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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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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神教?”朱允炆一愣:“那教主呢?还是那个唐赛儿?”
  “应该不是。”徐如意有些犹疑,之前他和唐赛儿商议的时候只说不许以白莲为名,却是忘记说好教主的人选,不过想来唐赛儿应该也没有那么蠢。
  “嗯。。。再让你手下的东厂好好查查,朕也要想想。这可是个大事。说不定最后要拿到朝堂上去议一议。”
  “陛下多虑了。”徐如意微微一笑:“那些乱臣已死,这天下已经是陛下您的天下,乾坤独断,日月在握,您的意志才是唯一。只要您做出了决定,奴婢也好,朝廷中的那些文武大臣也罢,所要做的,就是为您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将您的意志实现而已。”
  蛊惑的声音在御花园中响起的同时,兵部的奏折也辗转着送到了文渊阁中,由一个小宦官轻轻地放在了方孝孺的书案上。
  笔走龙蛇,方孝孺将名款落下,拿眼一扫这刚刚放下的折子,抬手叫住了已退到门口的小宦官:“这位小公公,这是兵部刚刚送进宫中的折子吧,还是放到解大人那边去吧。本官这里的折子实在太多,无暇处理。”
  方孝孺温言惜语,小宦官一脸的受宠若惊,慌忙回道:“方大人勿怪,奴婢知错。”说完,上前便要将那奏折拿走,却听那边解缙忽然开口:“且慢!”
  将湖笔在笔架上放下,解缙挑了挑眉,沉声道:“正学先生何必如此,如今黄观去了,这文渊阁的差事也就都落在了你我的肩上。所谓能者多劳,一本折子相信也是累不到方大人的吧?”
  “不敢当解大人之赞。希直才疏学浅,哪里算得上什么能者。若是些文坛政事也就罢了,对于武备沙场的事实在是涉猎甚少,不比解大人大才,还是解大人来批吧。”方孝孺起身拱手,甚至还微微的躬背,显示出一副很谦卑的样子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天下文明的正学先生,读书人的种子能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解缙该当站起身来客套还礼,再说两声“不敢不敢。”客气一番。
  可偏偏的,解缙站起了身,却没有给出笑脸,反倒阴沉的很:“方大人,咱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不该说糊涂话,更不该做糊涂事。
  你不看兵部的行文奏折,这里面的意思在下不是不明白。不过在下倒想知道,方大人这心里到底打了什么算盘?”
  “解大人在说什么?希直不明白。”
  “不,你明白,你当然明白。”解缙绕过面前的书案,迈步来到了方孝孺的面前,直直的对视着:“方大人,那帮清流如今已经不在,尸体估计现在都臭了。朝堂上除了徐公公门下,便只有你们这群清不清浊不浊的老实人。
  一山不容二虎,徐公公的意思,朝堂上不应该,也没有必要再存在两个声音。方大人是不是考虑一下?”
  说到这里,解缙将手按在了那本蓝色封皮的折子上,拍了拍,随后推到了方孝孺的面前:“兵部的意思,自然也是东厂的意思。东厂的意思,自然就是徐公公的意思,方大人,看一看,写两笔,如何?”
  方孝孺垂目看着岸上的奏折,默然不语。平日里方孝孺与解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从没有如今日一般撕破脸。
  其实方孝孺也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众人皆醉之时,独醒者必然会受到排斥。
  尤其是自己占着这文渊阁首辅的位置的时候,两者的关系必然势同水火。只是这一天来的实在有些出乎意料的早。
  “解大人,如今这天下并不太平。”方孝孺长叹一声,唏嘘道:“北有燕王图谋不轨,南有五溪蛮不服王化,东有方国珍袭扰沿海百姓,西有白莲教蠢蠢欲动。
  解大人,日前徐公公一番雷霆手段,朝中众臣人心惶惶已是无心政务,希直只是希望略尽绵薄之力,为这天下百姓多添一份福泽。
  阉党的名声不好,希直却也并不是就背不得。只不过朝中总还是需要一个像希直这般身居高位又非是阉党之人在才好,关乎天下官员的信仰,也是朝廷的脸面不是?”
  解缙的目光愈发的阴狠,阴测测的道:“怎么?按方大人的意思,解缙是丢了朝廷的脸面了?”
