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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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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千峰心知他说得有理,但总觉得此人有意刁难,瞧他神态,虽颇为恭敬,却着实油盐不进,知道劝他不动。
张千峰道:“我东海万仙愿驻扎后方,伺机而动。”
血云道:“宗主,凭什么我龙血天国的士兵冲锋陷阵,你东海诸国却可悠哉悠哉的?如此动摇士气,大军有溃散之虞。”
张千峰一时冲动,险些说道:“那我退出盟约!咱们各走各路!”但总算他仍有一丝冷静,不发一言,转身而出。
来到大本营,他召集众遁天门人商议,众人皆已得到消息,神情愤怒,千灵子道:“离渡舟层的病症发作,还有多久?”
张千峰心知自己决不能流露焦躁之情,道:“应当还有六个月,这六个月内,非擒住那曲封不可。”
雨崖子黯然道:“那些弟子。。。。都沮丧的很,若非对咱们信服,相信自己有救,早就有人自寻短见了。可我。。。我实在。。”
淳邪息哀叹道:“若他们能进取些,用功些,抵达遁天境界,如今也不会面临绝境。”
千灵子、雨崖子、黄徒忠齐声斥道:“你眼下还说这些风凉话?”
淳邪息挂不住脸面,怒道:“我是实话实说,这些万仙弟子,以往不思用功,贪图玩乐,这才停滞不前。。。。”
千灵子骂道:“你是说他们该死么?”
淳邪息急道:”我何时这般说了?我只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凡是皆有因果。那盘蜒常说咱们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眼下想想,岂非有理?”
众遁天门人剑拔弩张,千灵子只想与淳邪息打架,忽然一道白光闪现,一只仙鹤拦在两人之间。只听陆振英沉声道:“若你们闹内讧,走漏风声,渡舟门人立时就会崩溃。”
张千峰道:“振英说的不错,如今还不是绝望的时候。我这就去找神裔五祖,求他们指点迷津。”但想起那廊骏说神裔五祖多年之内,绝不会再度露面,此去希望渺茫。
就在此时,有一人脑袋从营帐下钻出,众人吓了一跳,霎时数柄剑刃指着那人脑袋。
那人喊道:“莫杀我,莫杀我,我知道一个法子,不知管不管用。”
张千峰喜道:“面具?你真有救人的妙法?”
面具从地下钻出,整个人脏乎乎的,满身泥沙,千灵子道:“你从正门走进来就行了,何必挖洞?”
张千峰袖袍一抖,面具身上沙土尽消,面具笑道:“若不挖洞出场,怎能现出本公子的能耐?”
张千峰心知这面具虽脑筋不太对头,但实有过人之能,正是他领自己找到麒麟环。没准当下开窍生出灵感,又有救命手段。
面具说道:“这麒麟环可从轮回海中取来真气,对不对?”
张千峰暗想:“你怎地知道?这位仁兄总是出乎意料。”笑道:“兄台所说,半点不错。”
面具道:“如今渡舟弟子,还有多少?
张千峰道:“算上雪岭国的,共有一千二百三十四人。”
面具道:“那可得劳烦挚友先生,每天从轮回海,取一千二百三十四口呼吸之气,命渡舟弟子吸入。若每日从不间断,六个月后,可延缓病症一年。”
众人一听,喜出望外,张千峰却皱眉道:“但这真气极为霸道,若进入口鼻,只怕会损毁经脉,转眼倒毙。”
面具叹道:“想要治绝症,就得下猛药,况且这药也不算什么。世间若有患肺痨者,当迁往南边明媚温暖之处;若不耐炎热,当前往北方冰雪之地,这是三岁小娃娃也知道的道理。如今万仙门人,因与轮回海断了关联,这才患病,吸此鸿源真气,虽稍伤身躯,却也能够救命。此乃水土养人之说。”
张千峰深觉有理,立时取麒麟环,放置身侧,取出一口鸿源真气来。他自己冒险一吸,胸口沉闷,腰部剧痛,暗暗心惊:“这渡舟弟子如何承受得住?”
千灵子嚷道:“让我试试?”
