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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无剑(忆天)-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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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啦”一声,那颗圆滚滚的珍珠再次从钗头掉落下来,弹了几下,滚到飞鸟手边。
“这东西还你,我俩此生互不相欠!”落花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忍不住带出哭音。她慌忙逃了出去,连门也没有关。
的确,落花是逃出去的,她真的无法再面对飞鸟那悲惨可怜的样子,无法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语去刺激飞鸟。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此情此景,她怎能无动于衷。
“对不起,飞鸟,落花不能不负你。对不起……”
那颗珍珠深深陷入飞鸟的手心里。若是换做从前,这个力道足以将这颗坚硬之物握个粉碎,但自从他自爆之后,全身经脉气道受阻,虽是有吴铭渡气给他疗伤,算是捡回一命,可这一身的内力却再也无法聚集,武功自然也就废了。
而直至这一刻,飞鸟才发觉他的武功已废。因为一直在养伤,他还未及催动内力,可现在手中的这颗珠子……这颗珠子清楚地告诉他,他是个废人,一个完完全全、从头到脚、从内心到残肢的废人!
天崩地裂的感觉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大婚当日就已经给了他很好的教训,难道还要再来一次么?飞鸟匍匐在地上,苦笑着,自嘲着,无所适从……
第十八章 以恶制恶
更新时间2013…6…20 19:12:08 字数:3090
“杀了他!”
“谁?”
“吴阴天。”
江武兴眼光一闪:“这个恐怕……”
“你怕了么,你怕你不是他的对手?”吴铭竖起两道浓黑的眉毛,“你可是当年魔教第一护法青龙,对付不了那个逆子?”
江武兴登时拱手齐眉:“岳父吩咐,江武兴定当全力一搏。可是那个吴阴天是岳父多年来抚养成人、悉心栽培的义子,岳父当真舍得?”
“你都明白的道理,阴天不是不明白。那天杨乐天来袭,他便在暗处隔岸观火。幸好我先前得到了烟雨六绝,否则以杨乐天的神功加上穆莲过给他的内力,为父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吴铭身子一摇,扶着椅子把手坐了下来。抚上腹间,那个口子虽不大却很深,即便是用了最好的金创药,还是会时不时地渗出血来。
“岳父是否伤痛难捱?”江武兴关切地问。
“无碍,小伤而已,为父是这里痛!”吴铭摸摸胸口,长长地一叹:“那畜生恨不得我当场死在杨乐天的剑下,他就可以立即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唉,他既然不懂得珍惜,也休怪我吴铭绝情,未免有朝一日遭他毒手,为父唯有先下手为强。”
“岳父这么说,看来那个吴阴天确实该死,武兴也无谓手下留情了。”
眸中泛起了杀机,江武兴心中暗暗得意:“吴阴天,是你害我与雨燕分离,这回我就连本带利地向你讨要回来。”
吴铭点点头:“嗯,你放心,为父会事先收了他的银蛇软剑,那畜生缺了应手的兵刃,就等于少了一条臂膀,你对付起来,会容易得多。”
“谢岳父大人。”江武兴单膝跪地,又眼神湛湛地抬起头,迟疑着问:“雨燕她……可好?”
吴铭捋须一笑:“当日杨乐天来袭,雨燕受惊晕了过去,结果请来大夫把脉,居然发现雨燕有了身孕,不知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江武兴喜出望外,惊讶地问:“什么,她怀了我的孩子,这是真的么?”