  “希直不敢,只是。。。”方孝孺还欲辩解,忽然见得刘喜从门外走了进来,连忙行礼:“刘公公,您来了。”
  “刘公公。”解缙也拱手见礼。
  “行了,就到这儿吧。方先生也算是掏了心窝子,咱们也不能逼人太甚不是?”刘喜摆了摆手,先对解缙笑道,随后又冲着方孝孺说道:“方先生大才,徐公公也一直是敬佩的,咱们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方先生不要挡了咱们的路,就这一条,方先生,可能答应啊?”


第三百一十章 火上浇油 3
  因为刘喜的突然介入,兵部的那封奏折上终究还是没有留下方孝孺的票拟,只是由解缙批过后便送去了司礼监。
  而方孝孺所做的,只是点了点头,恭敬地说了一声:“刘公公放心,也烦请知会徐公公,希直不会挡路。”
  简单的两句话过后,方孝孺知道,自己的心也粘上了墨点。
  知行不可一,世道何其艰难也。
  辰时一到,皇宫落锁的时候,方孝孺也走出了东华门,管家早已在那处灰布小轿旁等待,两个轿夫蹲在地上闲谈着,见方孝孺出来,赶忙在轿子前后站定,准备开工。
  “方大人!”
  听到身后那卑鄙小人一声高喝,方孝孺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带着一贯儒雅的微笑,转过了头来:“解学士,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大绅有一言相劝。”
  “请讲,希直洗耳恭听。”
  “荀子在劝学篇中有云: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朝堂上如今已是这般局势,方大人喜也好,恶也罢,都需记住一点。”解缙直直的盯着方孝孺,一字一顿道:“扶不直的蓬蒿,染不黑的白沙,没有存在的必要!”
  “多谢解学士教诲,希直谨受教。”
  辰时出宫,不到半个时辰方孝孺便回到了府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的作息,与老妻闲聊几句家常,又在餐堂用过了简单的饭食,便走进了后院自己那并不算大的书房之中。
  房门关闭的瞬间,方孝孺的脸色陡然阴沉了起来,呼吸粗重,双拳紧握,胸膛剧烈的起伏,额头更有青筋暴起。
  “欺人太甚!”方孝孺低喝一声,伸手抓起书案上的砚台刚要砸落,却又想起了什么,小心的又放回了原位。
  “吱扭。”
  身后的房门打开,方孝孺惊怒回头,见是老妻,方才放下心来,苦笑道:“你进来做什么?”
  “多年的夫妻本是一体。就算老爷不说,妾身也看得出老爷心情不好,可是在宫中当值时遇到了什么事?妾身虽未读过多少书,但却有一双耳朵,听老爷说几句,老爷的心情也能好些吧。”方夫人说着话,来到烛台旁掌灯,一边又补充道:“老爷放心,妾身已经让管家安排下人们远离,书房左近不会有东厂的人在。”
  “吾妻知我啊。”方孝孺长叹一声,在书房正当中的太师椅上坐下,书房中的烛光也随之亮起,可总还是有阴影的残留。
  “老师在时曾言,为人至理,皆载于《礼记》,礼记精彩,无过于中庸篇的那句: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一年前来到这南京城,踏入官场,自以为学问思辨之能已备,该到了笃行之时。可今时今日,却忽然又明白孟圣的那句尽信书不如无书的含义。
  朝中阉党势大,奸佞横行,皇上年少,更为宫中阉宦蒙蔽。吾虽能明辨是非,奈何无力践行,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
  方夫人见方孝孺悲怒难言,忙上前轻抚他的后背宽慰道:“老爷,不行的话,不行的话。。。咱们忍一忍也就是了,可不要气坏了身子。
  天下不是您的,是皇上的,也是这天下人的。天塌了自然也有个子高的顶着,老爷您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您若是气坏了身子,咱家可就完了。”
  方孝孺听着老妻絮絮叨叨的说着安慰的话,脸上的愠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惊疑。
  “老,老爷,怎么了?可是妾身说错了什么?”方夫人见着丈夫的表情,微微有些害怕,讷讷的问道。
  “忍一忍?这可不是你说的话。”方孝孺眉头皱的更紧,手指在桌上点着,沉声道:“往日里和你说些牢骚话,你总会说不行便辞官回家,今日为何却又劝为夫忍耐?说吧,可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这。。。这。。。”
  “怎么,我方孝孺当不起这个家了不成!”方孝孺见老妻迟疑,重重的拍桌厉喝。
  方夫人本是农家女出身,三从四德的本分妻子,哪里见过丈夫这般神态,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爷,妾身不敢欺瞒老爷,是。。。是宁海老家那边来了信了。”
  “老家来信?”方孝孺一愣:“出什么事了?”