张千峰道:“小心了。”送入一丝真气,千灵子头晕脑胀,喊道:“这比浸泡仙露泉还要难受!”
张千峰略一沉吟,已知其理,道:“咱们浸泡仙露泉时,一旦功力不足,被泉水排出,立时身受重伤,这道理与此相同。吸入真气时,需全力用飞升隔世功抵挡。”
众人皆是飞升隔世功的宗匠,依次尝试,果然好过许多。
张千峰心里没底,但眼下唯有死马当活马医,当即召集所有渡舟门人,讲述其中过程,需以麒麟环医治。众弟子听得有救,无不高兴,皆踊跃请缨上前。
张千峰暗暗祷告:“只盼真能管用,我张千峰纵然耗尽一身修为,哪怕沦为废人,又何足道哉?”
头一个渡舟门人吸入真气,哇地一声,口吐鲜血,众人看的脸上变色,面具却道:“他死不了,万仙的体魄,每天就算吐血一升,这条命也丢不掉。”
众人暗想:“这人说的倒轻巧。”
陆振英替那人把脉,点头道:”并无大碍,修养一日就好。“
众遁天门人放心不下,只得将更深层飞升隔世功的心诀分别告知,众弟子临阵磨枪,以此抵挡,竟果然大有改观,不再吐血,只鼻子流血,且并非血流不止。
张千峰竭力施为,治了六百多人,即便他已超乎破云境界,仍折腾的精力枯竭,但这麒麟环除他之外,陆振英也施展不得,她那虎鹤真气也来自轮回海,却绝无救人功效,见状只能干着急。
面具胸有成竹,道:“那位索酒剑仙送来的药品,你只管当饭吃吧。”
张千峰苦笑道:“连这你也知道?”
面具道:“我早都尝过了,味道难吃得紧。”
众人大皱眉头,却不能与他计较,立即动手熬药,张千峰服药之后,情形好转,加上对麒麟环运用更熟,又花了半天功夫,将剩余一半也全数医治过了。
次日众人拔营启程,到晚间驻扎,张千峰再度运功救人,比前一日稍熟练了些,至凌晨已毕。
如此停停走走,打仗攻城,修养疗伤,索酒送来灵药,早被吃个精光,但张千峰频繁运用这麒麟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自觉境界已与初来时大不相同,治疗同门之后,仍稍有余力,恢复也比以往快些。他再用夔龙琴调理气息,不多时便能复原。他自诩若能同时运用夔龙琴与麒麟环,两个时辰之内,哪怕是阎王来袭,自己或也能支撑。
张千峰无法上战场,一应战事,皆由陆振英与遁天门人代劳。那苍国皇帝兵法了得,麾下猛将如云,加上双方偶然皆遭圣灵、黑蛇骚扰,战况焦灼,陷入僵局。张千峰听报军情,却无人再见到苍国战神陈灵虚的踪迹,不免微觉奇怪。
战战兢兢熬过六个月,众渡舟门人全无发病迹象,再过一个月,依旧完好无碍。张千峰这才信了面具所言,众人欢天喜地,大肆庆贺,将面具奉为上宾。
只是这面具虽立下大功,可行状太过讨厌,不是偷瞧女子洗澡,便是偷看男人洗澡,加上不干正事,游手好闲,疯疯癫癫,莫名其妙,众人虽与他相熟,对他感激,到头来仍不免将他当做小丑,面具毫不在乎,只稀里糊涂的跟着大军度日。
到了北妖境内深处,黑蛇出没,寒冬频发,大军不得不在昔日观国皇城常驻。廊骏已全落入血云掌控,不得已入了龙血教,成了吸血的鬼人,亦是政权傀儡。血云与苍狐划地而治,暂且不再进逼。
这一日,张千峰替众门人运功之后,回到住处,忽然有人造访,来者共有三人,正是索酒、江苑与盘秀。
张千峰又惊又喜,慌忙将三人迎入屋内,谁知三人之后又跟着一人,张千峰一见,不由一愣。
来者眉清目秀,气度森严,正是万鬼宗主吴奇。
张千峰不愿失了礼数,道:“吴宗主,别来无恙,八个月前,我受你大恩,至今仍想着该如何报答。”
索酒道:“我听说你离我大营不远,前来探望,与吴奇大哥在途中相遇,说起你这边情形,大哥说要随我来瞧瞧你。”想了想,又笑道:“宗主莫要怀疑,我与他是老相识了,咱们今天就别管什么万鬼万仙,聚上一聚。”
当年张千峰与“吴奇”分别时,自知远不是此人对手,但眼下境况已颇为不同,他心想除非这吴奇另有奇遇,一举抵达阎王境界,自己或许胜算更大,是以并不惊慌,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
二十二 犹记当年桃园义
张千峰所住乃是一幽雅小院,他在外布下伏羲通天阵法,不得他点头,旁人无法入屋。
来到屋中,人数一多,显得有些拥挤。那盘秀摇头晃尾,鼻子抽动,凑近盘蜒直闻,神态亲热,全无人样,像极了狼犬。张千峰早知她实情,微笑不语,奉上热茶。
盘蜒道:“听说千峰兄找着了救万仙的法门?”