“为父还拿这个和你扯谎不成?”吴铭面色一沉,肃然起身,低头看他:“江武兴,只要你忠心为我效命,我会让你在孩子出生之时,和她们母子见上一面。”
“岳父放心,武兴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武兴口中言之凿凿,可这心里总不是滋味,又有谁愿意被人威胁呢?他原先效忠陆峰,那是感激陆峰的救命和养育之恩,对陆峰如父亲一般死心塌地;后来他入赘吴家,对这位岳父敬佩有加,那是爱屋及乌,也甘心侍奉尊长;可现如今,吴铭明明知道他是冤枉,却不及时为他平反,而是用他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儿相胁,逼他效命,他又如何能心甘情愿。
洛阳城,郊外。
“咕咕,咕咕。”夜枭枝头独立,一轮明月照在当空,分外皎洁。可当皎洁的光芒映上夜枭斗圆深邃的眸子,那诡异恐怖的氛围,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江武兴隐秘潜行,一路跟着落花,来到此地。
“主人!”落花轻轻唤了一声,四周一片死寂。不大工夫,不知从何处闪出一人,身着一袭干净素雅的长衫,踏着窸窸窣窣地蒿草,趾高气扬地走向落花。
“果然让我等到你。”江武兴在树后窥视,一眼便认出了吴阴天,心下窃喜。
落花一抱拳:“主人,落花任务已经完成。正如主人所料,这一招彻底击溃了飞鸟的斗志,使他变成了完完全全的废人。他虽是吴铭的亲儿,却再也没有能力同主人相争。”
吴阴天嘴角斜勾,一掌掴在落花的粉颊上,骂道:“混账,规矩都忘了!”
“主人,落花知错,落花不该多嘴。”落花双膝一曲,跪了下来。
暗夜中,一颗晶莹的泪珠滚下来,悄无声息地湮灭在泥土里。
“你哭了?你又哭了……啧啧,我的落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嗯?”吴阴天板起落花尖尖的下巴,鼓着一对恶狠狠地眸子,“我知道,你不是被我打哭的,你是为了那个小子,你的飞鸟!”他一甩手,在落花白皙如玉的下巴上留下一道血痕。
江武兴瞅见落花用衣袖掩着面,知道那是落花在拭着泪,“落花啊落花,你为何要为这么个阴险小人卖命?你以为你的赤胆忠心,能换来什么,只能换来吴阴天对你无休无止的伤害,你这就是在作践自己!”他心中嗟叹一声,“与其如此,不如我来帮你脱离苦海!”
一念至此,江武兴从树后晃身出来,大摇大摆地走到他二人面前。
“江武兴?”吴阴天面上一僵,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生机勃勃的人,暗奇:“他不是中毒了么?应该乖乖躺在客栈才是。”
落花猛然间见到江武兴同样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撞到吴阴天嗔怪的眸子又是一脸的无辜。
江武兴显然读懂了这主仆二人的颜语,哼笑一声:“你们大概没想到吧,我的毒已经解了,现在养足了精神,正好来找你们主仆二人算账!”
“是吴铭派你来杀我的?”吴阴天是何等精明之人,他一语道破,再看江武兴的眼神,已有了肯定的答案。
“吴阴天,你受死吧!”说话间,剑似电闪,在幽静漆黑的夜空中划出一道冷光。
吴阴天阴恻一笑,一个鲤鱼打挺,避过了剑峰,再摸向腰间,不禁骇然失色:“这么软?银蛇软剑何在?!”
这银蛇软剑自从上次拭剑大会失而复得之后,吴阴天就加了提防,甚至是吃饭睡觉他都贴身盘踞,岂会有再次失窃之理?
吴阴天一面防守,一面寻思着究竟是何人能轻易取走他的贴身之物,而他竟会浑然不觉。
江武兴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心下自得,知他定是因失了兵器而慌了神经,正好趁此良机,取他性命。
“唰——”一剑直直挺出,势气如虹,务求一击致命。
吴阴天临危不乱,脚下步若流水,灵巧闪避。然而,他没有武器,总不能以肉身挡剑,现下除了倚靠轻功躲避,并无它法。尽管他会一些弹指的小伎俩,但在如此夺命的剑招下,根本是螳臂当车。
此时此刻,吴阴天唯有乞求苍天怜悯,让江武兴也失去兵刃,互拼内力,这样兴许还有几分胜算。不过他不信苍天,只求人为,落花明明可以放出迷烟,令他从困兽之斗中安然脱身,却在一旁袖手旁观。
殊不知,落花看见主人受困,岂能有不急之理,她瞪着一对水汪汪的眸子,眼看江武兴招招凶狠追命,却是半分动弹不得。一切皆因江武兴先发制人,举剑之时,便顺道从落花身后点了她的穴道,连哑穴也没放过。
但见眼前白光破空,这一剑,吴阴天显然小觑了它的威力,此剑来势奇快,更裹着强劲的内力。吴阴天无可挡架,无处躲闪,转眼间白刃已卷起他的发梢,腾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道。
“慢着!”吴阴天大喝一声,“你杀了我会后悔的。”
时间霍然而止,江武兴的剑锋距离吴阴天的喉口不到半寸,一动不动,那剑身发出的蝉鸣之音,震得吴阴天耳膜生痛。
“我后悔什么?”江武兴冷冽地问。
斜眼睨着那柄令人胆寒的剑,吴阴天淡漠地答道:“你杀了我就一辈子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若愿意一辈子被吴铭玩弄于鼓掌,就动手吧。”
吴阴天大义凛然地闭上眼睛,心却在抖,其实他最怕死,他的命可是比天下间所有人的命都金贵。
“你到底有何遗言,快说!”
