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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风-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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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总管听后总算是松了口气,每次皇帝赵顼问起驸马夫妇出行,他总是要受罪——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要是放在别人的身上,难免要被兰台折腾个半死不活,而放在驸马身上多半会是不了了之→文¤人·¤·书·¤·屋←,但这是帝王家的事情,轮不到他来多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驸马和长公主殿下一个时辰之前便离开驸马府了,后面有人从中保护不会有什么问题,驸马夫妇去的是繁楼街市,想要看看元宵花灯,圣上可要召他们回来?!”
皇帝赵顼听后不禁摇摇头,对太监总管摆摆手说道:“不用把他们找回来了!不过在他们身边多多加派人手,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叫他们……不用再回来了!”
几天是元宵节,虽然皇帝赵顼想要发狠话给禁卫侍从,但还是要避讳“用词”,不过太监总管心中却暗中叫苦的很——繁楼街市原本便是大宋最繁华的地区,平时便是人山人海的,到了现在恐怕人更多,这让禁卫侍从如何行事?不过令他好过一点的是驸马本身就有武功,并且这样带着长公主殿下跑出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来也没有出过事,心中就安定了下来,在得到皇帝口谕后,便下去安排了。
繁楼虽然繁华,人多但架不住皇帝的权威,一刻之前还在垂拱殿中的皇帝口谕,已经到了繁楼街市在驸马夫妇身边护卫的禁军侍从的耳朵里,对于这样的警告,禁军侍从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但还是不敢大意,其中的头领便亲自找到了离驸马不远的鼎澄兄弟,这两兄弟是王静辉的书童,和驸马也好说话,他便是想要鼎澄兄弟二人到驸马那里劝说一番趁早收工,免得让他们这些御内直班出身的禁军侍从在皇帝面前难做。
虽然心中很不情愿,但王静辉还是和妻子准备回去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行踪一直都在皇帝赵顼的关注下,自己出来也没有什么,但带上赵浅予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且在人流中逛街,虽说不用担心会受到什么攻击刺杀,但也实在是太让那些随从辛苦了。
当王静辉夫妇回到驸马府后,管家王福来报——一个叫高荣升的人是个三衙副都指挥使带着自己的弟弟来拜访,由于来人是禁军系统中的人,尽管是个四品官,但也让管家王福很为难——以前除了郭逵、王韶之外,还没有军队中的人到驸马府,王福也生怕误事所以请高荣升兄弟二人在花厅等候。
“三衙副都指挥使?高荣升?以前没有听过这个人啊?!”王静辉心中暗自嘀咕着,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请进来再说,便吩咐王福将来客带进来。
高荣升两兄弟被带到前堂,因为高荣升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王静辉便把赵公公请来守在一边。要不是王静辉从高氏兄弟中的名字来判断这两个人应该是亲兄弟,还真以为二人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们长的倒是一文一武,一个高大孔武有力,一个有些偏瘦斯斯文文,不过在通报姓名之后,王静辉才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自作聪明——那个斯斯文文的青年人居然就是三衙副都指挥使高荣升,而那个孔武有力的还是身负功名的士子,名字叫高荣强,字余益。
双方寒暄了几句之后,王静辉才明白原来真正找自己有事的是那个壮汉高荣强,他哥哥不过是代为引见而已,自己的门槛这么高,高荣强虽身负功名也进不了驸马府的门。在得知谁是正主后,王静辉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高荣升来找他,那多半是为了军事方面的事情,在军事上自己也就这么两下子,是经不住“专家”的提问的,况且自己一个外戚的身份结交武将,那传出去实在是有麻烦,郭逵虽然地位高,但手头没有兵,这高荣升可不一样,三衙司副都指挥使虽然只是个四品官,但可是非常有实权的将领。
王静辉开口向高荣强问道:“不知先生前来有何赐教?”
高荣强从身上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说道:“在下听闻此物是驸马所制,借此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两里地内状况,不知驸马可否用此物望向天空?!”
