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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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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璇朝哥哥挤挤眼睛,笑得小酒窝儿就在脸颊上面飞舞。轻轻的挽了挽一头光滑的秀发,抿着嘴唇儿坐了下来,看着美人笑颦初绽。大几百号人都看呆了,这种无处不在,自然表露的美艳,实在是最动人心魄的。
一时间,李星的号召,人人都忘记了举手儿。直到李星咳嗽一声 儿,大家才缓过神儿来,个个都是热血沸腾。
激烈的游行,青年的组合,强国的梦想,还有伟大的事业,更加上队伍当中还有李璇这样美丽的女孩子,还有什么能超过这些最能打动这些本来就是天真热情的南洋青年的?
顿时手臂举起如林:“我加入南洋青年会!”
李星激动得眼眶都湿润了:“咱们做好准备,走上街头,让那些白人土著,看看咱们华社的威力!这次,祖国是站在咱们这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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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对于筹饷事宜,老朽向来是赞助到底地。大人要筹多少?三十万?五十万?只要给一个数字,四堂联合的宗会,都定然全部包了。至于其他,不是老头子这个荒僻之乡的人所能与闻。”
李远富的神情淡淡的,还抽上了水烟。
徐一凡却是说不出的郁闷。以为自己一番卖力宣慰,这么多的话语说出去。能让这些世家也如南洋青年一般明白了解。能支撑他们的,能帮助他们地。只有远方那个祖国。具体到人头上面,就是他徐一凡徐大人一人而已!
从南洋排华的历史,讲到现在的风潮。说到自己带铁甲兵船来访,才让局势松动缓和,土著和洋人殖民当局不敢太过逼迫。可是李远富就是油盐不进,只是打算拿几十万银子打发他走路!
换了其他人。几十万两落袋平安,还不要高兴疯了。可是他要的绝不止是这点儿,他要的是整个南洋社会,以后源源不断的接济,成为他心中绝大计划地支撑!
曹天恩的眼神儿向别处飘去,估计对老头子的话是深得其心。这个麻烦,是越早走越他妈的好……
徐一凡撑着脑门,忽悠这些世家,果然是不那么容易啊。不过,他还是想努力一下儿。
“李老先生。你问问自己内心,还是不是华人?华人在南洋筚路蓝缕。一路的艰辛我都和您说了,您也亲身经历了这么些年。难道还不明白?大家在为华人地位拼力抗争。可是洋人连一个华校传承咱们文明的根都是不给哪!这次我也不仅仅是为着筹饷。是想将华人社会联合起来,在这件事儿上和洋人争上一争,交涉一番。您也看见的,祖国钦使过来,洋人就要客气应对。毕竟咱们代表的是一个国家!而您和这个国家是血脉相连!您自己得好好想想,我顶着这么大风险,周旋其中,到底是为了谁!”
一席话儿说下。李远富顿时站起。又重重坐下来。身边伺候的几个儿子见老爷子作色,都是变了脸色。揣揣的看着两人之间紧绷地场面。
“国家?国家?多少人过来,只是打着咱们手里的钱地主意。恨不得将咱们这点儿身家刮干净。华社坚持到如今,国家什么时候又闻问过了?真到了景儿的时候,您是钦差委员,洋人还是得客客气气地送您上兵船。咱们却还得在这里赢扛着!有本事,你就一直让兵船守在这儿!只怕整个大清,也没人有这个担待吧!是咱们在这儿活着,而不是大清朝!”
老头子在南洋华社一言九鼎,徐一凡质询的话儿,是真的将他激怒了。对于徐一凡这些日子的宣慰,老头子也只是觉得在激化矛盾。今儿本来是想拿钱来打发这位上门拜访的钦差委员,价钱也不是不可以商量。谁知道徐一凡压根儿不和他说钱的事情,却只是口口声声的说要将华社团结起来!
这不是忽视他老爷子在南洋权威,撬他的墙角来着?对于徐一凡一路宣慰,搅动人心地举动,老爷子也觉得极是不爽。一语不合,竟然拍案而起。
“送客!”