“我若说了,就不能是遗言,你要答应放了我才行。”吴阴天讨价还价的本事一向不会逊色。
江武兴轻蔑地一笑:“一个将死之人,倒和我讲起条件来了?我答应你可以,但要看你说的够不够分量,我再决定留不留你狗命。”
“分量足够撑死你了!”吴阴天勾起了阴霾的嘴角,不忘谈好价钱:“你我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但这次你要信守承诺。”
“好。”这个字江武兴说得铿锵,棱棱的目光犹如两道冷电,逼视在吴阴天的脸上。
吴阴天心悸,并不是因为这嗜血的眼神,怎样狠戾的人他没见过,却都比不上他的阴毒,唯有肩上扛着的这柄利剑才是令他真正恐惧的。
咽了咽口水,吴阴天娓娓道来:“天神教前任教主陆峰,实乃多年来被吴铭用蛊毒所控,所谓天神教只不过是吴铭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暗杀组织,利用魔教名正言顺地铲除异己。”
“我凭什么信你?”江武兴手腕一翻,将剑峰贴上了他的喉结。
吴阴天猝然触碰到那凛冽的寒意,无意识地一抖,这一抖反令白刃划破了肌肤。“嘶——”这敏锐的疼痛令吴阴天全身汗毛倒竖,言语也变得结结巴巴。
“你……你可……记得神魔崖附近总能见到秃鹫在山顶盘旋,尤其逢每月初一、十五前夕,那只大鸟便会来神魔崖做客。”
江武兴心头一紧:“确实是,我原以为是神魔崖附近杀人太多,以至血气太重,那只秃鹫才会被吸引过来,莫非……它是只信鸽!”
第十九章 玄魂宝剑
更新时间2013…6…21 19:12:08 字数:3250
“只因陆峰所中蛊毒逢初一、十五发作,而秃鹫不仅可以传达指令,也可以为陆峰送去一些抑制蛊毒的药丸。”
江武兴蓦然顿悟:“难怪义父每半月就要闭关一天,其实并非练就什么难熬的苦功,而是默默忍受蛊毒之苦。而如此说法,义父从不让我们碰吴家的人,也就顺理成章,原来吴铭竟会是他的主子!后来我碰了吴雨燕,杨乐天杀了吴承轩,就难怪他老人家会动了雷霆之怒。”
“怎么,相信了么?”吴阴天看着江武兴恍惚的眼神,大胆地抬起手,慢慢抽离他颈下的剑。
“别动!”江武兴紧了紧手腕,把长剑架回了原位。
“哼,你若还不信,那我再告诉你,吴铭也得到了烟雨六绝,可这神功应该出自天神教,是杨乐天的独门秘笈。”吴阴天诡异一笑,反问:“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江武兴被问得一怔,心道:“他说的倒是实情,吴铭确实说过他幸而习得烟雨六绝,才避过了杨乐天的来袭。想不到这两者竟然不谋而合……”
“记得在总坛地牢中杨乐天说过,他把招式和内功都交给了他的弟弟小云,后来反被杨云仇出卖……这样看来,当时杨云仇定是把这神功的全本交予了义父,义父便将这烟雨六绝献给了他的主子吴铭。其实义父一心要得到烟雨六绝,说不准就是吴铭的指令!”