张千峰道:“蒙高人指点,过得一天算一天。”
盘蜒毫不惊讶,道:“不知那高人是谁?”
张千峰迟疑片刻,笑道:“是那位面具兄弟。”
盘蜒也不由笑了起来,但立即单刀直入,道:“当初我提议结盟之事,阁下想得如何了?”
张千峰望向索酒,索酒道:“一切全看师伯意思,我隼堡万仙岂敢僭越?”
张千峰微觉不满,道:”师侄,你随他前来,自是有赞同之意,何必遮遮掩掩?”
索酒叹了口气,道:“这一路交战过来,我深知这苍国手段厉害,决不能再与万鬼为敌。多个朋友,好过多个敌人。”
他这一支兵马,走的是艰险山路,想要出奇制胜,想必过程险恶,才能如今会师。
张千峰问道:“苍国之中,难道有高手敌得过你么?”
索酒道:“我先后与一位青斩,一位楚小陵,一位萧慎过招,倒也不算得如何艰难,但那苍国皇帝亲自出手,局面就大不一样。”
张千峰惊愕道:“你与他动过手了?”
索酒道:“胜得艰难,艰难至极。咱们在战场上杀了一天一夜,我才勉强胜他一招。双方损失皆极为惨痛。”
张千峰松了口气,笑道:“北妖以强为尊,这大首脑都败了,其余自也不必多虑。”
索酒摇头道:“从那之后,我又胜了几仗,局面便急转直下。”
江苑抢着说道:“师伯,我瞧这苍国似真的与黑蛇勾结。有一回,咱们攻打一楚欧城,忽然间黑蛇从各处钻了出来,咱们因此大败,死了好几千士兵。从此以后,每当咱们打仗,都有黑蛇出没。咱们想要获胜,变得越来越艰难。”
盘秀嚷道:“是啊,果然北妖的皇帝,都是祸害天下的大坏蛋。那苍国皇帝尤其可恨,我。。。。我非咬死他不可。”
张千峰望向盘蜒,见他神色失落感伤,问道:“吴宗主知道内情么?”
盘蜒道:“草原以北的居民,本与中原百姓一样,只求日子过得去。我原是这苍国皇帝的师父,也是一国之君。。。”
张千峰奇道:“原来还有这等渊源?那宗主为何退位了?”
盘蜒道:“只因各地黑蛇灾患不断,大伙儿以为是我触怒神灵,大军围攻,连我徒儿苍狐也反叛了我。他联合青斩、陈灵虚,与我决战。我用计诈死逃脱,专心管束万鬼一门事务。那场战事,廊骏也是知道的。如今过了多年,唉。。。。物是人非了。”
索酒等拜访张千峰之前,已听盘蜒说过此事。盘秀道:“这苍狐背叛师门,真是十恶不赦。吴奇大哥,你别伤心,我陪你睡觉好不好?”
她后一句话太过惊人,盘蜒吓了一跳,江苑斥道:“师姐,你胡说什么?”