斯时斯境,徐一凡也只有苦笑。要做通这些世家的工作,果然不是光靠忽悠才能成。需要长久地沟通联络。只是自己在南洋这样招摇,到底总理衙门还有北洋衙门,会给他多长时间呢?
老爷子干脆拂袖而去,徐一凡也只有拱手告辞。在李大仁歉意的笑容当中一路送了出来,徐一凡的脸色都难看得很。曹天恩乖巧的一句话儿都不说,装着没有看见徐一凡的脸色。
这真是第一次感觉到,事情的发展,不在自己掌握当中啊……种种桩桩,自己要逆天行事,改变这个时代,到底还要经历多少场的无奈?
徐一凡在马车里面只是咬紧了牙齿。无论如何,走上了这条道路,自己都要坚持下去,有法子的,一定是有法子的!
队伍突然一顿,停了下来。徐一凡从自己思绪当中挣脱出来,推开车么望外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洋服,提着文明棍的人。安步当车,笑吟吟的朝这里走来。
正是李大雄。
这位人物,根据资料不过是李家不大重要,只是负责沟通联络洋人的儿子。这次道左相逢,又是为了什么?
第二卷 南洋北洋 第二十七章 … 即将到来的碰撞
天津北洋衙门。
一日的辕期下来,李鸿章见了一天的客人,又打叠着精神在签押房里面看着关于胶澳教案的公事,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花。几层皮垫在身下,都觉着腰骨酸痛。地龙的火热滚滚的烧着,但是寒意还是一股股的袭在身上。
年岁真的是大了啊……三千里外觅封侯。现在看来,什么雄心,到了这个岁数,都是一场笑话儿。
为这破屋子,真真是忙得够了,也看得烦了。可是北洋的局面,一生的心血,还得支撑下去不是……
正按着已经老花的眼睛出神儿的时候儿,就听见签押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儿响动。李鸿章还没来得及发问是谁,就看见门口戈什哈将帘子一掀,杨士骧和张佩纶双双的迈步进来。走得急切了,在门口两人险些儿撞着。
“中堂,中堂,您瞧瞧,又是那二百五惹出的花样儿!”
听着杨士骧的声音,李鸿章眉毛一挑,不怒反而笑了起来:“拿来瞧瞧!这位爷,可比我光瞧着那些公事儿精彩!”
杨士骧只是叹气儿,将手里一叠抄报纸递了过来:“在日本踢馆闹事儿,到了南洋。又是鼓动华侨风潮。荷兰的爪哇省总督都电报北京的荷兰领事馆,和总理衙门交涉了。泗水领事是南洋大臣那里放出去的,刘坤一打电报过来。问咱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北洋怎么插手到南洋去了?而且致远兵船说是机器坏了,也一直赖在泗水……总理衙门那些王大臣,估计都在皱眉毛叹气,背后骂那二百五呢……”
李鸿章反而是眉飞色舞地,拿过那叠抄报纸来津津有味的看着。纸上抄报笔记潦草,估计才把码子翻过来就赶紧送上。一头看一头笑:“我们哪能管那个家伙?他是钦差特旨练兵的道台,不归咱们北洋节制嘛。告诉刘坤一,要打官司找总理衙门打去……啧啧啧。精彩,当真精彩。盛兵而入泗水,总督宴会上面儿拂袖而去,随员和洋兵斗殴,一处处宣慰华校,结好华社青年……看来不是咱们一个人对他头疼嘛。处处都能搅起风雨。这就叫本事!你们说说北洋诸公,谁能及得起他那担待?”
听着李鸿章的话儿,张佩纶就是一笑,却并不说话儿。杨士骧却在发急:“中堂,这不叫担待,这叫缺心眼儿!现下大家是都不乐意好鞋踩这臭狗屎,才由着他嚣张。真要冲他动手儿,这还不是一捏就死?”