王静辉听后浑身一振——望向天空——中国的伽利略终于出现了!治平二年,玻璃作坊中的工匠想尽办法终于能够有效的对付玻璃中所产生的气泡问题,这不仅大大提高了玻璃作坊所生产的器皿纯净度,也使王静辉制作凹凸镜片成为可能,在制作出了老花镜之后,王静辉很快便制作成了望远镜,呈送给皇帝赵曙。不过当时王静辉知道“封建神权”四个字可不是白叫的,要是把望远镜变成天文镜,不敢说能够彻底击碎那些神仙存在的根据,至少中国神话中月宫玉兔嫦娥一定会消失,由此产生的影响实在是难以预料,他王静辉此身还有别的用处,犯不着为此成为中国的布鲁诺,所以便没有向皇帝赵顼说明望远镜在天文学上的重大作用,但他的心中还是非常期待有一天能够有人用望远镜对准浩瀚的星空,创造属于中国人的天文神话新纪元。
对于宋人将望远镜对准天空,王静辉心中早就是十分肯定的了,这个时代在自然科学的各个方面无疑是中国古代最为发达的时代,苏颂、沈括这样的大家都是诞生在这个时代,不过王静辉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将望远镜对准星空的居然是一个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大名的业余天文爱好者。望远镜是大宋顶级机密之一,生产极少,并没有普及到军中的基层单位,在定边军之战当中,王静辉的徒弟无心冒险深入西夏作战,两千人的队伍中也只有一架望远镜在无心的手中,这还是魏国公韩琦照顾所致。高荣强手中的望远镜肯定是他哥哥手中的,这也是占了一定的优势,要知道沈括也只是听说过望远镜,并没有亲自使用过,若要是将望远镜松绑普及,那将望远镜对准星空的第一人恐怕就不是高荣强了。
“望远镜是在下所呈送圣上用于观察战场变化所用,玻璃也是在下发明的,不过在下更好奇的是余益兄在望远镜中看到了什么?!”王静辉微笑的问道。
“在下看到了一个新奇的天地,但它并不是古本中所记述的那样,一年以来在下甚为眼前的一切所困扰,但苦无无人探讨。想到这望远镜是驸马所制,在下便央求家兄前来拜访驸马,以求解惑!”高荣强说道。
“余益兄,望远镜中所反应的情况都是远处真实的场景,这是绝对没有错的,也就是说你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些是不容怀疑的!月亮不过是个遍布大坑的球体而已,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月宫嫦娥!”
高荣强听后非常兴奋,说道:“不错!在下已经借用家兄一年的望远镜来对准星空观察,看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心中却苦无一人能够与之分享,原来驸马早就用望远镜看过!”
王静辉笑着说道:“望远镜乃是在下亲手所制,这种用途在下哪里不知,不过是碍于人言不敢说出来罢了!不过在下想要提醒余益兄一句——千万不要将望远镜对准太阳,否则会烧伤眼睛!”
“多谢驸马提醒!幸好家兄白天要将望远镜取回,不然在下真的会要用望远镜来看看太阳呢!在下经过一年的观测,结合以前所用肉眼的观察,绘制出了一幅星图,还请驸马指教!”
王静辉用手挡住了想要打开星图的高荣强,笑着说道:“这绘制星图可并非在下所长,实不瞒余益兄,在下对于此道实在是一窃不通,但在下可以介绍几个人来和余益兄探讨,或有启发!”
王静辉自称对天文一窃不通,这让高荣强很奇怪,但这并不影响他对驸马的看法,反而因为驸马主动承认是个外行更加尊重他,毕竟身在高位能够自己承认不足的官员实在是太少了,若是驸马不懂装懂来和他和稀泥,那才叫高荣强所轻视呢!
“难道还有人与在下一样使用望远镜来观测星空吗?”高荣强问道。
王静辉笑着说道:“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高兄这么好运气,望远镜乃是我大宋的机密,就是在军中配发也很少的,外面的人更是难以得到此物。虽然在下所引见的人并没有使用过望远镜来观测星空,但此人在我大宋来说对天文上的成就也不下于任何人!”
高荣强非常疑惑的问道:“驸马所引见的是为何人?”
“原昭文馆编校书籍沈括,不过现在皇上有意让其出任司天监。在下也会上书将望远镜用在天文观测上,如果余益兄无意科考的话,在下倒是愿意引见进入司天监任职,不知余益兄意下如何?!”