想到这里,江武兴抽回了神智,低声道:“嗯,于是你也利用这个秘密,去教唆杨乐天对付吴铭,让他把仇敌的矛头指向盟主,你就坐收渔利。”
吴阴天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你果然聪明。”微微一顿,出了口气:“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你是不是也该把这剑移开点儿,嗯?”他从鼻中发出了一个高挑的音调,那柄长剑果然顺着他的肩头在缓缓下滑。
握剑的手失去了动力,江武兴心思如潮:“义父打我打得再狠,也是为了成全我,让我以血洗魔,名正言顺地下山和雨燕一起。你吴铭打我?呵……凭什么?就因为我帮着魔教?你不正是那幕后最大的魔头么?我保着天神教,实际上就是在为你卖命,你却反过来打着武林正道的名义教训我?吴铭,你没这个资格!我江武兴可不想做你的扯线玩偶,你让我杀了吴阴天,我就偏偏留着他和你作对。”
一切都想清楚后,江武兴将长剑反手插入了背上黝黑的剑鞘里,对面前的吴阴天冷笑:“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留你狗命一条,快滚!别逼我反悔。”
吴阴天捂着脖子,狠狠瞪了落花一眼,狼狈地消失在夜色中。
“西域蛊毒?一旦入脑,那是万虫噬咬的痛。年年岁岁,每每听到后殿内的痛苦呻吟,我的心就如针扎一般痛。我知道,义父在里面受苦,而我江武兴身为人子,却不能替他承受,原来……原来义父一切痛苦根源都是你!吴铭,你既然对我义父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江武兴凝立在原地,望着苍茫的月色,久久不能释怀。
狼狈,真正狼狈的又何止吴阴天一人。
杨乐天可谓是逃回了天神教,他的狼狈意味着邪不压正,魔教教主败给了正派盟主。无论是江湖上的蜚短流长,亦或者名门正派们的大快人心,这场战斗,无疑成为了武林中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
若问杨乐天究竟有多在意魔教的荣辱和个人的名声,他可以坦然地回答四个字:“无关紧要”。杨乐天一心所想,只有报仇,他不想就这样认输,又苦于无计可施。
日头东升西落,时间总在流逝,到底要等到何时吴铭才会一命呜呼,莫不是要等到吴铭寿终正寝,他杨乐天以年龄取胜?
除去吃饭睡觉,杨乐天每天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在神魔崖顶静思。他努力回忆着吴铭当天所用烟雨六绝的掌法,每一招、每一式他都反复思量。
“究竟如何破解?他这一掌横劈过来,我就……”思忖间,长剑搅起嗖嗖的风声,流光飞舞。
琳儿见杨乐天对报仇如此痴狂,只是暗暗摇头,却也无奈。饭菜端到崖顶之时,还是温的,琳儿见到丈夫意醉神迷的模样,便悄悄放下食盒,默默离开。
每次都是饿得实在难忍了,杨乐天才会想起吃饭,食盒就放在那块大石上,饭菜早已冷了。反正只为充饥而已,美味佳肴和残羹冷炙对于杨乐天来说都没有区别。
这日云淡风轻,春风拂来已令人有了燥热的情绪。杨乐天将长剑置于石上,用袖口拭了拭汗水,打开食盒,依旧是四菜一汤。他付之一笑,这个教主的待遇还不错。