李鸿章呵呵一笑,问张佩纶道:“幼樵,你怎么看?”
张佩纶只是浅笑。多年磨砺,他风度已经极是沉静。敲着膝盖沉吟:“光是荷兰的话,估计总理衙门也是不大在意的。上面儿其实谁不心里对这些洋人恶心着?有人出来恶心恶心他们。估计上面儿也是乐观其成,又不是英吉利法兰西,荷兰小小国度。咱们法国都打了,还怕他们不成?只是这殖民地的事儿,向来是欧洲列强的禁脔。总理衙门估计不痛不痒地申饬一下徐道,让他赶紧归国,也就完了。咱们也就是两条兵船在那里担着干系,不碍的。”
杨士骧一跺脚:“幼樵。怎么你也这么说着?兵船是咱们北洋的,出点儿什么事情。那就不得了!”
张佩纶淡笑:“为着一个荷兰小国,咱们钦差委员就灰溜溜的回来,兵船拔腿就走。要是传出去,天下清誉,到底是骂谁来着?那二百五可一点儿责任都不会有!”
“天下清誉派什么用场?谁又会传出去?”
张佩纶摇头微笑:“我就干过清流,太知道这清誉的好处了……至于传不传得出去。要是我是那徐道,相必就是有自己的后手儿安排。在海外替国朝宣威,这好处名声儿他也知道……”
李鸿章只是含笑听着自己女婿说话儿。不表赞成,也不表否认。态度很是有点兴味盎然地样儿。张佩纶笑道:“他的事儿且不去说他,眼下南洋的风潮所惹动的交涉,还是小事儿。咱们这就屈服压力,上到总理衙门,下到咱们北洋,都不能那么轻易低头。荷兰人不过表个态度罢了。有那个二百五在,替北洋分谤,有什么不好?咱们还可以细细观他的格局度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中堂已老,不见后起,要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物能收拾收拾破屋子,有什么不好?”
杨士骧犹自跌足,还没来得及说话儿。李鸿章已经笑道:“好啦好啦,咱们且先不去管他。静静等着就罢了,他能做出什么捅破天的事情出来?不过是个没兵没勇,凭着一副做派和一张利口的狂书生罢了……在南洋翻不了天的。我这么就把兵船撤走,反而给骂死。莲房,就这样吧,总理衙门现在在模糊肉头着,咱们也猫着。不顶这个缸,由着他闹去。笑话儿了,咱们还怕起荷兰来了不成?”
杨士骧跺脚长叹:“这二百五天不怕地不怕,我真地怕他把天给捅破,到时候,咱们哭都来不及!一堆白鼠当中,突有黑鼠。这叫事务反常即为妖,中堂,咱们走着瞧吧!”
说着一拱手,杨士骧转身就出去了。
李鸿章和张佩纶互相看看,都是一笑儿。
“幼樵,怎么看?”
“中堂,您裱这破屋子,恐怕也是裱糊够了。有个愣头青出来,咱们就看看这反常能反常到什么模样儿吧。反正,我是很好奇呢……”
李鸿章疲倦的一笑:“累啊,太累了啊,幼樵。看着他百无忌惮,我是真地……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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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天空下,在上海法国租界额尔非斯路上一处石库门房子前。穿着绿色制服的报局邮差,也拉响了石库门房子的手铃。
这石库门房子挂着大清时报的招牌,字迹犹新,红漆未干。怕是才挂上没多久的新幌子。
房门一下打开了,邮差操着上海土白:“侬家谭先生格南洋电报,交钱收报来格。”应门的工友忙不迭的上楼招呼主人下楼。不一会儿,谭嗣同神清气爽的就走了下来。
他神色极佳,头皮剃得发青,伸着懒腰,摆着董家拳的架子一路走下来。口中还在笑道:“何方恶客,清晨电召,这十里洋场,寻一个清静好梦都难!”
徐一凡临行之前,谆谆嘱咐唐绍仪在上海租界成立报馆,特特的让唐绍仪将谭嗣同请来当这个报馆的主笔!