“进入司天监?!”一直没有说话的高荣升脸色有些微变,显然是不同意弟弟进入司天监的,王静辉对此也是十分理解,毕竟有功名在身的人都希望借此搏上一把,希望能够高中进入馆阁,宁抱椠不为监,这是宋朝文人根深蒂固的传统,不过这全要看高荣强是如何选择,毕竟也并非是每个人都愿意进入官场摸爬滚打的。
“沈括?可是沈存中大人?!”高荣强倒是并不在乎进入司天监,他对沈括倒是挺有兴趣,都是在汴都开封中居住,这里集中了全国五分之一的官员,不过有些官员因为喜好才能有些特别,所以“名声”也就大些。
王静辉在上个月上书皇帝,建议将沈括在任宁国县令时所写的《圩田五说》、《万春圩图书》两本书刊印发行天下,并且作为各地地方官所必读之书。这个建议得到了王安石的积极相应,奏章在经过中书省的时候便被王安石所关注,他所颁布的农田水利法已经试行了有半年多的时间了,除了立法上要执行之外,能够有指导性的图书来辅助农田水利法执行也是很重要的。王安石很中意沈括,原本是想让其担任三司使的,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大可能实现了——沈括本人更中意王静辉向皇帝赵顼推荐其领导司天监,王安石虽然有些不是很高兴,但也不好夺其志,此事便作罢。
不过沈括马上就要主持汴河的疏浚工程,这也算是王静辉对王安石的一种补偿,王静辉提议的这两本书对农田水利有着很大的作用,王安石非常有眼光,自然是札子一到他手中,便立刻写出了节略并且附带了自己的建议呈送皇帝赵顼。皇帝赵顼虽然看不出这两本书有什么出色的地方,但终归是为了农田水利法推行有好处,便作了批示下旨准了王静辉的上书。因为是在王静辉提议提高伎术官员待遇后不久,所以这两本书的刊行引起了很多人的重视,沈括的大名也是传遍了四方。
王静辉笑着说道:“不错,正是沈存中,不久他就要出任司天监了,不知余益兄有何考虑?”
“好,在下无意于科考,去司天监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下愿意听从驸马的安排!”高荣强非常痛快的说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神坛
高氏兄弟已经走了,尽管高荣升不是很满意弟弟自作主张放弃科举转投司天监,但那是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王静辉估计高荣升也没有办法来改变高荣强的决定,高荣强多半还是会到司天监,毕竟有些时候人们还是无法抵挡自己兴趣的诱惑,这不是高官厚禄所能够比得了的。
不管高荣强的最后决定是什么,但是在王静辉的眼中这些都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望远镜在天文上的应用终于被人发现了,这是一个划时代的成就,他现在考虑的是要写奏章上书朝廷将望远镜配发到司天监,来彻底奠定望远镜作为研究天文的一个重要的工具的地位。
科学上的每一次重大进步都会对人类的伦理道德产生很大的冲击,在后世克隆技术和机器人技术所引起的讨论王静辉是知道的,同样尽管用最原始的望远镜来认知太空,所引起的一些观念上的改变必然会对现有的一些思想观念产生冲击,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托勒密时代提出地心说会作为一项先进的观念,千年以后的布鲁诺因为支持日心说而被烧死。不过人们认知自己所处宇宙的脚步并不会因为旧势力的阻挠而退步,这也是肯定的。
在宋朝提出新的学说有一大好处便是不会像布鲁诺那样被烧死,当然前提便是不能造反。不过很遗憾的是天文学在中国古代的传统政治当中占有很大的分量,以前王静辉并不知道这些,但在宋朝这么长时间,他对此都已经产生畏惧的感觉了。原本王静辉当初发明望远镜的时候便想找到沈括,直接告诉他把望远镜对准夜空就可以了,好在他以前读过很多史料,而蜀国长公主对宋朝的官职非常了解,自然会向他讲说司天监这么一个特殊的机构。
《周易·系辞》称:伏羲氏“仰则观象于天”,“始作八卦”。因此,人们把伏羲氏视为中国天文学的始祖。王静辉记得在后世看过的一个记录片中,描述了一处奇特的墓葬,里面没有周围其他墓穴中那么多的奢华的陪葬品,但却在墓穴中用贝壳码出来一处天文图,后世的考古学家就把这个墓葬定位这个墓葬群的头号,可见天文学和政治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密切。特别是在汉武帝采用董仲舒“天人三策”的理论以后,天文学成为统治阶级论证君权神授的理论工具:占天之法备,则畏天之念兴;纪变之书详,则销变之政举。朝廷设官观察天文变异,其政治意义远远超过经济和科学意义。“司天之官者,岂轻任哉!”上古时代,天文官由于作用很特殊,因而格外受尊重。
不过凡事都有个例外,天文学的发展也不外乎如此,王静辉不满足于现在天文官的地位,因为他知道反对势力尤其是他的头号反对者司马光肯定会拿历史来说事,至于王安石从历史上来看,这个老家伙为了变法的顺利,根本就不在乎“天变”,只要能够搞定这两个人,那什么都好说了。