盘秀捂住嘴巴,嘟囔道:“我说睡觉,又不是脱光衣服了睡。我躺在他身上就好,一动不动,就让他抱着。“
张千峰苦笑道:“别说了,越说越乱。吴宗主,咱们这位盘秀生性粗鲁,让你见笑了。”
盘秀咕噜一声,羞答答的闭口不言。
盘蜒叹道:“苍狐。。。实是一位好皇帝。他深知百姓疾苦,故而节俭度日,又善用贤能,这皇位坐的颇稳。我当初选他,实则并未看错人。然而自从他与大观国开战以来,屡战屡胜,逐渐好大喜功,似乎换了个人似的。如今又似与黑蛇教混在一块儿,行径诡异,否则我万不会令他知道我还活着。”
张千峰道:“他真能用黑蛇害人?那这一仗唯有打到底了。”
盘蜒道:“张宗主改变主意了?可愿与我万鬼并肩作战?”
张千峰仍在犹豫,说道:“此事非我一人能够做主,仍需问血云掌教。”
盘蜒忽然说道:“你需小心血云。他绝不愿坐视万仙重获新生。”
张千峰心下一凛,暗生寒意,但仍道:“多谢宗主提醒,但我与他结盟已久,彼此间信赖得很。”
盘蜒道:“张千峰,若非你麾下有面具这般人物,你万仙渡舟的门人早就无救,对么?”
张千峰苦笑道:“宗主消息当真灵通。”
盘蜒又道:“那血云从廊骏口中问出话来,知道要救万仙,须得令万仙各个儿踏入遁天境界,也知道尔等为之奔波,颇有希望。你想想,若世间当真一下子多了逾千的大高手,龙血天国再如何强盛,气势也非被万仙压得半点不存。血云又如何能够容忍?他一路催促万仙急攻,正是宁愿将万仙逼上绝路,也不愿万仙脱胎换骨。”
张千峰暗想:“这吴奇在龙血教中安插了奸细!方可知道得这般清楚。那血云或许真心存不良,但这万鬼岂能不更忌惮我万仙?他这一手离间之计,果然险恶的很。”
他索性有话直说,道:“多谢宗主提点,然则我万仙如真能复兴,万鬼以为如何?”
盘蜒傲然道:“无论万仙变得再强,我万鬼也丝毫不惧。张千峰,你自以为练功有成,实则在我眼中,仍是粗浅得很。”
张千峰微笑道:“吴宗主教训的是,在下万不敢狂妄。”
盘蜒道:“我还知道一事,龙血教此次大举兴兵,实则是忌惮北妖中另一位来头不小的人物。此人与你关系紧密,可谓生死之交。”
张千峰稍稍一想,登时醒悟,脱口喊道:“是我义弟东采英么?”
盘蜒道:“不错,张宗主也并非双眼不亮,两耳不聪。”
张千峰眉头一扬,道:“吴宗主谬赞了,义弟他活着一事,我也是偶有耳闻,然则兵荒马乱,生生死死,谁能顾虑周全?”
盘蜒又道:“这东采英与龙血教有血海深仇,他当年正是被罗芳林放逐,龙血天国畏惧此人,此行非斩草除根不可。狮心王与我万鬼共同进退,乃是极紧密的朋友。若龙血教要与他为难,我万鬼绝不会袖手旁观。”
张千峰只觉头大如斗:东采英是他结拜兄弟,彼此意气相投,他身为狮心国主,遭遇艰苦,且从未做出半点对不起万仙之事,自己又岂能与他兵戎相向?这万鬼与东采英为盟,自己此刻这处境,隐然又困难了许多。
盘蜒盯着张千峰,双目如催魂索命的鬼怪,过了许久,张千峰仍摇头道:“我。。。不能背叛与龙血天国之盟。义弟他统领北妖,与咱们并非同族。国与国之间,容不得私人情义。”
盘蜒道:“你们这盟军,才是外来侵略者。”
张千峰怅然道:“然则究其根源,是由万鬼侵占中原为始,那万鬼虽非此时万鬼,但上代仇怨,难止于此。吴奇宗主,你若真有议和之心,该当向咱们赔罪才是。”
盘蜒久居北境,脾气性格,渐与北妖相同,崇尚强者为上,冷笑道:“若你一意孤行,到头来只有自讨苦吃,我有言在先,莫怪我言之不预。”
张千峰仍惦记此人恩惠,闷声不响,来个忍气吞声。
盘蜒又道:“然则我这人宽宏大量,暂且不与你计较。眼下战事戢止,双方消停,你可有闲功夫去找那曲封了?”