湖湘名士,顿时高居沪上,挂起了大清时报的招牌。谭嗣同现在隐然清流后起之秀的身份。又打定了要起着振聋发聩的作用出来。铁了心要一鸣惊人。虽然唐绍仪对他要钱要物的要求是有求必应,但是第一份报纸还远远没有办出来。谭嗣同也一直在苦心寻找,到底什么样的时闻才能让这个大清时报一炮打响!
等他走到门前,看着那邮差手里厚厚一叠的抄报纸。他都忍不住吓了一跳,现在的电报费价格奇昂,这么一叠电报过来,该得花多少钱来着。打电报过来地人。真是拿着电报传文章了!
邮差摘下帽子行礼:“谭先生格?翻报送报一共八十七块六毫洋。拿电报发文章,阿拉也是第一次见。大阔老!”谭嗣同笑笑,回头招呼:“拿钱给邮差!”
说着接过抄报纸过来,当时就看住了。一目十行的将那叠纸翻得哗啦啦直响。手下工友正在一五一十的给邮差数大洋,就听见他一拍大腿:“好!好!好!徐兄果然给谭某传来了一篇好文章,这大清时报,从今天就开张!就要让大家知道,海外还有什么样的一群游子在。他们又受的是什么委屈!”
声音之大,让工友手一抖,哗啦一声,白晃晃的鹰洋撒了一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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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咯吱两声儿,两个箱子给撬开了。楚万里笑吟吟的看着徐一凡,屋子里面就他还有章渝。杜鹃,还有那个徐一凡看中,认为值得重用的北方汉子张旭州。
大家面面相觑,楚万里真地把枪从致远舰上面搞来了!邓世昌也担着血海一样的干系,支撑着徐一凡宣慰南洋的举动!
一只箱子里面装着的是乌黑诤亮的毛瑟八八式步枪,圆头子弹在箱子底下铺得满满当当的。李鸿章武装北洋水师的确是不遗余力,普鲁士德意志才生产不久的新式洋枪,都武装到了水兵的手上。还有一只箱子,里面儿都是手枪。六轮子手枪一支支的架着,底下也是一层儿手枪子弹。这几十把家伙。还有数百发子弹,楚万里就这么搞来了。
这些日子。楚万里坐着徐一凡的钦差马车,没事儿就去码头采买水果和水产。说是供钦差大臣享用。外交用的车马,谁来查他?偶尔有洋兵和土著警察疑心,远远儿的过来瞅瞅,这小子胆子包着身子。敢上去东拉西扯,语言不通的和人家攀交情,一点儿没有做贼心虚的情怯。
他这个做派,人家也不疑心了,还和他今天天气哈哈哈的扯一会子。三两天下来。十来条步枪,十来支手枪。就这么秘密地到了泗水领事馆里面儿。至于曹天恩,徐一凡不去找他麻烦就好了,他还来管着徐一凡的事儿?
大家看着这些枪械,当学兵地不用说。见到家伙脸笑得跟烂柿子一样。空着手和洋兵还有土著警察脸对着脸儿,大家虽然不怯。但是心里总有点儿虚着。眼下局势又是如此,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乱子,有家伙在手上。总是应付自如一些儿。
除了他们,就看见杜鹃伸手就摘起一把六轮子手枪,啪的一打转轮。听着哗愣愣地机件儿转动的声音。小女孩子一脸老手的样儿看着听着,又捏了一把子弹,猛的一抖一停,已经定住了轮子,手影一动,已经将六发子弹塞了进去。扳扳机头。老气横秋的点头道:“花旗国的柯家转轮手炮,好家伙!膛线都新着呢!爷,有这家伙,看谁近得了你的身!”
