鲜果子为生。”正同着,只见和尚过来说:“我问你,这小包只是什么物件?”刘二说:“是随身所用之物。”和尚把包袱打开一看,有两件衣服,翻到底下,有一双新袜子。和尚说:“你既做小本经营,还穿新袜子?”太守一听,这不像话,也不好答言。刘二说:“回禀老爷,我做小本经营,有钱买一双新袜子,也不犯法。”和尚往袜子里一掏,掏出一个包来,打开一看,是一颗大珍珠。和尚说:“你穿袜子不犯法,你这珠子是哪里来的?”刘二吓的颜色更变,说:“回禀老爷,那珍珠是我检的。”秦相在那边看的明白,这颗珠子是凤冠上的珠子,叫家人把珠子拿过来细看,果然不错,说:“圣憎,这颗珠子是我失去的凤冠上的。”赵太守一听,勃然大怒,说:“你这厮,大概我不打你,你也不实说!”秦相府这里有的是竹棍,吩咐手下人打,刚要拉下去要打,吓的刘二说:“大爷不必动怒,我实说。小人姓刘名昌,绰号叫野鸡溜子,原本在西川路绿林中当小伙计跑道。这颗珠子并不是小人所偷的,原本是今天早晨,有一个西川路的大盗,叫华云龙,外号叫乾坤盗鼠,同着一个铁腿猿猴王通,他二人先在尼庵来花,后在饭馆杀人,又到秦相府盗的玉镯、凤冠,旧日我伺候过他们二人,今天他们二人给我的,叫我回西川,说这颗珠子能值四五百两银子,叫我卖了,可以做小本经营,也够我吃的了。今天我方要出钱塘门,不想被二位公差把我拿来,这是已往从前真情实话,并无半句虚言。”太守说:“这华云龙、王通在哪里住着?你定然知道。”刘昌说:“他们两个人原先在兴隆店住着,他现在搬了,小人我可不知道了。”和尚说:“太守,把他交钱塘县钉镣入狱,这案总算破了。相爷,赏他们原办。”相爷吩咐家人拿五十两银子,赏给柴元禄、杜振英,钱塘县地面官人帮着送来,每人赏他们二两银子。柴元禄、杜振英谢了赏,把刘昌带下去。秦相说:“圣僧,这个华云龙现在哪里?求师父可以帮着拿了,本阁过了事再谢。”济公说:“我给你算算他在哪里。”秦相说:“甚好!”和尚说;“你拿八锭金子来,我拿金子算。”秦相立刻吩咐家人,“到帐房取八锭金来。”立刻家人取来一两一锭八锭,交给济公。和尚搁在桌子上,嘴里咕呶呶也不知念些什么,念完了把金子带起来。和尚说:“仁和县的知县呢?”秦相说:“现在外面。”立刻把仁和县知县叫进来。和尚说:“贵县你手下有一位班头田来报,给我叫来。”知县吓的颜色更变,也不知什么事,说:“不错,有一个田来报。”济公说:“给我叫来。”知县也不知济公什么心意,心中辗转,又怕田来报窝藏着盗玉镯、凤冠的贼人,赶紧派人把田来报叫来。此时田来报正同万恒山在班房说话,外面进来一个伙计说:“田头,了不得了,现在盗玉镯这案破了,拿住一个贼叫刘昌,招出盗玉铜的戚,一个叫乾坤盗鼠华云龙,一个叫铁腿猿猴王通。秦相叫灵隐寺济公给占算,这两个贼人落在哪里,挤公占了半天,什么话也不说,叫咱们老爷据说,叫你去有话说,把老爷都吓了一跳,也不知什么事,老爷派我叫你来了。”田来报一听,愣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说:“了不得了!万贤弟,咱们哥俩知己相交,我这一去,倘有何错,我家有老娘,有你嫂嫂,无人照管,你要多多的照应。”万恒山一听这话,诧异其中有因,万恒山说:“田兄长,你说这话从何而来?”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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