端起饭碗,杨乐天极力想找回一丝残存的温度,因为他知道,这些饭菜都是琳儿亲手为他所做。妻子的一片心意他虽漠然视之,却始终感念于心。
略思片刻,杨乐天提了箸,三扒两拨,便吃尽一碗白饭。一瞥之下,那些青菜绿油油的躺在盘中,依然无人问津,杨乐天想想不能浪费琳儿一番辛苦,于是又抬手舀了一碗白饭,随意夹了几筷子菜,刚要送入口中,忽见远处衣衫飘动,正是往山顶奔来。他左手还端着饭碗,右手下意识地按上长剑,直到看清那一身的黑衣,右手才从剑上移回,再次拾起筷子。
“怎么,夜副教主,教中的事物都处理完了?有心情来我这里?”杨乐天随口说着,却不抬眼看他,自顾狼吞虎咽。
“你倒是落个轻松啊!你这个教主徒有一身盖世武功,天神教内大大小小的事情,你是一概不闻不问。”夜里欢倚上大石,双臂相环,冷眼看他。
“兄弟多费心了。”杨乐天甩开饭碗,被夜里欢这么一搅,菜又忘记吃了。他提起剑来,径直走向中央的空地,拉开架势,脑海中忆着吴铭掌法,手上变换出种种破解之术。
夜里欢在旁观之,只见剑光,不见剑身,有剑却似无剑,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不由得令观者心荡意夺。
杨乐天用剑之精妙,的确令夜里欢刮目相看,然而,夜里欢更希望杨乐天能放弃仇恨,好好做他的一教之主,因为以杨乐天的武功修为和聪明才干,必能将天神教发扬光大。
嗟叹之间,正见杨乐天凝剑不发,左手掐着剑诀,右手剑悬在半空。
思索了一阵,杨乐天摇头:“不对,不对,不是这样……怎么还是破不了!”他额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负气之下,举剑向地面刺去。
神魔崖顶,土壤覆盖稀薄,大抵都是坚硬的岩石,以杨乐天的内功,将剑推入石缝本是轻而易举之事,可却听得耳畔一声脆响,清鸣之音,回响于耳。再看那柄长剑,已然折成两截,三尺六寸的寒铁剑,就这样废了。
“哼,连这死物都不争气!”杨乐天扫了一眼夜里欢,吩咐:“去,再找一把剑来,要快!”
夜里欢从石上挺立起来,走前两步:“教主,教内倒是有一把绝世好剑,乃是天山玄冰和百年玄铁所制,名曰玄魂剑。”
“那好,速速将此剑取来。”
“只是这剑……”夜里欢低下眼睫,睫下忽然结起一层霜气,“不知教主是否肯用?”
杨乐天走过来,将手搭上夜里欢的肩头,朗声笑道:“如此好剑,不用岂不浪费。”
“玄魂剑乃是义父当年的佩剑。”夜里欢一字一顿地说出,严寒之气从眼睫下冒了出来。
“哦?”
杨乐天扬了扬剑眉,且听夜里欢继续道:“义父陆峰在未创立天神教之前,也是剑门中鼎鼎大名的风剑客。剑门掌门沈傲当年将独女沈妙龄许配给了云剑客,他素知陆峰对她女儿亦有爱慕之心,便觉得对风剑客有愧,于是就将剑门的玄魂剑传给了义父。后来剑门覆灭,义父创立天神教,便转学了威力更劲的掌法,那玄魂剑自然收藏起来。”
夜里欢说完,抬起冰霜的眼睛对上杨乐天深邃的眸底,然而,那两支冰箭却没能洞穿杨乐天眸底的寒潭。
“教主知道了这玄魂剑的来历,可是还愿意拿来一用么?”
杨乐天微微一笑:“当然。”
“那我这就去为教主去取玄魂剑。”蓦然转身,夜里欢拔步就走,怎料突被杨乐天一声喝止:“站住!”
“教主还有何吩咐?”夜里欢回头,冷声问。
“你……”杨乐天微微张开口,犹豫着问:“还恨不恨我?”