徐一凡给杜鹃做派吓得一身白毛汗,这些日子杜鹃温柔可人,差点儿忘记她是马贼堆里面长大的丫头了!他看着枪弹,不想碰这些玩意儿。什么时候儿到了他要拿枪,那就是歇菜了。
他摇头苦笑:“万里搞来了,这是很好。咱们也是有备无患,能不用这玩意儿,就是别用……现在看似一切平安,我总觉着有些不对……”
和李大雄道左相逢,他的话儿,却是让徐一凡担上了好大心思。他本来想着的是稳定住局势,借着这个风潮。两头交涉,一面收华人社团之心,一面不要惹出什么乱子出来。毕竟身单势孤地在这儿。就算这次没有完全拉拢世家,但是已经筹到了相当银饷,拉拢了不少南洋人才。只要这里局势不变,以后还是可以来继续做工作的。南洋筹饷,同盟会做了几十年,才有数千万的收入。他只是来了一次,没有奇迹发生,就想一步登天,那也未免太不现实了。有了好的开头儿,不怕没有好的将来!
但是李大雄却在道旁,只是静静的和徐一凡说了一席话:“徐大人,南洋世家,求的就是平安。您对家父说破了嘴,也是无用……不来一场风潮狠狠的震醒他们。他们是不会支持您的意见的……”
徐一凡当时的反应就是讶异:“李先生为何做此之谈?”
李大雄只是淡淡一笑:“不是每个人,都是只想在洋人手下做孙子的。看着家父他们只是在积累财产,李某人和洋人交道,也有机会查查爪哇的资料。当华人富到了一定的程度,洋人必然操持宰割一番。华校禁设,只是由头。咱们华人再不抱团儿起来抗争,只怕将来身亡无地,所有积累的家资。都是要交到洋人和土著的口中……”
徐一凡更加的讶异:“李先生为何做如此之谈?您说得是很有道理,也是可以游说贵长上一番的啊!”
李大雄摇头苦笑:“没有用的,整个家族,也许只有我穿梭在洋人和华社当中。知道洋人对我们的成见之深,和咱们对洋人的怨气之沉。要不是大人抵达泗水,借着兵船让洋人忌惮。而且竖起旗帜站在咱们这一边儿,没人知道。洋人也是忌惮着咱们的力量的。要是国家更强一些儿,该对我们多好来着?”
徐一凡当时沉住了气:“李先生,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大雄微笑:“没有大人到来,也许我们还想不着那么多。可是大人偏偏让咱们看到了咱们华社的力量之所在。团结起来,洋人和土著也不是不怕咱们的。在李家当了这么多年的乖儿子。也是够了。是时候儿,让父亲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存在了……一切多谢大人,让咱们看明白了自己,找到了自己地根之所在。”
说罢一揖,当时就飘飘洒洒的去远。徐一凡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都有些傻了。自己到底将南洋本来的历史,变成什么样儿了?
此时此刻,别人都在翻弄枪械。他却呆呆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些什么。
事态,好像真的有些失控了。
门吱呀一响,却是李云纵推门进来。楚万里微笑:“云纵,过来挑家伙!”
李云纵只是看了那些枪械一眼,走到徐一凡身边:“大人。华校那些青年,我去瞧了一圈儿,都安静得很。跟华社老人,也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些李大雄的消息。都说他和李家是落落寡合,娶了个洋太太,穿行洋人之间,大家也不愿意和他多说话儿。其他地,就没什么了。”
徐一凡挠着头,当真是苦恼万分。抓不着局势发展的方向,虽然一切平静。但是让他心中更加的不安。
此时此地。他也只有勉强道:“街上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李云纵皱眉,沉吟道:“平静得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连往日到处闲晃的土著都少了许多。学生们这些日子劳累,大人又不去宣慰。也少了许多。基本没看见什么熟悉的面孔。一切都正常……”
徐一凡眼袋深深地,那是这些日子心思用得过多所致。最后也只是摇摇头,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能做的,也都尽力。下面只有静观其变。还不如留着点儿心思,将一切变故,想法变成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他猛的一拍手:“今天晚上,大家都睡个好觉。我总觉着,来日就有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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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一凡苦恼的同时。新鲜出炉的南洋青年会骨干们,正兴奋的群集一堂。
因为都是南洋子弟,哪怕结义的仪式,都有些儿了会党的风采。
当中供着地关公塑像,在一片香烟缭绕之后。人人都端起酒碗。李星站在最前面儿。兴奋得满脸通红,端起酒碗大声道:“明日即是我们南洋青年会第一次的行动,诸君努力!让洋人和土著,看看我们华人青年地决心!我们要大声歌唱,大声抗议,将我们的全部要求,都转达给爪哇殖民当局,让他们知道。咱们再也不可欺负!”