一想到司马光,王静辉的脑袋就觉得大了一圈——严格说起来司马光和他的冲突应该是最小的,不过那只是在面对王安石“急风骤雨”般的变法条文的时候,但在王静辉所关心的伎术官员地位问题上,两个人的分歧就如同司马光和王安石一般水火不容。王静辉就是想破脑壳也想不通为什么司马光会在这个原本并不是很重要的问题上如此顽固,就算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利益仍然还坚持自己的观点。
不管怎么样,现在王静辉已经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保持沉默了,望远镜在天文学上应用已经被高荣强所发现,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一点,王静辉不希望因为自己发明的望远镜而将这些人置身于危境——想象天上什么神仙都没有,那皇帝老子的“天子”一词又从哪里蹦出来的?!到时候追究起来还是从自己这里出来的,这可是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
最麻烦的恐怕这次要得罪一个不在汴都开封的大人物——已经隐居洛阳的和自己那个便宜义父齐名的韩国公富弼!王静辉和富弼接触过几次,尽管没有太深的认识,但富弼的主张——以“天”来限制皇权的思想,王静辉是知道的,随着自己这么闹腾下去,必然会与之产生冲突。富弼虽然已经是过气的大臣,但在朝中的影响力依然存在,历史上司马光被贬洛阳后,洛阳就是因为有富弼和司马光在那里,就变成了朝廷的第二个“大脑”——保守派心中的圣地,得罪了富弼,这可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到时候恐怕自己真的要和王安石穿一条裤子才能够避难了。
“汉兴之世,武帝又置太史公,位在丞相上,以司马谈为之。汉法,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副上丞相,叙事如《春秋》。及谈卒,子迁嗣。迁卒,宣帝以其官为令。行太史公文书而已。寻自古太史之职,虽以著述为宗,而兼历象,日月、阴阳管数。司马迁既没,后之续《史记》者,若褚先生、刘向、冯商、扬雄之徒,并以别职来知史务。于是太史之署,非复记言之司。故张衡其当官见称,唯知占候而已。”
王静辉在一本唐代学者刘知几所写的书上注视了良久,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司马迁去世以前,天文官与史官合而为一。他们负有依据历史经验并按照“上天”旨意,参与政治决策的重要责任,因而位高职崇。司马迁去世以后,天文官与史官一分为二。中国古代有着“以史为鉴”的传统,号称“史官之权,与天与君之权均。”天文官失去了史官之权,因而地位明显下降。
唐代司天监的长官虽然不像汉武帝时的太史公那样位高职显,但其官品为从三品,同六部尚书正三品相差无几,与御史大夫官品相当,地位仍然相当高。宋代同唐代一样,设有司天监(太史局)。除此而外,还设有翰林天文院。宋代天文观察机构的建制,其官品与唐代相比,也无多大变化。然而宋初实行官制改革,晚唐以来的使职差遣被广泛运用,促成了官、职、差遣的分离,即所谓“官以寓禄秩、叙位著,职以待文学之选,而别为差遣以治内外之事。”这就要多多感谢那个太祖皇帝了,当然其结果是“仕人以登台阁、升禁从为显宦,而不以官之迟速为荣滞;以差遣要剧为贵途,而不以阶、勋、爵、邑有无为轻重。”唐代以来的官品到这时,其实际意义已大大减小。“总一局之事”的太史局令,其官品仅为从七品,与太常、国子博士以及监察御史相当。仅由此也可以看出,宋代的天文官地位明显低于唐代。
王静辉对于以后宋代天文官的地位不是很清楚,但知道历史上因为司天监被旧党所把持,每次“天灾”上报的非常“及时”,并且还与变法联系起来,认为是王安石的变法引动了天灾,这让王安石非常恼火。不过旧党所把持的司天监也活该倒霉,王安石连御史台都给清洗了,还在乎一个司天监?司天监肯定是要被清洗的,其地位也会进一步被降低,沈括入主司天监便是那个时候的事情,不过被王静辉搅局,提前将王安石心中所中意的“计相”三司使沈括变成了司天监。沈括对“天灾”理论并不感兴趣,估计日后关于“王安石变法引动天灾”的言论会少的很多,司天监的地位变化也是两说。
“伏羲氏——司马迁——唐司天监——宋七品太史局令”王静辉在稿纸上乱画着,可以看到天文官的地位在历史中不断向下的趋势,这也可以看到天文学在自然学科中地位的变化趋势。在王静辉看来,想要用望远镜还原一个真实的天文学本来面目,那天文学就必须和政治进一步分离,同样天文官的地位也要进一步降低,只有这样才能够淡化处理天文学新观念所带来的冲击。
熙宁二年正月十八的晚上朗月当空,虽然天气还是非常寒冷,但在大宋皇宫内院中有专门的亭子是经过特殊改造过的,人站在里面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寒意。皇帝赵顼和王静辉现在就站在这种亭子当中,在此之前王静辉邀请皇帝赵顼赏月,让皇帝赵顼心中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虽然冬天已经过去,但在这个时候天气的气温还是非常低的,在这种环境下还赏什么月啊?再说要赏月的话,正月十五的月亮难道比十八差?莫非驸马的脑袋烧糊涂了?!