“恨你,你杀了义父,不恨才怪。”夜里欢这两个恨字居然说得没有温度,当然,他还在继续保持着那样的沉静和冷漠,“死者已矣,恨有何用?难道要把自己搞得像你这样;只为仇恨而活?我不想,也没这个心情。”
五指缓缓握紧剑柄,杨乐天脸上阴晴难定。他一直没有否认手刃陆峰,对内而言,是为了保护琳儿的自尊;对外而言,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天神教无人匹敌的崇高地位。至于那个所谓的真相,甚至连夜里欢这个副教主也被蒙在鼓里。
艳阳下,夜里欢久违的一笑,却又不像是在笑,更多的是无奈、叹息:“我夜里欢一来自问没你本事,杀不了你;二来你不珍惜天神教,我珍惜,那是义父留下来的心血,我会好好守着。”
呵了口气,夜里欢终于吐完了他心底的话,满足地阔步远去。
一个时辰过后,那个黑影再次回到崖顶。
“接着!”夜里欢抖手一抛,亮银色的剑鞘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于杨乐天的手心。
第二十章 魔功已成
更新时间2013…6…22 19:12:08 字数:3307
“唰”的一声,寒刃当空,刺得人眼生痛。
夜里欢习惯黑暗,对这骤然的白光唯恐避而不及。虽不去看,只听剑的鸣鸣之音,也能清晰地辨出此剑浑厚的苍劲之力,再加上用剑之人斗转星移的凌厉之势,此剑更加如虎添翼,陡然生风。
“刃如秋霜,果然是把好剑!”杨乐天反手别了个剑花,收了剑势。
将玄魂剑擎在手中,杨乐天伸指在剑身上轻弹,“嗡——”地一响,有如龙吟凤哕,这美妙的声音深入到了他的心底,忽然间,热血如滚开的水般沸腾起来,全身肌肉瞬间充满了力量,身体中好像有什么莫名的东西被唤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杨乐天一惊,两道剑眉飞扬起来,握剑的手已经有些不受自控地颤抖。
是这把剑本身在抖——但是,当杨乐天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已经不抖了。他忽然有些失望,望着剑身上的蟠龙雕文,哀声叹气:“剑是好剑,但这玄魂剑能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又如何?我杨乐天纵有绝世兵刃在手,还是敌不过吴铭的烟雨六绝掌法!”
杨乐天的喃喃自语,听得夜里欢心中一动,他探手入怀,掏出一本残旧泛黄的书来,递到杨乐天面前,“教主,这剑谱是我在寻剑之时,无意中找到。若是你有用,便一同拿去吧。”
“玄冥剑谱……”杨乐天侧目一瞥,那书头皱褶卷曲,封页也被扯去一半,只留下这么几个字。
看着这残卷发愣,杨乐天嘴边碎碎念:“玄冥……玄冥……这名字好生耳熟,莫不是……青虹玄冥,对,师父的青虹玄冥剑谱!”他眸中一亮,忙问:“这剑谱你从哪里找到的?”
“此物乃是裹在朱雀的衣物之中。我去取剑之时,无意间撞落了飞仪的遗物,便暴出此书。”
杨乐天接过剑谱,暗忖:“柳飞仪!当年我和江武兴去刺杀师父诸葛云,陆峰派了朱雀暗中监视江武兴的一举一动,莫非待我们离开以后,她从师父的身上翻出了此书,秘密私藏了起来。”
“师父来中原,为何要随身携带此书,难道是为了拿给我的?但又为何不及时给我?师父……师父……”杨乐天眼中酸涩,是他亲手杀了师父,“大仇得报,以死谢罪”的誓言还犹在耳边,但他却没有勇气以命相偿,他想留着命照顾好琳儿,正如师父临终的嘱托。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教主无事,属下告退。”夜里欢一掀衣摆,转身就走,毫无“属下”的礼数。
杨乐天将手中紧握着的剑谱,又握了握,“倒是让他给看出来了,这本剑谱我乘风破浪也不得而获,偏偏阴错阳差的轻易得到。”
六月天气,烈日高悬,一波波的热浪如潮水般呼啸而至。这一圈十几条毒蛇搭掩着脑袋,干渴难耐,唯有圈中之人飞剑自舞,不知疲倦。
“乐天,歇一会儿吧。”琳儿碎步上前,淡淡的劝着。不料反被杨乐天暴力地推开,斥道:“别找借口烦我!”