“干!”
一群青年,一个个都豪气地饮尽碗中酒,然后全都奋力的将碗摔 碎。
“从此咱们就是兄弟!”
一张张的脸上,全是兴奋激动的神色。这些赤手空拳的青年,对自己的信心却是无比的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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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爪哇省的总督府。
楚克总督坐在躺椅之上,脸色沉沉地看着手中的电报。
整个兰印地最高殖民当局接到了荷兰驻华领事馆的电报。北京的总理衙门一如既往的对他们接到的交涉推诿而难以做出决断,谁也不愿意顶这个缸。
兰印当局授权东爪哇省,可以进行必要的行动,引起一场恰到好处的敲打华人的举动。将这个讨厌的钦差委员逐出泗水。在骚乱发生之后,可以指责他为这场骚乱的挑起者。必要时使用武力,将他驱逐出境。
楚克放下老花眼睛,朝后面招招手。
德坦恩大步的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背后。
老头子并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道:“我授权给你,正式开始吧。就在明天。的确也该敲打一下这些华人了……”
德坦恩僵硬的行了一个礼:“需不需要控制规模?”
楚克冷冷一笑:“他们想反抗,就要承担后果……不需要控制规模,我们只是冷眼旁观。就这样吧。明天,我等着你的消息。”
“是!”这一声儿,德坦恩中校答应得又干脆又爽快。
徐一凡的蝴蝶翅膀,同样的扇动了南洋。
第二卷 南洋北洋 第二十八章 … 最长的一天(上)
光绪十九年,三月四日。
南洋爪哇,泗水。
天色才蒙蒙放亮,街头的华人店主们就招呼着学徒下板门。市声也渐渐儿的响了起来。送水的马车哗愣愣的碾过街道。当这些店主揉着眼睛走出门儿的时候。就发现街头巷尾的各处华校,已经聚集了好些儿人,都是穿着白色衫子的青年人。
而且,都是华人。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聚集起来的。大家都在热情的谈论着,商议 着,一面面旗帜都铺开了,有的青年正光着脚踩在旗帜上面,用朱砂笔写着口号。
有的领袖模样的青年人站在人群的最上面,大声的动员:“这是我们南洋青年会的第一次集体陈情游行活动,要让洋人看看咱们的团结。只要咱们华人团结在一块儿了,就什么都不用害怕!大家把女同学围在当间儿,小伙子们站在外面。只管喊咱们的口号……目标,东爪哇省的荷兰人总督府!”
底下的华人青年各色各样,有白皙一些的学生,还有脸色漆黑,胳膊粗壮的青年割胶工人。吼得最大声的那个领导模样的,有的店员都认识。这不是李家的某位小少爷么?他们怎么聚集起来的?
除了李家的少爷,黄家,郑家,陈家的那些少爷们都瞧见了不少。都穿着白衬衣,卷着袖子,分着手里的一大堆小旗帜。脸上一个个都挂着灿烂地笑容。仿佛在过什么节日一样。
年轻的学徒。店员,端着水盆,拿着抹布张大嘴傻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切。读着卷动的标语上面儿的口号。
“维护华校生存,开放华校禁令!”
“华人有受教育的权力!”
“华人是爪哇繁荣的根本!”
“所有华侨,团结起来!”