  “贤儿他。。。贤儿他。。。”
  “那逆子惹了什么祸事?吞吞吐吐惹人心烦,还不从实说来!”
  “贤儿他。。。”方夫人咬了咬牙,一横心,闭目言道:“贤儿他月前不知缘何迷上了一个青楼妓馆的花魁,终日流连不舍,花下了好大一笔银子。。。”
  “慢着!”方孝孺抬手打断了方夫人的话,疑声道:“你说什么?花了好大一笔银子?老夫总共也javascript:就给他留了那么十三亩薄田和一处宅院,收些租子读书过活是够的,嫖院的事儿,就算他胆大包天将那些家当全卖了统共也不过一二百两银子,哪里就有什么好大一笔银子?哪来的银子?”
  “据说是仗着老爷的名头借的利上利的驴打滚。。。”
  “逆子!逆子!逆子!”
  方孝孺气急,一把抓起桌上的瓷壶砸下。
  “哗啦”一声,碎片四溅。
  “老爷!息怒,息怒啊。”
  “说。”方孝孺深吸一口气,凝声问道:“他欠下了多少银子?”
  “三。。。三。。。”方夫人举起三根手指示意方孝孺。
  “三千两?!”方孝孺瞪大了眼睛,随后摇摇头:“三千两,罢了,京里的宅子卖了,再加上祖宗传的那两幅字画倒也凑得出来。这逆子,一会儿让管家派人速速给老夫把那逆子带来京师,看老夫。。。”
  “是三万两。。。”
  “三。。。。三万?!”方孝孺身形晃了几晃,险些晕过去。方夫人急忙起身搀扶,一迭声的道:“老爷莫急,老爷莫急,这笔钱有人替咱们家出了,有人出了钱了!”
  “谁?”
  “是。。。是杭州东厂衙门的千户段五行。。。”


第三百一十一章 思念
  夜凉如水,心若坚冰。
  徐如意用盆中的冰水将头面打湿,旋又用手巾擦干,精神为之一振。
  耳畔远远地,传来一个女人的哭泣声音,他该过去安抚,但却又提不起兴致来,脸上的寒冷有效的压抑住了心中的热气。
  “督主。”云峥走进门来,低声道:“事情都办妥了。明日一早便送凤姑娘出京。”
  “嗯。”徐如意点了点头,没有做声,伴着耳边的哭泣,眼前浮现的却是初来此世之时,那个在床边照料自己的天真无邪的小宫女。
  “暗中,记住是暗中,让地方官给她些照拂,不要惊扰了她。”徐如意吩咐道。
  “是。”云峥点了点头,随后犹疑着又开了口:“督主若是心中不舍,不妨就将凤姑娘留在咱们东厂,相信。。。”
  “呵,留下来做什么?”徐如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留在一个太监窝子里算是怎么回事儿?出嫁从夫才是正道。”
  顿了顿,又叹道:“咱家的身边已经带不动累赘了,跟不上咱家脚步的,还是撇掉的好,再说长痛,不如短痛。她想要的,咱家实在是给不起。”
  云峥无言,气氛一时显得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徐如意忽然开口道:“你这副表情是做什么,可怜咱家不成?”
  “属下不敢,只是。。。只是。。。”
  “别怕,咱家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徐如意摆了摆手,从房中走到了小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云遮月的美景,笑道:“方孝孺那位正学先生,学识品德都是一等一的,但奈何有一个蠢儿子,结果便被咱家找到机会阴了一把。
  世上很多事其实都是这一样的道理,一个鸡蛋放在那里,哪怕没个缝,磕两下也就有了,咱们这些苍蝇也就有了机会。咱家在这上边吃了太多的亏,现在想想,还是自己先下手的好。
  当个太监也不错,没有老婆孩子,天生的这破绽就比别人少上一半,等父母去了,破绽也就彻底没有了,你说是不是?”