张千峰时时刻刻,都在思索此事,可先前战况不断,他也无暇探寻曲封下落,这时忙道:“吴宗主知道曲封在哪儿么?”
盘蜒道:“要找曲封,须得先找泰家隐居之地,而那去处除了泰家人之外,唯有苍国的陈灵虚知道。”
张千峰道:“那陈灵虚已许久不曾带兵征战,索酒师侄,你瞧见过此人没有?”
索酒摇头道:“我对此人,也只是仅有听闻。此人号称‘战神’,如今战事紧急,为何藏头不出?我怀疑苍国之中,起了内乱,这陈灵虚要么已死在苍狐手上,要么被关入大牢,不得脱困。”
张千峰点头道:“这陈灵虚与那曲封关系紧密,且武功极高,这苍国若真害了他,那是自毁长城了。”
盘蜒道:“我知道陈灵虚在哪儿,可带你去找他。”
张千峰已欠这吴奇太多人情债,加上回绝此人盟约,心头有愧,本想推拒,然则此事关乎万仙存亡,对张千峰而言,天下之事,无一能与之相比,索性想道:“债多不压身。待救了万仙之后,我辞去万仙宗主之位,只要这吴奇所谋不伤天害理,我给他做牛做马都行。”
他厚着脸皮,说道:“宗主只需告知在下此人下落,岂敢劳宗主跋涉?”
盘蜒道:“此去太远,那曲封又绝非易与之辈。你独自一人,难有寸功。非但我得在场,那面具也得跟着。”
张千峰想起神裔五祖预言,也是无奈,只得答应,索酒、盘秀想要跟去,但张千峰怕此去时间太长,求索酒留下照应,索酒这才作罢。
那面具脑子紊乱,行踪不定,张千峰找了半天,才在一雪地中找着此人,此人冻得瑟瑟发抖,却猫在灌木丛中。
张千峰问道:“面具兄,在下需与你同去远处,找那曲封。“
那面具一声惊呼,跳了起来,灌木丛后三声惊叫,竟另有女子。
张千峰愕然望去,见是陆振英、洁泽、泰慧三人,身穿薄衫,盘膝而坐,想来正在练功。
………………………………
二十三 皇帝杯酒释兵权
面具面无人色,嚷道:“惨了,惨了,挚友先生,你忘恩负义,为何拆我台?”
陆振英喊道:“好个淫贼,怎地在此偷看咱们?”
面具道:“尔等又未更衣,也未洗澡,更非方便,我瞧你们呼吸吐纳,练功打坐,又有什么打紧?”
原来陆振英、泰慧、洁泽三人自从那阳燧方诸泉返回之后,结为生死之交,常在一起饮酒谈天,演武论道,今夜在此一聚,不曾想这面具鬼鬼祟祟的躲着偷瞧。
泰慧怒道:“若是咱们。。。。咱们脱了衣衫,岂不也被你这奸贼瞧过去了?你趁人不备,窥视女子,正是个大~~淫~~贼!”
面具道:“我不单看女子,也看男子,这叫看遍人间百态,心中风轻云淡。况且我对万仙有大大的功劳,过过眼瘾,又能怎样?”
陆振英拔剑在手,道:“念在你有功劳,留你一具全尸!”
面具怪叫一声,拔腿就跑,被张千峰一把提住,道:“振英,他只有贼心,没贼胆,咱们也不必太过计较。”
陆振英本不过吓吓此贼,哼了一声,就此收功。
面具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张千峰道:“如今已找到这曲封线索,面具,你需随我走上一遭。”
陆振英说道:“除你二人之外,还有谁同行?”