君臣两人相见后,皇帝赵顼仔细观察了王静辉的面色后,并没有发现驸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至少王静辉的气色要比自己强多了。王静辉莫名其妙的邀自己赏月,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借此商议,这种情况皇帝赵顼遇到的多了。
“爱卿此番来邀朕一同赏月,可是有何事?”两人见面后寒暄了一阵,皇帝赵顼还是有些纳闷王静辉找他干什么,要说驸马赏月,那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圣上,臣带来一物,用以赏月可倍添风趣,不知圣上有意否?!”王静辉笑着说道,不过他的心中却并不如脸上这么轻松。
“哦?!”皇帝赵顼心中甚是疑惑,尽管王静辉善于制作一些新奇的玩艺,中间不乏一些玩物,但却从来介绍给自己一件的,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东西都是能够产生巨大效应的东西,就算是玻璃镜子、钟表等物,那也是为朝廷增收才呈送上来的。不过皇帝赵顼知道驸马与徐氏合作经营的作坊中有一家是专门制作玩物的,汴都开封权贵之家内所流行的游戏用具几乎都是驸马所制,交由这家作坊来制造贩卖,每年的利润收益不可计算!
当皇帝赵顼看到王静辉手中拿出来的是望远镜的时候,笑着说道:“爱卿胆敢欺朕吗?这可是望远镜,当年爱卿将此物呈送给父皇的时候,朕亦在场,爱卿难道忘了吗?”
王静辉笑着将望远镜双手递给皇帝赵顼说道:“最近一个士子前来到驸马府上见臣,告诉臣一个望远镜另外的用法,臣听闻后感到非常有意思,所以今天特来求见圣上,请圣上用望远镜对准这轮明月,自有新奇的事情发生!”
皇帝赵顼见王静辉说的那么神秘,便迫不及待的将望远镜对准月亮,不过透过望远镜,他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广寒宫,却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却足够使人判断那些阴影为山脉——一个个成环形分布的山脉!
皇帝赵顼用望远镜看了一阵后,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着王静辉,说道:“爱卿是不是在这望远镜上做了什么手脚,为何朕看到月亮上有山?!”
王静辉笑着说道:“臣可没有这个本事在这望远镜上做什么手脚,圣上透过望远镜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起初臣也以为是幻觉,但这望远镜乃是臣发明的,臣知道这眼睛是不会说谎的!”
皇帝赵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朕知道爱卿不会是平白来和朕一起赏月的,爱卿想要说些什么?!”
王静辉说道:“臣斗胆想问圣上一句,圣上是否相信天命呢?!”
皇帝赵顼说道:“朕亦不知,爱卿呢?!”
王静辉摇摇头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臣对‘天命’之说信与不信各掺一半。不过臣想说的是,臣翻阅了大量的典籍后得知天文官自上古到现在,其地位是一直在下降的,臣在心中亦觉得如此!”
皇帝赵顼笑着说道:“前些日子爱卿还为伎术官员地位鸣不平,为何今日又改变了主意?!”
“臣并非反复之小人,只是从典籍当中看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自古以来天文与农业关系密切,所以在农业尚不发达的古时,天文官的地位也非常尊崇,加之自司马迁之前天文官还身兼史官之职,其地位不下于宰相,‘汉法,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副上丞相’可见其地位尊崇!”
皇帝赵顼听后点点头,又问道:“既然天文官这么重要,为何时至今日又如此呢?”