  云峥不知对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只是很简单的明白,这种没有破绽的日子并不快活。就好像自己,曾经想着打一辈子的柴就好,后来又觉得与爱人厮守一生才是快活,最后。。。
  自己眼前这位厂公会成为一个没有破绽的金人吗?云峥不觉得,虽然此刻看不见的他的面容,但他可以想象,徐如意那双眼睛中除了冰冷与苦痛,一定还有着一丝难以掩盖的思念。
  月是天心不愈伤。
  陡峭的断崖巅,一身红衣的小姑娘也同样在看着天上惨白的月光,感受着寒夜的静谧。
  两个月来,每天的这个时候,欧阳都要来这地方站上一个时辰,这已是她的习惯。
  唐赛儿从来没有过多的限制过她的自由,除了不能下山,其他的随便她去哪里,也随便她做什么。
  可她白天的时候一直就在唐赛儿给她准备的房间里待着,直到月亮出来的时候又会到这里来。
  唐赛儿也问过她原因,得到的答案是白天的时候外边太吵。
  这个理由很合理,毕竟光明顶上如今正在大兴土木。
  朱元璋当年的那次围剿实在太狠,太绝。光明顶上不要说像样的建筑,便是一块立着的柱子也找不到了。
  两年前光明顶开始准备重建,一年前破土动工。太多的财力物力投了进去,到得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样子。
  宏伟瑰丽的一座宫殿,颇有些西域古堡的韵味,尤其是最高处的那个金灿灿的圆顶,也不知是意味着什么。
  “想家了?”
  “你会放我回去吗?”
  “嗯。。。”唐赛儿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随后摇了摇头:“不会。”
  “哼。”欧阳皱了皱眉头,侧过脸来看着身旁的白莲佛母,嫌恶的撇了撇嘴:“你靠这么近做什么?离我远点儿。”
  “好徒弟,你怎么能这么和为师说话,当心为师的不传你本事。”唐赛儿将鬓发别在而后,笑道。
  欧阳怒声道:“谁是你徒弟!你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爱教谁教谁,我不稀罕!”
  “白莲佛母的徒弟,那可就是白莲教的圣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比皇帝老儿也差不到哪去,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你怎么不稀罕?”唐赛儿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还行,有点儿脑子,好歹这回没跟本座动手。”
  “打不过你,最后受伤的还是我自己。”欧阳翻了个白眼儿,随后香肩一垮,无力道:“唐阿姨,唐佛母,你到底看中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求求你了,就放我下山去吧。”
  “你聪明,有灵性,尤其根骨上佳,适合本座的武功。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你是那位东厂厂公的妹子,只要把你绑在白莲教的车上,本座有信心从你那哥哥的手里得到数不清的好处。这种种加在一起,你说,换你是本座,你会放自己下山吗?”
  唐赛儿呵呵一笑,又劝道:“其实你留在白莲教给本座当个徒弟也并不全是坏事,相反,你仔细想想,你的好处可也不少啊。”
  “不是和你说了,我不稀罕!”
  “那你稀罕什么?在你那厂公哥哥身边继续当个小油瓶?”唐赛儿挑了挑眉毛,玩味道:“你该是知道的,你那哥哥人缘可是不好,天底下想要他命的人比这光明顶上的雪花还要多,这次是本座抓了你,下次呢?你就知道不会蹦出个李赛儿王赛儿的?何不如就给本座当个徒弟,本座传你一身的本事,将来你回到你那如意哥哥身边也能帮他啊?”
  “就,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是非要和你学啊,东厂的武库之中神功绝学不知凡几,随便我挑,我。。。”
  “你懂什么。”唐赛儿挥手打断了欧阳的辩白,嗤笑道:“武功这东西不是照着秘籍坐枯禅便行的,不然你以为这江湖上的高手为何多出自我四教七派?师傅的作用可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无星、满月
  红衣与白裙在风中猎猎而动,谈话不知在何时终止,取而代之的便是此刻激烈的交手。
  欧阳宛如一道红云,缠缠绵绵的围着皎洁如皓月的婀娜身影纠缠舞动。
  “这掌法有点儿意思。”唐赛儿妙目微眯,身形晃动间轻描淡写的将欧阳的掌击一一闪过,不费吹灰之力,看样子欧阳的掌法在他的眼中真的就只是有点儿意思而已。
  “嗯,这掌法本座未曾见过,江湖上若有人会,应该不是个无名之辈,想来是你那厂公哥哥教的?”唐赛儿点评两句,又道:“这掌法招式阴柔,确实适合女子习练。只是你的动作实在有些生硬,下盘又不稳,隐隐的带着些男子的阳气刚劲。你这掌法大概是受了几个男人的指点?是不是那个王永真?真是误人子弟。行了,这功夫看腻了,换一路吧。”
  唐赛儿轻笑一声,抬手一指,招式简单的不堪入目,却直直的穿过欧阳双掌的间隙处,点在了她的胸口:“对了,这一指的名头叫做断金。”
  “呃!”欧阳闷哼一声,招式断绝,身子连连退去三步方才止住身形。
  两人的交手到得现在,大概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确切的说,一直都是欧阳使劲浑身解数的进攻,而唐赛儿只是随手格挡,肆意的点评嘲笑。
  欧阳一连换了十数种武功,一直到刚刚的天罗地网势,别说伤,连让唐赛儿还招的时候都没有,但她依旧不气馁,娇喘两声,旋又娇喝一声,并指作剑,刺向唐赛儿的咽喉心口以及正胸檀中。
  “繁星剑道?这该是你压箱底的功夫了吧?就让为师给你个厉害的看看吧。也叫你心服口服。”唐赛儿又是一个晃身,潇洒的回头,双手在胸前结不动明王印,口中低喝一声:“不动明王,六欲寂灭,嗔!”