店老板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想了想,默不作声的进屋,拿一挂鞭炮出来搁在树上。身边店员瞅着一个功夫。丢下手里东西就跑了过去。他们多是在华校夜校念书识字儿,艰难地学习文化的年轻人。这个时候还有按捺得住的?老板们也没有喝骂,只是看着这些年轻人背影摇摇头。
噼里啪啦鞭炮声炸响,白烟火药味儿缭绕声中。有些华校老师已经夹着布做的书笔卷儿赶过来上班。看着眼前场景,三步并作两步就赶了过去。有的围在人堆外面接旗帜标语,有的朝人堆里面挤。似乎还想和领头地青年商量什么。但是群情激愤之下,谁还理着他们。最后这些老师都摇头叹气,站在自己学生前面。还有的赶紧拔腿就四处去报信,有的去领事馆,有的去华人大宗族家。对于这些青年自发组织起来的活动,他们也是事先一点儿信都没有。突然就来了一个大的,这叫人怎么吃得住?
街头巷尾远远有一些土著看着,都蹲在那儿阴沉着脸。巴冷刀都掩了起来,还有些四下乱窜。不过没人敢靠近,铜哨声声当中。一些警察已经陆续赶了过来。夜班的没下值,白班的还没上值。寥寥的也没有几个人。一堆藤壳帽掂着警棍看看,都傻了眼。四下猬集的年轻人,何止千万!一声声汉语,混在一处,直冲云霄!
李璇也在自己过继地哥哥旁边,兴奋得小脸通红,眼睛亮闪闪的。白色衫子将她发育良好地年轻身体裹得紧紧的,只露出她最灿烂地笑容。不少青年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李璇,这一刻。除了参与这次活动的热情,就只剩下目眩神迷。他们的吼声。在这一刻都变得要更加大了起来。李星站在队伍上面,大声的吼道:“一百四十七所华校联合陈情游行,现在开始!让他们听听咱们的呼声吧!咱们再不是只会逆来顺受的团体了!”
队伍象一股洪流,顿时涌上了街道。无数华人站在街边看着。有的还加入了进去,一股股洪流从四下赶来,汇合在一处。不多的警察们就傻看着。看着这些队伍涌上了泗水地主干道士罗毕打大道,青年们的热情,似乎要将远处粼粼闪动地南洋海水都要卷动起来。
在爪哇有华人定居开始的数百年的历史当中,从来未曾有过这样的场面。过去数百年当中,一直只是被认为勤劳、忍让、温和、善良的华社团体,也第一次发出了他们作为一个流落海外的游子团体的呼声!
历史,从最细微处开始改变。
其实,这样的潮流已经酝酿百年,只是等待合适的时机将其唤醒。只要祖国一点小小的支持,唤起的就是这些游子百倍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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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丹戎佩拉克港。
随着值星官的铜哨声音,致远来远两船的水兵们都从甲板底下钻了出来。集合在前后甲板开始晨操。他们这里有举动,对面的两条荷兰老式巡洋舰的水兵们也朝这里望了过来。这些在殖民地服役的水手,看起来都懒洋洋的,倚着栏杆看着眼前这些长辫子水兵们的举动。不时还有零星的口哨声,嘲笑声响了起来。
徐一凡那里还暂时没有接到申饬的电报,因为北洋管不着他。总理衙门那些大佬,要他们商量出一个交涉眉目,处理意见来,还有得等呢。反正大清的官儿,都是过一天算一天,只要不火烧眉毛,都是装鸵鸟的货。
徐一凡那里暂时安逸了,可是北洋衙门,水师衙门,甚至朝廷的海军衙门,给这次放洋编队长邓世昌的电报却是一份接着一份。都是要他立即放船,离开泗水!
每次邓世昌的回答都是一样儿的,机器未好,无法放船。要不就是来远先走,致远还留在这儿修理。那边估计也在挠头,邓世昌远隔万里,现在还一时拿他没有法子。来远致远分开,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两条船在一块儿,也好有个照应约束。
最后只有一再电报往来:“……该员需实力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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