张千峰知陆振英眼里容不下沙子,稍稍迟疑,陆振英颇为聪慧,当即猜道:“难不成那万鬼的又跟来了?”
张千峰叹一口气,道:“是,正是他带来消息。”
陆振英说道:“你好糊涂,怎知不是陷阱?你独自一人,关乎万仙千人性命,他这是釜底抽薪之计。”
张千峰摇头道:“他要杀我,当初动手,我焉能活到现在?况且他不知我眼下领悟了麒麟环,即便加害,我也有法子应付。”
陆振英说道:“既然如此,我再去会他一会!”
泰慧鼓掌道:“还是咱们几人,洁泽姐姐,大伙儿一齐去吧。”
洁泽叹道:“咱俩功夫不够,只是累赘罢了,况且城中事务繁多,我可抽不开身。”
泰慧道:“曲封是我青梅竹马的死对头,若他还念着我,或许能劝服得了他,无论如何,我非去不可。”
张千峰不禁莞尔,暗忖:“青梅竹马,又怎能是死对头?这丫头不学无术,前言不搭后语。但她毕竟是泰家中人,带她一齐,没准能有奇效。”于是说道:“那就好,只要你不怕苦,咱们欢迎之至。”
面具听说要见盘蜒,比先前见陆振英提刀砍人更害怕几分,张千峰不由分说,将他扛着就走。
来到城外,盘蜒见这许多人,神色不满,道:“这陆女侠与泰小姐跟着做什么?”
陆振英依然连连冷笑,泰慧道:“怎么?吴哥哥不欢迎我么?怎么说我也是泰家嫡系出生,咱俩也算是生死之交。”
盘蜒叹道:“那好,咱们立即出发。”
出了皇城,往东北进发,经历风霜雨雪,三日之后,来到一偏僻宁静的小村庄中,其实黄昏初至,但听鸟鸣、犬吠之声,但见炊烟、夕阳之景,高山隔绝,道路崎岖,此地颇与世疏远。
盘蜒环顾四周,道:“那陈灵虚似乎就在此处。”
众人甚是诧异,陆振英走到他身边,问道:“陈灵虚是苍国封王的大将,怎会住在此处?吴宗主啊吴宗主,你到底有何阴谋?”
盘蜒叹道:“此事一言难尽,但我有属下,曾在此见过陈灵虚的踪迹。”
他们这一行人衣着华贵,样貌精神,村中人瞧见,无不称奇,纷纷驻足观看。
张千峰见村中人物朴实无华,面貌祥和,全无城府,似极少见到外面世道,自也颇有好感。
有一老者用北妖话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来咱们这儿有何贵干?”
张千峰等人皆已听得懂了些,但答不上话,盘蜒道:“老丈,此村中可有一位年纪轻轻,相貌堂堂,与咱们一样,都是中原人的男子?”
那老者笑道:“奇了,奇了,为何忽然间,有这许多人来找木头小子?”
除盘蜒之外,众人皆暗忖:“木头小子?“旋即明白:“这是陈灵虚的化名么?”
盘蜒脸色一变,道:“除咱们仍有其他人来找他?”
老者道:“是啊,是一位老婆婆,一位俊俏姑娘。约莫三个时辰前来的。”
盘蜒心下担忧,道:“那木头小子眼下在村里么?”