  真言一落,欧阳只觉苍茫间来到了一片金光耀目的所在,眼耳鼻舌身意似乎都在慢慢消失。
  凭空里,眼前出现一尊十丈高的金面菩萨,淡漠的俯视着自己,身后探出了六条手臂来,持莲花,持金杵,持金铃,持宝瓶,持如意,持金轮。胸前一掌单立,另一掌缓缓探出,向着如蝼蚁般的自己缓缓压下。
  “要,要死了吗?”面对这神佛之威,欧阳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却忽然想起了最亲近的那人曾说过的话来。
  “我知道你每天晚上看星星其实是为了修炼你龙哥哥的繁星剑道。这门剑法其实很厉害,但说实在的,却并不适合你,这种无招的剑法想要登封遭极,捷径是顿悟,而笨办法则是不断地与人交手,伴着生死之间领悟参详周天星斗的奥秘。
  顿悟这种机缘谁也说不好,而像你龙哥哥那样不断与人交手的事,你有我护着,这辈子与人交手的机会恐怕都不会太多,更别提生死之战。
  不经历生死的磨炼,武道一途终难走远。可你与我羁绊如此之深,我也没有把握便能护得你一世的周全。若是有一日,你遇上了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就用你鹏飞哥哥教你的轻功跑,跑的越远越好,直到跑到我的身边来。
  但若是你退无可退,生死临头的时候,那不妨便闭上你的眼睛,将哥哥存在你丹田气海的这道真气引到天灵百汇去。剩下的。。。便听天由命吧。”
  天灵百汇乃人身五阳之首,稍有不慎,非死即残。欧阳在东厂的那处武库之中也算是看过百家武学,虽然练的并不多,但除了几门邪功以外,少有见到敢引真气入脑的功法。
  无所谓,总之她相信他。
  真气上引。。。入天灵百汇。。。
  金光中,面临着这虚幻的佛掌,紧闭的双眼慢慢的又睁开了,渗人的白光妖异的激射而出,冷漠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繁星剑道——无星、满月。”
  “轰!”
  汹涌的气劲带着狂雷的轰鸣声在光明顶上的这处断崖边炸裂,烟尘蒸腾而起,砂石如风暴肆虐,将中心的两道身影淹没。
  “怎么回事!”
  “谁!”
  鼾声如雷的工匠们还在沉睡,但灵识警觉地一众天尊护法却被这轰鸣声所惊醒,急急地向着声音的源头赶来。
  “阿大阿二,出什么事了?”司空玄最先赶到,看到阿大阿二的身影,急忙开口问道。
  “可是三教七派攻山了?”无生紧随其后的也赶了过来。
  面对二人的责问,阿大沉默片刻,与阿二对视了一眼,最后低声道:“佛母在与人过招,不必担忧。”
  “过招?和谁过招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司空玄看着烟尘中若隐若现的红白之光,脑中灵关一闪:“可是东厂那太监来了!”
  “不是。”阿二见众人神色紧张,赶紧横跨一步将众人拦下:“和佛母交手之人。。。是欧阳。”
  “谁?”司空玄一愣:“刚抓上山的那个小姑娘?她有这种本事?”
  “阿弥陀佛。”无生口宣佛号,随后冲着司空玄低声道:“佛母的计划之前不是和你我说过嘛,降服这小妖女是必经之路,咱们不便插手,否则味道就变了。
  再说,咱们佛母的功夫你心中还没有数吗,怎么也不至于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吧。”
  “当然不会。”司空玄毫不犹豫的回道,旋又露出担心的神色来:“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旁边就是万丈深渊,万一佛母她。。。”
  “哪有那么多万一,镇定,冷静。一会儿石真和赵娘子他们来了还得咱们帮忙拦着,不然可就坏了味道了。”
  “好,好吧。”
  事实上,两人的担心是多余的。
  只是盏茶的功夫,其他的人还没有赶来,一道寒风拂过,眼前已是云开雾散。
  “佛母!”