“天文官地位之所以下降,第一个当然是天文官的职能在汉武帝司马迁之后便将史官职能分离,后唐又有司天监,大宋基本上继承了唐朝的模式,不过我大宋的官制与唐又有所不同,官、职、差遣分离,倒是更像晚唐时期,这样一来就进一步削弱了司天监本来就不是很大的权力。不过在臣看来,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天文官的职能只会更加衰弱,‘史官之权,与天与君之权均。’史官是以史为鉴的,但天文官的工作范畴却没有人能够详细了解清楚,当初两种职能一分为二,恐怕防备天文官的心理更多一些,故而天文官的地位一降再降。”
“爱卿今天让朕用望远镜来赏月其目的就是如此?!”
“圣上,人们对未知事务的探索之心从来就是不可遏制的,今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真相,但臣亦觉得人们对于天文官的职能看得太过神秘,这对朝廷社稷有时候并非是一件好事,臣觉得这也是历史上天文官的地位持续降低的根本所在。以臣的见解来看,天文官的职能无非是修订更加精确的历法,还有持续不断的对星空进行观测而已,所以臣建议圣上能够让司天监装备望远镜的同时,也要有步骤的继续削弱司天监的权力,免得一些天文官员逾越本身的职权对朝廷政策指手画脚!”
到了现在,皇帝赵顼才明白王静辉的来意,不过驸马所说的事情也正是他所担心的,去年年初王安石刚想要雄心勃勃的发动变法,结果华山一个山崩都可以被大臣们联想到王安石身上,这想象力实在是让皇帝赵顼有些心寒,天文中更是有许多连天文官员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事情,从中做文章就更容易了,不仅仅是王安石要面对这个问题,皇帝赵顼自己就首当其冲。
天文对于任何一方来说都是一柄双刃剑,既能伤人又可伤己,即便是皇帝自己也不例外,王静辉认为天文官员的地位在历史不断降低,究其原因不过是人们随着科学认识的提高对天的敬畏逐步降低,同时统治阶层对天文官员保持了很大的戒心的结果。任何天象上的变化都可以被手底下的大臣所利用,或是歌功颂德,或是讽刺皇帝德政有失,就连皇帝自己也感到有些头痛,若是碰上了什么“岁星冲撞紫微”一类的天文事件,那处理一个不当很可能会引起动荡。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变而变
“爱卿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无他,只有内外两手处理方可。对内启用沈括出任司天监,将望远镜应用到天文观测当中,沈括大才,不以天文异像而说政,也不会借此来谋官位,更多的是穷就其理;对外则是逐步降低司天监在朝廷政治上的地位,使其与政治脱节还天文一个本来的面目,使天文更加关注实际工作,为百姓农业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王静辉躬身说道。
这一次谈话是王静辉最不舒服的一次,毕竟天文这个话题太过敏感,也很容易造成君臣之间的裂痕,所以王静辉除了要在谈话之前做好必要的功课之外,在真正劝谏皇帝的时候也要字斟句酌,这样一次下来,他感到十分的疲劳。
皇帝赵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爱卿善策!不过朕还是想要问一问爱卿,这世间可真的有神仙鬼怪?!”
王静辉笑着说道:“圣上,人们对自己所不了解的东西一向都是神秘化处理,天地间风雨雷电、旱涝震灾等等,人们不了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故而创造出了很多神话以获得圆满的解释,这也就是一个心理安慰。”
王静辉说完便叫内侍拿来一张废纸点燃,看着灰烬盘旋向上的景象对皇帝赵顼说道:“人们在清明烧纸钱以祭奠先人,说这盘旋向上的灰烬是先人的灵魂在此显灵,其实在臣的眼中这是比较荒谬的。之所以有这种现象,不过是因为热空气比冷空气轻,纸钱燃烧所产生的热空气向上运动,带动了灰烬也跟着向上而已!”
皇帝赵顼看着快要燃尽的废纸笑着说道:“爱卿总是有着种种新奇的看法,不过爱卿怎么知道热空气会比冷空气轻的?”
“圣上可知孔明灯?正是因为在灯罩中的空气被蜡烛所加热,所以才会上浮到空中。其实只要这个灯罩足够大,加热内部空气之后甚至可以把人也给带到空中,如果把这项技术应用到战争中,那以后在攻城的时候就不用筑高台来观察城内敌人的布置了,直接点上一个超大的孔明灯将人带到空中,敌人在城中的布置就一目了然了。”王静辉笑着说道。虽然只是临时想到的,但他觉得热气球的原理很简单,实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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