老者摇头道:“他不是咱们村的人,须得再往北走二十里路,到狸肚子村,他种了菜,常常到咱们村里来卖,他的菜最是新鲜,块头又大,味道着实不差,唉,他刚来的时候,人痴痴呆呆的,想不到种田手脚这般伶俐。。。”
众人听他东拉西扯,都感心急,盘蜒道:“老丈,多谢了!”施展遁术,化作凤凰,疾飞上天。那老者大吃一惊,吓得跌倒在地。
张千峰等见他如此紧张,知道事情不妙,也立时追赶过去。
二十里地,不久掠过,只见前头村庄火光熊熊,浓烟洋洋,来到村中,有见遍地死尸,皆面色蜡黄,整个人瘦如骷髅,却又不像是被鬼人所害。
盘蜒心想:“来晚了一步?这些人皆被吸取内力而死。”忽听乒乒乓乓,脚下震动,竟有高手拼斗。
他浮上半空,果然见陈灵虚正与数十人相拼,敌人身穿黑金铠甲,手持金印长刀,绕着陈灵虚狠斩重劈,刀风布满四面八方,竟各个儿全是极高明的强敌。
众人似熟知陈灵虚底子,将周围树木全放火烧了。陈灵虚那青龙鞭也不知放在何处,只空手迎战,大为不敌,总算他那心灵诀韧性极强,虽身负重伤,仍苦苦支撑。
在陈灵虚身后,有两人一坐一躺,那坐着的身穿黑衣,面罩遮脸,露出柔软白发,盘蜒依稀认得正是那叫“蛇三”的女子,她膝盖上躺着一重伤的女子,细看那人面容,却是乔装打扮的青斩。
盘蜒瞬身闪动,加入战团,先使残剑心诀,嗤嗤几声,削断敌人长剑,刺穿铠甲,杀了五人。手一推,一头雄狮扑出,叼住陈灵虚跃至远处。
众黑甲武士不由得一齐后退,表情震惊,似乎认出他来,喊道:“是。。。是那吴奇!他果然还活着!”
盘蜒微笑道:“告诉苍狐,我吴奇死而复生,特意紧盯着他,要他收敛着些!”
众武士往两旁绕开,二十人冲向陈灵虚,二十人扑向盘蜒,各个儿身手极为了得,且阵法巧妙灵动,非同一般。
盘蜒暗想:“苍狐从哪儿找来这许多高手?”
但他此时身上诸般阎王之能,早已融会贯通,无需招来梦影,施展时与众阎王一般无二。他使一招“天阳灯”功夫,天火倾泻而下,将十人烧死,手一转,拍出一道黑风,如神鞭横扫,当即又击毙十人。
那边陈灵虚被敌人包围,迫出心灵之力,早已神志不清,只胡乱出拳打人,众敌手似想擒他,并不痛下杀手。
盘蜒左手使茫虎爪,右手使异兽拳,两股锐不可当的劲力袭出,敌人铠甲有如纸屑,瞬间撕裂,人也被卷的皮开肉绽,成了血人,落在地上。
他击败一众强敌,不过转眼间的事,陈灵虚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这时,张千峰抓着面具,落在盘蜒身后,看此间情形,立时心中明白,问道:“这铠甲是苍国黑金护卫样式,他们是苍国派来杀陈灵虚的?”说着将陈灵虚扶起,以内力替他疗伤,他此时功力横跨异界,何等精妙?陈灵虚又是天灵者之躯,伤势并非致命,弹指间已好转许多。
盘蜒转过身,望向一处,他刚刚留下一人活命,那人心知必死,一双眼睛却仍坚定无畏,喊道:“为陛下效忠!我等死而无怨!”
盘蜒道:“为何要抓陈灵虚?这青斩又是怎么回事?”
那黑金护卫高呼道:“陛下之命,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盘蜒骂道:“你可是疯了,连人话都不会说?只会喊些漂亮话么?”
黑金护卫只是嚷道:“陛下万岁,陛下万岁!”一跃而起,朝盘蜒猛扑过来。
盘蜒心中惊讶:“他明明受了重伤,即使是破云之躯,也不能复原得这般快!”手一抓,正中此人咽喉,却觉得自身内力飞快涌入此人经脉之中。
盘蜒心道:“贪狼内力!”手一震,咔嚓一声,折断此人咽喉,将他甩在一旁,这护卫抽搐几下,就此没命。
这当口,陆振英等人终于赶至,见敌人已被盘蜒所杀,而陈灵虚等并无大碍,都稍感放松。
陆振英嗔道:“吴宗主,杀人谁不会?可一味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咱们也问不出什么话来。”
盘蜒道:“他们皆受人掌控,魂不附体,什么都问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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