  “无事。”唐赛儿微微一笑,依旧还是一身的如雪白衣,右手拎着红衣的欧阳,左手自然的附在身后,背对着断崖傲然而立,除了额头上有些汗珠,衣衫微微有些褶皱外,她还是那个骄傲的白莲佛母,一如往昔。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四人长出一口气,却看不到她背后的那只紧握的手,鲜血在指缝间溢出,滴落。


第三百一十三章 黑城中的闲人闲事 1
  民谚所谓三九四九,沿河看柳。
  天气已经全然的回暖起来,尤其是在江南一带,冰雪渐渐消融,枯草与湿润的地面随之显露出来,散发勃勃的生机。
  无名的小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坐落于三界之交。
  此处所谓的三界,也就是吐蕃国、四川布政司以及西宁卫(今青海省)。理论上来说这小城该是归四川布政司管的,可实际上这小城倒有大半的地界是建在西宁卫的,城中的汉家百姓世代故居与此,但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却是一个个右肩半裸,粗狂豪迈的高原汉子。
  种种特性加在一处,也不只是什么时候开始,这里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界。
  王法所不能包容的地方,黑暗与罪恶也就会如细菌般滋生,流浪的剑客,逃亡的恶徒,江湖上的巨寇,甚至是退隐江湖的名宿。
  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小镇上,居民们日子并不好过,
  那他们为何不逃呢?并非苛政猛于虎,实则利益所在。
  利益何来?两个字:销赃。
  只要你敢买,就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
  所以这县城虽然无名,在大明的版图上也找不到,但知其所在的人往往叫他黑城。
  “五十年陈年佳酿,上上极品的绍兴黄,卖家叫价三千两,价高者得嘞!!!”
  酒馆中间的高台上,小二一声嘹亮的吆喝,吸引了酒馆饕客们的目光。
  “三千一百两!”
  “三千二百两!”
  “三千五!”
  “四千!”
  “五千两!”一个虬髯大汉站起身一声大喝,猩红的目光环视左右:“五千两,还有抢的那就是不给老子面子了!”
  一下子加价千两,这汉子看来也是势在必得。其实这个价位基本也就算是极限了,再多也就不值了,可偏偏他喊完价钱又加了这么一句隐含威胁的狠话让人很不舒服。
  “谁啊这是?”有不认识的自然就有认识的。
  旁边一人低声回道:“横冲直撞马万里,一个混人,也就三五年的字号,有钱的很,就是不知道这钱都是哪来的。”
  “横冲直撞?嘿,别处还好说,在这黑城里还敢这般嚣张,看着吧,他活不过今晚。”
  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马万里一个纵身跃上了高台,来到了小二的身边,大手一伸:“酒拿来!”
  “客官,您是第一回 来吧,咱们黑城的规矩您可能不明白,从来先钱后货。而且。。。”小二笑眯眯的看着马万里:“喊价就是喊价,不能耍横,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马万里不耐烦的一把抓住小二的衣领拽到眼前:“叫你给酒就给酒,老子尝过了再给。。。”
  “那就晚了。”
  “噗!”
  血光乍现,高大的身影横尸当场,虬髯的人头咕噜噜滚动几下,被凶手停在了脚下:“阎王爷要是问起来,你记得说,你是死于不讲规矩。”
  “掌柜的。”小二晃晃脑袋,将胸前的褶皱平了平,随后又笑了:“您不是出门儿了嘛,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好货,我就先回来了。”掌柜答了一声,从小二的手中拿过酒坛,看着台下的一个青袍客笑道:“刚才喊四千两的那位是你吧,掏钱,酒就是你的了。”
  青袍客显然是个懂规矩的,也没多说什么。掏出一沓银票一举,自有伙计走过来接过。
  掌柜的点点头,一抖手,五斤装的酒坛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最后“咚”的一声落在青袍客的桌上。
  “钱货两宜,买卖继续。”掌柜的对小二吩咐一声,随后身形一起,飘然跃上二楼,漫步而去。
  “下一件,天下第一神厨秘制的桂花糕一盒,价值。。。”
  酒馆的大堂中又开始激烈的喊价。
  之前收钱的伙计端着茶壶四下的游走,在路过最角落里的那张桌子的时候,手上不着痕迹的一探一回,几张银票便被塞到了那白衣青年的怀中。
  “四千两的酒,两千两的抽红,请客官查收。”
  伙计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根本没有等待的意思,完全是例行公事一般,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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