琳儿被推了一个踉跄,心头一凛,气怒和委屈猝然上涌,转眼间这情绪又被心疼压了回去,她实在是心疼丈夫为了报仇日渐消瘦,心力交瘁。她逼着自己平静下来,但在转身离开时,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如此执念,便是残忍。
杨乐天不去理会琳儿,神情专注地挥动着玄魂剑。他身子略斜,忽而一个漂亮的转身,似仙子舞动罗裙一般的轻盈,然而,在那罗裙幻影背后,霍然喷出一片血雾,瞬时弥散开来。
只见那一圈毒蛇的头颅俱被齐刷刷地削去,纷纷失首倒地,只余下条条赤裸裸的蛇身,兀自在地上扭摆。
杨乐天回剑入鞘,立即盘膝坐下,这雄黄粉的气味熏得他泪眼朦胧,但这味道亦可勉强震住心脉。饶是如此,杨乐天五内翻涌,血气乱窜,还是令他在炎炎烈日下冷汗频频。
记得师父曾说过,青虹玄冥剑法不可急于求成,一次习练时间不得超过一个时辰。可现下杨乐天哪里顾得了那许多,不知不觉已经练上三四个时辰,尽管他内力极高,也是伤了心脉,更何况,他现在所练的是剑谱的最后一层,威力劲猛无比。此功威力越猛魔性越烈,刚才若不是他及时斩落蛇头,恐怕现在已经走火入魔。
“哇”地一大口鲜血喷将出来,杨乐天脸色青黑,连这赤红的血也深得发紫。他紧了紧喉咙,赶忙闭目凝神,运功调息。
不出一刻工夫,头上氤氲白气腾起,缭绕生烟,杨乐天面上的毒气尽数退去,双颊微带团红,显是恢复了八九成。
杨乐天收功吐气,从怀中掏出那本残败的剑谱,想要再去翻看那书尾的最后一章,忽而一缕微风拂过,给人带来一丝夏日的清凉。
深吸了一口气,杨乐天再看向手中的书,半个封面在风中轻轻摇曳,他眼光一亮,封页背后居然注着几行小字。
“本门青虹玄冥剑法,自西域始入,后由剑门第十二任掌门清风子加以改进,以去除其魔性。”
下面另起一行又道:“此剑法虽精妙绝伦,但终其魔性难除,故而剑门门下弟子均不得加以修炼,违者逐出剑门。沈傲。”
杨乐天念到这里,心中一动:“天剑沈傲不是剑门第十三任掌门么,听说当年清风子因病去世,他年方二十便继承衣钵,成为剑门最年轻的掌门。这后面两行的禁令和上面的墨迹不同,字体也大有差别,乃是沈傲所写。莫非清风子不是死于病患,而是修炼此功而亡?于是,沈傲接任掌门后,就封了青虹玄冥剑法。”
杨乐天断定如此,眼光一掠,正扫在第一页上,开头第一句便是:“凡习练此功者,非到万不得已,切勿修为至最后一层,否则稍有不慎,轻则武功自废,重则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啊——”手中的剑谱几乎跌落,杨乐天原是想着自己前面几层浅薄的功夫,师父均已在荒岛上亲自传授,这书一到手,便自然掠过前面已明之处。不想这时碰巧翻回来,首页居然是这句警示。
杨乐天心头一紧:“师父说得不错,青虹玄冥剑法果然是害人害己的魔功!难怪当年在荒岛上,师父只是传授了我前几层的功夫,就算来到中原师父也没有立即把整本剑谱给我,想来也是要等逼到万不得已的境地,才会拿出来吧。师父他老人家还是疼我的,只可惜我杨乐天无福消受。”
一颗愧疚忏悔的心,痛得无以复加,杨乐天抚上心间,自嘲地一笑:“它要痛就由着它吧!反正我杨乐天魔功已成,刚好合了我魔教教主的称号!”
雨下了一夜,淅淅沥沥。
杨乐天与琳儿一夜缱绻,看着床上人儿半开半合的粉唇,仿佛睡梦中都在笑着。
昨夜,他的确给妻子带来了惊喜,他已不记得有多久没和琳儿睡在一张床上,也不记得那些在崖顶的寒夜是怎样挨过的,他只是看着妻子的睡颜傻笑。
外面天还未亮,雨也未停,杨乐天背上玄魂剑,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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